《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第1章 死灵之书 天花板足有十几米高，一排排三人高的书架相对而立，头顶吊灯洒下的光亮让书架的影子拉的老长。 “布鲁斯，从今天起就在图书馆做后勤工作吧。” 一头银发的史密斯将布鲁斯带到图书馆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不了调查员来管理图书馆也是很好的，在这里你有更多的时间学习知识。” 他伸手帮布鲁斯理了理胸口的领带，鼓励道。 “一次考核决定不了什么，如果你继续学习，还是有机会再次成为调查员的。” “我知道，史密斯教授。”布鲁斯挺直腰板，脸色毫无半点倦怠。 “我在毕业考核的时候表现糟糕，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怨不得其他人，我知道我自己没有学习魔法的才能，能待在图书馆学习已经很好了。” “你不怪老师没有帮你，反而把你安排在图书馆？”史密斯看着布鲁斯，只见后者眼中毫无半点悔色，意志坚定。 “没有通过考核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怪老师。” “你能这样想老师很欣慰。”史密斯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学生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布鲁斯，你现在的职务是实习助理，每天的工作就是清点图书馆的藏书是否有遗漏，帮助调查员寻找他们需要的书籍，以及将他们看完的书整理归位。”史密斯看着自己学生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和神话生物有关的书籍，你一定不能翻阅。布鲁斯，你是训练有素的学生，这些事应该不用老师提醒。在没有成为足够权限之前，学习魔法和了解神话生物都是不被允许的，而且那些书上面都有咒文封印，老师不希望你做蠢事。” 迎着史密斯严肃的目光，他微笑道： “放心吧老师，我不是那种人。” “我相信你，布鲁斯。正因为如此，我才推荐你做图书馆实习助理的。” 又和史密斯寒暄了两句，他才把自己的老师送走，看着面前偌大的图书馆，布鲁斯突然松了口气，躺在椅子上。 “呼——终于混过去了。”布鲁斯擦了一把额头。 “成功混到毕业，目标达成！” 布鲁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自地球，一个月前才穿越到这个世界。 刚来到这个世界，布鲁斯人都是麻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坐落于阿卡姆镇的高校。 这不是克苏鲁世界吗？ 不是克系世界，而是真正存在克苏鲁的那个世界。 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想要召唤邪神的邪教徒，海洋底部宇宙过去时间的统治者正在熟睡，天上的每一颗星辰里都有邪神游荡。 人类弱小无助，无法理解超出认知的知识，一旦接触神话的信息，就会面对意志的考验，导致理智崩溃变得疯狂。 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 地狱。 不过布鲁斯毕竟是穿越者，他还是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安安稳稳活到老死。 所以能够远离危险的调查员工作，布鲁斯求之不得。 安安稳稳当个图书管理员多好，还是编制内。 上辈子布鲁斯只看过半本爱手艺的原《疯狂山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部分来自后世的二创，游戏。 经过一个月的毕业学习，他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原着里那么绝望。 面对神话生物和邪教徒，这个世界的人类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理性药剂，神话般的造物，让这个世界人类有了对抗不可名状生物的力量，这种药剂能够帮助人类稳定理智，提高意志上限，可以让人类理解以往无法认知的知识。 从此，依托于这种药剂，人类开始学习各种魔法，从前只有行走在疯狂边缘的巫师才能掌握的强力魔法，被密大教给了甚至没有成为调查员的学生。 不过，人类个体之间有差异，有一部分人在面对神话生物，或者是学习魔法时，即便是使用药剂避免疯狂，也会因为无法承受不可名状的知识，而什么也学不会。 很不幸，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这一类人。 史密斯刚走没多久，一个校工就推着一车的书籍走到了门口。 “布鲁斯，这些是还回来的书，你整理一下。还有，里面有本魔法书你不要乱动，那些知识就算你用了药也学不会的。”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只留下一车书籍给布鲁斯。 “好烦。” 布鲁斯瘪了瘪嘴，什么叫用了药也学不会？我根本就不会去看，好吧！ 虽然很不想碰这些书，但没办法，工作嘛，布鲁斯无奈上前将推车推进图书馆。 对照书脊上的标签，他将书籍一册册归位，不同于上辈子大学，密大学生借的书当真骨骼清奇。 《软体动物解剖学》，《咒文的精炼》，《如何正确观察夜空》…… 这些书都是黑色的封皮，属于不蕴含神话知识的一类，史密斯让他学习的就是这些。 将大部分书都归位后，一本红色封皮的书目出现在推车底部，封皮上画着一个类似扭曲的五角星的星状图案。 这是只有调查员才有资格借阅的魔法书。 其中蕴含的知识超过了人类的理解范围，一旦学习就会摧毁自身理智，甚至陷入疯狂。 布鲁斯眉头挑了挑，第一天上岗就遇到这种情况，运气有些不好。 他推着车一路穿过书架，头顶的光线变得稀疏，两旁阴影投下，后背有些发凉。 走过最后一丛黑色书架，面前一座座涂满红色警戒标识的书架出现在他面前。 这里是图书馆一层的神话典籍区域，他现在是实习助理，只有归还的权限，想要把书取下，需要一级管理员的权限。 “还个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布鲁斯吐了口气，故作轻松将车内的书册拿起。 【发现可提取残缺译本，正在进行提取。】 “谁在说话？” 布鲁斯猛地抬头，却发现身侧一个人都没有，他立马丢下了手中的红色书籍，避开视线。 “我被知识污染了吗？”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蓝色的药剂紧紧攥住手里。 几分钟后，身体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适。 然而，耳边声音并没有停下。 【检测到译文残页，处理中……】 机械般的声音再度在他耳边响起，布鲁斯没敢有半点儿犹豫，直接将药剂注入体内。 冰凉的液体汇入血液，通过心脏进入大脑，宛如进入贤者模式，布鲁斯迅速冷静了下来。 然而，机械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响起。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完整死灵之书。】 第2章 疯狂的邪教徒 系统提示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 下一刻。 大量信息宛若光怪陆离的世界，随着超新星爆炸般的光亮，撞进了他的脑海，不只是耳蜗，连同着视线，嗅觉，味觉，触及，乃至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在这狂风暴雨般的知识下被摧毁殆尽。 这是疯狂，是知识的诅咒。 他感觉到自己的涎水正顺着嘴角下流，或许正一个人手舞足蹈的狂奔， 大脑嗡嗡作响，像是宇宙大爆炸的奇点，伴随着最初的爆炸，余震如潮水般络绎不绝，把他全身都震的散架。 糟了，要死了。 突然，一股清凉的触感从他全身各处蔓延，涌上大脑，抚平一切异常。 是理性药剂。 可接着，大量无法理解的知识再度涌现宛若无穷无尽，药剂不断加固修补着布鲁斯的理智，随着拉锯战的展开，修补的速度有些赶不上知识出现的速度。 药效缓缓退去。 就在这时，潮水般的知识突然中断，像是闭闸的大坝截停长江。 世界一下恢复光明，布鲁斯迷茫的睁开双眼，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无数繁复，诡异的知识在他脑中涌动，不安分地，似乎随时想要逃离大脑的束缚。 【死灵之书（10%）】。 布鲁斯茫然地睁开眼睛，他感受着脑中一条条全新的知识。 “死灵之书10%？诶，死灵之书！”布鲁斯被惊的嘴里能塞下一个鸭蛋。 死灵之书！ 这是一本贯穿克苏鲁神话的终极巫书，记述着宇宙的真实历史，由一个疯狂的阿拉伯诗人着作，也不知道他写这本书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据说死灵之书一旦重现世间，必会引起无穷无尽的灾难，布鲁斯记得这本书的译文被放在了密大的图书馆里。 不过那是译本，而他得到的居然是完整的版本。 “我阅读了，死灵之书？”布鲁斯咽了口唾沫，可紧着着他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一条条咒文在眼前闪过，这是魔法，他居然学会魔法了！ 这是我的金手指吗？ 居然让他在意志无法承受的情况下，强行让他理解了这些不可名状的知识。 一个恐怖的法术出现在布鲁斯的脑中。 “犹格.索托斯请神术？” 看着脑中那门充满诡异气息的法术，布鲁斯抖了抖，犹格.索托斯，万物归一者，这可是三柱神之一，克系世界最大的boss！ 但布鲁斯怀疑，他现在没有足够的法力支撑他这样做。 不愧是最完整的死灵之书，其实这本书里记载的魔法只能算是添头。 死灵之书中真正精华的，是那些关于末日，外神，乃至于预言的知识。 “先试试其他的。”布鲁斯搓了搓手，10%的死灵之书中，他刚刚学到一门极其强大的魔法。 刚才还发誓要远离知识的想法早就被布鲁斯抛到了九霄云外，拜托，我只是个手无缚鸡图书管理员，就算看了死灵之书，也没人要求我去邪教徒扎堆的地方调查啊。 既能不当调查员在大本营苟住，还能学习魔法，这不双喜临门？ 什么，你说知识会导致疯狂？ 那我只能说，理性药剂，真香！ 从图书馆外层的楼梯来到顶层天台。 图书馆一共有五层，他的权限只允许进入一层，要上天台，只能通过图书馆外的安全楼梯。 布鲁斯张开双臂，他的嘴唇蠕动，疯狂的话语在他舌尖酝酿，吐出一个又一个污秽，扭曲的词汇，魔力扩散，咒文乘着音符飞上太空。 …… 史密斯教授站在湖边，他看着小船上那些无忧无虑的学生。 这让他想起了过去的时光，在去南极前，他也曾这样天真烂漫，对一切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路德维希，你说那些预言是真实的吗？如果一切都无法阻止，我们在南极，在印斯茅斯所做的一切，埋葬了无数同伴，还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你开口问我了，想必心里应该有答案了。”路德维希拉着手风琴，雪白的头发被他整齐地梳在脑后，身上套着维多利亚时代的礼服，像上世纪的英伦绅士。 “我们不是英雄，也不是神灵。我们只是在疯狂中挣扎的虫子，如果预言无法阻止，至少我们成功扼杀了那些东西苏醒日期的提前。” 路德维希仰头看着星空，背脊挺直，他看着宇宙星空，瞳孔仿佛倒映着烈火。 不对。 路德维希瞳孔猛缩，不是倒映着烈火，他真的看见烈火了！ 他一把丢掉手风琴，干枯的身躯突然涌出暴虐的力量，像一只起身的年迈雄狮，战天斗地的意志给这个老头的带回了百年前的青春。 “哦，我的上帝！”史密斯嘴巴张大，夜空中一枚红色的流星的划破天际。 如同飞掠的流星坠入天际。 “这是，炎之精！” “有人召唤了炎之精！” 烈焰的流星在天际燃烧，划破夜空，落在了图书馆的楼顶。 “轰——” 浓烟滚滚，校园内所有学生都将目光移了过去。 “快，史密斯！” 路德维希一把拉过史密斯，抓住后者的衣领开始狂奔，宛若猛虎掠过丛林。 “有邪教徒闯进了图书馆。” “糟了。”史密斯脸色大变。 “布鲁斯还在那儿，他还不是调查员！” “见鬼！你是说你那个学生？” 没有途径教学楼，路德维希口中吐出咒文，微弱的风浪在二人脚下盘旋，迅速扩大，带着两人飞上楼顶。 炎之精可不是一般的神话生物，祂们是一团有智慧的可燃气体，弄不好可能造成巨大的灾难。 路德维希拎着史密斯落在天台。 看着地上焦黑的印记，两个人脸色难看。 空气中依旧散发着火焰炙烤的气息，很明显，炎之精刚才落在了这里。 史密斯蹲在地上，他用手刨去地面的黑色余烬，一副火焰在地面灼烧而出的诡异花纹，出现在他的眼前。 “嘶——” 史密斯心头一寒，身体晃了晃，眼前的法阵充满着扭曲的神秘气息，他用力搓了搓手背。 只是看一眼，他就觉得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爬上了他的身体。 “路德维希，这绝不是一般的邪教徒，这个人已经接近疯狂了！” 史密斯指着地面上的法阵，吞了口唾沫。 “他召唤了炎之精，之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炎之精成功驯服，这种程度的巫师……绝对是某个邪教组织的头目！” “先封锁消息。”路德维希眉头紧蹙。 “几个调查员小队还没回来，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应对邪教组织，我马上去联系军方，看能不能调来一些坦克，重武器。 “火药对祂们不好使，对邪教徒可好用的多！” 不过史密斯现在想的不是这些，他沿着外墙安全楼梯冲进图书馆一层。 “布鲁斯！” “老师，我在这儿。” 布鲁斯如临大敌一般，手里拿着钢叉，正紧张地站在图书馆大门口。 “哦，感谢上帝。你没事就好。”史密斯连忙上前检查自己的学生， 一旁的路德维希突然看见布鲁斯手中无意露出的空药剂瓶。 “布鲁斯，你刚才用了药？” “是的，先生。”布鲁斯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刚才我听见楼顶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接着有某种听不见的呓语在我耳边，我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心脏像是停跳了一样，所以我连忙给自己注射了药剂。” “刚才学校里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史密斯勉强笑了笑，竖起食指。 “不过布鲁斯，你刚才听见的东西记得保密。” 说完，史密斯对着路德维希伸出手。 “什么？” “药，你没看见我学生的药用了吗？”史密斯理直气壮道。 “见鬼，你这吝啬的老家伙。”路德维希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是拿出两瓶药剂递给布鲁斯。 “布鲁斯，你天生灵感远超常人，但意志不够坚定，既然你老师把你安排到了这里，希望你能够在学习的知识的过程中让你的意志变得坚韧，日后说不定还有成为调查员的机会。” “先生，我明白。” 叮嘱了几句让布鲁斯最近注意观察后，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他们根本没有把刚才的发生的事和布鲁斯联系在一起。 一个在上学的时候就一个魔法学不会的人，会突然就能召唤炎之精？ 搞笑呢。 第3章 帅哥你谁啊 回到宿舍，布鲁斯将一个玻璃瓶放在床头，一团微小的火苗在瓶内燃烧，无数咒文将他死死束缚在其中。 布鲁斯按了按自己的眉角，理性药剂的效果褪去，他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索。 “这具身体问题有些大啊，怪不得灵感这么高都做不了调查员。” 按照布鲁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调查员的工作分为两部分，一是调查超自然力量的源头，造成这一切原因，二则是驱逐或是杀死，造成这一切的神话生物。 灵感是调查员最重要的一项指标，灵感高的人天生魔力量大，并且更容易和神话生物产生共鸣，看见一些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布鲁斯的灵感很高，是这一届学员中灵感最高的，不然也不会被史密斯收为学生，但坏就坏在，布鲁斯的意志太过不稳，即便有理性药剂的恢复，对他而言，学习、施展魔法和直面神话生物依旧有可能疯狂。 这种情况下，很可能他出去调查，只是随意到处乱看，就可能发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药都来不及打就直接疯了。 现在有了金手指，他能直接获取魔法书籍的知识，在药剂的帮助下不需要太高的意志，但施展魔法和直面神话生物依旧是个问题。 刚才召唤炎之精，他能感觉到魔力并没有负荷太重，但意志却承受不了了，要不是有药剂效果没有褪去，他差点因为自己召唤的炎之精而陷入疯狂。 “得像个办法弥补这一点，不然空有魔法却施展不出来。” 意志问题没解决前，布鲁斯也不敢继续阅读死灵之书。 第二天。 刚离开宿舍，布鲁斯就看见两个穿着校服的彪形大汉从他面前走过，他们带着墨镜，穿着领口几乎要被他们胸肌撑破的礼服走在校园里，虎口的老茧看的布鲁斯眼皮直跳。 “轰。”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辆m1a2主站坦克滚动着履带开进了校园，下面是哭泣的外墙。 恰时，史密斯从食堂出来。 “哟，布鲁斯，今天天气不错。” “老师，这些是……”寻着布鲁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史密斯一本正经道： “哦，你说他们啊。我学校最近在和芝加哥大学，西点军校进行联谊活动，他们是交换生。” “那坦克？” “既然是学校交流，自然要把各自的特色带来嘛。” “学校特色……嗯，坦克确定有够特色的。” 告别史密斯，布鲁斯刷卡进入实验大楼，虽然他不是调查员，但去一些学生能去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进入电梯，布鲁斯将脸凑上去去，两束红光闪过。 【虹膜认证完成。】 十个虚拟按键出现。 布鲁斯按下负十层的电梯，学校生物实验大楼地面的实验室，都是常规实验室，可以让美国政府检查的那种。 而地下的实验室，才是真正，用来解剖神话生物的实验室。 走出电梯，一股阴冷的感觉出现在，顺着脊梁向上爬行，布鲁斯镇定地将药剂注入手臂，开始沿着走廊一路深入。 【发现可提取神话生物组织，是否提取。】 来了！ 布鲁斯双手用力一握，他果然没猜错，自己不仅能从书籍里提取神话知识，还能从神话生物的尸体上提取。 而且这一次，居然给了他自主选择的余地，是因为没有触碰吗？ 不过他并不着急，布鲁斯继续沿着实验室走动，提示音响了三声。 “实验室里有三具神话生物的尸体吗？”布鲁斯站在试验室门口，看了几眼墙上的标识。 “两具食尸鬼，一具深潜者？”布鲁斯眉头微蹙。 深潜者是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眷族，他们一般生活在海洋里，像是鱼人，体表附有鳞片能够阻挡小口径枪械的射击，在没有理性药剂的旧时代，是需要精锐调查员才能够对抗的神话生物。 至于食尸鬼，则是一群力大无穷，藏在阴影中吃尸体的怪物。 虽然没有找到星之彩，钻地魔虫这种好东西。 但整个实验室也没有其他可供提取的尸体。 “就这样吧。” “提取。” 【正在提取神话生物组织，请稍后。】 【提取成功！】 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布鲁斯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体内像是被塞了一捆即将爆炸的手榴弹，又当头被泼下大盆冰水，疯狂的呓语在耳边回响，恍惚间，他宛若坠入深海，一座巨大的古老城市在眼前升起。 幻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眼前的幻想消失，布鲁斯猛地大口喘着粗气，像是被溺在水中的游人。 “咳咳。” 干呕几声，他才缓过劲来，药剂的清凉不断稳定着他的大脑。 “这种感觉。”布鲁斯抬起手，五指收紧。 砰！ 刺拳打出了残影，与空气碰撞竟形成凌厉的拳风。 “好大的力气！” 不仅如此，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全方位的变化，速度，力量，视力。 就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身体内仿佛充斥着无穷的力量，耳下裂开，几个鳞片长出，很快又重新愈合。 “深潜者的水下呼吸吗？”布鲁斯伸手抚平耳下的鳞片。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灵感并不明显，但自己的意志已经变得陌生起来。 “现在，我能释放哪种程度的魔法呢？” 布鲁斯正要离开实验大楼，突然脚步一顿。 他转过头，只见旁侧光华的金属门板上，一个黑发黑瞳，五官俊美的青年缓缓转头。 “帅哥，你谁啊？” 看着门上颜值猛增的自己，布鲁斯眉头狠狠跳了跳。 “是刚才提取神话生物组织的缘故？”布鲁斯记得，别看深潜者、食尸鬼一副奇行种的样子，可这两种神话生物在成年前，颜值都是特别能打的。 其实成年后也是一样，只是颜值太高超出了人类的欣赏水平。 他使劲搓了搓脸。 “嗯，这样就很好了，我可不想变成古神之貌。” 回到图书馆，带上一架老式大蛤蟆眼睛，布鲁斯把头发打乱对着镜子一照。 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蓬头狮子狗一样的，完美遮盖了他拔高的颜值，极其符合不修边幅的图书管理员。 第4章 凯旋 回到图书馆，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了，布鲁斯暂时按下了试验的心情，靠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记载了某个印第安人民俗的书籍开始阅读。 图书馆一层放置的大多是神秘学，历史还有各地民俗的典籍，神话典籍只有最基础的一小部分，真正恐怖的知识都在高层放置，用咒文封印着。 布鲁斯看似在认真阅读，实际上，他的眼神空洞，根本没有落在书上，脑海中一本虚幻的图书正伴随着他的思维，缓缓翻开新的一页。 枯黄的纸张上，爬满了蝌蚪文一般的诡异字体，像是一团团缩起来的触手，墨点宛若睁开的无瞳独眼，隔着书页注视着布鲁斯。 布鲁斯呼吸一滞，整个人微微后倾，表情紧绷，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 冰凉的药剂被他反扣在手上，针头触及皮肤。 不急，再等等。 他要看看这次采集神话生物的组织到底有没有用。 疯狂的知识倒灌进脑海，颅顶隐隐作痛，哪怕紧闭双眼，可布鲁斯已经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飞掠。 深潜者，食尸鬼，狼人，吸血鬼…… 一个又一个神话生物出现在布鲁斯脑中，真实的世界向他揭开了一角薄纱。 “砰！” 书本猛地合拢，布鲁斯如梦初醒。 “呼哧——” 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青筋外露，正努力抚平脸上狰狞的表情。 【死灵之书12%】 仅仅是阅读了2%，布鲁斯只觉得脑子都快要炸了，大量的神话知识堆砌，差点让他无法自拔，死于知识的疯狂中。 “哈哈，哈哈哈。” 哪怕眼角因为疼痛还一抽一抽的，可布鲁斯依旧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手中充盈的理性药剂。 他刚才没有用药，完全靠自身意志承受住了阅读死灵之书带来的疯狂。 “神话生物的组织对我肉体的强化是一方面，对我意志的强化才是大头。” 布鲁斯松了口气，他摸着额头，用力按了按。 可算是找到提升意志的方法了，否则原身超高的灵感非但不是好事，反而可能随时置他于死地。 甩了甩脑袋，布鲁斯重新摊开手上的神秘学书籍，这次认真看了起来。 现在是他的工作时间，随时有教授可能来图书馆借阅，在这里施展魔法，太容易被发现。 今天一整天，图书馆里很太平，除了一部分来借书的学生外，没有其他事发生。 吃过晚饭，布鲁斯推着小推车，将车里的书一本本归位。 “先生，请问天体学派的《太阳系行星观测》是被人借走了吗？” “你运气不错，今天刚刚还回来。”从推车里拿出一本大部头书籍，布鲁斯转身看见，一个脸上长着雀斑，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生正抱着两本大部头书籍，吃力地抬了抬手。 “先生，请你叠上来吧，谢谢。” “你小心点。” 将第三本书放上去，雀斑男孩的身体晃了晃，布鲁斯觉得他随时可能被压垮。 男孩身旁站在一个比他足足大了一圈的健硕身影，似乎刚运动完，头上还冒着汗。 “听说今天有调查员要回校，你知道是哪个的组织吗？” “今天返校？应该是老猎人吧，我早上看见老猎人的货车离校了，多半猎杀成功了。” “好羡慕那些学长，居然能够外出猎杀神话生物，亨特，你毕业后想加入哪个调查员组织？” “那还用说，当然是天体学派了！” 名为亨特的年轻人一脸向往，他怀里抱着三本大部头书籍，都是和天文有关的。 “天体学派？你疯啦！你不会是想观察星空吧，那里比海洋还危险！” “为什么不呢？乔伊斯，这所学校不适合怕死的人，正因为危险才有我们调查员的存在。” 大门口，两个年轻人渐渐走远，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布鲁斯依旧听得见两人的争吵声。 “老猎人，天体学派？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 布鲁斯低笑几声，这两个学弟让他想起了上辈子的时光。 曾经在上初中的时候，他也这般豪言壮语，还在思量清华和北大去哪一个。 “调查员又不是大白菜，不是你们想当就能当滴。” 毕业考核的通过率不到10%，更何况是学校里最受追捧的老猎人和天体学派，普通调查员都达不到入会标准。 不过刚才那两个人谈论的话题引起了布鲁斯的兴趣，老猎人是一支以猎杀神话生物为旨的精英调查员团队。 刚才那个叫亨特的年轻人提到，老猎人的货车离校了。 “让我看看，你们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布鲁斯兴奋地搓了搓手，伸着脖子从窗口处眺望学校大门的方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采集全新的神话生物组织了。 晚上十点。 布鲁斯准时准点的关上图书馆大门，合上锁，他眼中一道道咒文在门上亮起。 刚离开教学楼，大量人群挤进他的眼帘，一个个穿着制服的学生，站在道路两侧，仰着脖子看向打开的校门。 “来了，回来了！” 也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一声，全体学生的情绪都激动起来。 “来了，回来了！” 人声鼎沸，两束巨大的探照灯在门口亮起，黑暗中缓缓驶出一亮钢铁巨兽。 车顶上，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头戴礼帽的男人盘膝而坐，双膝上放着一把用染血绷带缠绕的巨大的剑刃。 “老猎人，老猎人！” 随着车辆的出现，学校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这是对凯旋者的欢呼，是每一位调查员归来的固有仪式，布鲁斯站在人群后方，目视着车顶上那个身着猎人服饰的男人。 依照前身的记忆，他知道，这是老猎人的队长，泽维尔.路德维希。 毕业考核中，拿着一把咒文加持的巨剑，独自砍死了三只食尸鬼的猛男。 “路德维希学长这次回来，老猎人的排名应该会回到前三吧？” “有可能，但还要看天体学派有没有新发现。” “我觉得机会不大，上次天体学派超过老猎人纯粹是运气好，遇到了日全食。真要说起来，还是路德维希学长更有安全感，能直面神话生物的调查员才是密大的希望。” “调查员个人榜，路德维希学长才是永远的第一！” 耳边传来阵阵窃窃私语，为了激励学生，学校给所有组织和个人单独列了一个榜单。挂在每一栋教学楼一层。 广场上正好可以看见，榜单上，泽维尔的名字赫然挂在榜首，布鲁斯下意识眼神向下扫去。 没有他的名字。 差点忘了，这是调查员才能上的榜。 布鲁斯耸耸肩，微微用力就要挤到队伍最前端。 巨大的货车从他身旁经过，直到尾灯与他擦肩而过 布鲁斯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起来。 “没有？” 他居然没有接受到提取神话生物组织的提示。 这是怎么回事？ 思量间，货车已经缓缓驶入实验大楼的空地，随着一阵响动，地面下陷。 这是试验大楼隐藏的电梯，直达地下三层。 第5章 哟，早产儿 实验楼地下十层。 电梯将货车运到了停车库，这里统统放置着专门运送和神话生物有关物品的车辆。 路德维希从车顶跃下，又有两个人打开驾驶的门。 “队长，这次我们可是大收获！积分绝对比上次还要多不少。”维克多.格林摘下头顶的礼帽扇着风。 “天体学派那群书呆子，想超过我们就去等下一次日全食吧！” “维克多。”泽维尔打断了他的话，藏在礼帽边缘的眼神扫了过去。 “我们老猎人的宗旨是什么？难道你猎杀神话生物就是为了攀比的吗？” “额。”维克多被泽维尔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缩了缩脖子。 “抱歉队长，我说错话了。” 泽维尔没再多说，他拿起一个通讯器。 “路德维希教授，我们任务完成了，尸体放在哪里。” “1—735号密室，权限已经给你们打开了。”通讯器另一头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他顿了顿。 “泽维尔，你……” 然而，不等他说完，泽维尔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信。 “1—735号密室。维克多，你和路易斯去把尸体搬过去。” 货车后门打开，大量白气冒出，一具严丝合缝的金属棺材躺在里面，维克多走上前，和另一名调查员一人一边，抬起了棺材。 如果此刻布鲁斯在这儿，他就能看见棺材上突然开始流动起大量咒文。 …… 广场上的人流缓缓散去，布鲁斯打了个哈欠，他准备去试验大楼再逛一下。 没有抽取到神话生物组织，这让他很困惑。 砰！ 突然，微弱的响声传入布鲁斯耳蜗，他正要看向声源的方向。 “呜——” 尖锐的警报响彻夜空。 三级警戒！ 因为老猎人返校正兴奋的人群被一下点燃。 “三级警戒？发生什么了！邪教徒攻打学院吗？” “快快快，兄弟操家伙！” 听见警报声，学生们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是一阵阵清脆的上膛声把布鲁斯搞得满头雾水。 他环顾四周，只见一个个原本“乖巧”的学生，此刻正拿着大口径手枪，熟练地装着穿甲炼金弹，满眼兴奋。 “喂，学长！接着。” 看着被扔在自己手上的ak，布鲁斯恍然抬头，就看见一个背着三把枪的学生冲着他竖起大拇指，邪魅一笑。 “所有人，立刻回宿舍，检查武装保护自己，没有通知不要离开。” 广播声传开，布鲁斯明显看见，这些学生居然一脸失望。 他很想吐槽，这是学校，还是恐怖分子老巢？ “轰——” 刚才的爆炸声还没消失，一声更剧烈的爆炸再度响起。 硝烟腾起，短暂的火光把全校人的脸照的通红。 “砰！” 还不等爆炸消失，一个黑影坠落，踏碎了脚下的石板。 “所有人，速度离开！” 是泽维尔。 黑色的风衣飘荡，泽维尔右手抓着一柄巨大剑刃，左手提着的巨大加农炮正冒着硝烟。 “学长，是有邪教徒打进来了吗？” “离开，所有学生都离开！”泽维尔大声呵斥。 他目光阴翳，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那只神话生物是他从一只多年前就死去的眷族体内切割出来的，又用专门的容器封装。 怎么可能就突然复活！ 布鲁斯突然眉头一挑，他扭头看向爆炸发生的位置，熟悉的歌声传入他的耳蜗。 “轰——” 猛烈的爆炸打乱了他的思路，布鲁斯瞳孔微缩。 那辆今天进校的坦克正朝着某处开火！ 泽维尔已经离开了原地，左手提着的加农炮喷出恐怖的炼金火焰。 警报声急促，虽然学生们武德充沛，但还算听从指挥，很快广场上的人就变得稀疏起来。 布鲁斯站在人群边缘，敏锐的灵感让他隔着千米，感知到了校园另一头的庞然大物。 “触手，深海的气息，与一位旧日几乎相同的外貌。” 死灵之书内的知识涌现，片刻后，他找到了。 “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星之眷族。” …… 泽维尔眯着眼，脸色阴沉几乎能滴出水来，加农炮喷出烈火，炼金丹丸轰在粗壮的触手上，炸开橙黄的火焰。 这是用魔法提炼的炼金火焰，温度甚至超过酒精喷灯，达到惊人的4000度。 烟尘四散，泽维尔轻巧落地，还没等他观察，烟雾被击散，一条粗壮的触手猛地甩了出来。 空气都被抽的裂开，这一击足以打碎一辆皮卡。 仓促下，泽维尔右臂回收，巨大的剑刃横放在身前。 “砰！”冲击波在原地散开，地面出现巨大的龟裂。 一道道咒文在剑身闪烁，触手拍在在上面，传递而来的压力几乎把泽维尔压扁。 “队长！” “砰！” 泽维尔被触手甩了出去，他牙冠紧要，溢出一丝血迹，握剑的手掌微微发麻，幸好有剑身的咒文帮忙抵消了绝大部分冲击力，否则他就成了一摊肉泥。 还没完，泽维尔尚在空中，又有一条触手甩出，直追他而去，烟雾中一只巨大的独眼若隐若现，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就是这个家伙，把它从母体中割裂，让他永远失去了成长的机会，再也变不成真正的星之眷属。 “队长！” 喷泉被触手抽裂，水流冲天，最后一刻，泽维尔被一条虚幻的触手包裹着，脱离了危险。 维克多大口喘着粗气，他靠着坦克的残骸，虚幻的触手消失，右手握住一只干枯的章鱼头。 烟尘尽散，一只疯狂的软体生物盘踞在地面，活像一只基因突变的章鱼。 祂体表遍布伤痕，最恐怖的是一道剑伤，从他头顶到身下，几乎把祂一分为二，这是泽维尔的手笔，在地下仓库，当他发现金属棺材发生异变的刹那就果断出手，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祂的身下，拖着一根脐带，这是泽维尔残忍地将祂从母亲的尸体中拖出，所留下的手笔。 望着面前的两个人，星之眷族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要把二人的样貌印在心中。 “不好，快拦住祂！” 泽维尔挣脱维克多的手臂，双手持剑，狠狠劈向星之眷族。 可他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半根触手被剑刃斩断，在地上跳动，巨大的章鱼怪朝着湖边飞驰而去。 “祂要逃！” 星之眷族去的方向是一片大湖，地下水系复杂，一旦被祂跑进湖里，再想抓就难了。 “追！” 泽维尔匆忙追去，可他的速度远不及星之眷属，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冲进大湖，最后消失不见。 湖水激荡，浪花拍打在岸，像是风中传来一声声的嘲笑。 大湖深处。 冰冷的水花覆盖住祂庞大却虚弱的躯体，水流浇灭了炼金火焰留在祂身上的炽热。 那只独眼中充斥着仇恨与憎恶。 祂是星之眷族，伟大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眷族，今天居然被一个人类从母体中解剖出来！ 要不是发育不完全以及强制苏醒，那群人类根本不可能伤的了祂！ 祂发誓，等祂稍微恢复过来，祂一定要覆灭这群人类！ “哟，你就是大章鱼的眷族？” 哗—— 水流被触手划开，甚至形成了短期的真空。 然而祂的进功并没有奏效，发声的家伙在他攻击前，就离开了祂的进功范围。 独眼微微一滞，他的攻击居然落空了？ 星之眷族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人影出现在湖中，独眼中竟罕见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人身上，怎么会有仆从的气息？ 布鲁斯耳下鱼鳃微动，他双腿轻轻一动就飘到星之眷属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大怪物，布鲁斯嘴角微翘。 “你就是星之眷族？啧啧啧，怎么这么小？” “你是早产儿吗？” 第6章 谁干的 “你是早产儿吗” 话音刚落，湖底陷入一片死寂。 硕大的独眼先是微微扩张，随后几乎要把湖水冻结的阴寒杀气从祂身上涌出。 “人类。” 第一次，星之眷族开口说话了，声音出奇的诡异，像是两把锉刀剐蹭，又在中间倒了一盆粘稠的润滑液。 “轰！” 水流被触手撞碎，足有水桶粗细的巨大触手鞭子般抽来，力道足以击垮楼房的沉重梁。 虽然有心感受一下自己的肉体强度，但面对比深潜者要高级得多的星之眷族，布鲁斯还是选择了从心。 脚下踩水，布鲁斯脖子微微后仰，轻松躲过了第一条触手。 但星之眷族此刻已经陷入疯狂，被泽维尔解剖的痛，被人从母体中生生拖出的恨。 以及布鲁斯那一句，早产儿。 这一切，将星之眷族生生的激怒了，祂是伟大的克苏鲁的眷族，怎能容忍一只卑微虫蚁的冒犯！ 十二根触手将水底绞成漩涡，彼此重叠，交相掩护，顿时编制出一张死亡之网，在十二条触手下，连一条鱼苗都跑不了。 布鲁斯瞳孔闪烁，眼球以超越常人的速度转动，突然他双手握拳，一把掏出了怀里的玻璃瓶子。 “就决定是你了，去吧，无敌喷火龙！” 巨力加持下，玻璃瓶几乎瞬间抵达星之眷族面前，巨大的独眼早早发现了这枚小东西。 看清了玻璃瓶上的繁复咒文，星之眷族心中一凛，以为是什么魔法道具，立马张口喷出一道水箭击碎玻璃瓶。 “咔！” 瓶身碎裂，连同上面的咒文也失去效果。 水底，一道红光闪烁。 还没等星之眷族反应过来，猛烈的热浪便冲在了祂的独眼上。 “啊——” 被束缚了一天的炎之精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看见面前的独眼，想都没想就糊了上去。 眼球遭受重创，星之眷属的触手顿时失去控制，布鲁斯单手握拳，狠狠打在一条触手上，借助强大的反作用力，迅速脱离包围圈。 这时候，星之眷属也反应过来，炎之精毕竟还无法和祂正面对抗，更何况这里是在湖底。 给独眼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后，在星之眷族愤怒的吼叫中，炎之精被聚拢的湖水彻底熄灭。 残余的烈焰蒸腾水汽，化作冲击破破开湖面，像是鲸鱼换气般的场景再现。 “枯萎！” 冷不丁的，一声饱含恶意的污秽低语在星之眷族耳边响起。 带着强烈恶意的能量脉冲穿过十二条触手，重重撞在了星之眷属受创的独眼上。 “啊——” 巨大的独眼再也无法承受，被能量脉冲命中，像是腐烂的血肉被按下了加速键，迅速化作一摊粘稠液体。 痛苦，身体被侵蚀的恐惧，让星之眷属在水中疯狂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站在水底，布鲁斯仰望着头顶上的怪物，嘴角裂开，笑容逐渐扩大。 “枯萎！” 又一次，他张开嘴，吐出无声的恶毒诅咒，右手摆出一个奇异手印。 维瑞之印，增强施法的效果。 体内魔力波动，强大的魔力聚拢，在他咽喉凝成一团，伴随着施法完成，污秽的能量脉冲再度击中星之眷属独眼的伤口。 直达大脑。 感受着体内充沛的魔力，布鲁斯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灵感有多么恐怖，在意志和理智被两种神话生物的组织增强后，这种强大的巫师天赋，终于开始展露头角。 “枯萎！枯萎！” 一道道恐怖的能量脉冲，从四面八方击中星之眷族的身体，一块块躯体被枯萎术侵蚀，化作浓水。 可祂却居然毫无反抗能力，痛苦折磨着祂的精神，让祂连基本的波涛都无法召唤。 十二条触手侵蚀殆尽，只剩下残破不堪的身子，像个刚生出来就被扯断的胎盘。 布鲁斯游了上去，看着微微跳动的“胎盘”，他伸出右手，想了想，害怕枯萎术将最后的血肉腐蚀，最后单手握拳。 “砰！” 血肉纷飞，于此同时，也耳边响起提示。 【发现可提取神话生物组织，是否提取。】 来了。 布鲁斯笑的很开心，果然要尸体才能提取。 “提取。” 【正在提取神话生物组织，请稍后。】 【提取成功！】 …… “好强的魔力波动。” 岸边，路德维希抓住泽维尔的手臂，狂风拖着两人的身体朝湖中刚才水面爆炸的方向前进。 漂浮在空中，路德维希单手下劈。 “忘却之波！” 庞大的魔力在湖面沸腾，平静的水面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感召，化作最虔诚的信徒。 宛若摩西分海般的奇迹，路德维希带着一脸自责的泽维尔缓缓落下。 湖底的一块石头上。 “胎盘”样的血肉静静躺在那里，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 路德维希的脸色微变，他连忙带上一副白手套，迅速将湖底的血肉拿起，感知一番后。 “星之眷族……死了？” “这不可能啊？” 他迅速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泽维尔，你确定星之眷族离开的时候是完整的？你没有用圣剑把他的核心重伤？” 路德维希怀疑，刚才的魔力波动是星之眷属死亡的预兆。 星之眷属的出生是意外，本来状态就很差，很可能是泽维尔用圣剑将其重创，祂在逃跑的中控制不住生命的流逝才死亡的。 “不要怀疑我的记忆，星之眷族走的时候，生命力旺盛，我那一剑不可能杀死祂。” 泽维尔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冷漠。 “还是说，你又想把功劳乱扣在别人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路德维希猛地加大嗓门。 “那你是什么意思？”迎着泽维尔冷漠的眼神，路德维希张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转头看向星之眷属的残骸，眼色严肃起来。 杀死星之眷属是一回事，但想要将这种层次的神话生物打的只剩下一团血肉。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路德维希嘴唇蠕动，咒文吐出，魔力笼罩血肉。 “血肉崩坏，彻底分解，这是枯萎术啊！” 路德维希的语气中充满着难以掩饰的惊诧。 枯萎术是一种极其强大的魔法，能够将生命一点点彻底分解。 但枯萎术的施展条件极其苛刻，不仅施法的威力和魔力成正比，施法者还得具有能承受疯狂冲击的意志。 “用枯萎术把星之眷属融成这样一摊血肉，这得需要多少魔力。” “学校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人？” 第7章 他是谁 “枯萎术？” 泽维尔闻言，眼皮猛地跳了跳。 枯萎术他也听说过，大三的咒文课上，史密斯教授给他们介绍过这种魔法。 枯萎术在以前是只有濒临疯狂边缘的巫师，才会选择的一种邪恶法术。 这种法术是一种能量脉冲，触碰到生命后，会对肉体产生极其可怕的腐烂，枯萎效果，哪怕只是被擦伤，也会对肉体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恶毒无比。 而且这种法术的要求很苛刻，要用这种枯萎术把星之眷族的肉体腐蚀殆尽，泽维尔难以想象，施法的人拥有多么庞大的法力。 而且真有这种程度的法力，也完全没必要选择枯萎术，这种既消耗法力，还考验意志和理性的法术。 老老实实研究威力巨大的高深魔法不好吗？ 枯萎术最大的特点是伤害不可恢复，给目标造成极大的痛苦，而不是他对神话生物的杀伤力。 所以即便是学院里魔力强大的教授，也不会去选择枯萎术。 因为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 泽维尔目光一转，抬头看着路德维希。 “难道又是你新收的徒弟？” “你在说什么？”路德维希眼睛瞪得老圆。 “除了你，学校里谁还可能交出这样的学生？” 泽维尔不咸不淡道。 路德维希教授是学校咒文系的主任，和史密斯教授不同，路德维希除了研究正常的强大魔法外，还负责破译古代的神话典籍，试验其中蕴藏的古老法术。 而枯萎术就是古老法术中，最恶毒的几种，相比于体型巨大的神话生物，这种魔法最有效的目标却是体型较小的人类。 要说学校里，谁最有可能熟悉这种魔法，除了路德维希外，就是他的学生了。 “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路德维希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溢出浓郁的悲哀，他感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和泽维尔分割在了两边。 “一向如此。” 泽维尔低下头，眼睛藏在了礼帽下方。 “如果不是你或者你的学生，我想不到学院你还有谁能掌握这种程度的枯萎术，更何况，这个人居然藏起来了，杀掉神话生物这种事，正常的学生可不会躲藏，他们巴不得自己的名字挂在榜首。” “不是我。”路德维希再次否认，随着水浪波动，一个碎掉的玻璃瓶掉了出来。 路德维希一把将玻璃瓶残骸拿起，几道咒文若隐若现，一缕几乎要消散的火焰的气息被他捕捉。 他的表情微微一滞，这是炎之精的气息。 “泽维尔，我知道是谁了？”看着手中的玻璃瓶，路德维希脸色异常严肃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在你回校前一天，我们学校被一个邪教徒入侵了。” “邪教徒？”泽维尔眉头微蹙。 怎么会有邪教徒想不开，入侵学校的？ “对，不然你以为学校里的坦克怎么来得？那个邪教徒在我们图书馆天台召唤了炎之精，我现在怀疑，这次事件也是他干的！” 路德维希说着把玻璃瓶扔给了泽维尔。 “那个家伙，到底想要干嘛？” 第一次，路德维希从非神话生物身上，感受到了危机感。 学校里，居然隐藏着一个能用枯萎术杀死星之眷属的邪教徒。 而他和史密斯，居然没有找到对方。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想要偷摸进图书馆的巫师，但现在看来，对方的目的远不是这么简单。 可他出手杀死入侵的星之眷族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们有把什么书放进图书馆了。”泽维尔冷不丁开口道。 “入侵学校。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们又把某种蕴藏召唤邪神仪式的书籍藏在了学校，否则那些邪教徒怎么会找过来。” 路德维希的脸色顿时僵硬。 …… “差点就被撞见了。” “来的可真快。” 宿舍里，布鲁斯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其实依照他刚才的实力，对抗星之眷族这种层次的神话生物还是太过勉强。 毕竟他只阅读了12%的死灵之书，掌握的魔法里除了枯萎术，还真没有什么适合用来对付这种大型生物的。 犹格索托斯请神术就是个自爆的法术，召唤炎之精想在水底干掉星之眷族有些不现实，除此之外，还真就只有枯萎术可以用了。 幸好这只星之眷族是个早产儿，被泽维尔强行从母体里割裂，还没发育多大，算是个迷你版本，不然他没信心留住对方。 “不过要是现在让我碰见他，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布鲁斯抬起右手，五指光滑白皙，皮肤紧致，可谁敢相信，这样一副身体里蕴藏着能生撕钢铁的怪力。 布鲁斯觉得，单单只是肉身，他现在就能一拳打碎一辆轿车。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五官依旧并没有再次美颜，当然也没有古神化，还算得上一件喜事。 他可不想用颜值来换力量。 布鲁斯起身来到卫生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胳膊骨折似的向后翻折，二指轻轻一夹。 一只蚊子。 力度刚刚合适，恰好能把蚊子夹住，又不把它弄死。 原本就超越正常人的极限的灵感再度获得飞跃，布鲁斯站在中央，整个房间各个角落的细微之处，悉数出现在他脑中。 打开水龙头。 看着清澈的流水，布鲁斯尝试着探出手，他闭上眼睛，像是教堂里接受信徒忏悔的神父。 水流伸出手，缓缓抬起，宛若请求着主宽恕的信徒，想要触碰天国。 大量水流升起，毫无凭借的悬浮在空中。 水龙头晃了晃，更多的清水喷涌而出，变成了高压水枪。 水流环绕着布鲁斯，像是众星拱月。 “好神奇。” 布鲁斯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水流，他能感受到，四周的水他可以如臂指使。 “这就是水元素的掌控吗？不愧是克苏鲁的眷族，我居然得到了星之眷族的这种力量。” 布鲁斯心情无比激动，能够直接操控水元素，这对让他的施法手段上了一个台阶。 再遇到像早产的星之眷族这种生物，只要四周有充足的水，他能保证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再也不用靠着枯萎术，慢慢地去磨血。 抬手一挥，四周的水流全部涌入下水道，水龙关闭。 布鲁斯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这几天动静有些大，虽然教授们联系不到他身上，但最近还是低调一些。 他准备认真读一段时间的书。 第8章 暂避风头 第二天一早，布鲁斯若无其事地来到图书馆，准备打卡上班。 他最近不打算搞事，从死灵之书中学来的魔法还没有吃透，昨天采集完星之眷族的组织，导致的因灵感飞速提升，而全面增幅的感知和魔力尚未适应。 他准备最近一段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东西。 拿着一本神秘学典籍，布鲁斯躺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和一个月前不同，有了充沛的魔力，再加上阅读过死灵之书后。 他对书中所提及的魔法阵，以及神秘仪式不仅一点就通，甚至有了自己的见解。 “这个祭祀仪式倒是蛮有意思的，要不我哪天试试？” 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布鲁斯立马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 鬼知道这些仪式指向谁，祷告词里居然还有宇宙，星空。 别到时候召唤出一个古神化身就完犊子了。 大门被人推开，满脸疲倦的史密斯教授走了进来。 他看见布鲁斯手上拿着的书籍，眼睛下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 “布鲁斯，最近的工作还适应？” “老师，我很喜欢这里。”布鲁斯连忙起身，他指着旁侧的书架。 “在这里我能静下心来学习，我才发现，原来我对神秘学领域的认知竟然如此浅薄。” “虚心学习是好事。”史密斯抽了把椅子坐下，随口说道。 “布鲁斯，你最近天天管理图书有觉得无聊吗？” 布鲁斯警觉抬头，啥意思，难道这老头发现什么了。 想赶我走？ 史密斯低笑一声。 “不要误会，布鲁斯。老师只是担心你会不会厌倦，有想过暂时换个岗位吗？” 史密斯眼神有些纠结，布鲁斯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老师，是不是和昨晚的爆炸声有关？”布鲁斯舔了舔嘴唇，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路人表情。 “老师，昨晚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他打趣一句。 “您可千万别告诉我是天然气管道泄漏了。” “你这孩子。”史密斯被逗乐了，他点点头。 “的确和昨晚的爆炸有关，最近图书馆可能会不太安全。” “布鲁斯你也知道，我们学校致力于清楚神话生物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在这过程中，自然会遭受许多敌人的恶意。” “神话生物？”布鲁斯说道。 “不。”史密斯摇摇头。“我们初步怀疑昨天的爆炸是邪教徒所为。” 说着，他又强调了一句。 “而且，我们怀疑昨晚作案的邪教徒，和前天在图书馆天台的是同一个人。” ？？？ 布鲁斯嘴角微不可觉地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怀疑到我头上了。 “老师，那，你们抓到那个邪教徒了吗？” 史密斯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布鲁斯，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老师会和其他教授，还有刚返校的老猎人负责的，你的任务就是学习。” “那我就不问了。” “那个邪教徒很可能是为了图书馆的藏书而来，虽然这里有很多年学校不停加固的咒文，但你待在这儿还是有些危险。” “我走了图书馆怎么办？”布鲁斯问道。 “这些事我会安排。”史密斯示意布鲁斯不要担心，他拿出一张信封。 “这几天，你就先去训练场任职，工作很简单，给训练学生分配场地就行，我记得你上学期兼职过，应该很熟悉才对。” 训练场？ 布鲁斯脑中闪过一些画面，密大是专门培养调查员的学校，学生都是对抗神话生物的后备役，除了理论知识外，动手能力反而更为重要。 训练场就是专门给学生练习射击，爆破，投掷，施法，还有格斗的场所。 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布鲁斯选择同意了这份差事。 暂时离开图书馆也行，训练场在学校最西侧，四周空旷，正好半夜他可以练习魔法，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他接过信封，里面装着一些他的身份证明 “那老师，我多久继续回图书馆呢？” “一个月吧。”史密斯想了想。 “等你回来之后，老师会给你一级管理员的安排考核，你好好把握住机会，到时候你就能选择性阅读一些神话典籍了。” 一个月的时间，再怎么样，那个邪教徒也该露出尾巴了。 …… 布鲁斯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钥匙交给史密斯后，他就搭乘校内巴士，抵达了学校最西侧。 与这里的负责人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接，布鲁斯顺利获得一件办公室。 闲的无聊，他用电脑打开了学校的内网，开始浏览论坛。 果不其然，刚进论坛，一个鲜红的标题被人置顶。 【震惊！神话生物入侵？还是邪神降临？老猎人团队最年轻的队长泽维尔.路德维希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好家伙，一股浓浓的标题党气息。 布鲁斯来了兴趣，他点开标题开始浏览。 第一个贴子就是泽维尔的照片。 昏暗的灯光下，泽维尔身后长风衣摇曳，他拎着一门加农炮，目光坚毅地看着前方。 也不知道是谁偷拍的，技术还蛮好。 【哭死！原来我们能在学校happy，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泽维尔学长好帅！】 【昨晚入侵学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有没有大手子知道的。】 【谢邀，人在南极，刚下飞机，根据照片推测，应该是外星人入侵了】 【不管怎么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肯定是泽维尔学长解决的！】 下面又是一通疯狂的马屁 布鲁斯看的津津有味，打发着时间。 突然，一条消息从最小方直接顶到了页面最前端。 发送的者的id是：圣剑。 【昨晚有邪教徒入侵学校，我会带领老猎人尽快找出幕后凶手，请各位同学放心】 消息刚出现，又一条消息被置顶。 这是学校的官方账号。 【校方会和老猎人一起，尽快找出隐藏在校内的邪教徒，还请同学们积极配合，一旦发现陌生人，请及时举报。】 两则消息刚一发出，论坛的流量急速增加，万年潜水怪都被逼了出来。 【原来是邪教徒，这些死虫子就没消停过。】 【好好地人不当，非要做邪神的走狗，恶心！】 【我相信泽维尔学长，一定可以把那些邪教徒找出来。】 【支持！】 就在这时，又一条消息突然跳了出来。 【天体学派也会参与到此次行动。】 id：冥王你没有星 又是一把烈火燃起，这是天体学派会长的id! 顿时，原本就火热的论坛再度被推向高潮。 看着大家水贴的热情进入高潮，布鲁斯情不自禁，也准备登录自己的账户发一帖，吹吹水。 【您的账户已注销，请登录校工系统重新申请。】 红色的窗口弹出，布鲁斯微微一愣。 哦，差点儿忘记了，我已经毕业了。 只有调查员才可以继续使用以前的学生账户，他要重新注册校工账户才行。 …… 随着老猎人和天体学派冒泡，消息顿时刷爆了满屏。 办公室里，布鲁斯没了兴趣，退出论坛，他半躺着椅子上。 电脑屏保是学校的榜单。 泽维尔.路德维希几个字，高高挂在榜首。 第9章 黄衣之王 学生们的热情被论坛彻底引爆，对他们而言，昨晚泽维尔提着加农炮的身影太过耀眼，一想到自己可以和泽维尔一起，在学校里抓捕藏匿的邪教徒，就嗨到不行。 从今天早上开始，训练场的客流比往日多上了两三倍。 “先生，冷兵器训练场还有空位吗？”一个背着大斧的学生趴着窗台吼道。 “没了！” 布鲁斯头都没抬，他看着电脑上不停跳出的预定申请，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史密斯还说这里的工作不忙？ 鬼才信你的话！ 布鲁斯发誓，以后谁让他挪地方，他就跟谁急！ 今天他算是栽了，上了那老头的大当了。 “那还有什么训练室空着！”外面的枪炮声太响了，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吼。 “魔法训练场还空着。”布鲁斯回以大吼。 “你要吗？” 大斧哥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肌肉，眉头聋拉着，整个人陷入了低气压。 得。 布鲁斯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个智力9的无脑莽夫。 “下一个，下一个。” 他挥手开始赶人，几个电灯泡从后面冒出来，紧紧贴在窗户上。 一眼望去，布鲁斯肃然起敬，好亮的脑袋。 来者一看，就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人。 “魔法训练室？”布鲁斯问道。 “对。” “给我们三开一间！” 选好训练室，把密码牌扔出窗口。 “下一个！” …… 从上班开始一直到快吃午饭，来训练室的人就没停过。 布鲁斯甚至接待了8个人要租借一间训练室的，美其名曰，对抗训练。 他只希望别搞出“人命”来。 不然，他是要被扣工资哒！ 一个月才6000美金的基础工资，着实伤不起。 终于将最后一个预定的人送走，布鲁斯看了眼混乱的电脑屏幕。 学校训练场是允许学生的提前预定的，这本来是个不错的规则，但今天可苦了布鲁斯。 所有训练室，就连门槛最高的魔法训练室都预定到了三天后，最畅销的冷兵器和巨炮训练室，已经被预定到了一周之后。 布鲁斯很怀疑，这么大的弹药消耗量，学校会去那里补充？ 该不会，去抢美国的军火商吧？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突然发现，这根据学校那些疯子教授的尿性。 种事发生可能性还真不低！ “咚咚。” 玻璃窗突然被人敲响。 布鲁斯抬眼看向来人，一袭黑色长风衣，礼帽压的很低，空中隐隐飘来血的腥气。 优雅与残忍在他身上交织。 泽维尔.路德维希！ 标志性的巨剑没有被他背在身后，但布鲁斯依旧一眼认出了来人。 “你好，我来取我预定训练室的密码牌。” 泽维尔很有礼貌地站在窗口前，将自己的学生证递给布鲁斯。 “训练室？那你来晚了，这里……” 布鲁斯习惯性地将卡片上的账号输入，后半截话卡在了喉咙里。 敲下回车，系统居然自动将一个空的训练场腾了出来。 “编号01——001” 刚才布鲁斯操作的时候，压根就没看见这个编号. 见鬼，这是什么区别对待。 布鲁斯觉得自己恰了柠檬，别的学生调查员要借用训练室统统都得排队，泽维尔可好，居然有一间他自己专属的训练室。 泽维尔接过密码牌，他上下打量了布鲁斯两眼。 “布鲁斯？你不是在图书馆做管理员吗？ “怎么跑这里来了。” ？？？ 被泽维尔突然搭话，布鲁斯反应慢了半拍。 我们认识吗？ 穿越过来，他只继承了原身零散的记忆，对很多过去的事记不清了。 “泽维尔，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沉默了片刻，布鲁斯斟酌道开口，迅速开始回忆原身的记忆。 “这是什么话，当初你的兵击课还是我教的，怎么可能记不得？” 泽维尔眉头微蹙，对布鲁斯面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意。 “听史密斯教授说，你还是意志方面不过关，所以才没通过毕业考核的？” 这一会儿的功夫，在泽维尔的提醒下，布鲁斯终于回忆起了两个人的联系。 大二的时候，原主兵击课挂了科，史密斯专门请当时还在上大四的泽维尔来辅导他，一练就是两年，直到半年前泽维尔率领老猎人出任务，才没见面。 “学长你知道的，不仅是意志，我的灵感也太强了。” 布鲁斯露出一副苦闷的神色。 “所以老师才让我去图书馆当管理员，想让我在学习足够多的神秘学知识后，再去参加调查员考核。” 泽维尔对史密斯教授的做法很赞成。 “史密斯教授是对的，学习足够的神秘学知识，就算你不能接触魔法，也有可能成为调查员。 “不过，光学习是不够的，体魄的锻炼也能帮助你稳固意志。” “阿嘞！”布鲁斯猛地抬头，心中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泽维尔站在门口对着布鲁斯招手道： “正好，我今天也要训练，你和我一起来，落下这么久的兵击课该继续了。” 布鲁斯：“！！！” 他很想拒绝，然而泽维尔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跟上。 …… “不错，就这样。” “继续！” “很好，布鲁斯，用力！把我当成你的敌人。” 训练室内，兵刃交击的铿锵接连不断。 木质地板中央，泽维尔手持长剑，摆出防御姿势，剑刃每一次挥动都能恰到好处阶段布鲁斯的进攻。 “再来一次！”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控制水流让汗液透出皮肤，他将自己的力量控制在正常人水平，看着泽维尔的眉心，双手持剑。 “喝！” “砰——” 双剑相碰的刹那，布鲁斯的剑一下就被磕飞。 这是虚招！ 泽维尔双手持剑上挑，一时来不及收力，空门大露，布鲁斯眼睛微眯，终于被他抓到了机会。 左脚前进，踏入泽维尔双脚中央，卡在后者中心线，随后拧腰，转胯，动作一气呵成。 顶心肘！ “砰。”像是打在了海绵上，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将他轻轻推出三米开外。 泽维尔站在原地，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这一击很好，你打中了我，这局是你赢了。” 在最后，泽维尔放弃持剑，用手掌挡住了布鲁斯的攻击，这场比试内，是后者胜利了。 “要不是学长把力量控制在和我一个水平，我可赢不了。” 布鲁斯郑重道谢了一句。 “今天多谢学长了。” 这不是客套话，在刚才和泽维尔的对练中，布鲁斯发现，这种技巧上的对抗对他极其有用，刚刚融合星之眷族组织导致暴涨的力量，在这两个小时的对练中，被他进一步掌握。 虽然力量的提升很关键，但技巧同样重要，拥有远超正常人类的洞察力，可面对和他力量保持同一水准的泽维尔时，布鲁斯发现，他居然碰都碰不到对方。 布鲁斯可不想以后面对神话生物，或者邪教徒的时候，被对方戏耍。 “当初既然史密斯教授请我教授你的兵击技巧，我我不可能半途而废。” 泽维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以后你每周一三五来训练室，在我在校的这段时间，我要把你的兵击技巧提升上去。” “那我就谢谢学长了。”布鲁斯很乐意接受这种训练。 他靠了过去，和泽维尔并肩站立，若无其事道： “话说学长，昨晚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邪教徒吗？” 泽维尔看了他一眼。 “有些事我不想瞒你，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你的意志太低了，小心理智受损。” 不就是星之眷族嘛。 布鲁斯心里吐槽了一句，但他知道，泽维尔的确不是有意隐瞒，这种层次的神话生物，哪怕是听说，都有可能被污染。 “那学长，为什么那个邪教徒要入侵我们学校，这不是找死吗？” 布鲁斯准备在泽维尔这儿打听一下，教授们是怎么想道邪教徒的。 “这件事的话虽然不应该传播，但你是史密斯教授的学生，告诉你也没什么问题。” 泽维尔用平淡的语气将一个重磅炸弹抛了出来。 “学校的藏书里，有一小部分古代的神话典籍，其中记载了一个召唤古老存在的仪式。” “那个邪教徒，我们已经大致锁定了他的身份。他是黄衣之王的信徒，偷取魔法书是为了召唤曾经旧日的支配者。” “黄衣之王，哈斯塔！” 第10章 大巫师 “黄衣之王，哈斯塔？” 布鲁斯瞳孔微整，他上辈子听说过这个名字，黄衣之王哈斯塔，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死敌，并且对人类充满恶意。 要是把这家伙召唤出来，不说本体，单单是化身也绝非现在的他可以对付的。 “你知道这个名字就行了，其余的不要深究，如果在书上看到类似的名号，你也一定不要去查阅。” 泽维尔眼中罕见地露出严肃神色。 “旧日支配者想必你在课堂上也听过，这是统治宇宙过去的神话，每一个旧日支配者都是现在我们无法对抗的存在，我们只能确保，没有人去召唤他们。” “当然了，这些是我们的事。”泽维尔轻拍布鲁斯的肩膀。 “你呢，现在就好好学习，锻炼体魄，意志。这些事，等你成为调查员再说，现在还轮不到你操心。” 泽维尔把武器用箱子收好，却没有动布鲁斯手上的那把。 “这把剑就送你了，日后每天训练的时候记得带上。” 目送泽维尔离去，布鲁斯心中更加坚定了要继续苟下去的念头。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动不动就召唤邪神，旧日支配者的，我还是呆在图书馆里守门吧。 到了下午，人陆陆续续的就少了起来，要来的基本都已经预定，后面的话他应该可以清闲一阵。 月上枝头，夜色深沉。 偌大的露天训练场内，布鲁斯独自一人站在满是弹坑的旷野。 这里是巨炮训练场，白昼的硝烟味还没有彻底散去。 不过布鲁斯不在乎，他要继续练习魔法，和今中午泽维尔教他的兵击技巧。 感受着体内魔力的涌动，在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布鲁斯感觉自己的实力应该有古代的大巫师水平。 光是凭借魔法，以及能和神话生物硬碰硬的体魄，他应该可以单挑一部分弱小的下级独立种族。 要知道，调查员的考核标准，一般是要求能够独立解决最垃圾的眷族。 精英调查员，在面对下位仆从种族时，能够自保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至于单挑独立种族，在古代已经能获得大巫师的称号了。 至于更上层的上位独立种族，乃至于类似达贡这样的高等眷族，基本上不是单独的人力可以解决的。 或许学校里个别老不死的教授有把握，其他人来多少都是送菜。 昨晚就是一只胚胎样的星之眷族，都能搅得学校天翻地覆，要是一只完整的，恐怕整个学校都要死伤大半。 这种层次的神话生物，只是看一眼，或者听到祂们的声音，对于一般的调查员而言，都会因无法理解真实而陷入疯狂。 站在旷野中，布鲁斯阖上双眼，体内庞大的魔力被他调用。 地面微不可觉地开始颤抖，杂草液面突然凝出一滴露水，空气中的水蒸气含量迅速拔升，布鲁斯身旁云雾缭绕，宛若临尘真仙。 水凝成冰，化作一根长矛，布鲁斯手指轻点，长矛重新碎裂成雾气。 他在不停重组，排序，大量魔力损耗，但布鲁斯却没感受到多少疲惫，获得星之眷族的组织后，他已经开始超越人类的极限了。 …… 临近下半夜，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更多的水汽被他从地下汲取，数十只冰块长矛在他面前成型。 “枯萎。” 他右手捏出维瑞之印，张口喊出一声满是恶意的低语，冰矛的尖端被一点漆黑的墨渍污染，但下一秒，枯萎失去控制。 整个长矛被这可怖的力量侵蚀。 “又失败了。” 不过布鲁斯并不着急。 他在尝试将枯萎的力量和控制水元素的能力结合起来，如果成功。 在他庞大的魔力下，布鲁斯若有时间准备，他能布置出一片生机断绝的死领。 三周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布鲁斯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吃西瓜一边追番。 三天前，泽维尔就暂停对他的辅导。 找了快一个月的邪教徒还没有影子，不管是老猎人还是学校的教授，都开始有些急躁。 天体学派的那些人，甚至有的想在晚上用天文望远镜眺望星空，进行占卜。 幸好这种作死行为被及时制止。 期间，布鲁斯都想过要不要用一些暗示的方式，告诉史密斯，其实根本没有邪教徒。 可他细想后发现，这件事操作起来不是很容易，而且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他就放弃了。 算了，学校戒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上辈子他还被关在大学里一个学期不准外出呢，这算什么。 布鲁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一分钟九点，就到他的下班时间。 今天晚上来训练室的人并不多，因为又有一个调查员组织就要在今晚返校。 学校里，大部分调查员组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一群熟人的小团体。 唯独有三个组织例外，拥有悠久的历史。 天体学派和老猎人是其中的两个。 另外一个，就是即将返校的，夏洛克侦探协会。 听名字就知道，不同于老猎人和天体学派，这个组织的人更善于调查，找到邪教徒和神话生物的蛛丝马迹。 九点半，当布鲁斯赶到广场的时候，欢迎仪式已经开始了。 只是，今天的氛围很沉重。 并不能称为欢迎。 没有学生鼓掌，一辆辆黑色轿车后方，是摆放着灵柩的马车。 “一，二，三，四，五。” 布鲁斯在心里默数，有五个调查员魂归故里了。 “敬礼！” 广播响起，全校学生将帽子脱下，对着行进的灵车鞠躬致敬。 许多大一的学生眼中闪过疑惑，和泽维尔的归来不同，如今夏洛克侦探协会的归来，让这些新生们，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实世界的残酷。 原来即便是精英调查员，也会死的。 布鲁斯注意到，车队最前方，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打着黑色领带，头戴黑色礼帽的青年，他的脸色死寂，眼中并没有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朝气。 反而死气沉沉，仿佛躺在棺材里的人是他一样。 随着车队离开，人群们开始活动。 但动作却是无声的，压抑的气息久久不散。 一道人声冷不丁在布鲁斯耳边响起。 “是不是感受到了调查员不幸的一面。” 泽维尔正站在布鲁斯身后，望着车队离去的方向出神。 “刚才你看见的那个人是这一届，夏洛克侦探协会的会长，亚当.莫里蒂亚。他比我大一级，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在推理和查案一块，我没见过有比他更厉害的。” “你知道这一次，这一次为什么死这么多人吗？” “为什么？”布鲁斯配合地问道。 “因为莫里蒂亚失误了，他误判了邪教徒的行为，最后导致行动失败。” 泽维尔指着灵车上的几具棺材。 “那里面，装着他的未婚妻，他们本来下个月见就要结婚了，我手上都有他们的请帖。那里，装着他的亲弟弟，这是莫里蒂亚最后的亲人了。” 布鲁斯恍然，他对莫里蒂亚的经历深表同情，任谁遭遇这样的事，抑郁都是轻的。 “所以，努力学习，锻炼吧。调查员，可不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我们是人类的屏障。” 说完，泽维尔抬步离开，似乎他找布鲁斯就为了说这些。 然而对此，布鲁斯只想说，调查员太危险了，我还是继续苟在学校里吧。 …… 距离学校大门五公里外的一处民居内，十个身穿黄袍的古怪人影正聚拢在一起。 “还有三天，一部分群星就会回到正确的位置，这时候召唤主，是最佳的时机” “但老猎人和夏洛克协会的人已经归位了，这时候潜入，会不会太冒险。” 十个人分成了两派，吵的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黄袍人影突然开口。 “我已经找好了盟友，这次行动在入校的时候，不会受到半点儿阻碍。” 第11章 意料之外的入侵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布鲁斯惬意地望着依旧灯火通明的图书馆，要是以前这个时候，他还在图书馆里值班呢。 提前一个多小时下班，就是舒服。 “马上就要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老头的抓邪教徒任务进展的怎么样。” 想起这件事布鲁斯就觉得哭笑不得，明明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他，但却被几个老头脑补出来另一番天地。 要是让史密斯教授知道，这一个月让他们提心吊胆的是他的好学生，也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算了，再过几天我就在现身一次，让这几个老头认为邪教徒被他们发现，打跑了。免得一天到晚在学校里蹲点，我晚上练习魔法都没有空。” 微弱的空气流动传入布鲁斯耳中，灵感触动，他转头望向学校体育馆。 “轰——” 浓烟四起，巨大的爆炸火光冲入云霄。 “呜——” 熟悉的警笛声再度响彻校园。 “该死，这群见鬼的邪教徒！” 教学楼外一处不起眼的下水道井盖被人冲开，路德维希披着黑色长袍，在狂风的簇拥下冲天而起。 透过火光，一个拿着塑胶炸弹，身披黄色长袍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站在体育馆外侧。 “黄衣之王的信徒？哈！还真是你们，终于被我逮到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想着这一个多月，他们几个都快一百多数的老教授，天天昼伏夜出，跟个猫头鹰一样，路德维希只觉得胸口烈火熊熊燃烧。 右手从长袍内伸出，抓着一枚类似章鱼的干枯躯壳。 这是用星之眷族的尸体制作的法术道具。 虚幻的触手从路德维希右臂延伸，浓郁的水元素，压倒了四周的一切。 “砰！” 地面被触手打出一个大坑，黄袍人影高高跃起。 “枯萎！” 污秽的能量脉冲打来，落在路德维希身前，被一层薄薄的水幕阻挡。 “怎么回事？难道计划泄露了，为什么人来的怎么快？” 汤姆暗自低骂，原本他的任务是炸毁体育馆和旁边的学生宿舍，引发足够的骚乱，可哪知道他连体育馆还没炸完，路德维希就从小水道里冲了出来。 身体没有下落，一只背生双翼的巨大怪物拖住了他。 “拜亚基？”路德维希眼中杀机涌现，这是黄衣之王的眷族，能够作为交通工具穿行宇宙，在银河磁场的作用下，飞行速度可达光速的400倍，在地球内也能保持70公里的时速巡航。 一声尖嚎从地面天空响起，路德维希伸展长袍，又一只拜亚基被他从宇宙中召唤过来。 “粗浅的召唤术。” “驾！” 两只恐怖的生物在云间穿行，路德维希死死咬住前方邪教徒的背影，魔法一个接一个的甩出。 “要不是最近南极不安稳，学校里很多教授离开了，连校长都不在。你们这些黑暗中的老鼠，哪里进的来。” 路德维希出离了愤怒，学校里现在有战斗力的只剩下三个调查员组织，以及包括他在内的五名教授。 突然，远处传来风声。 是拜亚基！ 两个身穿黄袍的身影站在拜亚基上，就要前来支援。 汤姆喜出望外，就算路德维希再厉害，汤姆三个一起施法，逃走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路德维希也看见了前来支援的邪教徒。 一想到记载了哈斯塔请神术的译文残页可能被这群疯子抢走，路德维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拿出了一管理性药剂。 不可名状的咒文从他嘴里吐出，宛若雷霆劈下。 汤姆惊惧地抬起头，原本平静的云层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圈圈的涡流出现在，在他头顶聚成恐怖的云海漩涡。 路德维希站在拜亚基头顶，这只神话生物竟在他脚下颤抖。 控制天气，这是一门下限很低，但上限却极高的魔法，普通调查员手里，最多用来驱散微量乌云，可在路德维希手中，却成了恐怖的天罚。 “狗屎！” 汤姆被吓傻了，看着头顶的乌云，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化作齑粉，他连忙将手伸入袍子，在最后一秒掏出了一枚诡异的黄色印记。 “轰隆隆——” 宛若宙斯手持神矛亲自施行惩戒，暴风般的雷霆短暂照亮了天际。 三只拜亚基，连同前来支援的两只统统被劈成了焦炭，路德维希雪白的须发迎风飘扬，长袍猎猎作响，他眉目严肃，看着面前本该被劈碎的邪教徒。 此刻他已经不能再被称作为人，黄色的兜帽下隐藏着黝黑的深渊，一根根虚幻的滑腻触手长袍下探出，在空中扭动。 “投影？”路德维希眉关紧缩。 “不对，不是投影，哈斯塔的投影才被我们驱逐百年不到，现在他找不过来。” 路德维希抬起了手中星之眷族做的施法材料，无论如何，面前这个酷似被哈斯塔投影吞噬的家伙，都很棘手。 …… 头顶的雷霆大放，教学楼附近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维克多，怎么样？教授他们怎么说！” 泽维尔扛着加农炮，将七个邪教徒逼向湖畔。 他扯着嗓子大吼。 “有援军吗？” “路德维希教授现在不在学校，史密斯教授正带队清扫档案室外的敌人，至少有两名大巫师入侵了校园！天体学派的天文楼也遭受了入侵，夏洛克协会还没有动静！” 维克多一手拿着魔法器具，一手将理性药剂往自己脖子里扎。 这里是湖畔，水元素充足，他召唤出小心的暴风雪，将四周的温度降到了零下二十度。 “你守在这，我去图书馆看看，那里不能出问题。” 加农炮发出怒吼，炼金火焰吞噬了七个邪教徒，泽维尔一把丢掉耗尽弹药的加农炮，将从始至终背在身后的巨大剑刃抽出。 表面的绷带掉落，露出篆刻着繁复咒文的剑身。 咒文连接接连亮起，从暴风雪边缘绕开，泽维尔直奔图书馆而去。 “助理，馆长不在，我们现在怎么办？” 图书馆大门口，几个三级管理员冒头是汗，图书馆内有咒文防护，但现在已经开始动摇，除了馆长史密斯，他们所有人都是属于理论知识丰富，但魔力可怜，基本放不出几个法术。 不可能守得住大门。 就在这时，大门的动摇突然停住，一声可靠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各位先生，你们维持好咒文防护，外面的敌人由我来清理。” 泽维尔将沾染血雾的圣剑抗在肩上，脚下是断成两截的尸体，面前是成群的黄衣信徒，却无人胆敢上前。 “泽维尔，你就是这一届老猎人的队长吗？” 黄衣人群分开，一个穿着带兜帽黄袍的人影走出，声音阴恻恻的，就像指尖剐蹭墙面。 “让我来看看，你和上一届的格曼有什么区别。” 黄袍内，一直长满人眼的干枯手臂伸出，话音刚落，所有独眼睁开，瞪着满是细丝的瞳孔，诡异地看向泽维尔。 泽维尔并未回话，他右臂抬起，同剑身一起与地面保持水平，左手脱下礼帽横放在右臂上。 老猎人队礼。 不死不休！ 第12章 化身 图书馆外。 大理石制的喷泉彻底崩散成了废墟，地下水管破裂，水柱喷射上天，在四周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泽维尔杵着巨剑，两侧的咒文暗淡，鲜血顺着剑刃滑落，最后在剑尖位置凝聚成一滩血泊。 长风衣早已支离破碎，只剩下最后一点挂在身后，白衬衫被鲜红浸透，三道巨大的伤口横贯，皮肉外翻，几乎能看见骨头。 但他背后的图书馆依旧安然无恙。 地面上四条半透明的滑腻触手回收，拖着三具身披黄袍的尸骸，最后全部塞进卡奇臃肿的下半身。 “放弃吧，你永远也想不到神的力量有多恐怖，就算你的力量再强，又能持续多久呢？” 卡奇伸展双手，臃肿的下半身迅速收缩，人体被碾碎的声音传来，肉眼可见的，伤口开始愈合，就连他心脏被贯穿的孔洞也开始自愈。 “怎么样，羡慕吗？”他的笑声嘶哑，像是夜半的乌鸦。 “人类是有极限的，你能挡住我五分钟，十分钟，这没问题。那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呢？你的血液早就流干了。” “至少在我倒下去，这座图书馆。” “你，进不来。” 锵！ 剑刃被手掌拔出，巨大的体积在泽维尔手中却宛若一根轻盈的鸿毛。 剑身挥舞，两侧的咒文接连亮起，因为喷泉爆炸而浓郁的水元素活跃起来，被剑身裹挟，形成一波虚幻的海浪。 卡奇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作为黄衣之王的信徒，他们和那位旧日一样，很讨厌水。 呼—— 呼啸的狂风在他周身回旋，水花与风浪肆虐，在这附近刮起恐怖的元素风暴 四根虚幻的滑腻触手融入狂风，泽维尔瞳孔微缩，脚下一个垫背躲开，右手紧握剑柄。 噌—— 一柄细小的银剑从巨大剑刃中抽离，自上而下，一记劈断了突兀冒出的触手。 之前他就被这触手偷袭过，身体的伤害还是次要的，最糟糕的是，一旦被这只触手接触，脑中就会多出不少黄衣之王的信息，冲击着他本就不稳定的理智底线。 一击斩断，银剑重新归位，而就在这时，泽维尔的脸色突然一白，虚幻的海浪凝滞片刻。 “轰——” 海浪瞬间被撕裂一个口子，空气不断压缩，最后形成无形的锤矛重重砸在泽维尔胸膛。 “哇——” 他张口吐出鲜血，整个人炮弹般被轰飞，随即撞在图书馆墙上，咒文屏障剧烈摇晃。 失去控制的巨剑落在地上，表面咒文一个接一个的暗淡下去，最终彻底隐没在尘埃之内。 “你输了，泽维尔。” 卡奇阴恻恻地笑道，触手在地面蠕动，他缓缓靠近泽维尔，后者挣扎着起身。 可他的伤势太重，卡奇的最后一击将他的胸骨击断，肋骨也碎了大半，起身失败。 卡奇踏在泽维尔胸膛，右臂缓缓异化，触手盘旋着在尖端形成一个螺旋枪头。 “再见。” 就在卡奇准备刺穿泽维尔，彻底解决掉这个新时代最强猎人时，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边。 “这是？” 卡奇豁然抬头，看向教学楼方向。 灵感在这一刻失控了，疯狂报警的本能突然如死水一潭，四周蓦然死寂。 远处，一枚绚丽的冰晶飞来，它的结构是如此对称，美丽，完美的正六边形晶体依次重叠，最终组合除了这样一枚，独一无二的冰晶。 狂风再起。 狂乱的风元素失控，这是卡奇最后一刻做出的动作，冰晶触碰到了狂风的外层，像是热刀划开黄油，轻易破开了浩荡的风元素乱流。 这狂乱的风元素不分敌我，但威力却也超过卡奇自己施法的狂风，即便是大巫师一不小心也会被打碎肉体。 但在这枚冰晶面前，狂风如同薄纸一般，一触即碎。 下一刻。 冰晶直接跨越广场，瞬息来到卡奇面前。 “糟了！” 卡奇心脏骤停，想要极力避开。 然而。 完美的冰晶直接贯穿了他的心口，“嗖”的一下，撞在其背后，图书馆的咒文屏障上。 咚—— 悠扬的响声传开。 冰晶骤然融化，原本已经有些动摇的屏障再度恢复，并且比之前还要强韧。 “我……” 卡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祈愿和之前一样迅速自愈。 然而，贯穿的伤口非但没有自愈，反而迅速扩展，寒冰蔓延他的全身。 这是浓郁水元素的集合，风的死敌，是水火不容的能量。 在卡奇被贯穿的那一刻，他的死期就已经注定。 “砰” 像是破碎的冰雕，卡奇的身体碎成一堆寒冷的冰屑。 正准备拼的丧失理智，动用古老法术的泽维尔顿时呆住。 他做梦也想不到，卡奇会突然自己崩溃…… “等等。” “不是他自己崩溃。” 不愧是新生代最强的猎人，泽维尔迅速感受到卡奇尸骸中那股浓郁的水元素。 黄衣信徒都是风元素的眷属，尸体中怎么会有那么浓郁的水元素。 “是有人插手了！” 而就在泽维尔重新躺下的时候，卡奇身体上突然飘出一缕透明的虚影。 这是一个陌生的人脸。 “我死了？” 意识清醒，卡奇冷汗直冒。 他扭头看向图书馆正面，冰晶残余的力量依旧停留在上面。 “我居然死在了一枚冰晶下！” 卡奇脸色大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如果说，他死在强大的魔法，或者说恐怖的炼金仪式中，他也就认了。 可就这样一枚冰晶，说他是咒文产物都是抬举，这完全是纯粹的水元素集合，连魔法的边都挨不上。 哪种程度的存在，才能随手凝聚出水元素将他轻易抹杀。 卡奇身体一颤。 这座学校里，难道有古神的化身！ 这个念头一出，再也压制不住。 卡奇看了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泽维尔，哪怕现在他可以随意杀死对方。 可卡奇根本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逃！ 逃得越远越好！ 嗖的一下，虚影消散的无影无踪。 于此同时，档案室外，正激情斗法的史密斯突然看见，面前的六个黄衣信徒突然身子一僵，体内的灵魂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情况？” 史密斯快步上前，略微探知一番后，结果令他诧异。 “这是灵魂容器？” 密大十多公里外，一处平静的湖面上。 “到底是什么？” 一个渔民坐在船头，看着远处密大的方向，惊魂未定。 这次为了夺取典籍译本，他派出了他所有的灵魂容器，甚至专门调查了，知道这段时间，是密大在校教授最少的时候。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 哪知道最强的三个容器当场撞上了一个恐怖的家伙，哪怕动用黄印，将容器化作疯狂的信徒，居然也被那个老头消灭了。 天灾级的掌控天气，简直就是犯规！ 更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想到那枚冰晶，卡奇又打了个寒战。 古神化身！ “不行，我的赶紧离开，典籍的事，只有让他来做了。” 打开发动机，卡奇就要迅速逃离这里，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那位存在，应该没有跟来吧？” 就在他稍松口气时，一道平静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你是在找我？” ！！！ 第13章 枯萎，我也会。 “你是在找我吗？” 卡奇瞬间汗毛竖立，猛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波澜，一个人影缓缓从水底升起。 “你是谁？” 卡奇面色警惕，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来人。 布鲁斯站在水面上，修长的风衣将水珠抖去，双眼黝黑，柔润的黑发随意披散下来。 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令他心悸的气息，卡奇双目直视，灵感也并未被触动。 卡奇心思稍定，对方应该不是他在学校里碰见的那个古神化身，想想也是，那种恐怖的存在刚才的出手可能只是顺便，并没有想杀他，不然他的灵魂也不会剩下。 至于从学校里一路追着他的灵魂来到这里，这种存在怎么会做出这样丢分的事。 “校工？” 卡奇突然注意到布鲁斯胸前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图书馆实习助理，布鲁斯.李。 在入侵学校前，卡奇做过充分的准备，校工就是没有通过毕业考核的学生，他们连调查员都不是。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追得上他，还站着水面上。 “你到底是谁？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卡奇退后一步，越看布鲁斯越是心颤。 右手已经做出施法动作，他看着面前的布鲁斯，一向敏锐的灵感却如同死了一般，根本没有给出半点回应。 就仿佛，面前站在的是一根木头。 他是卡奇，黄衣之王教团的首座，掌握无数古老魔法，甚至做出了十个魂器容器的大巫师，更何况因为长久信仰黄衣之王，他已经不完全是人类的。 就算是一般的调查员面对他都会出现理性的损伤，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无动于衷。 就在卡奇惊疑不定，不知进退时，布鲁斯微微一笑，迈步踏上渔船。 “刚才那个是你的魂器吧，灵魂分配术用到你这种程度，也算难得。” 轰！ 巨大的冲击波在船外炸开，卡奇站在船上飞退百米，他看着原地纹丝不动的布鲁斯，颤抖地大声吼道： “你到底是谁！” “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布鲁斯拿起胸前的牌子。 “我是校工，图书馆实习助理，一个连成为调查员资格都没有的人。” “不可能。” 卡奇目光警惕，一个不能成为调查员的实习助理可以站在水上，追着他的灵魂找到他的本体？ 简直天大的笑话！ 看着站在水面的布鲁斯，他的灵感却依旧死寂一片，没有危险的预警，也没有安全的宁静，唯有死寂。 刚才布鲁斯的话让他心神震动，对方居然看出了他的魂器！ 卡奇定了定神，凝重道：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说的是图书馆外那枚水元素结晶的话，的确是我出的手。” 布鲁斯坦然道。 话音刚落，卡奇脸色骤变。 虽然入侵图书馆的灵魂容器比不上他的本体，但大巫师的实力是实打实的，能用一发水元素结晶，破开纯粹的风元素乱流，最后冻杀他灵魂容器的躯壳。 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一个人类大巫师可以做到的事。 那是只有禁忌才能掌握的能力。 如果说，那些老不死的教授在保持人类形体的前提下，掌握了这种禁忌的力量，卡奇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可为什么面前的校工可以，他刚才看见了布鲁斯的身份牌。 他现在才22岁，一个22岁的小不点儿，凭什么可以掌握禁忌的力量。 更让他愤怒的是，布鲁斯在跨越了禁忌的门槛后，依旧保持人类的形态，甚至连一个伟大存在都没有信奉过。 凭什么！ 卡奇心中涌现无穷的不甘，最后化作嫉妒的烈火。 他为了跨越这一步，不仅把自己的灵魂折磨的支离破碎，构建出十个魂器，还彻底变成了黄衣之王的眷族。 经历了这么多恐怖的折磨后，他离禁忌的领域依旧差了临门一脚。 凭什么，他一个毛头小子可以这般轻易的迈过界限！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卡奇的理性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灵魂被他自己摧残，分出十份后，理性药剂都无法带他摆脱疯狂。 本就被路德维希消灭了三份容器，他的灵魂不完整，又在布鲁斯的刺激下，彻底坠入疯狂的深渊，最后一丝理性被吞噬殆尽。 “啊——” 卡奇半张脸裂开，露出一个挥动着四只滑腻触手的鱿鱼头，下巴胡须生长变成肉质。 “我不信！” “我绝不信你可以迈过禁忌！是古神的化身，只有那种伟大存在才能对抗我！你只是个冒牌货。” 看着疯狂的卡奇，布鲁斯摇摇头。 “好好的人不作，非要做怪物的走狗。” “其实你是什么我根本不关心，可谁叫你想要偷书呢？我是图书馆的实习助理，要是你偷了书，责任岂不是要扣在我头上？” “我还想今年升职成一级管理员呢。” “图书馆？实习助理？”卡奇懵了，这样强大的巫师会在意这个？ 下一秒，被羞辱的怒意涌上心头。 “你在羞辱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布鲁斯抬起右手，郑重的摆出一个手印。 “既然你也是研究古代魔法的巫师，我就用巫师的古代魔法来击败你吧。” 布鲁斯手印变动，一个个咒文清晰的从他口中吐出。 “枯萎术，这种魔法你应该不陌生吧？” “枯萎术？你要用这种恶咒来对付我？”卡奇脸色狰狞，他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有人居然要在邪教的大巫师面前施展枯萎术？ 这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论对枯萎术的精通，就算面对召唤天灾的老头，卡奇也敢说，你们都是废物！ “哈哈哈——这是你自己找死！” 就算你是禁忌的大巫师，敢托大被枯萎术命中，那也得死！ “死吧！” 充满恶意的能量从卡奇嘴里吐出，和一般的枯萎术不同，这股能量不是以脉冲的形式，反倒像是蔓延的光。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死死盯着布鲁斯，看见枯萎蔓延到了对方脚下。 死吧！ 然而。 下一秒。 布鲁斯嘴唇微张，一个无声的咒文被他吐出。 “枯萎。” 没有能量脉冲，也没有蔓延的光。 只是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原本蔓延到他身前的魔法消失了。 哦不，不是消失，是被枯萎了。 没有人能形容这道魔法，它更像是命令，对着世界下达枯萎的命令。 卡奇眼中的光芒暗淡，滑腻的触手枯萎凋零。 “原来这才是枯萎吗？”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水面泛起波澜，只有点点尘埃飘荡。 “破碎的灵魂吗？” 布鲁斯伸手一捞，一道光点被他摄入掌心，他最后看了眼卡奇死的方向，转身离开。 湖面，只剩下飘荡的木船，以及上面卡奇的衣服。 …… “教授！” 图书馆外，泽维尔躺在担架上，几个擅长治愈魔法的老师长在给泽维尔治疗。 路德维希冲天而降，他看见自己儿子的伤势，眼中杀意凛然。 “这是谁做的！” 先到场的史密斯指着不远处地上的冰屑，过了这么久，依旧寒冷。 “尸体在那儿了。” 路德维希忍着杀意扭头看去，灵感突然一颤。 “好浓郁的水元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是刚到，你问问泽维尔吧。”众教授同时看向担架上的泽维尔。 “刚才不知道是谁，用一枚水元素结晶杀死了他。” “水元素结晶！”路德维希脸色微变。“你确定，不是其他的魔法？” “我确定。”泽维尔闭上了眼。 史密斯抬头看向路德维希，二人四目相对。 “只有他们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用水元素结晶杀死一个大巫师。” “禁忌。”史密斯面色沉重，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路德维希面色凝重，学校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禁忌？ “是哪位退休的教授吗？我听说学校里有以往教授休眠的地方。” 一个老师高兴地说道 “没想到有教授居然醒了，还帮我们杀了入侵的邪教徒，这是好事啊！” “别高兴的太早。”路德维希冷着脸。 “这次为首入侵的十个教首都是灵魂容器，他们的本体可还活的好好的！” 他刚才和史密斯交流了一下，知道了这件事。 就在这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突然跑了过来。 “教授！学校外，学校外出现巨量的魔法波动。” “什么！” 第14章 普普通通的图书管理员 校外。 一辆直升机缓缓降落，螺旋桨带起的风浪将水面打出剧烈波涛，一艘小舟随波逐流。 “就先停在这里。”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带着几个教授跳下了飞机，风元素在咒文的束缚下变得乖巧，拖着众人的身体徐徐下落。 小船空无一人，只有船舱中一件单薄的黄袍寂寞的落在船板上。 “是他吗？” 众人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路德维希上前一把抓起黄袍，眼前世界变得光怪陆离起来，拜亚基的嘶吼徘徊在耳边。 “是他。” “真的是他！”经过路德维希的确认，在场的所有教授顿时兴奋起来。 “这么说，他死了？就留下一件衣服。”史密斯有些纳闷。 不仅死在图书馆外，不知道被谁杀死的魂器。 他记得很清楚，在档案馆和他们对抗的六个灵魂容器可是自己走的。 “会不会是他分裂了太多灵魂，归位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教授炼金术的梅林.拉瓦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制作魂器的魔法，无论是记载在神话典籍中的古代魔法，还是我们从梦境内学来的真实魔法，涉及到分离灵魂，制作魂器都是极其凶险的，刚才侦测到的魔力波动，会不会是这个邪教徒理智崩溃，导致魔力失控引发的元素乱流？” “我觉得梅林说的有道理。” “附议。” 几个教授纷纷表态，唯独史密斯不急，他看着路德维希，准备听自己这位好友怎么说。 “不是自我崩溃。” 果不其然，路德维希否定了这种可能。 “你有什么发现吗？路德维希。” “这里有两种魔法的残留。”路德维希摊开右手，星之眷族制作的法杖被他握在手里。 “往事再现。” 一层朦胧星光原地散开，船头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黄袍人影。 是那个邪教徒！ 众教授几乎同时屏住呼吸，就在船身百米不到的地方，又一个穿着长风衣的虚影站在那里。 “枯萎。” 黄衣信徒吐出满是恶意的污秽词语，光线一般蔓延，就在即将抵达长风衣身前时。 “枯萎。” 同样的咒文，却不一样的语调。 前者是施法的低吟，后者却仿佛君王的命令。 毫无征兆的，船上的邪教徒化作齑粉，只留下空空如也的黄袍。 “枯萎？这是枯萎术？”史密斯嘴巴张大，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路德维希，你告诉我这是枯萎术？” 不只是他，所有教授都瞪大了眼睛，枯萎术很出名，那是因为它在古代魔法中，是属于代价很大，对人效果极其恶劣的魔法。 而非有多厉害。 可刚才看见的一幕却几乎颠覆他们的认知，枯萎术也能施的跟请神术一样？ 难道，真是人的问题？ 他是谁？ 入侵者死去，这是件好事，可现在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解决他的人，又是谁？ “我知道了。”就在这时，史密斯突然开口。 “刚才施展枯萎术的，应该和在图书馆解决魂器的先生是同一位。” 他扭头看向路德维希，眼中带着莫名的意味。 “是墓室，那些沉睡在历史阴影里的教授们苏醒了。” 闻言，在场众人脸色肃然，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作为教授，他们当然知道史密斯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人类的生命是有极限的，但神话生物的活动却是不会停止了，为了应对这种局面。 一部分跨入禁忌领域的教授，会选择在自己生命快到尽头时进入墓室，沉睡在历史的阴影中，等待需要的时候，从过去苏醒。 “诸位可能最近几年已经感受到了，各地神话生物的出现开始变得频繁，就连很多年前被导弹夷为平地的印斯茅斯也再次出现深潜者的身影。” “现在看来这不是巧合，连墓室沉睡的教授都醒了，我们需要调查。” “对，调查。”众人也是纷纷附议。 路德维希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 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他们找不到那个召唤炎之精，又杀掉星之眷族的邪教徒。 为什么那个邪教徒这次又帮他们保护了图书馆，还干掉了邪教徒的本体。 原来，他是墓室里沉睡的老前辈，怪不得对方可以在学校里不被发现，还三番两次的帮忙。 “有墓室里出来的教授，那我可以暂缓召回调查的教授们了。” “对，现在调查才是重重之中，学校里有老教授坐镇，没有问题的。” 船内的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入侵的邪教徒被斩草除根，又收获了一个跨入禁忌领域的老教授。 这如何让他们不高兴，就连路德维希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让这些现在兴奋的教授们知道，他们眼中那个一击击溃魂器，枯萎湮灭黄衣信徒的老教授，只是学校里，一个普普通通，连调查员考核都没通过的实习助理。 恐怕，连眼珠子都得被惊掉。 …… 连续一周内被入侵两次，原本慵懒的学校彻底运转了起来。 别看他们好像只是学生，实际上这座学校孕育的，是一个个能和神话生物以命相搏的疯子。 训练场天天爆满，很多老师，教授发现，以往爱逃课的学生统统变成了乖宝宝，教室内原本无人问津的第一排成了香饽饽。 甚至出现过，炼金系的学生通宵做实验，早上天没亮，灌一瓶提神药剂就进屋占座的情况。 当然了，这些热血的浪潮中并不包括布鲁斯。 黄衣教团被消灭的第二天，布鲁斯就被调回了图书馆，他依旧每天上班打卡，抱着一本书可以从早坐到晚。 就这样，一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又是平常的一天。 布鲁斯拿着一本典籍，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就着午后落叶间隙的阳光阅读起来。 “布鲁斯。” 一个穿着深色西服，打了一条花领带的风骚老头走进图书馆。 “怎么样，这一年的生活你还习惯吗？” “很好。”布鲁斯放下图书。 “一年了啊。”史密斯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弗洛伊德他们吗？” “记得。”布鲁斯点点头，弗洛伊德和他一届，同样都是史密斯的学生。 “他们已经加入天体学派和老猎人的后备役了，听说下个月就要去欧洲做调查。” 史密斯看着布鲁斯的脸，然而直到他说完整句话，后者的表情依旧淡然。 “一年了，每天呆在图书馆里，无法学习魔法，不能钻研炼金术。 “布鲁斯，你恨老师吗？” “不。”布鲁斯摇摇头，他仰脸看着身前落地窗洒下的金色光辉。 “我喜欢这里，能在知识的海洋里索取，是我的荣幸。” 史密斯眨眨眼，他居然在自己学生身上看见了圣光？ “布鲁斯，是老师耽误你了。”史密斯眼底闪过一丝自责。 “是老师没教育好你，不然凭借你这样的心态，怎么可能意志不达标吗？” “以你的灵感，你应该是大巫师的种子啊。” “老师你说笑了。”布鲁斯脸色温和。 “我不知道什么大巫师，也不想成为什么大巫师。”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图书馆管理员罢了。” 第15章 幻梦境之匙 虽然史密斯挂牌作为图书馆长，但他更是密大的魔法教授，和布鲁斯聊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躺在椅子上，布鲁斯手里拿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 这是某本神话典籍的部分译本。 自从他升职成图书馆的一级管理员后，对图书馆一层的神话典籍和魔法书也有了借阅的权限。 这些神话典籍大多都是学校教授经过翻译的，去除了那些不可名状的知识，还有副作用极其恶劣的古代魔法。 只留下了一部分相对安全的知识供学生学习。 原本自从他升职成一级管理员后，本该给他配备一到两个实习助理，不过被布鲁斯以习惯一个人为由拒绝了。 这一年来，唯一让布鲁斯有些不满的是，他再也没能找到可供他提取的书籍。 上次提取死灵之书，还是因为他接触到了这本书极少的一部分译文。 一层的图书基本上都是教授们从各种神话典籍中拆分组合而成的，而且这里书是图书馆内最多的一层，光是神话典籍和魔法书就有二十多个大书架。 索性脑中的死灵之书他只阅读了一小部分，布鲁斯也不急着找其他神话典籍。 每天都配合理性药剂，专心应对死灵之书的各种知识的冲击，耗费一年的时间，布鲁斯成功攻克了20%的死灵之书。 又从中学到了两门请神术，和大量的神话知识。 死灵之书不同于其他神话典籍，其中记载了最真实的宇宙，越往后读，涉及外神，和旧日支配者的信息也会越来越多，难度指数上升。 “布鲁斯。” 图书馆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头戴礼帽的冷酷男子走进了图书馆。 “学长。” 布鲁斯站起身，来人正是泽维尔。 “你从欧洲回来了？” “嗯，今天凌晨下的飞机。”泽维尔抽了根椅子坐下，那晚黄衣信徒入侵后，泽维尔又带着布鲁斯训练了半年的兵击技巧，二人的关系也从学长学弟，变成了比较好的朋友。 只是泽维尔性格的缘故，对谁都是一张面瘫脸，旁人也看不出他和布鲁斯关系不错。 “怎么今天想到来图书馆，有事找我吗？”给泽维尔倒了一杯肥宅快乐水，布鲁斯自己先吨吨吨了几口。 “少喝点碳酸饮料，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泽维尔拿起杯子小抿了一口。 “学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可乐可是我们这种人的一大法宝啊。” 泽维尔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布鲁斯。“有什么说法吗？” “可乐，又名肥宅快乐水。”布鲁斯说到可乐，脸上似乎冒出一股圣光。 “你们调查员需要频繁的和神话生物接触，研究魔法，接受不可名状的知识，摧残自身的理智，所以心情很重要。” “我们有理性药剂。”泽维尔淡淡开口。 “不不不，此言差矣。理性药剂只能恢复我们的理性，但不能慰藉我们的精神，只有它！” 布鲁斯举起可乐瓶，一脸陶醉。 “肥仔快乐水，才会给我们真正的快乐。” 泽维尔认真听他说完，点点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突然眉头一挑。 “但我总感觉，你只是为了喝可乐找借口。” 布鲁斯的表情一僵，但又迅速恢复正常。 “你想多了，这可是我一年来看书总结的经验。我都准备好写一篇论文了。” “题目就叫，论快乐水对学习魔法的帮助。” “你这个题目……很好，很有特色。”泽维尔嘴角微抽，差点绷不住表情。 “那学长，你要不要来体验一下，做我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咳咳，我们先来聊正事。”泽维尔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 “这次我来找你，是想问问图书馆有没有和真实魔法相关的书籍。” “真实魔法？”布鲁斯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道：“学长，你是想学魔法了？” 经过一年的相处，布鲁斯知道泽维尔战斗依靠的是咒文武器和炼金术，他本人其实对魔法的研究并不深刻。 想象也是，你一个猛男拖着巨剑战斗不好吗？魔法什么的，根本不符合你的画风啊！ “你不要误会，我知道自己的才能在那些方向，不会做本末倒置的事情。”泽维尔看布鲁斯的表情不对，连忙道： “我了解真实魔法不是为了学习，只是想了解和梦境有关的知识。” “梦境？”布鲁斯听见了一个全新的词汇，包括刚才的真实魔法。 “学长，真实魔法是什么意思？魔法不就是魔法吗？而且，梦境又是什么地方？” 布鲁斯急忙问道，他发现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和他上辈子了解的克苏鲁世界，似乎出现了偏差。 不仅人类可以解析魔法，神话生物，现在又多出了一个真实魔法和梦境。 “哦，你不知道？”泽维尔有些惊讶于布鲁斯不知道这事。 “抱歉，我以为你在图书馆待了一年，对这些知识已经有了解了才对。” 布鲁斯尬笑了几声，要不是知道泽维尔不是那种人，布鲁斯都觉得他在阴阳怪气。 很快泽维尔就开始给布鲁斯科普道： “魔法分为两种，分为古代魔法和真实魔法，古代魔法便是我们从各种神话典籍中解析出来的，由神话生物掌握的魔法。 “而真实魔法，就是我们在学校里学的那些魔法，只是教授们几乎很少说出这个名词，古代魔法在课程上是不教授的。” 泽维尔取下身后背着的巨剑，绷带脱落，他指着剑身上的咒文说道： “这些就是真实魔法的咒文，相比于古代魔法，真实魔法的施法代价要小的多，也要稳定的多，但相比于古代魔法对神话生物的特殊效果，真实魔法更偏向具象化的攻击防御。” 听着听着，布鲁斯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早就苦于自身魔法的局限，除了请神术这种大招，他就只会一些辅助，召唤魔法。 否则，他也不会吧枯萎术锻炼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没有其他适合的魔法给他用啊。 布鲁斯脑中思路一转，立马反应过来，既然泽维尔选择来找他。 “学长，图书馆里有真实魔法的书籍吗？” “当然，不然我来找你做什么。”泽维尔按着额头想了想。 “好像是在那边的书架？” 他手指向最左侧的书架，那里的书布鲁斯还没看过。 “学长，你等着，我这就去找！” 按奈不住激动，布鲁斯小跑到书架下，看着毫无区别的红色封皮，他想了想随手拿下一本。 【发现可提取残缺译本，正在进行提取。】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狂喜爬上布鲁斯的双眼。 一年了，他终于又找到可以提取的样本了！ 【检测到译文残页，处理中……】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幻梦境之匙。】 第16章 意料之外的人 【恭喜宿主，获得幻梦境之匙。】 幻梦境之匙？ 布鲁斯微微一愣，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枚闪烁着银白色光芒，表面刻有繁密花纹的钥匙静静悬浮在他脑中，这枚钥匙呈现出一种虚化的姿态，似真似幻。 压下心口的疑惑，布鲁斯拿着书走了回去。 “学长，你看看这本书是你想要的吗？” 泽维尔伸手接过，翻了翻。 “没错，就是这本。” 泽维尔站起身和布鲁斯道别。 “我就先回去了，你在图书馆任职，这里有很多关于梦境和真实魔法的书，你要是有兴趣，就多看看，有不懂的问题可以去找史密斯教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又说了几句，布鲁斯将泽维尔送出图书馆，他重新躺回椅子中，意识沉入脑海，触碰到那一枚虚幻的银白色钥匙。 嗡—— 像是眼前有水波展开，一个又一个蝌蚪状的文字从银白色的钥匙中浮现，涌入布鲁斯的脑海。 【幻梦境之匙15%】 一手握住理性药剂，针头扎进皮肤，冰冷的液体顺着血液涌遍全身，抚平了大脑的战栗。 半饷。 布鲁斯睁开双眼，知识的光彩在他瞳孔中闪烁。 “梦境，真实魔法……原来是这样。” 脑中的幻梦境之匙其实也是一本书，只是他的形态和书不同，知识依靠钥匙表面的花纹记录，刚才一会儿的功夫，布鲁斯再看钥匙，上面的花纹已经淡去了一小部分。 从刚才获得知识里，布鲁斯明白了幻梦境和真实魔法是什么东西。 与古代魔法不同，真实魔法的来源并非神话典籍和神话生物，它来自于幻梦境中，梦境诸神的赐予。 和外神，旧日不一样，梦境诸神对人类抱有善意，是名副其实的己方大腿。 幻梦境之匙中记载了，在三百多年前，第一个进入幻梦境的调查员接触到了梦境诸神，从祂们那里获得真实魔法。 这是为人类量身定做的魔法，依托真实魔法和梦境诸神赐予的种种知识，这才有了炼金术的发展，咒文武器的诞生，帮助人类真正开始能够对抗神话生物。 梦境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之外的维度，有时候人可以做梦前往，但想要找到梦境的门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般情况下人只能由精神前往梦境，但依靠一些特殊的方法，肉体也能进入。 在梦境中死去会在现实内醒来，如果现实内的肉身消亡，人也有可能在梦境中永远活下去。 这些都是一部分前人的猜测，除了第一个进入幻梦境的调查员，后来自称进入过梦境的人，他们说的话基本对不上号，以至于现在对幻梦境的描述，还基本停留在童话故事般的传说中。 看着脑中悬浮的幻梦境之匙，布鲁斯突然有了个想法。 “如果我把上面的知识全部阅读完，等待花纹褪去后，这个钥匙会有什么变化呢？” 虽然现在幻梦境之匙上只能阅读知识，但布鲁斯可不觉得，这就是全部了，钥匙自然是用来看门的。 那记载幻梦境的钥匙，打开的是哪里的门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布鲁斯就来了精神，幻梦境，传说中和童话一样美好的地方，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将注意力从钥匙上移开，刚才他在理性药剂的帮助下，第一次就阅读了15%，已经抵达今天极限，虽然他期待后面的知识，但饭要一口口吃。 除了关于梦境的知识外，布鲁斯从刚才的幻梦境之匙上还学到了一个全新的魔法。 占卜。 很奇怪的魔法，有些类似死灵之书上所记载的预言，但却有所不同，预言不需要任何媒触，只要施法人能承担预言的代价，就能预知到宇宙所有的未来。 而占卜却不同，这种魔法需要媒触，并且只能获得和媒触有关的线索，但代价却要少的多，只需付出一定量的魔力，而非像预言那般，要献祭自己的理智。 “先试试看。” 他还没学会预言，现在正巧有一个类似预言的魔法摆在他面前，布鲁斯很想尝试一下这种预知未来的体验。 “用什么呢？” 他四下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 “就决定是你。” 一把拿起手旁的可乐瓶，魔力在他手中勾勒出一个个完整、稳定的咒文。 “还真有些不一样。” 第一次施展全新的魔法，布鲁斯明显感受到真实魔法和古代魔法的区别，相比于后者，前者要稳定太多，咒文就像雕刻品一样，稳定，坚固。 “占卜。” 咒文圆满，将可乐瓶包裹起来，随着魔力消耗，一道道的场景在布鲁斯脑中浮现。 加工，打气，封装。 可口可乐公司的制作流程在他面前展露无遗，就连最机密的配方也出现布鲁斯面前。 “棒极了！” 占卜可真好用。 一整天，布鲁斯都在尝试这个魔法，他发现占卜获得的信息很随即，有可能是媒触的未来，也有可能是媒触诞生的过程，似乎占卜的结果完全靠脸。 躺在椅子上，布鲁斯等待着下班，就在这时，大门又被人推开。 来人穿着一身经典英伦礼服，头戴半高丝绸礼貌，提着一根镶金手杖。 “学长，你需要什么书吗？”布鲁斯站起身，眼前的人他认识。 夏洛克侦探协会的会长，亚当.莫里蒂亚。 “我随便看看，你忙你的。”莫里蒂亚摆摆手，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很有磁性。 布鲁斯觉得，以后要是福尔摩斯选角，莫里蒂亚绝对是完美的人选。 莫里蒂亚没有在一层停留，他径直走向了通往二层的楼梯。 图书馆有五层，其中在校学生只能阅读一层的书籍，调查员可以阅读二三层的书籍，第四层需要特别的申请，至于第五层，那是教授们才能进入的绝密地点。 布鲁斯和莫里蒂亚并不熟，见对方不需要他帮忙，布鲁斯索性躺在椅子上等候下班。 就在这时，一声微不可觉的响动从楼上传来。 恰时，时钟来到了十点整，他该下班了。 可是…… “哎，你们搞事就不能去其他地方吗？非要来我图书馆，我想下个班就这么难？” 布鲁斯长叹一口气。 图书馆五层大门处，一个穿着黑色法师袍，头戴尖顶帽的老头倒在地上。 莫里蒂亚大口喘着粗气，他抹了把额头的鲜血，从怀里拿出一枚黄色的诡异印记。 他等了足足一年，直到黄衣教团入侵的后遗症慢慢淡去后他才决定出手。 今晚史密斯被他的人缠住了，图书馆五层只有一个老法师驻守，是绝佳的机会。 现在图书馆里的活人，只有他和那个一层的管理员，他知道布鲁斯是史密斯的学生，害怕动手后对方身上有史密斯送的炼金器物，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而且对方就是个不能施展魔法的废物，杀不杀完全不影响 莫里蒂亚眼中闪过激动的光彩，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第17章 宇宙歌姬 图书馆第五层和其他四层不同，虽然说这座房间也在图书馆内，但其实它和整个图书馆并非一体。 第五层的房间完全由炼金材料制成，每一块墙壁上都刻着密集的咒文，三个巨大的炼金领域将这一层牢牢覆盖，没有教授们的允许，想要强行进入，闯入者只会被这座房间内的魔法，咒文反击成碎片。 这也是为什么，一年前黄衣教团入侵时，没有一个教授率先过来守护图书馆，除了因为他们被卡奇的魂器牵扯外，更重要的是，图书馆最重要的第五层，有足够强大的炼金封印。 想到这儿，莫里蒂亚低声咒骂了一句。 “该死的卡奇，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等到一年后才动手。” 莫里蒂亚的表情有些扭曲，当初给卡奇魂器们开门的就是他，否则邪教徒们怎么可能绕开学校的监控和报警设施。 这件事教授们也调查了许久，但都没有结果，最终只能判定为黄衣教团掌握了某种魔法，避开了监控。 为此，学校里的监控，报警设施在这一年内更换了多次，若是教授们知道原来是有内鬼，且级别不低，还是夏洛克侦探协会的会长，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握住手上的黄印，这是卡奇给他用来破开炼金法阵的物品。 记载了黄衣之王形体和传说的黄印，作为和克苏鲁齐名的旧日支配者，哪怕是记载黄衣之王哈斯塔信息的载体，都有极强的侵蚀性，其中纯粹的风元素会破坏炼金法阵四元素的平衡，帮助莫里蒂亚打开一个缺口。 就在这时，五层门外的电灯突然被人打开了。 “谁！” 莫里蒂亚心脏仿佛停跳一拍，他猛地转身，只看见一个穿着长风衣，内搭白衬衫的青年站在他的身后。 “学长，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布鲁斯的眼神瞟向地上躺着的老法师。 “还有，尼尔先生为什么倒在了地上，学长，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布鲁斯微笑着开口，仿佛完全没感受到四周凝重的气氛，他站在楼梯外，正巧挡住了唯一的出口。 “哦，是布鲁斯啊，你来第五层做什么？学长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一级管理员吧。” 莫里蒂亚看着上来的布鲁斯有些诧异，但他也没又多想，看似闲聊的平淡话语中，隐藏着冰冷的杀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莫里蒂亚瞳孔微缩，灵感平静，很显然布鲁斯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他完全没有威胁。 他侧眼瞟向地上躺着的老法师尼尔，莫里蒂亚知道布鲁斯灵感很高，他猜测对方多半是感觉到了他施法才上楼来的。 不过…… “布鲁斯，灵感太高可不是好事，尤其是你的意志低下，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不该看的东西，你觉得这是件好事吗？” 莫里蒂亚右手藏在背后，一道道咒文浮现。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学长这话说的很对，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布鲁斯依旧面带微笑，伸手指着莫里蒂亚手上的黄印。 “所以，学长为什么要把黄印带到图书馆来呢？” “莫非，你是黄衣之王哈斯塔的信徒？” 轰—— 莫里蒂亚瞳孔猛缩，他下意识地将黄印藏在身后。 可紧接着，一股羞耻的愤怒感将他点燃。 他居然害怕了？害怕一个校工，一个图书管理员，一个连魔法都不能施展的废物？ 莫里蒂亚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学弟，看来你刚才没听清楚学长的话啊，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一把沙漠之鹰被莫里蒂亚握在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布鲁斯眉心。 “学弟，下辈子说话注意点，有些时候装瞎子可能要活的久一些。” “砰！” 枪口喷出火焰，莫里蒂亚不愿意用魔法对付布鲁斯，一是这里接近五层的炼金封印，贸然使用魔法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后果。 二则是，对付一个意志不过关的普通人，一把枪就够了。 莫里蒂亚噙着笑，子弹在他眼中变得缓慢，他看着布鲁斯，准备看着子弹进入他的胸膛，最后击碎心脏，泯灭生机。 眼见子弹已经接近布鲁斯的胸膛，可对方依旧没有躲闪的意思，莫里蒂亚嘴角翘了翘，眼神更是轻蔑。 能被史密斯破格录取，我还以为你的灵感有多高呢？ 结果连手枪都做不出躲闪的姿势，是被吓傻了吗？ 下一刻。 子弹接触到布鲁斯的皮肤。 然而。 莫里亚蒂期待的西瓜爆炸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钢制穿甲弹咔嚓一声，从头部开始向内凹陷，最后被挤压成一块废铁，落在地上。 莫里蒂亚愣住了，下一刻刺骨寒意刺入脊梁，一路爬上头顶。 肉身抵抗穿甲弹？ 这是学校炼金部，专门制作出来对付神话生物的子弹。 可再看布鲁斯的皮肤，连一点红点都没出来。 “这，这不可能！” 莫里蒂亚的瞳孔猛地缩成针眼大小，此刻再看微笑依旧布鲁斯。 他哪里还有刚才觉得对方是个废物的想法。 就算是一般的巫师没有刻意施法，身体也不可能挡住子弹。 只有传说中的大巫师，拥有各种诡异魔法改造过自己的他们，才有可能这样。 “这家伙……” 莫里蒂亚心肝俱裂，一个能藏在图书馆，把自己隐藏成废物的大巫师，可能是无害的吗？ 他，绝对有着天大的图谋！ 而现在，自己撞破了怪物的伪装。 “轰！” 剧烈的狂风在室内刮起，在顾不得其他，此刻莫里蒂亚心中只有一个字。 “逃！” “快逃！” “会死的。” 手中的黄印闪烁，玻璃窗上的咒文消解，他把唯一能破解炼金封印的物品用在了逃跑上。 “砰！” 伴随着玻璃破碎，莫里蒂亚直接飞出百米开外，他不敢回头，自己的灵感像是死了一般，他这才发现，自从布鲁斯上到五层，他的灵感就在没给过他回应。 “逃？逃的了吗。” 布鲁斯抬起右手，望着已经飞出几百米的莫里蒂亚。 要是对方只是在学校里搞事他才懒得管，可谁让他跑到图书馆来了，还妄图破解第五层的封印。 要是因为这件事，史密斯又要把他调离图书馆这可怎么办？ 纯粹的水元素在他掌心凝聚，最后汇聚成一柄透明的冰晶。 “去！” 冰晶消失在他手中，瞬间跨越二人间百米的位置。 狂风被驱散，水元素笼罩了莫里蒂亚，将他四周的风元素尽数驱逐。 “不要，我还有……”话还未说话，一层冰晶遍将莫里蒂亚覆盖，失去狂风的拖拽，冰雕从高空坠落。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为了什么加入黄衣教团，好好的会长不作，要当邪神的狗。” 布鲁斯来到莫里蒂亚身侧，一个个稳定如刻刀雕塑般的咒文出现。 “正好试试我新学的魔法。” “占卜。” 咒文盘旋，瞬间笼罩被冰封的莫里蒂亚。 “轰——” 巨量的信息涌入布鲁斯脑海，他早有准备的给自己注入理性药剂，恢复着理智。 画面中，他看见莫里蒂亚小时候，一直到他上初中，高中，乃至进入密大。 画面跳转，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人出现在画面中，其中一个人和莫里蒂亚很相似。 接着，刚出现在两人躺在血泊中，莫里蒂亚失声痛哭。 布鲁斯恍然，这应该是莫里蒂亚的未婚妻和弟弟被杀害了。 接下来画面再变，曾经被他杀死的卡奇出现，他递给了莫里蒂亚一枚黄印。 联想到两副画面同时交织，布鲁斯有了猜想 “所以，是那个黄衣教徒借助莫里蒂亚妻子弟弟的死，和他做了交易？” 情况不明，布鲁斯准备保留意见，继续观看。 可就在这时，画面突然熄灭了。 “怎么回事，占卜到头了吗？”布鲁斯略微感应。 不对啊，他的魔力还在消耗。 就在这时，黑暗的画面中突然迸发出亮光。 这是星光！ 无数恒星结成的星系在向他闪烁。 原来刚才的黑暗是因为画面被挡住了。 借助星光。 一个巨大的红色天体在画面尽头闪过，祂睁着一只硕大的独目，整个宇宙响彻祂的歌声。 第18章 繁星归位 巨大的红色星球漂流于宇宙中，祂如同生锈了一般通体棕红，除了山丘一般的球状凸起物以外并无其他特点，毫无生气地浮在那里，散发着压倒性的气息，犹如翻滚的闷雷，祂突然开始移动，不停吟诵着圣歌，像是防空警报一般的刺耳。 所到之处，群星开始了苏醒，祂们像是被闹钟唤醒的神灵，伴随着刺耳的圣歌，繁星归位，纷纷回到了他们自己应该所处的位置上。 无数年来，真实的宇宙再度出现，海洋裂开，古老的城市遍布海藻，从深海中缓缓升起，一只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恐怖生物从沉睡中醒来，祂挥舞着触手，只是苏醒时不经意的舞动，纯粹的水元素便淹没了地球。 人类文明，顷刻间毁于一旦。 海洋掀起滔天巨浪，一只硕大的眼球隔着千万海里，看向了窥探这一切的人类。 咒文崩解，难以名状的恐惧压倒了布鲁斯，这只是隔着时空的一次凝望，那恐怖的怪物甚至没有在他面前露出尊荣。 但即便如此，无穷无尽的知识也顺着占卜的烙印，想烧火的烙铁般，狠狠印在布鲁斯的大脑里，宛若有人撬开他的头颅，将搅拌机伸进去，脑浆四溅。 “啊——” 布鲁斯捂着脑袋，理性药剂注入后颈，冰凉的液体对抗着疯狂，如果此刻他褪去衣衫就能看见，无数细小的肉粒从他皮下冒出，像是鸡皮疙瘩一般，又突然炸开，长出一条条细密的触手。 好一会儿，布鲁斯的眼中疯狂渐渐褪去，得益于星之眷族的组织，他撑住了克苏鲁的凝望。 “枯萎。” 腐败的能力从他体内溢散，一条条触手化作齑粉，布鲁斯站起身狠狠按了按眉心。 虽然被克苏鲁看了一眼差点让他理性崩溃，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 布鲁斯张口吐槽道： “克苏鲁系的邪神还真慷慨，知识都写在脸上，这可比我看书来的快的多。” 就刚才一眼，布鲁斯又获得了大量关于水元素的知识，弄得他又想作死去占卜了。 吐槽了几句，布鲁斯的脸色逐渐凝重，看了眼地上的莫里蒂亚，他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投靠黄衣教团了。 “嘶——”布鲁斯倒吸一口凉气。 “繁星归位，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狠狠搓了搓牙花子，当繁星归位之时，拉莱耶将从海底升起…… 繁星归位，旧日支配者们将重新回归世界，而克苏鲁就是沉睡在地球的旧日。 一旦繁星归位，拉莱耶升起，哪怕克苏鲁什么都不做，光是他苏醒所带来的天灾也足以毁灭人类，更别提这位旧日可能对人类没啥好态度。 布鲁斯可不想死于群体aoe。 “得像个办法才行。”别看布鲁斯现在好像打一些邪教徒得心应手，但真遇到那些强大的上位独立种族，他都不一定能取胜，更何况是过去宇宙的统治者，旧日支配者。 刚才占卜中看见的红色天体应该就是宇宙歌姬，格赫罗斯，就是这家伙会变成一个大闹钟，唤醒繁星归位，至于干掉这个家伙避免繁星归位。 这玩意儿布鲁斯没记错的可是外神，他连克苏鲁都打不赢，怎么去碰外神？ “麻烦了。” 看着夜空的群星，布鲁斯只觉得一股紧迫感笼罩在心头。 从刚才占卜的画面来看，地球的文明并没有发生质的飞跃，甚至一部分地区依旧落后。 也就是说，繁星归位大概率是近50年来就会发生的事。 在此其间，他必须至少要有对抗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实力，否则地球连第一波冲击都抗不过去。 更别提之后可能在宇宙乱窜的古神，和那几个态度暧昧的三柱神了。 “任重道远啊。” 布鲁斯长叹一口气，他转头望向太平洋的方向，刚才在占卜中克苏鲁曾经看了他一眼，这说明临近繁星归位，这位旧日已经逐渐苏醒了。 “不能离开学校，就算克苏鲁现在无法归来，他手下的星之眷族也很棘手，更别提达贡、海德拉了。” “我得苟住！” 布鲁斯决定，神功大成前，他绝不出山！ 踢了脚地上冰雕，布鲁斯瘪瘪嘴。 “这家伙，算了，还是留给老头自己处理吧。” 将黄印扔在莫里蒂亚头上，水元素和风元素的碰撞，彻底将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的莫里蒂亚变得疯狂。 做完这一切，布鲁斯单手凝出冰晶，随后抛向天空。 “砰！” …… 一分钟不到。 脸色阴沉的路德维希首先赶到了场地，他一眼就看见地上躺着的莫里蒂亚。 “史密斯！” 一身黑金密文长袍的史密斯紧随其后，不过他的头发有些蓬松，身上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似乎刚才炼金室出来。 史密斯一脸严肃，他伸手按在莫里蒂亚身上，脸色微变。 “好纯粹的水元素。” 话语刚刚脱口而出，路德维希就对上他的视线。 浓郁的水元素……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教授赶到，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路德维希，老尼尔被重伤了。” “不过图书馆第五层的炼金密室还很安全。” 其中一人指着远处的图书馆。 “只有第五层的玻璃被人撞碎，上面的咒文短暂失效了。” 众人听完，齐齐看向倒在地上被冰晶冻住的莫里蒂亚，一张黄印躺在他的额头上分外刺眼。 “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等到路德维希被炼金教授梅林带走，路德维希突然松了口气。 “幸好这次有老教授关注，否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史密斯脸色也不好，他突然想起今天一反常态，在炼金室对他不停提问的几个调查员，他们都是夏洛克协会的成员。 连会长都出了问题，这个协会多少人是干净的？ 史密斯不敢继续想下去，他立马拿出电话。 “封锁校门，现在禁止任何人出入。” 第二天。 布鲁斯依旧早早的来到图书馆按时开门，他又挑选了一本记载真实魔法的典籍读了起来，虽然没有触发提取，但凭他现在的知识，也能从译文中自己学习。 没过多久，几个学生走进了图书馆。 “话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学校被禁言了？” “不会是又有邪教徒入侵吧？” “乌鸦嘴，哪个邪教徒那么闲，他们不怕死吗？” “听说和夏洛克协会的人有关，莫里蒂亚学长听说被梅林教授带走了。”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我有一个学长是梅林教授的学生，听说好像是莫里蒂亚学长想复活他的亲人，擅自学习了古代魔法被知识给污染了。” 布鲁斯翘起耳朵，这种说辞倒也不错。 他蛮理解老头为什么要散布这种说法，要是照实来说，青年调查员的领军人物被邪教徒蛊惑，那也太打击士气了。 这样也好。 “喂，你听说了吗？最近史密斯教授好像准备新开一个教学班，专门对意志和灵感差距过大的学生准备的。”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为了教学生们怎么在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的时候，保持理性。” 布鲁斯眼皮一抬。 教学班？专门针对意志和灵感差距过大的？ 好像……很适合我啊 第19章 阿卡姆疯人院 “老师，你是说你想让我参加这个教学班？” 布鲁斯放下快乐水，一脸诧异地看着史密斯。 “没错，布鲁斯。我的学生里，在灵感过高，意志不足而经常因为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导致灵智缺失这一块，我认为没有人比你更有经验。” “可是老师，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图书馆里员啊，就连很多调查员都没资格教学，我只是一个校工，学生们会服从我吗？” 布鲁斯继续推脱，虽然他对这个班级很感兴趣，但也仅限于当学生找乐子，而不是去做老师。 “布鲁斯，不要这样菲薄自己。”史密斯鼓励道： “这一年来我一直关注着你，你在图书馆阅读了很多神话典籍，虽然我知道你很难施展魔法，但对其中的原理，我觉得你比这些还没毕业的学生更了解，而且你比起别人有天然的优势，真实的经历是最宝贵的财富。” “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让一个校工来教他们，这些孩子会发疯的。” 见布鲁斯坚持，史密斯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那这件事先不急着下定论，马上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你就先做我的助理在旁边多听，多看，感受一下这份工作是不是你喜欢的，等听完在做决定不迟。” 看着老头一脸真挚的表情，布鲁斯觉得自己也没法继续推脱下去。 “那行吧，老师。不过我们先说好，别因为做助理这件事，你就又把我的岗位给换了。” “臭小子，你把老师当什么了？”史密斯吹胡子瞪眼，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现在不用你调离图书馆了。”史密斯得意一笑。 “老师可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图书馆现在可以说我们学校最安全的地方了。” “为什么？”布鲁斯一愣，难道图书馆又加固了炼金法阵，可不对啊，他天天待在这儿，如果真有东西不可能感应不到。 “那当然是……”史密斯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他差点忘了这是学校机密。 “具体的情况你别多问，反正你总之记住，有一位很厉害的老教授，长驻在学校里，非常关注图书馆就是了，你记得一年前入侵的黄衣教团吗？他们的教首都不是那位老教授的一合之敌。” 老教授……很厉害，特别关注图书馆？ 教首不是一合之敌。 布鲁斯表情一愣，看着史密斯的眼神奇怪了起来。 这小老头，不会是在说他吧？ 这就尴尬了，布鲁斯看着一脸得意的史密斯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这老头以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当场社死啊？ 想想，就有些小期待呢。 “行了，闲话不多说了，收拾一下马上要上课了。” “收拾？上个课要收拾什么？” “你不会以为这种课程光是在教师里就能上了吧？” “你记得多带几瓶理性药剂，不然到时候，我怕你承受不住。” 史密斯的笑意越发神秘起来，他指着图书馆墙上的一张校园地图，最北边的一块区域。 “我们的教室，就是这里。” 布鲁斯寻声望去，待看清史密斯手指的地方，瞳孔猛地紧缩。 只见上面用一个骷髅头做出了标志，写着。 阿卡姆疯人院。 …… “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教授。” 四十几个学生下了车，明明才是秋季，可他们却下意识抱紧双臂。 出奇的是，这里居然有个熟人。 “学长，你怎么被老头叫过来了？”布鲁斯站在伪装后的泽维尔身旁。 “史密斯叫我来帮忙，如果大部分学生通不过第一关，就让我上阵给他们信心。” “哦，原来是托啊。了解，了解。” 很快所有人都下车了，布鲁斯被史密斯抓到队伍前方，二人也没再多聊。 学校北门外，这里没有其他建筑，地上长满了杂草似乎很久没人来过。 面前的是一栋高大的白粉墙壁，上面拉着密集的电网，连一只蚊子都看不见。 就连天上的飞鸟都下意识远离这个地方。 布鲁斯站在人群边缘，遥望着面前这栋灰白色的死寂建筑。 阿卡姆疯人院。 这里是大部分调查员的归宿，关押着因为接触神话生物而疯狂的调查员们。 布鲁斯有些佩服老头，如果说除了神话生物扎堆的巢穴外，确实没有其他地方能比阿卡姆疯人院更锻炼意志的了。 至少…… “老师，你这节课有死亡指标吗？” “你老师我还没疯。”史密斯呛了一句，他抬起手大喊道： “孩子们，现在每个人都注入理性药剂，手里再拿一瓶作为备用。” 但凡密大的学生或多或少都听过有关阿卡姆的传闻，对这个地方所有人都瘆得慌，纷纷注射药剂。 “孩子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布鲁斯.李，也是你们的学长，现在担任本节课的助理。” 猝不及防，史密斯直接把布鲁斯来到人前。 “布鲁斯和你们一样，哦不，他的灵感比你们在场的人都要高，但他现在成功克服了高灵感所带来的问题。孩子们如果你们有什么困惑，可以来找布鲁斯，他会给你们答案的。” 见四十几双眼睛朝他看来，布鲁斯只能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私下咬牙低语道： “老头，你在干什么。” 然而史密斯没有搭理他，介绍完后，便带着学生走向了精神病院的大门。 两个守卫接过了史密斯的证件，布鲁斯注意到这两个人好像都是聋子。 不愧是阿卡姆精神病院，就连守卫的选拔都这么严格。 随着大门打开，几十个人鱼贯而入，布鲁斯发现，这里的守卫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那就是，小聋瞎。 不仅灵感低，而且大部分还是聋子。 基本上看不见，听不见，那些精神病患者也根本无法蛊惑这些守卫。 就像你不能色诱一个植物人。 “好了，先就到这儿。” 史密斯拍了拍手，示意学生们停住，他们左手边是一个全密闭的房间。 整间疯人院被炼金法阵覆盖，随时监控魔力波动，并且每天的饮食里都加入了大量炼金药剂，保证精神病患者的精神稳定，无法稳定念出咒文。 房间的玻璃外门突然打开，露出其中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 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人坐在房间中央，他头发披散在肩，背对着众人，一股孤寂辽远的气息扑面而来。 像是雪山之巅，等候宿敌来访的绝世剑客。 “你来了。” 一声落寞的叹息，像是亿万年死寂的星球孕育出第一个生命。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大的眼睛里有小小的迷惑。 我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来了。” 就在这时，又一声苍凉的叹息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包括史密斯都懵逼地看着出声的布鲁斯。 “你毕竟还是来了。” “我毕竟还是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已经来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杀人。” “杀什么人。” “杀该杀的人。” “什么人该杀？” “你该死。” 两人一言一句，竟然对的分毫不差，几个靠近布鲁斯的学生暗中挪开脚步，他们交换眼神，怀疑这个学长是刚才阿卡姆偷渡出来的。 就连史密斯也犯嘀咕了，他的这个学生找到对抗高灵感，低意志的办法，不会是打不过就加入吧？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白衣人影身子不动，脑袋一百八十度的转过来。 “新来的？” 刚一回头他就看了四十几个学生前面的布鲁斯，表情一僵。 “我还以为是新来的同志呢，无聊。” 说完白衣人径直倒在地板上，开始抠鼻屎。 “咳咳咳，别这样看着我，我这是在逗他玩。” 布鲁斯摊了摊手，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在玩梗。 然而学生们依旧看着布鲁斯，就连史密斯的眼神也有些危险。 躲在人群一角的泽维尔更是一手搭上了藏有圣剑的背包。 好家伙，精神病官方认证。 你还说你没问题！ “咳咳咳，谁先去？”最后还是史密斯咳嗽两声，打断了凝固的空气。 “我来！”一个带着眼睛，眼神中充满着睿智的青年率先走了过去，隔着栅栏坐下。 “加油，汤姆。”史密斯鼓励道。 “你相信神吗？”不等汤姆开口，白衣人率先问了句。 “当然，上帝保佑我。”汤姆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那你知道你的上帝长什么样吗？” “主的威能，凡人无法揣测。” “那你的主能对抗神话生物吗？他能在邪神的阴影中拯救人类吗？”冷不丁的，白衣人发动了攻势。 “……当然！”汤姆加大嗓门，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似乎动摇了。 “没错，你的主当然能。” “谢……谢谢” 汤姆被白衣人搞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道谢。 可还没等他说话，白衣人直接站起了起来，扑到栅栏上。 “因为你的主也是我的神，伟大的天父，克苏鲁！” “你要和我一起投入天父的怀抱吗？” 布鲁斯：“？？？” 第20章 我就是神(感谢龙血墨锭打赏的1500起点币) “你想和我一样投身天父的怀抱吗？” 此话一出，不仅汤姆蒙了，布鲁斯也蒙了。 好家伙，这是什么展开，神棍和邪教徒的传教之旅吗？ 果不其然，在自己心中唯一的主被诋毁成邪神后，汤姆气的脸都红了，立马梗着脖子开始和白衣服谈论起神的全知全能。 白衣服也来了兴趣，顺着汤姆的思路往下走，一点一点的把他的思路给带歪了。 看着两人的话题从我的主不可能是邪神，到克苏鲁和我的主有什么异同。 布鲁斯的眼皮抖了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把对手拉倒和我一样的智商水平，然后在用丰富的经验去击败他们吗？ 简直是……绝了。 “好了，汤姆。” 就在汤姆快要怀疑人生时，史密斯及时制止了两人的谈话，当他把还想辩论的汤姆强行拖出来时，才发现这孩子满眼通红，一副要吃了人的样子。 史密斯连忙把汤姆领回人群，一发清晰术让这孩子先自己发一会儿愣，反正有理性药剂在，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创伤。 “好了，下一个谁来？” 史密斯环顾四周，看见汤姆的经历，原本还活跃的几个学生有点大退堂鼓，半饷后，一个肌肉健硕的汉子站了起来。 “老师，我来！” “好，比利，很有精神。”史密斯赞许地点点头，去吧。 肌肉男比利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栅栏旁，胸前两块胸肌抖了抖，像是即将上场的敢死队。 布鲁斯挠有兴趣地看着比利，按理说这种智力9的智障战士应该很克精神病。 毕竟智障克高手。 然而…… 五分钟后，被白衣人套的底裤都没了，差点把自己卖了比利在一脸茫然中被史密斯教授打晕。 昏迷前，他无声地望着苍天，像是在说我是谁，我在哪儿，今天中午吃什么？ 布鲁斯此刻发现有些不对，这个白衣人有大问题。 他和刚才汤姆、比利两人的对话不像是精神病人无聊的闲谈，相反他更像是在配合史密斯教授。 不对，不应该叫配合。 这家伙…… 布鲁斯双眼微眯。 他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这些学生被他用言语和精神暗示，击溃他们内心最坚固的防线。 “老师，他到底是谁。” 布鲁斯扯着史密斯的衣袖来到一旁，低声问道。 此刻，第三个学生已经上场了。 “怎么，他就是疯人院里的病号啊。”史密斯开始装傻充愣，看着布鲁斯瞪着无辜的老眼。 “阿卡姆疯人院里的病患都是以前的调查员，老师，这个病患应该不是普通调查员吧？” 布鲁斯用眼神在白衣人的房间四周转了一圈。 “虽然我对炼金术不精通，但也看过不少书，能用这种程度的炼金法阵困住的人，老头，你又把我当白痴了。” “好小子，怎么给老师说话的。”史密斯吹胡子瞪眼。 “算了，我就告诉你一个，你别把消息透露出去。”史密斯左看看，右看看，将每人注意过来，这才压低嗓音。 “他啊，是十五年前老猎人的前会长，格曼。” “格曼？” 这个名字布鲁斯听过，去年黄衣教团入侵时，入侵图书馆的卡奇魂器提到过这个名字。 “格曼本来和泽维尔是一样优秀猎人，在他率队的那个年代，信奉克苏鲁的势力还没有消散，是格曼带领老猎人，在一次次血月猎杀中，生生拔除了这个邪教团体。” 说到这儿，史密斯叹了口气。 “格曼也是路德维希教授的学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格曼进入那个邪教的大本营，提着他们教首的脑袋出来后，一切就变了，他似乎被旧日的知识给污染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在他即将异变之前，把他关进了这里。” “这次带他们来，我其实本来就没想让他们第一次就顺利过关，年轻人，总要经历一些磨难。” “老师，你这磨难可有点大了。”布鲁斯吐槽一句，果不其然，第三名学生同样以很快的速度败下阵来。 就在这时，一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穿着长风衣，头戴礼帽，用黑色面罩遮住自己下半张脸的人突然走到格曼面前。 是泽维尔。 “嘶，这小子怎么过去了，还没到托上场的时候。” 布鲁斯也倍感诧异，难道泽维尔认识格曼，可不对啊，15年前，泽维尔还在上小学吧。 一袭黑色长风衣坐在栅栏外，阴影从外向内盖住了白衣人，后者恍然抬头，只看见一双冰冷的双眼。 “你很看不起我们。”不是疑问，这是一句陈述句。 “哦？”白衣人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 “因为你是懦夫，被那些畸形的怪胎吓的精神失常了吗？” “懦夫，畸形的怪胎？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白衣人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 砰！ 两只干枯的手掌死死抓住栅栏，炼金材质的栅栏猛地一颤，这完全不是人类的手，仿佛枯骨一般的五指布满灰白的鳞片。 “你以为你谁啊，救世主，还是什么圣徒？你只是虫子，你以为你能彻底杀死他们？哈哈，你不过是帮神灵去除了他们皮癣里的寄生虫。” 一双燃烧着紫色火焰的双瞳在病房内燃起，格曼看着泽维尔，用沙哑且低沉的嗓音诵道： “当繁星归位之时，伟大的克苏鲁将会苏醒，所有人都会死去。” “包括你，和你想保护的全部。” “那你放心好了。”泽维尔看着格曼的紫色双瞳，毫不畏惧。 “我会用我的剑让那些该沉睡的朽木，乖乖睡到宇宙腐朽前最后一刻的。” “你很自信。”格曼看着泽维尔，突然冷不丁道：“你是猎人吧。” 不得泽维尔回答，格曼伸出右手，嘴角微微翘起。 “既然你也是沐浴血液的猎人，敢看看，末日的景象吗？” “不对劲。”站在学生边缘，布鲁斯突然眉头一皱，他发现泽维尔保持那个姿势很久没动过了。 “见鬼！” 突然史密斯教授一声鬼叫，只见刚才还端坐着的泽维尔突然倒地，脸上青筋暴起，像是皮下有虫蛇游动，他左手握住一管已经空了的理性药剂，针头扎进手臂。 “你做了什么！”他朝着牢笼中的格曼咆哮，白发飞舞像只年迈的雄狮，巨大的炼金法阵从空中出现在，狠狠压在了格曼头顶。 格曼眼中的紫色火焰熄灭，恐怖的压力下他被死死按在地上，可他在笑。 “哈哈哈，老东西，你们准备换一位猎人首席吧。” “闭嘴！” 史密斯来不及和格曼斗嘴，要是泽维尔出事了，路德维希会疯的！ “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下课。” 站在人群边缘，布鲁斯有序地跟着大部队离场，出门的片刻，他回头看向那个隔离窗又已经降下的牢房。 他依旧能够听见，牢房内讽刺的大笑。 “自贱的懦夫没有罪，但你不该用自己的懦弱，践踏他人未来的信念。” 布鲁斯想起了这一年来泽维尔和他闲谈时，无时不刻不表明着，这位学长只有一个执念。 那是贯彻在千万次挥剑中，用命也要去猎杀的目标。 那些苏醒的，或者即将苏醒的神话生物。 砰！ 大门关闭，只剩下三个聋哑守卫戴着炼金护具守在这里。 …… 夜半。 格曼半躺在牢房里，他今天很高兴，又遇到一个可笑的虫子，他很喜欢用事实击碎这些家伙满脑子的梦想，那个身上透着理想气息的猎人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令人作呕的他。 “轰——” 隔绝门突然打开了。 不小的响声传开，可这里的守卫都是聋哑人。 “谁？” 格曼懒洋洋地起身，难道是史密斯老头找他来报仇了？ 想到这儿，格曼更兴奋了，因为这就意味着那个猎人也沉醉于真实的宇宙！ “你就是格曼。” 然而，来人出乎了格曼的意料，黑色长风衣，白衬衫，胸前的工牌，标准的校工装束。 “你是谁，史密斯呢？”格曼有些疑惑，一个校工能单独来这儿？ “你不是很喜欢回答问题吗？”布鲁斯没有理会格曼，自顾自道： “那现在你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问问题？”格曼坐起了身子。 “行，你想问什么那你就问吧。” 布鲁斯看着格曼，举高临下道： “你觉得什么是神？” 格曼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他抬头看着布鲁斯。 “你这是什么问题，没有话可以说了吗？你还不如问，神能不能救你们。” “那神能拯救人类吗？”布鲁斯接话道。 “神？神当然能拯救人类。”格曼一脸嘲弄。 “可神，为什么要拯救人类呢？毁灭你，与尔等何干。” “不。神会拯救人类的。”布鲁斯摇摇头，他张开双臂。 “因为我会拯救人类。” “我，就是神。” 格曼双眼瞪大，他看着布鲁斯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 然而…… 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恐怖的魔力在布鲁斯脚下涌起，纯粹的水元素驱逐了四周的一切。 衣衫破裂，条条触手在布鲁斯身下游走，英俊的面貌变得不可名状，水元素簇拥着他像是簇拥着君王。 这是不可名状的美，疯狂之美。 “天……父。”格曼像是给掐住脖子的鸡仔，颤抖着匍匐在地。 “是您，伟大的天父，旧日的支配者，克苏鲁！” 第21章 第一个眷族 “伟大的天父！” 格曼匍匐在地，额头抵住地面，从头到尾散发着狗一般谄媚的顺从。 他的身体颤抖着，不只是因为臣服，还有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在没有理性药剂，被炼金法阵全面压制的情况下，格曼知道自己一旦抬头就是必死无疑。 然而…… 布鲁斯毫无停下的打算，他肆意伸展着触手，星之眷族的神话形态被他尽数展开，这种本就相当于小一号克苏鲁的神话生物，自然最适合客串邪神。 “伟大的天父，我是……” 话还没说完，一只滑腻的触手从地面伸出，卷起匍匐的格曼。 巨大的怪物从深海中浮起，古老的城市重现人间，格曼看见了，那不可名状之美，是疯狂的颜色。 “啊——” …… 疯人院大门口，两个聋子侍卫突然对视了一眼。 甲：我好像听见什么了。 乙：我也是，但别忘了我们是聋子。 两个人用手语比划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放心，甲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片刻后，大门重新打开，甲出来后摇摇头。 用手语示意道。 一切正常。 …… 员工宿舍，布鲁斯躺在床上，想起刚才的情景他觉得有些奇妙。 其实从第一次提取过神话生物的组织后，他就有种感觉，自己可以变成祂们的样子，但之前的变化一直不完善，像深潜者组织他就只能变出鱼鳃和鳞片。 直到这一年来，布鲁斯终于掌握了这种变身的方法，他将其称之为神话生物形态。 不过这种变身对他实力的帮助不是太多，变成星之眷族后，他也不能拥有这种旧日眷族的庞大体型，唯一的用处可能就是。 清杂兵。 一般的巫师看到祂如果不及时用药，当场就得疯狂。 “神话生物形态用来唬人还是蛮不错的，加上那天我从占卜里从克苏鲁身上看到的知识，简直就能以假乱真。” 本来布鲁斯对格曼没什么想法，你自暴自弃就算了，愿意当邪神的狗就当，他也懒得管。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用他懦弱的念头去污染那些，依旧对人类未来抱有希望的人。 布鲁斯看着手里的一块手骨，这是他刚才将格曼弄疯后从对方手里发现的，那个疯子居然把自己的右手拆掉，换成了这块骨头才瞒过了史密斯的检查。 “末日的情景吗？我早就看过更糟的了。” “枯萎。” 魔力溢散，骨片霎时飞灰湮灭。 于此同时。 学校一间密室内。 “史密斯，有效果吗？”路德维希站在床边，在治疗疯狂这一方面，没人比史密斯更懂。 “路德维希，镇定，泽维尔的意志力很顽强，他会没事的。” 史密斯的额头布满汗珠，他用了好几种恢复理性的魔法和药剂一起使用，可泽维尔的精神状态丝毫没有好转。 这让他怀疑，格曼给泽维尔看的东西，不是想通过侵蚀理性击溃他，而是想在自我认知上击碎泽维尔的信念。 路德维希背对着泽维尔，他通过窗户看着疯人院的方向。 愤怒几乎快把他点燃，可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哀凉将他笼罩。 自己的弟子因为自己下达的任务疯了，现在又害了他的儿子。 他该恨谁，自己吗？ “路德维希！” 突然，一声惊喜的呼喊从身后传来，路德维希豁然转身。 只看见刚才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泽维尔缓缓起身，他揉了揉眼睛，茫然道： “我这是……在哪儿？” 他抬起头，眼神在路德维希身上一闪而过。 “血月……结束了？” 史密斯不动声色地和路德维希对视一眼，前者温和道： “泽维尔，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似乎还处在精神恍惚的阶段，泽维尔有些木讷。 “血月，好大一颗血月，比月亮还大，比太阳还大。我看见海里有什么东西……” 说道一半泽维尔突然顿住了，他伸手捂着脑袋，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 “慢慢想，我们不急，你最后看见了什么？”史密斯施展安魂术，抚平着泽维尔敏感的神经。 好半饷，泽维尔松开了右手，眼神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好像是，枯萎术？” 话音未落，泽维尔一头栽倒在了床上，他的精神到了极限，沉沉睡去。 屋内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泽维尔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枯萎术……嗯！”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看见了各自眼中的惊骇。 “老教授！”二人异口同声道。 …… 今天的阿卡姆疯人院很热闹。 或许过去十年来的人，都没今天一天的多。 格曼的牢房外，此刻隔离窗已经被打开，隔着栅栏，在场的所有教授都看见了房间中，趴在地上的格曼。 “格曼，刚才有谁来过？”路德维希沉声问道。 然而，格曼只是摇摇头，他身上披着白衣，原本癫狂的神色不见了，此刻竟然有了些佛性。 “那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格曼看了眼右臂空空如也的袖袍，风轻云淡道： “不过是一具皮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世间烦恼如恒沙，我何去管他？” 路德维希头上冒出几根青筋，这混账怎么变得更像神棍了。 “格曼，你是我的学生，不要逼我……” 还没等路德维希说完，格曼突然双臂一展，脸上挂着和煦春风般的微笑。 “请便。” 这画风，要是在剃个光头，简直是高僧当面。 一时间，二人竟不知该怎么办。 疯人院门口，史密斯一直拉着路德维希走出大门。 “你没发现，格曼的精神出了问题吗？” “我当然知道。”路德维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格曼现在更混账了，狗屎！” “我觉得能把一个有自毁倾向的恐怖分子变成神棍，那位老教授做的挺好。” 史密斯回头望了一眼，大门缓缓闭合，格曼背对着他们像个老僧禅定。 “路德维希，我觉得那位老教授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计划，我们得协助他。” …… 牢房内。 名叫格曼的白衣人坐在冰冷的地上，他的确是格曼，但也不是。 之前疯掉的猎人已经死了，现在存于这个身体上的，是一个拥有格曼记忆，却独属于布鲁斯的眷族。 “伟大的天父，格曼时刻等待着您的召唤。” 第22章 藏在另一个维度的大门 午后的阳光和煦。 将身子蜷缩进沙发里，感受着每一寸皮肤被拖住的惬意，如果这时候能在来一杯温度适宜，加了三块冰的快乐水那就更棒了。 正想着，一个陶瓷杯被递到了布鲁斯面前。 诶？难道我的魔法造诣已经达到心想事成的地步了？ 下意识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气泡在舌尖滚动。 “怎么没加冰啊？” “天冷了，喝加冰可乐对肠胃不好。” “学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贤妻良母的属性？” 布鲁斯从沙发里坐起身，面前的椅子上，泽维尔穿着体面的长风衣，头戴丝绸礼帽，圣剑一如既往地背在身后。 “学弟，你还记得三天前我们去阿卡姆疯人院的事吗？” 泽维尔没有纠结什么是贤妻良母，他发现自己失忆了。 “你知道当时那个疯子给我说了什么吗？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布鲁斯眼皮抖了抖，这件事老头早就和他通了气，包括格曼身份在内的所有问题，都不能和路德维希透露。 “不知道，当时我只看见学长你突然走过去和那个疯子对话，之后就昏了，都没听清楚你们说了什么。要不，你去找史密斯教授问问？” 布鲁斯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 “学长，可乐要不？” 泽维尔摇摇头，沉默了几秒后。 “学弟打扰了，我去问问史密斯教授。” 看见泽维尔心事重重的离去，布鲁斯叹了口气。 “学长。” “嗯？”泽维尔停在了图书馆门口。 “听说老猎人组织的猎杀之夜只剩三个月了，这次你会带队吧。” 猎杀之夜是老猎人的传统，四年一次，由首席猎人带领所有组织成员，搜寻一处神话生物巢穴或是邪教总部进行围剿。 当初格曼，便是倒在了一次猎杀之夜中。 “当然。”泽维尔压低帽檐。 “猎杀神话生物，那是我们猎人的职责。” 抛下这句话，泽维尔大步离去，原本忧虑的心事被他扔在脑后。 是啊，他是猎人，哪儿有那么多事可以想？ 只要，我把那些合该沉睡的朽木杀干净，什么事都解决了。 “呼——累死。” 布鲁斯抹了把额头上并没有的汗珠，停止了正施展的鼓舞术。 “真实魔法还挺好用，蛮正能量的嘛。” 解决了泽维尔的心理问题，布鲁斯伸了个懒腰，再一次走向书架。 上会儿他拿的真实魔法书籍看完了，该换下一本了。 随手在书架上挑了一卷，手指触碰书皮。 【检测到译文残页，处理中……】 布鲁斯眼睛一亮，又来了？我最近运气很不错啊！ 【处理中……】 【译文错误超过45%，缺损过大，正在进行调整，请稍后……】 嗯？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布鲁斯都忍不住吐槽一句。 “翻译错误超过45%，这种书还能进图书馆？不怕学生把自己练死吗？” 【恭喜宿主，获得真实魔法“阴影潜行”】 一段残缺的羊皮纸出现在布鲁斯脑海中，他用视线一扫，只见羊皮纸上下两端写满了看不懂的乱码，只有中间一小截能够辨识。 像是在说，它已经尽力提取了。 “好家伙，感情这么大一本书，除了你自己对真实魔法的注解外，真正有用的就这一个魔法？” 翻开书页，这上面记载的魔法名为“阴影术。”粗略扫了眼，似乎是借助日光的阴影来掩盖身形。 好鸡肋…… 拿着书躺回沙发，布鲁斯开始仔细阅读脑中的“阴影潜行”。 这是个很神奇的魔法，完全秒杀“阴影术”。 让布鲁斯想起上辈子跑团的时候，潜行大成功的同伴。 “阴影潜行”就有类似的效果。 其实这种魔法布鲁斯觉得应该将其归为召唤术，原理不算复杂，总共分成两步。 第一步先通过魔力构建咒文召唤阴影维度，第二部通过咒文束缚阴影维度，让维度的一角成为潜水艇带着他，隐藏在现实世界的海洋之下，隐匿性很高。 而且阴影维度距离现实世界越远，也越难发现，但一旦操作失误，导致和现实世界的联系彻底脱离，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度要把握住。 “这魔法很有用啊。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魔法。” 布鲁斯兴奋的搓了搓手，“啪”一个响指打响。 雕刻品般的咒文在他脚下形成一个圈，紧接着室内的灯光突然黯淡，若有若无的阴影在四周徘徊。 “第一步很简单，召唤完成了，接下来得束缚。” 说着，布鲁斯抬起右手，五指缓缓收缩，伴随着他的动作，笼罩了大半个图书馆的阴影开始塌陷，最终聚拢在他脚下，恰好能罩住他的身体。 “走你。” 布鲁斯做出一个跨楼梯的动作，身体突然下沉，若是现在有人在图书馆，就会看见布鲁斯像是被某给无形的大嘴吞噬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阴影维度？”布鲁斯躺在他用魔力束缚的阴影泡泡内，一道魔力回路将他和现实连接在一起。 头上就是图书馆，二人之间像是隔了面镜子。 “嗯，怎么还有一条？” 透过另一条联系，他看见了监牢里，正一脸虔诚赞美着他的格曼。 “信徒、眷族也可以充当坐标？那这么说，我不就是核潜艇了。” 布鲁斯惊喜的发现，只要格曼没死，他就能在阴影中随意穿梭，而不担心找不到回去的路。 “这魔法和我，简直是绝配。” 校园里。 布鲁斯躺在阴影泡泡内，拿着瓶快乐水，第一次以这种角度在学校里穿梭。 他甚至还飘到了某个炼金课堂上旁听，看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在黑板上奋笔疾书，最后几排的学生正尝试配置硝化甘油。 “正好去炼金工坊看看，来这个世界一年多了，我对这种技术还没怎么接触。” 这一年多，布鲁斯在图书馆里也看见过不少炼金学的书籍，但这些都是通识类型的，除了怎么制炸弹，有用的很少，炼金工坊又只对专修炼金术的调查员开放。 对炼金术，布鲁斯眼馋很久了，这是人类在对抗神话生物上，最有效的力量。 乘着阴影气泡，布鲁斯按照记忆里的方向，朝着炼金工坊靠近。 “到了。” 看着眼前被无数咒文封闭的大门，布鲁斯搓搓手，就准备开始破译，潜入。 就在这时。 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突然映入他的眼睛。 木门表面光滑，甚至没有咒文封锁。 但，这扇门藏在另一个维度。 第23章 炼金工坊 阴影维度下，布鲁斯看着眼前的大门心绪晃动。 密道？ 藏在现实维度之下密道。 他能感觉到，这扇门上并没有咒文，周围也没有魔力波动，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炼金术的效果。 “好厉害的手笔，炼金术居然能稳定制造一扇异常维度的大门。” 布鲁斯承认以前他对炼金术的认识有些浅显了，炼金术不只是爆炸狂魔那么简单，还可以做到一些魔法无法做到的事。 只是稍微想了想，布鲁斯就做出了决定。 进门。 本来他就是来找和炼金术有关的东西的，怎么能入宝山空手归呢？ 就算被发现，只要路德维希和老头不在，布鲁斯都有信心不被人察觉，就算正面遇上了那两个老头，大不了就溜号。 缓缓靠近木门，敏锐的灵感并没有示警，这让布鲁斯稍稍放心。 接着。 他推动了大门。 “嘎吱——” 阴影维度褪去，布鲁斯的身形重新显现。 这里的空间和现实维度不同，如果他要进入阴影维度，就会被排挤出这里，所以只能现身。 “没人吗？我今天运气挺好。” 布鲁斯从木门外跨出，身后是一圈类似无数多个球形气泡重叠而成的光门。 这是一处古老的大殿，内部看起来有些像金字塔，从下往上空间逐渐变窄。 一条条携带者莫名含义的神秘金线，从塔顶一路沿着金色的石壁向下，最后汇聚在地面，形成一座繁复的炼金法阵。 “好美。” 就连布鲁斯也不得不惊叹一句，这是人类造物的美丽，是对疯狂而无序的世界最有力的反击。 他左脚微微用力，堪比神话生物的肉体力量爆发，然而脚下的地面毫发无损，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自然界不存在能抵御这种压力的物质，而且这个房间里没有咒文的印记。 只能说明，这里建筑所使用的材料就连地面都是炼金物质。 被杀死过，变得更为坚硬的物质。 “这里是库房吗？”布鲁斯贴着房间走了一圈，这里放着大量炼金造物，有刀剑，有锅碗瓢盆，还有一些看不出造型，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他伸手试探性的放在其中一样炼金物品上方，灵感没有示警。 这才伸手接触，没有提示，看起来似乎不符合抽取的标准。 布鲁斯对炼金术敢兴趣但对炼金产物不敢兴趣，他依次伸手触碰，直到将所有藏品都摸了一圈后，依旧没有收获。 “我还以为炼金术这种明显的工科，需要产品才能抽取呢。” 没有成功触发，布鲁斯也不急，他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房间中央，被巨大的炼金法阵簇拥的一座像是祭坛的石碓。 布鲁斯小心上前，只见八块巨石表面写满了复杂的象形文字，布鲁斯记得自己隐约在哪本书上看见过。 似乎是……古埃及的象形文？ 伸手依次触摸，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奇了怪了。 他不信邪，把目光移动到被八块巨石簇拥在中央的一块巨大石板上。 和这些石头不同，这枚石板表面被两条巨大的裂纹贯穿，上面雕刻的文字也因为风雨侵蚀几乎看不清了，甚至有些地方沾染了还没去除的青苔。 布鲁斯怀疑，就算是原来雕刻这块石板的工匠来了，也不一定认得出上面写了什么。 本着试一试的念头，布鲁斯将右手放了上去。 手掌刚接触石板。 【发现可提取残缺原本，正在进行提取。】 【检测到残缺原本，处理中……】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布鲁斯眼睛都瞪大了，还真行？ 可看着石板上的裂纹他又有些担忧。 别又因为什么损坏过大，只给我几张炼金配方就行。 这次的等待格外漫长，似乎是石板损坏过大的缘故。 足足等了十五分钟。 悦耳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完整翠玉录】 轰！ 耳边的声音刚刚响起，异变突生。 布鲁斯面前的石板猛地迸发出太阳一般的光芒。 整个炼金室开始摇晃，墙壁上的神秘花纹活了过来，水一般的流淌，金灿灿的阳光在花纹中流淌。 “哐当——” 齿轮开始滚动，沉寂了几百上千年的炼金工坊，在无数岁月之后的再度被人启动。 “轰隆隆——” 熔炉被点燃，耀眼的鎏金火焰喷涌而出，隔着几十米远，布鲁斯都能感受到火焰的炽热。 炼金工坊，重新启动了。 站在原地，看着重新启动的炼金工坊，布鲁斯突然回过神来。 “这里居然不是学校的地盘？” 看着面前重新变得光滑起来的石板，他试探性的将手放上去。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布鲁斯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掌控这间炼金工坊。 “调整传送门方位。” 布鲁斯尝试用意念控制道。 果不其然，传送门在他的控制下移动了位置。 “真的可以！” 他满眼惊喜，没想到今天来居然捡了个炼金工坊。 毫不迟疑的，布鲁斯直接把传送门移到了图书馆下方的位面处。 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地盘了！ “等我开始学习炼金术，这里就是我的实验场所。” 炼金术不同于魔法，理论和实践同样重要，而炼金术的实践，材料都是其次，那些重要的研究器材才麻烦。 原本布鲁斯还想着，每天等人少自己偷偷潜行进去做实验。 现在看来，有了这种炼金工坊，他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还不怕被人发现，而且效果绝对比在学校做更好。 不说别的，就那个熔炉，看起来就比学校的高级好几倍。 更别提布满整个屋子的炼金法阵，还有房间四周那些价值连城的炼金物品。 在这里练习炼金术，效果绝对事半功倍。 …… 印斯茅斯。 这里原本是一处海滨小镇。 只是因为有一次美军运送的生化样品泄露，导致这座小镇在经历短暂的疏散后，被炮火夷为平地。 小镇外围已经锈迹斑斑的围栏外。 五个穿着调查员制服的人围着篝火坐在一起。 “格里高利教授，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吗？”布莱恩.肯特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有些不安道。 “印斯茅斯现在情况不明，我们真的不用等待大部队？” “布莱恩，放轻松。现在学校人手不够，除了我们这里，南极，太平洋群岛，就连西伯利亚也出现了神话生物的踪迹，如果都呼叫支援，我们的调查还做不做了？” “教授，我只是有些不安。”布莱恩摇摇头。 “你要知道，五天了，除了我们外，连一只鸟都没有来飞来过，这很不对劲，而且……” “继续说啊，布莱恩，而且什么？”格里高利拍了拍突然顿住的布莱恩。 “教授。” “你有没有听见，歌声？” 第24章 朗基努斯之枪 “轰——” 赤金的熔炉端口喷出如鎏金般的火焰流体，旁侧的空气温度已经抵达300度，几乎是生命的禁区。 地面上炼金法阵宛若活物一般流动，耀眼的阳光从塔顶最前端倾斜而下，沿着炼金法阵，尽数汇入到熔炉之上。 “不够，继续加火！” “收到！”稳重的机械声在室内响起。 所有炼金法阵同时收缩，将更强大的力量传导而去。 “轰——” 火焰窜起十几米高，倒映着布鲁斯的瞳孔满是火光。 “这样就对了！” 他赤裸上身，结实的肌肉宛如古希腊的雕塑，炫目的火光映衬在布鲁斯身上，让他仿佛神话中的太阳神。 “水元素，驱逐。” 他对周围的水元素下达了命令，直到整个炼金工坊中尽数被高温笼罩，元素进一步得到了纯化。 炼金术有很多种类型，布鲁斯使用的，是最原始，最粗暴的火焰灭生法。 这种炼金术极其适合使用在金属上，通过超高温的火焰将金属杀死，再重新赋予被杀死的金属全新的生命，获得全新的炼金产物。 十几米高的火焰被熔炉缓缓收敛，最后变成正常大小。 一块通体金色的圆柱形金属被滚滚火焰吞噬，它的生命已经被熔炉杀死了。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 布鲁斯嘴里喃喃低吟。 这是翠玉录中对炼金术的记载。 但布鲁斯其实很好奇，学校书里记载过，人类第一次获得炼金术，是第一个调查员从幻梦境内出来后，才使用梦境诸神授予的知识和真实魔法结合而诞生的，独属于人类的产物。 而翠玉录是传闻中古埃及时代的一本神话典籍，本该出现在几千年后的炼金术，怎么会和千年前，文明和民族早就灭亡的古埃及扯上关系。 原本布鲁斯还想在图书馆里找找古埃及的传说，结果发现，现存的埃及人和古埃及人连同一个民族都不是，祖先的字都认不得，他们的文明早就断了，现在只是一个披着皮的国度罢了，过往种种早就烟消云散。 炼金矩阵被布鲁斯一道道刻入金色圆柱中，随着一道道矩阵的刻入，炼金法阵开始成形，金色圆柱迅速开始了融化，逐渐朝两侧拉伸，变得纤细起来。 “要成了。” 看着即将成型的炼金器物，布鲁斯心情振奋，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沉稳。 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打造这件兵器的炼金材料都是他从这件炼金工坊内的寻找的，甚至还融了一两个不重要的炼金产物。 这里面熔的，最低级的都是再生金属，这种炼金材料虽然制作起来对布鲁斯不难，可是贵啊！ 炼金术很烧钱的！ “别失败，千万别失败。”将最后一道炼金矩阵刻入完成。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背部肌肉被撕裂，八根触手伸出，卷起了旁侧放着的大锤。 “触手多，还真就蛮好用的，希望那些网络小说作者各个都是触手怪，最好一天能更新十万字。” 布鲁斯嘟囔了一句，伸手一挥，火焰温度刚略微减小，八根触手挥动着铁锤轰然砸下。 弯曲，折叠，再弯曲，再折叠。 就像古代铁匠所制作的百炼钢，但布鲁斯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百炼钢。 铁锤几乎卷起狂风，每一次敲击声震耳欲聋。 弯曲，折叠……但此刻若有懂得炼金术的人仔细观察，恐怕只会大呼我的上帝。 折叠后的再生金属沉入器物内部，形成一道道与炼金器物浑然一体的纹路。 这，就是炼金矩阵的一部分！ 布鲁斯没有使用其他炼金术士那样，用雕刻或是勾勒的方法铭刻炼金矩阵，他用的是金属在一层层叠加，挤压下自然形成的纹理，最终组合成天衣无缝的炼金矩阵，只要主体不被焚毁。 这些矩阵将永远不会失去作用。 “砰！”最后一锤落下，伴随着矩阵纹路的补完。 炼金法阵彻底嵌合唯一。 “轰——” 在炼金矩阵完成的那一刹那。 熔炉内的火焰突然爆炸，不是温度，是形体的扩大。 熔炉里，用东西排斥着它！ 火焰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一柄闪耀着金色的光辉，宛若太阳神当面的长枪飞出熔炉。 枪身宛若有生命般流动，金黄却不同于黄金的华贵、耀眼，反而像是太阳那般瑞泽万物，光亮沿着枪身向前聚拢，最终汇聚形成枪尖。 那是纯粹的，由光汇聚的实体。 每一条纹理都合乎规矩，秩序井然，连每一缕光线都按要求排列，最后凝聚在枪头。 这是人类秩序之枪，用以文明塑造的秩序贯穿不可名状之混乱。 “终于成功了。”看着面前瑰丽的艺术品，布鲁斯伸出右手握住了枪身。 这是他为未来繁星归位之时，那位从海底升起的拉莱耶之主打造的送葬之枪。 “可惜你不是木头做的，嗯……那就叫你。”布鲁斯举着长枪，看着光线汇聚宛若晶体的枪头。 “就叫你，朗基努斯之枪吧。弑神的武器，人类可不需要什么神坐在我们头上作福作威。” 布鲁斯嘴角翘起。 “朗基努斯之枪，哈哈哈——真的个吉利的名字。” “原版被勇士用来杀了耶稣，你就尝试去杀个旧日吧。” 在布鲁斯的掌控下，枪身光芒内敛最后变成一把平平无奇的金属长棍，被他放在工坊的一角。 现在这把枪当然杀不死旧日，甚至连能不能杀死完整体的星之眷族布鲁斯都没有把握，不过这把枪是能通过杀死神话生物而进化的。 布鲁斯相信，他迟早有拿着这把枪，走上战场的那一天。 突然，布鲁斯眉头一挑，他的预警魔法被激活，有人来了？ …… “布鲁斯。” 大门被泽维尔推开，今天他一反常态，穿着和那晚回校时一样的猎人制服，圣剑缠着绷带被他放在身后。 “发生什么事？”一身休闲装的布鲁斯从沙发上起身，他刚才从炼金工坊回来。 “今年我们的猎杀任务提前了。”泽维尔依旧面瘫。 “你一个人在学校要注意，你的灵感远超常人，一旦你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去找史密斯教授，他可以保护你的。” “怎么了学长，最近又有情况了？”布鲁斯有些懵，他这两个多月一直呆在炼金工坊，没去管学校里发生了什么，难道又有邪教徒入侵了？ “印斯茅斯的调查员小队发出了求救信号，之前已经有三个支援队赶过去了。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再发出信号。” 泽维尔眼神严肃。“学校怀疑，有邪教徒和神话生物们勾结设下了陷阱，这次我们派遣了七只救援小队，由梅林教授带队，如果事情紧急，我们会呼叫火力覆盖，这次有两只航母编队随我们出行。” 两只航母编队……学校还真是牛批。 布鲁斯哑然。 “学长，既然这次准备这么充分，还有炼金系的梅林教授带队，没必要担心吧。” “我只是有点不安，反正你多加小心。” 泽维尔扶着礼帽起身。 “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在学校注意安全，等我回来，继续教你兵击。” “等一下。”布鲁斯喊住泽维尔，他拿出一枚金色的吊坠递给泽维尔。 “这个你戴上，幸运金币。” 泽维尔伸手接过，金币大小正常，正面是一个枯萎一半的巨木，背部雕刻着一些纹路，有些像炼金术式。 …… “第三舰队离港了。” “第七舰队也离港了。” “带队的有谁，你看清了吗？” “除了梅林那个老东西，还有一个是老猎人新的首席。” 一座临近阿卡姆镇的港口城市，两只脸上长着鳞片的深潜者露出一个头，看着远处的陆地。 “现在他们大部分支援都派出去了，学校内部应该是最空虚的，只有一个路德维希有威胁，不过……” 其中一个深潜者微微回头，月色下，幽蓝的海面下方，一个巨大的阴影再次徘徊。 “准备联系格曼，是时候让他为主献出生命了。” 第25章 区别对待 晚上十点。 夜生活在阿卡姆镇并不怎么流行，这里的酒馆不多，很少有酒疯子喝多了跑到街上去撒野，警察相比于美国其他州也凶暴的多。 曾有来此旅游的人惊呼，他还以为看见了一头穿着衣服的棕熊坐在警车里。 酒馆里，一个上身穿着牛仔t恤，顶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坐在吧台。 “你的威士忌好了。”酒保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推了过去。 “喝完这杯搞快找个地方住下。晚上不要在小镇里闲逛，就算要玩也别去水边，小心有鱼头怪物把你拖进水里。” 混混抬起头，他脸上到处都是各种金属装饰，耳钉，鼻环，看的酒保心里一阵不舒服。 “这是你们小镇酒店的特殊揽客方式吗？” “当然不是。”酒保耸了耸肩。 “你要是想玩儿也没关系，只是我们小镇可不像那些大城市，这里可没有赌场和漂亮的脱衣女郎。” 酒保从小生活在阿卡姆镇，深夜不要出门是他父亲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这是他们小镇的风俗。 虽然，他长大后也不相信了。 他回头擦拭着酒橱，一边哼着小曲。 “小哥。” 酒保回头，只看见刚才的客人将空杯子递给了他。 “再来一杯。” 他接过杯子，只觉得掌心滑腻。 “这是什么？” 粘液状的透明液体正粘在他的手上，酒保猛地抬头，正要大声质问。 突然，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混混缓缓抬起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脱落，露出下面一张表面光滑、布满鳞片的脸。 “小哥，你说的鱼头怪长这样吗？” …… 魔法系办公室。 路德维希罕见的没再穿那一身送葬者般的黑西装，他套上了古典的法师长袍，头戴黑色尖顶高帽，手里拿着和他一样高的炼金法杖。 在他的眼中，世界和旁人所看的不同，对于这种跨入禁忌领域的巫师而言，构成世界的元素是透明的。 纯粹而大量的水元素聚拢在远方的海岸线上，他能从中隐隐听见，来自于南太平洋深处，那座古老城市的遗忘歌声。 “史密斯。”路德维希拨通了老朋友的电话。 “让海警疏散群众。通知学生们做好一级战斗准备，炼金坊的装备暂时向他们开启。” “老朋友，图书馆顶层就交给你了。” 简单交代了几句，路德维希乘着风元素缓缓升空，用星之眷族制作的魔法媒触缠住他的手腕上。 他已经全副武装了。 最后一刻，路德维希回头看向校园，虽然情况很危急，他知道他们是中了计。 大量调查员和教授被派遣去营救困在印斯茅斯的调查员小队，因为地理因素问题，以及上次泽维尔带回来的星之眷族幼体。 让他误判以为，印斯茅斯下的深潜者聚落召唤出了那些过去的恐怖生物。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迟了。 “希望那位老教授没有离开。” ……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 有了路德维希的介入，在邪教徒和深潜者们靠近前，所有学生都被动员了起来。 如果有人以为，这里是一座普通的学校，那他们就错了。 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是狂徒，那怕一年级的学生也敢提着加特林，背着rpg正面冲锋。 “炼金武器居然向我们敞开供应，我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谁说不是，快快快，把那一箱炼金汞芯穿甲弹给我，这玩意对深潜者可好使了。” 走在最前面的都是留守学校的调查员，作为常年和神话生物在一线作战的人员，他们可以说是这次战斗的中流砥柱。 不仅战斗远超学校里还没毕业的学生，对神话生物的经验更是丰富。 “大家记得多常备一些药剂，魔法系的同学记得选用风元素的媒触和炼金道具。” 一个个学生彻彻底底变成了悍匪。 “诶，学长，我比较擅长射击，有没有什么好的炼金武器推荐的。” 调查员回过头，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胸前戴着校工牌的年轻人。 “你就别用什么炼金武器，来，炼金系特别改良的m2勃朗宁重机枪，拿着。” 说完，他又从弹药仓里拎起一辆炼金汞芯穿甲弹递给布鲁斯。 “你们校工就用这个，和学生一起打好火力支援就行，其他的让我们调查员来。” “学长，我是管理图书馆的，虽然施法水平不如专修魔法的，但也会一点点魔法。” 布鲁斯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他倒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趁此机会看看学校炼金坊的工艺和他的有什么区别。 “那不行，炼金魔法道具本就少，不够用的。” 听见他要魔法道具，那个调查员连忙摆摆手。 “这些炼金魔法道具是要给能施法的人的，怎么可能给你们校工用，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那其他炼金装备呢？”布鲁斯继续追问。 “没了。”那调查员干脆双手一摊。 “刚才正好分完了，你以后早来一些。” 就在这时。 炼金坊的大门又被人推开。 一群穿着连带兜帽，表面绣有星辰长袍的人走了进来。 待看见他们衣服上的花纹后，几个原本正在分发武器的调查员立马从高台上跳下，脸上满是敬意。 “他们是谁？” “这你都不认识，天体学派的人啊。” “嘶，星辰长袍，还真是他们。” 人群不由的分开一条通道，看着七个穿着星辰长袍的人走到人群最中央，站在了高台上。 布鲁斯也站在一旁看着，他从这几个人身上闻到了星空的味道。 “这里还剩有什么炼金装备吗？”其中一人温和发问。 “有有有。” 刚才还给布鲁斯说炼金装备没有的调查员，这会儿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根法杖，顶端镶嵌着一枚红水晶一样的物质。 “这杆法杖顶端的宝石用的是贤者之石，能够极大程度上增强真实魔法对元素的操控，不过对古代魔法的增幅效果就不那么好了。” 布鲁斯站在一旁看着，贤者之石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传说中炼金术的巅峰就是炼制出贤者之石，所谓的能点石成金的物质。 但奇怪的是，他获得的翠玉录里却没有对贤者之石的记载，似乎这种炼金术，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得找个机会看看，这贤者之石到底是什么。” 第26章 以一当百 图书馆内，布鲁斯无奈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史密斯教授。 原本他还想着扛着枪，去前线逛逛，顺便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枪法，看能不能偷一两个深潜者过过瘾。 谁知道刚从图书馆出来，他就被从天而降的史密斯抓了个正着，不由分说地就把他带进了图书馆。 理由很强大，你是学校图书馆的一级管理员，这种时候你不在图书馆待着保护藏书还想去哪儿？ “老师，我觉得我其实现在可以去外面抽冷子放个空枪的，没必要待着这里。” 布鲁斯又开始了今晚第五遍游说，他倒不是想出去玩，刚才他已经从史密斯那里知道了，这次入侵，应该是邪教徒勾结深潜者进行了许久的谋划，和泽维尔的担忧完美对应上了。 要是他一直待在图书馆里，旁边有史密斯看着，他不好脱身出去帮忙。 “不行。”果然，史密斯还是一样坚定地否决了布鲁斯离开图书馆的想法。 “你是校工，是图书馆的管理员，职责是看守好一层的藏书，和邪教徒作战那是调查员们的事。” 此时，图书馆内还有着大量学生，他们都是一年级或者不擅长作战的，这部分学生被教授们分散在学校几处重要的建筑内保护起来。 安全性要比在外面高出无数倍。 “我就出去转转也不行？” “不行。” 史密斯不管布鲁斯说什么，统统就是摇头。 他直接走出了图书馆大门，随即动用他馆长权限，将图书馆外的咒文护罩全部打开。 至此，想要进出图书馆，要么打碎所有护罩，要么获得史密斯的认可。 “布鲁斯，我要去支援路德维希教授，你就好好待在图书馆里别乱跑。” …… 密大学校整体依山而建，从阿卡姆镇想进入学校，只有沿着山路上行。 不过，这是对于人类而言。 “队长，空气里的水元素开始增多了。” 一个调查员拿着魔杖大声喊道。 小队成员立马警惕起来，强光手电照过山路，然而上面依旧什么也没有，只有风浮动枝叶的杂音。 他们是一只小队，负责阻击这个方向上山的邪教徒和神话生物。 今天夜里漆黑一片，就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照明弹。” 队长大喊一声，因为神话生物不一定能用热成像看见，眼睛才是最好的监视器。 两枚火红的照明弹被打上了高空。 下一瞬，整个山坡被照的透亮。 一个又一个幽绿的光点出现在调查员面前。 布满鳞片的怪物趴在上坡上，利爪刺入地面像是奥运会的攀岩比赛，祂们没有经过山路，硬生生沿着岩壁一路爬了上来。 照明弹驱散了黑暗。 二者之间，不到二十米。 …… “啊哈，还想难倒我，老头，你也不行啊。我这不就出来了。” 图书馆外，布鲁斯一脸骄傲地从地下跳起。 就在他身下的远离现实的一维度中，炼金工坊的大门悬浮在那里。 他依靠着炼金工坊大门的任意性，轻松绕开了图书馆的屏障，而且还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就在这时。 布鲁斯看见，浓郁的雾气从远方弥漫过来，速度极快，不多十几秒的时间就蔓延到了图书馆外。 他伸手虚抓，这不是普通的雾气。 白雾中有着大量水元素，能够干扰调查员的灵感，同时布鲁斯还嗅到了一丝丝鱼腥味，隐隐耳边听见了海底悠扬的乐曲。 这是深潜者们使用魔法，将拉莱耶的海水散步到空气中释放的白雾，一旦长时间呆在这种雾气里，会逐渐产生幻觉，增大维持理性的负担。 “战况似乎，不太好啊。” …… “后退。” 山坡上的防线开始收缩，被囊括在白雾内，五个调查员所能看见的范围不到50米。 只能根据听见，灵感来把握深潜者们的大致方位，不要钱似的向前方倾斜弹药。 剧烈的魔力波动出现，一个专修魔法的调查员挥舞着炼金法杖，大量狂风被召唤而来，暂时驱散了雾气。 “射击！” “砰砰砰——” 雾气驱散，十多只深潜者的身影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喷着火舌的枪口，炼金汞芯穿甲弹轻而易举地击穿了深潜者们的鳞甲，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队长，这样下去不行，不彻底摆脱白雾的状况，我们迟早会撑不住的，丹尼尔已经耗空魔力了。” “见鬼，两只航母编队至少还要一天才赶得回来，我们必须得撑住，不能退。” 他们已经退守进学校内部了，此刻恐怕已经有深潜者绕开他们的方向，朝其他地方赶去。 队长回头，只看见提着法杖的丹尼尔跪倒在地，他双眼通红，针管扎在脖子上。 就在这时。 一声声沙哑，充满恶意的吟唱在几人身旁的雾气中响起，声音重叠，无数次回荡根本找不出声源的方向。 他们被包围了。 “小心。” 丹尼尔听见吟唱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祂们要使用魔法！” 他心里发寒，这些深潜者硬是用同伴的尸体，将他的法力耗尽后才施展魔法。 话音未落。 一条条虚幻的鲨鱼出现在雾气里，像是畅游在大海，白雾中一条条鲨鱼朝着他们扑来。 “砰砰砰——” 枪口喷着火焰，然而对深潜者无往不利的穿甲弹在面对这些鲨鱼时却失去了效果，弹丸穿过群鲨，却无法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换子弹，这是魔法！”丹尼尔大吼道，他想提杖施法，可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再想换弹已经晚了，短短五十米的距离，鲨鱼一个摆尾便荡了过来。 五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鲨鱼冲到了自己面前。 “枯萎。” 辽远的嗓音仿佛在天边响起，可却比鲨鱼更快来到了众人面前。 白雾，鲨鱼，连同潜藏在这之后的深潜者。 被一股无形的魔法扫过，宛如满是油污的桌面被抹布抹去。 五个调查员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身侧大片空白的空间。 “你们是学生？” 一个穿着兜帽长袍的人站在白雾边缘，队长见状，脸上涌出狂喜。 “没错教授，我们是三年前毕业的调查员小队。” “辛苦了，这里现在不安全，你们暂时退到图书馆去防守。” 布鲁斯藏在兜帽下，他抬手一挥，水元素在他的命令下分开，变出一条没有白雾的通道。 “教授，那你……” “我去解决召唤这团白雾的罪魁祸首，你们不用管我。” 说罢，布鲁斯闪身离开，只剩下五个调查员在原地面面相觑。 “走。”既然教授都发话了，他们肯定得听从指挥。 沿着通道一路向前，很快无人便看见了被咒文光幕保护在内的图书馆，于此同时，他们眼睛瞪大，只见图书馆四周的掩体后，还有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学生。 “你们也是被教授喊来的。” 不等他们发问，掩体后就站出来一个学生朝他们喊话。 “没错。你们也是？” “这里的都是，我们都是被教授从白雾里救出来的。” 那学生朝着他们大喊。 “教授有告诉你们他的名字吗？” 队长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他连救他们的是哪位教授都不知道。 可能是这位教授，不爱出名吧。 …… 天体学派顶楼。 七个身穿星辰长袍的法师面色凝重，他们脚下的魔法阵已然催动到了极限，七根炼金法杖在天空中勾勒出一道透明的薄膜。 沿着薄膜的方向看去，浓郁的水元素结成实体，浪花冲击着他们的屏障。 如果不是他们的抵抗，白雾的侵蚀根本不只是现在这种程度，学校会顷刻变成水下世界。 “会长，怎么办？这样下去，学校一直被白雾侵蚀，大家会顶不住的。” 尼古拉斯没有回话，他的魔力已经调用到了极限，天体学派大部分人都随团队出去调查，学校里只有他这个会长和六个成员留守，人根本不够。 他能感觉到，对面至少是过百人的法师团体。 “坚持住。”他只能这样回应，暗自又给自己注射了一瓶药剂。 天体学派，汇聚了学校里所有专精魔法的调查员，如果他们都失败了，难道要去求助本来担子就比他们重的多的两位教授吗？ 他们，可是已经去了海岸线。 “队长，快看！” 突然。 尼古拉斯只觉得浑身压力一松，远远地，他看见了令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在他们前面百米外，一个穿着长袍兜帽的人影漂浮在空中。 他双手空空，一道道咒文就那样温顺地漂浮在他身侧。 恐怖的魔力在天际间酝酿。 他面前，是咆哮的水元素，然而只是他一个人构建的屏障，却比他们七人借助魔法阵，炼金建筑，天体学派修筑了这么多年的魔法大厦来的还要稳固的多。 看见那人的背影，尼古拉斯心里猛地窜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难道是想独自一个人，对抗几百个法师？” “这，怎么可能？” 第27章 群鲨之父。 阿卡姆镇，距离海岸线很近的一处平原上。 二百多个邪教徒聚拢在了一起。 他们穿着同款教会长袍，手里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施法媒触。 浓郁的水元素从他们身后的海洋中升起，最后汇聚为腾腾白雾，朝着密大涌去。 这是由数百个法师一起聚拢展开的魔法阵，恐怖的魔力召唤来的水元素，完全可以把整个小镇淹没十几次。 可现在学校里，却只有白雾弥漫，并没有达到水漫金山的地步。 “他们支撑不了多久，我已经得到了情报，现在学校里没有教授，阻挡我们魔法的只有天体学派那群年轻人，他们现在就靠着天体大厦存储的魔力构建魔法屏障，最多半个小时，他们就会撑不住的。” 说话的邪教徒转头看向身后的海岸线，在远离陆地的方向上，大片乌云笼罩了那里，即便隔着这么远，依旧能听见滚滚雷声和风暴肆虐的响动。 黑暗中电弧闪烁，时不时照亮天际，在那最昏暗的帷幕伸出，一只巨大的狰狞怪物正在海面上沉浮，他有着庞大而丑陋的身体，体表附有鳞片，能阻挡雷暴的狂怒，有鳞的巨臂每一次挥动，都能在海面激起巨大的波涛。 他是达贡，深潜者们的父神，作为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从者，达贡从拉莱耶沉入海底的时候就开始为克苏鲁的苏醒而奔走。 但最初的达贡已经消失了，深潜者们保留了这个称谓，将其赋予给族群中最强大，最年长的个体，每一只达贡死前，都会有另一只来继承祂的名字。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两个被伟大的达贡拖住了，我们要尽快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摧毁！” 吟唱咒语的声音逐渐高昂，水元素在学校外的屏障前堆成了滚滚波涛，只等屏障失效的一刹那，将整个学校彻底淹没。 但就在这时。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给到了他们这边。 “怎么回事？” 无数邪教徒抬起头，他们一脸茫然，只觉得体内的魔力正在迅速消耗。 “是在扩大魔法规模吗？” “我的魔力消耗怎么快了怎么多？” 为首的邪教徒见其余人将目光纷纷投来，他同样也是一脸疑惑。 我没增加法术规模啊，怎么魔力消耗突然加剧了。 可紧接着，原本就不断扩大的法术规模再度暴涨，彻底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的控制。 体内的魔力更开闸的洪水般泄出，大海都开始沸腾，浓郁的水元素遮天蔽日。 “快看，那是什么！” 一声惊恐的大喊在人群中响起，所有人下意思地抬头看向山坡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方向。 那里原本便囤积着恐怖的水元素。 他们只等守护屏障破碎，就能一举淹没学校。 但现在，刚才被他们囤积的磅礴水元素，此刻竟然动起来了。 而且方向是…… 山下。 “伟大的天父，快告诉我这是假的，这不可能。” 一众邪教徒只觉得世界观崩坍了，这么庞大的水元素怎么可能被人操控。 难道这是神，给我们开的玩笑？ “那是谁？他居然在操控我们囤积的水元素？” 顺着声音指引的方向看去，庞大的水元素被无形的巨力托起，像是海天倒转。 在万顷波涛下方，一个穿着长袍的渺小人影正悬浮在半空。 “伟大的天父，是您吗？” 看着被水元素簇拥的人影，不少邪教徒甚至产生了幻觉，连最后一丝斗志都失去了。 强烈的灵感和魔力碰撞，让他们从那个托起水元素的人身上看见了神的影子。 学校。 尼古拉斯等七人无力栽倒在大厦顶端，为了支撑起保护学校不被淹没的屏障，他们已经榨干了体内每一丝魔力，刚才能够撑住，完全依靠手中的炼金装备，还有脚下天体学派修建了无数年，蕴含大量魔法阵的高楼。 但现在不需要了，胸口的气一松，自然无力栽倒。 他们看着布鲁斯以一己之力对抗山下数百名法师，水元素在他手下温顺如婴儿，乖乖臣服。 “这就是教授的力量，简直和传说中古代的大巫师，哦不，大巫师也没有这么强。” 尼古拉斯满眼崇拜，他终于第一次见识到魔法的威力。 天空中。 布鲁斯毫无顾忌地操控着水元素，这其实不能算是魔法，掌握水元素的能力他是从星之眷族那里获得的。 作为代表水元素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眷族，对水元素，星之眷族有着天然的掌握力。 而布鲁斯现在已经读过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死灵之书，对真实的宇宙，宇宙运行的规律有了充分的了解。 和一群邪教徒争夺水元素的操控权，简直轻而易举。 整个学校的白雾都被驱逐，水元素被他聚拢在了头顶。 远远地，他就看见山下聚成一团的邪教徒法师。 下一刻，水元素化作磅礴水流，呼啸而下。 这是堪比千年难得一遇的山洪冲击。 “轰——” 山洪呼啸着，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沿着山路，沿着森林，居高临下。 冲刷着一切。 “快！挡住！” 为首的邪教徒目眦欲裂，看着恐怖的洪水朝他们的冲来，他慌忙施法想阻挡山洪。 然而。 他豁然回头，只看见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们！！！” 话音未落，巨量的山洪冲刷而下，击毁了平原上硕大的魔法阵。 一切都被水元素洗礼的一干二净。 身穿法师长袍的布鲁斯从天上飘下，这是他随意从学校魔法系一间教室里拿的，还挺合身。 “狗就是狗，就算再龇牙咧嘴，也是狗。” 布鲁斯轻蔑一笑，他原以为这群邪教徒有本事聚集上百号法师，应该不至于溃败着这么早。 哪儿想他们被自己召唤的水元素那么一冲，就变成了丧家之犬。 学校里入侵进来的深潜者已经不多了，白雾被他驱除，有炼金装备在手的学生会把祂们全部清除干净。 布鲁斯望着远处海面上雷暴环绕的区域，正准备去帮史密斯。 这个老头做图书馆长还蛮好的，他还准备等史密斯让位给他呢。 就在布鲁斯准备前去支援之时。 一股莫名的心悸突然从他心口传来。 空中本就浓郁的水元素再度暴增，此起彼伏的歌声在海面下响起。 砰！ 海面上，一只大白鲨当空跃起，这种生物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远处。 路德维希操控风暴，用天灾级别的自然力量，狠狠将达贡打回深海。 突然。 他的动作蓦然顿住哦，同样漂浮在空中的还有一身黑金长袍的史密斯。 “史密斯，快去回援学校！”路德维希几乎扯着嗓子大喊，声音第一次如此狂躁。 “轰——” 海面破裂，体表焦黑的达贡重新突出海面，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史密斯。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路德维希脸色难看，他望着脚下的海面，灵感告诉他，一个堪比航母的巨大生物正在海洋下穿行，即将破水而出。 “群鲨之父。”史密斯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狗屎！那群深潜者召唤了群鲨之父！” 布鲁斯站在海边，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群鲨之父。” 这是记录在死灵之书中，一个恐怖的存在。 群鲨之父。 祂还有一个名字，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化身。 第28章 搏杀! “是个大家伙。”布鲁斯脸色罕见的露出慎重的表情。 群鲨之父，这是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化身，象征着对方那狂暴，撕裂一切的力量。 大海开始颤抖，伴随着深潜者们的召唤，一条庞然大物正在大洋下穿行。 祂会撕裂所看见的一切，吞噬一切，将眼前所有的阻碍咬成碎屑。 “克苏鲁现在在西太平洋底的拉莱耶沉睡，繁星没有归位，现在的世界不适合旧日支配者们生存，所以群鲨之父应该没有克苏鲁本体的加持，最多是个强一些的神话生物，达不到旧日的位格。” 布鲁斯判断着自己与群鲨之父的差距。 这种化身类型的存在，永远也说不好祂们到底有多强。 在过去的记载中，群鲨之父有时候只有大白鲨的祖先，巨齿鲨的两倍大小，有时候却又可以撕裂小岛，战力差距悬殊。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对付群鲨之父最好的时机，乘着繁星尚未归位，克苏鲁还在拉莱耶沉睡，我先杀祂一个化身！” 远离海岸线的大洋上空，路德维希和史密斯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狂乱的雷霆几乎要把海洋都蒸发殆尽。 “太阳！” 花白的须发在史密斯脸上飞舞，金色的电流在他周身环绕，超过百岁的他，此刻竟像是手持雷霆的战神，用阳光劈开黑暗。 “轰！” 雷霆在史密斯手上缠绕，被他手握的圣铃所摄，最后竟然形成一把巨大标枪。 雷霆贯穿达贡的胸膛，即便是如祂那坚硬的鳞片，也无法阻挡雷霆长枪的贯穿，被打出一个大洞。 “这是我在幻梦境中向一位猎龙战神学来的技艺，你是第一个。” 大洋下那股恐怖的气息已经远离他们，史密斯和路德维希都知道，那是学校的方向。 现在学校里的教授有战斗力的，基本都被派出去援助了，只剩下一部分调查员和所有学生。 谁能阻挡群鲨之父？ 旧日的化身，就算是他和路德维希，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史密斯只能寄希望于，那位解决黄衣之王信徒的老教授还在学校。 而他们，必须速战速决，尽快杀死达贡才能救下更多学生。 布鲁斯站在海上，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海水淹没。 空中的水元素已经抵达临界点，他尝试去控制，往常如臂指使般的惬意消失不见了，这些水元素竟开始抗拒他的召唤。 布鲁斯知道，这是因为这片海域出现了另一个，和他分庭抗争的存在，水元素们不知道听从谁的指挥。 “来了。” 布鲁斯双眼微眯，远处海天相接的位置出现在了一道白线。 那是海啸。 短短五分钟，白线已经来到布鲁斯眼前，吞天沃日的水浪宛若一堵城墙朝着岸上扑来。 一只只史前鲨鱼在海浪中翻滚，它们会吞噬一切被海浪卷入其中的生命。 布鲁斯迎着海啸，额前的发丝被吹起，他抬起右手，纯粹的水元素凝成一柄长枪，在他身前一划。 水花破开，布鲁斯面前出现在了一道无水的界限。 界限迅速沿着两侧蔓延，最终将整个阿卡姆镇包围起来。 “轰——” 满天海浪席卷，带着遮天蔽日的气息。 山上学校内，清扫工作已经来到了最后，学生们也看见了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海浪。 所有还能动的学生都行动了起来，魔法系的搀扶着起身，准备用最后一点魔力构建屏障。 “准备迎接冲击！” 广播站里，凯恩拿着话筒大声吼道，他看着迅速朝海岸线袭来的巨浪，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他看见了一艘巨大的游轮被海浪卷入，顷刻间被托入幽邃的海底，一点儿浪子都没翻起来。 自然的伟力下，人类居然如此渺小 就在这时，令他们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在了。 海面上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迎着巨浪突然伸手一划。 海面上出现了一道细线，并迅速朝着两侧延伸。 他是在干什么？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眼中都闪烁着疑惑。 下一刻。 巨浪到了。 毁灭一切的巨浪撞在了那条细线上，就连万吨巨轮都不能让它停歇一步，可当巨浪撞在这条白线上时。 却蓦然静止。 几十米高的水墙停在布鲁斯面前，他微微抬头，鼻尖甚至能触碰到水面，可就是这么毫厘之间的距离，却如同天堑，斩断了巨浪的来势。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海浪滚滚的潮水声。 “我的上帝。”凯恩喃喃自语，他忘记了自己在广播，这声感叹顺着广播传到校园每一处。 我的上帝，这也是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心中的感叹。 一个人，居然挡住了海啸天灾！ 海面上。 布鲁斯望着水墙，一条条鲨鱼在其中游荡，看着他不安地躁动，似乎想一口把他的头咬掉。 就在这时，突然所有大白鲨突然消失，水墙缓缓塌陷，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远方。 “砰！！！” 海水突然向内凹陷，一个深不见底的海底漩涡出现在布鲁斯刚才站的位置上。 恐怖的狂风将岸边的几栋房子直接拔离地面，整个海岸线一片狼藉。 “群鲨之父。” 布鲁斯出现在几百米外，此刻他被海水浸泡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星之眷族的模样，相比于人形。 星之眷族的神话生物形态，在水中战斗要适合的多。 漩涡愈来愈大，一只狰狞的巨大鲨鱼头从海底探出，祂有些像大白鲨的祖宗巨齿鲨，但堪比战舰的身形，浑身上下刺破皮肤的突出鳞片，还有在祂尾部荡漾的触手。 无一不是说明，这种怪物根本不是地球上应该存在的生命。 第一轮碰撞，他们两个周围所有的海洋生物已经被余波杀死，堪比战舰的体型让群鲨之父的每一次攻击，都会引发小型海啸。 “吼——” 看着扬天咆哮的群鲨之父，布鲁斯松了口气，他并没感受到克苏鲁那种隔着占卜都能传递过来的恐怖压迫感。 白色的雾气遮蔽了海岸，也挡住了山上学校里，学生们偷窥的目光。 “轰——” 别看群鲨之父体型巨大，但速度却灵敏的像颗鱼雷。 巨大的獠牙被布鲁斯撑住，他压着后者朝海底深处撞去。 “接下来，到我了。” “吼——” 又一声怪物的嘶吼，法师袍被肌肉撑开，一只章鱼模样的怪物抵住了巨鲨的大嘴，身上满是不可名状的古奥花纹。 疯狂而诡异。 “轰！！！” 巨鲨被扔出海面，布鲁斯终于展露出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 “枯萎！” 十条触手挥动，腐朽的魔法削在群鲨之父体表，整个海面都被凭空腐朽出一个空洞。 然而这对于群鲨之父庞大的体型而言并非什么致命伤，祂调转鲨头，诡异的吟唱从血盆大口中传来。 作为旧日的化身，祂的魔法水准可不逊色于布鲁斯。 “忘却之波。” 汹涌的海浪冲击在布鲁斯身上，即便作为同样能控制水元素的星之眷族，展开神话生物形态的布鲁斯已经被撞得一个气短。 魔法的力量在空中碰撞，两只巨大的怪物像是不知疲倦般，挥舞着触手，互相碰撞在一起。 他们从海面打进了海底，挥舞的水元素摧毁了四周的一切。 从天空向下看，一团巨大的飓风开始成型，两只怪物的碰撞以及开始影响地缘气候。 第29章 弑神 海面混沌，深海的砂石被巨大的冲击打碎，又被水流卷到水面，像是搅拌不均匀的泥浆。 “轰——” 一只巨大的鲨鱼破水而出，体表的鳞片剥落大半，皮肤撕裂因为腐蚀而变得坑坑巴巴的。 然而对于祂庞大的和战舰一样的体型而言，这点伤口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肉眼可见的，皮肤迅速愈合，一枚枚崭新的鳞片从他皮下长出。 “轰——” 不远处的水面上，一只挥舞着触手的巨大海怪钻出水面，相比于巨大的鲨鱼，布鲁斯身上的伤口却几乎没有。 但这接近半小时的缠斗中，他也没能给群鲨之父造成什么不能愈合的重创。 唯一一次突破对方体表的防御，他将凝练的枯萎魔力打入对方体内，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感受到群鲨之父的气息有半点儿虚弱。 对方就像吃东西坏了肚子似的，没过几分钟就缓了过来。 “不愧是克苏鲁的化身之一，哪怕深潜者们召唤的不完整，克苏鲁也还没苏醒，这种恐怖的生命力，就算是上位独立种族也少有吧。” 无数触手收拢，随着海浪内陷，他重新变作人形悬浮在水面上。 一个个咒文在他周身勾勒，布鲁斯又一次陷入了当初对抗星之眷族的无力感中。 “等下次，我一定要去找史密斯那老头学几招强大的真实魔法！” 就在这时。 突然远处传来轰隆的雷鸣声。 一道水桶粗的闪电越过布鲁斯，狠狠劈在群鲨之父的头顶。 轰！！！ 巨大的鲨鱼吃痛，祂痛苦地翻腾着身体，巨大的尾鳍怕打海面，掀起八级大风。 “终于来了。” 布鲁斯嘴角勾勒，他刚才就是感觉到了达贡的气息消散，知道路德维希和老头解决了他们的目标，这才变回人形的。 不然等他们两个过来，看见两个神话生物打架，鬼知道他们用雷劈谁。 “教授，我们来帮你。” 远远的，布鲁斯就听见史密斯的大嗓门，他用魔法伪装成苍老的嗓音，全身用阴影包裹起来。 “我来束缚住他。” 布鲁斯探出右手，咒文浮现，一道道水柱从海面涌起，变成粗壮的绳索，将群鲨之父牢牢捆在原地。 “你们打算怎么办，群鲨之父是克苏鲁的化身，用一般的魔法想要杀死祂恐怕很难。” “杀死？不，教授，你理解错了。对于这种化身，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有另外的处理方法。” 路德维希似乎以为布鲁斯是以前进入墓室沉睡的教授，不太理解现在这个年代。 “群鲨之父是克苏鲁的化身，这位旧日支配者现在还沉睡在西太平洋海底，祂只是被深潜者召唤过来的化身而已。” “我们没必要杀了祂，将祂驱逐就好了。” 路德维希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教授，您撑住，我们这就驱逐祂。”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对视了一眼，对于驱逐旧日化身，他们俩这百年来可没少干。 甚至外神化身都曾驱逐过。 趁着群鲨之父被布鲁斯束缚在原地，路德维希和史密斯连忙撑开魔法阵，巨量的魔力灌入其中，当头罩住群鲨之父。 似乎从魔法阵中感觉到了不妙，群鲨之父猛地开始挣扎起来。 布鲁斯连忙稳住咒文，水元素凝聚的锁链开始晃动，这是群鲨之父在命令水元素散去。 “枯萎！” 充满恶意的能量脉冲狠狠撞在群鲨之父头顶，污秽的能量虽然不能对祂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能打断施法。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对视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诧。 好厉害的枯萎术，果然是这个教授。 这种明明用来应对人的古代魔法，他居然可以用其来对付旧日化身。 “驱逐！” 巨大的魔法阵成型，只是瞬间，群鲨之父体表的水元素锁链失去了作用，毫无征兆的溢散开，但后者却并未脱困。 因为，这并未是布鲁斯的束缚被祂破坏。 是魔法阵成型，里面所有的水元素都被驱逐。 “教授，驱逐咒文已经彻底成型，祂很快就会被我们驱逐的。” 路德维希说这句话的时候挺了挺胸，在前辈面前，他也想表明现在的教授不是废物。 “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深潜者居然会和邪教徒勾结。” 布鲁斯藏在阴影的脸满是疑惑，路德维希教授这是在干什么，给我道歉吗？ 他突然有些想笑，布鲁斯心头一个恶趣味浮现，要是他现在突然露出本来的样貌，这两个老头会不会当场社死啊。 想象，还有些小期待呢。 “你们干的很好。”他咳嗽两声，目光在路德维希和史密斯脸上停留片刻。 下一秒。 他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的目的可不能是驱逐祂那么简单。否则我们学校岂不是公共厕所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此话一出，路德维希和史密斯都愣住了。 “教授，你的意思是……”史密斯试探道： “难道你是想重伤祂？可群鲨之父是克苏鲁的化身，就算你把祂重伤了，下次深潜者们召唤祂时，祂一样会恢复成巅峰。” 望着疑惑不解的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布鲁斯突然低笑一声。 “那，我们把祂杀了就是了。” “杀了祂，下次深潜者们就召唤不出化身了。” “什么？” 史密斯张大了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布鲁斯此刻已经背过身，望着下方被魔法阵牢牢束缚的群鲨之父。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明白，再也没有比今天这样更好的机会了。 杀死一个旧日的化身是很难的，哪怕是一具实力极其不完整的化身。 但这，依旧是旧日的化身。 群鲨之父现最多的实力，最多能和一些上位独立种族相比较，祂没有比这更虚弱的时候了。 不过，他早有准备。 一根修长的金色铁棍被布鲁斯握在手里，铁棍很长，比他整个人还要高，修长的棍身上流淌着太阳的光彩。 在棍子被取出的一瞬间，明明只是黑夜，可这片海洋上仿佛出现了一轮太阳。 “这是什么？”路德维希失声疾呼道。 虽然他不是炼金术士，但百年来的经验还是让他看出了这柄炼金武器的不凡。 “你怎么了？”史密斯察觉到路德维希的神色不对，他连忙拿出一管药剂作势要扎。 “史密斯。”路德维希突然一把抓住史密斯的手。 他指着布鲁斯手中那柄金色的长枪，颤抖道： “那柄炼金武器，以前可能……杀过神。” 阳光在棍身上流淌，最终在棍子最前端，凝聚出最纯粹，最锋利的光芒晶体。 这不是棍子，这是一柄长枪，弑神的长枪。 布鲁斯单臂举起长枪，他看着魔法阵中已经变得虚弱的群鲨之父。 驱逐魔法即将完成，他不能等下去了。 “今天是你的第一战，可别让我失望了哦。” ‘朗基努斯之枪。’ “轰——” 庞大的魔力被布鲁斯调用，他给自己注入了一管许久未曾使用的理性药剂。 伴随着全身魔力的涌入，朗基努斯之枪变得无比巨大，耀阳的阳光在夜晚映的宛若白昼。 “阴影。” 阴影维度像个口袋，将布鲁斯一口吞下。 在场众人，全部失去了他的踪迹。 包括群鲨之父。 刚刚出现在的危机感消失。 群鲨之父被困在魔法阵中，警惕起来的身体缓缓放松。 就在祂全部放松的刹那。 一个举着光明长枪的人影突兀出现在他面前。 枪头流淌着太阳的灿烂。 全身吃奶地劲都用上了，体内的魔力被布鲁斯尽数灌注到这柄他耗尽材料才制作出来的炼金武器上。 “轰——” 长枪被他掷出，这是必杀一击。 纯粹的光芒刺破了群鲨之父坚实的皮肤，庞大的怪物突然发现，他引以为豪的躯体，此刻在这锋利的光芒，竟然像纸一样脆薄。 布鲁斯的眼睛闪闪发亮，朗基努斯之枪，这是他专门打造，用以在繁星归位之时，猎杀克苏鲁的弑神之枪。 这把炼金武器的主体，用的是那座炼金工坊内的一样半成品。 这也是他有胆子来尝试猎杀群鲨之父的依仗。 那是一把断裂的长枪。 曾经刺伤过外神化身，带有外神之血的长枪。 天生的弑神武器。 第30章 老头，我不做人啦 “吼——” 群鲨之父感受到了危险，祂想逃离面前那个渺小的人类，牙签大小的武器中竟然带着令他恐惧的气息。 可是笼罩在他身体上的魔法阵将其牢牢束缚在原地，排斥这现实时空的一切，他本就是深潜者们临时召唤来的怪物。 召唤仪式也因为准备不充分，导致群鲨之父的实力远远没有抵达祂应有的水准，只能算是勉强够到半个上位独立种族的门槛。 可即便是如此，祂也是旧日的化身，哪怕是化身也有的旧日的位格。 所以，即便路德维希和史密斯腾出手来，也没有想过依靠他们三个的力量来消灭群鲨之父，第一选择依旧是驱逐。 但坏就坏在了布鲁斯手上这柄炼金武器上，用沾染外神化身鲜血的长矛为原料，使用了翠玉录中记载的最古老的炼金术，赋予其专门对抗旧日，古神的炼金法阵。 这样一柄炼金武器。 它天生就是用来弑神的，朗基努斯之枪。 “轰！！！” 纯粹由光芒构成的枪头穿透了群鲨之父的身体，将最致命的攻击送进了他的身体核心。 “砰！” 巨大的鲨鱼头倒在地上，两只凶神恶煞的双眼失去焦距，于此同时，群鲨之父的身体开始急速腐败。 不是如血肉之躯那般的腐烂，旧日的化身仿佛并没有血肉，祂的躯体一点点变得透明起来，像是飘零的纸屑从他身上剥落。 宛若，被焚烧的灰烬。 布鲁斯伸手握住长枪，鎏金的枪身更加灿烂了，那完全由光线打造的枪头散发着辉光，布鲁斯能感觉到。 朗基努斯之枪，距离真正的弑神武器又更近了一步。 “不行，我得溜了。” 布鲁斯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海中，他连忙使用最后一点魔力，召唤出阴影维度包裹住自己，沉入现实世界的另一面。 然而。 就在他脱离现实世界的下一秒。 【发现未知能量残余，正在锁定……】 【锁定完成，正在捕捉未知能量残余，提取中】 布鲁斯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瞳孔猛缩，这是什么？ 杀死旧日化身难道还有东西可以提取吗？ 他突然想起，一年前自己杀死星之眷族的时候，也提取了星之眷族的组织，也正是依靠那次提取，他的实力才会获得这样的飞跃。 如果说，星之眷族的组织都能让他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巫师。 那从旧日化身中提取出来的东西，又能让布鲁斯变成怎样的存在？ 想到这儿，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这不是害怕，是兴奋！ 提取尚未完成，布鲁斯连忙沉入阴影维度，避免被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发现，他现在魔力枯竭，很难在那两个老头面前隐藏身份。 终于在阴影维度内待了半个多小时。 【提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旧日位格碎片。】 一枚看不清形状，宛如无数多个光球叠加的碎片出现在布鲁斯脑中。 旧日位格碎片！ 布鲁斯的心狠狠地震了震，他睁大了眼睛，意识感受到大脑中，那枚散发着奇异波动的光球碎片。 旧日位格碎片！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和旧日支配者有关！ 布鲁斯在死灵之书中了解过，旧日支配者们就是过去统治宇宙的神灵，直到外神来到这个宇宙，伴随着环境的改变，旧日支配者们陷入沉睡。 可即便几千万年，几亿年过去，旧日支配者们依旧不会死亡。 祂们只是待在自己沉睡的领地，等待繁星归位，便会重登自己的王座。 暂时的消弭对他们而言只是一场短暂的沉睡而已。 和其他神话生物相比，哪怕是上位独立种族的佼佼者也会被杀死。 唯独只有旧日和外神，他们才能永恒地存在于世间。 可以说，在克苏鲁宇宙中，人类只是蚂蚁，甚至就连伊斯人这种掌握了宇宙远航能力的外星人同样也是蚂蚁。 别看上位独立种族多么风光，一只钻地魔虫就能让无数人类大巫师们束手无策。 但面对真正复苏的旧日，无论是上位独立种族，还是人类都是一样的渺小。 哪怕旧日对他们毫无恶意，一次无意的挥动身体，都可能造成文明，种族的灭绝。 只有旧日，才能对抗旧日！ 而现在。 布鲁斯的意识缓缓探出手去，触碰到了悬浮在他脑中的那枚光球碎片。 他终于获得了，从人朝着旧日迈出的第一步。 轰！！！ 意识刚接触碎片，一股无法阻挡的冲击力，像是一万个闪电风暴在他颅内爆炸。 脑浆像是未完全冷却的星云，被遥远宇宙的超新星爆炸所波及，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啊—— 布鲁斯想要大声喊出来，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细胞都在哀嚎，像有人将他们一枚枚从布鲁斯体内剥离，放入沸腾的铁水中。 可他却叫不出来，布鲁斯失去了对自己肉身的控制，他的精神在这一刻却得到了飞升，整个人仿佛被分成了无数部分，他就那样看着，看着皮肤脱离自己的身子，血管蠕动，肉块变成其他生物繁殖的温床。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布鲁斯意识即将消弭的刹那。 一股猛烈的失重感抓住他的脚踝，将他重新拉回现实。 阴影维度内，布鲁斯睁开了双眼，他抬起双手，感受着自己的魔力，肉体，精神。 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脑中的那枚光球碎片已经消失了。 不对。 布鲁斯眼睛慢慢睁大，他的实力的确没有发生改变，但原本那股束缚感却消失了。 在他成为大巫师后，布鲁斯便发现他的灵感很难再提升了，魔力似乎抵达上限。 可现在，他再度发现，原本阻碍他的那层屏障不见了，所有人类的束缚被莫名的力量从他身上剥离。 换而言之，他现在没有了上限。 “果然，在这个世界人类是有限。”布鲁斯张开双臂。 阴影中，布鲁斯消失了，一个巨大、不可名状的怪物取代了他的位置。 不是深潜者，不是食尸鬼，也不是星之眷族。 这是全新的，独属于布鲁斯的神话生物形态。 “老头，我不做人啦！” 海面上。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站在群鲨之父死亡的地方，他们两人的眼神有些许的恍惚。 “化身被杀死了？” “嗯，死了。”史密斯点点头，又强调了一句。 “没有被驱逐，被杀死了。” “以后就没有群鲨之父了。” 路德维希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唏嘘。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居然只想着驱逐，从未尝试过去杀死这些化身。” “史密斯，你说我们是不是退步了，没有了前辈们那种敢向邪神挥刀的精神？” 路德维希觉得今天自己很失败，面对旧日化身，自己从未想过击杀。 “路德维希，这不是你的错。或许你是对的，我们还是太保守了，一味地拖延是没有用的。既然末日迟早就会到来，我们为什么不尝试更激进一些，在祂们苏醒前，斩断祂们的爪牙。” “就像那位老教授那样。” 第31章 梦境大门 “布鲁斯。” 图书馆大门被一个老头猛地推开。 “你不要命辣。” “我又怎么了？”布鲁斯一脸懵逼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炸毛的史密斯。 “你又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看着布鲁斯一脸无辜的脸，史密斯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问你，昨天我是不是让你待在图书馆里。” “是。” “那你有没有好生待在这里。” “应该，有吧？” “你有个鬼！”史密斯发动河东狮吼，声音大的让布鲁斯脑袋都微微偏侧了过去。 “炼金坊的调查员都告诉我了，昨晚学校内的战况还没结束，你就怂恿尼尔老先生给你们一群人开门，还拿着枪去和深潜者干仗，你挺能耐的嘛。” “这不我看也没危险，都开始清扫战场了，怎么说我也是学校里的一员，这时候帮忙搬运一下尸体有什么嘛。” 史密斯冷笑两声。 “你现在就敢出去搬运尸体，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不敢想。” 我还敢跟旧日化身干仗哩！ 不过这话布鲁斯没说出来。 他要等，等他能单挑旧日了，再也不用继续苟住了。 他必要让这个老头当场社死。 “我错了，下次不出去了。”布鲁斯干脆利落地举手投降。 他之所以在解决完群鲨之父后，还要怂恿尼尔老法师给他们开门。 主要是想正大光明地区找那几个虚脱的天体学派的成员，看看他们手里的炼金装备，和他的有什么区别。 昨晚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得到的翠玉录上的炼金技术，和主流的不太一样。 “其实老师也不是故意要说你什么，我知道你是想帮忙，但昨天出事了。”史密斯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格曼吗。” “记得，上一届老猎人的首席。”布鲁斯点点头。 那人可是他的眷族，没有谁比布鲁斯更了解格曼。 “昨晚邪教徒和深潜者们进攻学校的时候，格曼他，逃了。” “逃了？难道是深潜者？我记得格曼似乎精神出了问题，他在信奉克苏鲁。” “我想也是，格曼很危险，虽然我觉得他大概率已经逃出了学校，不过最近你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老师。”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来说点儿高兴的。”史密斯眼睛微微眯起。 “布鲁斯，你是想要炼金装备对吗？” 布鲁斯：“？？？”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难道我的意图这么明显，已经暴露了？ “我还不知道你，昨晚没被分配到炼金装备很沮丧吧？” 史密斯一副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我知道，这一年多来你天天都认真学习，魔法造诣已经很深的，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媒触和坚定的意志，施法水平才无法提升。”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密封严实的铁盒子，看着布鲁斯一脸期待的脸色，笑了笑。 “拿去吧，看看喜不喜欢。” 布鲁斯连忙伸手接过，当着史密斯的面，兴奋地打开了铁盒。 然而。 下一秒，他愣住了。 “怎么样，这是用昨晚被老师我杀死的达贡尸体制作的魔法媒触，我记得你看的最多的魔法书是关于的水元素的，正好这件魔法媒触对水元素施法的增幅很大，很适合你。” 盒子里，一个像是章鱼触角的东西静静躺在里面，但这件魔法媒触却是坚硬的，触脚中空。 布鲁斯能差距到，有浓郁的水元素在其中酝酿，的确是一件上好的魔法媒触。 可是……他要这东西干嘛啊！ 他需要炼金装备，是因为他想看看自己和学校的炼金术之间的差别，他要的是技术。 不是某件魔法道具。 正要说起水元素施法，谁能比的上他啊！ “谢谢老师，这件礼物我很喜欢。” 布鲁斯一脸僵硬，史密斯却开心的捋了捋胡子。 “你是不知道，为了给你争取到一定份额的达贡组织，老师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力，路德维希的那个老东西，你不知道他有多抠门。” “居然想用一份炼金装备把你给打发了？这哪儿能啊，你是我史密斯的学生，我可不能让我的学生吃亏啊！” “等等老师，你刚才说……路德维希教授本来准备给我炼金装备？” “是啊。” 布鲁斯堆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仰头看着一副骄傲的史密斯。 心好累。 我现在还能换老师吗？ 东西已经发下了来了，研究学校炼金术的事只能以后在说。 布鲁斯将那枚被称为“空灵甲壳”的魔法媒触随意摆在办公座位上。 晚上十点。 他按时下班，锁上了图书馆一层的大门。 随意绕了一圈，走进了黑暗中。 刚刚迎接深潜者和邪教徒的袭击，虽然有布鲁斯帮忙救援，但依旧有小部分的学生死亡。 原本每晚都热闹的舞厅，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 沿着小路一直朝学校边缘处走出，布鲁斯唤出阴影维度，整个人藏身到了另一位面。 昨晚深潜者在入侵的时候，格曼曾向他祈祷，给他传递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之前布鲁斯忙着和群鲨之父战斗，没空去管。 现在，他准备去会会那个邪教徒。 阿卡姆疯人院。 一声白衣的格曼像个老僧般站在月光下，脸上无悲无喜。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格曼，你在想什么？” 一道沙哑的嗓音在格曼身后响起，满头银发的亚伯拉罕站在格曼身后，望着这个曾经老猎人的首席。 他突然发现，格曼和他似乎想的有些不同，但那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我在想，今夜月光如此明亮，伟大的天父此刻又在哪里？” 望着格曼眼中狂热的火焰，亚伯拉罕确信了，这还是是那个疯子，什么时候都想着伟大的天父。 格曼的确是主的狂信徒。 “走吧，格曼，作为老猎人的前任首席，你应该知道梦境之所的位置吧。” “我听说，那里的大门不存在现实。” 亚伯拉罕已经迫不及待了，作为各路邪神的信徒，亚伯拉罕从不认为自己有着坚定的信仰，之所以这次要和深潜者一起进攻密大，完全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 他很早就知道了，相比于邪神们赐予的古代魔法，真实魔法才是真正适合人类的，可他又不是密大的学生。 亚伯拉罕对真实魔法已经渴求太久了，他知道，密大里有一扇和梦境连同的大门，据说那里是真实魔法的源头。 第32章 你说的都对 “格曼，是时候为伟大的天父指引道路了，带我去学校那扇梦境之所大门的位置，我们要为天父的苏醒做好准备。” 亚伯拉罕很擅长和狂信徒打交道，他每说一个句话，都要带上伟大的天父，眼中还和格曼一样，闪烁着狂热的色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是一个邪神的狂信徒。 格曼站在原地，对着夜空祈祷，亚伯拉罕也不急，就那么看着格曼。 不一会儿，格曼突然歪了歪头，像是听见了什么。 “遵从您的意愿，伟大的天父。” 接着他抬起头，看向亚伯拉罕。 “伟大的天父同意了你的觐见，跟我来。” “还挺像那么一会儿事。” 亚伯拉罕暗自低笑，这家伙是真的疯了，他还以为自己能听见克苏鲁的声音吗？ 不过也好，狂信徒脑子不好使，好骗。 跟着格曼，两人渐渐远离了疯人院的位置，开始朝学校人流密集的方位走去。 亚伯拉罕原本还警觉的探查四周，生怕有学生碰见他们，认出格曼后打草惊蛇。 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一路走过来，他们居然连一个人都没碰到。 “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自律了，才晚上十点多钟，居然没人在学校里闲逛。” 很快。 两人虽然看似行走，但格曼身为老猎人前任首席，亚伯拉罕作为名副其实的大巫师，速度远超常人。 半个小时不到。 他们便跨越了大半个学校，来到了一栋古老的教学楼附近。 这里的建筑带着浓郁的十二世纪欧洲特色，清一色的哥特式建筑。 尖形的拱门，高耸的塔顶，像是直达天堂的通天塔。 格曼在一座有些类似教堂的建筑前停下。 “梦境之所的大门就在里面吗？” 突然。 格曼当着亚伯拉罕的面，朝他面前的空间行了一个大礼。 “伟大的天父，这里就是梦境之所大门的位置了，具体的地方我没有去过，只知道通道藏在这栋建筑里。” 亚伯拉罕完全无视了格曼的举动，在他看来这个狂信徒已经失了智。 “很好，格曼。等以后伟大的天父苏醒了，有你的一份功劳。” 亚伯拉罕看着面前封闭的教堂，即便隔着几十米，他也能察觉到强烈的魔法波动。 “格曼，这座教堂被魔法阵笼罩，你以前好歹也是老猎人的首席，有什么方法可以绕过去的吗？” 过了几秒，发现没人回应。 “格曼？” “这几天可真够热闹的，昨晚才有深潜者来我们学校作客，怎么今天又有人跑到教学区来了。” “谁！” 亚伯拉罕猛地转身，一个恶毒的魔法成型，被他捏在手里。 “哟，还是个老头，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不学好，跑别人家里来干什么，当贼吗？” 不远处，树干背后走出来一个穿着长风衣人影。 亚伯拉罕如临大敌，下一刻，那人缓缓靠近。 胸前的挂着的吊牌映入亚伯拉罕的视野。 “校工？” 亚伯拉罕一愣，他还以为是哪个教授。 原来是个爱管闲事的校工啊。 警惕心一下就消失了，亚伯拉罕还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最近真是太胆小了，居然差点儿被一个校工唬住。 本来深潜者们刚入侵，很多监控设施都损坏了，学校里又只有路德维希和史密斯两个老家伙。 他提前一天藏进了学校，根本没有触发预警机制，怎么可能被发现。 “小朋友，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告诉你，做调查员的，不要乱看，不要乱走，不要乱听吗？” “说了啊。”布鲁斯拿着吊牌摇了摇。“所以你看我这不是没成调查员嘛。” 亚伯拉罕脸皮抽动，一副面瘫的表情，他把右手藏在身后，向前走了一步。 “那你今天应该可以学会了。” “对，你应该学会不要乱走，这是学校，又不是你的家。” 布鲁斯面带微笑，也向前走了一步。 “作为一个校工，不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到处乱逛，这是很危险的。” “的确很危险。”布鲁斯点点头。 两人的距离逐渐缩小，最后相对而立。 “希望，你下辈子能学会这个道理。” “你说的都对。” 砰！ 亚伯拉罕右掌拍在布鲁斯身上，恶毒的魔法涌入后者的体内。 消融咒。 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古代魔法，威力不是特别惊人，但却胜在隐蔽，却对人的杀伤力极其可观。 一旦被这种恶毒的魔力入体，人体就会开始消融，哪怕是大巫师的肉体被正面命中，没有命匣也难逃一死。 亚伯拉罕看着布鲁斯，嘴角微微勾起，虽然他感觉这个校工有些不对劲。 毕竟哪家图书馆管理员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教学区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校工，但这也无所谓了，被消融咒命中，就算你是大巫师也难逃一死。” “等你下地狱了，记得杀死你的，是你自己的自大。” “你说的都对。” 然而下一秒，布鲁斯非但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化作浓水，依旧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 “！！！” 亚伯拉罕脸色微变，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魔法没有起效果？ “消融！” 啪！ 又是一下打在布鲁斯胸口，可后者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 “消融！” 啪！ 看着亚伯拉罕那么卖力，布鲁斯都鼓励了他一句。 “要不，再来一次？”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亚伯拉罕猛地跳开，他慌了。 亚伯拉罕敢保证，自己每一发消融咒都绝对生效，但面前的校工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还让他再来一次？ 见鬼！ “格曼，快，解决他！” 亚伯拉罕终于想起了格曼，虽然这个精神病的脑子不好使，里面只有他伟大的天父。 但不得不承认，虽然被关了十几年，但作为老猎人的前任首席，格曼的实力毋庸置疑。 “你在等什么？格曼！他是这所学校的负责人，阻碍天父苏醒的罪魁祸首。” “快杀了他，格曼。杀了他，我们离天父的苏醒就更进一步了！” 眼见格曼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亚伯拉罕几乎要骂娘了，只能又将伟大的天父搬出来，企图让格曼乖乖听话。 “格曼，为了伟大的天父！” 终于，格曼似乎被他说动了，无神的双目有了精神，他扭头看见了布鲁斯。 就在亚伯拉罕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噗通！ “伟大的天父，您卑微的仆人格曼在这里，恭迎您的归来。” 格曼趴在地上。 空气仿佛凝固。 亚伯拉罕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跟死了一样站在原地。 伟大的天父？ 他在拜谁？ 亚伯拉罕扭头脖子，僵硬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布鲁斯。 伟大的……天父？ “刚才你说，自大会杀死自己？” “咕咚。”亚伯拉罕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汗珠。 “我……”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自大的确会杀死你自己。” 布鲁斯抬起右臂。 “法术不错，还给你了。” “消融。” 第33章 南极，疯狂山脉! “不！不要！” 亚伯拉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大口喘息着，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死鱼。 “伟大的天父……救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布鲁斯控制了消融咒的强度，保持在能够让亚伯拉罕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内脏，骨骼，血肉被魔法一点点溶解的滋味。 速度是缓慢的，但过程却是不可终止的。 就像因为一时冲动喝下百草枯想自杀的人，百草枯不会第一时间夺取他们的生命，只会给他们的后悔的时间，却没有后悔的机会。 无法阻止的缓慢死亡，才是最恐怖的。 “伟大的天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做过黄衣教团，达贡秘教团，黑法老兄弟会，格赫罗斯教团的教首，我知道很多秘密！” 亚伯拉罕大声哭泣着，一股脑地将他自己所有秘密都抖了出来。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好家伙。 感情你还是专业二五仔。 做了这么多邪教的教首，他们居然没把你烧死？ 布鲁斯眼皮一跳，见过喜欢跳边的，没见过这么喜欢跳边的。 听着亚伯拉罕报菜名似的，捅出一连串他打入过内部的邪教，布鲁斯突然发现，这家伙好像还真是个人才。 能在这么多邪教内部做到教首的位置，有两把刷子啊。 “你当真做过这些教派的教首？” 体内的腐蚀感突然停下，亚伯拉罕来不及庆幸，连忙吐出早已打好的腹稿。 “伟大的天父，您卑微的仆人亚伯拉罕不敢欺瞒您，我活了一百三十二岁，其中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各个教派伪装，他们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 “给你个机会。” 听到这话，亚伯拉罕终于松了口气，他不敢在等。 “伟大的天父，二十年前您卑微的仆人就是达贡密教团的教首，但就在十年前，一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深潜者就顶替了我的位置，后来我才知道，和那个深潜者一起回来的，是曾经早已消失的父神，达贡。” “您的仆人不是一个心怀宽广的人，在被迫退位后，我就开始暗中开始调查这只深潜者的来历，后来终于让我有了发现。” 亚伯拉罕抬起头，吐出了一个布鲁斯无比熟悉的地名。 “南极，他们来自南极！” …… “路德维希，梅林他们怎么样了？” “我让他们继续去印斯茅斯调查，按原计划行动，虽然这次印斯茅斯的异变是深潜者的阴谋，但那些被困在印斯茅斯的调查员，我们也必须要救。 “我已经告诉梅林，让他快速集结救援队，不能一个个进入，需要凑齐足够的教授才能行动。” “南极那边的调查员我不准备动他们，现在世界复苏活动加剧，修格斯必须盯紧。” “你是对的。” 史密斯点点头，在路德维希身旁坐下。 “对这次出面帮忙的老教授你有什么看法吗？” “你指的什么？”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路德维希，你说为什么这位老教授要隐藏相貌呢？” 史密斯疑惑地摇摇头。 “我想不通，难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能让我们知道？可，又是为什么？” 路德维希站在窗台，他看着夜幕下的学校。 突然。 他转过身，眼神莫名看着史密斯。 “史密斯，你为什么觉得，他就一定是老教授呢？” “什么意思！” 史密斯豁然抬头，他看向路德维希。 “你发现什么了吗？” “有一些。” 路德维希将一份文件递给史密斯。 “这是最近今年墓室的情况，我之前派人去调查过，并没有教授有过苏醒的痕迹。” 史密斯连忙拿过文件，眼神迅速扫了几下。 “可……” 他说不出来话了，看着文件上白纸黑字的判断，史密斯心中顿时升起无数疑惑。 如果他不是老教授，那他到底是谁？ “你还记得那位老教授，是怎么杀死群鲨之父的吗？” “炼金武器？” “然而呢？” “然后什么？”史密斯眼珠子转了转。 “亏你钻研真实魔法，结果连炼金术都不了解。” 路德维希叹了口气。 “那柄炼金长枪，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 “有吗？” 史密斯眉头微蹙，他对炼金术并不了解。 “算了。” 路德维希又把一本书丢给史密斯，没好气道： “你自己看，那一页我做了标记。” 这是一本历史书，史密斯疑惑地翻到做了标记的那一页。 “通古斯大爆炸？” 史密斯微微一愣，这件事他知道，1908年通古斯发生过一场神秘的爆炸事件，威力堪比两千万吨tnt。 当时这事发生的时候，他正在欧洲参加一个贵族沙龙，那是的他还只是一个青年调查员。 “路德维希，你是说那位老教授和通古斯大爆炸有关，可这件事的真相不是已经被封存了吗？除了上一任校长，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有人知道。”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拿过历史书。 “我的父亲，就是当年通古斯大爆炸的亲历者之一。” “道格拉斯教授？前任炼金系教授。” “就是因为我父亲是炼金系的教授，所以他才会知道这件事。” 路德维希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通古斯大爆炸的真相，我也是等到我父亲临终前才知道的，那一次有位外神的化身被召唤到了地球上，为了阻止祂的降临，学校紧急召集了处于俄罗斯的调查员，我父亲就是其一。” “为了驱逐外神，当时三位炼金大师布下炼金矩阵，通古斯大爆炸就是炼金矩阵崩溃的产物。” “而那次，之所以能够成功驱逐外神，靠的就是一柄从古代传下来的炼金武器。” “沾染过外神鲜血的，弑神之枪。” 史密斯被路德维希的话震惊了，他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从没想过对方居然会掌握这样的情报。 “你是说，那把炼金武器，就是……” “我不敢确定。”路德维希摇摇头。 “我只听我父亲讲过，曾经的弑神之枪没有枪头，刺入邪神心脏的是人类凝聚的希望之光。” “那柄枪，很像！” …… “南极？” 这个地名很不友好，恶劣的就像dc里的哥谭市，火影中的雨忍村，海贼王里的推进城。 你永远不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恐怖的怪物。 修格斯，古老者。 布鲁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两个东西，这一年来他也尝试收集过南极和印斯茅斯的情报。 可奇怪的是，印斯茅斯他还能找到只言片语，明白那里被导弹炸平了。 可南极，却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南极应该有古老着还存活着，在古老的旧日，星之眷族和古老者曾经开战过但最后却又达成了合作，而哪个时候克苏鲁还没沉睡。” 印斯茅斯和南极的关系可谓千丝万缕，如果亚伯拉罕说的是实话，现在达贡秘教团的教首来自南极。 那也就是说，退化的古老者们又和深潜者达成了联系。 这么一来，印斯茅斯的暴动就不可能是独立的。 南极，有问题！ 第34章 梦境诸神 亚伯拉罕跪在地上，卑微地低着头，以低贱的姿态面对着布鲁斯。 这个情报是他处于生死之间，急中生智下思量出的答案。 面前的人肯定是那位拉莱耶之王的化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位旧日会在这个时候降下化身，但既然格曼称呼其为伟大的天父，想必身份是不会错的。 而对于这种存在，利益什么的都是空谈，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唯一可能会让他们上心的，只有与他们站在同一个层面的朋友，或是死敌。 哈斯塔的情报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黄衣教团一年前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教首和高层全部神秘失踪，这事在邪教圈子里也很诡异。 思来想去，亚伯拉罕只能抛出和南极古老者有关的情报，据他所知，在遥远的过去，古老者们曾和这位旧日达成过某种协定。 在当今这个繁星尚未归位的时代，一个老朋友，或是老对手的情报，应该弥足珍贵。 更何况，现在南极的一切都被掩埋在冰层下，看这位旧日的情况，应该只复苏了一点点，否则也不会让化身藏在密大。 情报来源，多半少的可怜。 望着跪在地上的亚伯拉罕，布鲁斯也在思考怎么处理突然出现的情况。 南极现在肯定是有问题的。 古老者和修格斯都很棘手，前者虽然退化可能失去了发达的科技，后者只是前者的造物，但修格斯可是专业二五仔。 古老者的衰退有大部分，都拜这种他们自己的造物所赐，能够反噬自己的造物主，修格斯的搞事能力绝不能小看。 更何况。 这个世界和前世自己看的小说有不小的出入，人类这么强大了，都能核平印斯茅斯，却依旧只敢守在南极外围，不敢深入。 学校里的教授可不是善茬，要是南极没有让他们忌惮的东西，他们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定。 不信？ 布鲁斯桌上躺着的达贡残骸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些教授，可是连神话生物的尸体都不会放过的。 “你先继续你的卧底任务，到各个教团伪装，收集情报，每个月向我汇报。” 布鲁斯决定了，这么有天赋的二五仔不能浪费。 这个世界邪教团太多了，他现在又不太敢擅自离开学校，要是独自撞见游荡的上位独立种族，他这个未来的旧日，恐怕就无了。 正好让亚伯拉罕作为自己的眼线，再遇到昨天那种深潜者入侵，他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看着我。” 布鲁斯抬起手，人形的躯体消散，一条虚幻的滑腻触手从他袖口伸出，钻进了亚伯拉罕的脑中。 他没有把对方改造成眷族，这太麻烦了，克苏鲁系的神灵也并不需要信徒。 “去吧，我的仆从。” 挥手赶走亚伯拉罕，布鲁斯又看了眼藏有梦境大门的教堂。 “格曼，你有办法绕开魔法阵吗？” “伟大的天父，这些魔法阵只有学校里的教授才有权限打开，您的仆人做不到。” 布鲁斯走上前，他略微感应了一下。 “有些麻烦。” 要说强行打开，布鲁斯自问还是很简单的，但现在学校刚被入侵，他可不想触动老头敏感的神经，要是史密斯被他吓出心脏病了，也是很麻烦的。 “下次再来吧，大不了我慢慢磨。” 自从获得了旧日位格碎片，布鲁斯的本质已经彻底超越人类，他现在不需要刻意地去学习魔法，依靠死灵之书上的知识。 他能够创造，独属于他的魔法。 这就是旧日的位格。 哪怕是残缺的。 …… “好庞大的知识，死灵之书真的只是一个人类书写的？” 从座椅上起身，布鲁斯用力按了按鼻梁。 【死灵之书，49%】 他第一次对死灵之书上的内容产生了怀疑，他现在别的不敢说，可能要论起生死相搏，不动用朗基努斯之枪的情况下，踏足禁忌的路德维希都和他在伯仲之间。 但要抡起生命力，对疯狂的抵抗，对知识的理解，布鲁斯敢说，没有人能够比的上有残缺旧日位格的他。 可现在，一本人类写的神话典籍，居然让他看着都有些精神失常。 这很不正常！ 刚才他读到快一半的时候，居然出现了有关外神的精准描述，甚至仔细描写了祂们的权能。 这种知识，绝不是一个人类可以理解，还能通过文字的形式，保存下来的。 布鲁斯闭上眼，他看着意识中悬浮的那本死灵之书，上面是蝌蚪状的文字，每一笔都像无数根蜿蜒的触手，上面布满细丝的眼球，像是从书页上触及另一个维度。 这绝不是人类可以写出的文字！ 我提取的，到底是什么版本的死灵之书？ 还是说，那个阿拉伯诗人根本不是死灵之书的作者，他只是一个碰巧看见过原版死灵之书的幸运儿？ 无数疑问在布鲁斯脑中浮现，这一刻他想到了许多。 “算了，不管了。只要我能读下去，管他是什么。” 布鲁斯摇摇头，反正现在自己纠结也想不出结果，只要自己能读，就看下去。 知识本就是疯狂，在克系世界，想要安全的学习根本是种奢望。 第二天。 布鲁斯照常早起，来到图书馆打开门，等待学生们进入。 “布鲁斯。”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苍老嗓音在他脑后响起。 “馆长先生，难道你终于想起来你的职务了吗？” 来人赫然是史密斯，面对布鲁斯的调侃，史密斯很熟练的一巴掌拍在布鲁斯后脑勺上。 “我是魔法系教授，工作可比你忙的多，什么叫终于想起来我的职务了。” “那你来图书馆干嘛，查岗啊？” “身为老师，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学生？”史密斯没好气的说道，他发现最近他的这个学生一点儿也不讨喜。 “我记得你最近一直在看有关真实魔法的典籍，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有一点儿。老师你也知道，古代魔法太考验意志和理性，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很多，但都不太敢用。” “嗯，在意志方面，真实魔法的要求的确要低的多。不过布鲁斯，真实魔法的学习难度也比古代魔法要高不少，你很可能钻研几年，依旧没有收获，你想清楚了吗？” 布鲁斯淡然地摇摇头，他看着史密斯，轻轻一笑。 “老师，我这个状态，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史密斯沉默了，这一年来他一直在观察布鲁斯，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学生在魔法方面的天赋。 但天生意志过低，灵感过高。 这……太可惜了。 要是能解决意志方面的问题，布鲁斯才是这一届未来，最有希望成为大巫师的人。 否则，那件事……哪里轮得到天体学派的尼古拉斯！ “拿着。” 突然一本小册子被史密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塞进布鲁斯的风衣内袋。 “别问，问就是我不知道，你自己看，有不懂的，来我办公室找我，别告诉其他人。 “最近你钻心研读这本书，老师会想办法帮你争取到一个提升意志的机会！” 史密斯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嗓音。 “别被路德维希发现！” 抛下这句话后他匆匆离去，只留下原地一脸懵逼的布鲁斯。 “什么玩意儿？” 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那老头给了他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伸手触摸。 【检测到完整典籍，处理中……】 【典籍完整，正在追溯源头……】 【追溯中……】 【追溯完成，恭喜宿主，获得梦境诸神的手稿】 第35章 成为旧日的道路! “梦境诸神的手稿！” 布鲁斯眼睛一亮，史密斯老头好像给他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脑海中，一本古旧的羊皮卷悬浮在布鲁斯的意识中央。 “梦境诸神，没想到我居然能直接获得祂们的手稿。” 梦境诸神，这是存在于幻梦境中的地球本土神灵，依托于梦境和幻想才能存在，是唯一对人类较为友善的神灵。 虽然梦境诸神的实力比不过旧日支配者，但它们好歹也是神灵啊，怎么也比上位独立种族还有那些眷族强。 更何况，旧日支配者可不会有什么手稿，那种混沌，完全摸不清思维的存在，和人类根本不能沟通。 “让我看看这手稿里写了什么？” 也不理会史密斯给他的到底是什么，反正原版本的，肯定没他提取出来的强。 只是看了几眼，布鲁斯全部的意识就沉入了这本手稿中。 图书馆内只剩下微弱的，指头敲击扶手的声音。 …… 门外，史密斯小心翼翼地离开图书馆，揣着两只手，缩紧脖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他围着图书馆朝自己的办公室迂回前进，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就在史密斯即将进入办公楼时，一道他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 “史密斯，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啊？我……” 史密斯猛地转身，他腰挺得笔直，脸上的皱纹抖了抖。 待看清来人，一声黑西服的路德维希。 “哦，是路德维希啊。”史密斯揉了揉下巴。 “我刚才去图书馆五层检查了下炼金矩阵，看有没有异常。你也知道，最近学校里不太平，我这个挂职图书馆长总是要进一点职责的。” “难得见你这么积极。” 路德维希倒没有怀疑，他只是觉得今天史密斯有些奇怪。 “那具达贡躯壳的分解做的如何了？我和校长已经通过话了，大概三个月后开始召回外出调查的年轻调查员，你最好加快速度，螺湮城计划不能拖下去。” “三个月？太短了，你至少得给我一年。” “一年！” 路德维希猛地拔高嗓音，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史密斯。 “你不是才告诉我，三个月足够了吗？” “那是以前，我现在才发现达贡的躯壳分解要比我们想的要难得多，至少得给我一年。” 史密斯昂首挺胸，理不直气也壮，他算是豁出去了，怎么也得给布鲁斯争取到这一年的时间。 螺湮城计划，这是他们获取达贡尸体后，才正式启动的一项计划，通过魔法和炼金术，将达贡的身体分解，提取出纯粹的旧日元素，帮助人类跨过第一道屏障。 这是密大跨越了百年，不停完善的一项尝试，在昨晚，这个计划的最后一个难题才被他们攻克。 似乎是因为群鲨之父的消失，克苏鲁对现实的掌控进一步被削弱，他们从这只巨大的深潜者体内，提取到了曾经只存在于猜想中的旧日元素。 能让人跨越物种的界限，突破第一道屏障的产物。 看着史密斯半点儿不退缩的眼神，路德维希终于还是服软道： “史密斯，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说了算，那我让梅林半年后返校，协助你完成炼金矩阵的刻画。 “不过为了计划的匹配度，调查员筛选的话是不是可以稍微提前一些，毕竟……” “不用！”还没等路德维希说完，史密斯矢口否决道。 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给布鲁斯争取时间，肯定越久越好。 “时间不用提前，就按计划行事，打破第一道屏障不需要适配。” 不等路德维希反驳，史密斯一眼瞪了回去。 “我是专家听我的。” 一番谈论后，两人终于敲定了细节，看着转身离去的路德维希，史密斯松了口气。 “小子，加油啊。你这辈子可就这一次的机会了，老师已经帮你争取到了机会，你可被掉链子。” …… “跨越，三道屏障。” 图书馆内，布鲁斯睁开双眼，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回忆起刚才他看见的手稿内容，布鲁斯将每一个字的意思都刻在脑海内。 “原来我距离真正的旧日，还有那么大的距离。” 布鲁斯双拳紧握，他第一次知道了禁忌之上的道路。 在之前，布鲁斯对这个世界人类的力量只局限于课本中的大巫师。 掌握古老的魔法，洞悉自然的规律，能够在单凭自己理性和意志的情况下，施展出超大型魔法。 甚至改变一个城市的天气。 这已经是人类的极限，在理性药剂尚未出现的古代，大巫师是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的天才人物。 直到理性药剂问世，人类才一次跨过了极限，掌握禁忌知识和魔力的大巫师，可以在理性药剂的帮助下，跨越阻碍人类的第一条线。 布鲁斯也是在杀死黄衣教团的教首才知道这个境界的名称。 禁忌。 很质朴的称呼，因为对人类而言，这个领域就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代表人物就是路德维希，布鲁斯还记得那晚掌控雷暴，宛若神灵一般的老教授。 在击败群鲨之父前。 布鲁斯对自己实力的判断也是这个层次，只是因为他本身的特殊，可以算作常态禁忌，且生命力顽强。 但禁忌之后的路却没人知晓。 这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再往后走，那些疯狂的知识会顷刻摧毁人类脆弱的理性，就连理性药剂也很难继续发挥作用。 因为，从理智到疯狂就是一瞬间的事，药剂甚至来不及起效。 可踏足禁忌的巫师，连上位独立种族都不一定能够对抗，面对旧日更是和普通人一样脆弱。 布鲁斯一直以为，他获得了旧日位格碎片，有了朗基努斯之枪，慢慢发育就可以成为新的旧日。 “原来之前，不止我一个人企图成为旧日来对抗繁星归位吗？” 那份梦境诸神的手稿中，记录的不是别的，是曾经无数狂徒，企图走完封神之路的尝试。 “成为旧日，首先需要突破三层屏障，第一层屏障是肉身的屏障，人类必须抛弃脆弱的碳基身体，或是进化成神话生物。 “第二层屏障是理性的屏障，真实的宇宙人类无法承受，要想接纳疯狂的知识，必须突破意志的壁垒。” “第三次屏障是最后一道，也是最难的，被称为规则的屏障，每一个旧日都是宇宙规则的具象，想成为旧日，那就得让自己成为某种规则的象征。” 布鲁斯长舒一口气，这三层屏障是梦境诸神和过去狂徒们共同找到的道路。 但这条路，却是断掉的。 因为有人曾经突破了三道屏障，但他最后依旧还是失败了。 他没有成为旧日。 布鲁斯坐在椅子上，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突然一股灵光被他抓住。 “会不会是因为他，差了点儿什么？”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布鲁斯突然发现，从始至终，这条封神之路有一个东西没有被提起。 “旧日位格！他们没有旧日位格！” 布鲁斯知道断掉的路是什么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 “想要把封神之路走到尽头，需要旧日位格，这才是最后开启大门的钥匙！” 三道屏障，前人已经为他归纳完毕。 布鲁斯唯一需要的，就是按照前人的方法跨过三道屏障。 最后，补完他的旧日位格！ 而他现在，已经有了一枚位格碎片！ 第36章 简单的魔法 “老头，你可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布鲁斯眼神闪烁，如果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份梦境诸神的手稿或许并不是那么珍贵。 毕竟大巫师已经算是普通人一生都很难抵达的极境，就算有理性药剂的帮助，难度也只是相当于从肉身攀登珠峰，降低到给你一套最全面的登山装备。 更别说之后的禁忌领域，能抵达这个境界的人类，每一个都是在巫师界有名有姓的，他们的事迹甚至可以被编纂成史诗，供人诵读。 “三道屏障，肉身，精神还有最重要的权柄和规则。这三者缺一不可，就算我现在有旧日位格碎片，算是提前打开了最后一扇门，但前面这三道屏障我也不能绕过。” 布鲁斯知道，他现在相当于提前拿到了一部分旧日的入场卷，但之前进入会场的独木桥，他和其他人一样，也需要一步步跨越。 “先解决肉身屏障，这一道屏障对我来说应该要容易的多。” 布鲁斯抬起右手，一条冰冷滑腻的虚幻触手从他掌心探出，在空中缓缓摇曳。 “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是神话生物的肉体，但还是脆弱的碳基，虽然有神秘因素的加持，不过始终还没跨越最后那层屏障。” 诸神手稿里对第一道屏障有详细的描述，神话生物肉体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 深潜者也是神话生物，但他却也是碳基生命，包括食尸鬼，甚至层次极高的星之眷族，这些都是碳基生命。 他们的肉体，同样不符合突破第一层屏障的标准。 第一道屏障，与其说是进化成神话生物，不如说是替换掉脆弱的碳基肉身，要么将其彻底抛下，转化成类似星之彩的状态。 要么凭借特殊的仪式完成净化，转化成类似廷达罗斯之猎犬的形态。 手稿中，将构成这种特殊生命形态的物质称作。 旧日元素。 “第一个目标，得先搞到足够的旧日元素，完成肉体上的净化。” 布鲁斯可不想抛下肉身，变成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对了，老头给我这本书是想说什么来着？” 布鲁斯这才想起，史密斯之前塞给他了一册书，也是从这东西上面他才提取出诸神手稿的。 从风衣内兜里掏出一本不算厚的笔记，可以看得出书皮经过保养但依旧有些泛黄。 布鲁斯翻开第一页，还是手写的。 “这是日记吗？” 一本日记抽出一份手稿，还挺合理。 “梦境游记，还真是日记。” 布鲁斯有些好奇，日记上的字他认得，很典型的史密斯花体。 老头把自己的日记给我干什么？ “今天终于找到了一座食尸鬼巢穴，万幸，有格里高利教授带队，差点让我错过通道……肉身进入幻梦境，好奇妙的体验。” “哦，我们居然来到了狄拉斯-林港，这里可真大，没想到都二十世纪了，这里的人居然还是中世纪的生活方式？” “见鬼，这里居然还有猫神，我一点儿也不想在乌撒城多待。” 写这本日记的时候，史密斯似乎还是一个调查员，布鲁斯津津有味的翻阅着，像是前世阅读的骑士小说。 “这画风，幻梦境真的是克苏鲁世界的产物吗？怎么好像一个童话故事的世界。” 相比于到处是邪教徒，看个书都可能发疯的现实世界，幻梦境真的美的像个童话仙境。 又翻了一页，绚丽的花体有了变化，不再那那么花里胡哨，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刻刀印上去的。 “又来幻梦境了，乌撒城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些该死的猫到处都是，幸好，我见到了某位梦境诸神……” “祂们真的是神灵吗？怎么和宗教小说里那些贪婪，色欲的神灵一模一样，让这样的神灵来掌管幻梦境，这是哪位外神的主意？” “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祂们比较慷慨？” 读到这儿布鲁斯发现，老头对梦境诸神的态度似乎极其不满，但他却说对方很慷慨？ “……这里的梦就像海洋里的浪花似的，太容易让人迷路了，顺着某种神灵的指引跳下深渊，这个世界居然藏在潜意识深处。” “我看到了什么，这是龙？有人在和古龙战斗？见鬼，我是来到某个勇者和恶龙的童话世界了吗？” 日记告一段落，布鲁斯又翻开新的一页，他的眼睛陡然一亮。 “猎龙魔法？这不是老头压箱底的底牌吗？” 看到这儿，布鲁斯想起那天老头和达贡战斗时，手里握着的巨大雷枪。 他算是明白史密斯为什么给他这本日记，老头居然在这本书里详细记载了，梦境诸神传授给他的真实魔法。 “老头给我这东西是想要做什么？”布鲁斯突然反应过来，史密斯绝不会无缘无故给他这本笔记的。 “我得去打探打探，学校是不是又有什么大计划？” …… “真没有？” “真的没有，老师怎么可能骗你呢？” “那你给我日记干什么？” “谁给你日记了？我给了吗？诶，我的日记怎么找不到了，坏了！” 布鲁斯挎着张脸，看着史密斯在办公室内一通表演。 “雷霆之枪的法术模型，第三环我没看懂。” “哦，第三环就是塑形，你可以图书馆找找电磁学的物理书，顺便参考一下15年路德维希写的，《论塑形魔法》。” 布鲁斯看着史密斯，史密斯眨眨眼。 “加油，你不需要学太多，一两个高级魔法就够用了，凸显你的特长，隐藏你的缺点，但一定要成功施展最少一个魔法。” “有测试？很重要。”布鲁斯一挑眉。 沉默片刻，史密斯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很重要。” 他看着布鲁斯，脸色浮现出严肃的神色。 “这件事，关系到你这一辈子的成就，千万千万，不要错过了。” “这次错过，恐怕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走出史密斯的办公室，虽然布鲁斯依旧没有套出什么话，但至少他知道一点。 学校马上会有一项测试，似乎会关系到他今后的发展。 但布鲁斯其实并不重视，老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已经开始寻找突破旧日的屏障。 他认为能改变自己前途的东西，恐怕对自己一点儿用都没有。 不过…… “算了，既然老头这么重视我就练练吧。” “一个魔法而已。” 布鲁斯低笑一声，他摊开手掌，微型的雷枪在他指尖温顺的盘旋。 “蛮简单的。” …… 第37章 穿越银匙之门!(求票票，求追读!) 并不清楚史密斯所谓的测试是什么，不过既然老头给他这本日记，那他把上面的魔法都学会，问题也就不大了。 图书馆内，布鲁斯半靠在躺椅上，他手上捧着一本神秘学书籍看似在阅读，实则意识正沉入脑海，观摩着幻梦境之钥匙。 【幻梦境之钥98%】 陪着幻梦境的知识来学习真实魔法事半功倍，自从获得了旧日位格碎片，布鲁斯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对知识的接收能力大大增强，再凭借着理性药剂迅速补充失去的理智，他对幻梦境之匙的攻势已然接近尾声。 银白的钥匙上，那些繁复、诡异，充满着知识的花纹几乎看不见了，只有一圈圈奇异的纹路盘旋在钥匙四周。 “等我阅读完这些的知识，这把钥匙能打开哪一扇大门呢？” 钥匙是用来开门的，在幻梦境之匙上蕴含的知识被他吸收殆尽，布鲁斯越发有种感觉，什么东西似乎要在他面前打开了。 砰。 有些焦虑地合上书册，布鲁斯打开图书馆外墙的们，一路沿着楼梯上到天台。 眺望着宇宙深空，一股不安却又期待的情绪在心口酝酿，似乎在那无穷远处，连星光都黯淡而无法抵达的时空裂缝处，一道目光穿过宇宙，投射到了他身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别是吸引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布鲁斯用力按了按眉角，他能感觉到灵感对他发出的警示，这是很不好的征兆。 布鲁斯可不想那天早上他一醒来，就看见个红色星球在天上瞪着独眼大声歌唱。 “真烦人。” 他看了眼身旁摆着的天文望远镜，想了想，还是没胆子去碰。 克苏鲁世界定律。 别tm碰望远镜！ 星星一点儿也不好看！ 准时待到下班，布鲁斯锁好图书馆一层的大门，迫不及待冲回了员工宿舍。 “来吧，爷倒要看看，你这把钥匙能开什么门！” 布鲁斯狠狠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意识沉入脑海，看着那柄已经近乎虚幻的钥匙，精神猛地靠了过去。 【幻梦境之匙100%】 随着最后一道蕴含知识的繁复花纹消失，这把钥匙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难以用人类的言语描述它的美，布鲁斯在这一瞬也看呆了。 这是一把通体呈现银色的钥匙，表面用虚幻的花纹雕刻着真实宇宙的真相，它就那样静静悬浮着，伴随布鲁斯阅读完了上面蕴含的知识，它脱离了布鲁斯的脑海，停在无数维度交错的狭缝内。 “我的天老爷，出大问题。” 布鲁斯喃喃自语道，这一刻看着面前的银色钥匙，他似乎猜出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等他继续想下去，耳边一道机械的嗓音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银之匙】 【时空定位已完成。】 下一刻。 庞杂的睡意涌来，布鲁斯坚韧的精神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抵抗住。 紧接着，进入梦乡。 “我睡着了？怎么回事！” 布鲁斯悬浮在一片虚无，脚下是七十层台阶，台阶遥远的尽头是一座火焰洞窟。 想起史密斯的日记，布鲁斯立马反应过来，这里是通往幻梦境的梦境。 “我入梦了？难道这把钥匙是用来打开幻梦境大门的？” 布鲁斯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眼前的七十层台阶，他试探性的迈出一步。 没问题，布鲁斯又走了一阶。 他开始大胆起来，既然这里是通往幻梦境的路，那就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童话世界。 咚咚咚。 沿着一层层楼梯向下，就在布鲁斯快接近火焰洞窟的刹那。 熟悉的机械声再度回荡于他的耳边。 【旅途开启。】 台阶不见了，连带着火焰洞窟也消弭于无形。 布鲁斯脸上的笑意僵硬，他看着面前的虚无。 脑海中，银之匙缓缓飞出，插入面前的时空，伴随着阵阵涟漪。 一扇由无数光球构成的门户在布鲁斯面前打开。 这是神秘的，难以名状的宇宙究极之门。 “holyshit！” 【穿越银匙之门。】 什么也感觉不到，声音，气味，触觉。 像是被人套上麻袋，用热铜灌满耳鼻口眼，悬挂在无人的静室，连风划过皮肤的触觉都无法体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布鲁斯突然闻到了什么，这是青草的芬芳，混杂着大雨过后，万物破土而出的清新。 这是风，这是阳光，一道和煦的温暖射入他的双目。 布鲁斯茫然地睁开双眼。 这是哪儿？ 他从草地上坐起身，头顶的阳光和煦，四下是熟悉的建筑。 “我梦游了？” 脖子上还挂着他自己的校工牌，旁边熟悉的图书馆依旧坐落在原地。 布鲁斯有些懵，难道他刚才晚上睡觉梦游，又跑到图书馆外来了？ “喂，你怎么躺在这儿？你是学生吗？”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人声，出奇的有些熟悉，但布鲁斯却想不起来是谁。 “啊，我是布鲁斯，图书馆的一级管理员。” 他下意识回答道，转过身，只看见两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影站在他面前。 箭领衬衫，熨烫笔挺的燕尾服，他提着手杖，手帕叠的整整齐齐塞在口袋中，头上戴着一顶丝绸礼貌，金色的长发如太阳神般披散在他的肩膀。 最骚气的是，他胸前的口袋里塞了一只鲜艳的红玫瑰。 布鲁斯张大了嘴巴，面前男人的装饰相继了一只毛色鲜亮的大公鸡，肆意向人群释放者骚气的荷尔蒙。 但让他惊讶的不只是这点，而是…… 这个男人他认识。 哦不。 不能说是认识。 应该是，布鲁斯认识很多年以后的他。 “史密斯！” 布鲁斯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他的老师。 泰勒.史密斯。 但现在史密斯脸上没有皱纹，也不会穿着他那身和路德维希一样，百年不变的黑色西装，像个古板的老学究。 此刻的史密斯，更像是一只撒发着求爱气息的大公鸡！ “你认识我？”史密斯挑了挑眉头。 “额……听说过你。”布鲁斯打了个哈哈，他连忙拿起自己的身份牌。 这时，他才看见。 自己的身份牌上名字，职务都没变，唯独变得是他毕业的日期。 “1904年。” “今年是那一年来着？” “1908年啊。伙计，你怎么了？难道是昨晚和某个女士厮混了一宿，连今年是那一年都忘记了吗？ “要不要我告诉你的名字？哦，工牌上写着的，布鲁斯是吧。” 布鲁斯抽了抽嘴角，眼前这个骚包的大公鸡真是自己的老师？ 而且……要是他是史密斯，那旁边的那个穿着花衬衣，喇叭裤，一副沙滩排球小子样的人。 岂不是？ “好了布鲁斯，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认识我的，但我现在有其他事要做，回见。” 说着他拉过旁侧花衬衣青年的肩膀。 “走了，路德维希，珍妮今天约了我们喝下午茶，还有你最爱的艾莉克西亚哦。” 看着青年版的史密斯拉着路德维希远去，布鲁斯愣在原地。 他完全无法把眼前两个骚包的青年，和自己的老师，以及那个古板的路德维希联系到一起。 这是……同一个人。 而且。 “我穿越了，穿越到了1908年？” 第38章 毒舌二人组 1908年的阿卡姆镇是怎么样的？一百多年前的密大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布鲁斯表示，似乎这里一直都是这样。 暂时别过年轻的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布鲁斯推开图书馆的大门，这座巨大的建筑已经存在很久了，和一百年后相比，除了缺少几台电脑还有布鲁斯最喜欢的沙发以外，书架的摆设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坐在椅子上，布鲁斯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角。 “我怎么会来到1908年，穿越银匙之门？见鬼，那枚银之匙不会和尤格.索托斯扯上关系吧。” 涉及到门，还有过去未来的时空变化，布鲁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万物归一者，三柱神之一的尤格.索托斯。 将他送回过去，正是尤格.索托斯的权柄范围。 “希望是我想多了，把我带回过去，完全是因为那把银之匙的缘故。” 在成为旧日之前，布鲁斯可不想和这位外神扯上关系，虽然尤格.索托斯很慷慨，但生命层次之间的巨大差距，就算是对方出于好意的行为，说不定也会导致他死亡。 君不见，无数信仰尤格的人是怎么被知识撑爆脑袋的。 尤格很慷慨，但前提是你能承受知识的疯狂。 午后的时光很惬意，布鲁斯坐在躺椅上，看着四周一百年前的书架，时不时有穿着制服的学生走进来，此情此景，恰如一百多年后的现代。 就这样，布鲁斯安稳地度过了一个下午，他没有四处乱窜，穿越的机制还不明晰，他准备再观察一阵。 “布鲁斯。” 披散着金发的史密斯推门而入，路德维希嚼着口香糖，吹起一个粉色的大泡泡，花衬衣下藏着结实的肌肉。 “说起来我似乎没怎么见过你，以前的图书馆一层的管理员不是布莱尔那个老头吗？” “我都入职四年了史密斯，我可是记得你的。” “是吗？那今天就当我们第一次认识好了。” 史密斯十分自来熟地伸出手，抓过布鲁斯的右手就握了握。 “我叫泰勒.史密斯。” “他是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朝布鲁斯和善地点了点头，掏出一枚口香糖递了过去。 “要吃吗？” “谢谢。”布鲁斯伸手接过，他上下打量了路德维希两眼，完全看不出半点百年后，那个老学究的影子。 “布鲁斯，今天晚上学校有篝火晚会，你要来参加吗？” 史密斯一把搂过布鲁斯的脖子，调侃道： “你应该还没谈过女朋友吧。” “额……你怎么知道。” 史密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嚯，处男就像衬衫领口上的口红一样显眼，你难道觉得这是一件别人很难发现的事吗？”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微笑。 “布鲁斯，俄国的妹子可和我们的女人不一样，你不想尝尝来自西伯利亚的冰雪滋味吗？” 布鲁斯脸皮微不可觉地抽了抽，他斜眼看向史密斯。 此刻，后者正一副陶醉的神色。 “你难道品尝过？” “那当然，玛利亚是个好女孩。” 这家伙，真的是我的老师吗？ 布鲁斯很怀疑，眼前的泰勒.史密斯是那个老头的孪生兄弟。 “行了，别犹豫了，青春就像落下的夕阳，逝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可别错过那些可爱的女士们，走走走，布鲁斯，让我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青春。” 史密斯拽住布鲁斯的手臂，不等他拒绝，拖着后者就跑出了图书馆。 “我还得值班呢。” “哈哈哈，偶尔翘班才是男人的浪漫！” …… 太阳落下山头。 一处偌大的空地上，篝火早早的升了起来。 一百年后这里是学校的巨炮训练场，但现在这里至少一片空地。 “布鲁斯，有哪位女士你看上了的？” 史密斯端着酒杯，用肩膀撞了撞布鲁斯。 “没有。” “没有？我的上帝，你该不会是个gay吧！” 史密斯故意发出夸张的惊呼，布鲁斯满头黑线。 见鬼，这算什么，老师给学生拉皮条吗？ 他只恨不得自己没带摄像机，否则他必要录下史密斯现在的行为，如果能回去，必要让那个老头彻底社死。 让他自己好生看看，年轻的他多么混蛋。 “我再看看，再看看。” 布鲁斯咳嗽两声，勉强糊弄过去，看样子他再不表态，史密斯就要拉着他上去搭讪了。 此刻这个家伙已经和三四个漂亮女士谈笑风声了，布鲁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成为以后那个古板的教授。 “调查员们来了！” 就在这时。 一声呼喊在远方响起。 几乎所有学生都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崇拜。 唯独史密斯，他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向下微微弯曲。 “讨厌的家伙们来了。” “史密斯，怎么，你不喜欢他们吗？” 史密斯的表情让布鲁斯有些困惑，难道他和这群调查员关系并不好？ “你看看就知道了，布鲁斯，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俄国人可没人喜欢。” 史密斯哼了一声，脸色明显有些不悦。 “为什么，他们不也是学校的学生吗？” “嗤” 史密斯突然嗤笑一声，他疑惑地看向布鲁斯。 “你在说什么傻话，俄国人怎么可能认为自己是学校的学生，他们可从来都看不起我们。” 布鲁斯有些疑惑，看来百年前的状况有些不同，似乎除了密大外，还有其他的调查员群体。 很快，几个典型的欧罗巴人穿着笔挺的礼服走了过来，他们脸上的大胡子极其抢眼。 “这里就是密大？” “散漫，没有纪律，这样的学生能成为调查员？” 没等几个俄国人走近，布鲁斯就听见了他们几个的议论声。 似乎……的确不太友善呢。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头白发，却如棕熊一般健硕的普希金一脸严肃的走了上来。 “你们是在开party吗？” “啊，我们……” 负责篝火晚会的学生代表被突如其来的训斥搞得不知所措，下意识低下头，不敢和普希金对视。 “散漫，没有纪律，这就是密大的学生？你们的教授难道没有交过你们，学校也是后方的战场，你们也是战士吗？” 普希金抬起头，环顾四周，和他视线接触的学生统统低下头。 “调查员，是和疯狂相伴的人，不是整天吃吃喝喝就能对抗神话生物的，要是所有调查员都像你们这样散漫，谁去对抗神话生物？” 普希金大声呵斥着，除了他的声音，四周只有篝火燃烧的木材爆裂声。 “普希金先生，你的意思是西伯利亚分部的训练方式才是正确的？” “当然。”普希金扭头看向发声的史密斯。 “你是谁？” “我，我只是密大的一个学生。不过我的记性有些不好。普希金先生，你能告诉我去年的魔法大会，垫底的是哪个分部吗？” 话音未落，普希金的脸色难看起来。 西伯利亚分部成立的时间最短，在魔法教授方面处于绝对的劣势，他们信奉的是战士信条。 学习魔法和炼金术的都是后勤人员，真正的战士就该提着炼金武器，和神话生物肉搏。 “史密斯，别这样说，你忘了西伯利亚分部是以和神话生物搏杀而擅长的吗？” 路德维希冷不丁的开口，让正想发难的普希金一堵。 可接着，史密斯的话让他差点陷入暴怒。 “哦，我差点忘了。以和神话生物搏杀而闻名，路德维希，你是指那个伤亡率最高，完成任务率最低的分部吗？每年还需要各地分部帮忙清理疯狂的调查员？” 所有声音的都消失了，每一个学生连同呼吸都顿住了。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唯独只留下史密斯和路德维希二人毫不畏惧地看着像要吃人的普希金。 布鲁斯站在人群后方，手指微微微微摩挲。 老师年轻的时候有点儿勇啊。 他能感觉到普希金身上繁多的炼金武器，和他那明显有区别于人类的肉体。 现在的史密斯绝不是普希金的对手。 他手指微微摩挲，一个炼金矩阵出现，笼罩了整片空地。 第39章 来自西伯利亚的疯子(求追读!) “你叫史密斯是吧，很好，看来你的老师没有教育过你什么叫尊重。” 普希金瞪着史密斯，像一只发怒的棕熊，挥舞着满是肌肉的臂膊就要把入侵的敌人撕成两半。 布鲁斯挪动脚步，他站到路德维希身后。 “为什么西伯利亚分部会对我们充满敌意？大家都是调查员，难道不应该协同并进吗？” “你指望一群熊和人协同并进吗？”路德维希微微侧着脑袋，压低嗓音。 “西伯利亚分部建立的时间很晚，比起我们学校，还有欧洲的那些老牌贵族，底蕴要薄的多，他们没有博学的魔法教授和炼金术士，为了对抗神话生物，就只能拼命。 “他们培养的与其说是学生，不如说是死士，西伯利亚分部也是每年任务完成率最低，死亡率最高的分部，但有一点就是，无论死亡多少人，西伯利亚分部的人从不会放弃任务。” 说着，路德维希一摊手。 “这些疯子认为魔法和炼金术都是负责后勤，真正的战士该冲锋沙场，所以每年的大比，对抗战的获胜者通常都是他们。 “这群脑子被熊油糊住的人，觉得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都是温室花朵。” “这样吗？”布鲁斯大致明白了西伯利亚分部和学校的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战士看不起法师。 纯纯的职业歧视。 “但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话，关系也不至于这么恶劣吧。” “当然不全是，其实我们以前虽然都看不上对方，但他们也不至于这样一点就炸。” “主要是今年吧，我们学校和欧洲的几个老教授突然跑去了通古斯，说是有一个邪教团在哪里活动，而且还不让西伯利亚分部的人参与，之后的事，你应该懂了吧。” “我懂。” 布鲁斯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别的分部教授跑到别人的地盘去，还告诉你不要插手。 这不纯纯看不起人嘛，怪不得普希金一点好脸色不给他们。 就在这时。 场上的情况发生了进一步恶化。 面对毒舌嘲讽拉满的史密斯，普希金再也忍不住了。 “年轻人，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们西伯利亚分部，敢来一场战士的决斗吗？” 普希金看着史密斯，发出挑衅似的邀请。 “战士的决斗？呵呵，和你们俄国人一样比试砍熊吗？真可惜，我们学校的毕业考核都至少是深潜者。” 随口嘲讽一句，史密斯脱下礼服，露出下面的白色衬衫。 “你要和我决斗吗？普希金，教授。”他特意在教授两个字上咬重道。 “安德烈。” 普希金退后一步，从人群中叫出一个长满胸毛的大汉。 “安德烈，02年毕业生，完成调查任务二十二次，任务成功率75%。” “史密斯，02年毕业生，完成调查任务十五次，任务成功率100%。” 两人互报家门，做完这一切后，安德里摘下背后的布袋，一把巨型阔刀被他取出。 “炼金武器？他们这不是决斗吗？” 布鲁斯双眼微眯，炼金武器都拿出来了，这看起来可不像决斗，反倒更像赌上性命的生死搏杀。 “这就是西伯利亚的疯子。”路德维希很不满道。 “不过相信史密斯，他会赢的。” “当然，我也相信。” 此刻整个广场已经被他布下了炼金矩阵，所有事物都在布鲁斯的掌控范围内。 “对了，路德维希，教授他们呢？都这样了，不去找教授们好吗？” “教授？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教授们都去通古斯了。” 学校里居然没有教授？ 正当布鲁斯说话间的功夫，场上的决斗已经展开。 “轰！” 巨大的阔剑表面布满炼金纹路，安德烈也憋着火气，他挥动巨剑，就想要把史密斯切成碎片。 一层魔法盾挡住了攻击，史密斯抬手拿出施法媒触。 “排斥！” 一圈光环从他周身散开，狠狠撞在猝不及防的安德烈胸口。 “砰。” 巨力将安德里抛开，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满脸怒容。 “懦夫，你居然使用魔法，这是对决斗的亵渎！” “亵渎？”史密斯咧嘴一笑，眉角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你知道是什么吗？” 史密斯举起手中的施法媒触。 “那是因为，人会使用工具。” “星爆！” 不明能量组成一团污秽的球体，从媒触上浮现，飘向安德烈。 后者挥动着阔刀，炼金纹路一层层亮起。 然而，就在安德里举刀即将下劈的前一瞬，史密斯得意一笑。 “爆！” 砰！ 能量团被他提前引爆，猝不及防下，安德里几乎正面吃下了全部的魔力。 他在地上翻滚两圈，最后一头栽进广场中央的篝火中。 “欢呼声！” 史密斯当即转身，金色的长发在火星下挥舞，他双手举过头顶，毫不害羞地为自己鼓起了掌。 “史密斯学长！” “喔——” 少女们冲着史密斯欢呼，有些的大胆的甚至脱下腿上的丝袜，将其抛给场地中央的史密斯。 “混蛋，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 破空声响起，史密斯脸色一沉，右臂幻化出一条粗壮的虚幻触手，头也不回地抽向身后。 “学长小心！” “砰！” 一条燃烧的木柴被触手抽散，史密斯转过身，一脸不悦。 “你已经输了。” “在我血液流干之前，我们的决斗就不会结束！” 火堆中，安德烈像是地狱中的恶魔，身体被魔法打出的淤青和伤口正在快速痊愈，一条条肉芽从中冒出。 “这群疯子。”路德维希低声咒骂。 “普希金教授，这是西伯利亚分部的普遍现象吗？” 史密斯的语气也变了，明眼人都看的出，安德烈的身体经过了改造。 这已经涉嫌违反调查员守秘原则了。 “这是你的自由，不过今天的决斗必须进行下去。 “安德烈！” 战斗再次打响，不过此刻史密斯就没那么轻松了。 已经发生异变的安德烈不仅速度和力量大幅度提升，就连自愈力也已然非人。 甚至硬顶着小型魔法，也要上来和史密斯以伤换伤。 “束缚！” 一条条虚幻的触手从虚无中探出，将疯狂的安德烈拴在原地。 史密斯大口喘着粗气，他的灵感已经所剩不多，得速战速决。 “你认输吧，我不想因为一场决斗杀了你。” 史密斯看着被触手束缚的安德烈，然而后者的回应却只有一声声咆哮。 “已经间歇疯狂了吗？普希金教授，安德烈现在需要的是治疗。” 史密斯看向普希金，然而这个老头脸色冰冷，毫无暂停的意愿。 “路德维希！” 史密斯懒得去理，大吼一声。 “来了！” 路德维希早有准备，他拿着一管理性药剂就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 “停下！” 砰！ 一柄战斧被普希金双手握住杵在地上，炼金矩阵展开，极寒的冰晶挡住了路德维希的道路。 “在决斗没有分出胜负前，任何人不得干预，这是战士的荣耀！” “狗屁！” 史密斯张口就骂，然而普希金毫无反应，怎么说他也是分部教授，配合展开的炼金矩阵，也能勉强算是大巫师。 这样的实力，可不是现在的史密斯可以对抗的。 “普希金，你就不管你学生的死活吗？”史密斯气的连教授都不喊了。 “这就是战士的宿命。” 寒气依旧冰封住广场，挡住了路德维希的道路。 在场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对普希金的行为都异常愤怒。 调查员不应该内耗，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什么狗屁决斗。 就在学生们大声质问普希金的瞬间，异变发生。 原本坚不可摧的寒气突然破碎，一道比普希金强大无数倍的炼金矩阵从地面升起。 寒气在它面前，脆弱的像是个婴儿。 “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突兀的嗓音响起，回荡在所有人耳中。 史密斯满脸欣喜。 “教授？” 普希金脸色大变，他双手握住符柄，炼金矩阵完全展开。 “就算你是教授，也不能干预战士的决斗，这是……” 隐藏在暗处的布鲁斯懒得听他说完，抬手虚按，炼金矩阵直接作用在普希金身上。 “砰！” 这个如熊般的老头顷刻间，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便被死死按在地上。 他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就难史密斯和路德维希也同时张大了嘴巴。 一个大巫师，连话都没说完就被制服了？ “禁……忌？” 第40章 幻梦还是…… “禁……忌？” 普希金被炼金矩阵压在地下，他艰难的抬起头，嘴唇蠕动，却只能吐出两个断断续续的单词。 此刻，原本令他自己无比骄傲的改造肉身彻底丧失了作用。 这具融合了多种神话生物的组织，双臂之力能够轻易掀翻一辆卡车的肉身，此刻竟然被牢牢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 普希金想要站起身，可手中的巨斧光辉暗淡，自带的炼金矩阵此刻像是遇见了东北虎的家猫，只敢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教授！” 跟随普希金一起过来的五个调查员，除了昏迷的安德烈外，其余几人纷纷上前。 他们取下自己的炼金武器，奋力催动炼金矩阵，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呼唤自己的武器，这些炼金武器都像是死了一半，没有半点儿反应。 “别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 普希金叫停了自己学生的行为，不见人影，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轻松压制他们的炼金武器，还能把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普希金敢说，就算上一届魔法交流会上那群老教授里，也极少有人有这种实力。 巅峰状态的大巫师也做不到。 唯有更上一层楼，站在人类巅峰。 踏足禁忌的巫师。 “身为教授，更是经验丰富的调查员，你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名声，嫉妒，私仇，这都是可以私下解决的，而不是不顾你学生的性命，单纯为了莫须有的战士荣誉，让他们在毫无意义地地方失去生命，真正的战士，就算是死，也该倒在向敌人冲锋的路上。” 布鲁斯失真的嗓音在广场上回荡，普希金涨红了脸，可他知道，要是他不答应，那他这辈子可能都起不来。 “我，我知道了。” 终于，他梗着脖子，此话脱口而出，他彻底红了脸。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炼金矩阵出现的快，去的也快，就在普希金认错的下一刻。 压制他的炼金矩阵瞬间就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过似的。 可围观学生那一道道看热闹的视线射过来，像是在提醒着普希金，刚才他出的丑有多么大。 “我们走。” 普希金愤然起身，嚣张跋扈地来，灰溜溜的走。 见鬼！那些教授不是都去通古斯了吗？为什么学校里会留一个禁忌？ 阴险的美国佬！ 几个调查员此刻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兜里，他们跟着普希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的学生不要了吗？普希金，教授。” 史密斯阴阳怪气道，他提起安德烈，就在刚才路德维希已经给他注射了药剂，状态稳定了下来。 “多谢！” 普希金说着话时几乎咬着牙，他背起昏迷的安德烈，快步离开。 “欢迎下次再来进行学术交流，普希金，教授！” 听见史密斯的声音，普希金加快了脚步。 “教授万岁！” 史密斯举起手臂，带领众人大声欢呼。 鼎沸的人声几乎冲破天际。 “教授万岁！” 人群边缘，布鲁斯掏了掏耳朵，听着四周疯狂的议论声，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随手收回炼金矩阵，他正要离开时。 “嘿，布鲁斯，你刚才去哪儿了？” 一只有力的臂膊搂主了布鲁斯的脖子，残余的篝火辉光下，史密斯神采飞扬。 “你刚才看见了吗？刚才出手的一定是我们学校的炼金大师，太厉害！居然凭借临时生成的炼金矩阵就压制了普希金那个老头！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教授。” 布鲁斯转过头，好奇道： “你不是魔法系的吗？怎么对炼金术还有了解，难道你想转行了？” 他可是记得自己这个奇葩老师，身为魔法系教授，学校里最强的真实魔法大师，居然对炼金术一窍不通。 “什么叫转行，布鲁斯，我觉得你需要好生研习说话的艺术。” 史密斯一脸理所当然，昂着脑袋。 “什么魔法还是炼金术，只要够强，能够解决神话生物那就是好技术！” “而且嘛……要是哪位炼金大师愿意收我当学生，改行嘛，也不是不行。 “大不了，认个干爹。” 好家伙，哄堂大笑了家人们。 布鲁斯直呼内行，他在想，要是现在他在史密斯面前露一手，以后他们怎么称呼。 你叫我爹，我叫你老师？ 咱两各论各的？ “路德维希，你说刚才出手的那位教授是谁？你认识他吗？道格拉斯教授和他谁厉害？” 史密斯拽着一旁路德维希的肩膀，嘴巴跟连珠炮似的问着问题。 “我的父亲？”罕见的路德维希竟然陷入了沉默。 “不是吧，路德维希，你难道认为道格拉斯教授不如刚才出手的那位教授？” 史密斯张大了嘴，他问这个问题只是闲着无聊，从没想过刚才出手的教授能胜过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可是学校炼金系的教授，近百年来最强的炼金天才，成功冶炼出了贤者之石，学校的几乎所有炼金矩阵，都出自道格拉斯这一手。 甚至有不少教授认为，道格拉斯是唯一一个有希望通过炼金术，制造出对抗旧日武器的男人。 而要说起对道格拉斯能力的了解，从小跟在道格拉斯身边的路德维希绝对有发言权。 “很难说。” 被史密斯盯着，半饷后，路德维希吐出几个单词。 “很难说！怎么可能？路德维希你是不是搞错了，学校里怎么会有比道格拉斯教授更强的炼金术士！” “所以我才说很难说，刚才那位老教授用的手法是通过魔力凭空构造炼金矩阵，你知道这有多难了？” 路德维希静静抿住嘴唇。 “这相当于是，依靠纯粹的魔力构建炼金物质，引起矩阵的共鸣。史密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路德维希豁然转身。 “这意味着，那位教授能够纯粹从精神、魔力中提取出炼金元素，这种事，只有能练成贤者之石的大师才能做到！ “而且，我父亲还未必能这么轻松！” 贤者之石！ 这是炼金术的究极，代表着人类试图染指造物的权柄。 这是所有神话生物都不可能具备的能力，那是古神和旧日权柄的范畴。 “布鲁斯！”路德维希豁然看向他，吓了布鲁斯一跳。 “你刚才在人群边缘，你看见那位老教授了吗？布置这种炼金矩阵，他不会离得太远。” “嗯，我好像没注意？”布鲁斯挠了挠头，刚才似乎秀大了，早知道就用魔法了。 而且这种用魔力具象炼金术的能力，翠玉录上也有记载啊，看起来也不像什么究极的目标。 “史密斯，你还记得那里吗？” 突然，路德维希朝史密斯使了个眼神，后者恍然。 “你是说，那位教授是从那里……苏醒的？” “走，我们快去看看！” 史密斯突然有停下脚步，拉住布鲁斯的手臂。 “布鲁斯，走，跟我们去看看！” 就在这时。 突然一声清脆的铃声打散了四周的情景。 周围的一切变得陌生起来。 布鲁斯猛地从床上坐起。 和煦的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他的头顶。 床头上，闹铃正在嗡嗡作响。 “我回来了？”看着熟悉的宿舍，布鲁斯低下头，他的制服都没脱。 “这到底是幻梦，还是……别的什么？” 第41章 过去还是梦境 打开宿舍的大门。 天刚蒙蒙亮，学校已经从沉睡中醒来。 魔力，元素，炼金矩阵…… 站在宿舍大门口，布鲁斯能清晰地感觉到校园内激荡的魔力，四散的元素。 “轰隆隆——” 一辆m1a2主战坦克在他面前驶过，校园的道路都是经过炼金材料加固的，还有一座巨大的炼金矩阵笼罩校园，坦克碾压根本不会对道路造成损伤。 阳光下，坦克的装甲发射出厚重的冷光，这是人类文明的造物，不存在于一百多年前的科技产物。 “我真的回来了？” 布鲁斯这才彻底相信，他回到了现实，可昨晚的经历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童话故事里记载的那样，他梦游了幻梦境中一处过去人编织的梦境？ 带着满肚子疑惑走进图书馆，这里和一百多年前几乎没有区别。 除了布鲁斯自己购置的那座欧式大沙发代替了躺椅的位置。 一台老式的不能联网的电脑摆在桌子上，再次宣布着二十一世纪人类的文明。 “就当是一场梦吧。” 布鲁斯把甚至缩进沙发，随手一招，冰镇的恰到好处的快乐水飞了过来，自觉的拧开瓶盖，黑褐色的液体流入水晶高脚杯。 这就叫上流。 布鲁斯仰头喝下一口，细细品味气泡在舌尖绽放，只可惜现在他穿的不是燕尾服。 就在这时。 一个不速之客推开了图书馆大门。 “布鲁斯。” 来人嗓音苍老，原本富有磁性的嗓音听在布鲁斯的耳蜗里，此刻却怎么也觉得别扭。 他仿佛看见了一直毛色花亮的大公鸡，带着黑框眼镜，一边闷骚地炫耀着他的尾羽。 古板学究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了。 “老师。” 布鲁斯有些不自然地起身，他看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史密斯，突然鬼使神差地冒了句。 “老师，你领口的红玫瑰呢？” 哦豁。 此话刚出口，布鲁斯就觉得糟了。 他清楚的看见，史密斯的老脸一僵，紧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出现在他的眼中。 “我很久都没戴红玫瑰了！” 这句话刚出口史密斯就后悔了，他连忙开口补救。 “布鲁斯，你在说什么？什么红玫瑰，老师怎么会那么庸俗，戴那种东西。” 似乎还觉得说服力不够，史密斯吹胡子瞪眼，欲盖弥彰道： “老师已经一百多岁了，你觉得老师我是你们这种小年轻？在老师毕业的那个年代，神话生物们可还是很活跃的，你以为老师我有这种精力去谈情说爱吗？ “我们那个时候，就算是没毕业的学生，也是天天和神话生物战斗在一线的。” “嗯嗯，老师你说的都对。” 布鲁斯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对对对，你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也不知道是谁要给他学生拉皮条，还要去泡俄国的小妹妹的。 布鲁斯很想问一句，老师你所谓的和神话生物战斗在一线。 难道是在篝火晚会上，和学妹们搭讪吗？ “布鲁斯，你现在虽然不是调查员，但你是学校的图书管理员，你要把心思用在魔法和炼金术上，而且……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看的怎么样了。” 史密斯连忙转移话题，说到最后他压低了嗓音。 “测试最多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老师已经给你尽量拖延了，你一定要抓紧！至少……把雷枪学会！” “这可是老师的拿手好戏，只要你能保证施法的成功率，老师有很大把握让你通过测试。” “放心吧老师，已经对塑形有了经验，测试的时候没问题的。” 布鲁斯毫无压力地保证了一句，别说雷枪，史密斯的猎龙魔法中，最强的太阳雷枪他都了解不少了。 这种完全由光和雷霆塑形而成的真实魔法杀伤力巨大。 而且最关键的是，帅啊！ “那就好，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史密斯从沙发上起身，他觉得今天布鲁斯怪怪的，那句红玫瑰差点让他失态。 得赶紧走，总觉得这小子等会儿会说出一些奇怪的话。 “诶，老师等等。” 布鲁斯突然喊住史密斯，眼看后者疑惑转头。 “话说老师你，结婚了吗？” “你这臭小子，问这个干什么？老师我心系调查任务，那里有时间结婚。你们东方不是有一位名将曾说过吗。 “匈奴不灭，无以家为？连地球上的神话生物都没解决，老师我怎敢结婚？” 史密斯大力凛然，一副要为地球捐躯的庄严神色。 得在学生面前把刚才的形象的挽回一下，也不知道布鲁斯这小子听谁说的红玫瑰？ 见鬼，不会是路德维希这老小子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史密斯决定，等会儿就要去问问这个老小子，为什么败他名声。 “老师我懂了。” 布鲁斯认真的点点头，他看着史密斯庄严的脸庞，冷不丁道； “不过，老师你谈过恋爱吧？” 史密斯：？？？ “毕竟。”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处男就像衬衫领口上的口红一样显眼。” 史密斯：！！！ …… “路德维希！”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撞开，路德维希一脸懵逼的看着闯进来的史密斯。 “你给我学生说了什么？” ？？？ 此刻路德维希觉得自己头上一定有三个问号。 什么呀？我说了啥？ “你不说是吧，老小子，看招！” “巨雷枪！” 半饷后，被魔法肆虐的办公室内，两个头发被竖的笔直的老头大口喘着粗气。 “所以真不是你？” “真不是。”路德维希黑着张脸，这不是比喻，他的脸真的黑了，被刚才史密斯猝不及防的一击雷枪糊脸，电的焦黑。 “那奇怪了，这小子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难道是巧合？” “肯定是巧合，梅林他们都离校的，谁知道你年轻的那些破事。”路德维希吐了口气。 “那算了，等到时候我去问问那小兔崽子。” 史密斯摇摇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路德维希随口问了句。 “不知道，布鲁斯那小子给我的。” 史密斯摇摇头，打开了小盒子。 一袋粉色草莓口味的口香糖静静躺在其中。 史密斯：？？？ 路德维希：！！！ …… “老师似乎认不得我，可梦境中的过去仿佛真的是老师经历的时光。” 布鲁斯在梦境中的相貌并没有发生改变，可史密斯依旧不认得他，这说明，似乎他并没有改变过去。 而且他经历的事，似乎也是曾经发生过的，这更让布鲁斯怀疑，这似乎只是进入了过往的梦境。 “今晚我在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42章 为了全人类，你也配(月初求月票!) 成功迫害了自己老师和路德维希教授，布鲁斯觉得很满足，今天的快乐水都多喝了两杯。 泽维尔还没回来，也没人来找布鲁斯唠嗑，他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了一天的书。 泽维尔和炼金系的梅林教授率队去印斯茅斯支援去了，虽然支援队的情报不会公开，但布鲁斯观察史密斯和路德维希的状态来看，情况应该还好。 想想也是，深潜者和达贡秘教团的主要目标还是暗度陈仓，为了突袭学校，捣毁人类调查员的主要基地，甚至连群鲨之父都被他们召唤了出来，印斯茅斯多半只有一个空壳。 更何况，他留给泽维尔的那枚炼金金币还没被触发，想必没有出大问题。 夜幕降临。 布鲁斯比以往更期待入睡，还没十一点，他就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看着脑中悬浮着的银之匙。 几秒后，他沉入梦乡。 突然睁开双眼。 两侧传来人群的嘻闹，残余的火光在他瞳孔中跳跃，一个披散着金色长发的青年正拉着他的臂膊。 “史密斯！” 路德维希突然出声，把布鲁斯拉回现实。 他朝着史密斯微微摇头，随即歉意地看向布鲁斯。 “不好意思，布鲁斯。我和史密斯还有要事要处理，今晚就先走了。” 两人一番道歉，立马让布鲁斯回想起昨天的情景。 原来这梦，还是连续的？ 史密斯也察觉到他的行为不妥，朝布鲁斯道歉后，两人匆匆离去。 “老教授？你们可找不到。” 布鲁斯也没有去问，反正老教授是自己假扮的，史密斯他们去哪儿找，也绝对不会有收获的。 更何况，自己也有事情要去做。 他要去印证，这里到底是幻梦境中的一个梦，还是真正的过去。 毕竟，那扇由无数光球凝出的大门，太惊悚了。 …… 学校临时招待所。 一栋临湖的别墅内。 大厅内站着五个人，气氛压抑的可怕。 普希金面色阴沉，他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安德烈，白色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蜈蚣。 “他是教授，我也是教授！他怎么敢这么做！” 普希金喉咙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怒火几乎要喷出眼眶。 地上，安德烈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恐怖的变化，他的皮肤下出现无数凸起，像是有蛇钻进了他的身体在下面游动。 时不时冒出几个凸起，仿佛有恐怖的东西即将破开他的身体孵化出来。 像极了被异形寄生的人。 “醒来，醒来！” 大声怒斥，其他几个学生纷纷低下头，噤若寒蝉。 听到普希金的命令，安德烈身上的异变更加恐怖，毛孔钻出一根根细密触手，像是一个肉茧要将安德烈包裹。 就在这时。 “嗡——” 突然，一道繁复、古奥的微型炼金矩阵出现在安德烈头顶，霎时将他身体的所有异变统统抚平。 “欺人太甚！” 普希金出离了愤怒，他看着这道炼金矩阵咬牙切齿，就是这个东西阻止了他将安德烈的身体进一步异化。 “见鬼，狗屎！” 普希金发泄着怒火，因为他对这道炼金矩阵完全无可奈何。 这不是他能触碰的力量。 “你就是这样做老师的吗？”一道幽幽的嗓音出现在别墅窗台。 “谁！” 普希金猛地回头，只看见一个被古旧法师长袍包裹的人影站在窗台上。 他的声音不年轻却也不苍老，像是大自然的共鸣，无比诡异。 “把学生当做武器，用他们的肉体来做实验，你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师、教授？” 布鲁斯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其实早在安德烈出手后，他就发现了后者身体的不对劲。 所以他才用炼金矩阵在其身上布置了封印，这才发现，安德烈现在哪里还是人的肉体，完全是一个用神话生物组织拼起来的布娃娃。 这也就算了，如果是他自愿的，布鲁斯根本不会去管，想要对抗深渊，就不得不滑入深渊，这是他也不得不妥协的事。 可是，通过炼金矩阵，他发现，安德烈的自我意识根本不是自愿，包括他在内的五个调查员，全都被普希金以某种方法控制了！ “跪下！” 炼金矩阵扩散，熟悉的压力作用在普希金身上，但却比刚才更暴虐，更强硬。 砰！ 两根肋骨直接被巨大的重力压断，普希金脸色一白，整个人被迫跪倒在地，以一种耻辱的姿态。 “你们……”普希金勉力抬起头，他正想呼喊直接的学生，却看见他们纷纷低下头，居然远离他。 “别做梦了，凭你那点儿粗劣的炼金术，还想当着我的面控制他们？居然把自己的学生当成完成任务的工具。 “你，可真是个人渣。” 布鲁斯攥紧右手，炼金矩阵成渔网状将其紧紧束缚。 “老实待着。” 他快步上前，走到安德烈身旁，看了几眼，布鲁斯眉头紧皱。 他抬起头，看向其余四个不敢开口，但却满脸希冀的调查员。 刚才他们篝火晚会的状态完全是被普希金给控制了大脑，现在被炼金矩阵隔绝了精神控制，立马就变得正常，不再大吼什么战士的荣耀。 “你们的身体已经彻底和神话生物组织融为一体，我没办法帮你们变成纯粹的人类。不过，控制装置我能帮你们取掉。”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突然普希金大吼出声！ “你以为你是在帮他们吗？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不！你错了，我是在拯救世界！人类的精神是脆弱的，想面对神话生物，需要的是不怕死的战士，而不是你们学校培养的花花公子！ “只有控制住精神，他们才能在面对神话生物时不后退，不胆怯！ “我是为了全人类!” 普希金梗着脖子，身体发出咯咯的怪响，他昂头看着布鲁斯，眼神像极了殉道者。 然而，透过兜帽，他只看见了一双厌恶的眼神。 “满嘴的仁义道德，他们，他们，他们。那为什么被控制的不是你？为什么你不说‘我们’?” 布鲁斯鄙夷地看向普希金。 “人类是渺小的，宇宙是无垠的，我们维持着脆弱的理智，去对抗永恒的疯狂，这才是调查员，而不是贪生怕死，用自己学生的性命当做你完成任务的筹码。 “真正的意志，是人类自由的勇气，是无畏的自我牺牲，是普通人都敢亮剑神话生物的意志。 “你，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罢了。” “为了全人类，你也配？” 炼金矩阵收缩，生生勒入普希金体内，封住了他的所有行动。 “支配术！” 布鲁斯念动咒文，这个不可饶恕的古代魔法被他第一次用在了人类身上。 这种支配他人精神的魔法，是被学校严令禁止使用的，就连研究也得有教授批准。 “啊——”记忆碎片被布鲁斯从普希金的精神中强行提取出来。 他支配了后者的一切。 半饷后。 布鲁斯停下施法，任由普希金死狗般倒在地上，看着四个战战兢兢的调查员，炼金矩阵展开。 下一秒。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别墅内。 “控制矩阵已经被我从你们的脑海中抹去，今晚的事，等学校的人来了，你们照实说就行。” 安德烈眼皮抖了抖，他缓缓从地上坐起，看着四周的同伴。 几分钟后。 欣喜的哭泣在别墅内响起，人类从来都是向往自由的。 学校外。 布鲁斯拿着一张地图，他今天来本来是想改造一个眷属，看看自己穿越的到底是不是过去，还是单纯的梦境。 可看见普希金后，他就改变了这个想法，这个人太恶心了，让他每天对自己祈祷。 布鲁斯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俄罗斯，西伯利亚分部吗？”布鲁斯看着地图上最北端的一点。 “我大概明白，为什么现代的西伯利亚分部消失了。” “普希金，居然也不是发明者。” 第43章 你们自由了(月初求月票!) 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离开学校。 1908年，这时候可还没有民用机场，想要去俄罗斯，只能靠自己。 幸好，克系世界，不缺交通工具。 拜亚基召唤术，精英调查员们几乎必备的魔法。 非常好用的代步工具。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大气层内，拜亚基无法以超光速飞行，甚至速度比一般的飞机还要慢上一些。 骑在拜亚基身上，布鲁斯手动操控风元素，保持远超飞机的速度跨越大洋，他用魔法造了一个气泡状的屏障，免得被哪个国家的雷达发现，还以为是外星人入侵了。 他可不想成为二战导火索。 半天不到。 布鲁斯骑着拜亚基落在了一处大雨覆盖的森林内。 “枯萎。” 随手将拜亚基消弭，看着这只神话生物变成了残渣，布鲁斯这才停止了法术。 “果然，回不去了吗？” 他望着白雪覆盖的密林深处，那里曾是他上辈子家的方向。 布鲁斯摇摇头，这个世界和上辈子有些区别，除了海底沉睡的大章鱼，宇宙中到处游荡的古神，最特殊的就是上辈子他的故土。 无论是学校的课程，还是图书馆的典籍都没有关于那边土地的记载，而唯一有明确指令的便是。 任何接触过神话知识的，无论是人还是神话生物，都无法找到那片土地。 甚至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也未曾波及到神秘的东方。 就在刚才，他在俄罗斯远东转了一大圈，可依旧找不到记忆中的故土。 甚至他飞到太空，笔直下坠，却依旧莫名的出现在这片森林里。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阻碍一切神话生物和调查员的进入。 布鲁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领。 总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幕后黑手。 奈亚拉托提普吧。 “回不去了。” 最后看了眼被大雨覆盖的森林，布鲁斯转身飞上半空。 剧烈的狂风呼啸，吹拂着大地，暴风雪成型，带动着他的身体朝远方飞跃。 …… “快，堵上缺口，不要让他们过来！” “药剂，理性药剂！” “咒文屏障失效了，快，我需要苏莱曼之尘！” “别给我，给巫师他们！” 谢尔比一把推开跑来的队友，他手持巨大的镰刀，炼金道具烫的火热 他知道，这是神话生物就在身旁的征兆。 雪地上。 三个调查员背靠着背。 他们身后躺着两个个被鲜血侵染的人影，还有微弱的呼吸。 两个赤裸上身，体表附有鳞片的壮汉站在最前端，将身后一个娇小的女孩保护在身后。 “给！” 谢尔比抓起苏莱曼之尘，将这种黄绿色的魔法粉末洒向身前的空间。 五指用力，魔法粉末瞬间遍布他身前五米的范围。 呲呲呲—— 像是硫酸落在皮肤上，空中浮现出一只半透明的古怪生物，祂的双臂极长，勾勒着身形，像一只可怖的猿猴。 “在这里！” 手比嘴快，就在谢尔比出声提醒的刹那，手中的镰刀已经挥出。 炼金矩阵展开，巨大的烈焰刀气瞬间融化了他脚下的冰雪。 “呲啦——” 烈焰狠狠劈在那猿猴状的身影上，可下一秒，却烈焰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干净利落地切开三颗松树后，将裸露的山体劈开一道狭长的裂口。 谢尔比瞳孔微缩，面前的诡异猿猴生物消失了。 “啊——” 近在咫尺，一声恐惧的尖叫从他们背后传来。 “娜塔莎！” 谢尔比猛地转头，大雪中，诡异猿猴的身影终于显露出来，祂长着两只修长的干枯手臂，身体如朽木般，脸颊泛黄。 锋利的前爪勾住了娜塔莎的肩膀。 “是空鬼！” 谢尔比心口一颤，让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出现了。 空鬼，一种极其稀少的神话生物，他们能跨越次元壁，在宇宙中游荡。 而现在，他们唯一的巫师被抓住了。 “不！停下！” 那只空鬼转过头来，泛黄的眼珠闪烁着明显的戏谑。 他们忘记了，神话生物可不是野兽，他们甚至有着比人类更强的智慧。 而能制造苏莱曼之尘的巫师，是祂的第一目标。 白色的微光闪烁。 谢尔比绝望了，被空鬼抓住，也就意味着娜塔莎将被带去另一个次元。 这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白光闪烁。 刹那间，空中的温度骤降至零下50，突入起来的降温，僵硬了在场所有生物的行动。 包括那只空鬼。 下一刻。 恐怖的暴风雪降临山巅。 “你要去哪儿？” 一只白皙的手指搭在空鬼肩上，只是轻轻一按。 白光消失了，空鬼眼中的戏谑消失了，祂惊恐的抬起头。 我和次元的联系被强行切断了。 怎么可能！ 这是他们一族的固有天赋，卑微的人类怎么可能？ “人类，你……” “闭嘴。” 后半截话被雷霆塞进了他的肚子，暴风雪停歇，鹅毛般的雪花徐徐飘落，林间茫茫一片。 布鲁斯落在地上，提着空鬼的脑袋，浓浓黑烟从后者的耳鼻口眼中冒出。 “娜塔莎！” 谢尔比一把抓住娜塔莎，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看见了双方眼中的惊恐。 “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谢尔比……” 眼看两人就要开始秀恩爱，布鲁斯咳嗽一声。 “你们是西伯利亚分部的学生？” “是，长官！” 谢尔比下意识合拢双腿，冲着布鲁斯行了个军礼。 他的瞳孔微缩，下一刻立马改变称呼。 “教授，我是西伯利亚分部03级的调查员，瓦西里.谢尔比。” “这里到分部怎么走？” “报告教授，这是我们分部的指引器，外围有炼金矩阵，想要进入的话可能需要教授你亮明身份。” 布鲁斯点点头，伸手拿过那枚指引器，这东西和指南针有点像，引导前进的方向。 “你们先不要往分部走，今天可能会有雷暴天气，你们小心一些。” 布鲁斯伸手指了指身后。 “那里有个小镇，去那儿待一天吧。” 他将空鬼扔在地上。 “这东西就交给你们了，以后记住，对付空鬼要小心他的时空转移。” “是，教授！” 谢尔比和另一个调查员大声称是，行为举止像是守边的军人。 “哦对了，你们自由了。” 布鲁斯低笑一声，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狂风在起，忽而又停歇，但布鲁斯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队长，你是不是弄错了，他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教授呢？我记得就算是学校本部研究魔法和炼金术的那些教授，一个二个都是花白胡子。” 眼看布鲁斯离开，另一个调查员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 “解决掉空鬼，一个精英调查员都能做到，说不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哪里担的上教授的称呼。” 娜塔莎也看向自己的未婚夫，她很好奇，一向不太喜欢巫师的谢尔比今天怎么一反常态，竟然有些恭敬。 “娜塔莎，弗拉基米尔，你们以后看人一定要仔细，有些东西是藏在细节里的。” 看着谢尔比郑重其事的样子，二人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 “你们看。”谢尔比指着两侧的高山。 “刚才那位教授乘着暴风雪而来，那样狂乱的风元素，有引起雪崩吗？有破坏四周的雪景吗？” 娜塔莎二人这才发现，他们四周的雪景居然又重新变化了最初的样子，和空鬼搏杀的痕迹竟然完全消失了。 “还有。”谢尔比表情严肃，他略微颤抖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声音发颤道： “你们难道没发现，我们的精神控制，已经消失了吗？” “那位教授，帮我们解除了大脑内的炼金矩阵。” “什么！” 娜塔莎一声惊呼，弗拉基米尔双目呆滞，片刻后，斗大的泪珠从这个壮汉眼中冒出，霎时红了眼眶。 “队长，我们……”他看向谢尔比，后者双目湿润，对着他点点头。 “嗯，我们自由了！” 第44章 博士，你真是个人渣啊 西伯利亚，极寒的山脉冻土下。 这里是白色的雪世界，零下四十度的气温让这里几乎变成了生命禁区。 可就在这样一片无生的冻土最北端，一座从未被记载进任何历史的港口，静静矗立在这里。 西伯利亚分部，马克西姆港。 极北的风刺骨如刀，掠过港口，空中传来腥咸的风，那是死亡的味道。 “弗拉基米尔博士，三号实验舱的情况怎么样了？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如果继续拖下去，破冰船也进不了港了。” 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内，穿着白大褂，五官如古希腊雕刻一般的老人看着面前的实验舱。 这是一座通体由炼金材料塑造的舱室，表面刻满了咒文，炼金矩阵和魔法共同作用，只为了限制住液体中沉睡的一团诡异生物。 它像是流体般的液态，浑身布满绚丽、古奥的花纹，普通人若胆敢直视，顷刻间就会理智崩溃。 “完美的造物。” 弗拉基米尔戴上眼镜，看着实验舱内的诡异生物，仿佛面前的是少女曼妙的酮体，世间唯一的稀世珍宝。 “博士，我们成功了？”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性站在博士背后，他压低帽檐，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完美生物的光彩。 “我还需要试验，三号实验舱的产物目前趋于稳定，但我们还需要给他植入精神控制的炼金矩阵。” “还需要实验？” “当然，上校先生，如果你想拿着一团极不稳定，随时可能暴走的不完全产品投入战争，也可以现在就拿走他。” 弗拉基米尔做了个请的动作。 上校沉默了，可能暴走的产品当然不可能投入战争，那群该死的美国佬和法国佬不是善茬，暴走的试验产物很可能被他们捕获。 “博士，稳定实验还需要多久？” “不知道。”弗拉基米尔理所当然地回应。 “科学实验，炼金产物，从没有确定的日期。” 军官沉默了，看着这个又开始操作仪器的老头，他深吸一口气。 “那还请尽快吧，博士。美国人不可能给我们太多时间，他们这次来通古斯，我怀疑他们就是发现了什么。 “西欧的那群蛮子不知道，但我们是清楚的，他们自己和美国佬分裂了，好东西都被带到了美洲，那群愚蠢的英国人还不知道，美国佬的庄园下，沉睡着打破了第一屏障的老东西。” “博士，你能保证我们的实验造物，能匹敌打破了第一屏障的巫师吗？” “当然！”弗拉基米尔豁然抬头，对他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算是传说中打破三层屏障的巫师又如何？” “我们可是创造了一个，神！” “砰——” 三层隔离门一层层打开。 “博士，我把小伙子们带来了。” 穿着同款白大褂的实验人员将一群小孩带了进来。 他们最大的看起来不超过八岁，最小的甚至不到六岁。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博士蹲下来，伸手在孩子们的头上揉了揉，笑容异常和蔼。 “安娜，博士，我叫安娜。” “喔，真是个好名字。相信我安娜，你以后会成为最伟大的女战士的” “你的名字会和叶卡捷琳娜一样，被记在历史书里。” “是，长官！” 安娜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她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但却透出营养不良的蜡黄。 博士笑的更灿烂的，他松开手，在安娜头顶，一个炼金矩阵缓缓隐没在他的发丝深处。 “去吧，孩子。” 博士拍了拍安娜的肩膀，继续走向下一个小孩，他保持着和蔼的微笑，让他看起来像是家中的和蔼长者。 给三十六个孩子全部移植完控制精神的炼金矩阵后，博士拿起手帕擦了擦手。 “走吧，上校先生，我们的第一次试验就要开始了。” 他回头看了眼，三号实验舱内的诡异生物静静悬浮在液体中。 “准备迎接，神的降临吧。” 舱门闭合，白色的炼金喷雾灌满隔离室，下一刻，另一扇舱门打开。 露出无数个炼金玻璃舱室。 数百具扭曲的尸体，静静躺在其中，如果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尸体的骨骼都异常娇小，看起来像是孩童的骨骼。 “第3864次试验，三号实验体准备完毕。” “适配者已就位。” “请求开始试验。” 博士推动面前的控制杆，沉声道： “开始。” 安娜站在一个密闭的舱室内，她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 这是她妈妈给她织的。 脑海中浮现出母亲送别她的情景。 安娜，别怕，妈妈在家里还等着你给她带红菜汤和黄油面包回去。 我一定要通过测试，只要我加入军队，妈妈就不用每年冬天还要给人洗衣服，我们家每晚都能吃黄油面包和红菜汤了。 爸爸的坟也可以加一个墓碑了。 安娜，你要坚强！ 你可以的。 “轰——” 紧闭的舱门打开，突然看见光亮，安娜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在他心头升起，瞬间将她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 安娜下意识挪开手掌，眼前的光线被什么东西给挡住。 一只充满着神秘色彩，表面爬满古奥花纹的瑰丽生物来到了她的面前。 妈……妈。 “叮。” 红色的信号灯闪烁，博士一脸淡然。 “适配者灵感过高，准备下一场试验，a号小组准备清理现场，收纳三号实验体，清理适配者残渣。” 他拿起手旁的红茶，向其中加入上好的蜂蜜，牛奶。 这些物资都是从遥远的莫斯科运来的，使用炼金设备储藏，保证其风味和在原产地品尝毫无区别。 就在这时。 “博士，有人进来了！” 一个研究员突然冲进实验舱，博士端着茶杯优雅地小酌一口。 “谁？” “他说他从学校来。” 博士的手顿住了，他和少校对视一眼。 片刻后。 “实验暂停！” 博士带上眼睛，对着研究员吩咐道： “带他去五号训练场。” 他想了想。 “通知行动队还有亚历山大教授，让他带上炼金武装。” …… 五号训练场。 这是一座修建在地上的训练场，层高二十米，通体由参杂再生金属的合金打造，就算是核弹爆炸也影响不到这里。 “布鲁斯先生，请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学校又通知我们，会有人来西伯利亚分部。” 博士站在布鲁斯对面，身后是半开的训练室舱门。 赤裸双臂，背后背着一个金属匣的亚历山大站在二人之间。 “如果你想和学校本部教授汇合，你应该去通古斯才对。” “这里是西伯利亚分部对吧？”布鲁斯面带微笑，并没有回答博士的问题。 “这里是西伯利亚分部。”博士点点头。 “那就没走错，我是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博士双眼微眯，想到刚才的试验，精神一下紧绷起来。 “哦，布鲁斯先生是专门来找我们的？请问，你是学校里哪位教授？” “教授？不不不。”布鲁斯摇摇头，他从怀里提起自己的身份牌。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图书管理员。” 博士的表情僵住了，就连面瘫的亚历山大也是眉角抽动。 图书管理员？开什么玩笑！ 博士拿起一个机器，输入布鲁斯身份牌上的工号，下一刻，布鲁斯的身份信息跳了出来。 04年毕业生，还是没通过毕业考核那种。 还真是图书管理员！ 博士脸上的笑容褪去了，枉他还以为是学校察觉到了不对劲，派人来调查他。 结果，就是一个校工？ 一个图书管理员有什么用，送死吗？ 他冲着亚历山大使了个眼色。 一个连调查员都不是的校工，杀了也就杀了。 反正今晚之后…… 西伯利亚分部，就不再是学校的分部了。 “博士，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吗？” 正当他准备离开，布鲁斯突然叫住了他。 一个校工，博士理都不想理他，亚历山大取下了身后背着的金属匣。 布鲁斯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可他的瞳孔却消失了，无数光球在其中穿梭。 “使用炼金矩阵控制学生的大脑，用活人做使试验，企图用神话生物组织构造一尊战争机器？” “博士，你真是个，人渣啊。” 弗拉基米尔心口一颤，最大的秘密被他一口道破。 怎么可能！我的计划…… 他猛然回头。 只看见布鲁斯嘴角勾勒，露出一抹诡异，充满杀机的微笑。 第45章 神我又不是没杀过 “你到底是谁！” 博士声嘶力竭地低吼道，他和亚历山大对视一眼，齐齐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惊悚和杀机。 最大的秘密被人道破，而这个人还是学校的校工。 不能让他离开！ 实验已经到了最后的地步，不能功亏一篑！ “你胆子很大。”博士的眼神像一条毒蛇，他裂开嘴角。 “虽然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不过既然你来了，就别想走。” “亚历山大！” 巨大的金属匣落在地上，沉默的碰撞声甚至比博士的大喊先一步响起。 “砰！” 地面掀起一圈圆心气浪，拖着一柄带链锤矛，亚历山大鬼魅般出现在布鲁斯身后。 难以想象，身高超过两米三的他竟然如此灵活。 “轰！” 布鲁斯微微侧身，如一片鸿毛荡开，他伸手按在锤矛上，两道展开的炼金矩阵碰撞在一起。 下一刻。 “给我起！” 训练场的墙壁上亮起辉光，一道笼罩全部空间的巨型炼金矩阵当头罩住了两人。 布鲁斯飘然倒飞，手中的炼金矩阵收回，像是被一锤砸飞。 砰！ 亚历山大双手杵在锤矛，链条旋转，最后完全缠绕在脖子上，炼金矩阵在他脚下彻底展开。 “压制炼金物品的炼金矩阵？嗯，蛮有新意的。” 布鲁斯饶有兴趣的点点头，矩阵细节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我就知道，能道破我们的计划，还能对抗炼金矩阵干扰找到港口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校工？看来，你应该是学校那群老东西私下培养的卫队吧。” 博士早在亚历山大动手后就离开了训练场，他站在玻璃背后，看着下面的两人。 “不过嘛，你的魔力看起来也是普通，刚才你出手靠的是身上刚才展开的炼金矩阵吧。” 博士一脸戏谑地看着布鲁斯。 “可惜啊，港口底下的建筑是我亲自监督建造，矩阵也是我亲自设计的，在这里，你别想使用任何炼金物品！” 博士胜券在握，就算你是学校的王牌又怎样，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 “砰！” 两侧的大门打开，七个用炼金装备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冲了进来。 “你叫布鲁斯对吧。”博士坐在躺椅上，他很喜欢这种胜券在握的体验。 “布鲁斯，就算是学校本部那群老不死的教授，进了这儿也别想活着出来，你应该感到荣幸。” 亚历山大抬起锤矛，十倍以上的重力被施加在布鲁斯身上。 七个士兵围了上来，装备的炼金器物和矩阵共鸣，让他们七个的意志，魔力，力量融为一体。 “你说的很对，如果是不擅长战斗的炼金术教授，很可能被你困住。 “一个凭借炼金矩阵相当于大巫师的改造人，七个凭借炼金装备配合缜密的改造人小队。” 布鲁斯脸上笑容依旧，他从容地抬起双手，正面迎向亚历山大和行动队的方向。 “只可惜，我不是教授，也不是大巫师。” “砰！” 巨大的锤矛被布鲁斯单手接下，炼金矩阵沸腾，引力倍增，让布鲁斯周身的空气都被扭曲了。 然而。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稳稳站在原地，就连脚下的地面都没有半点凹陷。 布鲁斯抬起头，他看着玻璃窗后一脸难以置信的博士，嘴角翘起。 “我，是禁忌。” 一处冰原内，三个穿着古老长袍的人影穿越在暴风雪中。 所到之处，踏雪无痕，天灾级别的暴风雨，在他们脚下却如同一圈柔弱的旋风。 “尼古拉斯，定位成功了吗？” “嗯，找到了，很近，就在前面三百五十公里外，穿过这片冻原就到了。” 留着长长胡须的尼古拉斯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和路德维希有八成相似的脸庞。 “就在哪儿。” 他伸出食指，其余两人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轰——” 人的耳朵无法捕捉的超声波掠过大地，元素激荡，狂乱的风元素压倒了一切声音。 在三人眼中，徘徊天地的稳定风元素被魔力催化，朝着狂乱的方向如一辆失控的战机疾驰，最后化作咆哮的雷霆。 “轰！！！” 满天飞雪上，天空出现一个漩涡，底部伸出大量雷霆触手，隔着三百多公里，雷暴的动静已然扩散于此。 尼古拉斯的笑容消失了，他嘴唇蠕动。 “这是……禁忌？” …… 港口，哦不，现在这里应该不能叫做港口了。 恐怖的雷暴摧毁了地面上的大部分建筑，全副武装的士兵在风雪中狂奔。 然而，他们拿着枪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他们眼中只有满天雷暴。 敌人，到底是谁？ 地下百米。 博士再也没有之前的优雅，西服一踏糊涂，用发蜡定型的长发此刻零散的像是鸡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那么年轻，怎么会是禁忌？” 他这辈子恐怖都不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那个男人单手接住了亚历山大的炼金武器，另一只手只是捏出一个法术印诀，就连七个行动队员变成飞舞的灰烬。 紧接着，港口上空出现了恐怖的雷暴，摧毁了机场，移平了港口。 哪怕是灵感稍高于普通人的调查员，也能清楚地感受到，空中极其浓郁的异化风元素。 暴虐到极致的风中，将会孕育最恐怖的雷霆。 “帮我拦住他！” 博士一声大吼，带着的手表居然是一件炼金器物，矩阵展开，他身后的隔离门打开，一个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实验体走了出来。 头顶上，矩阵微微发亮。 对于所有能用的试验品，调查员，博士都会在他们脑袋里刻上控制精神的炼金矩阵。 他发疯似的奔跑，穿过一道道闸门，冲进电梯。 走廊内，布鲁斯身上的风衣整洁，白色的衬衣白的刺眼。 看着面前走出的实验体，他眉头紧蹙。 “真是，该死啊。” 炼金矩阵展开，刹那间，发现布鲁斯的实验体纷纷转身，他们眼中红光一闪。 发现目标。 “取消。” 啪。 布鲁斯一个响指，仿佛神话中孙大圣的定身术，所有被矩阵笼罩的实验体纷纷僵住。 布鲁斯走上前，他掀开其中一个实验体额前的乱发。 在肉芽的覆盖下是一张稚嫩的脸。 他们都是孩子。 …… “砰！” 巨大的实验室内，合金混杂着再生金属的大门突然一颤。 紧接着，更剧烈的震荡再度响起。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像是巨炮顶着大门发射。 “砰！” 一个拳印出现在大门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可是混有再生金属的合金大门，居然有人能光凭一双肉拳打穿它。 伴随着拳印布满大门，不间断的打击声停止。 寂静半秒。 “轰！！！” 两扇变形的金属大门突然被巨力打飞，哐当落在地面，撞翻了无数试验器具，玻璃碎了满地，流出不明的透明液体。 “哦，居然不跑。你是准备好下地狱了吗？” 布鲁斯的身影从大门后走出，他看了眼侧身跪坐在远处，双手扒着控制台的博士。 “下地狱？不，就算是撒旦又如何？他也只会是我的试验对象！” 博士张开双臂，像是在祈祷，可下一刻他突然龇牙咧嘴，对着布鲁斯狰狞咆哮。 “你根本就不懂！你个莽夫，蛮子，没有脑子的牲畜！你根本不知道，你在破坏什么。” 疯了似的，博士在原地手舞足蹈，眼中闪过痴迷的神色。 “你在尝试毁灭人类的希望，你个叛徒！你才是人渣，下地狱的，哈哈哈——该是你！” 他的狂笑在实验室内回荡，布鲁斯朝四下看了看，几百个玻璃房内，一具具孩童干裂的尸骨，上面爬满了可疑的物质。 能够想象，在死前，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折磨，遭受了怎样的恐惧。 而这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这几天见到的调查员，都是拜眼前这个畜生所赐。 “布鲁斯，你是叫布鲁斯对吧？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博士最后看了眼布鲁斯，随即双臂用力，猛地握住拉杆。 这一瞬，他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 “禁忌？禁忌又如何？” “我可是，创造了神的男人！” 砰！ 拉杆归位。 下一刻，实验室最前端，大门开启，无数炼金矩阵暗淡，失去了应有的效应，咒文停歇，魔法阵暂停运转。 所有束缚顷刻间，彻底消失。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抬起右臂，一团雷霆在他掌中出现，但很快又平静变成无害的风元素。 “啪嗒。” 像是水滴落在地，紧接着是一摊液体挤压流动的响音。 “哈哈哈，布鲁斯，好好见识一下神的姿态，作为世界上第一个正面神的人类，你应该感受到庆幸！” 布鲁斯没有阻止博士的离开，对方已经被他用魔法标记了，只要博士不脱离太阳系，布鲁斯都能依靠标记，骑着拜亚基抓到他。 响音来到了布鲁斯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他却什么也没看见。 布鲁斯微微挑眉，下一刻，黑白分明的双眸化作无数光辉球体。 一尊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生物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祂仿佛是用沼泽的淤泥堆砌，又用污染的垃圾铺设出形体，辅以血肉，像极了一只无序的大型尸体堆积物，蠕动间，甚至有肠子掉落。 但祂的形态却又是那么美丽，仿佛写满了天体间运行的真理。 “人造神？”布鲁斯嘴唇微翘。 下一刻，他抬起右臂，太阳长枪在他掌心成型。 “神？我又不是没杀过。” 第46章 你的杰作工业垃圾罢了 轰隆隆—— 地面颤动，远处的群山战栗，雪花崩塌，滚滚雪崩倾斜而下，碾过满地山崖最后一头撞在炼金矩阵之上。 散落满天鹅毛飞雪。 “怎么回事，是地震了吗？” “快，找掩体隐蔽！” 原本因为头顶天灾级的雷暴不知所措的士兵，此刻更是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基地乱窜。 跑？跑去哪儿？ 上有雷暴，下有地震。 港口和机场都被摧毁，离开基地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望无际的生命禁区。 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轰！！！ 突然，地震加剧，大量奔跑的士兵顿时失去平衡，一头栽进雪地中。 下一刻，让他们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情景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地龟裂。 洁白的雪花混杂着泥水飞上天空，缠绕、虬结最终形成一尊难以用言语描述，透露出无序且充满诡异美感的古奥生物。 “闭眼！” 轰！！！ 头顶的雷暴云层毫无征兆的发难。 强光，巨响，一瞬间遮蔽了所有人的听觉，触觉。 避免了他们因为直视神而理智崩溃。 “太阳！” 一柄闪耀着金色光辉，如阳光缠绕而成实体的巨大雷枪从云层漩涡中冒出。 数百米的雷枪下落，最后被一只渺小的手掌握住，仿佛蚂蚁举着擎天巨柱。 天空中，布鲁斯单手握住雷枪，磅礴的魔力在他身侧近乎凝聚成实质，化作无数看不见的手掌，将四周风元素异化成狂暴的雷霆，最终汇入雷枪。 脖颈处扎着一管理性药剂，不停恢复着布鲁斯下降的理智。 太阳雷枪，史密斯获得的真实魔法中，杀伤力最大，神秘度最高的魔法，这也是真实魔法中极其稀少的，会消耗理智的法术。 雷枪的规模越大，需要的理智也越多。 神正吞噬着大地，祂刚从无尽的虚弱中苏醒，需要大量物质和能力补完自身。 对补完的渴望让他忽略了头顶那股可怕的魔法。 布鲁斯单臂下压，下一刻，暴虐的雷枪从天而降，贯穿了神的胸膛。 更恐怖的元素风暴出现，密集的异化风元素排斥一切，将这片空间化作雷霆的海洋。 “没用的，呵呵。”一处监控室内，博士通过炼金设备，看着屏幕上被雷枪贯穿的神，一边悠闲地泡着红茶。 “凡人，就算你是禁忌如何，神，是杀不死的！” 博士的低语被炼金矩阵传播到地面，淹没在狂风中。 雷霆闪烁，最后彻底炸裂开。 狂风吹起满天雪花，最后缓缓飘落。 地表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布鲁斯被风元素托在空中，他长吸一口气，双眼变成无数光辉球体。 还没完。 “这点魔力对神来说可算不得什么，可还没完呢。” 博士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在他狂热的眼中，深坑处突然腾起一团无形之物，接着就雪花，泥土纷纷被他吸纳，刚才的怪物再度重现。 “这才是神啊，完美，强大，这才是我的杰作。” 博士一脸痴迷，他成功了，他真正创造出了神。 战局已定。 他只需要等待战局结束，然后再出来给这位，禁忌收尸。 哦不，他应该找不到尸体的。 神，会吞噬一切。 “神？” 天空中，布鲁斯转头看向博士的方位，他嘴角勾起。 “这种残废就是你的杰作？你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垃圾怪，神？我看是下水道之神。” “布鲁斯，你以为禁忌就能对抗神吗？你的眼光太狭隘，你知道吗？你自己就像一只青虫，不懂夏日的酷烈，冬日的严寒，只会在无害春季的耀武扬威，在神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炼金矩阵扩散博士的嗓音，他通过屏幕看着布鲁斯，只觉得他无比可怜。 两法雷枪下去，无论被摧毁多少次，神依旧没有受到伤害，甚至他的体型还在持续变大。 “没用的，凡人，你难道想用的卑微的手触碰神灵吗？” “是吗？” 布鲁斯嘴角勾勒，他缓缓放下握住雷枪的手。 布鲁斯看出来了，这个神灵的确是个残次品，但他的肉体却不再是脆弱的碳基，这个大家伙的外在躯壳，真正突破了第一屏障。 正常的魔法，炼金武器都无法对其造成杀伤。 就在这时，被布鲁斯无数打散形体的神终于看见了他。 这个不停打断祂进食的虫子。 瞬间，无形的躯壳便囊括了布鲁斯周身的空间。 神，要吃掉他。 “的确，你的躯壳决定了很难被杀死，只可惜，你不会使用力量。” 布鲁斯抬起，看着面前无形的影阴，一杆流淌着阳光的长枪被他握在手里。 “只会吃的怪物，和猪有什么区别？” 砰！ 巨大的怪物吞噬了布鲁斯。 地下室内，博士嘴角裂开。 “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心头的大石子终于落地，那个嚣张的禁忌。 死了！ “神也需要约束，乖孩子，现在还不是你长大的时候。” 博士伸手按在操作台上，神是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三号实验体作为躯壳外壳，另一部分则是适配者，被实验体寄生后，通过适配者身上植入的炼金矩阵控制神的精神。 “砰。” 操作杆推动，博士看着屏幕，可神却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操作杆失灵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一刻。 神，动了。 但，祂是从中间动的。 呲啦—— 阳光穿过黑夜，仿佛太阳神降临。 一杆纯粹由光凝聚的长枪贯穿了神的躯壳。 是布鲁斯！ 轰！ 神倒下了，像个烂布娃娃。 大量的雪花，泥土被祂吐了出来，这是祂刚才掠夺的物质。 “不！” 博士的脸几乎要挤到屏幕上去，他身体颤抖，舌头几乎不受控制。 “不，不会的，不！快起来，快起来。你是神对吧？神，是不会被杀死的。” 然而，这次神却没在复苏，祂的身体像是烧尽的灰烬，散落在空中，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就是一个卑微的凡人，我的神怎么会……败在一个凡人手上。” “砰！” 十秒钟后，实验体屋顶被雷光贯穿。 一袭黑风衣坐在博士的对面，看着依旧满脸不可思议，低声喃喃的博士。 布鲁斯轻蔑一笑，对付一个没有人性的邪恶科学家，单纯的杀死他是没有用的。 布鲁斯知道，如何对付这种人，让他们陷入最痛苦的地狱。 那就是。 将他们的杰作，当着他们的面，踩成碎片。 最后羞辱进尘埃里。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人，你也是神灵候补对不对，快告诉我对不对！” 博士拉着布鲁斯的手臂，用力摇晃，他的语气急躁，甚至带着祈求的悲鸣。 然而，他只看一双怜悯的眼神。 “我，神灵候补？哈哈哈，和你想的一样，我只是校长的卫队啊。” “和我一个水平的人，可还有十几个呢。我啊，只是刚刚入队的新人罢了。” 博士身体猛地一颤，他下意识想反驳，可喉咙里却发出咕咕的响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一个卫队怎么可能……” 布鲁斯伸手探入衣服口袋，拿出一枚表面刻有炼金矩阵的铁片，这是他刚才现场做的。 “校长，我是布鲁斯。” 他看了眼耳朵竖起来的博士，深吸一口气，带着浓浓的嘲弄与漫不经心。 “是啊，解决了，嗯，很简单的。” 他看了博士一眼，嘴角翘起。 “试验体？哈哈哈，什么神？他是中二病吗，那是什么小孩子家家的东西，我感觉，还不如上次他手下搞出来的原料泄露呢。” “你说什么！你在羞辱我？我的杰作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工业垃圾！” 博士猛地扑了上来，他咬牙切齿，像是要把布鲁斯生吞活剥 看着抓住自己领口的博士，布鲁斯随手捏碎铁片。 轻柔地吐出诛心之言。 “如果要说谁是工业垃圾的话，我觉得你的杰作更适合。” “毕竟，你的神太垃圾了。” …… 基地百里外，布鲁斯乘着狂风落地，他已经感觉到了三道魔力波动正在快速接近。 法袍被风吹起，露出一个黑发黑瞳的瘦弱男孩。 这是布鲁斯刚才用朗基努斯之枪杀死神后，从他体内找到的小孩。 第47章 代号:奥丁(求追读!) 马克西姆港。 不，这里已经不能算是港口了。 天空上的云层开始散去，临尘般的巨大雷暴漩涡消失不见，地面像是被陨石雨洗礼过似的，碎的彻底，宛若从高层摔下的钢化玻璃。 “这里是被重元素炼金裂变弹洗过地吗？”莱纳.克莱恩眼睛几乎要掉出来了，他看着面前这处被某种大恐怖摧毁的基地。 “尼古拉斯，难道你提前向学校申请了天基打击吗？” “拜托，克莱恩，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先不说天基武器平台还不稳定，裂变弹还在研制，就算能够使用，我还会跟你们过来？ “我不早就上太空用天基武器把他们炸个稀巴烂。” 尼古拉斯摘下兜帽，作为学校炼金系的教授，他早就感觉到了这里被破坏的炼金矩阵。 “克莱恩，这里的元素风暴太严重了，你能还原出冲突的场地吗？” 三人踏着积雪走下，尼古拉斯眼神微动，他一个迈步闪烁百米，出现在一个昏迷的士兵身前。 他伸手按了按了后者的脖颈，还有脉搏。 “他们只是晕了过去，奇怪，入侵者似乎不想杀死他们。” 一旁，克莱恩张开双臂，一股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庞大灵感溢散出去，片刻后，他睁开眼。 眼中露出见鬼般的表情。 “怎么了，克莱恩？” 站在克莱恩身旁的米勒拉了拉同伴的臂膊。 “你看见什么了？” 尼古拉斯也走了回来，看着望着远处焦黑大坑发愣的同伴，安慰道。 “克莱恩，你别有压力。这次元素风暴太剧烈，入侵者应该使用了复数的炼金元素弹，你别自责。” 尼古拉斯以为是元素风暴太激烈，自己的好友无法还原当时的情况。 他觉得这很正常，毕竟能引起这么大的元素乱流，入侵者使用炼金元素弹的量，一定堪称恐怖。 “不，不是的。” 冷不丁地，克莱恩转过头，他一把抓住二人的衣服。 尼古拉斯和米勒齐齐一愣，他们发现，自己的好友，学校最年轻的真实魔法教授，居然在发抖。 他是在害怕什么？ 又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害怕？ “怎么了，克莱恩，慢慢说。” 克莱恩扶着尼古拉斯的肩膀，咽了口唾沫，指向不远处那个巨大的坑洞。 “尼古拉斯，米勒，我等会说的事你们不要害怕。” “我们是教授，我们不会怕的，你快说。” “刚才这里有个人用了魔法。” “哪一种魔法？” 尼古拉斯一脸便秘，我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有人用了魔法啊，问题是他们用的什么魔法 “不是哪种魔法，就是魔法，把基地变成这样的魔法。” “什么样的魔法啊，启动了什么炼金武器，搭载的咒文大致有哪些，你得告诉我们啊。” 克莱恩抓狂了，他猛地推开尼古拉斯和大吼，大吼道： “魔法，魔法，魔法！没有炼金武器，也没有多人准备的大型咒文，就是一个人。” “他用魔法，摧毁了整片基地！魔法塑形引起了元素乱流！” 说完这句话，克莱恩像是用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大口喘息着。 “怎么可能？”尼古拉斯感觉他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样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说，单单是摧毁基地、港口，他们使用药剂踏足禁忌领域，使用天灾级的魔法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魔法引起的元素乱流能够影响三百多公里外的他们，这种层次的元素掌控，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范畴！ “克莱恩，你别告诉我是旧日化身入侵了这里？” 一旁的米勒插言道： “会不会是是弗拉基米尔那个混蛋的试验体失控了，毁掉了他们自己？” 米勒拉着怀疑人生的尼古拉斯两人转向一旁。 “你们看，那里好像是地下实验室的入口。” 像是大地被人倒转，原本处在地下百米的实验室，竟然此刻被某种力量生生拖出了地面。 “走，去看看。” …… 无光的地下，一盏亮着的屏幕前。 尼古拉斯三人围成一团，手里拿着一些俄文的资料。 几分钟过去，他们像是死了一样，一言不发。 “说说吧，这件事怎么汇报。” 尼古拉斯率先打破沉寂，他的嗓音有些嘶哑，今天遭遇的一切，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屏幕上，一个穿着学院法师袍的人影悬浮在天灾雷暴之下，手持数百米的太阳雷枪，仰首挺胸，他脚下一只无法用影像记录的怪物正在吞噬大地。 雷枪刺入怪物的身体，在地上留下黝黑的深渊，像是古老神话中，那持掌雷霆的诸神对恶魔降下审判。 屏幕闪烁，刚才还妄图吞噬世界的怪物消失了。 那个周身被雷霆环绕的人影手持金色长枪，他脚下是怪物破布娃娃般的残躯 …… “我们要告诉校长，弗拉基米尔和他老人家预料的一样，他触犯了协议，创造出了踏破第一层屏障的实验体。” “而这个实验体现在……被人用魔法，杀死了。” 尼古拉斯抬起头，他指着屏幕上拿到看不清脸庞的顶天立地的身影。 “对吞噬世界的怪物抛出永恒的胜利之枪。” “代号就叫。” “奥丁。” …… “噼里啪啦。” 微弱的温暖火焰跳动，这是一栋废弃的小木屋，应该是以前巡山的猎人临时建造的。 布鲁斯随意坐在地上，将一根根枯枝扔进火堆。 “醒了。” 他偏头看向火堆旁一个瘦弱的身影，后者依旧一动不动，但他颤抖的眼皮暴露了他。 “滑头。” 布鲁斯低笑一声，他拿起一根穿着麋肉的木棒，放在火上炙烤。 不一会儿，血红褪去，略带焦褐色的麋肉流出油脂，肉香溢满木屋。 “嗯，好香啊。” 布鲁斯表情夸张，眼看麋肉就要烤熟了，他将木棒放在了小孩的鼻尖。 五分钟后，再也忍受不了腹中的饥饿，小孩猛地一把将麋肉抱在怀里，张口便啃。 “呜呜呜。” 看着嘴巴嘟起老高的小孩，布鲁斯托腮看着他。 直到最后一块肉被小孩吞入口中，布鲁斯才笑道。 “吃饱了？” “饱了！”小孩一把将木棒扔在地上，看着布鲁斯。 “我没钱。” “不要你的钱。”布鲁斯摇摇头。 “东北银？” 刚才他说的是俄语，突然布鲁斯吐出一句标准的东北话。 “娃子，你哪儿人啊？” 小孩眼睛突然一瞪，他看着布鲁斯似乎不相信他刚才听到的声音。 “是东北银不？是就吱个声。” “叔儿！” 一个黑影撞进布鲁斯怀里，看着小脸通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朝他衬衣上蹭的男孩，布鲁斯一脸嫌弃地推开他。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哭什么。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叔儿，我叫狗剩。”狗剩几把擦干眼泪，依旧有些哽咽道。 “狗剩？不行，不行，这名字不好听。你爹还是你娘给你取的？” “我没爹没娘，这是翠儿姐给我取的。”狗剩抽了抽鼻涕。 “我从小在老林子里长大，啥都吃，翠儿姐说贱名好养活，就叫我狗剩。” “那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在家好好待着，瞎转悠啥呢？” 狗剩想了想，用力敲了敲脑袋，好半饷才继续开口。 “那天我去山里抓狍子，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迷路了，后来我遇到一群大胡子，他把我带回了基地，给我吃，给我喝，然后我就碰到你了。 “叔儿，我看你很厉害，能带我回家吗？” 看着狗剩的眼睛，布鲁斯在心头叹了口气，狗剩的记忆缺失了一块是他干的。 否则，这孩子的只要一想起三号实验体的样子，就会立马疯掉。 布鲁斯救出狗剩的时候，他的精神已经近乎崩溃，全靠博士植入的炼金矩阵维持。 狗剩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完全是布鲁斯切断了自己一小截神话生物组织，将其转化为了眷属。 “狗剩，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陈，好像是，我听翠儿姐说我爹叫陈什么什么。” “那行，以后你就叫杰克.陈。” “杰克……陈？叔，我为啥要整个洋名儿。”杰克一脸懵逼，自己好好一个东北银，为啥当鬼子。 “杰克，你以后要习惯这个名字。”布鲁斯揉了揉小杰克的脑袋。 “我们啊，回不去家了。” 布鲁斯看着门外风雪，接触到了神话知识，杰克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叮铃铃—— 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 床上，布鲁斯缓缓睁开眼，他掀开被子，看着窗外初生的太阳。 幻梦与现实在片刻交织。 “杰克……你在这里吗？” 第48章 谁是奥丁 从床上坐起，布鲁斯看着床外逐渐从睡意中清醒的校园。 “难道真是幻梦？” 布鲁斯按了按眉骨，起身穿好衣服，他并没有感受到杰克的呼唤。 作为一个自认为还是人的人，布鲁斯并不喜欢强迫一个人的肉体或是精神，对于格曼和亚伯拉罕这种已经变成邪神走狗的东西，他自然毫无心理压力。 但对于杰克这样的小孩，布鲁斯断然做不到强迫对方的精神，将其变成他的狂信徒。 虽然想救下杰克必须让其成为自己的眷属，用神话组织缝合精神，不过布鲁斯在做完这一切后，就把杰克那部分三号实验体的记忆，连同对他崇拜一齐抹除。 布鲁斯原以为，他可以通过杰克身上自己的神话组织判断，后者现在的位置。 “是因为时间太久，还是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幻梦？” 他并没有感受到自己那部分神话组织。 就在布鲁斯沉思之际。 【时空坐标稳定，正在提取旧日元素】 【提取中……】 熟悉的机械声出现在布鲁斯耳旁，他眼皮微微一挑。 这是……提取？ 可我什么也没有干啊！ 怎么？难道是我床上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密道吗？ 布鲁斯脑袋有些懵，虽然提取很好，可他也不想不明不白拿到东西。 我忘记了什么？ 记忆在他脑中闪现，旧日元素，这是用以突破第一层屏障，重塑旧日躯壳最重要的东西。 等等！ 旧日躯壳。 布鲁斯突然想起来，他杀死的神，虽然那种残次品被他的朗基努斯之枪完美克制。 但无论如何，神，也有着旧日躯壳，祂的位格是足够的。 如果说自己的提前是因为杀死了神，那就说得通了。 “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布鲁斯从杀死神，到清醒，中间至少隔了一两个小时。 除非。 时间出了问题！ 他豁然想起，刚才提取之前还提示了自己一句。 “时空坐标稳定。” 想起脑中的银之匙，这东西绝对和尤格.索托斯分不开关系，而后者恰恰是时间的代表。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旧日元素。】 一股不可名状的东西从虚无中灌入布鲁斯头顶，打断了他的思路。 无法用言语描述，这到底是能力，物质，还是更为抽象的信息。 但布鲁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皮肤逐渐变得透明起来，薄薄的一层下面，似乎有无数细密的光辉球体涌动，滑腻的触手从他背后伸出，竟然直接融入虚无，探入到另一侧的次元中。 “这是……”布鲁斯顿了顿，他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好奇妙。” 话到嘴边，只剩下三个苍白的文字。 “我的力量变强了好多，而且……不，不能说是力量，这不是一个维度的层次。” 布鲁斯双手握拳，他用水元素凝出一把刀刃，肌肉放松，用力划开大臂。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伤口毫无血液流出，呈现出诡异的苍色，下一刻伤口复原。 这不是自愈，布鲁斯瞳孔微缩，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已经没有细胞了。 “果然，我想的没错，第一层屏障就是碳基生命的进化过程，摆脱脆弱的稳态和依赖蛋白质的生命体征，这才能与旧日分庭抗争！” 如果有进度条，他估计自己已经走过了10%。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即将复原的手臂流出了鲜血，他用纱布将其包扎好。 “果然，人还是得会流血的。” 即便这血，是伪装的。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长风衣披上，想了想，他依旧没有佩戴礼帽。 得去图书馆看看，西伯利亚分部的历史。 一大早，布鲁斯准时打开图书馆的们，后面排队的学生鱼贯而入。 不一会儿，空旷的图书馆就人头攒动了起来。 “现在的学生，真积极。” 对比一下百年前和现在的图书馆，布鲁斯点点头，时代总在进步。 他从杂物堆你退出一辆板车，载着长梯朝历史典籍区域走去。 历史书很多，图书馆几乎存有世界各地的历史，甚至连玛雅文明的记载都不少译本。 布鲁斯站在木梯上，在一众大部头书籍中四处翻找。 “找到了。” 布鲁斯松了口气，他伸手从书册堆里取出一本大部头典籍，很厚，纸张似乎经过特殊处理，摸起来像是牛皮。 “让我看看，二十世纪出奇，西伯利亚分部……” 哗啦啦翻了几页，布鲁斯眼睛一亮，果然有记载。 “西伯利亚分部，曾经学校以一部分超时代科技与沙皇达成协议，组合俄国民间调查员以及部分军方成员，成立的专门从事清除西伯利亚神话生物，发掘外星人遗迹的部门。” 外星人遗迹？除了伊斯人，还有别的外星智慧生物来过地球吗？ 带着好奇，布鲁斯翻开下一页。 “西伯利亚分部在1908年夏，因为某个邪教秘团的入侵被彻底摧毁，大部分数据遗失，索性因为学校及时支援，本次事件并未造成过多人员伤亡。” “至此，西伯利亚分部取消建制。” 没了？ 布鲁斯翻了翻，他一脸懵逼地掂了掂手上厚重的典籍。 这么大一本书，和西伯利亚有关的就这儿？ “你在看什么？怎么突然对历史感兴趣了，我记得你的专攻方向不是民俗，和神秘学吗？” 史密斯神出鬼没一样站在布鲁斯身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你喜欢吃草莓味的口香糖？” 布鲁斯转过身，强行憋住笑意，一本正经道： “也不是，就那天去买口香糖的时候只剩这个味道了。 “老师不喜欢？那我这盒口香糖先给我吧。” 布鲁斯一把拿过盒子，突然发现重量不对，打开一看。 好家伙，只剩包装袋了。 只见史密斯偏过脑袋，毫不迟疑卖掉了老队员。 “哦，路德维希教授喜欢这个口味，你以后可以多买些。” 说着，他拿起布鲁斯翻到西伯利亚分部那一页的典籍，眼神一扫。 “西伯利亚分部，你在看这个？” “对，老师。我昨天无意中看见，上个世纪似乎世界上调查员的基地似乎不止我们学校一个，可它们现在都消失了，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作为一个知识面涉及民俗和神秘学的图书馆管理员，研究这些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果然，史密斯毫无怀疑，他拉着布鲁斯的胳膊来他回到工位在沙发上坐下。 魔力波动，一层静音屏障被史密斯展开。 “布鲁斯，这件事其实不算什么隐秘，不过因为当年过去的时间太久，很多资料都被封锁。不过谁叫你是我的学生呢。” 史密斯咳嗽两声，他理了理西装外套，看着布鲁斯一副洗耳恭听的崇拜模样，这才满意开口道： “西伯利亚分部的确是被人摧毁的，不过入侵者不是一个邪教秘团，这是为了给曾经作为分部调查员们的面子。” “其实，西伯利亚分部，是被学校教授摧毁的。” 说着，他看着布鲁斯眼睛，后者十分配合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不算表演，因为布鲁斯真的很惊讶。 学校摧毁了西伯利亚分部。 难道……真是幻梦？ “你不问为什么吗？”史密斯见布鲁斯一眼不发，眼皮一跳。 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哪儿有问问题问一半的？捧哏都不会是吧。 “为什么？”布鲁斯连忙问了一句。 “其实西伯利亚分部本身就烂掉了，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分部的弗拉基米尔博士居然妄图用调查员和神话生物缝合，并且最后创造出来终极的生物兵器。” “最后，由尼古拉斯教授带队成功摧毁了分部，捣毁了生物兵器。”说到这儿，史密斯微微仰起头。 “其实西伯利亚分部不是太强，你老师我还是调查员的时候，就赢了西伯利亚分部的一个教授，好像叫……普希金？” 布鲁斯脸一垮，差点笑出声来。 老师，你不是赢的安德烈吗？怎么到你嘴里变成普希金了？ 不过史密斯并未发现学生的异状，他突然挠了挠头。 “其实邪教徒的事，也不算捕风捉影，我记得当时教授们开会的时候曾提起过一个名字，似乎和西伯利亚分部分不开关系。” “谁？”布鲁斯眼睛一亮。 “好像叫……奥丁？” 第49章 意料之外的人 “奥丁？” 布鲁斯一愣，好中二的代号。 想了想自己完美，潇洒，不羁的形象，布鲁斯肯定。 嗯，这家伙应该不是自己。 他又不是独眼龙。 和史密斯聊了几句西伯利亚分部的情况，布鲁斯依旧没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影响现实。 临走前，史密斯叫住了他。 “布鲁斯，今晚南极分部留守的教授们要回校一部分，泽维尔也会回来，我让他帮你替一会儿，你等下晚上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史密斯帮布鲁斯理了理他的衬衣领口。 “晚上你给我表现好点儿，别长着嘴巴乱说话，一切听我安排。” “说不定，他能缓解你意志薄弱的问题。” “谁？学校的教授吗？”布鲁斯有些警惕，可以解决天生意志弱的问题？ 别又是弗拉基米尔那种改造派。 “不是教授，是校董。” 留下这句话，又叮嘱了布鲁斯别忘记晚上和他去见人，史密斯离开了图书馆。 “校董？”布鲁斯拿起快乐水灌了一口。“所以，我今晚要见学校的金主爸爸？” 看着窗外在校园内巡逻的坦克，布鲁斯还记得上次学校派人去印斯茅斯救援。 负责支援和护送了是美国的两个航母舰队。 “能私自动用两个航母舰队，还不怕打水漂，别是五大流氓吧。” 不太清楚学校对现实社会的权利影响，不过布鲁斯觉得，大概率美国政府应该是不知道真实情况的。 不然那些普通人，早就疯了。 想起美国的治安环境，布鲁斯严重怀疑，要是让政府参与神话生物的世界。 可能第二天，就会有报复社会的疯子，提着收音机跑到广播电视台。 给全美国的人民，播放克苏鲁神话知识，rap特供版。 嘿，那可就真成了自由美利坚，发疯每一天了。 躺在沙发上，布鲁斯一手拿着神话典籍，一手拿着快乐水。 翻一页，就朝嘴里灌上一口。 没事打打邪教徒，躺在沙发里喝可乐。 这样的日子，可真舒服。 要是繁星永不归位，该多好。 …… “布鲁斯。” 大门被人推开，一身黑色长礼服，头戴丝绸礼帽的泽维尔走进图书馆。 “史密斯教授让我替你值会儿班。” “学长。”看见泽维尔依旧是以前那般模样，那次和格曼对话留下的阴影似乎彻底消失了。 布鲁斯走上前，低声问道： “学长，你这次在南极遇到什么了没？” 对于南极，布鲁斯始终保持着警惕，连印斯茅斯都能炸毁的学校，居然对这里依旧讳莫如深，而且上次格曼给他传递的情报也说明了。 南极，问题很大。 “南极冻土层下又有一些神话生物复苏了，听说是上次炼金部炸毁冰层放出来的。” “这就些？” “嗯，就这些。” 泽维尔点点头，他看向布鲁斯。 “怎么，你是从史密斯教授哪儿得到什么情报了吗？” “没，我就是好奇问问。”布鲁斯摇摇头，他披上风衣和泽维尔交接完工作。 “那学长，我先去找老师了。” “嗯。” …… 离开图书馆，按照史密斯给他说的地点。 布鲁斯很快来到了一栋古老的哥特式建筑前，门口史密斯已经等在那里了。 “布鲁斯，这边。” 史密斯挥手招呼布鲁斯过来，罕见的，今天史密斯难得换下了他的黑西装。 一袭燕尾服，头发用发蜡固定，梳成复古油头，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英国绅士。 “老师，你这身打扮……” “怎么？” “很帅。”布鲁斯竖起大拇指，脑海中，那个披肩金发的史密斯似乎又回来了。 “给你说件正事。等会儿我带你进去，你多听少说，这次那位校董很难得才从南极回来，以前他是不会离开洞窟镇守的，机会难得，说不定这次就能帮你彻底弥补意志的空缺。” 布鲁斯想了想，不太相信地看着史密斯。 “老师，你和这位校董认识吗？” “不认识。”史密斯摇摇头。 “那别凭什么帮我治疗？要不还是算了吧，我……” 布鲁斯开始疯狂给史密斯打退堂鼓，好家伙，要是那校董真帮我治疗，我这不就直接凉凉了。 就算不暴露，布鲁斯敢肯定，只要自己的意志过关，老头铁定让他去参加考核，说不定还要亲自督查。 到时候，自己要是成了调查员，可就苟不下去了！ 然而，史密斯压根没看出自己学生的想法，他递给了布鲁斯一个放心的眼神。 “虽然你老师没有校长那么大的面子，能指挥得动这位校董，不过嘛，我怎么说也教授，布鲁斯你放心，今天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把路德维希拉上，也得让那位校董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 还不等布鲁斯开口，史密斯拉着他的袖子，直接推开了门。 “教授，你来了。” 一个身着中山装的寸头青年站在门口，似乎他正专门等着史密斯。 史密斯搭眼望去，突然他微微探头，有些不确定道： “李杨？” “教授，没想到都五年了你还记得我。”名为李杨的青年微微一笑。 “还真是你，没想到你居然在这边，我还以为你毕业后去西太平洋留任了。” 史密斯指着布鲁斯十分高兴到： “这是布鲁斯.李，我的学生，和你也算是同胞，这次我来见校董就是为了他的事。” 李杨眼睛一亮，他看向布鲁斯点点头。 “教授你放心，我会帮忙的。其实你不用担心，老师他人很好，帮学弟看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教授，你们先等等，我去问问老师。” 李杨转身走向深处的房间，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几十秒后，李杨掀开门帘。 “史密斯教授，老师让你先进来。” 说完他看向布鲁斯，歉意一笑。 “学弟，你要稍微等一下，抱歉。” 史密斯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低声道：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放心，老师我……” “老师，要不就算了吧，你看那校董都不让我进去，我觉得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们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再说了，你学生还是很优秀的，意志低就低，你可是学校魔法系教授，我们俩实验实验，说不定就能找到方法，你还能发一篇论文，何乐而不为呢？” “闭嘴！” 然而，史密斯只是一巴掌打掉布鲁斯的手。 “你在这儿给我等好了，还不听老师的话。我告诉你，今天你老师我豁出去了，就算那校董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一口气把话撂下，史密斯甩开大步走进了房间，长长的燕尾服扬起，像是里面藏有鼓风机。 “唔，好烦。” 布鲁斯一个人站在大厅内，他抬头望着天花板。 刚才有一瞬，他其实想告诉史密斯，自己其实早就没有意志的烦恼，他的学生已经踏上候补旧日的道路，甚至都开始突破第一道屏障。 “要是以后老头知道了这些，他或许会社死，但我一定会被他打死吧。” 布鲁斯晃了晃脑袋，老头和路德维希教授不是一直以为学校里有个老教授吗？ 干脆我开个马甲，用这个老教授的身份来一波双簧戏，假装老教授把我的意志问题治好得了！ 正在布鲁斯考虑着这个计划怎么实施，门帘被人掀开了。 “学弟，教授让你进来一下。” “呼——” 布鲁斯吐了口气，他已经打算好了，要是那位校董不同意，他拉着老头就走。 进入门内。 他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看不出脸色如何的史密斯，似乎谈话并不愉快。 后者对面是一座背对着他们的椅子，透过宽厚的椅背，依稀能分辨坐在上面的是个健硕的男子，他的头发花白。 年纪和史密斯差不太多。 “布鲁斯。” 史密斯招呼布鲁斯过去，看着自己的学生，他嘴角微微翘起，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随后，他扭头看向前方。 “杰克先生，我会把手稿给你，不过不是现在，我的学生还需要使用，螺湮城计划的选拔结束后，我会交给你。” “可以。”椅背后，传来一道苍老的人声。 手稿？ 布鲁斯眼睛一瞪，他知道史密斯说的是给他的那份幻梦境手稿。 那里面可是记载了所有的猎龙魔法和大量幻梦境的信息。 想这种神话知识，必须通过特殊的方法复制，尤其是猎龙魔法，就算是布鲁斯现在也无法在纸张上进行记载。 那东西，是史密斯游历幻梦境时，那位猎龙战神赠送给并肩作战的战友，最宝贵的礼物。 这种东西，怎么能送给别人！ “老……”布鲁斯张口就要拒绝。 可史密斯的动作却更快。 “那就成交，杰克先生，请你看看我学生的情况。” 他看向布鲁斯，坚定地摇了摇头。 帮学生恢复意志，这是老师的责任。 “当然。” 椅背缓缓转过来，一个满头白发，留下长须的健硕老者坐在椅子上，他眉眼柔和，带着东方人特有的和谐。 “毕竟猎龙魔法，我还是……” 杰克顿住了，他直愣愣的看着前面，瞳孔中只剩下布鲁斯的影子。 “杰克？” 待看清这位校董的容貌，布鲁斯先是一愣，紧接着莫名的熟悉感在二者之间滋生。 “叔……儿？” 杰克微微张嘴，吐出两个无声的文字。 “校董先生？” 史密斯脸色有些不安，难道这位校董突然改主意了？ 这可不妙，他除了手稿，就没什么更宝贵的东西了！ 怎么办？ “咳咳，其实你的猎龙魔法，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咯噔一下，史密斯的心情沉入谷底。 完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从未预料过的话语从那位校董口中吐出。 “正好我今天高兴，你的学生我就免费帮你看了，那份手稿，还是你自己研究吧。” 史密斯：？？？ ！！！ 第50章 中二病竟是我自己(求追读) 史密斯猛地抬起头，他看着杰克，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 免费？不要我的手稿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杰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杰克还不愿意帮忙解决问题，是他拼的把老脸豁出去了，顺带附上自己最珍贵的手稿，才换来的这种机会。 结果，现在杰克居然告诉他免费？ 这不闹嘛。 “杰克先生，你是说可以免费帮我学生解决意志的问题。” “对，我……” 杰克刚要开口，就看见布鲁斯眼神隐晦地瞟向他的方向，立马改口道： “不能说是解决，我只能答应帮你看看你学生的情况，意志薄弱的原因有很多种，而且你刚才告诉我你学生的灵感远超常人，这就更复杂了，我必须先看了才知道是否能够解决。” 见布鲁斯缓缓点头，杰克这才长舒一口气。 唔，叔儿可真难伺候。 “是啊是啊。老师，我的情况很复杂，这种事毕竟没有绝对。” 布鲁斯在一旁煽风点火，开始给史密斯打预防针。 “不错，史密斯教授，你的学生我会帮忙仔细查看的，你放心，如果有办法我自然不会藏私，不过嘛，很多事不一定有完美的解决方案。” 杰克顺着布鲁斯的话向下说，虽然不明白叔儿在干嘛，但顺着叔儿的话说准没错。 “李杨，帮我送送教授，我现在要查看一下教授学生的状态，这段时间你别让人进来。” “好的，老师。” 李杨点点头，伸手虚引道： “教授，这里就先交给老师吧，学弟会没事的。” “嗯。”史密斯点点头，他又看了眼椅子上的杰克和身旁的布鲁斯。 他总觉得，自从杰克先生看见布鲁斯后，一切就怪怪的。 但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就像昨天，布鲁斯给他那盒粉色的草莓味口香糖一样。 “那，老师我就先走了？” “嗯嗯，你先回去，我没事的。” 史密斯一头雾水地被李杨带出了房间，站在大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突然他发现，自己今天好像什么也没干。 莫名其妙的，杰克先生就免费帮布鲁斯查看情况，他原以为自己要失去最珍贵的手稿了。 “今天，运气真好。” …… 房间内。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杰克已经起身，布鲁斯随意坐在椅子上，杰克挽起袖口，正卖力地帮布鲁斯按着肩膀。 “叔儿，怎么样，力度合适吧？俺可不是吹，这一百年来，我的按摩手法可是从没退步的，妥妥的和以前一个滋味儿。” 杰克已经堆起皱纹的脸庞挤成一团，他笑的像个孩子。 双手卖力的给布鲁斯按着肩膀，像极了学了一手按摩的小孩，向家长炫耀自己的成果。 “唔，不错，很不错。” 很难得开口说中文，布鲁斯仰躺在椅子上，他看着杰克已经苍老的脸庞，随着时间的推移。 那个在小木屋内，小脸通红的小家伙和眼前白发苍苍的杰克缓缓重叠。 眉眼间，那股子机灵，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猴精猴精的小家伙，终于成了端坐于金莲之上的斗战胜佛。 “叔儿，你怎么会突然变成密大的学生，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看见你的时候差点叫出来。” 杰克的声音把布鲁斯拉回原点，他刚要抬手，杰克很自然地帮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斗战胜佛又变成了猴崽子。 布鲁斯很快调整心态，他随口打趣道：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校董先生，看来这些年里你过得很好嘛。就连学校教授都对你敬畏三分，说说吧，这些天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布鲁斯已经明确，那扇被银之匙开启，由无数光辉球体构成的大门，沟通的就是过去。 杰克和他身上自己的神话组织就是铁证。 但布鲁斯想知道，为什么史密斯和路德维希认不得自己，当时他穿越的匆忙，甚至来不及改变容貌，而他在过去的身份居然也叫布鲁斯。 史密斯他们不可能忘记自己，虽然这老头和以前风骚的他完全不一样，但布鲁斯可不认为，一个禁忌大巫师会有健忘症。 而且，他今晚说不定还会穿越过去，如果能从杰克这里得到过去的信息，他就能先发制人，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类似那个人造神的残疾，杀了他们提取旧日元素。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没事儿，慢慢说。你叔儿我别的没有，但耐心还是充足。” 杰克手上的动作微微放缓，跨越百年光阴，旧事重提。 “在叔儿你消失后，我按照你给我说的话，来美国准备找这所大学，不过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而且时间还久，我就干脆开始周游全世界，寻找那些神话生物的沉睡地，把祂们统统杀死。” “后来，我在路上碰到过不少因为接触了神话知识，无法归乡的同胞。” 说到这儿，杰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叔儿，其实我发现我还挺有当老师的天赋。” “这些孩子跟着我，我就把叔儿你教我的知识又传授给他们，带着他们一起和我清除神话生物。” “直到三十年后，我带着我的学生来到埃及的时候，正巧碰见一群人被巨噬蠕虫袭击，也不知道他们哪里遇到的这种东西，幸好这只巨噬蠕虫还是幼年体，才不到二十米，后来他们告诉我，他们是密大的调查员，我这才和他们搭上线。” 之后的事情就明了了，学校找到了杰克，希望他和学校合作，又因为当时他的学生中，有一个商业奇才，已经成为商界巨头，杰克自然而然地成了密大的校董之一。 “当时是校长找到我，让我帮忙驻守南极的屏障，我记得叔儿你告诉我，南极里的东西很危险，我就答应了那个老头。” 布鲁斯点点头，杰克的发展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能成为神的适配者，还被他用一些神话组织稳固了精神。 杰克天生就该踏足禁忌，甚至布鲁斯猜测，相比于史密斯和路德维希。 现在的杰克，还要比他们更强出一头。 否则，那老头咋会敬畏杰克三分，布鲁斯了解史密斯这个外表古板，内里闷骚的老师。 要是杰克比他弱，那老头当场就要蹬鼻子上脸。 “对了杰克，你刚才说我消失后，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消失吗？” 布鲁斯怀疑，史密斯不认识自己的原因，就在这个消失上。 他没有瞒着杰克，哪怕过去百年，他依旧能感受到杰克对他的真诚。 然而，杰克的回答却出乎布鲁斯的预料，只见他摇摇头。 “抱歉叔儿，我不记得了。” 他看着布鲁斯。 “叔儿，你当年消失之前就告诉我，你很有可能会离开很多年，让我去找密大，还说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而且叔儿，在你消失后，我发现世界上所有关于你的踪迹都消失了，连同所有对你的记载都不见了。” 布鲁斯眼神闪烁，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消失，彻底的消失。 布鲁斯突然想起史密斯记忆中的西伯利亚分部事件。 摧毁分部的人，从他变成了一个邪教团。 自己，被某种力量隐没，藏在了历史的角落中。 “我知道了，杰克，这些事我自己会查清楚的。” 布鲁斯不太担心自己在过去的情况，既然他消失前告诉杰克，他们还会相遇。 这也意味着，过去的他知道消失的原因，并且能够承受。 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站起身，突然他脑子一抽。 “杰克，你知道代号奥丁的那个中二病是谁吗？” “中二病？”杰克也是一愣，他看着布鲁斯的眼神很奇怪。 过了好几秒，他才弱弱的开口。 “老师，奥丁……是你的代号。” 布鲁斯：？？？ 第51章 再次出发(求追读) 对于不知道是谁给自己取一个那么中二的代号，布鲁斯持坚决的反对意见。 我明明有两只眼睛，又不是独眼龙，而且也没骑马，凭啥叫我奥丁啊。 对于代号极其不满，布鲁斯觉得，等下次在回到一百年前，他一定得去找到学校当时负责整理档案的人，怎么说也得把代号改掉。 他才不想当独眼龙。 杰克同样不知道布鲁斯在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史密斯记不得他。 布鲁斯也没准备多待，有什么问题，等他回到过去自然就清楚了。 刚走出大门，他就看见树下一个挺拔的人影站在那儿，看见布鲁斯出来，人影立马上前。 “布鲁斯。” 史密斯看见自己的学生出来，立马就应了上去，月光算不上明媚，让他看不清布鲁斯的脸色。 “怎么样了？” 史密斯抓住学生的肩旁，他盯着布鲁斯的脸，很希望看见后者眼中的欣喜。 “史密斯教授，布鲁斯的情况我刚才已经探查过了。” 杰克也走了出来，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布鲁斯一眼，咳嗽一声。 “很遗憾。” 听见这话，史密斯的身体猛地晃了晃，像是寒风中的柳絮。 他缓缓低头，布鲁斯的脸藏在头发的阴影中，让他看不真切。 “布……鲁斯。”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杰克一个大喘气，让史密斯的心跟坐山车似的，他来不及生气，立马追问道。 “什么办法？” 被史密斯盯着，身旁叔儿还在给他递眼色，杰克只觉得自己哭，硬着头皮道： “布鲁斯的问题不是单纯的意志薄弱，还因为他灵感远超常人，这导致他的精神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样，就算是植入炼金矩阵也无法消除隐患，唯一的办法就是靠他自己。” “靠自己？” “对，靠自己！”杰克吐出一口气。 “我刚才已经给了布鲁斯一个魔法仪式，只要他每天不停地用魔力搭建，就能缓慢提升他的意志，虽然这种方法见效不快，但胜在稳定，只要坚持，迟早有一天，布鲁斯的意志会提升到常人的水平。” 杰克张口就来，他才没有这种神奇的魔法仪式，只是这样说正好把皮球踢给布鲁斯。 他递上一个眼神，叔儿，你想咋样就咋样，锅我来背。 布鲁斯十分配合地点点头。 “没错老师，杰克先生的魔法阵我刚才试验了一下，我能感觉到意志有一点提升。” “要恢复常人水平需要多久？”史密斯迫不及待道。 “唔……大概，十年？二十年？” 史密斯：“……” 他扭头看向杰克。 “校董先生，还有什么见效迅速的方法吗？” 杰克连忙摇头，好不容易把皮球踢出去，他才不接话呢。 “你可以问问校长，他可能还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杰克忙不迭回到屋内，演戏太累了，看着叔儿在自己面前装学生，他真是王八走读，鳖不住校了。 门外，只剩下布鲁斯和史密斯二人大眼瞪小眼。 看着自己学生一副无辜的表情，史密斯叹了口气。 “布鲁斯，是老师没用。要是老师当年不偷懒，继承尼古拉斯教授的衣钵，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找到了治愈你意志的炼金矩阵了。” 布鲁斯有些感动，他看着史密斯落寞的脸色，正想出口安慰。 “哎，可惜当年你老师我全把精力用在了铲除邪教徒和神话生物上，天可怜，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要是我转修炼金术，这会儿应该已经人生美满了。” 布鲁斯：“……” 好家伙，要不是看见你在篝火晚会上的样子，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史密斯一顿精湛的表演后，微微摆正脸色。 “布鲁斯，杰克先生给你的魔法仪式你每天还是按他的要求构建，不要懈怠，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一定要把猎龙魔法至少吃透至少一个，螺湮城计划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史密斯豁出去了，他直接将螺湮城计划这几个字透露给布鲁斯。 下一秒。 布鲁斯眼睛一眨，史密斯居然消失了。 “这是干啥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必要这样离开吗。 螺湮城计划？ 第一次从史密斯这里听见这个名字，结合起对方刚才跑路的方式，布鲁斯突然发现。 似乎这个考核，比他想的还要重要。 走回员工宿舍。 布鲁斯上好闹钟，意识凝望着脑中悬浮的银之匙。 螺湮城计划还不是太急，只是得半年后，现在探知过去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消失在历史中。 这才是最重要的。 几秒后，他沉沉睡去。 …… 呼—— 寒风在屋外肆虐，小木屋内他依旧坐在火堆旁，孩童时期的杰克正蹲在他身旁，地上躺着一根残余着肉丝的木棒。 又回来了。 小杰克丝毫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不同。 “来。” 布鲁斯又串了串肉放在火上烤，等到肉质变色，脂肪滴滴淌落，他才递给一旁眼巴巴的小杰克。 “来，吃。” 小杰克看着肉串，舔了舔嘴唇，可紧接着他却以大毅力控制住了自己。 “叔儿，你吃。” 说着，小杰克别过脑袋，生怕自己抵不住诱惑，把肉朝布鲁斯面前推了推。 “你这小家伙，快吃，没看见还有这么多吗？你能吃几斤。” 布鲁斯笑骂一句，对着小杰克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将肉串塞进他的手里。 “吃。” 看着窗外寒风，布鲁斯开始思考起小杰克的安置。 他肯定不能留在这里，布鲁斯有种感觉，一百年前，肯定发生了某些大事，如果他不回学校，很可能会错过。 而且上次篝火晚会后，史密斯和路德维希似乎去了学校一处隐秘的地方，他也准备回去侦查一番。 “杰克，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布鲁斯想了想，最终他还是打算问问杰克自己的意见。 “叔儿，我不能跟着你吗？” 小杰克抬起头，望着布鲁斯，他觉得面前这个年轻的叔儿人很好，他想跟着他。 “杰克，叔叔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如果你跟着我，会很危险的。” “比打仗还危险吗？” “比打仗还危险。” 杰克沉默了，他低着头，大口咬着烤肉，似乎要化悲愤为食量。 就在布鲁斯还想怎么安慰时，杰克突然抬头。 “莫斯科吧，我会俄国话，以前就听那些大胡子说莫斯科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有最美丽的女孩，我想去哪儿看看。” “没问题，杰克。” …… 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 踏着黎明的斗篷，布鲁斯终于赶回了学校。 一晚上，他不仅去西伯利亚解决了人造的神灵，还去莫斯科，用魔法帮杰克伪造了身份，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 布鲁斯不怕杰克被欺负，有自己神话组织的杰克，现在也算是神话生物。 按这个时代的科技来看，以杰克的机灵劲儿，他是不会有危险的。 但同样，这也是布鲁斯不把杰克带来阿卡姆镇的原因。 他可不想自己离开一会儿，杰克就被调查员们找到，当场击毙。 “嗯？” 图书馆门口，布鲁斯的脚步一顿。 “好熟悉……” 阴影笼罩了布鲁斯，他潜入阴影维度，迅速朝学校炼金系大楼的位置赶去。 果不其然。 一扇熟悉的关门出现在他眼前，这是一百年后，他进入炼金坊的地方。 但透过阴影维度，布鲁斯却看见，两个熟悉的人正站着光门上方的现实维度中，面前一扇紧闭的大门在跟前。 正是一头金发的史密斯，和花衬衣的路德维希。 “他们在干嘛？” 第52章 年的通古斯 望着被咒文和魔法仪式加固的炼金大门，史密斯兴奋地搓了搓手。 “路德维希，尼古拉斯教授以前有告诉你过这里吗？” 史密斯很兴奋，这个年龄段的青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更别提他史密斯和路德维希这种全校恐怖分子中的佼佼者。 作为密大的学生，四年的大学生涯中，如果谁没违反过几次校规，被教授们通报批评，你也算上过大学？ “没有，老头嘴很严，上次我去他书房偷翻典籍被逮到后，他就在家里放了三个炼金傀儡，还把书房的们用矩阵封闭起来，我进不去。” “你就没试着打开？”史密斯不信，几个炼金傀儡就能阻挡路德维希。 “老头布置的炼金矩阵我看不懂，我试着用元素炸弹把几个炼金傀儡搞瘫痪过，但就算我用了高爆炼金穿甲弹，也没能轰开书房的门。” 地下，布鲁斯听着史密斯和路德维希的对话。 脑中，两个古板老教授的形象再次崩塌。 高爆炼金穿甲弹布鲁斯在书上看过，这是一种类似钻地导弹的高危炼金炸药，主要用来破除炼金矩阵和魔法封印，以及一些体型巨大，却防御力离谱的神话生物。 用这种东西去炸自己家的书房，布鲁斯还是头一次听说。 还真是父慈子孝。 看着正面对炼金大门的两人，布鲁斯的身形缓缓上浮，出现在史密斯二人身后。 而他们，此刻却毫无察觉。 “你确定这里就是墓室的大门？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墓室怎么会被放在炼金大楼里？” 路德维希伸手摸着大门，突然回头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你看！” 只见路德维希手指着一道若隐若现的炼金纹路。 “这是尼古拉斯文，见鬼，这扇门是我父亲打造了，史密斯你又弄错了。” 史密斯同样也是一愣，尼古拉斯文是以路德维希的父亲，尼古拉斯教授命名的，这就是说，这扇门建造的时间不超过五十年。 “不可能啊，我明明记得这里就是墓室。” 史密斯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报是不是没到位，墓室的历史至少有上千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学校是美国独立后不久，从欧洲搬过来的。 按照史密斯看过的那本残缺典籍记载，墓室是被当时被建立学校的校长，从某个秘密场所给带过来的，并且保持了墓室的原样。 怎么也轮不到尼古拉斯教授给墓室建造房门。 除非尼古拉斯学术造假，把考古获得的知识据为己有。 “现在怎么办？我们大概率找错了，这里很可能是炼金系的仓库，我们，要不先溜了？” 路德维希也打起了退堂鼓，炼金仓库，那里面用来防御的东西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觉得可以。” “那就溜。” 正当史密斯二人即将转身离开的刹那，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谁说的，我觉得这里应该就是墓室。” 轰—— 像是炸毛的兔子。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只觉得尾椎一机灵，像是通了电一样，直直窜上头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水雾！” 一道魔法自己朝着布鲁斯的脸就糊了上来，大量水雾出现在，妄图阻挡他的视线。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直直冲向布鲁斯身侧，就想绕过去。 “史密斯，你认不得我了吗？” 水雾被一只手打散，一个熟悉的人脸出现在史密斯二人面前。 跟个鬼一样，吓得他们一机灵。 “布鲁斯！” 才一个晚上，史密斯自然还记得，今天刚认识的图书管理员。 “你怎么会在这儿？” 想起自己被布鲁斯吓得像个鹌鹑，他只是个图书管理员，又不是教授，我怕他干什么？ 羞耻感涌上心头，紧接着变得理不直，气也状。 “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史密斯胸膛一挺，刚才害怕的神色不见的，立马趾高气扬起来，不知道的还是他是抓学生的教授呢。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炼金大楼，学生们不能进来的。” “布鲁斯，你违反校规了！”史密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铁面无私一般。 好家伙，布鲁斯直呼好家伙。 恶人先告状能完成这种程度，布鲁斯也是第一次见。 这家伙真是自己的老师？ 摇了摇头，把脑中的念头甩开，布鲁斯一脸淡定。 他诚恳道歉。 “嗯，我知道错了。” “唔，知道错了就好，其实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 还不得史密斯说完，布鲁斯做势转身。 “我这就去找教授汇报我违反校规的处理去，请求他给我处分，同时我会如实禀报刚才我看到的画面，做到不徇私，不包庇，争当二十世纪密大好学生。” “布鲁斯。” 啪。 史密斯一把来过他的手臂，脸上挂着向日葵般灿烂的微笑。 “喔，布鲁斯，我的好朋友，你在说什么？我们今天不是篝火晚会一结束，就回宿舍睡觉了吗？你在说什么胡话。” 布鲁斯眨眨眼。 史密斯又看向路德维希，瞪了后者一眼。 “唔，我们今天三个不是一直在篝火晚会上待着，等普希金他们离开后，我们就回宿舍了吗？” “我们一直在宿舍睡觉。”路德维希点点头。 “嗯，现在太早了，我还没起床呢。” 史密斯亲切地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那，以后这就是我们三人的小秘密了。” “当然。” 布鲁斯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他的右手藏在袖口中，一个炼金矩阵正在无声的运转，将刚才三人对话的情景，一点不落的记录了下来。 唔，这个视频。 我可得好生珍藏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有人说，男人的友谊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咳咳咳。 一起违反校规，也是蛮不错的方式。 “布鲁斯，你刚才说这扇门就是墓室的大门，你知道墓室？” 很快，史密斯开始问起了正事，他很疑惑这种机密布鲁斯怎么可能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墓室，不过刚听你们说起，你们觉得这扇门是近百年来打造的，而墓室是千年前一个完整的地方，所以这里不是墓室。” 布鲁斯走上前，手掌触摸在炼金大门上。 “你们的想法，是错误的。” “布鲁斯，你不知道什么是墓室，那个地方的防卫是完整的。”路德维希沉声道。 “我明白，我没有说这扇门是墓室的门，但它背后就是墓室。” 布鲁斯说出一道意味莫名的话，他将手从大门上拿开，就在刚才，他已经感受到这扇门背后的东西。 很熟悉的味道。 “不是墓室的门，但打开后就是墓室？”史密斯一脸疑惑。 “你在说什么？” 布鲁斯摇摇头，没有立马解释，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找墓室是想干什么？” 虽然知道史密斯和路德维希不可能是间谍。 但对于自己这个年轻时和哈奇士一样的老师，布鲁斯觉得还是得注意一下，免得捅出天大的窟窿。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对视了一眼，迟疑片刻后。 “布鲁斯，你还记得昨晚篝火晚会上出现的老教授吗？” 老教授？这不是自己吗？ 布鲁斯愣住了。 “我不能告诉你墓室是什么地方，不过我们想找到那个老教授，这里是唯一的线索。” 听完史密斯的话，布鲁斯确定了，感情又是自己的乌龙。 既然没有什么老教授，那这里应该是没问题的。 “行，我知道了。”他点点头，指着炼金大门道： “这种门我在图书馆内一册残缺的译文上见过，门后方并不是什么建筑而是一扇用来跨越空间的光门，你们可以理解为传送阵。 “根据你们的线索，我推测，你们要找的墓室并不在学校，需要通过这扇光门才能前往。” 听完布鲁斯的解释，史密斯只觉得茅塞顿开。 “布鲁斯，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路德维希也惊的瞪大了眼睛，拿出一枚草莓味粉色口香糖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缓解自己的情绪。 “我是图书管理员嘛，多少什么都懂一点儿。” 知道一百年后史密斯并不会记得他，布鲁斯也没有太过隐藏，他走向前，伸手按在大门上。 “其实想要开启这扇门不难，我恰好在那本书上知道用法。” “准备好进去了吗？” 史密斯二人对视一眼。 “当然！” 话音刚落。 炼金矩阵便被布鲁斯拍入这扇大门中，拥有翠玉录的他，对炼金术的理解已经超越从古至今的绝大部分炼金大师。 大门闪烁，像是无数纳米大小的细虫瓦解，一扇和通往炼金坊完全一致的光门出现在三人面前。 “走吧。” 布鲁斯率先跨入其中，无数光辉球体闪烁，将他带到另一处地方。 史密斯见状，和路德维希也同样跟上，片刻光门消失，炼金大门重新闭合。 西伯利亚。 满天风雪将这片土地尽数埋葬在永恒的冰寒之下。 就在这时。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扇光门。 三个影出现在空中。 “砰。” 轻巧落地，布鲁斯眼中满是疑惑。 这里不是墓室，在刚才传送的过程中，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就在快要到终点时候，又进入了一扇光门。 这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这就是你的说的墓室？”史密斯的脸色很精彩，虽然没去过墓室，但也知道，墓室不可能在这种地方。 “等等，史密斯，传送似乎出了问题。” 布鲁斯环顾四周，这里的景色太熟悉了。 “我们来到西伯利亚了。” “我知道这儿。”路德维希突然插言，他指向远方。 “我和我父亲来过这里。” “那边，就是通古斯河。” 第53章 废物你对自己的评价很到位 “西伯利亚，通古斯河？” 布鲁斯仔细回想起刚才传送的过程，他知道，意外就发生在传送中途的第二次变向。 这个时候，布鲁斯有些恼火，他对于这种涉及空间时间变化的魔法阵没有过多了解，不然在第二次变相的时候他就能提前反应过来，带着史密斯他们脱离传送。 “算了，说不定那扇门就不是通往墓室的。”史密斯挠了挠他的金发，用力踩了踩脚下厚厚的积雪。 “西伯利亚？倒也蛮不错的。我很久以前就想来这边看看，俄国的战斗民族美少女。” 他扭头看向路德维希。 “听说尼古拉斯教授他们好像来了这边，要不我们去通古斯河看看？”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的。”路德维希嚼着口香糖，将双手背在脑后。 “老头子去通古斯都不见我，我跟他说我想去西伯利亚分部看看，他也不同意，正好这次我去给他个惊喜。” “正好，我也想去通古斯看看。” 布鲁斯有种直觉，他们第一次传送的目的地就是墓室，但有人将第二扇光门架设在了墓室，才导致他们的落点变成了这里。 可为什么，墓室里会有一扇通往通古斯的光门？ “嘿，那我们就达成共识了。”史密斯嘿嘿一笑，用力推了把路德维希的后背。 “快快快，你认得这里，你来带路。” “走这边，通古斯河离这边应该不远，差不多一百公里。” …… 一座无人的村庄，这里的居民早已被遣散，村中央，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内，五个满脸疲惫的调查员正聚成一团。 “哈维尔，炼金钢芯穿甲弹还剩几发？”格雷怀中抱着一柄造型恐怖的狙击枪，枪口跟个小炮似的。 “不多了，只有四发了。” 伸手接过子弹，格雷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屋顶传来一声低喝。 “快，又有邪教徒来了！” “走！”格雷提枪跑上屋顶，哈维尔紧随其后。 “在哪儿？” 格雷趴在地上，将枪架好，哈维尔紧接着递上一枚堪称小炮的子弹。 “目标9点钟方向，距离1800，风速十米。” “目标锁定。” 格雷深吸一口气，食指扣上扳机，下一秒。 “砰！” 剧烈的冲击波顺着脚架将屋顶震出裂缝，四周的积雪都被一扫而空。 差不多一秒，远方突然扬起大量灰尘。 就在这时。 一缕微弱的反光映入格雷眼瞳，下一刻。 “轰——” 恐怖的爆炸在屋内展开。 火光冲天，将整栋小楼化作废墟。 …… “什么声音？” 布鲁斯抬起头，前面带路的路德维希转过身来。 “你们听见了吗？” “有些像爆炸声。”史密斯扣了扣耳朵，他指向北方。 “声音好像是从哪儿传来的。” “去看看。” “走。” …… “见鬼！他们有坦克！” 废墟火焰消散，一个正在消散的防护罩将五人笼罩，这才避免了团灭的下场。 “大家没事吧？”唯一的巫师拿起法杖，他也有些后怕，要不是提前准备了魔法，恐啪这一下他们就会减员不少。 “见鬼！这东西不是学校自己研制出来的吗？英国佬都还没得到图纸，他们这群邪教徒怎么会有？” 格雷站起身，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有些类似燧发枪的东西。 这是上个世纪的炼金造物，是他祖父亲手打造的，相比于学校发放的制式武器，这把枪要好上不少。 左手燧发枪，右手炼金长剑。 “当心！” 一扇巨大的石制盾牌被哈维尔取出，他浑身重铠，像是西方中世纪的罐头骑士。 “砰！” 又是一发炮弹袭来，巨大的烈焰在格雷几人眼中扩散，风浪吹起了巫师的长袍。 是哈维尔！ 他举着盾牌挡在了众人面前，幽蓝色的微光在盾牌上扩散。 将冲击波和烈焰挡在了身前。 “散开——” 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调查员，知道对方有重火力后立马分散开来。 格雷最为敏捷，他背着重型狙击，在屋舍间穿梭，宛若丛林中灵巧的猿猴。 “你敢打老子。” 蹲在一顿楼房上，格雷迅速取下背后的狙击，吐了口唾沫。 坦克巨大的目标在他面前和靶子似的。 “他娘的，来对狙啊！” 砰！ 冲击波直接将楼房震塌，他跌落房屋，在半空中，远处火光冲天。 在钢芯穿甲弹面前，坦克装甲就跟纸糊的似。 唯一一辆坦克被摧毁，但五个邪教徒已经突入了村庄。 这群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地下组织。 恨不得武装到牙齿的装备，缜密的战术队形，和他们五个摆在一起，谁是精英调查员小队都分不出来。 一把丢掉狙击，这玩意太笨重了，近距离根本无法锁定敌人，这群邪教徒灵活的像是猴子。 一手长剑，一手火枪，格雷加入战斗。 他顺着视线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剑身展开炼金矩阵，搅动风元素，每一次挥舞都能形成微型飓风干扰对方的行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长剑和对方手臂上的曲刀碰撞，二人角力，格雷沉声问道。 “你觉得爱琴海怎么样？” “什么？”格雷闻言一愣。 “我会把你葬在那里的，每年春天来给你扫墓。” 曲刀荡开长剑，格雷暗道不妙，左手装出一副被对方震脱武器的架势，顺势向下。 “骗你的！” 黝黑的枪口指向近在咫尺的邪教徒。 “砰！” 然而。 面前人影却消失了，面前的房子直接被弹丸射了个对穿。 身后，一缕熟悉而陌生的嗓音响起。 “格雷，祖父给你这把武器可不是这样用的。” 噗嗤。 曲刀洞穿格雷的胸膛，巨大的力道将他高高举起。 “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你们的队长可就要死了！” 哈维尔兄弟举着大盾，他们同时看见了被穿胸挑起的格雷。 “队长！” 三个邪教徒将他们死死围住，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你……到底是谁？” 格雷嘴角流出鲜血，他眼中闪动着惊惧，他不敢思考这群人的身份。 知道他这把燧发枪的，这个世界上不超过五人！ “我是谁？哈哈，我亲爱的兄弟，你不妨自己看看。” 邪教徒一把扯掉面罩，他正面的哈维尔兄弟脸色大变。 “学长！” 学长？ 格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缓缓转头，一张和他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庞映入他的瞳孔。 “哥……哥？” 格雷怎么也想不到，袭击他的人，居然是他的亲哥哥！ “你……为什么？”格雷瞳孔灰暗，肉体和精神的痛苦，双重冲击着他。 “为什么？哈哈，格雷，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 他一把将格雷扔在地上，用脚踢开他的长剑和燧发枪，缓缓走向剩下的四人。 “你们，是要我亲自动手，还是乖乖投降？” 他很放松，作为学校老猎人的首席副手，他有足够的自信。 就算格雷五人状态完好，他也能独自一人将其猎杀。 “詹姆斯，你是老猎人的成员，还是首席副手，你怎么可以是邪教徒！” 哈维尔大声质问着，看着詹姆斯靠近，他不停后退，还在试着唤醒詹姆斯早已没了的良知。 “学长，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忘了老猎人的宗旨了吗？” 然而，詹姆斯的毫无反应，甚至他还嘴角翘起，冲着几人嘲讽一笑。 “老猎人？首席副手？哈哈哈——笑话！”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这就是一群脑子不好使的废物，组合在一起的过家家游戏！老猎人的宗旨？以猎杀神话生物为己任吗？” “可笑！你们这群从未见识过神灵姿态的凡人，居然也敢口出狂言，简直大逆不道！” 说着，詹姆斯脸上不屑的表情愈发浓郁，他朝地上啐了一口。 “我告诉你们，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老猎人，呵呵，都是一群异想天开，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 “废物？”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嗓音从他们头上传来。 “你对自己的评价确实很到位。” “谁！” 轰—— 其中一人邪教徒反应迅速，一颗火球摧毁了声源的方向。 “等等，他在我们头顶！” 詹姆斯豁然抬头，只看见三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年轻人飘在他的头顶。 第54章 我选他!(求追读!) “废物？你对自己的评价确实很到位。” 天空中，布鲁斯三人踏着流动的风元素，他们的心情都很糟糕。 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史密斯也沉下了脸。 史密斯和詹姆斯认识，作为老猎人首席的副手，后者在学校算得上略有薄名。 而路德维希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老猎人的首席是道格拉斯的学生，与他关系亲密，自然的路德维希也对老猎人成员颇有好感。 可如今，看着自己学长的副手变成了邪教徒，路德维希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无形业火，仿佛快将他点燃了。 无疑于纯爱战神看见了牛头人，恨不得一刀活剐了他！ 而看见三人的一刹那。 詹姆斯并不认识布鲁斯，但他认识史密斯和路德维希。 瞬间。 他脸上的笑意不见了，身体下意思地退后一步，不自觉地微微弯腰，像是老鼠看见猫。 “史密斯，路德维希，你们怎么可能在这儿！” 他嘴里发出杀鸡般的惊慌叫声。 詹姆斯抿着嘴唇，又向后退了一步，另外四个邪教徒同样靠了过来，西伯利亚零下的温度中，他们额头上居然冒出汗珠。 詹姆斯怕了，或者说他恐惧了。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学校近十年来最富有盛名，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为大巫师的年轻调查员。 而且，他昨晚才接到情报，史密斯正面击败了普希金手下的安德烈，那是能杀死他的恐怖改造人！ 詹姆斯在心中怒吼着，喉咙发出咯咯的异响。 为什么？为什么路德维希和史密斯会出现在这里！ 情报部的那些人是白痴吗！ “别想了，詹姆斯，既然你投靠了邪教团，今天就别想离开这儿。” 史密斯右手食指动弹了一下，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把面前的家伙用魔法击成碎片！ “你们都退后！退后！” 突然，詹姆斯一把抄起地上躺尸的格雷，曲刀盯住后者的下巴。 “你们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他几乎声嘶力竭，嘴唇发青，因为恐惧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别……管我，学长，你们……” “你给我闭嘴！” 一肘子击在格雷肋下，后者闷哼一声，再也撑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詹姆斯，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史密斯眼睛眯成一条缝，脑后金色长发无风自动。 “别过来！” 詹姆斯挥动着手臂，另一只手握着曲刀，紧紧抵在自己亲弟弟的脖子上。 他知道，面对史密斯和路德维希，自己连一丝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唯一的希望，就在格雷身上！ 史密斯他们，是绝不会杀自己的校友的！ 史密斯三人落在地上，不远处的哈维尔两兄弟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他们和史密斯不熟，真的很害怕这个传闻中的学长不顾格雷的生命，执意强行击杀詹姆斯。 可他们却又不敢大喊，大家都是调查员，担心自己同伴的命是一回事，可执行任务又是一回事。 如果换做是他们，恐怕在其他手段无法制止邪教徒逃跑后，可能也会采取强制措施。 两人只能站在一旁，忐忑地看着。 “詹姆斯，那你想怎么样？”半饷后，史密斯沉声问道。 虽然他比詹姆斯强不少，可如果不能秒杀对方，格雷就危险了。 “放我走！”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詹姆斯。换一个条件吧。” 史密斯死死盯着他，一旦劝说无效，可能他就不得不展开必要行动了。 “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我们你选一个人，只要你能胜，我们就放你走。” “赢你们？这和杀了我又什么区别！” 詹姆斯正要嘲讽，突然他看见史密斯身后的布鲁斯。 灵感告诉他。 这个人身上，几乎没有魔力波动！ 同时他看见，一张身份牌在布鲁斯胸口晃动。 图书馆一级管理员。 这是……校工？ ！！！ “我选他！” 詹姆斯突然大喊，他踏前一步，食指指向二人身后的布鲁斯。 “我？” 遭受无妄之灾，布鲁斯一愣，现在的邪教徒胆子都这么大的吗？ 他看着一副中了五百万样子的詹姆斯，暗自摇头。 这孩子，怕不是傻了。 果然，信邪神，掉智商。 “不行，他不算，他……”史密斯这才发现，布鲁斯还在自己身后。 这可不行，布鲁斯只是一个校工，他哪里打的赢詹姆斯，这是送死！ “怎么，堂堂未来的大巫师，詹姆斯和路德维希先生，你们还会出尔反尔吗？” 詹姆斯满脸得意，他一副慷慨的表情。 “路德维希，你不是尼古拉斯教授的儿子吗？要不你给他几件炼金武器，不然凭你的魔法水平可显现不出尼古拉斯教授炼金水平的厉害。” 詹姆斯觉得，自己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如果史密斯等人不要脸，他可能只有拉这格雷垫背了。 就在这时。 “你确定要和我打？”布鲁斯指了指自己。 “等等，布鲁斯你……” 史密斯连忙阻拦，他怕布鲁斯脑子一热就同意了。 “没事儿的，史密斯。”布鲁斯示意史密斯稍安勿躁，转而问道： “如果我不上场，难道你有其他办法救下格雷吗？” “我……”史密斯一时语塞。 而布鲁斯已经转过身。 “我同意你的挑战，不过你得放了格雷。” “你让他们先立下魔法契约！”詹姆斯可不傻，口说无凭，魔法契约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对视一眼，的确除了这个，他们再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如果比试出问题，我撕毁契约就出手救下布鲁斯。” 史密斯暗自决定，只要不是出手击杀詹姆斯，毁约的后果他就能够承担。 “拿着。”这时，路德维希从他贴身衣物中取出一把银剑。 炼金武器，唯一能短时间提高布鲁斯战斗力的方法。 詹姆斯见状笑意更盛，反而愈发自信和不屑一顾。 如果说一个校工敢独身挑战他，恐怕他还会觉得自己的灵感有误，对方其实很强。 但现在看来，对方就是一个脑子发热的愣头青。 自己赢定了！ “你准备好了吗？” 场地中央只剩下布鲁斯和詹姆斯，史密斯二人立下了魔法仪式退到一旁。 詹姆斯提着曲刀，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 看着布鲁斯，他现在对其一点儿也不生气了。 既能帮他泄愤，还能助他逃走，天下居然有这样的美事儿。 “你叫布鲁斯是吧？放心，等我杀了你，我会每年都来祭拜你的。 “希望，你能让我玩的开心。” 看着把自己当成一盘菜的詹姆斯，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动作。 他摘下礼帽，右手握住银剑单臂前伸，礼帽横放在手上。 老猎人队礼！ 詹姆斯的笑意消失了。 他看着布鲁斯的动作，只觉得一个无形的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他居然对我做这个动作，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才是老猎人的成员！ 他只是一个校工！ 一个连考核都不能通过的废物！ 凭什么敢做这个动作，要和自己不死不休？难道他以为，待宰的猎物能和猎人相提并论了吗？ 詹姆斯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怒气，他要把布鲁斯的四肢切断，让后者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嗖——” 曲刀划破空气，在即将切断布鲁斯右臂的刹那，突然速度骤降。 “砰！” 银剑和曲刀相碰，千钧一发间，布鲁斯挡住了这道攻击。 “炼金矩阵吗？”詹姆斯狰狞笑道。 “你能当一次，能挡一百次吗？”说罢，他的身影消失。 再出现，如鬼魅般，曲刀突然展开，直取布鲁斯的脖颈。 然而—— 砰！ 锯刀居然再次被布鲁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挡在。 “这是什么剑术！”史密斯站了起来，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学长的剑术，但不一样！” “学长？你是说老猎人首席？” 路德维希点点头。 “没错，很像。但却又有些不一样，他从那里学来的？” 场上，詹姆斯几乎要疯了，不只是路德维希，他也认识这门剑术，虽然有些区别，但骨子里却是一样的。 “凭什么？凭什么你会这门剑术！” 他看着布鲁斯，眼神几欲噬人。 这是老猎人首席的剑术，他曾经想要学习，却被对方以他的精力不再格斗上而拒绝。 这一刻，詹姆斯的杀意从未如此浓郁，他这一辈子，最狠别人抢走他的东西！ “静止！” 突然，一枚怀表被他拿在手上当场握碎，一道炼金矩阵散开，笼罩着布鲁斯手中的银剑上。 他看着布鲁斯，眼中杀机骤起。 他要杀了布鲁斯，乘着史密斯反应过来之前！ “不好！” 场边，路德维希脸色大变。 这是专门针对炼金武器的矩阵，布鲁斯现在能抵挡攻击，除了剑术外，最重要的便是炼金矩阵对詹姆斯攻击的削弱。 “死吧！” 失去炼金矩阵的压制，詹姆斯几乎顷刻将便来到布鲁斯面前，手中的锯刀高高扬起。 他已经看见头颅落地的画面。 而就在这时。 一道银光闪耀。 眼前的视野高高飞起，詹姆斯有些疑惑。 怎么回事？ 我怎么飞起来了。 他的视线开始旋转，下方，一个熟悉无头尸体缓缓栽倒。 那是，他的身体。 “怎么可能？” 最后一刻，他的视线凝聚在缓缓收剑的布鲁斯身上。 自己，居然败给了一个校工？ 场中，布鲁斯半蹲身体，缓缓收剑。 剑术是泽维尔在训练场时交给他的。 “老猎人的剑法用来诛杀老猎人的叛徒。” 布鲁斯嘴角勾勒。 还蛮好用的。 场边，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宛若凝固的石像。 二人张大了嘴，久久不能闭合。 老猎人的前成员，被一个校工杀了？ 第55章 我们会保护你的。(求追读) 老猎人前成员被一个校工，一对一正面处决。 如果以前有人这样告诉史密斯，他只会哈哈大笑，然而告诉对方，你这故事讲得不错，就是有些无脑。 但如果对方执意告诉他，这是真的，那史密斯只会建议他去学校精神科看看，别学魔法把脑子整坏了。 但现在，事实就发生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路德维希，我是在做梦吗？” 路德维希转过头来，突然伸手掐了一下他。 “你干什么，有病是吧！”史密斯疼的差点跳起来。 路德维希淡定地点了点头。 “知道痛，说明不是梦。” “你掐我是为了证明不是梦？”史密斯瞪大了眼睛。 “那你怎么不掐你自己！” “因为疼。”路德维希理所应当道。 “那你掐我就不疼了吗！” “你疼，但我不疼。” 硬了，拳头硬了。 史密斯很想打人。 “路德维希，谢谢你的炼金武器。”布鲁斯上前将银剑抛给路德维希 “不客气。”后者伸手接过，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下布鲁斯。 “你的剑术，从哪里学来的？” “剑术？”布鲁斯闻言，看见路德维希认真的眼神，他有些懵逼。 剑术是泽维尔教他，怎么一百年前的路德维希还认识。 “这是我一个朋友教给我的。”布鲁斯灵光一闪。 “哦对了，他是老猎人的成员。” 老猎人的成员，那就对了。 这套剑术学长应该给不少专攻炼金术和兵击的队员教授过。 “布鲁斯，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校长秘密培养的卫队！。” 史密斯抓着布鲁斯的肩膀，上下捏了捏，搞得布鲁斯浑身不自在。 “什么卫队？我不知道。”他一把拍开史密斯的手，一脸警惕。 自己这个老师别现在性取向不正常吧。 “那你说你一个图书管理员，居然能杀掉詹姆斯，他可是老猎人首席的前副手！ “快，老实交代。” “这有什么可交代的，有路德维希给我的炼金武器，打赢那个家伙不是很简单吗？” “别打岔，最后詹姆斯拿出的那玩意儿可以展示屏蔽炼金矩阵，你别想糊弄过去。” 史密斯盯着布鲁斯，他突然发现，这个自己刚认识的图书管理员身上，似乎有着不少神秘的地方。 可为什么……他却觉得对方很亲切？ “你说这个啊。”布鲁斯沉吟片刻，他能感觉到路德维希也在看着他。 “当然是我老师的功劳了。” “老师？” 布鲁斯伸手从自己怀里拿出一枚金属薄片，史密斯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繁复的炼金矩阵差点把他的眼睛晃瞎。 布鲁斯迅速收起来，这东西是他和詹姆斯打斗是现做的，反正史密斯和路德维希也看不懂。 “这是什么？” “唔，用来防御炼金矩阵的东西，我老师专门送给我，防身的。” “所以。”布鲁斯双手一摊。 “他的炼金道具对我无效，大意之下就被我杀死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对视了一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詹姆斯还真死的不冤。 就跟燕双鹰和变形金刚打击一样，你赌他的枪里没有子弹，可别人的枪压根就不用子弹。 自然是大意送人头。 就在这时。 原本平静的雪原突然起风了。 “这是……” 史密斯二人豁然抬头，布鲁斯转身望向通古斯河的方向。 “轰——” 原本只是微弱的风浪，短短几个眨眼间，天际接连处，五座巨大的龙卷风轰然成型，还盘随着气旋飓风。 “这是……”史密斯瞳孔缩成针眼大小，他失声疾呼到： “元素乱流！” “风元素被排斥出来了！” 几乎是瞬间，不到十秒钟。 原本眼光明媚的雪原顷刻化作末日。 这是天灾级别的飓风。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外星人入侵了，还是旧日苏醒啊。” 史密斯用魔法撑开屏障，大声吼道： “要是旧日苏醒，你还有机会在这废话？”路德维希环顾四周。 刚才在布鲁斯和詹姆斯搏杀的时候，哈维尔他们就带着格雷下去疗伤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哈维尔！听得见吗？” 路德维希用魔力扩展声波，在喊第三声的时候，他们终于听见了哈维尔的声音。 “学长，我们在这儿！” 三人顺着声音找去，居然在一处被风吹塌的民房内，看见了一个用大石板堵住的地窖。 “学长快进来！” 跟着哈维尔进入地窖，随着石板闭合，风声终于消停。 这里应该是一户人家用来储藏物品的地方，空气里有很浓的潮气，一盏油灯点亮，格雷躺在地上，胸口的伤已经被包扎好，看起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格雷昏迷，史密斯找上了副队长哈维尔。 “哈维尔，你们这次来西伯利亚是有什么任务吗？还有，你们知道刚才的元素乱流是怎么回事？” 哈维尔的表情愣住了，他猛地扭头看向史密斯。 “学长，你们不知道？” 要不是见史密斯表情严肃，他差点儿以为前者在和自己开玩笑。 “我们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来到这里的，不过这涉及一些隐秘，我无法告诉你们。” 史密斯小小的撒了个谎。 “哈维尔，你知道教授们去通古斯河畔因为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哈维尔沉默了片刻，他看了眼路德维希，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们。 尼古拉斯教授是路德维希的父亲，他们应该不是詹姆斯那样的叛徒。 “教授他们在通古斯河干什么我不知道。我们被安排在这里，任务是阻止任何可疑人员靠近通古斯河，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哈维尔看向路德维希。 “你们，要去吗？” “当然。”路德维希毫不迟疑道。 他要看看他的父亲，这次不让他跟去通古斯到底是为了什么。 哈维尔没有劝阻，他知道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比人和狗还大。 “那学长，你们两个去通古斯的话，这位……” 他看了眼布鲁斯胸口的身份牌。 “这位学长可以留在这里，我们会保证他的安全的。” “布鲁斯？”史密斯转头看来。 虽然布鲁斯靠着炼金武器胜过了詹姆斯，但在这样的元素乱流面前，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大意，布鲁斯这点能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一起吧，我的老师可能也在那里，我要去找他。” 布鲁斯抬起头，跟着史密斯一起走，这也算是找老师嘛。 元素乱流来得快，去的也快。 推开石板离开地窖，史密斯眼神恍惚了刹那。 四周哪里还有什么村子，森林。 所有的一切都被狂乱的风元素碾平，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雪原。 …… 通古斯河。 这里是元素乱流的中心。 但这里却没有恐怖的飓风，堪比太阳表面的高温，平静的就像无波的湖面。 如同飓风的风眼一般，中心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无垠的雪地上。 一抹刺眼的红鲜艳的宛若直刺瞳孔的针尖。 粗糙的石料未经打磨，不似是文明的产物，反倒更像是人类远古的祖先用某种巨大的自然造物，对未知存在的祭拜。 石料在地上堆积，一层层累加、重叠，远远望去，这座石塔居然还没有完工！ 其最顶端，在地面上看几乎如蚂蚁搬渺小的人正吃力地搬运石料，垒在一起。 他们的表情麻木，看不出任何自我意识，头顶的发根深处，一道诡异的炼金矩阵正在微微发亮。 手指被石料磨破，鲜血淋淋滴落，可他们就像感觉不到痛一般，不知疲倦地搬运。 突然，一个脸色灰暗的人再也承受不住，栽倒在地。 他身后的同伴却依旧高高举起石块，下一刻。 “砰” 血肉顺着石塔滑落，其中残余的魔力渐渐被石塔吸收，诡异的微光在顶端闪耀。 “还有多久才能够完工？” 石塔底部，三个穿着表面绣有星空长袍的人望着石塔。 “还需要六个小时。” “不能提前吗？”彼得皱起眉头，按照计划，这座石塔本来现在就该竣工了。 那群美国和欧洲的狗鼻子已经找过来了。 “抱歉，彼得陛下。西伯利亚分部被人捣毁出乎了我们的预料，现在剩余的调查员只有这些了，要榨干他们的血肉和魔力，并且保证仪式正确，这需要不少的时间。” 听到这儿，彼得只觉得肚子你窝了一团烈火。 “那个叫奥丁的对吧，很好，既然他敢破坏我的计划，等伟大神灵降临的那天，我会让他感受痛苦。” 彼得脸色柔和了些，远处的元素乱流依旧在扩散，那些家伙的确没有吹嘘自己。 他们拦住了学校的教授。 “一定要拦住他们，只要仪式完成，就算他们把所有教授征集过来，也没有用了。” 彼得张开双臂，身后是巨大的石塔。 “主，会消灭一切冒犯者，而会把知识赐予他的信徒。” …… 距离通古斯河50公里的地方。 布鲁斯三人停下脚步，一层魔法屏障阻挡了面前的路。 “果然是这样，我就是为什么在远处看不见，原来有屏障。” 史密斯试了试，发现这层屏障似乎被人打破了，只剩下迷惑视线的效果。 “布鲁斯，虽然我同意你跟来，但你要记住，等会儿一定要跟在我和路德维希身后。” “这样，我们才好保护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 看着布鲁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史密斯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你也别太紧张，放心。” “我们会保护你的。” 说罢，他史密斯指着面前的屏障。 “出发！” 第56章 绝境中的通古斯(求追读!) 魔法屏障像是一张半圆形的气泡，将面前的空间罩住。 史密斯很轻易地打开了一个洞，三人顺着空隙钻了进去。 刺骨的寒冷迎面而来，刹那间又化作要把人烤熟的灼热，狂风如刀，地面被风浪挂出一道道口子，脚下仿佛不再是地球，恐怖的重力几乎要将人的骨头压进肺里。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 就在路德维希进入魔法屏障前，他率先一步拔出那把借给过布鲁斯的银剑。 “镇！” 剑锋倒转，路德维希宛若中世纪的骑士，他双手杵着剑柄，用力向下一插。 “叮——” 炼金矩阵彻底展开，笼罩他们身侧十米内的空间，一层无形的领域出现在，所有纷乱的元素统统被强行控制，归于平静。 “尼古拉斯教授出品的炼金武器果然不同凡响。” 史密斯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誓约胜利之剑，尼古拉斯教授的杰作，展开的炼金领域与使用者的灵感成正比，其名为元素之王。 领域内，使用者对元素的操控将空前提升，并且配戴王者之剑的剑鞘者将永不流血，能最大程度削弱敌人的攻击。 与刚才布鲁斯施展出来的领域不同，路德维希展开炼金矩阵，直接扩展了方圆十米。 “布鲁斯，看见没有，这才是炼金矩阵，元素之王的真正样子，你刚才那点领域太小了。” 史密斯撞了撞布鲁斯的肩膀调侃道，后十分认同的点头道。 “你说的对，这才是炼金矩阵，元素之王的真正样子。” “所以你还需要努力啊。别以为靠着神器打赢詹姆斯那个废物就觉得自己很强了。” “你啊，还是要多提高知识水平。” 史密斯说着走到领域边缘，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朝外面伸出去，刚离开领域，他就像手摸到开水似的，差点跳起来。 “我去，这火元素太暴躁了，比风元素还难驾驭。” “你不手贱就没事。”路德维希杵着银剑，他抬头观察着四周环境。 这里已经没有雪了，经年的冻土层都被高温化开，不就又被过境的水元素重新冻结，风如同细密的锉刀，将其抛洒成满天尘埃。 只剩下满目疮痍的大地。 “去那儿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布鲁斯突然开口，他指向东北方。 “那里的元素很稀薄，似乎被某种力量排斥了，我怀疑是炼金矩阵的效果。” 相比于可以操控元素的巫师，炼金术士的战斗更依赖炼金矩阵，排斥掉所有元素，对后者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这样一来，巫师就只能施展副作用极强的古代魔法了，或者是指向上位者的召唤术、请神术。 “我觉得可以，史密斯你呢？” “我就是来找乐子的，随便。”史密斯一摊手。 他和路德维希加起来，配合上尼古拉斯教授的炼金武器，基本相当于一个不太持久的大巫师。 战斗可能不在行，但想跑路，史密斯觉得除非禁忌出手，否则谁也抓不住他们。 而且，哼哼。 禁忌亲自出手？我才不信我有这么倒霉呢！ …… “尼古拉斯，你的誓约胜利之剑呢？”天空中，两道苍老的人影对垒着。 他们须发净白，长长的胡子在风中飘扬，其中一人身披古奥法袍，手提胡桃魔杖，元素在他周身形成恐怖的元素风暴。 “对付你，我可不需要那种东西。瑞恩教授，说实话，那么多背叛的教授中，我唯一没料到的就是你。” 此刻的尼古拉斯并不像个教授，他身着骑士重铠，一手提着钢剑，一手提着巨枪。 像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猛将。 “你没料到的事还多着呢，尼古拉斯。”瑞恩提起法杖。 “我已经137岁了，如果不成禁忌，我也无法进入墓地，只能就此死去。” “所以你就选择了信奉邪神？” “为什么不呢？尼古拉斯。你才60岁，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冲击禁忌，到时候你自可以前往墓室沉睡，迎接终局之战的到来，而我……哈哈哈，谁记得一个死去的大巫师？” 古往今来，能踏足禁忌的大巫师统统都在百岁左右徘徊，而他已经137了，随时可能去世，注定没了希望。 “遗臭万年，总比这个世上没人记住要来的强！” 恐怖的元素爆发，瑞恩抬起魔杖，竟同时施展开来三种魔法，他抬手给自己注入药剂，火力全开。 话不投机半句多。 枯萎，腐蚀，风暴。 “驱逐！” 尼古拉斯抬起右臂，卡拉德波加，传说中寄存着天神之雷的魔剑，虽然这是他自己打造的仿品，但同样强大。 “轰——” 雷霆击穿了风元素，这是物理之雷，由炼金术产生的自然天雷。 炼金矩阵扩散，无时无刻不驱逐着四元素，瑞恩法袍滚动，魔力编制出一张无形的大网大量元素汇聚，几乎形成了真实的风暴。 这是魔法与炼金术的交锋。 元素在两方拉扯间不停挪移，将二人战斗的场地化作天灾炼狱。 右臂挥剑，尼古拉斯左手握枪，击穿了面前的空间，瞬间出现在瑞恩面前。 必中之魔枪，卡尔特神话中的英雄库丘林的魔枪。 枪头从瑞恩胸口穿过，内脏被搅碎，可他竟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发魔力脉冲击退尼古拉斯，胸口的伤迅速再生，蠕动的血肉令人作呕。 “看见了吗，尼古拉斯。人类是脆弱的，只有拥抱神灵才是永恒。” 说话间，瑞恩胸口的大洞已然愈合，他伸手触摸肌肤。 “可惜，博士死的太早了。”他抬起头看着尼古拉斯。 “毕竟我们也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了，告诉我吧，那位奥丁是谁？他的代号是你给的吧。 “我们的陛下可是想他想的，要把他的骨头都嚼碎了在吞下肚。” “我不知道。” 尼古拉斯沉着脸，他是真不知道，奥丁的代号是他取得不错，可他到西伯利亚分部的时候，那里已经被移平了。 “算了，到时候我们会自己去找。”瑞恩无所谓道： “等到主降临，没人能保住他。” …… “好可怕的元素乱流，尼古拉斯教授在和哪个大巫师战斗？” 就在尼古拉斯和瑞恩战斗进入白热化的同时，布鲁斯三人组已经来到了他们脚下。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 “老师，我真是很怀疑这百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得那样稳重。” 此刻的史密斯完全看不出以后那个教授的样子，在元素之王矩阵外，一层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完全感应不到的阴影笼罩着他们。 这处战场可不止和尼古拉斯战斗的一个大巫师，要不是他，三人早就被发现了。 “史密斯，你觉不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路德维希突然开口。 他看着上空和自己父亲战斗的黑影，那身法袍和魔力，总让他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们要帮忙吗？” 布鲁斯突然插言，他指着头顶。 “尼古拉斯教授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 …… 天空中。 尼古拉斯原本亮堂的铠甲已经擦破不堪，臂甲彻底被摧毁，就连胸口也出现在一个恐怖的腐蚀痕迹。 他的发丝飞扬，双眼不再平静，藏着疯狂的神采。 “尼古拉斯，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瑞恩半边身子肉芽蠕动，尼古拉斯眼睁睁看着前者再度恢复如初。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用魔枪刺中过对方多少次了，但拥有必中属性的魔枪却无法杀死瑞恩的精神，刚才他拼的铠甲报废，用魔剑斩断了瑞恩的半截身子。 可还是差了一点儿，就一点儿！ 尼古拉斯知道，现在的瑞恩即便肉体完整，可他精神已经被魔剑重创，近乎于崩溃。 只要再来一剑，一剑就好了！ 可他……做不到。 卡拉德波加和魔枪，是他最强大的武器，但同样，这两样炼金装备的负担也很重，每一次挥舞都会对他的理智造成损伤。 而他，最强大的防具却没待在身上。 能抵抗魔剑魔枪侵蚀的誓约胜利之剑被尼古拉斯留给了自己的儿子。 “尼古拉斯，你的药剂用完了吧，现在就算是我不动手，你还能抵抗你自己炼金武器吗？哈哈，堂堂炼金大师，最后却死于自己的武器之手。” 尼古拉斯看着瑞恩，握住魔剑的手微微颤抖，他已经支撑不住了。 艰难的转过头，尼古拉斯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能感觉到另外五位教授的气息也在减弱。 这次行动出了大问题，本来校长召集全世界所有能调集的教授，前来通古斯破坏邪教秘团的行动。 本以为这件事万无一失，甚至排除了有问题的西伯利亚分部。 但谁也没想到，就连学校自己的教授中也出了叛徒！ 面对背后的袭击，甚至出手的还是与自己一起工作了几十年的同僚。 谁能预料？ 这直接让原本占据优势的他们，变成了绝对的劣势。 别说冲破防线了，现在就连突围也成了问题。 “尼古拉斯，你不动手，我可就动手了。” 法杖光辉暗淡，撕裂的精神已经不支持瑞恩继续施展魔法。 他举起法杖，飘到尼古拉斯上空，举起法杖对准后者的天灵盖。 “尼古拉斯，你放心，你死后我会照顾路德维希那小子的，相信我，我会成为他的教父，帮他沐浴主的荣光。” 尼古拉斯愤然看向瑞恩，牙齿咬得咕咕作响，可没有用，他现在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再见！” 砰！ 法杖挥动。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一层无形的炼金矩阵笼罩了他们二人。 下砸的法杖顿在半空。 这是！ “元素之王！” 瑞恩惊恐转身，只看见一脸阴沉的路德维希来到了他的身后。 他手持银剑，炼金矩阵将瑞恩包围。 所有元素在这一刻被驱逐，让他连拼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丑八怪，当我的教父，你也配？” 第57章 真正的元素之王(求追读!) “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看见自己的儿子出现，尼古拉斯满是惊讶，但他心中却满是疑惑。 为什么他的炼金矩阵没有感应到路德维希的到来？ 然而，相比于尼古拉斯惊喜的呼唤，瑞恩无疑是惊恐了。 作为尼古拉斯以前的好友，瑞恩曾教导过路德维希。 自然知道，这个学校百年来最天才的巫师有多厉害。 更何况，路德维希手中拿着誓约胜利之剑。 尼格拉斯的杰作。 “瑞恩！”路德维希牙缝里挤出声音，父亲的好友，曾经的长辈居然变成了邪教徒。 这一刻，他似乎与格雷共情了。 银剑下劈，虽然说把剑其实是尼古拉斯最强的防具，但它的攻击依旧犀利。 一剑切断瑞恩的左臂，看着伤口处肉芽蠕动，尼古拉斯左手捏出手印。 “枯萎。” 充满恶意的腐蚀能量被注入瑞恩的肉体，然而这并没有阻止他的再生。 “没用的，你那把剑伤不了我！” 正面迎着剑身，瑞恩眼中也开始涌现疯狂。 噗嗤一声，银剑穿胸而过，瑞恩直接顶着剑身，用自己的骨头将其卡住。 他看着路德维希残忍一笑，再也不顾精神的撕裂。 魔力酝酿。 充满恶意的能量在咫尺之间迸发。 瑞恩已经看见自己胜利的景象，精神撕裂？不要紧，主会治愈他的。 噗嗤—— 又一柄钢剑穿胸而过，带有炼金雷霆的剑身同时打散了即将成型的魔法。 “瑞恩，去地狱侍奉你的主去吧！” 尼古拉斯贴着瑞恩的耳朵缓缓开口，父子两人一前一后，银剑、钢剑将瑞恩洞穿。 誓约胜利之剑，展开的炼金矩阵驱散了部分魔剑对尼古拉斯的侵蚀。 卡拉德波加，能够摧毁人精神的魔剑，炼金雷霆会将瑞恩化作飞灰。 “伟大的主，我……”瑞恩嘴唇抽动了两下，随着精神被摧毁，他脑袋一歪。 “砰！” 尸体掉落在地，冰晶爬上了他的脸，史密斯冲上去一拳打在路德维希肩上。 “厉害啊你，居然杀了一个大巫师！” “不是我杀的，是我父亲。”路德维希摇头否认，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在这时，尼古拉斯猛地剧烈咳嗽两声。 “你怎么到这儿了！” 他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愤怒，甚至有些颤抖。 “快走！” 不等路德维希反应过来，尼古拉斯猛地一把将其推开。 “走啊！” 看着自己的父亲，路德维希茫然了，我刚才不是帮到忙了吗？ 布鲁斯站在他们身后，他抬起头，自然明白尼古拉斯为什么这样。 有人来了。 雪花被染上了星空的色彩。 微光扭曲着，将满天雪景都淹没。 “糟了，来不及了。” 尼古拉斯脸上写满了悔恨，他一把拉住路德维希，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枯瘦的老人居然有这样的力量。 “到我身后来！” 尼古拉斯站起身，将布鲁斯三人护在身后，他嘴唇哆嗦。 “路德维希，等会儿我让你跑，你就带着你的同学立马离开，记住，千万不要回头！” 星空的色彩遮蔽了天空。 就在视野尽头，一个留着俄式大胡子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光彩收缩，最后星光尽数汇聚到了老头身上。 为他披上一件用星空编制的长袍。 “尼古拉斯教授，你确定不想加入我们？” 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在雪地中响起。 尼古拉斯心脏漏了一拍，他瞳孔微缩，只见刚才还在百米外的老人，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布鲁斯站在尼古拉斯背后，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圈。 唔，不是幻术，光是他的魔力就已经能产生扭曲理智的效果了吗？ 刚才在尼古拉斯眼中光怪陆离的场景，完全是因为他无法理解这些知识造成了。 就在老人出现的片刻，史密斯几人脑中便跳出了一个念头。 禁忌！ 双腿有些发软，路德维希抿着嘴，握住银剑的五指都开始颤抖。 他们明白了，为什么尼古拉斯要让他们走。 但此刻，为时已晚。 “哟，你把瑞恩.德威斯杀了吗？”老人呵呵一笑。 “看起来你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怎么样，要加入我们吗？” 尼古拉斯咬着牙，他拍了拍路德维希的肩膀。 “伦度，校长呢？” “你加入我们的话，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亚斯兰纳.伦度，如今活着的巫师中最年长的一位。 他已经175岁了，在禁忌的道路上，伦度走了快70年。 甚至，比校长的年龄还要大上10岁。 “我如果加入，你能放过我的儿子吗？” “父亲！” “闭嘴！” 尼古拉斯劈手打断，他看着伦度。 “可以吗？” “当然。”伦度笑的很和蔼。 “主是仁慈的，只要你的儿子沐浴主的荣光，主不会吝啬仆从的位置。” 尼古拉斯的脸阴沉了下来，很明显，伦度拒绝了他。 “尼古拉斯，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伦度看着他。 “你知道奥丁在哪儿吗？” “无可奉告！”尼古拉斯嗓音硬的出奇。 他深吸一口气。 突然。 “路德维希，跑！” 尼古拉斯从怀里掏出一枚玻璃瓶，其中流淌着星空的色泽。 “啪” 伦度笑着，静静看着尼古拉斯将针头扎进脖颈。 “快走！” 史密斯一把抓住布鲁斯，后者愣神的功法，他直接被史密斯拖着飞了起来。 “布鲁斯，不好意思，今天连累你了。” 拖着布鲁斯，史密斯格外自责，他看了眼抿着嘴唇的路德维希。 “要不是我们今天非要去什么墓室，也不会把你牵连进来。” “不过你放心。” “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人能伤害你，毕竟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学长。” 话音未落。 剧烈的魔法波动从他们身后传来。 “小伙子们，别急着离开。” 狂乱的飓风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霎时形成一圈恐怖的真空地带，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伦度，你不得好死！” 尼古拉斯的理智被药剂冲击，望着不远处含笑的伦度。 他居然连孩子也不放过！ 轰！ 恐怖的魔力从尼古拉斯身上迸发，彻底超越了极限，几乎触及禁忌领域。 这一瞬，他似乎能与伦度分庭抗争。 然而。 尼古拉斯他是炼金术士，强大的魔力在他手中并不能像巫师那样，如臂指使。 更何况，他的理智并不够坚韧。 “驱逐！” 尼古拉斯招手一挥，誓约胜利之剑入手。 元素之王！ 庞大的炼金矩阵在他的主人手中，终于露出它的真正面目。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炼金领域迅速膨胀，与飓风撞击在一起。 轰！ 风元素被驱散又在伦度的操控下聚拢。 500米，整整比路德维希高出了五十倍！ “怎么样，有考虑沐浴主的荣光吗？” 然而，伦度依旧笑眯眯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传教老头。 他甚至没有施法念咒，飓风依旧冲击着领域，炼金矩阵摇摇欲坠。 绝望。 史密斯心彻底凉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禁忌面前，堪比大巫师的炼金大师竟然如此脆弱。 “父亲，我来帮你！” 突然，路德维希冲上前去，一把握住尼古拉斯的手。 领域受到加持，再度变得稳固。 可没过多久，又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我也来！”史密斯紧随其后，剑柄没有地方抓握，他直接握住剑身。 手掌被利刃割破，淋淋鲜血。 “主会赐予信奉者恩赐，也会给忤逆者降下神罚。” 伦度面容慈悲，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再问你一次，尼古拉斯，你愿意沐浴在主的荣光里吗？” 没人回答他，伦度无奈耸肩。 “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天国觐见主吧。” 话音刚落。 飓风陡然暴涨，恐怖的风元素霎时撕裂大半矩阵。 瞬间，恐怖的风压将他们脸上的肌肉都挤的变形 驱散的速度完全赶不上飓风的破坏。 “啊！！！” 史密斯涨红了脸，用力紧握的双手被剑锋割裂，鲜血淌落。 “给我驱散啊！” 然而，飓风依旧在逼近，甚至规模还在扩大。 “布鲁斯……对，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你了。” 史密斯颤抖着发声，声带都块因为紧绷的肌肉而撕裂。 然而，即便有誓约胜利之剑的加持。 禁忌和他们的差距，依旧如同天堑。 下一刻。 炼金矩阵破裂。 飓风袭来，史密斯下意识闭上两眼。 结束了…… 一秒，两秒…… 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睁开双眼，只看见天空中伦度不再风轻云淡，他微微张开嘴，惊骇爬上了他的双眼。 原本近在咫尺的飓风被重新推出了百米开外，炼金矩阵驱散一切元素。 “这是……元素之王？” 史密斯猛地转头，只见尼古拉斯躺在地上，刚才的药剂榨干了他的精神。 已经晕了过去。 “等等，誓约胜利之剑！” 史密斯猛地扭头，只见路德维希半躺在地上，看着身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难道说……一个荒唐的念头涌上史密斯心头。 恰时。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从地上拉起。 “布鲁斯！” 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史密斯脑中一片空白。 “你……” 他口干舌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布鲁斯？他不是图书管理员吗！ 阳光下，布鲁斯高举银剑，所有元素在他面前仿佛卑微的臣子。 “史密斯。”布鲁斯低下头，露出爽朗的微笑。 “我这个炼金矩阵，算是真正的元素之王吗？” 第58章 火力全开的布鲁斯(求追读!) “……布鲁斯。” 望着手持誓约胜利之剑，宛如君王般统御元素的布鲁斯，史密斯突然觉得，眼前的同伴变得陌生起来。 白衬衣前，一张校工的身份牌迎风飘荡。 史密斯眉毛狠狠地跳了跳。 校工？你骗谁呢！ 我怎么不知道有禁忌当校工来体验人生了。 “布鲁斯，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布鲁斯反问了一句。 “难道……不重要？” “哈哈哈——当然。史密斯，那我问你，你又是谁？” “我？”史密斯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就是史密斯啊，密大的精英调查员史密斯。” “那一百年后的你呢？” 史密斯被彻底问迷糊了，他茫然的摇摇头。 “一百年后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我们不能预知未来。”布鲁斯将银剑横放在面前，光滑的剑身如镜面照出他的面庞。 史密斯又怎能知道，面前的布鲁斯是一百年后他的学生。 “所以啊，史密斯，我们到底是谁，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是布鲁斯，密大的图书管理员，你和路德维希的同伴。” 轰！ 风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布鲁斯抬起头，望着天空中脸色阴晴不定的伦度。 差点把你给忘了。 他握住银剑，剑尖直指天空。 “驱逐！” 这不是某种语言和炼金矩阵的共鸣，伦度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哪里是炼金术，这分明是君王对臣子的命令。 他在命令元素。 这是，神的领域！ 飓风顷刻间被驱散，随意地像是扫地阿姨用扫帚打散路边的旋风。 一百米，两百米……五百米！ 眨眼间，尼古拉斯刚才拼命所展开的炼金矩阵被瞬间超越。 可领域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持续暴涨。 史密斯已经忘了说话，他张大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方。 眼前的这一幕彻底超过他的理解。 炼金领域还在扩大，瞬息将伦度笼罩。 他甚至一晃，失去风元素的支撑，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不够，还不够！” 布鲁斯扬天大笑，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肆无忌惮地释放力量，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他已经提前知道了，在现代，布鲁斯这个身份将会消失，连同史密斯他们的记忆。 旧日位格这一刻让布鲁斯凌驾于所有元素之上。 他是真正的，元素之王！ 终于。 炼金矩阵停止了扩张，史密斯目瞪口呆，他拉了拉半躺的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我是在做梦吗？这真的是炼金矩阵能展开的领域吗？” 路德维希眼神麻木。 他看着倒地的父亲，如果尼古拉斯还醒着的话，恐怕会兴奋的晕过去。 四周突然安静了。 从天上向下看，能够发现在一片元素乱流中，突然出现在了一块巨大巨大的空缺。 超过五公里的炼金矩阵，像天幕般倒扣在大地上。 “你到底是谁！” 天空上，伦度的声音不再平和，他死死盯着布鲁斯，随时寻找着逃跑的空隙。 刚才炼金矩阵扩散的太过迅速，一般来说越强的炼金矩阵，形成的领域也越小，像元素之王这种堪称炼金矩阵巅峰的领域，百来米已经很夸张了。 可看见四周笼罩过五公里的领域，伦度无法想象，展开这种领域的人，他的灵感有多强。 他到底……还是人吗？ “我？” 布鲁斯笑了笑，风元素拖着他的身子缓缓上升，最后来到与伦度持平的高度。 “你不认识我？” “什么意思？”伦度心里咯噔一下，他确认自己从未见过布鲁斯。 看着沉思的伦度，布鲁斯揶揄道： “怎么，你刚才不是还让尼古拉斯供出我的去处吗？现在如你所愿，我来了。” 轰！ 宛若晴天霹雳，伦度一机灵，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奥丁！你是奥丁！” 惊恐爬上了伦度的双眼，布鲁斯清澈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窖。 别看刚才他在尼古拉斯面前那么淡定，似乎只要知道奥丁的位置，他就要去将其亲手抓捕。 但伦度自己清楚，一但奥丁出现，他绝对是第一个跑的。 只有他这样，清楚知道弗拉基米尔博士研究出了个什么东西的人。 才会知道奥丁的恐怖。 独身一人，搏杀神灵，虽然那只是一个人造的冒牌货。 但也不是伦度可以独身对抗的。 那已经超出了禁忌的领域，是开始攀登通天塔的巫师，才有资格窥探的疯狂。 “奥丁？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布鲁斯抬起左臂，对着地面的方向。 “嗖——” 一把利刃破空，被布鲁斯稳稳握住手里，这时伦度才反应过来。 作为掌控炼金之源，翠玉录的主人，布鲁斯可以轻松夺取场中的炼金物品。 他看着布鲁斯手中握住的两把炼金宝剑。 右手誓约胜利之剑，左手卡拉德波加。 一股莫名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布鲁斯抬起右臂，反手将剑身挡在眼前，下一刻倾斜挥出。 两把炼金长剑争鸣，领域展开，两道完全不一样的炼金矩阵，被布鲁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死亡的威胁瞬间笼罩伦度。 元素被驱逐，面对眼前这个代号奥丁的男人，伦度完全提不起抵抗的心理。 宛若星空的璀璨魔力在他手中凝聚，接着伦度直接将魔法扔向地面。 “星爆！” 恐怖的魔法炸开，这是指向星空的力量，哪怕是被擦挂一点，都可能被污染。 逃！ 星爆的绚烂光彩下。 伦度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一扇极不稳定的光门出现在他面前。 “啊——” 感受着精神被撕裂，这是他情急一下打开的传送门，完全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甚至中途有可能被维度撕碎。 可这不重要了。 进去不一定死，不进一定会死。 就在他全身进入的刹那。 突然，一层阴影裹住他。 光门突然消失了。 恐怖的雷霆包裹住钢剑，不同于尼古拉斯使用时湛蓝的电弧，在布鲁斯手中，卡拉德波加浑身缠绕起金色的雷弧。 闪耀着雷霆的剑光的洞穿伦度的胸膛，誓约胜利之剑高举，炼金矩阵收拢，领域化作最可怖的束缚，将伦度牢牢缩在其中。 “嘘。” 布鲁斯松开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嘴边。 阴影维度内，伦度眼中爬满了惊恐，他无法想象。 为什么，指向尤格的古代魔法会被人打断。 “来了，就别走。” 伦度嘴唇开阖，他想说些什么，可猎龙魔法的雷霆已经摧毁了他的精神和肉体，魔剑卡德拉波加是专门对付神话生物的武器，其中蕴藏的炼金矩阵，专门用以杀伤。 一把将剑身抽出，看着尸体坠落，布鲁斯反手从将尸体直接丢进阴影维度。 刚才在伦度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为了避免有什么东西把目光投来，布鲁斯直接选择毁尸灭迹。 要找？你去阴影维度找，别来地球。 “布鲁斯！” 看着布鲁斯从空中落在，史密斯上前。 看着完全看不透的同伴，史密斯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只化作一声感叹。 “布鲁斯，你太厉害了！”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有些崇拜布鲁斯了。 “谢谢。” 路德维希突然冲布鲁斯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的父亲。” “我是学校的校工，做这些是应该的。”布鲁斯摆摆手。 他望着远处五道节节败退的元素乱流，指着屏障。 “你们先离开这里。” “那你呢，布鲁斯，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事情还没处理完，我当然不能走了。”布鲁斯长舒一口气。 好不容易不用隐藏身份，终于可以火力全开了。 “等尼古拉斯教授醒了就告诉他，他的剑我先拿去用了。” 说罢，飓风推动他的身体，布鲁斯直奔远方而去。 …… “伦度死了！” “是的陛下。” “谁干的？”彼得望着尚未竣工的高塔，他嗅到了一缕意外的气息。 他很讨厌意外。 等了几秒，并没有听见回答，看着不敢起身的下属，彼得眉头紧蹙。 “让凯奇，德古拉斯都去，一个禁忌不行，那就三个禁忌，就算是那奥丁来了，也能拖一阵！” 想起被摧毁的西伯利亚分部，彼得只觉得胸口一团烈焰在燃烧，弗拉基米尔博士的造物本来该是他最有力的底牌。 结果，居然被人提前解决了。 “不行，速度得加快。”彼得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嗓音冷漠，下令道： “告诉瑟尼迪米.洛夫，启动血祭，就算用命去堆，我也要在一个小时内，看见仪式完成！” 第59章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求追读) “布拉德教授，尼古拉斯失联了。” 恐怖的元素乱流中，五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一层半通明的屏障罩住，炼金矩阵扩散，却始终无法冲破元素乱流的阻碍，被困在其中。 五个老人脸色明显流露出疲倦，他们已经来这里快整整一天了。 本该成为杀手锏的巨型炼金武器在第一次冲突时，为了避免被邪教徒夺走，他们亲手摧毁了自己最有力的底牌。 三名教授在第一轮冲突时被偷袭成重伤，到现在都没醒来，五个教授早就成了邪神的信徒。 只是短短几分钟。 由十数个大巫师组成的讨伐队伍，就这样分崩离析。 本应该是被他们轻易铲除的邪教秘团，在此番冲突后，直接将他们压制在了原地，别说捣毁召唤邪神的祭坛了，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 在经历一天的分散突围无望后，他们又聚拢在一起。 “还没有校长的消息吗？” 布拉德作为现在所有能活动的教授中，最年长的，也是唯一的禁忌。 此刻他暂时担负起了现在的指挥。 “没有，校长开启光门将我们传送过来后，似乎他本人并没有来这里。” “通讯依旧中断？会不会是元素乱流的干扰？” “我已经试过用星光作为通讯，避免元素乱流的干扰，但校长还是没有回应。” 布拉德的心彻底沉了下来，虽然现在他们没有危险，四个大巫师，一个禁忌，即便状态不佳，也能保持防线的稳定。 但维持稳定远远不是结束，保证不死根本无法阻止那些叛徒和邪教徒们的计划。 为了这次行动，校长紧急征调了学校里的所有教授，布拉德可以预见，这会儿通古斯的祭坛召唤的绝不是旧日化身那种实力不稳定的存在。 “皮特，继续联系校长。”布拉德看了眼手表。 “再等半个小时，如果校长依旧没有消息的话。” 布拉德深吸一口气，他露出决然的神色，沉声道。 “那我们就准备突围，我会使用第三号炼金药剂。” 布拉德伸手探进法师长袍，从中拿出一支闪烁着星空色彩，和尼古拉斯同款的炼金药剂。 “皮特，你记住当时我们探测到的星空信号了吗？” “记得。” “那就好，等会儿我会帮你们撕开一道屏障，到时候不要回头，你带着埃里希他们三个，立刻前往信号的位置，祭坛应该在那里。 “皮特，你记住了。一定要摧毁祭坛！” 布拉德没有寄希望于已经失踪一天的校长会回应他，然后披着战袍带他们将敌人杀的丢盔弃甲。 他已经默认了突围计划。 皮特将布拉德的决定告诉了埃里希在内的其余三人，炼金矩阵内，不再传来人声。 所有人，都在聚拢魔力，准备迎接布拉德带领他们的突围。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布拉德看向皮特，这位炼金系副教授脸色灰暗的摇摇头。 要是尼古拉斯教授还在就好了，凭他的炼金术水平，说不定已经联系上了校长。 皮特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无能而这般绝望。 “准备吧。”布拉德叹了口气。 他提取药剂，环顾了一圈，微微鞠了一躬。 “祭坛的事就拜托了。” 噗嗤。 针头扎入脖颈，星空色彩的液体顺着血液流遍布拉德全身。 灵感从未有过如此高涨，药剂入体的一刹那，布拉德的表情猛地紧绷。 他的精神似乎脱离了肉身，来到无穷远的星空高处。 无数恒星在宇宙中闪烁，闪烁的光点仿佛一颗颗好奇的双眼。 看着这个只身进入星空的男人。 这里是真实的宇宙！ 外侧。 尤尔比双手操控着元素，身侧还站着五个大巫师。 其中只有一人穿着绣有星辰的长袍，除此之外，包括尤尔比，都穿着考究的礼服，头戴丝绸礼帽。 这是密大教授们最喜欢的装扮。 曼斯坦因握住魔杖，缓缓搅动元素，咒文在他周身一个个出现。 “已经快一天了，尤尔比。老师被你偷袭受了重伤，其他教授状态也不好，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就收网吧。”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的元素乱流突然平息。 尤尔比一愣，他还没动手啊。 就在这时。 一股狂乱的魔力冲破了元素封锁。 “尤尔比！” 布拉德浑身缠绕着彩虹般的流光，一股臭氧的味道散发出来。 两道庞大的魔力在空中对撞，尤弥尔竟然差点被那道流光击中。 “怎么可能？”尤弥尔难以置信，布拉德明明已经被他重伤，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还有，他身侧那道彩虹流光又是什么新的魔法？ “快走！” 布拉德打开了一个孔洞，以皮特为首的四个大巫师迅速冲出包围。 他们遵循着布拉德的意志，朝着东北方，可能存在着祭坛的方向冲去。 尤尔比脸色微变，他看出了布拉德的意图。 “曼斯坦因，快拦住他们！” 前者听令追赶，突然一匹彩虹光带横在他们眼前，迎面而来的污染气息，让几人飞速后退。 灵感告诉他们，千万不能接触这东西。 “都给我留下！” 布拉德展开光带，理智肉眼可见的在他瞳孔中消失，疯狂渐渐占据主导。 身侧的彩虹光带是他刚才精神进入真实宇宙获得的。 这是蕴含真实宇宙知识的具象，一旦触碰，就会看见真实的星空。 尤尔比明白，只要不击杀布莱德，就算将他击落，这个只剩下疯狂执念的老教授，也会把他们咬得死死的。 “动手，速战速决！” 仪式马上就要完成，尤尔比不希望有人破坏主的降临。 一个禁忌，五个大巫师。 哪怕尤尔比掌控了部分真实宇宙的知识，但他之前被偷袭伤的太重了，在药剂的加持下，才勉强能和尤尔比相持。 理智失去，导致布拉德施法成功率急速下降，原本信手拈来的法术失误连连。 索性干脆不再施法，全心全意操控着光带，污染所触及的一切。 十分钟后。 药剂的效果褪去，只剩下恐怖的副作用依旧摧残着布拉德理智，理性药剂只剩下最后一管，刚才已经被他使用。 “控制住他！” 尤尔比眼看布拉德动作迟缓，不由分说地给自己扎了一管理性药剂。 再度踏足禁忌。 他今天踏入禁忌的次数有些多了，药剂的作用已经有些下降。 四个教授立马会意，多年共事的经验让他们四个的配合像是一个人。 地火水风 四种元素被四个大巫师召唤而来，一道道咒文浮现，尤尔比统帅一切，他操控着四元素。 在咒文的加持下，一具无形的棺材出现。 束缚！ 元素形成最坚固的屏障，锁死了布拉德的动作，将他和星空联系在一起的精神掐断。 “结束了，教授。” 尤尔比脸色不太好看，他们被耽误了整整十分钟，按照皮特他们的速度，恐怕已经快抵达祭坛了。 “希望陛下在祭坛那里还留下有防备。” 被元素锁死，布拉德失去了和星空的联系，他抬起头，意识归位了一部分。 “哈哈——” 布拉德裂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从尤尔比的眼神里他读出，自己应该是成功了。 “曼斯坦因……”布拉德看见自己的学生，他眼中的光彩暗淡。 “老师，你其实……” “别叫我老师！我不是你的老师！”沉默的布拉德突然爆发。 “我布拉德只有一个学生，迈克尔.皮特！” 他怒吼着，白发扬起，宛如一头年迈的雄狮。 就在这时。 “迈克尔，皮特？布拉德教授，你说的是他吗？” 砰。 一个熟悉的人影落在布拉德面前，咒文封住了他的行动。 是皮特！ 布拉德猛然抬起头，他的瞳孔微缩。 只看见两个面容熟悉的老者漂浮在他头顶，两人一手一个，各抓着两个昏迷的教授。 布拉德遍体生寒，他认识这两个人。 “凯奇，德古拉斯，怎么连你们俩也……” 卡莱拉.凯奇，德古拉斯，欧洲分部的两名禁忌。 布拉德说不出话来了，为什么一个个致力于铲除神话生物的同僚，会变成邪神的信徒？ “凯奇，你们怎么也来了，陛下怎么办？” 尤尔比惊呼道，这两人不是应该陪着彼得身旁吗？ “是陛下叫我们来的。”嬉皮笑脸的凯奇难得收敛了笑意。 “伦度死了，陛下让我们过来查看。”德古拉斯接过话茬。 “我们怀疑，可能是奥丁干的。” “……奥丁？”听见这个名字，尤尔比的眉头狠狠跳了跳。 “你们发现他了吗？” “没有。”凯奇摇摇头，他扔下手中的教授们。 “不过我们在路上倒是碰见了他们，随手就拿来了，尤尔比你可差点闯出大祸。” 凯奇慢慢飞到布拉德面前，他露出微笑。 “教授，你确定不沐浴主的荣光吗？” 望着神色不屑的曼斯坦因，凯奇笑的更灿烂了，他突然一脚踩在皮特身上，一把水元素凝聚的长矛被他握住，矛头直指皮特后心。 “教授，你确定不加入我们吗？” “凯奇！你有本事冲我，别伤害我的学生！” 然而凯奇却毫无动静，矛尖抵住皮特的身体。 “要不，你尝试一下呼喊奥丁？奥丁！奥丁！快来救我，说不定他会出现哦。” 凯奇夸张地表演，他突然一拍额头。 “哎呀，差点忘记了。教授你是英国人，你们不信奥丁。嗯……让我想想。” “喔，对了。”凯奇揶揄道： “要不你试试呼唤亚瑟王，看他能不能提着石中剑，来救你们。” “哦，上帝，古不列颠的传说，亚瑟王，快来救救我，我……” 凯奇正卖力表演着，他看着布拉德愤怒的表情，心情舒畅。 他右臂握紧长矛。 “教授，看来你不想加入我们啊，既然如此……” “不！” 凯奇握住长矛，猛地刺下。 锋利的矛头触及皮特的后背。 突然，融化了。 长矛迅速化作流水，滴落在地，紧接着变成无形的水元素，消失在空气中。 于此同时，一道恐怖的炼金领域，瞬间将众人笼罩。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 第60章 你以为你是奥丁吗(求追读!)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 恐怖的炼金矩阵席卷大地，凯奇看着自己手中水元素长矛被强势驱散。 瞳孔猛缩 轰—— “谁！” 三道恐怖的魔力散开，几乎瞬间，凯奇三人的灵感覆盖整片雪地。 然而，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不，不对！ 凯奇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扭头，只见德古拉斯和尤尔比同样惊骇地看向他。 他们不是什么也没发现，灵感中的确什么也没有。 但这种什么都没有不代表安全，恰恰相反，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就像人站在大海中央，连一滴海水也没看见。 “元素，元素全部消失了！” 尤尔比惊呼出声，作为魔法系的教授，擅长真实魔法的他对元素的感知超过专修古代魔法的凯奇和德古拉斯。 他更能体会到这种元素的荒芜是多么恐怖。 元素是构成世界的载体，就算是再强的法师，也无法做的驱散一切游离的元素，就算不停用魔力一遍遍驱散，终究会留下一小部分回流的漏网之鱼。 但是，此刻无论尤尔比如何扩散灵感，用魔力一遍一遍的筛选。 可没有就是没有，这是无法想象的荒芜。 “你到底是谁！” 三人从未有过如此警惕，甚至凯奇觉得自己额头已经出汗了。 三个禁忌，居然在害怕？ 简直是匪夷所思。 难不成，对方还能是神灵？ “我是谁？你们刚才不是在找我吗？” 声音再度响起，凯奇三人猛地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远处的山坡下，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缓缓走来，那驱散一切元素的炼金矩阵，正是从他身上扩散出去的。 “这是……”凯奇注意到了布鲁斯手中的两把剑。 一把银光闪耀透出王者威仪，一把以黄金为锷，剑柄镶有宝石，锋芒毕露，好似能斩断世界一切坚硬之物。 过往听过的神话传说映入脑海。 “石中剑？湖中剑？” 凯奇眼神恍然，他脱口而出道： “你是亚瑟王！” 德古拉斯：！！！ 尤尔比;！！！ 三人猛地扭头看向被束缚在原地的布拉德，眼中满是惊恐。 你还真能叫来亚瑟王啊！ 布拉德：？？？ “亚瑟王？呵，又给我起个新的代号。” 男声再度响起，已然来到三人面前。 一袭黑色长风衣，内搭白衬衫，黑发黑瞳，迥异于英国人的柔和五官。 凯奇这才反应过来，亚瑟王只是个传说，世界上怎么可能真实存在。 这里又不是幻梦境！ 他再度看向布鲁斯手中的双剑，幡然醒悟。 这的确是石中剑和湖中剑。 但不是正品。 这是尼古拉斯打造的仿品！ 誓约胜利之剑和卡德拉波加。 然而…… 就算眼前的人不是传说的神话，能够瞬间从他们的掌控中驱散元素，就这一点，已经让凯奇心跳加速。 他扭头看向被束缚的布拉德，却看见后者眼中同样一片茫然。 显然，这不是学校的人。 他伸手拦住因为未知的恐惧准备魔法的德古拉斯二人。 “这位先生，你应该不是学校的人吧。” 布鲁斯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凯奇表演。 “既然如此，你有意愿和我们一样沐浴主的荣光吗？” 见布鲁斯没有反应，凯奇以为有戏，更卖力的表演起来。 “先生，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我们渴求的知识是无限的，只要沐浴主的荣光，我们就能获得无尽的生命，遵从主的意志，我们就能遨游于知识的海洋。” “而我们所付出的，不过是对主的忠诚。” 凯奇大声赞美着，自从开始信奉邪神后，这位禁忌巫师的脑子已经开始不正常，他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元首附体。 给我一个酒馆，我还你一个世界。 “听起来很棒啊。” 布拉德闻言脸色微变，他连忙大喊。 “这位先生，你也是踏入禁忌的巫师，你不可能不知道邪神对我们的态度是无视的，祂或许只是喘口气，我们就能获得无限的知识，但祂无意识的翻身，也能杀死我们所有人！ “邪神是不需要信徒的！” 没有去理会布拉德，凯奇他突然抬起手，最恶毒的古代魔法被他握在手里。 下一秒 嗤—— 他的胸口直接被腐蚀出一个大洞，他指着自己胸口大喊。 “这位先生，你看！”只见呼吸之间，他胸口的大洞涌出肉芽，很快痊愈。 “这就是主的恩赐！” “唔。”布鲁斯眼睛一亮。 “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 他的语气兴奋，布拉德脸色陡然灰暗，凯奇的笑容愈发灿烂。 布鲁斯看出来了，相比于尼古拉斯杀死的瑞恩，凯奇的自愈和前者完全不一样 他闻到了旧日元素的气味儿。 “既然如此，我代表陛下欢迎先生的加入。”凯奇优雅的施了一礼，接着他朝布鲁斯伸出手掌。 然而…… 过了几秒，布鲁斯并没有握住他的手。 凯奇眉头微蹙，他心口猛地跳了下只看见布鲁斯望着他们，眼中流动着诡异的兴奋。 “先生，你……” “我什么时候说要加入你们了？”布鲁斯望着凯奇伸出的右手，他抬起左臂，金色的雷霆缠绕魔剑。 “奇怪的自愈，你们的身体里应该有足量的旧日元素吧。” 旧日元素？ 望着布鲁斯诡异的笑，凯奇心中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把我们当成了猎物？ ！！！ 几乎瞬间。 凯奇抬起右臂，咒文出现，作为专精古代魔法的法师，他并不怎么依赖元素。 混杂着星空信息的魔力释放，脉冲呈扇形覆盖大片空间。 “小心！” 他能感觉到，这一发魔法并没有命中！ 凯奇的警告刚刚离开舌头，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在他和德古拉斯身后响起。 布鲁斯踩着尤尔比的头，缠绕雷霆的剑身刺入后者的胸膛。 没有元素，专攻真实魔法方向的尤尔比在布鲁斯面前脆弱的像个婴儿。 “那这样，你们还能治愈吗？” 阳光剑，这是足以猎龙的击技。 布鲁斯将太阳之枪彻底融会贯通，将其与魔剑的炼金雷霆结合在一起。 重新塑造了这一击技、魔法和炼金术完美结合的招数。 一条手臂被布鲁斯切断，淋淋鲜血流出，无数肉芽浮现，可又被金色的雷霆湮灭。 无法自愈，却留给了尤尔比无尽的痛苦。 “尤尔比！” 凯奇怎么也想不到，和他们同为禁忌的尤尔比，一个照面就被撂倒。 更恐怖的是。 他们的自愈失效了。 “腐化！” “污染！” 两道专门对人的法术直奔布鲁斯而来，后者这是随意看了一眼。 任由法术击中他的身体。 中了！ 凯奇眼神欣喜闪过，任由你魔法造诣高超，你没有信奉伟大的主，你就是人类，而人类肉身孱弱！ 一秒，两秒。 凯奇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别说腐蚀的渣都不剩，布鲁斯连皮肤都没有任何变化。 “就这儿？” 10%的旧日之躯，他早已超脱人类肉体的束缚，这种魔法根本对他造不成伤害。 就和你想用百草枯毒杀威震天一样幼稚。 魔剑领域展开，笼罩了尤尔比，布鲁斯微微一笑。 随即在凯奇二人惊恐的目光中，一剑贯穿后者的大脑。 【发现旧日元素，正在提取】 【提取中……】 果然。 布鲁斯笑意愈浓，他望着面前的凯奇和德古拉斯。 看猎物般的眼神，让二人肝胆欲裂。 “主，我请求你！” 突然凯奇俯身下跪，德古拉斯紧随其后。 他望着布鲁斯，面目狰狞。 “这是你逼我们的。” “主，会将你送入无尽的炼狱中！” 下一秒，庞大的魔力从二人身上尽数涌出，一枚枚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辉球体升起。 这是……旧日元素！ 没错了，这就是旧日元素。 旧日元素从二人体内涌出，包裹着他们，最终竟然形成一个纯粹由光球组成的诡异生物。 “砰！” 看不见的东西击中地面，布鲁斯刚才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你死定了！” 凯奇与尼古拉斯混合的声音从光球内传出，这是主赐予他们的力量。 金色的雷霆击穿庞大的光球聚合物，布鲁斯在他们身后出现在。 下一刻，他的身形再度消失。 阳光剑留下的伤痕消失了，布鲁斯眉头一挑。 这不是自愈。 像是根本没有击中造成伤害。 “你伤不了我的，放弃吧！人类，你渺小的力量怎么能和主想必。” 凯奇得意的声音响起，德古拉斯紧随其后。 “你以为你是谁！奥丁吗？你的湖中剑不及他永恒之枪的半分毫毛，而且就算是奥丁，也杀不死我们！” “是吗？”望着嚣张的凯奇，布鲁斯想笑，他将双剑挂在腰间。 “怎么，要投降了？哈哈哈，你没机会了，主的力量会审判你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下辈子别给别人取那么多代号。” 不等凯奇发话，布鲁斯伸手探入阴影维度，一把流淌着金色阳光的枪身被他抽出。 “还有，这把枪不叫永恒之枪。” 凯奇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一把掐住脖子的鸡杂。 布鲁斯扬起右臂，纯粹的光线构成枪头。 “这是弑神的，朗基努斯之枪。” 第61章 此路不通(求追读!) “这是弑神的，朗基努斯之枪。” 布鲁斯高举长枪，望着下方凯奇两人结合而成的怪物。 “上次杀掉你们组织人造神的，就是它。” 光，宛若金色的太阳顺着枪身蔓延，在最前端凝聚出一枚纯粹的光辉枪尖。 这是一把没有炼金矩阵的枪，或者说，这把枪的炼金矩阵就是它自己。 由希望之光凝聚而成的枪头，能够从根源处抹杀被它刺入的一切存在。 逃！ 快逃！ 真的，会死的。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出现在怪物心中，旧日元素抹杀了他的人性，连同他所有的情感都一柄铲除。 当这种独属于人类才会出现在的情感出现在怪物心中，他只觉得到一阵陌生。 随之而来的，是本能的逃避。 就像被天敌盯上。 这一刻，怪物明白，这柄长枪，真的可以杀死他！ 身上的光球突然脱落，眨眼的功夫，一扇光门出现在怪物面前。 远比伦度操控的光门迅速，怪物纵身一跃，直接跳入光门。 此刻，布鲁斯依旧高举着长枪，希望之光继续朝着枪头汇聚，相比于之前击杀群鲨之父时。 现在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头，更为璀璨。 “祂要跑了！” 布拉德趴在地上，早在布鲁斯到来之后，束缚他的元素已经被驱散。 他看着高举长枪的布鲁斯，焦急地大喊道： “奥丁先生，不能让祂跑了啊！” “别急。” 望着光门消失的方向，布鲁斯嘴角微翘。 “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什么？”布拉德闻言一愣。 下一刻，长枪的光亮凝聚到了极致。 “去！” 还未等布鲁斯做出投掷的动作，朗基努斯之枪已然消失在他的手中。 原地，刚才怪物消失的地方。 一道光门突然从另一次元被迫打开，怪物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地面。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没有传送走？ 然而，根本不等祂继续思考 一缕光线穿透了祂的身体。 光辉在祂体内炸开，化作无数细密且锋利的光线。 每次闪烁都在切割祂的肉体，精神。 然而。 最令祂害怕的不是这点。 “不！” 怪物口中发出惊惧的嘶喊，像是一只待宰的肥猪被屠夫按在砧板上，屠刀生生刺入它的脖颈，鲜血飞溅。 祂的旧日元素，竟然在光线的闪烁中，被切割、分裂了出来。 这是祂存在的根基！ “饶了我，我不想死！我发誓向你效忠，我可以成为你的眷属！” 终于，在旧日元素被切割了大半，怪物残余的人性苏醒，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我可以把我的旧日元素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否则就算你杀死我，这些旧日元素也会回到它的主人身边，你得不到的！” 布拉德咯噔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扭头，看着布鲁斯。 旧日元素，这是学校只存在典籍中的物质，据说能让人类获得与旧日匹敌的力量。 哪怕只是听见，布拉德也觉得自己心跳开始加速。 怪物奋力扭动几乎快被光线湮灭的头颅，然而迎接他的，只有布鲁斯轻蔑的微笑。 “你见过培根跟食客讲道理的吗？” 布鲁斯右手猛地攥紧，朗基努斯之枪光芒大放。 “不！” 怪物满脸惊惧，旧日元素消耗殆尽，凯奇和德古拉斯怨毒的头颅露出，他们看着布鲁斯。 “杀了我，你也别想吃下我们的旧日元素！” 轰—— 魔力膨胀，恶毒的咒文出现在，两人的身形瞬间在魔法中化作腐败的残渣。 最后一刻他们选择了自杀。 随着二人死亡，无数光辉球体开始溢散，失去了载体，朗基努斯之枪的光线也切割不了他们。 最终化于无形。 长枪飞回布鲁斯手中，他看着枪身表面的纹路。 继杀死群鲨之父后，这把枪又收下两条卑劣神话产物的性命，虽然没有前者的位格高，但祂们体内实打实的旧日元素，却也让枪身有了一定程度的进化。 【发现旧日元素，正在提取】 【提取中……】 随着凯奇和德古拉斯组成的怪物死亡，耳边再度响起机械的提示音。 布鲁斯嘴角勾勒，三个带有旧日元素的邪教徒，通古斯还真是自己的福地。 就是不知道，这次获得的旧日元素，能给他带来多少进度？ “谢谢你，奥丁先生。”年迈的布拉德奋力起身，药剂的副作用还在折磨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 他郑重地看着布鲁斯。 “你是个真正的调查员。” 大巫师可以为了踏入禁忌而信奉邪神，禁忌可以因为无尽的知识和永恒的生命而信奉信奉邪神。 在布拉德看来，旧日元素摆在面前，能接连禁忌之后道路的神奇物质，居然有人能完全不屑一顾。 哪怕是他刚才听见怪物的条件，也心动了一刹那。 这是追求知识与永恒的本能，就像你在色中厉鬼面前摆一个三上悠亚。 他就要深鞠一躬，突然一只手撑住了他。 “布拉德教授，你叫我布鲁斯就好，我是自己人。” 被布鲁斯扶起身子，布莱登一愣。 自己人？ 布莱德脑中一片混沌，他想了很久，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布鲁斯，难道他是校长暗中培养的？ 这时，布鲁斯掏出他的身份牌，递给了布拉德。 “教授，这是我的身份牌。” 布莱德怀着满肚子疑问伸手接过，当他看清身份牌上的字后，整个人当场石化。 “布鲁斯.李，04级毕业生，图书馆一级管理员。” 布莱德使劲揉了揉眼睛，他抬起头，看着布鲁斯。 “你是04级的？” “对。” “图书馆管理员？” “嗯。”布鲁斯很自然的点点头，他在过去和未来都是。 “所以……”布拉德沉默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布鲁斯。 “你是校工？” “对啊，图书馆管理员不就是校工嘛。”布鲁斯理所当然。 布拉德开始怀疑人生。 什么时候，学校的图书管理员门槛这么高了？ …… 石塔下，彼得站立不安，他不停地踱步。 就在刚才，离开的凯奇和德古拉斯突然失去了联络。 不过还好，他们身上的旧日元素没有被回收，这说明他们两个还活着。 “是奥丁吗？”彼得眉宇阴翳，能够独身杀掉伦度，让凯奇和德古拉斯无暇顾及其他，甚至信号都中断了。 彼得能够想到的，只有奥丁这个现在唯一有记录，杀死过旧日之躯的人类。 他抬起头，原本石塔上密密麻麻的调查员只剩下零星几个，一层层垒砌的石块下，血肉缓缓蠕动，被榨干其中蕴藏的魔力。 “快了，快了，只有最后五分钟了。” 彼得神色紧张，怀中抱着一具陶瓷制成的容器。 他揭开盖子，看着里面还剩大半的光辉球体。 这是主赐予他的旧日元素！ 五分钟，四分钟……一分钟。 最后一块巨石被人扛起，他缓步走向石塔最顶端，每走一步，他的血肉都会被石料吞噬。 等他来到终点，浑身上下只余下一层薄薄的皮肤。 成了！ “砰！” 石料倒飞，最后摔在地上撞得粉碎。 一杆长枪插进石塔顶端，破坏了其与星空的连接。 彼得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望着站在石塔顶端的人影，怒意喷涌出而出。 “不好意思。” 布鲁斯拔出朗基努斯之枪，俯视着塔底的彼得，眼神冰冷。 “此路不通。” 第62章 降临!绝望的过去(求追读!) “此路不通。” 布鲁斯手持朗基努斯之枪，他站在石塔顶端，看着脚下由一块块仿佛由血肉凝固所形成的石料，肉丝宛若蛛网黏在踏上，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收一缩间，伴随着呼吸将其中蕴藏的魔力全部压榨出来。 这座石塔下埋葬了多少调查员？ 十个，百个，一千个……还是多少？ 布鲁斯感应不出来，在他的灵感笼罩下，整个石塔仿佛一座巨大的信号塔，向着星空最深处散发着强烈的求偶信号。 这简直就是提灯笼上茅房，找死！ “你就是邪教的教首？” 布鲁斯转头看向彼得，对方穿着一袭与环境不符的华贵礼服，长袍拖在地上，如果他在带上王冠，看起来就是一个即将举行登基仪式的国王。 彼得同样看向布鲁斯，虽然对后者的年龄样貌吃惊，但也不是没有恢复年轻容貌的魔法，他并不认为布鲁斯的年纪和他的脸庞一样年轻。 “你就是奥丁？” 那柄闪烁着太阳一般微光的长枪很是刺眼，让彼得一下认出了布鲁斯的身份。 “怎么样？愿意加入我们吗？”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压下心中的杀意。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还想着招揽我？呵，你难道有什么筹码吗？” 布鲁斯轻蔑一笑。 “别告诉我，你的筹码和他们一样，是旧日元素。” “为什么不呢？”彼得带着自信的微笑。 “你应该知道人类是有极限的，禁忌已经是人类能走到的尽头，想更进一步，唯有依靠旧日元素，而现在除了我，你们根本得不到旧日元素，就算弗拉基尔米也做不到，人造神也是我提供的材料。” 彼得很自信，没有禁忌能够抵挡旧日元素的诱惑。 “哦，那你不妨猜猜，为什么凯奇他们的旧日元素没有回归呢？” “你杀了凯奇？不可能！”彼得心里咯噔一下。 “不可能，他们的旧日元素没有归来，你怎么可能……” 布鲁斯枪尖微抬。 “旧日元素，我自然有办法捕捉。” “不过现在嘛……” 轰隆—— 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响起。 晴空万里的苍穹涌现乌云，金色的雷光劈下，布鲁斯单臂高举，雷霆在他掌中乖巧的化作长枪。 “还想进行仪式？”布鲁斯看着彼得僵硬的脸庞。 “做梦去吧。” 太阳之枪狠狠披在尚未完工的石塔顶端，从最上方开始，雷霆化作电蛇流遍石塔全身，将所有魔力，血肉以及雕刻上的咒文统统化作乌有。 片刻后，雷光消散。 布鲁斯漂浮在半空，脚下的石塔已然消失，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他看着彼得，后者背过身去的左手上，一道魔力构成的启动仪式停止了运行，没有应答对象，逐渐开始消散。 “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你的石塔给毁了。” 布鲁斯嘴角含笑，他抬起炼金长枪，微光开始在枪头集聚。 “你！” 彼得脸色涨得通红，耗费无数心血，甚至埋骨了整个西伯利亚分部建造的石塔，就这样被摧毁了？ 他喉咙一甜，气急攻心下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你……怎么敢，摧毁主的祭坛？”他手指着布鲁斯，食指颤抖，脸色的皮肉顺着他的话语都在抖动。 “是嘛，听起来我可真是罪大恶极。”布鲁斯抬起头，下一秒，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领域中，风元素乖顺地让开一条道路，彼得额前的金发扬起，一缕微风拂过面颊。 随即，胸口一凉，紧接着身体撕裂的剧痛传递至他的全身。 “啊！” 布鲁斯站在彼得身后，朗基努斯之枪从彼得的后背贯穿前胸，鲜血染红华贵的衣衫，他单手握住长枪，将其生生挑起，悬在半空。 “放，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布鲁斯手腕用力，竟猛地将枪身旋转。 “啊！停下，快停下！” 剧痛刺激着彼得的神经，肌肉痉挛，一股尿骚从他胯下传来，他左手松开。 砰！ 布鲁斯伸出右手，接住掉落的陶罐，水元素聚成一只手掌，微微揭开盖子。 无数密集的光辉球体映入布鲁斯眼帘，瞬间，他差点压制不住自身的贪欲！ 旧日元素！ 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旧日元素，布鲁斯感觉如果他吞噬掉这里的所有旧日元素。 第一层屏障至少会被他打破一半以上！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见彼得依旧在痛苦哀嚎，完全没有半点刚才高高在上的模样。 布鲁斯伸手给他施加一个魔法，减轻了彼得痛苦。 “凡人，这是主的赐予。” “主的赐予？”布鲁斯眉头微蹙，他不太清楚彼得信奉的哪位旧日，或是更恐怖的外神。 但在召唤这些邪神成功之前，能得到赐予吗？ 克系的邪神，除了那几个搞笑角色和大boss，不都是无视人类的吗？ “说，你想召唤的是谁？” 摧毁了祭坛，阻止了邪神降临，还夺取了彼得手里的旧日元素防止他狗急跳墙，布鲁斯有充足的时间审问彼得。 然而，他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彼得的神经。 这个看起来像是大boss的弱鸡缓缓扭头，看着布鲁斯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人类，准备迎接主的到来吧。” 话音刚落，彼得突然含笑，下一刻他脑袋一歪，生命气息迅速消散。 “死了？” 怎么可能，他刚才明明没有感受到魔力波动。 布鲁斯连忙使用魔力探查，可当他掰开彼得的嘴巴时，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飘出。 “见鬼！” 布鲁斯只觉得自己学魔法学傻了，人自杀还可以用化学药品啊！ 随手将尸体扔在地上。 他看着死去的彼得，其实对方的实力很弱，连大巫师的层次也没有，排除了元素，他连施法都做不到，而且彼得也并没有使用旧日元素强化自身。 按照凯奇他们称呼彼得为陛下，布鲁斯原以为这家伙是最终boss。 但现在看来，彼得应该是某个邪神的狂信徒，否则他不会做出献身这种事。 又看了眼被自己彻底摧毁的高塔，布鲁斯想了想，还是拔出腰间的誓约胜利之剑。 “驱逐！” 炼金矩阵扩散，不大不小刚好笼罩高塔的残骸。 他直接将这片区域的元素给封存了，形成中空地带。 如此一来，不可能有人可以在这片高塔残骸上，召唤邪神。 看着怀中的陶罐，布鲁斯挠了挠后脑。 这东西该怎么处理？ 旧日元素不是物质，不是能量，属于布鲁斯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朗基努斯之枪可以将旧日元素从载体中切割出来，杀死拥有不完整旧日之躯的存在。 除了杀死拥有旧日元素的生物进行提取，布鲁斯自己也没办法使用旧日元素。 “伤脑筋。” “要不交给学校？” 但一想到今天那么多背叛的教授，布鲁斯突然发现，纯粹的人类想要保持永恒的理智，这是一种奢求。 就在这时。 砰！ 毫无征兆的。 一只手臂破开陶罐，狠狠打在布鲁斯胸膛。 轰！ 音爆震碎了四周的地表，掀开草皮。 地上，直接被犁出一道长达百米的豁口。 远处，布鲁斯从豁口中起身，他伸手按住塌陷的胸口，微微用力，胸膛直接弹了回来。 拥有10%的旧日之躯，他已经不属于碳基生命了。 他看着远处高塔的残骸，目光所及，一个长着山羊脑袋，下半身被触手和尾巴代替的人形怪物从陶罐中爬出。 “死了？” 怪物看了眼地上彼得的尸体。 “果然，愚蠢的人类是靠不住的，不过你倒是帮我们争取了时间。” “你是谁？” 布鲁斯手握朗基努斯之枪，眼前的怪物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彼得的旧日元素是你给他的！” 这一刻，布鲁斯明白了，眼前的怪物就是幕后真凶。 祂居然把自己给拆了，用身体里的旧日元素去蛊惑其他人，怪不得那些旧日元素会回归。 只要谁吞噬了这些旧日元素，就会成为祂的傀儡！ “人类，不要急。” 怪物看着布鲁斯，祂张开双手，嘴里吐出诡异的语言，旧日元素在他身后勾出一扇十米高的门户。 下一刻。 “弟弟，我需要你。” 伴随着怪物的呼唤，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光门身后出现。 布鲁斯双眼一睁一闭，黑白分明的瞳孔化作光球状。 他看见了。 一只更为恐怖，堪称奇行种的生物从光门后现身。 祂长着数十只胳膊，躯体扭曲，像是无数血肉缝合的聚集体，充满着血腥，残暴。 然而此刻，怪物身上却被无数炼金尖刺穿透，刚离开光门，轰隆一声，直接瘫倒在地。 血液染红了地面。 是祭品！ “轰——” 朗基努斯之枪穿透山羊头的身躯，然而不等布鲁斯下一步动作，一条如触手般的胳膊突然扬起，二人之间的距离被其忽略。 布鲁斯瞳孔微缩，情急之下，元素在他身侧形成盾牌。 砰！ 地上再度出现一条沟壑，布鲁斯双脚深深嵌入地面，他站稳身子，看着怪物被长枪捅出的伤口虽然缓慢，但却在愈合。 来不及了。 “自我介绍一下，人类，我叫威尔伯·沃特雷。” 长着山羊头的怪物狰狞地笑了笑，他指着手中拿出一柄枪头，指着地上躺在的巨型怪物。 “这是我的弟弟。” 噗嗤一声，长矛贯穿巨型怪物的头颅，将其钉死在地面，伴随着祂的死亡，插遍他全身的炼金尖刺突然发亮。 笼罩在高塔废墟的炼金矩阵，顷刻间，被无情驱散。 像是大功率的河系广播，将强烈的信号传递至宇宙深处。 “我们的父亲是伟大的，万物归一者，尤格.索托斯。” 风停了，宛若时间静止。 布鲁斯艰难的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不复纯净，混茫的苍色替代了世界。 苍白的火焰在大地上燃起，所有元素纷纷脱离布鲁斯的掌控，炫目的光线几乎摧毁了他的视力。 高温，恐怖的高温。 伴随着阴暗的恐惧，布鲁斯仿佛置身于悬崖之上。 “人类，你胆敢阻碍吾父的降临，伟大万物归一者，尤格.索托斯，祂的化身将带给你们无尽的毁灭。” 天空中，一个阴暗，暴露的存在逐渐出现。 这一刻，什么魔法，炼金术，在这尊存在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 尤格.索托斯的化身，未来与时间之神，伟大的旧日支配者。 亚弗戈蒙。 降临！ 第63章 上架感言 如题，吃货明天中午就要上架了。 这是吃货的第一本书，作为一个刚进入网文届的小白，第一本书能走到这个地步，吃货觉得自己还是很不错了（骄傲！）。 当然，说是这样说，这本书吃货觉得其实也一般，不然也不会止步六频，无缘三江。 毕竟如果能上一上三江，谁又不想呢？ 其实克苏鲁题材，吃货最开始接触的不是爱手艺的原着，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个coc跑团社，当时吃货对这种跑团的游戏很好奇，就试着加入社团。 结果一如跑团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大学四年，吃货光荣的从一个真善美pl，变成了混沌邪恶kp！ 死在我手里的卡不计其数！ 江湖人称，踢门团杀手。 随着吃货的跑团生涯逐渐漫长，我也开始尝试过去阅读一部分克系原典，甚至还买了一套死灵之书。 但随着吃货对克苏鲁了解的越深，我也越同情那些生活在克苏鲁世界的人。 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那些靠着血肉之躯和神话生物对抗的调查员，他们的归宿只有死亡、疯狂和阿卡姆疯人院。 吃货那时就在想，为什么克苏鲁世界的人们就一定要那么绝望，和疯狂斗争的调查员们为什么不能站起来？ 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天降猛男，带领克苏鲁世界的人踏上希望的彼岸？ 这个时候，吃货想到了写小说，写一本自己的克系小说，给那个绝望的世界一个天降猛男。 凭什么，人类就不能向着邪神亮剑？ 所以，这本书应运而生。 就像有些读者说的那样，作者就是小说里最大的外神。 所以才会出现理性药剂，旧日位格这些作者自己二设。 我想给克系世界一个希望，给他们一个天降猛男。 关于一些读者对小说内国内的情况，吃货只想说，这本书国内没有旧日，没有外神，也没有任何神话要素，就连群星归位也不会影响。 至于你们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本书里最大的外神在国内码字啊。 克系世界，对于生活在作品里的角色来说，就是地狱，大家也不想哪天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被神话生物给劫了吧。 最后还要感谢一下我的编辑，子良大大，多亏了他，吃货才能把这本书比较完善的写出来，否则恐怕在开头，吃货就要因为架构问题暴死了。 编辑告诉我，这本书的首订预计会有三四百，还告诉我上架需要爆点，让剧情高潮起来，我一个萌新那里懂这些啊，不过幸好现在剧情正好卡在高潮上，也算是吃货运气好吧。 吃货是个萌新，平时白天还要上班，所以存稿的话，唔……不是太多。 像大佬那样上架爆更个十章八章是真的做不到。 就定一个小小的加更标准。 明天上架三章起步，以300首订为起点，每多一百首订加更一章，无上限，要是存稿用完了，吃货就把年假请了，算欠你们的，在家里疯狂爆更，补上！ 最后，求首订！求首订！求首订！ 重要的话说三遍！ 订阅是一本书的寿命，吃货上有老下有小，每一个订阅都是吃货的爆更的动力，恳请各位读者老爷，可怜可怜吃货吧！ 在此拜谢！ 最后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打赏，月票，推荐票，书评，章评，段评！ 明天十二点，都来看看吃货呀！ 粉丝群在每章的结尾，一点粉丝值就可申请。 现在没有的，明天首订后就可以加啦！ 再次拜谢！ 第64章 无法对抗之敌 亚弗戈蒙，犹格.索托斯的化身，未来与时间之神，真正的旧日支配者。 作为尤格.索托斯的阴暗面，亚弗戈蒙是易怒的存在，对于人类而言，这位旧日可算不上友好。 时间已经彻底停止流动，远方的拜亚基上，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凝滞在了半空，学校内，学生们正在上课，讲师的教棍停在黑板上，每一人都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不远处，布拉德坐在地上，守着其余几个昏迷的教授，布鲁斯留下了大量理性药剂，这位老先生暂时摆脱了疯狂的侵扰。 他望着东北方的天空，眼神忧虑。 唯有布鲁斯，开始踏破第一层屏障，体内拥有旧日位格碎片。 他已经渐渐超越这个维度，时间静止的威能无法作用在他身上，就像游荡在时间夹缝中的廷达罗斯猎犬，同样不受时间停止的影响。 亚弗戈蒙尚未降临，这位旧日支配者正在从时间中具象而出，旧日的权能不仅赋予了祂对时间的掌握，但也给祂带上了一层镣铐，繁星尚未归位，祂的降临需要时间。 威尔伯·沃特雷跪在他弟弟身旁，冲着头顶炫目的光线顶礼膜拜。 “伟大的亚弗戈蒙，未来与时间之神……” 祂在祷告，为自己父亲的降临而庆贺。 作为尤格.索托斯的子嗣，威尔伯·沃特雷生来便明白，祂的存在便是为了召唤他的父亲。 不同于祂的弟弟掌握强大的力量，威尔伯·沃特雷从小早熟，祂通过变形咒混迹于人类社会，学习知识。 从一个调查员的记忆中，他得知了密大这个组织，明白靠祂自己的力量想要召唤尤格.索托斯是不可能的。 于是祂耗费了几十年的时光，将自己的身躯粉碎，提炼出旧日元素，又找到了沙皇后裔彼得，以他的力量建立起西伯利亚分部。 在几十年的时间内，通过旧日元素，祂腐化了密大的数位教授。 这才有了今天的行动。 本来，依照彼得和祂的计划，祭坛搭建完毕，有了充足的调查员献祭生命和魔力，弗拉基尔米博士的造物，正好最为仪式最后的屏障，以及出现意外后，替补的“信号灯塔”。 但这一切，居然都被那个代号为奥丁的人类破坏。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无法召唤父亲的本体，亚弗戈蒙也同样可以。 “弟弟，为父亲献身，是我们生来的宿命，愿你回归父亲的怀抱。” 威尔伯·沃特雷伸手合上巨型怪物的双眼，晶莹的液体沾染手心。 他看向布鲁斯，眼前的这个人类体内居然有旧日元素，这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 “奥丁，我承认你是人类的英雄，你居然破坏了我的两次计划，若非我早有预案，可能你已经成功了。 “不过，我的父亲已经降临，你的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就在这伟岸的光亮面前，燃出灰烬吧！” 布鲁斯站在原地，此刻哪怕亚弗戈蒙尚未降临，他带来的高温也足以杀死一切生灵，若非时间静止，恐怕此刻的通古斯已经变成了高温的荒漠。 气温已经超过千度，空气都扭曲，他身上的衣衫彻底被燃烧殆尽，露出精壮的上身。 “忘却之波！” 蓬勃的魔力涌出，咒文在他周身浮现，布鲁斯探出右手，磅礴的水元素出现。 但就在下一秒，忘却之波尚未成型，恐怖的光和热便瞬间将其驱散。 连一朵浪花都没掀起。 “哈哈哈——没用的，你们人类引以为傲的魔法，在我父亲面前，连一加一等于二都不如，凡人的智慧。” 威尔伯·沃特雷看着布鲁斯狼狈的施法，祂毫无所谓地坐在地上。 祂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等待收获的时间，至于布鲁斯。 他并不认为一个人类能够对抗自己父亲的化身，哪怕只是拖延父亲的降临也不可能。 亚弗戈蒙已经锁定了这里。 子嗣尸体传递的强烈信号，让祂正朝这边过来。 “聚拢！” 布鲁斯抬起誓约胜利之剑，这柄展开元素之王领域的炼金武器，在此刻却显得无比脆弱。 “我命令你们，聚拢！” 布鲁斯怒吼着再度爆发，炼金矩阵扩散到了方圆十里，这已经彻底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然而，磅礴的水元素徘徊在炼金矩阵边缘，每当他们受到感召，朝着布鲁斯蜂拥而至时，一股更可怕的气息凌驾于炼金矩阵之上，毫不留情地将元素再度驱逐。 就这样，祭坛外十里的范围，恐怖的水元素翻涌，形成数十道元素乱流，而在布鲁斯的炼金矩阵内，却连一个元素也没有。 没办法了吗？ 布鲁斯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他抬起头，天空中的光线越发炫目。 这说明，亚弗戈蒙已经在未来和过去的时空中定位到了地球。 旧日支配者，即将降临！ 这不是之前群鲨之父可以比拟的，这是三柱神犹格.索托斯的化身。 真正能在繁星归位前活动的旧日支配者。 砰！ “怎么，要选择放弃了吗？”威尔伯·沃特雷看着布鲁斯取消炼金矩阵，笑出了声。 “人类，凡人怎能与神灵匹敌，就算是真正的奥丁在末日来临之前，手持永恒的胜利之枪最终也命丧芬里尔之口。 “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凡人！” “凡人？”布鲁斯手掌松开，任由誓约胜利之剑掉落，他扔掉了身上所有的炼金物品，赤裸着身子，迎着炫目光线张开双臂。 “不，现在是神明之间的战斗了。” 布鲁斯消失了。 不，或许说祂的形体来到了更高的维度，凡人的肉眼已经看不见祂了。 第一次。 在获得旧日碎片，拥有自己独属的神话生物形态后，这是布鲁斯第一次真正蜕变。 无数光华球体从他体内涌出，最后盘旋成一扇门户的样子，滑腻的虚化触手从门户内探出，没入四周其他的维度，光辉球体内睁开一双双重叠的细密眼球，遍历无尽虚空。 威尔伯·沃特雷张大了嘴，贫瘠的话语无法让他描述此刻的情景。 “奥丁，也是伟大的神明？” 难怪！ 祂恍然大悟，原来奥丁也是神明，怪不得祂可是杀死弗拉基米尔的造物，能阻挡旧日元素的回归。 如果奥丁是神明，那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忘却之波！” 滚滚波涛在布鲁斯脚下涌起，祂乘着巨浪，直冲云霄，这一次水元素不再被驱散。 一股虽然弱于亚弗戈蒙，但位格却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命令制止了元素的逃离。 旧日候补，那也是旧日！ 狂躁的水元素冲上云霄，保护住布鲁斯的身躯，脑中死灵之书的知识涌现。 亚弗戈蒙，亚弗戈蒙……尤格的化身。 找到了！ 犹格索托斯送神术! 有用吗？ 布鲁斯不知道，他不敢直视那道徘徊在时光之外的存在。 亚弗戈蒙不同于其他旧日，祂是尤格的外神，直视祂可能看见永恒的银匙之门。 继续。 向前！ 水元素承载着布鲁斯朝着天际飞去，魔力极限燃烧，祂能感觉到，自己的人性正在飞速流逝。 终于。 似乎抵达了某种边界，仿佛撞破水面，一片无垠的星空出现在祂面前。 这是，真实的宇宙。 没有仪式，没有准备，一切都来不及。 水元素终于完成了祂的使命，伴随着最后一缕元素被驱散，布鲁斯暴露在了星空之上。 “驱逐！” 古奥，灰色的语言从祂口中落下，这不是声带共鸣发出的语言，这是某种咒文与知识的叠加产物。 体内的全部魔力，在这一刻被倾斜，形成繁复的咒文冲上天际。 信号被掐断。 炫目的光线，突然消失了。 “成功了吗？” 布鲁斯再也维持不住神话生物形态，他化作人形徐徐坠落，穿过天际线，他微微侧过脑袋。 初白的东方天际，一道炫目的光线落下。 所到之处，炽热的高温将空间与世间化作虚无。 地面，威尔伯·沃特雷忧虑的神色消失，他放声大笑，匍匐在地面。 “伟大的亚弗戈蒙，您的子嗣威尔伯·沃特雷恭迎您的到来。” 布鲁斯坠下天空，喃喃道： “失败了吗？” 第65章 踏破三道屏障的人 失败了吗？ 布鲁斯闭上眼，他能感觉到在无穷远的过去与未来，一束暴怒的目光锁定了他。 亚弗戈蒙，犹格.索托斯的阴暗面，暴露的旧日支配者，被祂盯上，布鲁斯已经想象到自己被铁链束缚在悬崖上，高温将自己化作灰烬。 可惜，他已经没有魔力了，灵感枯竭，连炼金装备都使用不了。 高温扑面而来，若此刻他是血肉之躯，恐怖顷刻间就会被高温烤成焦炭，甚至钙化。 他已经动不了了。 亚弗戈蒙彻底降临，过去与未来的时间全部冻结，哪怕开始踏破第一道屏障的布鲁斯，此刻也被静止在原地，只有思维能在头脑里打转。 风儿轻柔，吹拂着他的额头，高温炙烤下，大地散发出刺鼻的灼热气息。 诶？等等！ 风？气味？怎么回事！ 布鲁斯猛地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动弹了。 四种元素再度倒流，温润的水，迅疾的风，炽热的火，厚重的地。 时间停止被取消了。 是亚弗戈蒙？ 布鲁斯低下头，他在空中稳住身子，威尔伯·沃特雷跪在地上，他同样感觉到停止的时间又重新启动了。 “怎么回事？” 他看向布鲁斯，威尔伯·沃特雷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个代号为奥丁的神明难道可以和父亲的化身相媲美吗？ 然而布鲁斯此刻同样一脸懵逼。 就在这时。 一只苍老的右手搭在布鲁斯肩上。 “孩子，辛苦你了。” 他猛地转头，只看见一个白发几乎披在肩膀上，带着一架水晶眼镜的老者站在他的身后，他披着与时代不复的繁复法师长袍，装饰古旧，宛若刚从墓地里挖出来一般。 “你是？”布鲁斯警惕道，他刚才居然完全没有感应到对方是如何出现的，仿佛其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 “你可以叫我梅林。” 老者调皮地眨了眨眼，这一瞬，居然让布鲁斯忘记了，有一个旧日支配者就在他的身旁。 “从未来回到过去，还要让你经历这样的事。孩子，太难为你了。” 轰—— 宛若晴天霹雳，要不是魔力耗尽，布鲁斯现在就要施法溜出几百米。 穿越到过去是他最重要的秘密，其中涉及到他与众不同的提取能力。 梅林这句话刚出口，布鲁斯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别紧张。”梅林看见了布鲁斯眼中的戒备，他和蔼地笑道。 “你难道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进入过银匙之门？” 布鲁斯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梅林。 银匙之门！他也进去过？ 别人不知道，但布鲁斯明白，他这次穿越靠的是他提取的银之匙。 算是取巧。 而真正的银匙之门，代表的是这个世界的终极。 三柱神之一，犹格.索托斯的本体，万物归一者！ 迎着布鲁斯的眼神，梅林微笑着点点头。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但我没有回到过去，我见到了那位伟大的存在。” 梅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开了个玩笑。 “幸好，我的头颅算是很坚硬的。” 这是坚硬不坚硬的事吗？ 布鲁斯已经无法用表情展现他此刻的震惊了。 犹格索托斯是慷慨的，祂甚至会给那些企图穿越时间的人一些帮助，只要信徒所有求，犹格索托斯会很乐意将知识给予信徒。 但因为其本身位格过高，得到祂赐予知识的信徒，基本无一不是因为知识过量而导致脑袋爆裂。 现在，自己面前居然站在一个面见了尤格本体，还承受了其赐予的知识没有死亡的人。 布鲁斯终于明白，为什么静止的时间突然恢复。 一个面见过犹格索托斯，接受过后者知识的巫师，有多强？ “你踏破第几道屏障了？” 梅林回头看向布鲁斯。 “孩子，你应该在第一层屏障上了吧。真年轻，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的老师还天天追着我学魔法呢。” 梅林满脸怀念，他踏前一步消失在布鲁斯眼前。 “从银匙之门出来后，我侥幸踏破第三道屏障。” 风停了，炽热的高温好似幻觉。 威尔伯·沃特雷呆呆地坐在地上，他父亲的化身，亚弗戈蒙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但布鲁斯明白，在他无法看见的地方，时间的夹缝中。 那位名为梅林的老教授，挡住了亚弗戈蒙。 突然。 一道光门在布鲁斯背后开启。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老者跨出光门，银白的头发梳在脑后，用发胶固定，黑白二色的衣服上一朵红艳的玫瑰插在胸前。 这一瞬，布鲁斯仿佛看见了另一个时间线，骚气的史密斯变老的样子。 “你就是奥丁先生吧。”那位老者率先开口，他好奇地打量了布鲁斯一眼。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的眼睛瞎了一只。” 布鲁斯：“……” “哦，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道格.史密斯，密大的现任校长。” 布鲁斯微微愣神，从尼古拉斯和布拉德那里他知道，这次行动是校长组织的，可对方似乎消失了。 “这次行动的时候你去干什么了？” “墓室。” “墓室？”布鲁斯眉头一挑，他从史密斯那里听过这个名词。 “从几千年前，最早的调查员组织，学校的前身开始，每一个抵达禁忌的老教授就会在寿命将尽时进入墓室，躲避时间的冲刷，等待我们后人的唤醒。” “梅林教授，就是墓室中最古老的一位。” “你说梅林教授寿命将至？”布鲁斯很疑惑，自从他踏破第一道屏障开始，不再是碳基生物。 所谓的寿命已经完全无法限制他了，如果布鲁斯想，他完全可以冲入宇宙，找一片没有旧日沉睡的星空居住，他已经永生了。 而梅林是见过犹格索托斯，踏破了三道屏障，近乎于旧日的人类。 他怎么可能有寿命的限制。 “是的，梅林教授沉睡前曾留下过信息，他的寿命最多只有十年了。” 听完校长的解释，布鲁斯目光闪烁，一个踏破三道屏障的巫师不可能有寿命限制。 除非，梅林在踏破第三道屏障后，出现了意外！ “道格，布鲁斯。” 突然，梅林苍老的嗓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准备执行火种计划。” 第66章 火种计划 “火种计划？”布鲁斯立马问向道格校长。 “校长，这是什么？” 道格沉默片刻，他抬头难以置信道： “梅林教授，你也驱逐不了亚弗戈蒙吗？” 半饷，空中才传来梅林的声音。 “去吧，小道格，我会帮你们争取时间的。” 言罢，梅林的声音再度消失，布鲁斯和道格静静站在原地。 “道格校长，火种计划是什么意思？”从梅林刚才的留言中，布鲁斯品出了一丝不妙。 根据梦境诸神的手稿来看，踏破了三道屏障的人类巫师，实力几乎与旧日无二，甚至其能力还会超过一些权能象征远离核心的旧日。 但没有获得旧日位格，即便踏破三道屏障，也终究算不上旧日，但手稿中对这一点的描述极其模糊，梦境诸神似乎也说不清，旧日和三道屏障之间的差距到底是什么。 而且这种差距，几乎就是天堑。 现在看来，哪怕是梅林在面对尤格的化身，亚弗戈蒙时似乎有没有把握将其驱逐。 布鲁斯怀疑，这其中的问题，就是因为梅林没有获得旧日位格。 他现在连旧日候补都算不上，只能叫接近旧日的巫师。 “火种计划是千年前，人类开始接触神话，第一批调查员先驱们选定的计划。” 道格望着凝固的天空，他拿出一盒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吐着烟雾缓缓道： “当时我们还没有发现理性药剂，不会炼金术，没有梦境诸神赐予的真实魔法，甚至没有热武器，在面对神话生物时，我们只能依靠性命去填，去拼，用青铜长矛刺向神话生物远远强过我们的肉体。” “直到后来，一处古老者的基地被他们发现，在里面，我们找到了一艘可以承载十万人的星际飞船，从此火种计划正式启动。” 星际飞船。 听到这个名词，布鲁斯顿时明了了火种计划是什么意思。 在文明即将面临灭顶之灾时，保留人类的火种。 他的瞳孔猛缩，他原以为这个计划是帮助梅林驱逐亚弗戈蒙的。 但现在看来，梅林教授居然连保护地球不被亚弗戈蒙毁灭都不做到。 这……怎么可能！ “能容纳十万人的飞船，难道学校已经有备选名单了？” “不，当然不是一艘。”道格校长摇摇头。 “在那个没有炼金术的时代，前辈们能摸索出怎么操控飞船已实属不易，但现在不同，我们有操控元素的真实魔法，有代表秩序的炼金术。 “在古老者飞船的基础上，我们用炼金术在世界各地，复制了一百座可以容纳十万人的星际飞船，巡航速度可以达到10倍光速，能够进行时空跃迁。 “足以保证一千万人逃离地球，找到另一处家园。” 计划很冰冷，很残酷。 但同样，这也是人类最后的希望火种。 “火种计划，是为了繁星归位准备的吧。” 布鲁斯默然，无论是墓室的存在还是火种计划的开展，都有个很明显的信号。 学校方面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人类会遭遇毁灭的危机。 到时候，沉睡在历史阴影中的先辈们会从坟墓中爬起，在钟声的呼唤下，与后背一同踏上终局的战场。 而当战争失败，仅存的火种计划会努力延续人类的发展，尝试在危机四伏的绝望未来中，找到一片，没有旧日的净土。 “布鲁斯。” “嗯？”他扭头看向道格校长。 “这是面是宇宙的星图还有启动火种计划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你毕业这四年发生了什么，让你成长为禁忌之上的奥丁，但既然梅林教授相信你。” 道格校长从怀中取出一个炼金小盒子。 “火种计划的启动就靠你了。” 说着道格抬手制止布鲁斯。 “你不要推迟，如今学校除了那些沉睡的教授外，只剩下你一个开始踏破三道屏障，保障星空旅行的重任，只有你可以承担。” “那你呢，校长，你准备要干什么？” 道格低笑一声，他摊开双手，一扇时空传送门出现在他手下 “去吧，布鲁斯，带着人类的希望好好活下来。” “我该去唤醒其余的教授们了，告诉他们，终局之战提前了。” 望着道格校长的背影，布鲁斯看向光门。 他在心头呐喊。 不对，不是这样的！ 未来还没有毁灭，过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亚弗戈蒙会降临？ 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因为我穿越了，所以历史的走向别打断？ 布鲁斯拼命思索着，既然未来的世界还存在，那就说明在一百年前，人们成功解决了这次亚弗戈蒙降临的危机。 那这一切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布鲁斯拼命思索着，他的穿越是因为银之匙，在他的时间线，杰克依旧存在并且年幼时被他救下，也就是说，现在并不存在平行宇宙，他回到就是本条时间线的过去。 但这条时间线上，只有杰克因为脑中留下了他的神话组织，这才记得他。 而他的老师史密斯还有路德维希教授，甚至整个世界的历史，除了一两个模棱两可的代号外。 他的一切存在都被抹去了。 布鲁斯猛然警觉，他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驱逐亚弗戈蒙的关键，说不定就和自己的存在消失有关。 “布鲁斯？” 道格停在时光传送门边，看着一动不动的布鲁斯。 心中叹了口气，安慰道： “布鲁斯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问题，犹格索托斯的子嗣诞生，这是任何人都预料不到的事，趁着梅林教授还有余力拖住亚弗戈蒙，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 他看了眼布鲁斯身后背着的朗基努斯之枪。 “毕竟你也不是真正的奥丁，更何况北欧神话中的奥丁，提着永恒的胜利之枪，依旧倒在了芬里尔口中。”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去吧，布鲁斯。” 道格轻轻伸手一推，将布鲁斯送进了传送门内。 火种计划有了一个完美的护航人，接下来，他该去支援梅林教授了。 一扇时空传送门在道格面前打开，他踏步跨入其中。 终局之战提前到来了。 第67章 命运的希望! 熟悉的挤压感，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布鲁斯眼前的视野重归光明。 眼前是午后的校园，布鲁斯出现的地方正巧在建筑夹角，没有人注意到他。 几对情侣牵着小手，你侬我侬的在布鲁斯面前走过。 这一刻，通古斯与学校仿佛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末日天灾接踵而至，一边仿佛世外桃源，不受人间烟火侵扰。 “真好。” 布鲁斯感叹了一句，他想起了很多，然而亚弗戈蒙可不会给他时间，一旦梅林教授支撑不住，地球就完了。 他看着手中的铁盒子，刚才梅林的话依旧回荡在他耳边。 是啊，我又不是真正的奥丁，没有投之必中的永恒之枪。 我…… 突然。 一束闪电划过布鲁斯的大脑。 永恒的胜利之枪？ 布鲁斯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一把取下身后的朗基努斯之枪，太阳般的纹路在上面流淌。 布鲁斯记起来了！ 在现代的时间点，他铸造这柄朗基努斯之枪，用的是一件破损的炼金武器。 而那柄破碎的长枪上。 曾经沾染过，外神的鲜血！ 外神降临地球一定是极其稀少的事，即便是其化身，也绝非人类能够抵挡的。 也就是说亚弗戈蒙很可能是第一个！ “校长！” 布鲁斯猛地转头，然而身后的时空传送门已经合拢。 他望着手中的铁盒子，猛地一咬牙。 “命运不会错的，人类还不到使用火种计划的时候，我们可以度过这次困难！”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炼金工坊就在学校，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阴影包裹住了布鲁斯，他的状态很差，只能勉强沉入阴影维度，朝着目的地迅速穿行。 来到记忆中学校的炼金系大厦，阴影维度中，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如百年前那般，立在布鲁斯面前。 “就是这儿！” 就是在这种炼金工坊里，他拿到了翠玉录，完成了朗基努斯之枪的制造。 而当时他使用的原材料，是一柄沾染过外神血迹，报废了的炼金武器。 而在这个时间点。 它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一把推开木门，熟悉如百年后的光景映入布鲁斯瞳孔。 金字塔似的建筑，满壁雕刻的炼金矩阵，中央那口熟悉的熔炉，以及被石碑包围的翠玉录。 就在这时。 屋内所有炼金矩阵毫无征兆的亮起，一道又一道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领域再度展开。 将布鲁斯锁在原地。 眼前的变化让布鲁斯始料未及，不过他没有异动，双眼扫过身侧，这些炼金矩阵他都认识，虽然他现在状态不好，但这些矩阵同样因为经年没有维护，衰弱的厉害，他要强行离开并不困难。 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是否会引发更激烈的后果。 “身份验证中……” 突然，一道沉稳的机械声在炼金工坊内响起，布鲁斯微微一愣。 他听出来了，这是炼金工坊活灵的声音，当初他在提取到翠玉录，在工坊里打造炼金工具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工坊居然有炼金版的人工智能。 “数据库丢失，无法进行身份认证。” “正在运行备案，请稍后……” 机械声接连响起，片刻后。 “启动三号备案，继承法案，请问编号是否进行继承考核？” 继承考核？ 布鲁斯先是一愣，紧接着一抹狂喜涌上他的眉间。 炼金工坊需要考核，而他在现代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这项障碍，炼金工坊的智能直接认他为继承者。 也就是说，在过去，他已经顺利通过了继承考验。 过去的我，果然也来过这里！ “是！” 布鲁斯毫不犹豫道。 “加载完毕，请编号开始考核。” 矩阵转动，一层光幕投下。 布鲁斯定眼看去。 好家伙。 密密麻麻的炼金知识。 居然全部是翠玉录上的。 时空再也一刻再次重叠，这是人类无法理解的知识，就像对一个人而言，他无法理解当颠倒的因果重叠在一切，两相矛盾的逻辑可以同时存在。 上帝能够创造一块祂举不起来的石头，在全知全能者身上，举不起和举得起处于一个叠加且同时存在的状态。 五分钟不到。 炼金矩阵收缩，沉稳的机械声响起。 “欢迎你，炼金坊的新主人。” 没有去理会人工智能，布鲁斯三步并作一步，出现在当初他拿到那柄破碎的炼金武器的地方。 用再生金属构建的架子上，一杆通体银白的长枪静静躺在上面，九个炼金矩阵构成一个整体，将这柄长枪束缚在架子上。 布鲁斯的呼吸屏住了，他的目光在枪身上游荡。 这是一柄没有血迹，却枪头完整的炼金武器。 这个时间点，它的枪身还并未渴饮外神的鲜血。 “主人，是否要动用编号0—001，永恒的胜利之枪？”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握住枪身，只觉得这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长枪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他抬头望着塔顶，炼金坊矩阵的核心。 “动用！” “请求通过，炼金矩阵解封，编号0—001，永恒的胜利之枪，祝你凯旋而归！” 炼金矩阵开始扩散，密密麻麻的，看起来还需要几十秒。 布鲁斯转头环顾四周，突然一匹似马非马，长着八条马蹄，却又有些像拜亚基的炼金物品映入布鲁斯的视线。 现代的时间点，他可没见过这玩意儿。 心中了然，布鲁斯连忙问道： “这是什么？” “编号1—125，星际骏马，由拜亚基之王为蓝本打造的炼金座驾，能够穿梭星空，进入时空缝隙。” 布鲁斯眼睛一亮，进入时空缝隙？这意味着他能够找到亚弗戈蒙与梅林教授的战场。 “解封！” “是，炼金矩阵解封，编号1—125，星际骏马。” …… “小道格，现在是多少年了？” 这里是一处由青铜浇筑的城堡，一道道大门紧闭的单间矗立着。 “1908年。” “终局之战这么早就来了？”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眉头紧锁，他看向身旁一扇扇紧闭的大门。 “既然如此，你把这些老家伙都叫起来吧。” “抱歉。”道格突然对这五名老教授深鞠一躬。 “火种计划启动了。” 道格抬起头，满脸疲倦。 “犹格.索托斯的化身，亚弗戈蒙降临了地球，梅林教授现在正拖着他。” “火种计划，需要时间。” 墓室在上个世界末刚刚转移到一艘飞船内，这次道格只唤醒了三位开始踏破三道屏障的教授，其他的教授。 他需要留给远航的人类，给他们未来生命的保障 第68章 最后的希望，永恒的胜利之枪 时空的夹缝中。 这里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是所有的一切被遗忘之地。 亚弗戈蒙的高温徘徊在空间内，这是足以将一颗星球化作炼狱的恐怖温度。 祂望着眼前胆敢向祂挑战的人类，如果说此刻在这里的是犹格索托斯的本体，或许祂会很欣赏梅林，甚至会再度出手给与这位老教授想要的知识，或是再度把他送回童年，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但现在这里是亚弗戈蒙，犹格.索托斯的阴暗面，暴怒的旧日支配者。 祂对于人类可没有半点儿好感，亚弗戈蒙会摧毁所有胆敢进犯神灵领域的人。 用炽热的高温，将他们烧成灰烬。 梅林悬浮在时空缝隙中，他没有如布鲁斯一般显露出，迥异于其他所有神话生物的神话生物形态，他依旧保持着人形，手里提着一根木质法杖。 魔力，或许已经不能再称其为魔力。 踏破三道屏障。 除了没有旧日对应的位格外，梅林已经算是和旧日同一层次的唯一种族。 这是知识的洪流，得自犹格.索托斯，所记载宇宙中的究极秘密，作为掌握宇宙一部分权柄的巫师。 梅林摊开双手，法杖悬浮在眼前。 “亚弗戈蒙，你很强，远比一般的旧日要强大。” 祂看着亚弗戈蒙，然而这道炫目的光线毫无表示，暴怒而傲慢的亚弗戈蒙不会与人类交流。 “我无法击败你，甚至驱逐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尝试与你，同归于尽。” 梅林张开双臂，时空夹缝内，宇宙的本质被他搅动。 “所有的一切都将寂灭，大海会干枯，星辰会熄灭，蓬勃的宇宙也会迎来它的结局，就算比古老更古老的死亡本身，旧日的支配者们，也终将在无边无际的沉睡中，坠入永不苏醒的沉眠。” 一种无法言喻的规则以梅林身体为原点，突然向着四周扩散。 这不是魔法，也不是炼金矩阵，这是宇宙最本初，在它被制造前就存在的规则。 连同宇宙的创造者，犹格.索托斯都无法阻止的进程。 它促使一切秩序走向混乱，一切存在走向虚无，一切生命走向终结。 这是梅林踏破第三道屏障后掌握的宇宙运行的究极权柄。 熵！ 真正能够从本质上，灭杀拥有旧日位格存在的权柄。 没有人，就连阿撒托斯也无法逃脱的究极恐怖。 这是永恒的恐惧。 亚弗戈蒙退缩了，是的，这位真正的旧日支配者居然害怕了。 炫目的光线消失，祂就要跳出这片时空的缝隙。 “人类，你很了不起。” 第一次，亚弗戈蒙说话了，不是声音的传导，光线闪烁，祂用某种奇异的方法将信息传递给了梅林。 但是…… 时光的速度又怎能逃避一切的终极，就连时光本身，也会在熵增之下，溃散成一片毫无意义的无序混沌。 亚弗戈蒙的身躯一顿，炫目的光线居然开始发散。 祂猛地转身，光线中一枚枚虚幻的光辉球体张开，化作细密的复眼。 他看着梅林，此刻这位睿智的贤者浑身变得灰暗，祂的身躯也在扩散。 这个人人类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要把自己拖死在这里！ 亚弗戈蒙明白了，为什么踏破三道屏障的梅林之前会那么孱弱，之前和祂对抗时为什么会力不从心。 熵，这是宇宙的究极权柄，犹格.索托斯也不愿触碰的禁忌。 祂是全知全视的，明白何为熵，但却无法对抗熵。 想要对抗熵，唯一的办法就是化身为彻底无序混乱，可哪怕本来就是混沌的旧日，外神们，也绝非彻底的混乱，彻底的混沌意味着死亡。 而在踏破第三道屏障后，掌握了熵权柄的梅林，但因没有旧日位格，梅林无法彻底驾驭熵。 每时每刻，祂都会受到熵增的影响，生命不断流逝，就连躯壳，精神与理智也同样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进入墓室，最大程度上衰减熵对自己的影响。 梅林很强，相比于掌握其他权柄的旧日，即便他没有旧日位格，也能压制后者，甚至有微弱的概率杀死他们。 但同样，没有旧日位格，梅林便无法彻底掌握力量，除非他放弃自己的生命。 直到现在，梅林才露出了他的真正实力。 物质，能量，甚至于时空本身都化作无序的而混乱的粒子。 亚弗戈蒙一遍遍穿越未来，在无数未来的分支中，寻找着规避的方法。 炫目的光线从古至今贯穿，可无论如何，那让一切都变得无序的熵却始终如附骨之疽般紧随其后。 没有，没有，都没有！ 遍历整个未来，亚弗戈蒙竟然发现，无论如何熵增都是避免不了的。 构成祂身体的基本单位开始混乱，剥离，一枚枚散发着光辉的球体脱离，旧日元素离体后又继续混乱，化作无序的粒子。 无法逃避，那就只能。 恐怖的光线射向梅林，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闭上了，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凋零，逐渐变得虚无。 轰！ 炽热的光线跨越时空，从未来的各个地方射向他，毫无半点闪避的可能。 就在光线冲入梅林周身百米时，同样的，熵增作用在其上，光线溃散，化作无序的低能级热量。 亚弗戈蒙周身光芒大作，祂再度加强了力量，炽热的光线一点有一点地逼近梅林。 双方进入了拉锯战环节。 就在这时。 “驱逐！” “驱逐！” “驱逐！” 一连三声，磅礴的魔力从一扇光门内涌出，亚弗戈蒙此刻全部心神都在于梅林的角力中。 压根没有想到，身为未来与时间之神的自己居然会被偷袭。 犹格索托斯送神术！ 三个老者出现在时空缝隙内，他们站在亚弗戈蒙身后。 咒文在周身环绕，一股莫名感召从宇宙星空深处传来，拉扯着亚弗戈蒙的身体。 “人类！” 亚弗戈蒙周身散开高温，然而着堪比太阳核心的温度冲击在三个老者身上，他们却毫无半点反应。 作为开始踏破第一道屏障，早已超越碳基生命的他们而言，高温根本算不得什么。 亚弗戈蒙怒了，可祂居然腾不出手去碾碎这些虫子，梅林对祂的威胁太大了，亚弗戈蒙知道一旦自己扭过头去管那三只人类的虫子，梅林的权能会将他瞬间重创。 “人类，那就来试试，看看我们谁先倒下。” 祂看着梅林，在亚弗戈蒙眼中，只有这个掌握了熵权柄的人类，可以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然而。 熵增的确恐怖，但梅林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本来就因为权柄对自身的腐蚀，只剩下十年的寿命。 而现在，已经快到头了。 炽热的光线停在梅林头顶，只要在前进一步，就能将其化作飞灰。 “人类，看来是我赢了。” 亚弗戈蒙的话语不再那么暴怒，祂看着梅林竟流露出一丝可惜。 “可惜，你是人类。熵的权柄不是你能触碰的。” “梅林大师！” “梅林前辈！” 三个老者大喊着，可梅林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了，躯体已经变得虚无，像是一个幻影。 他勉强抬头，看向亚弗戈蒙，这尊旧日支配者从未有过如此，炫目的光线此刻竟和烛光一般，拖透着残阳般的虚弱。 “道格。” 时空缝隙外，踌躇的道格耳边突然响起梅林的声音。 “梅林大师！” “火种计划进行的如何了？” “我已经让布鲁斯去完成了，他开始打破第一层屏障，应该可以率领舰队安全找到新的家园。” “那就好。” 梅林的声音渐渐淡去，疲倦涌上心头。 他突然，好像想睡过去。 就在这时。 噔噔，噔噔—— 马蹄声？ 梅林茫然抬头，亚弗戈蒙也是微微一愣，三个老教授齐齐对视一眼。 噔噔，噔噔。 马蹄声正在逼近。 这不是幻听！ 轰—— 突然，封闭的时间缝隙被强行撕破，七彩的绚丽光束贯穿时空。 在那无边的未来尽头，一个骑着八足骏马的伟岸人影，踏着由七彩虹光构建的彩虹桥正向着他们奔来。 他手中提着一杆长枪，枪身弯曲，好似流星划破天际。 他踏着彩虹桥，手持长枪，身骑骏马，宛若神话传说中当诸神黄昏降临，手持昆古尼尔投向芬里尔的北欧神王。 奥丁。 那是，命运之矛。 永恒的胜利之枪！ “亚弗戈蒙！” 洪亮的嗓音震动时光，这不是人类的语言，他念出了亚弗戈蒙的真名！ 记载在死灵之书上的名讳。 “布鲁斯？” 梅林认出了那骑着八足骏马，手提永恒胜利之枪的人。 道格不是说他去护送火种计划了吗？怎么他会在这儿？ 梅林正欲开口，突然，他看见了布鲁斯手中的长枪。 这是…… 这流星般弯曲的枪身上，梅林居然感受到了心悸的气息。 “梅林大师！” 布鲁斯拉住骏马缰绳，他举起手中的长枪。 “帮我控制住亚弗戈蒙！” 一瞬间，原本即将死亡的梅林突然回光返照。 操控着权柄，亚弗戈蒙竟然被他生生压制，与未来和时光的联系切断。 “驱逐！” 三个老教授同样听见布鲁斯的声音，他们见梅林都如此，三人爆发。 魔力滔天，咒文高涨！ 望着被短暂压制的亚弗戈蒙。 布鲁斯抬起长枪，他把枪头放在面前，低头亲吻。 “我希望，亚弗戈蒙永远不能抵达地球。” 愿望之力，传说对着永恒之枪许的愿都会达成，但在这柄炼金武器上，许愿不是传说。 是它最本质的炼金矩阵。 驱逐是没有用的，地球已经暴露在了亚弗戈蒙面前。 布鲁斯需要的是，彻底阻止亚弗戈蒙的到来。 八足骏马高高扬起，布鲁斯一手拉住缰绳，他高举永恒胜利之枪。 “地球是人类的地球，不是你们的外神打架的地方。” “都给我，滚出去！” 第69章 梦醒 布鲁斯亲吻枪头，愿望诵念被永恒的胜利之枪感召。 那么，代价又是什么？ 金色的光亮遍布枪头，这是愿望成功缔结的标志。 与此同时，布鲁斯也在此刻明白，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说必须付出的代价。 正如奥丁为了获得智慧，献祭了右眼并把自己吊在世界树上九天。 这把炼金武器同样有着这样的缺陷，想要平白无故得到巨大的好处，在克系世界是不现实的，正如施法需要理智，阅读神话典籍需要面对疯狂。 愿望就像一个天平，你需要和他等价交换。 “布鲁斯？” 梅林看着他，穿越过银匙之门，拥有预言能力的他已经看见了布鲁斯的选择。 “我，布鲁斯.李！”他握住长矛，愿望的缔结蔓延至布鲁斯全身。 “愿意以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为代价，换取旧日支配者，亚弗戈蒙，永远不再降临地球。” 契约成立！ 金色的光辉从他手中的长枪中绽放，永恒的胜利之枪彻底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他看着被压制在地上的亚弗戈蒙，猛地拉动缰绳。 “从我们的的世界，滚出去！” 手掌滚烫，布鲁斯一声大喊，顺利缔结的愿望达成。 他向着亚弗戈蒙抛出了。 永恒的胜利之枪！ 枪身毫无阻碍地命中被暂时束缚住的亚弗戈蒙，击穿光线，数不清的光门在枪头前打开，那是无尽未来中存在的亚弗戈蒙。 无数看不清的因果丝线从枪头处弥漫，锁定在每一个未来的亚弗戈蒙身上。 “我是亚弗戈蒙！” 时间在枪头前幻化出无尽泡影，身为旧日支配者，亚弗戈蒙可以接受自己败给和祂同一层次的梅林，但决不允许自己被一个渺小的人类驱逐。 枪身跨越时光，命中的事实已经缔结，但亚弗戈蒙强行将时间进行了颠倒，祂将自己被命中的命运，锁死在了时间循环中，陷入无限的循环之内。 “驾！” 布鲁斯双腿夹住马腹，他拉动缰绳，绚丽的彩虹桥顺着马蹄延伸到亚弗戈蒙身边。 八足骏马带着布鲁斯支持而去，他跨越了时光，随着契约达成，他的身躯逐渐化作幻影，像是在他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星光尾带，宛若披星戴月。 星际骏马跨越时空，布鲁斯伸出右手，猛地握住被阻挡的永恒胜利之枪。 “布鲁斯！” 梅林的身躯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倒影，他冲着布鲁斯大声呼喊。 “布鲁斯！” 三个老者同样看着他，无数咒文在他们周身环绕，与梅林一起，锁死了亚弗戈蒙。 “冲吧！” 循环的时空将布鲁斯的身躯剥离，八足骏马体表的血肉脱离，最后只剩下一架散发着金色光辉的炼金骨架。 踏破时空，只留下一抹幻影的布鲁斯抬起手臂，骏马四蹄高高扬起。 他望着脚下一动不动的亚弗戈蒙。 “滚出我们的世界！” 枪身穿透亚弗戈蒙的身躯，那一抹炫目的光线被强行驱逐。 一缕鲜红飞溅，落在断裂的枪身上。 契约达成。 砰！ 驱逐一名旧日支配者，让其永远找不到地球的方位。 这已经超越了它的极限。 永恒的胜利之枪轰然炸开，最坚硬的枪头碎裂，炼金矩阵扩散，只剩下一柄光秃秃的枪身在时空中飘荡。 梅林含笑望着布鲁斯消失的地方，在那里一具金色的炼金骨架静静站在哪里。 地球上。 史密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抬头。 只看见白昼的天际突然出现无数星光，璀璨的流星划破天际，朝着大地尽头坠落。 “是流星雨！” 史密斯惊呼道。 “居然白天能看见流星雨，快，路德维希。” 他一把拉过身旁的路德维希。 “听说向着流星雨许愿，你的愿望就能实现。” 路德维希侧过眼睛。 “幼稚。” 随即他走上天台，双手合十放在额前。 史密斯瘪瘪嘴，他同样双手合十。 脑中一个带着校工牌子的黑发青年正爽朗的笑着。 算了，就当许愿保佑他喽。 就着这时，史密斯的动作突然一顿。 他扭过头去，只见路德维希也同样看向了他。 二人脸上满是疑惑。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通古斯。 伴随着亚弗戈蒙被驱逐，他凝固的时间被取消，通古斯积累无数的高温在此刻轰然爆发。 轰—— 恐怖的高温膨胀空气，产生了恐怖的冲击波。 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地面升起，贝加尔湖畔，人们看着升腾的蘑菇云久久不语。 …… 像是一个绵长的噩梦。 清晨的阳光照在布鲁斯头顶，他躺在被窝里，即便此刻已经清醒。 可他依旧不想睁开眼睛。 水元素化作手掌将窗帘拉好，等到没有炫目的光线映入瞳孔，布鲁斯这才睁开眼睛。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机械提示音。 【银之匙消耗完毕，银匙之门关闭】 【检测到旧日被驱逐，正在提取……】 【旧日元素提取中，请稍后……】 一连串的提示音让布鲁斯原本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银匙之门关闭，这也意味着接下来他再无法回到一百年前。 不过他没想到驱逐亚弗戈蒙居然也能提取到东西，当真是意外之喜。 布鲁斯起床穿好衣服，按照提取物品的惯例，他恐怕还得等上一会儿。 窗外阳光灿烂，初醒的校园内，已经有学生来回的身影了。 布鲁斯站在窗口，静静俯瞰着古老而焕发生机的校园。 这一刻，时空仿佛跨越百年。 他看见楼下身体虚幻的梅林大师一手捋着胡须，正笑眯眯地看着天空。 留着金色披肩长发的史密斯背对着校园，他唱着乡村小调，双手插进裤兜，好似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轰隆—— 一辆坦克从中驶过，将过往碾如尘埃。 梅林虚幻的身影消失了，年轻的史密斯哼着小调渐行渐远。 白发苍苍的古板教授踏着两人交错的步伐迈入校园，胸前插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 “布鲁斯？” “老师。” 布鲁斯低下头，初生的太阳从他头顶散下，落在史密斯面前。 后者恍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一片璀璨的流星雨下。 好像曾有人驾着骏马，迎着炫目的光线，冲入了永恒的时空中。 神色恍惚间，太阳被乌云挡住，自己学生那张熟悉的面庞再度恢复从前模样。 我刚才在想什么？ 史密斯摇了摇头，记起了他来找布鲁斯的事。 “布鲁斯，我的助教今天有事，我下午和路德维希教授有场试验，正好我看你最近在研究历史典籍，你今天过来帮我一下。” 第70章 我们都是英雄 说是助教，其实就是帮史密斯修改作业，检查笔记，以及上课点名。 合上花名册，布鲁斯点点头，还好，没有人敢逃魔法系教授的课。 “同学吧，把你们上节课的笔记交给我，今天史密斯教授要检查你们的作业。” “啊——” 此话刚一出口，不出所料的教室内一片唉声叹气。 果然，不管是学数理化、文史地的，还是学魔法，炼金术的，在面对作业和期末考核时，都是一样的脆弱。 布鲁斯站在讲台上，看着一个个学生不情不愿地把笔记本翻出来，有的还拿着中性笔，将自己鬼画符般的字体印在书本上，企图蒙混过关。 过了一会儿收齐笔记，布鲁斯将东西放在讲台上，随即在教室最后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身为史密斯教授的学生，他居然还没听过老头的课。 铃声响起，又过了五分钟，一身黑色西装的史密斯才姗姗来迟。 最近几年，因为各地神话生物复苏加快，大部分教授都离开学校，组成一只只调查小队，在全球展开对神话生物和邪教的歼灭活动。 这也导致，包括史密斯在内的留校教授任务压力迅速增加。 原本只是魔法系教授的史密斯，现在已经接连担任图书馆馆长，近代历史、魔法攻击与防御、单兵穿插与多人协同作战等七门学科的讲师。 布鲁斯真的很怀疑，哪天史密斯会拿错教案，在历史课上给学生们讲怎么使用古代魔法，在魔法课上叫学生们怎么在火力覆盖的掩护下，进行敌后穿插。 “同学们，今天的历史谱系课我们继续来学习通古斯大爆炸。” 史密斯关上大门，他走回讲台。 “不过今天我就不照本宣科了，我们来说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现在，可以把你们的书合上了。” “教授万岁！” 听见终于不用去记忆那些拗口的名字和麻烦的历史事件，全体学生都欢呼了起来。 只要不上课，说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乐子。 “忘掉书本上的知识，不要迷信所谓的历史。” 史密斯摸了摸鬓角，看着台下兴奋的学生，他嘴角勾勒。 “有谁知道，通古斯大爆炸的原因吗？”说着史密斯抬起手摆了摆。 “不用告诉我书本上的内容，作为密大的学生，你们比那些历史学家知道的东西要多得多，尝试开动自己的大脑。” 很快，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金发女孩率先举手。 “珍妮，来，大胆说不要害怕。”史密斯伸手示意。 “我觉得，通古斯大爆炸应该是当时炼金武器失控引起的，1908年的时候，学校已经有了元素裂变炼金弹的样品，如果是这种炼金炸弹失控，是可以造成那样的爆炸效果。” “很棒的猜想。”史密斯带头鼓掌。“珍妮的回答很好，炼金系加三分。” 一听见有加分，原本还准备静观其变的人纷纷举手。 反正就是编嘛，只要有理有据不是瞎扯，这种故事谁不会讲？ 一时间，什么正邪巫师对决，邪恶炼金术士的魔法试验等猜想不停出现。 更有甚者将原因扯到了外星人降临，学校动用了灭世级的炼金武器才将其击退。 史密斯乐呵呵地看着学生，听他们能整出什么花活。 终于，喧闹声渐渐停止，史密斯将目光投向坐在教室后方的布鲁斯身上。 “助教先生，你有什么看法吗？” 知道该自己上场了，布鲁斯坐直身子，板着长脸。 “会不会是邪神降临？” “很棒的猜想！” 史密斯一声赞叹，他双手撑住讲台，看着下方的学生。 “如果我告诉大家，通古斯爆炸是一起邪神降临导致的意外事故，你们有什么看法？” “嘶——” 教室内，吸气声起此彼伏。 无论他们怎么猜想，也从未有人将念头移动到邪神身上。 邪神降临，这是他们不敢想象的灭世天灾。 “教授，你是说真的吗？通古斯大爆炸真的是邪神降临？” “当然。”史密斯点了点头。 如今各地的形式愈发严峻，预言中的末**近，对于一些事件的封锁，他们几个教授谈论过，决定将以往一些封存的历史拿出来，要让学生们慢慢适应。 今后的世界，可能会变得极其糟糕。 “我可以告诉大家，通古斯大爆炸，就是一起因为邪神降临而产生的灾难，而这次爆炸只是那位邪神降临在地球一瞬，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影响。” 微不足道？ 堪比核弹爆炸，居然只是邪神降临带来的无数影响中，最微不足道的。 学生们纷纷低下头，史密斯短短几句话，让他们似乎感受到了跨越一百年前的绝望。 “教授。” 就在这时，台下一个女生缓缓举起手。 “如果一百年前邪神真的降临了，那我们是怎样把祂赶走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史密斯伸手敲击黑板。 “大家可以猜猜，我们是怎样赶走那位降临在通古斯的邪神。” “炼金武器？”一个炼金系的男生举起手。 史密斯微微摇头。 “在那位邪神降临前，摧毁召唤祂的祭坛？” 史密斯依旧摇头。 看着台下叽叽喳喳，满眼好奇盯着他的学生，史密斯缓缓揭开谜底。 “我可以告诉大家，驱逐那位邪神的，是一位在我们学校档案里没有记录的炼金术士，是他用炼金矩阵破坏了那名邪神的降临计划。” 这便是今天这节课的目的，给这些还未参加考核的学生们一点儿希望。 面对邪神降临，学校并非没有对策。 “好了，现在谁能告诉我，你们觉得这位炼金术士是个什么样的人？” “亨特，你说。” “教授，我觉得那位大师应该是个一位勇敢的人，直面邪神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这是勇气的较量。” “我不同意的亨特的观点” 一位炼金系的学生站了起来。 “我觉得那位大师应该是一个智慧的人，炼金术是智慧的结晶，能用炼金矩阵驱逐邪神，这说明那位大师有着非人的智慧。” “同意！”罕见的，魔法系居然和炼金系达成共识。 这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系别，唯独在面对智力九的智障战士时会达成共识。 看着学生们不停争论，史密斯露出笑意。 随着讨论声渐渐平息。 一个个伟岸，高大上的标签贴在了学生们从未见过面的那位炼金术大师身上。 史密斯抬起头，他看向正在吃瓜的布鲁斯。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助教先生，你认为那位炼金术大师是个怎样的人呢？” 唰唰唰—— 学生们纷纷转头看向身后，一束束好奇的目光射向布鲁斯的脸庞。 对于这位临时上任的助教，他很感兴趣。 听见史密斯突然叫住自己的名字。 布鲁斯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他顿了顿。 “那位炼金术大师吗？” 他从座位上站起，居高临下看着面前好奇的学生们。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也不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此番言论，立马激起了在座学生的激烈反应。 “学长，你居然说一位能驱逐邪神的大师没有勇气，没有智慧？如果这样的英雄都没有勇气和智慧的话。 “那谁还能有勇气和智慧，难道是你吗？” 望着身前义愤填膺的学生，布鲁斯只是微微笑了笑，他摊开手掌。 “英雄不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非人的智慧，无畏的胸膛只是神化的标签，他也和我们普通人一样，会怕，会无能为力，只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做出和我们不一样的选择罢了。 布鲁斯迎着学生们的目光，看着刚才义愤填膺的学生们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笑了笑。 “或许，他只是一个稍微有些正义感的普通人吧。” 第71章 收获，升华 “布鲁斯。” 下课后，史密斯叫住了自己的学生，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你刚才说的很好。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史密斯相当欣赏布鲁斯最后的说法，现在人们对过去所谓的英雄已经太过神化。 总是认为，那些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的英雄们是天生神圣。 就像现在所有学生，甚至一部分教授都认为他和路德维希是学校除校长之外最强的巫师，他们两个没有普通人的缺点，是无比理性的完美无缺。 但史密斯知道，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年轻时也寻欢作乐，任性风流。 所谓的英雄并非超越常人的天生神圣，他们也是普通人，有着各自的缺点，他们也有做不到的事。 英雄并未不食人间烟火，或许他就在你的身边。 “老师，当时通古斯大爆炸发生的时候，你记得你在现场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史密斯的问题，反问道： “你知道那位炼金大师身份的细节吗？” “都一百年前的事了，老师怎么记得住细节。” 史密斯摇摇头。 “当时我不在通古斯，好像……”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个时候自己干嘛去了？ 怎么我的脑袋里没有印象，嗯……我是和伊丽莎白约会去了，还是在和奥莉安娜环球旅行？ 史密斯默然片刻，咳嗽两声。 “咳咳，当时的事情出了道格校长没人知道，至于那我炼金大师的身份嘛，你还记得上次我告诉你的，毁灭西伯利亚分部中出现在的奥丁吗？” “那位炼金大师，似乎和奥丁有些关系。” …… 回到图书馆，布鲁斯随手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快乐水拿在手上。 就在这时。 【旧日元素提取完毕。】 沉稳的机械式在他耳边响起，布鲁斯眼睛一亮。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嗡—— 无数的光辉球体从虚无中冒出，从布鲁斯头顶涌入全身。 触感冰凉，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整个世界在他眼中瞬间清晰。 即便已经有过了一次经历，布鲁斯依旧差点迷失在躯壳的升华中。 好半饷，布鲁斯才回过神来。 他睁开双眼，四种元素清晰分明出现在他眼前，他伸出右手，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元素自然地聚拢在他手上，无需元素之王领域，他对元素的掌握如臂指使。 但这次提升最厉害的还是他的躯壳，布鲁斯握紧右拳。 他能够确定，此刻自己在第一道屏障上的进度条已经过了一半了。 此刻，常规的魔法，炼金武器已经完全无法伤害到他。 只有作用于精神层面，类似尼古拉斯教授的魔剑类型的武器，才能对他造成实际的伤害。 否则就算布鲁斯被核弹正面击中，产生的高温甚至连他的皮肤都无法破坏。 就像伦度，凯奇他们这种服下了旧日元素的禁忌，无限自愈的肉体在同样层次的对战中，简直就是耍赖。 这是生命层次的升华，布鲁斯抬起头，他看着头顶熊熊燃烧的太阳。 我现在应该可以在太阳表面行走了吧。 【检查到亚弗戈蒙被驱逐，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旧日位格碎片。】 机械的提示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他的脸色像是一愣，紧接着狂喜涌上眉间。 旧日位格碎片！ 这是他获得的第二枚碎片了。 从梅林那里布鲁斯知道，相比于踏破三道屏障，这看似现在起不来多少作用的旧日位格碎片，才是真正最难的一关！ 否则当你踏破第三道屏障，如果没有旧日位格，就无法与掌握的权柄相容，那只会导致自身与权柄碰撞，只要一动用力量，权柄便会伤及自身，最后不得不自封。 【检查到宿主拥有两枚及以上位格碎片，正在融合。】 【融合完毕，旧日位格29】 “29？这么说，我还差7个旧日位格碎片我就能彻底拥有旧日位格了？” 从梅林老先生的身上，布鲁斯明白，相比于迅速踏破三道屏障，在掌握宇宙运行的权柄之前，他必须拥有完整的旧日位格。 否则，踏破三道屏障后，他首先要迎接的就是掌握的权柄对自身的反噬。 “击杀旧日的化身，驱逐旧日支配者本体，似乎都能获得旧日位格碎片，也就是说，我想要获得旧日位格碎片，最次也得击杀旧日的化身？” 看起来他很快便收获了两个旧日位格碎片，似乎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获得完整的旧日位格。 但布鲁斯知道，这两枚碎片他获得的都极其侥幸。 其中一枚是克苏鲁的化身，群鲨之父贡献的。 这完全是布鲁斯捡了个漏，在克苏鲁尚未苏醒时，遇见了被一群深潜者召唤的超级削弱版群鲨之父，靠着朗基努斯之枪才将其化身勉强灭杀。 但这对克苏鲁而言，根本没有半点儿影响。 第二枚得自他驱逐亚弗戈蒙，若非有踏破三道屏障的梅林顶在最前方，布鲁斯又拿到了不知哪位存在打造的永恒胜利之枪。 否则在面对亚弗戈蒙的本体，他根本没有半点儿抵抗能力。 这么看下来，能获得这两枚旧日位格碎片，完全是他运气使然。 今后还想要有这种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 “地球上有哪些旧日？”布鲁斯开始回忆上辈子的记忆。 “克苏鲁就不说，自己干掉了祂一个化身，虽然对他毫无影响，但谁也说不准这尊旧日会不会有所感应，要是自己还想找祂的另一个化身薅羊毛，被祂蹲了那可就大事不妙。” 布鲁斯想了想，好像明确提起过，沉睡在地球的旧日似乎只有克苏鲁。 像黄衣之王，克图格亚这些旧日只是到访过地球，但并没有留下来。 他们的本体都在真实宇宙星空的深处。 “还好，地球上邪教团还是蛮多的。”布鲁斯第一次发现，邪教团多也不是坏事。 至少有机会让他碰见实力并不强劲的旧日化身。 “算了，收集旧日位格的事先缓一缓，现在最重要的是完全踏破第一道屏障。” 布鲁斯能感觉到，自己的进度已经过半，差一小部分就能彻底升华成旧日躯壳，到时候他就能进入宇宙深空狩猎更多的神话生物。 而且布鲁斯有种感觉，身为穿越者又进行过时光旅行。 猎犬恐怕快嗅到他的气味儿了。 “身为图书管理员，还是密大的图书管理员，不养一只牛逼轰轰的狗，那可不对味儿。 “再怎么说，我的狗也得能咬死外神的子嗣吧。” 第72章 梅林的计划 冬至。 密大银装素裹，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猛烈，寒流南下，就连学校外的出海港口都被冻结了。 室内训练场爆满，听说已经预约到了一个月以后，经常可以看见七八个披着厚厚法师袍的学生挤在一个训练室里联系魔法。 人一多，意外也就来了。 “杰克，你快看，这些小家伙真逗。” 布鲁斯坐在电脑后面，连忙伸手把杰克喊来。 “叔儿，怎么了？” 杰克解开围裙，摘下头顶的白色厨师帽，稳稳地将一个装满羊肉汤的铁锅放在电磁炉上。 如此这里有其他人在，恐怕会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在做梦。 堂堂密大的校董，南极调查员总部的管理者，踏足禁忌的大巫师，杰克.陈。 居然有人能让他做厨子，还招之来挥之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看，训练场又出事了。” 布鲁斯躺在椅子里，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大新闻。 【震惊！单人魔法训练室爆炸，竟然重伤七人，轻伤三人，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败坏？】 “训练室又爆炸了？这些小娃娃，就不能去户外吗？我看户外的训练场预约人数也会还没满啊？” 杰克摇摇头，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单人训练室就十几平米，他们是如何做到挤了十个人进去的？ 咕噜噜—— 电磁炉上，羊头汤冒着泡，雪白的汤色中沉浮着块块细嫩的羊肉，除了肉香外，居然没有半点儿膻味。 “叔儿，这羊肉是我让学生从国内买来的麻羊，没有一丁点儿膻味，最适合做羊肉汤。” 杰克一脸自豪，他夹起一大块羊肉放进布鲁斯碗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布鲁斯将肉放进嘴里。 “叔儿，怎么样？” “嗯！不错。”布鲁斯眼睛一亮。 豆腐乳和香菜混杂着原汤的蘸碟，将羊肉的香味衬托的淋漓尽致，一股热气沿着食道下滑，把入冬的寒流从体内完全驱逐。 “叔儿，你在喝口汤，熬了好几个小时呢，你看汤的颜色都雪白的。” “唔，好好好。”布鲁斯连忙伸手接过。 “你也别光顾着我，快吃，快吃。” 看着满头白发的杰克笑的像个孩子似的，布鲁斯恍惚好似看见百年前，俄罗斯的小木屋内，一个拿着烤鹿大快朵颐的小男孩。 这种感觉，好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吃到一半，布鲁斯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羊肉汤，突然，发现少了些什么。 “诶杰克，你准备锅盔没有？” “锅盔？”杰克微微一愣。“老师你是要吃主食吗？有馒头你要吗？” “嗐，什么吃主食。没有锅盔的羊肉汤是没有灵魂的。” 布鲁斯放下筷子，啧啧摇头道。 “来，看叔儿给你露一手，你去拿点面粉过来。” 看着杰克屁颠屁颠地拿了一袋面粉过来，布鲁斯伸手抓起一把。 哗啦啦—— 水元素如臂指使，和面粉混做一团，以超高频率自我揉搓着。 甚至还在空中聚成一面水元素结晶桌面，面团被狠狠摔打。 揉搓，摔打，一块块扁平的面饼整齐排开在水元素桌面上。 杰克张大了嘴，他已经看呆了，此刻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他的震惊。 如果说布鲁斯单纯只是控制元素来揉搓面团，杰克倒也不会这样惊讶，他最多感慨叔儿对元素操控的水平真好，让他来最多是笨拙一些，动作不够精细，但做肯定是没问题。 但问题是，杰克现在居然没有感应到半点魔力波动，屋子中也没有炼金矩阵展开。 他吃惊地望着正饶有兴趣，控制着水元素揉搓面团的布鲁斯。 不使用魔法，不动用炼金矩阵，居然可对元素如臂指使。 这已经不是巫师和魔法的境界的，如果说他们操控元素类似于程序员编写代码运行程序，请求分配数据。 那布鲁斯现在就相当于gm，他可以直接调用数据，根本不需要和他们一样还需要通过魔法，撬动自然元素。 “杰克，看好喽。” 布鲁斯玩心大起，火元素在他指尖跳跃，他抬手一挥，一颗巨大的火球包裹着面饼。 短短两三秒的功夫，小麦的清香便溢散至整个房间。 火球消失，布鲁斯驱散火元素，拿起桌上的盘子借助下落的锅盔。 面饼经过火元素从内而外的吃烤，外酥里嫩，微微焦黄的表面令人食指大动。 “来杰克，快尝尝。”布鲁斯自己先拿起一块，用力一咬。 咔嚓一声，锅盔表面的酥皮在口中炸开，麦香四溢。 布鲁斯咬下一口，迅速将锅盔分成小块，在羊肉汤里微微泡了下，有放入口中。 杰克看了眼布鲁斯，学着他的吃法，将撕成小块的锅盔泡在羊肉汤里，几秒后试探着放入口中。 热汤顺着撕开的口子侵入锅盔，将内里干燥的面饼泡软，吸饱油脂，焦脆的外壳却因浸泡时间短暂依旧酥脆。 “怎么样，不错吧。” 布鲁斯笑盈盈地看着杰克瞪大的眼睛。 他伸了个懒腰，这一手元素操控他已经很熟练的，任何专修真实魔法系的巫师遇到他，即便没有誓约胜利之剑，布鲁斯一个念头，就算是大巫师也只能望着元素干瞪眼。 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布鲁斯放下手中的筷子。 “杰克，你今天说今天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我，是什么？” “叔儿，你知道螺湮城计划吗？”杰克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这事儿我也是才打听到，叔儿，我记得你也在螺湮城计划的选拔范围对吧。” “嗯，史密斯上次和我提前过，还把他的手稿给了我，说这个计划对我很重要。” 布鲁斯想起那天晚上就说了一个名字后，立马用魔法溜号的史密斯。 “叔儿，史密斯教授说的没错，这个计划对你很重要。” “哦？” 布鲁斯微微挑眉，他坐直身子，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螺湮城计划重视了起来。 杰克是知道自己一部分实力的，就连他都这样认为。 那说明，这个计划即便对踏破第一屏障的巫师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 “叔儿。”杰克前倾身子。 “这个螺湮城计划虽然是去年才启动，但我打听到，计划的立项还在学校成立之前，是由一位名叫梅林的大巫师亲手创办的。” “这位梅林大师据说，是踏破过多道屏障的大巫师。” “梅林？” 布鲁斯神色一凝，那个雪白头发齐肩的老者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是梅林的话，这个计划我恐怕还必须争取了。” …… 第73章 天生神圣之人 海面一望无垠。 这里接近南极，大块浮冰随处可见，偶尔还能看见一些露出尖尖小头的冰山静静浮在水面，别看它露出水面的部分毫不起眼。 那是足以使一艘大型游轮倾覆的海上灾难。 就在这时。 大片浮冰被碾碎，冰山撞上了一艘巨轮的侧面。 然而，预想的剧烈碰撞并未出现，令所有游轮闻风丧胆的冰山在与船身碰撞的一瞬间，毫无抵抗能力的被碾成碎冰，就连它隐藏在海平面以下的主体也未能幸免。 巨轮缓缓驶过，所到之处冰山破碎，只在身后留下一条宽敞的水路。 郁金香号。 这是一尊恐怖的庞然大物，宛若在海面上漂浮的山脉。 30万吨的排水量，通体由参杂了再生金属的合金打造，哪怕被百万吨级的核弹正面击中，一体化船身所自带的炼金矩阵，也能保证主体结构的完好无损。 这艘游艇看起来完全是一艘军事堡垒，在他面前，无论是航空母舰还是别的什么，都脆弱的像是一张纸。 然而。 郁金香号只是一座游艇，一座独属于个人的游艇。 有三个标准的足球场被放置在船舱中，室内安置有一千八百多盏炼金拟光灯，能最大程度上还原太阳光的照射。 光是用在这艘游艇上的炼金材料，就完全可以在密大中组建一只武装到牙齿的加强连。 船舱的最上层。 这里是一处露天平台，炼金矩阵将这个笼罩，时刻保持空气的温度，湿度达到最适标准，误差波动在0.001之内。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露台中央，坐在洁白大理石餐桌旁的那个人使用。 他穿着纯手工制作的华贵礼服，连带每一根金丝的配饰都附加以炼金材料。 桌上，十数个景德镇产的陶瓷盘放在他面前。 西班牙伊比利火腿，里海珍珠鲟鱼的鱼子酱，产自法国布塔里亚的蓝龙虾…… 为了保证能每日享用到最新鲜的食材，这所游轮的货车甚至有一个专门的长效时空传送门，保证每天将刚收集的食材，送到他的餐桌上。 他有一头如太阳神般的金色长发，五官俊秀，带着古希腊雕塑的美感，一双湛蓝的瞳孔仿佛大海般深邃。 奥古斯都.爱德华，驻扎在南极调查员总部的精英调查员，年仅23岁，魔法造诣便已经摸到了大巫师的门槛。 爱德华家族，欧洲最古老的几个调查员家族，在1916年正式成为密大校董之一。 管家低眉顺眼，无声地走到奥古斯都身旁，直到后者放下刀叉，用丝绸手帕拭去嘴角的油污后，他才开口道： “阁下，路德维希教授的信。” 管家将信妥善地放在桌上，几个早已恭候多时的服务生走上前，迅速撤下了桌上还剩九成的餐食。 拆开信封，奥古斯都从上到下，一字不落地将信件浏览完毕。 他的嘴角翘起，勾勒出一丝带着冷意的微笑。 “选拔？” 奥古斯都突然轻笑一声，他随手扔掉信件，还未等管家伸手去接，一缕火苗燃起，瞬间将信烧成灰烬。 管家连忙低下头，他嗓音平缓，好似什么也没看见。 “阁下，路德维希教授让我通知您，在下个月初，需要你到学校去参加考核。” “不必了。”奥古斯都等管家说完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既然是还需要选拔、考核的计划，就没必要让我亲自去。 “真正的天才，是不需要与他人竞争的，我只需要踏步前行，这个时代，没有人能看见我的背影。” 奥古斯都仰起头，微风掀起了他的金发，深邃的湛蓝色瞳孔中，是绝对的自信。 因为，他是奥古斯都。 “可是阁下。”管家微微顿了顿。 “路德维希教授说，这次选拔不只是为了这个计划，最后的胜者将会成为这一代所有调查员们共同的领袖。”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风声也没有了。 管家低下头，视线死死锁在地面，不敢有丝毫逾越。 “领袖？” 奥古斯都突然笑了起来，声音爽朗。 他转身看向北方，抬起右臂，声音铿锵仿佛指挥大军的上将。 “转向，目的地阿卡姆镇。” “阁下，您不是说不去了吗，难道你要去参加选拔？” 管家微微一愣，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不像是朝令夕改的人啊。 “参加选拔？不不不。”奥古斯都微微摇头。 “我只是去告诉路德维希教授，领袖不是选出来的，领袖是天生的。” “而我，奥古斯都.爱德华，就是这个时代天生的领袖。” …… “布鲁斯，你准备好了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哦，大概吧？” 暴怒的史密斯操起手旁的黑色棋子，一把拍在棋盘上。 “布！鲁！斯！” 一记河东狮吼，差点把布鲁斯耳朵给震聋。 声浪把他的头发都掀起来了。 “错了错了，师父别念了，师父别念了。” “我有把握，有把握还不行吗？” 史密斯这才收了神通，暖气十足的房间里，一老一少两个人坐在桌子前，上面摆着一张围棋棋盘。 布鲁斯松开捂住耳朵的手，他拿起一枚白子正要给史密斯的大龙迎头痛击。 突然他发现。 棋盘呢？我那么大一个棋盘呢？ 布鲁斯猛地抬头，只见史密斯面无表情地将手从棋盘残骸上拿开，四周散落着破碎的棋子和木屑。 布鲁斯：！！！ 这老小子，铁在耍赖，好气呀！ 硬了，拳头硬了。 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史密斯心情轻松不少，身为老师怎么能输棋给学生呢？ 他转头就又问向布鲁斯。 “布鲁斯，你真的有把握吗？雷枪，巨雷枪，我都不说太阳雷枪了，就前面两种，你学会了多少？” “一半一半儿吧，哎呀，您老就放心吧，这次考核没问题的。” “哎，你不知道，这次考核的人选又多了一个。” 史密斯一脸不满。 “又有一个校董塞人进来了，路德维希那家伙也不制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胳膊肘尽往外拐。” 史密斯已经五天没有理路德维希了，对于让校董塞人，他持强烈反对意见，这项计划是他们学校自己的，管他们什么事。 结果路德维希竟然以要选择最合适的人选，同意了校董的提案，史密斯现在恨不得掐死那个老东西。 “没事儿的老师，不就塞个人嘛，有啥大不了的。” 布鲁斯毫不在意，这次考核他已经预定了，校董能塞什么。 他们是能塞个旧日化身，还是外神子嗣啊。 “你不知道，这次入选的人有些麻烦。” “谁？” “他叫奥古斯都.爱德华，欧洲那些古老的贵族中，他被誉为近百年来，最有可能踏破禁忌的天才。” 第74章 我要把他收入麾下! “奥古斯都？”杰克眉头微挑。 “那家伙也要参加选拔？我记得他不是欧洲那边，爱德华家族的人吗？学校现在居然同意校董塞人进来。” “老头给我讲的，好像是路德维希教授的意见，他觉得这次选拔很重要，人越多越强，那这次选拔的含金量也越高。” “虽然说奥古斯都确实很强，但对叔儿你来说，他就是个小屁孩儿嘛。” “很强？” 听见杰克的夸赞，布鲁斯来了兴趣，作为在禁忌领域中行走的比史密斯还要远的杰克，他居然也会对除他之外的其他人说很强。 “叔儿，在如今我这百年见过的所谓巫师里，奥古斯都的天赋，努力还有现在的成就，都可以排进前五之内。” 作为常年驻守南极调查员总部的杰克，他对奥古斯都很熟悉。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这个时代无可争议的领袖，从他出生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他将带领调查员们驱逐所有神话生物。” “奥古斯都现在才23岁，但他已经触碰到了大巫师的门槛，我估计最多不过十年，他就会成为继史密斯和路德维希之后，又一个在30岁左右成为大巫师的天才。” 听完杰克对奥古斯都的评价，布鲁斯有些惊诧。 有望30岁之前成为大巫师，这不是一般的评价。 从学校历来各位大巫师的年龄计算，能够踏入大巫师领域的，普遍在60到70岁上下波动，50岁已经算是天才，40岁可以称作妖孽。 至于在30岁前能成为大巫师，这属于珍稀动物。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个27岁，一个29岁。 而他们也同样在百岁前，踏足禁忌。 再度创下记录 “有意思。”布鲁斯伸了个懒腰，他有些想见见这个名叫奥古斯都的年轻人了。 …… 清晨，布鲁斯没有去图书馆。 史密斯动用馆长权限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 他站在一片雪地中，四周是开阔的空地。 相比于室内训练场有着炼金矩阵的保护，空间相对狭小，室外训练场就宽敞太多，也没有炼金矩阵。 不管你是训练枪械射击，还是魔法运用，对着训练场那头的空地射就完了。 最近几天，史密斯经常往他这跑，布鲁斯不得不当着老头的面，给他表演了几次雷枪抛投，之后还得拿着理性药剂往自己脖子上扎，做出一副意志承受不了的样子。 这才算是勉强把史密斯给安抚住了。 在得知奥古斯都被强行塞进选拔名单内，史密斯已经有些焦虑不安。 即便考核、选拔是他和路德维希负责当裁判，但是让布鲁斯面对欧洲贵族内最年轻的天才奥古斯都，史密斯依旧觉得希望渺茫。 “哎，好麻烦啊。” 布鲁斯抬起手掌，一柄雷枪在他掌心处形成。 “1261。” 轰！ 雷枪脱手而出，电弧与空气摩擦发出微弱的响音，百米开外，一块巨大的花岗岩被雷光摧毁。 他搓了搓手，对着掌心吐了口气。 就在这时。 “现在已经零下15度了，在室外练习你不冷吗？” 布鲁斯其实早就发现了有人，不过他还是相当配合的转过身去。 待看清来人，鹅毛大雪飞扬下，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青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双眼湛蓝，举手投足间透着自然而然的贵气。 看了眼对方身上穿着的华贵服饰，似乎是电视上那些职场精英才穿的订制西服。 见布鲁斯看来，青年脸色淡然，指着远处的巨石。 “很厉害的魔法，我以前从没见过，是你自创的吗？” 布鲁斯摇摇头。 “这是我老师教给我的。” “难怪。”青年眼中露出理所当然的神采。 “这种精妙的魔法只有真正的天才能够创造，想必你的老师以前也是同龄人的领袖。” 他走向布鲁斯，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后者。 “不过你能把这种精妙的魔法掌握到这地步，了不起。虽然你不是天生神圣，但后天的刻苦努力也能改变你平庸的资质。” 说完，青年似乎还觉得自己一番话很有鼓励的味道，他伸手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做不了国王，你还能做将军。” 布鲁斯：？？？ 这人谁啊，莫名其妙冒出来说一通。 难道，他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这是一个简单的魔法而已，没什么努不努力的，而且零下十几度也算不上冷。” 布鲁斯摇摇头，准备把这个不正常的青年打发走，他还要继续练习。 然而对方非凡没有走，反而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咒文在他掌心盘旋。 “这的确只是一个简单的魔法，如果让我来学，肯定不需要练习上千次才能掌握，但毕竟你的天赋极限在哪儿，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青年转头看向布鲁斯，嘴角勾勒，带着上位者的微笑。 “今天我冒昧看见了你练习的窘迫，这个魔法就当对你的补偿吧。” 说着他完全不等布鲁斯开口，自顾自地展开咒文，保证布鲁斯能看清每一个细节。 “我看你似乎在操控风元素上有一点天赋，这是风神之眼，能让你借用风元素看见远处发生的事情。” “记下来吗？” 布鲁斯正要开口，被青年再度打断。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他突然一拍额头，看的布鲁斯两眼懵逼。 他停下施展咒文，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卷塞进布鲁斯手中。 “我知道，以你的天赋没法一眼看懂，这是风神之眼的典籍，你可以回去慢慢研读。” 说着，青年就和刚才来时一般，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布鲁斯站在原地，他看着手中的羊皮卷。 这是个很高级的魔法，但这种方式…… 他脑子是不是有坑？ …… “阁下，您看上去很高兴？” 管家跟在奥古斯都身后，今天这位阁下刚抵达学校就说要去“微服私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很刻苦的平凡人，这让我知道，原来普通人通过刻苦努力，也能接近有天赋的人。” 奥古斯都今天刻意穿上了这身低调的服饰，就是想筛选日后他的领导班子。 作为这个时代调查员的领袖，他需要同样优秀的助手。 本以为第一个人选会是学校的天才，泽维尔.路德维希，但现在看来，他今天运气似乎很不错。 “阁下，既然这样，那我要不要……” “不。” 奥古斯都沉声否决道。 “你们不要去关注他，他既然选择在无人的户外训练，一定是不想有人发现，原来他表现出的天赋是假的，靠的是苦行僧一样没有乐趣的生活。” 他转头望向训练场的方向。 “对于这些天赋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我们要体谅他们。” “恭喜阁下，提前收获一员大将。”管家微微鞠躬，十分真挚了表达了赞同。 第75章 逼王对决 “雷枪！” 布鲁斯抬起右手，金色的雷霆在他掌心环绕，最后塑形成一把耀眼的雷枪。 金色的雷枪脱手而出，划破空气。 还没完。 布鲁斯甩手抛出雷枪，他再度抬起手，这一次涌现的金色雷霆更多了，雷弧彼此缠绕，最终在布鲁斯掌中缠绕，形成一柄长约5米的巨型雷枪。 “巨雷枪！” 再度抛出手中的巨雷枪，雷霆在远处炸开，溅起满天飞雪，一个焦黑的大坑出现在地面。 看着这次巨雷枪造成的效果，布鲁斯满意地点点头。 如果这个时候史密斯站在他身边，恐怕眼睛都会惊的掉下来。 雷枪，巨雷枪，猎龙雷枪，以及最终的太阳雷枪。 这是一个系列的真实魔法。 雷霆是异化的风元素，这种力量比本就破坏力最强的风元素还要狂暴，但雷霆本身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威力太过分散。 风元素已经够难掌握，就算一些大巫师也很难做到如臂指使，更别提雷霆这种在风元素基础上，再度异化的力量。 而太阳雷枪这一系列的魔法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通过多重咒文嵌合，最终把狂乱的雷霆塑形成稳定的投枪形态。 让其威力最大化。 而刚才，布鲁斯根本没有使用任何魔法，连一个咒文都没有出现。 他居然完全凭借着对元素的操控，硬生生让狂暴的雷元素乖乖聚拢成塑形的投枪。 简直，闻所未闻！ “呼——” 布鲁斯长长地吐了口气。 答应史密斯来训练场练习雷枪，布鲁斯并非是耽误时间。 在这半个多月，他终于完善了这门全新的魔法。 如果光是操控元素，他就能塑形成一把一模一样的雷枪。 那加上咒文又会是什么样子？ 恐怖的灵感扩散开来。 现在是晚上凌晨，训练场压根就没有人。 布鲁斯站起身，他抬头望着天空。 下一刻。 一柄雷枪在他手中成型。 随即抛上天空。 轰隆！ 几秒钟，一声剧烈的闷雷响动在他头顶炸开。 像是天国大门洞开。 金色色飘落人间。 随着雨点落下，视野逐渐清晰。 那是一柄柄巨大的雷枪！ 轰——— 布鲁斯张开双臂，悬浮在雷暴之下。 头顶，流星雨一般的雷枪如幕般笼罩。 整个训练场化作了雷霆的海洋。 猎龙魔法，雷枪雨。 如果布鲁斯愿意，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将雷枪替换成太阳雷枪。 到时候，那可就是。 太阳雷枪雨了。 整个魔法笼罩的范围，除了上位种族和开始踏破第一道屏障的巫师外。 不可能有其他的生命能挡在这种饱和式的打击。 而就算是上位种族，如果被布鲁斯锁定，在这雨点般的太阳雷枪下，也吃不消。 就在这时。 布鲁斯突然眉头一挑，在他的灵感笼罩范围。 那个顶着一头金色长发的青年又过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 来不及思索，头顶的雷暴被布鲁斯驱散，雷枪雨停歇。 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坑洞，虽然他又控制雷枪的威力。 但训练场还是跟被轰炸机洗劫过一般，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 奥古斯都的心情很好，昨天晚上他刚结束一次完美的魔法试验，今天他带着全体炼金系的成员进行了一场派对。 按照管家的说法，大型派对有助于他和未来的手下进行沟通，从中挑选自己心仪的爱将。 很幸运，他今天又找到了一个自己未来的得意干将。 逛着逛着，奥古斯都又来到了训练场门前，他看了眼手表。 都凌晨了，那个人应该不会还在训练吧。 奥古斯都从来不会克扣自己的休息时间，在他看来，天才就是不需要努力便能走到巅峰的天生神圣。 如果一个人还需要努力才能成功，那他一定不是天命所归之人。 真正的领袖，只能是天生神圣。 就在这时。一道雷霆炸裂的声音远远传来。 坑坑洼洼的训练场上，布鲁斯手举雷枪，下一刻，一个焦黑的坑洞在远方成型。 站在焦黑的训练场上，奥古斯都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坑。 他再度看了眼手表。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过了。 训练的场地每天都会用魔法进行更新的。 这么多雷枪轰出来的大洞。 他今天，训练了一整天？ 难以想象。 “你怎么又来了？”布鲁斯投出雷枪，一脸无奈地转过头。 “你很闲吗？” “恰恰相反，我的时间很宝贵。但如果对象是你，我不介意今日我闲一点。”奥古斯都带着矜持的微笑。 “毕竟对待后天像你这般勤奋的苦行僧时，浪费的时间也是值得的。” 啥玩意儿？ 布鲁斯人都傻了，这个公子哥怎么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天天过来闲逛，没事儿干想打架啊。” “打架？”奥古斯都眼睛一闪。“你是要和我决斗？” 他看着布鲁斯微微点头，嘴角居然露出笑意。 “很好啊，天才和草根之间的对决，我明白了，想要将你这样努力的家伙收入麾下，需要折服你啊。” “既然如此，来吧，我的圆桌骑士，我奥古斯的.爱德华，接受你的挑战！” 远处，布鲁斯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在说什么？ 然而，奥古斯都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将面对进入学校的第一个挑战。 将第一个努力的“天才”纳入自己的麾下。 “我看你在风元素异化的魔法上有着超出常人的努力，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比试这个吧。” 说着奥古斯都一抬手。 “放心，我会把魔力控制在和你同一个水平线上，这一定会是公平的。” 他嘴角勾勒，今天居然遇见有人向他挑战，他看着布鲁斯的眼色愈发欣赏。 这才是我应该有的部下，勇气，努力，智慧都是最优秀的。 “看好了，我要出手了。” 奥古斯都突然大笑出声，他双手前伸做出搭弓拉箭的模样。 下一刻，风元素异化，两道雷弧在他手上延伸，不停的变化心态，随着雷弧拉伸，最后在他手上勉强形成了一把弓箭的模样。 “雷电箭！” 嗖。 箭矢破空袭来，布鲁斯微微侧身，身后一处小山坡瞬间被雷霆击碎。 “嗖嗖嗖——” 奥古斯都手指连弹，雷电箭反复变成了加特林，在布鲁斯眼前形成了一片覆盖的弹幕。 进入战斗状态，奥古斯都前所未有的认真，拿出全部的实力，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他从来不会放水，也不知道什么是放水，对他而言，只要是他看上的人，不可能挡不住他的攻势。 他需要麾下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调查员，他们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 然而。 布鲁斯望着面前的箭雨，他毫无施法防御的准备，他双手插袋，神色自如地迎着箭雨走了上去。 随意的姿态，和平日逛街毫无区别。 奥古斯都瞳孔微缩，手上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少，他的笑意愈发明显。 嚣张？哈哈哈，他最喜欢的嚣张的手下。 嚣张就意味着有底气，就意味着优秀！ 箭雨临身，这一刻时间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湛蓝的雷光在布鲁斯瞳孔中闪烁。 奥古斯都兴奋地看着他，快，让我看看你要使用什么魔法。 然而，就在箭雨即将触及布鲁斯皮肤的瞬间。 轰—— 雷霆箭矢落空，地面被打出一个坑洞。 奥古斯都的瞳孔猛地缩成针眼大小。 他从未想过的奇景出现在他面前。 满天雷霆几乎布满了整个空间，箭矢流光，一个双手插兜的青年却漫步其中。 他走的很稳，但身体各处甚至就连头发都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 所有雷霆箭矢，被他以差之毫厘的身份轻易躲闪。 动作幅度之下，就像是在散步。 百米的距离瞬息而至，布鲁斯脑袋微微一偏，最后一发箭矢被他躲过。 而布鲁斯，就连发型也没乱。 “啪啪啪——”奥古斯都突然鼓起了掌。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他兴奋地看着布鲁斯。 “我原以为你只是在魔法一道上努力，没想到你最强的居然是这种战斗的天赋，你日后一定能成为最强的战士。” “不过今天我们比试的是魔法。”奥古斯都指着地面上焦黑的痕迹。 “让我看看你训练的成果吧？” “魔法？”布鲁斯嘴角微翘，看着奥古斯都兴奋的眼神。 他抬起双手，金色的雷霆在他掌心跳跃，乖巧的就像是个孩子。 “你是说，这个？” 一把和他身高几乎一致的巨大雷霆长弓被布鲁斯一把握住。 弓身弧度完美，宛如用雷霆打造的神器。 想必之下，奥古斯都手上的雷弓，就像是小孩子捏造的玩具。 他看着奥古斯都僵硬的面庞。 “哦，这样很难吗？”他脸上突然露出惭愧的神情。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做不到这样，毕竟做到这样是应该的，可做不到呢也是没办法的事啦，实在是抱歉了呢。” 第76章 论装逼你是不可能赢我的 金色的巨大雷电长弓在布鲁斯手上盘踞，他拉开弓弦，一支完全由雷光构成的箭矢在雷光中显现。 布鲁斯已经想好了，这次螺湮城计划可能藏着梅林踏破三道屏障的关键，布鲁斯不可能把名额让给任何人。 他已经和杰克商量好了，一旦在选拔中，他不得不表现出超过史密斯等人预料的魔法实力，但当他们问起来时，杰克会乖乖的把锅背好，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校董，有点自己的压箱底本领是很正常的。 “雷电箭吗？这个魔法好像不怎么难。” 布鲁斯脸色露出微笑，下一刻食指松开弓弦。 嗖—— 一根三米长的雷霆箭矢从他手中的长弓中射出。 速度之快仿佛化作流光，还未触及奥古斯都，狂暴的电流就让他的头发缓缓向天上飘去。 一束雷光映入他的瞳孔，比他刚才的雷电箭更快，更强！ “轰！” 远方，金色的雷光闪耀。 下一刻，一座三四米高的小山坡被雷光直接炸平。 奥古斯都缓缓转过脑袋，在刚才千钧一发间，他顺利躲开了攻击。 可即便如此，他的额头上还是留下了一抹冷汗。 刚才他可没有没有施展护身魔法，要是被这一箭打中，至少是个重伤。 “好快的一箭。” 奥古斯都转过头来，布鲁斯本以为这家伙会知难而退，却发现，前者的眼中满是兴奋的神色。 “好强的塑形的技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奥古斯都突然大笑出声，他看着布鲁斯，眼中的欣赏不加掩饰。 “果然，我奥古斯都选中的人怎么可能是弱者，只有打败和我势均力敌的天才，我才算是天生的领袖啊。” “你的挑战我接下来了。” 他张开双臂，眉关紧缩，一条条湛蓝的电弧在他掌中成型。 庞大的电荷充斥在场地中，让他金色的长发在脑中飘荡。 呲，呲啦—— 电弧击穿空气中，奥古斯都五指开阖，越来越多的电弧出现在他掌中之中。 风元素开始絮乱，这时，布鲁斯突然挑了挑眉。 这家伙…… “轰！” 剧烈的雷霆在奥古斯都中心聚拢成一个压缩的雷球，下一刻剧烈的爆炸被他束缚在两掌之中。 奥古斯都摊开手掌，一张完全由雷电构成的英式长弓被他握在掌中，弓身上用雷电描刻出一道像是印章的花纹。 “哈哈哈，雷电塑形吗？” 奥古斯都高举长弓，魔力充盈，一个个咒文乖巧地盘旋在他身侧。 在短短几分钟内，只看了一边布鲁斯展现的塑形魔法，奥古斯都居然用自己的方式成功施展，甚至在弓身的细节上，加上了自己家族的徽章。 布鲁斯头一回脸色有些认真起来，虽然奥古斯都展现的实力远远比不上他，可对方这份对魔法的天赋简直是闻所未闻。 第一次，还只是电流连接的简单弓箭形体，这一次竟然直接用雷霆塑形出了一把具象的弓箭。 “是嘛，那现在到你了。” “如你所愿。”奥古斯都裂开嘴角，下一刻手指换作幻影。 嗖嗖嗖—— 一秒不到的时间，12根雷霆巨箭齐射而出。 奥古斯都的魔力保持在和刚才一致的水准，布鲁斯也没有提升自己的魔力，甚至他还屏蔽了自己对元素的操控。 两人此刻，表现的极有默契。 布鲁斯来了兴趣，他想看看奥古斯都的魔法造诣到了哪种地步。 轰—— 此起彼伏的雷霆激荡，响彻整个训练场，满天大雪都被涌动的风元素全部驱逐。 布鲁斯依旧双手插袋，在箭雨的覆盖中游刃有余。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哈哈哈——这样如何？” 奥古斯都畅快地笑出了声，他抬起长弓，一共七支箭矢被他搭在弓弦上。 下一刻。 “雷电箭，七倍速！” 堪比之前七倍数量的箭雨笼罩布鲁斯的方位，后者抬起头。 “没用的，除非你是饱和打击，否则多少倍也是没有用的。” 布鲁斯漫步迎上箭雨，身体各处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每一箭都好似差点射到他，可每一箭都被他避开。 “是吗？”然而奥古斯都却放下了手中的长弓，他看着满天箭雨。 “七倍速，可不单单只是七倍箭雨啊。” 话音刚落。 后方尚未落下的雷霆箭矢突然一个加速，撞在了前面的箭矢尾部。 一道强烈的不规则变化磁场，在中间的箭矢上展开。 第一次碰撞发生，紧接着链式反应传开，所有箭矢在一瞬间改变了方向。 不仅如此，不断变化的磁场，让箭矢的轨迹呈现出不可预料的状态。 布鲁斯依照惯性继续迈步，原本恰到好处的规避，变成了自投罗网。 “结束了。”奥古斯都露出微笑。 突然，他看见布鲁斯在箭矢下落的最后一刹那，抬起右手，一柄雷霆长枪在他手中成型。 “哦？” 雷枪脱手，沿着最后一道空隙穿过箭羽，迎面飞向奥古斯都的面门。 “生死相搏？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这是调查员的美德啊。” 奥古斯都用着演讲般的口气，他抬起右手，直面迎向袭来的雷枪。 “砰” 他直接握住的雷枪，咒文在他手腕处盘旋，奥古斯都以朝强的元素掌控能力，竟然阻止了雷枪的爆发。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能在魔法塑形一道上赶上我，当得上这个时代，塑形魔法最强者的称呼。 “我，奥古斯都，愿称你为塑形魔法最强！” “只可惜。” 远处，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雷光笼罩了整片训练场。 “我除了塑形魔法外，其余的也是最强。” 奥古斯都傲然昂首，他认可了面前的青年，能和他在其中一个领域并肩，对方足以自傲了。 他用力握住雷枪，就要一把将其捏碎。 呲啦—— 奥古斯都的瞳孔猛地缩成针眼大小，只见被他右手握住的雷枪，突然变出一道人影。 糟了！ 他正要搭弓射箭。 然而，已经迟了。 一把完全由雷霆构成的长刀抵住奥古斯都的脖颈，布鲁斯幽幽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 “虽然不知道你其他方面的天赋有没有塑形一道高超，不过嘛，你的塑形魔法科算不上顶级哦。” “你……”奥古斯都咽了口唾沫，他看着自己刚才握住雷枪的右手。 咒文浮现，风元素吹散了前方的尘埃，一个被无数雷霆箭矢贯穿的人影露出，他转过头，朝着奥古斯都露出一抹微笑。 随后。 轰！ 人影化作雷霆炸开，消失在奥古斯都面前。 他一脸惊骇地看着布鲁斯，难以置信道。 “你居然在刚才抛雷枪的空档，把自己塑形成了雷枪，藏在其中？又用雷霆塑形成了你自己？” “答对了。” 布鲁斯松开抓住奥古斯都肩旁的手，长刀化作元素消失。 “你还得多练练才行，天赋可不能吃一辈子。”他拍了拍奥古斯都的肩膀。 “你看你，又打扰我的训练，今天又得加练咯。” 望着布鲁斯远去的背影，奥古斯都这才发现。 “我居然，输了？” 我，奥古斯都，天生神圣者，这个时代调查员的领袖，居然在今天输了？ 输个了密大的一个调查员？ “你叫什么名字！” “布鲁斯。”悠扬的嗓音缓缓传来。 奥古斯都攥紧拳头，他没有失意，非但如此他更加兴奋了！ “我明白了，布鲁斯，你是我奥古斯都这一阶段的对手。” “我会战胜你的。” 看着布鲁斯远去的背影，奥古斯都毫不怀疑自己能战胜他。 因为他是，奥古斯都。 第77章 击杀旧日的可能。 布鲁斯回过身，只见那个金发青年已经消失不见了。 “唔，这一手塑形魔法就算他是天才也够他学一会儿的，考核前应该有个安生的日子。” 布鲁斯收回目光，掌中凝聚出一把雷枪。 猎龙魔法，是史密斯游历幻梦境学会的一系列极强的真实魔法。 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布鲁斯在魔法领域的钻研已经超越了史密斯和路德维希。 他发现，无论是真实魔法还是古代魔法，都是有上限，有瓶颈的。 在面对人类巫师，哪怕是踏足禁忌的存在，魔法依旧有着强大的作用，但当遇见开始踏破第一道屏障，或是拥有旧日之躯的神话生物时。 无论是真实魔法还是古代魔法，他们所具有的效力瞬间就下降到了冰点。 在经历通古斯之行后，布鲁斯就发现，在面对吸收了足量旧日元素的伦度等人时，魔法的效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唯有特定的炼金武器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因为克系的魔法其实是对宇宙知识的运用，就像他的枯萎术和别人的枯萎术完全是两个魔法。 这不是因为他练习的多，枯萎术这种损耗理智的魔法他不喜欢多用。 而是因为，他比地球上绝大部分调查员，对旧日，外神，真实宇宙的了解要深的多，知识越是渊博，魔法的效力越强。 所以，无论是真实魔法还是古代魔法，都不应该出现断层，更何况古代魔法中还有大量诸如，犹格索托斯请神术这种超强的自爆法术。 现在的魔法不能应对拥有旧日之躯的生命，这只能说是学校现存的魔法不能应对。 布鲁斯举起手上的雷枪，异化的风元素被塑形，威力牢牢锁定。 “真实魔法的核心是操控四元素，但旧日之躯已经彻底不属于碳基生物，甚至不一定属于现实存在的物质。” 布鲁斯握着雷枪，异化风元素的伤害主要依靠电流形成的高温，以及血肉对高压的敏感性，对细胞进行破坏。 但旧日之躯完全不存在细胞这种结构，自然没办法进行杀伤。 所以，必须改变思路。 他想起了旧日支配者的属性，无法被彻底杀死，祂们本身就属于宇宙中某种规则的具象。 人想要杀死一个概念，这怎么可能。 就像火焰可以蒸发海洋，但无法摧毁水，只是让其变成了另一种形态，等到温度下降，水照样会重新出现。 “所以，想要伤害，甚至杀死旧日之躯，就不能用火来蒸发海洋，需要的是对水的摧毁。” 布鲁斯五指微动，掌中的雷枪出现了变化，金色的雷霆愈发稳定，不再暴躁，随着雷电流水，一抹湛蓝出现在雷枪中心。 短短几秒钟，耀阳的雷枪成了晶莹的冰矛。 要想摧毁水，那就把水转化成氢气和氧气，再把氢气和氧气聚变成其他元素，这样一份水就被彻底摧毁了。 “去！” 突然，他抛出了手中的冰晶长矛，长矛跨越一千多米外，将一棵幸存下来的大树从中心处击穿。 长矛洞穿大树，冰冻的痕迹沿着大树体表飞速扩散。 十几秒后，布鲁斯来到了大树面前。 此刻，它已经彻底被冻成了一株冰雕。 布鲁斯屏住呼吸，他用水元素变成一个榔头，对着大树最粗壮的树根，用力敲下。 “砰！” 一大块冰晶掉落，布鲁斯微微低头，只见大树受创的根部伤口里，璀璨的冰晶正微微闪耀。 这不是一株被冰冻的大树。 它彻底被转化成了完完全全由水构成的冰雕！ 成功了。 布鲁斯玩心大起，这次他又塑形出一柄雷枪，按照刚才的思路，随意在远处找了块石头。 “轰！” 雷枪洞穿石头，并没有发生爆炸，看着一道道细密电弧开始蔓延。 下一刻。 “砰！” 剧烈的雷霆爆发，石头被扎成了粉末。 可惜，异化的风元素和水元素完全不同，后者那侵润的性质，极其适合这种魔法。 眼看试验失败，布鲁斯并没有气馁，万事开头难。 他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学着史密斯记录梦境手稿的方式。 将今天成功研究的两个魔法，写在了手稿上面。 …… “阁下？” 管家跟在奥古斯都身后，在刚才后者从训练场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多问。 “你说一个普通人努力到极限，他能到什么地步？” 管家沉思片刻，迟疑了一会儿。 “或许他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但不一定能做到极限？” “你错了。”奥古斯都摇摇头。 “我今天输个了一个平凡的人，虽然是在塑形魔法上，但这让我明白，原来普通人努力到极限，也是有可能在某方面攀上高峰。” “您输了？阁下，这不可能吧。”管家一声惊呼，突然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是不是您压制了自己的魔力？” 他清楚自己的少爷，以前在南极，少爷只接受最强者的挑战，甚至在面对挑战时，还会可以把自己的一切基础，压制在和别人同样的水准。 “输了就是输了，我是奥古斯都，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承认失败吗？”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像是打盹的雄狮抬起了头。 “抱歉阁下，我不是那个意思。”管家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奥古斯都的双眼。 “嗯，以后我不希望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正的王者不会回避失败。” “因为。”奥古斯都仰起头。 “我知道，下一次我会赢回来，并且将他收入我的麾下。” “你说，即将拥有一个可以在某方面和我匹敌的努力天才，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奥古斯都的眼神亮了起来，他抬手吩咐道： “你帮我拟一份请帖，发给每一个年纪绩点前十的学生，还有所有在校的年轻精英调查员们。” “来密大这么久了，也该是时候开一场宴会了。” 奥古斯都双臂微微抬起。 “是时候让未来的调查员们明白，他们的领袖来了。” “轰！” 就在这时。 远处训练场内，一声剧烈的轰鸣响起，伴有雷光冲天。 奥古斯都的脚步猛地一顿。 “阁下？” 管家转过头，他心里有了猜测，刚才奥古斯都就是从训练场回来的。 “哈哈，不愧是我认定的人，努力的天才，也是天才。” “我奥古斯都，认可你了。” 第78章 玄君七章 穿越者的宿敌! 图书馆。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新办公室，他扛着冰箱从楼下走了上来，将装满快乐水的冰箱放在旁边。 “才几个月，居然又升职了。” 他现在已经成了图书馆的二级管理员，可以进出二层和三层的图书馆。 负责帮精英调查员和教授们整理书籍，同时还要负责监管图书馆底层的一级管理员，每个月对他们的工作态度进行衡量。 当然，这一切都和布鲁斯无关，作为图书馆馆长，密大魔法系教授，最年轻的禁忌，史密斯的学生。 他不鱼肉乡里就不错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一边拧开瓶盖，布鲁斯走上图书馆三层的台阶。 相比于有十几米高的一层，图书馆三层的面积就小了很多。 层高差不多七八米，错落的书架上留有许多空位。 这里的典籍很多都是原本，时间跨度从一千多年到近百年不等，这些原本有少部分甚至不是用人类的语言书写的，其中蕴含的神话知识，极其危险。 除了学校教授和精英调查员外，学生和普通调查员想要借阅这些书籍，必须有学院教授的签名才行。 不过这个规矩对布鲁斯来说嘛。 他随意走到一个书架前，直接伸出右手，原本血肉之躯的五指化作五根虚幻的触手。 跨越书架表面的咒文封印，拿走了一册线装书，完全没有引发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 一声熟悉的机械声在布鲁斯耳边响起 【检测到可提取残余，正在提取。】 【提取中……】 布鲁斯眼睛一亮，开门红，没想到刚进入第三层就又遇到了可以提取的书目。 他将手中的典籍重新放回书架，有了提取的东西，谁还要这玩意儿啊。 这次没让布鲁斯等太久。 【提取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玄君七章秘经】 玄君七章！ 布鲁斯眼睛猛地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 如果说此刻让布鲁斯选，他最想获得的神话典籍是什么。 那玄君七章毫无疑问，将排在首位。 玄君七章在前世就鼎鼎大名，作为克苏鲁神话体系中，为数不多的能和东方扯上关系的神话典籍，玄君七章在各种跑团模组的出现频率还是不低的。 当然，如今这个世界东方根本就没有神话因素，所以这本玄君七章的作者玄君，大概也是一个出了国就回不去家的老倒霉蛋了。 在心中为玄君默哀三秒，布鲁斯迫不及待地将精神看向脑中悬浮的古旧经书。 玄真七章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分为七个板块，每一个板块各有一种强大的咒文。 他直接略过了前三章，无论是能让死者复活的仙砂还魂箓，还是接触食尸鬼，控制拜亚基，布鲁斯都不需要。 他直接翻开了第四卷。 地罡考召箓！ 无数古奥而诡异的扭曲知识，涌入布鲁斯大脑，然而面对朝着旧日之躯迈步的布鲁斯，这些神话知识根本翻不起多少浪花。 地罡考召箓，按照密大的分类来看，这是一种古代魔法。 用来召唤除了旧日之下，最恐怖的神话生物之一。 上位独立种族，钻地魔虫！ 记下脑中突然出现的这道符箓，每一个召唤上位独立种族的魔法对布鲁斯来说都很重要。 现在，像食尸鬼这种低等的神话生物，已经无法继续提升他的实力，而旧日化身，布鲁斯也不太敢去惹。 上位独立种族，旧日之下最恐怖的神话生物群体便成了他的目标。 “如果我杀死一只钻地魔虫，会从祂身上提取到什么呢？” 虽然有些期待，但布鲁斯依旧按下心中的雀跃。 深吸一口气，如果说钻地魔虫只能作为备选的话，那下一个对象，就是他接下来的狩猎目标。 意识波动，玄君七章翻页，卷五落在了他的眼前。 一只无法描绘外形，穿梭于时间裂缝的诡异生物，出现在布鲁斯脑中。 仿佛世界上的所有恶意都集中在了祂那瘦弱的身体上。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穿越者的宿敌，廷达罗斯猎犬。” 如果说，现在有那个上位独立种族让他觉得眼馋，为首的一定是星之彩和廷达罗斯猎犬。 两者纯粹的虚幻身体，让布鲁斯毫不怀疑可以猎取到大量旧日元素。 这是他踏破第一道屏障最需要的东西。 他抬手凝聚出一把冰晶长矛，这段时间，他逐步完善了这门魔法。 通过元素的侵蚀替代对方体内原有的组成结构，让风变成水，让土变成火，彻底破坏最本质的构成。 布鲁斯昨天拿自己试了试，结果表明，这种魔法可以对旧日之躯造成伤害。 …… 密大体育馆。 这座能同时容纳十万人的体育馆今天被人包了下来。 古希腊建筑似的，十数根巨大白色石柱矗立在这座体育馆外侧。 高耸的造型好似古代神庙。 现在，这里是某个人的会场。 短短三天的时间，体育馆内被翻新一空，所有陈旧的设施被置换一空，而这并不包含在高昂的租金内。 跑道被铲平，草地被拔出，铺上了从欧洲进口的原木地板。 会场中央，有一整个从金色维也纳大厅空运来的乐队正在演奏 此刻已经晚上八点，下方的舞池内，伴随着悠扬的乐曲，成对的男女翩翩起舞。 二层的看台上，奥古斯都撑着扶手，目光扫过看台。 “阁下，除了老猎人和天体学派的首席，人都到齐了。” 管家站在奥古斯都背后说道，将一份花名册放在桌上。 “泽维尔和尼古拉斯吗？他们不来也是正常的，我迟早会击败他们，将他们收入麾下。” 奥古斯都不在意地摇摇头。 “其人他呢，都到齐了吗？” “除了他们都到齐了，少爷” “哦？你确定？”奥古斯都看向会场，并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是全体受邀人员的花名册，你可以看看。” 奥古斯都抬起手，制止了管家的动作，湛蓝的双瞳扫过整个舞池。 他嘴角勾勒，露出会心的笑意。 “不愧是我认可的天才，看来在我击败你前，我们的比试不会中断啊。” “既然这样。” “我，奥古斯都。接受你的挑战。” 他转头看向眼神闪过一丝呆滞，但很快被压下来的管家。 “让我们的人都离开，这是他对我的挑战，你们不要干涉。” “阁下，你是不是想多了，可能他现在还没到会场？”管家欲言又止。 “不，你不懂！” 奥古斯都转身看向身下的舞池。 “对调查员来说，魔法的水平是一个重要的考核项目，但同样侦查与反侦察也是核心，否则神话生物可能藏在你面前而不自知。 “这，就是他对我发起的挑战！” 图书馆二层。 布鲁斯正完善着地上的魔法阵。 “阿嚏！” 突然他打了个喷嚏，布鲁斯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谁在说我？” 第79章 辣个男人! “管家。” “阁下。”管家微微欠身。 “你负责替我招待这些人，我要去完成我的挑战。” 奥古斯都说完这话，抬步就要离开，吓得管家差点扑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阁下，这这这……” 他被奥古斯都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阁下，您才是会场的主人，今天他们来这里完全是因为阁下您，您走了，这宴会办不了啊。” 管家脸都愁苦了，好家伙，这位大少爷倒是随性自己走了，把他扔在前台躺枪。 作为爱德华家的管家，他可是知道，这里看似是一座平和的大学，底下的学生也都温文尔雅，看起来贵气十足。 可他知道，这里可比恐怖分子的老巢还危险，至少那些恐怖分子不会参加晚宴还带一身集束炸弹。 但下面那些学生和调查员不一样啊，他们随时可以挥手带出一连串，比导弹还恐怖的魔法。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被鸽了，管家觉得，明年的今天就可以开席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见不到我，可能会很不开心？” “是的阁下。”管家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还好，还好，自己家的少爷还会体恤大局。 然而下一刻。 奥古斯都的话就让他石化在了原地。 “那就让他们不满吧，作为这个时代的领袖，我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满意。” “而现在。”奥古斯都回头看了眼场中那些交谈着的学生和调查员们，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 “我原以为，即便没有像布鲁斯那样的天才，学校的学生们也不会太差劲，但现在看来。” 他摇摇头，径直走下台阶。 “对于天才，我们要表现出足够的宽容与耐心，但对于常人，我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敬畏，我不在乎他们的不满。” 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更为绚烂，他微微转头，露出完美的面颊轮廓。 “因为，我是奥古斯都。” 这是理所当然的自信，因为他是奥古斯都，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的。 说罢奥古斯都走下了台阶，管家刚上赶步上前，突然发现。 自己家少爷的身影消失了。 会场中，奥古斯都被一层魔法屏障笼罩，这是他自己钻研出的隐身术。 或者说，叫存在感模糊术比较好。 这是古代魔法的一类，脱胎于支配术对精神的控制。 他能模糊自己的存在感，即便旁人看见他，也会因为这层魔法屏障而忽视他的存在。 甚至被监控探头记下，观察监控的人同样会受到魔法的影响。 比起光学隐形术，这种魔法的特点便是出色的反侦察能力。 一旦有人察觉到他，无法模糊的视线同样会把信息告诉奥古斯都，让他能迅速锁定发现他的人。 “布鲁斯，让我看看你在哪里。” 图书馆顶层。 作为自己常年作案的地盘，布鲁斯已经驾轻就熟了。 相比于学校其他地方，图书馆有着大量炼金矩阵作为保护，就算发生冲突，造成的损伤也有限， 并且顶层很少有人来，今天学校似乎有人要开个宴会，很多没有收到邀请的人都去凑热闹。 就更不会有人来这儿了。 一个个咒文归位，对于召唤廷达罗斯猎犬，布鲁斯并不是特别害怕。 第一层屏障踏破过半，根据梦境诸神的手稿来看，他已经有了直面上位独立种族的资格。 而且相比于破坏力惊人的钻地魔虫，廷达罗斯猎犬算的上乖巧。 这种生物，只会对他这类妄图进行时间旅行的穿越者展开猎杀。 依照着玄君七章对廷达罗斯猎犬的召唤符箓，布鲁斯开始布置炼金矩阵。 居然是狩猎，相比于猎物，猎人最大的优势便在于，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 布鲁斯使用过魔剑，卡德拉波加。 对其中能伤害旧日之躯的炼金矩阵，他在之前就进行了记忆。 从炼金工坊拿来的再生金属嵌在原地，一个庞大的炼金矩阵正在缓缓成型。 …… “少爷。” 看台上，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回来的少爷。 后者眉关紧缩，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此刻已经接近十点，宴会即将结束。 而他这个宴会消失的主人，其实在会场中整整待了两个消失。 然而，却没有一道目光发现了他。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如果他的反侦察能力比布鲁斯强，此刻就应该发现了后者，反之亦然。 可现在，两人就像是场内的幽灵，他居然没得到半点儿反馈。 “难道，我在反侦察领域也不如他？”奥古斯都第一次心绪动摇了刹那， “布鲁斯在戏弄我？他明明发现了我，却不点明？” 想起训练场那个不分昼夜努力的身影，奥古斯都摇摇头。 “不可能，那样努力的天才，不会是一个恶趣味的小人。” 宴会即将散场，奥古斯都依旧没有发现布鲁斯。 他深吸一口气站上了看台，顿时，就有几个调查员发现了他。 “是奥古斯都？他回来了。” 人们开始交头接头，几道愤愤不平的目光看向高台上的奥古斯都。 虽然你是这个时代，最有天赋的调查员，有望在30岁前成为大巫师的天才。 但他们谁不是各自年纪的佼佼者，谁都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然而，奥古斯都完全无视了这些目光，对他而言，现在在场的人除了布鲁斯，他不在意任何人。 “女士们，先生们，很遗憾。今天，我，奥古斯都.爱德华在一场挑战中落败了。” 他的声音经过魔法扩散，传遍全场。 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 挑战？落败？ 两个词语接连出现，众人先是一愣。 这才发现，奥古斯都刚才接受了一场挑战？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他才没在会场中露面。 但下一刻，他们猛地发现。 等等！ 奥古斯都说他落败了？ 怎么可能！ 顿时，人群被点燃。 无数眼神隐晦地扫向奥古斯都，这个人居然会失败？ 开玩笑的吧，难不成他还能挑战教授不成？ 奥古斯都并没有在意那些看笑话般的眼神，他昂起头。 “布鲁斯，今天这场挑战是你胜利了！” 奥古斯都拿起装有香槟的酒杯。 “我敬你，布鲁斯，你是我的对手，我将战胜的男人。” 会场哗然。 布鲁斯？他是谁！ 一时间，几个从事新闻工作的会场工作人员交换眼神。 纷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狂喜与戒备。 下一刻。 他们齐齐拿出通讯设备，要第一时间送出这个情报。 好家伙，不枉他们在这儿蹲了这么久。 大新闻来了！ 无敌的奥古斯都居然败了。 今完，是学校的不眠夜。 欧洲的大魔王，居然被一个叫布鲁斯的人击败！ 会场哗然，奥古斯都高举香槟。 他的视线扫过会场。 然而，布鲁斯并没有出现。 奥古斯都的心绪再一次出现了波动，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第一次击败了我。 现在又击败了我第二次。 这次，难道你面都不打算露了吗？ 怎么？ 难道你是觉得我奥古斯都不配当你的对手吗？ 奥古斯都的脸色僵住了，心头像是有火山喷发。 就在这时。 管家匆匆忙忙地从楼下跑了上来，他凑在奥古斯都耳边。 “阁下，我们似乎搞错了。” 说着，他将一张相片递给了奥古斯都。 “你看看，那位布鲁斯是他吗？” 在刚才奥古斯都回来后脸色不妙，管家就立马亲自去查看了下布鲁斯的情况。 他这才发现，花名册里，压根没有一个叫布鲁斯的！ “是他！” 看着相片里那个站在图书馆门口，一袭黑风衣的懒散青年。 奥古斯都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他在哪儿？这是他给你的吗？” 望着奥古斯都情绪有些失控的眼神，管家咽了口唾沫。 “少爷，布鲁斯先生并没有参加宴会。” “什么？你不是说出了泽维尔他们，全部人都到齐了吗？” “是的，少爷，全部人是到齐了。”管家脸色堆起了苦笑。 “可是，您没有给布鲁斯先生发请帖啊。” “不可能，我不是让你帮我宴请每个年级绩点前十的学生，和青年调查员吗？”奥古斯都连忙否认。。 “难道是发漏了？” “不是的少爷，所有人我们都发了，一个人都没发漏。” 管家已经无法表达此刻他的心情了，他迎着奥古斯都疑惑不解的眼神，哭笑不得道： “您的确宴请了所有人，可问题是，布鲁斯先生他不在您宴请的范围。” “您只邀请了，绩点前十的学生和青年调查员。” “可布鲁斯先生是学校的校工，图书馆二级管理员。” “连调查员都不是啊！” 咔嚓。 奥古斯都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布鲁斯，是个图书管理员？ 他茫然转头看向会场，此刻所有人都在争相议论着，击败奥古斯都的布鲁斯谁谁。 如果就连布鲁斯都只是图书管理员，连毕业考核都没通过。 那会场内的都是什么牛马，外神化身吗？ …… 图书馆顶层。 布鲁斯哼着小曲儿画着魔法阵，压根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经在学校火了。 在全校所有狗仔队遍地找着，谁是布鲁斯时，我们的罪魁祸首正蹲在图书馆楼顶准备搞事。 “开工！开工！” 布鲁斯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他拿出朗基努斯之枪，光辉凝聚出璀璨的枪头。 炼金矩阵展开。 下一刻。 布鲁斯坠入阴影，来到一片由几何图形构造的房间内，房间内所有角的度数全部小于120°，这是他给猎犬专门打造的棺材。 一切准备就绪。 魔力涌出，庞大的魔法阵被启动。 在地球尚未出现生命的过去，一只匍匐在时间缝隙中的怪物睁开了双眼。 祂嗅到了穿越时光者的气息。 于此同时。 一辆布加迪威龙引擎咆哮着，一个甩尾停在了图书馆外。 第80章 廷达罗斯猎犬 阴影维度中，伴随着召唤廷达罗斯猎犬的符箓被布鲁斯念出，一股莫名的波动顺着时空的脉络，一路从现在冲到了过去地球尚未出现生命的时间节点。 布鲁斯提着朗基努斯之枪，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召唤神话生物。 还是其中最为恐怖的上位独立种族。 灵感被他全部散开，他并不清楚廷达罗斯猎犬能不能进入阴影维度，如果对方出现在现实世界，他必须第一时间回到现实世界，避免有其他人遭遇猎犬。 这也是为什么他把战场放在阴影维度的原因。 几何空间裂开一条缝隙，笼子打开了，只待猎物自投罗网。 廷达罗斯猎犬和犬类其实毫无关系，之所以这样给祂命名，完全是因为这种生物有着和猎犬一样的特性，只要是被他遭遇的猎物，无论多远，廷达罗斯猎犬都会追逐，直至将其猎杀。 而布鲁斯这样的穿越者，就是廷达罗斯猎犬最喜欢的猎物。 突然，一股莫名的悸动让布鲁斯心口一跳。 遵循灵感的源头，他猛地扭头看向空间的一角。 那里突然冒出诡异的烟雾，随即一个不可名状，利齿獠牙成盘旋状组成头颅的怪物从墙角的烟雾内缓缓钻出。 祂没有眼睛，但布鲁斯在看见这怪物的一瞬间便明白了。 他被盯上了。 盘旋状的利齿中央伸出一个真空吸管，这是猎犬的捕食器官，祂会将猎物杀死后用口器将他们全身所有的一切吞噬殆尽。 布鲁斯抬起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微笑。 “你好啊，小狗狗。” 下一刻，烟雾缭绕，这只徘徊在时间线内的神话生物第一次在人前露出尊荣。 这是一只瘦弱贫瘠的怪兽，随着祂的动作，身体组成也随之变化，好似一串不规则图形的碎乱结合。 现在，是关门打狗时间。 几何空间重组，刚才刻意打开的裂缝消失，房间内再找不到任何一个小于120°的角、 除非祂破坏掉这个几何空间，否则祂将无法把本身抽象化进行时间跳跃，只能保持如今的形态在这个位面与布鲁斯缠斗。 “吼——” 一声不明所以的咆哮声在布鲁斯响起，宛如几百年没吃饭的饿死鬼。 “砰！” 巨大的力量趴在枪身上，将布鲁斯击得倒飞而出。 好大的力气。 他调转枪身，四周元素在阴影中沉浮。 猎犬被他甩开，踩在地面调转方向再度向他扑来。 布鲁斯身上时空穿梭者的印记，在祂眼中就和黑暗中的篝火般显眼。 “太阳雷枪。” 爆裂的异化风元素击中猎犬，狂暴的力量直接在其身上开了个大洞。 果不其然。 恐怖的雷枪压根没有拖住猎犬半点儿步伐，祂一爪子拍向布鲁斯，獠牙环绕的口器直直朝着布鲁斯面门袭来。 布鲁斯脖子一歪，利爪嵌入他的肩膀，猎犬一把就要捏碎他的肩骨。 然而，入手的触感让这个曾经猎杀了无数时空穿梭者的猎犬都呆住了片刻。 “哦，忘了告诉你，我也不是肉身哦。” 布鲁斯无良的笑了，开玩笑，我也是旧日之躯好不好，用爪子就像杀了我？ 他猛地调转枪身，光辉在前端凝聚出璀璨的枪头。 噗嗤！ 朗基努斯之枪直接将猎犬捅了个对穿，这件炼金武器有两种姿态，一种便是之前布鲁斯使用的积蓄炼金矩阵的投掷模式，但这种方式的前摇太长，不适合对付猎犬。 对这种带有不死特性的生物 一捧无形的物质被枪身从猎犬身体剥离，布鲁斯左臂化作虚幻的触手，能够将一栋六层民居打爆的力量，狠狠抽在猎犬的头颅上。 无形的物质炸开，像是一摊烂肉掉落在地，但很快，猎犬迅速变回了原样，前后不到一秒钟。 然而，他胸前一个通明窟窿却始终留在了那里。 “吼——” 廷达罗斯猎犬是不知退缩的捕猎者，布鲁斯的反抗不仅没有让他心生退意，反倒是让祂更加兴奋了。 “小狗狗，来，继续。” …… 图书馆外。 布加迪威龙的车门打开，奥古斯都连车都不停，几步赶到图书馆外，此刻离闭馆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他迈步走入图书馆，看见一个管理员正在归还图书。 “你好，现在已经快十点半了，马上就要闭关馆，借书的话要不你明天再来？” 奥古斯都并没有理会管理员，他径直来到上二层的楼梯前，只见大门已经闭合。 管理员见状，以为是哪个调查员来二层查资料，他赶忙道： “管理二层的布鲁斯先生已经下班了，先生你明天再来吧。” “下班了？” 奥古斯都恍然，这个时间点，他一定是在训练场！ 他扭头就走，纵身跳入车内，布加迪威龙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轮胎与地面摩擦，朝着训练场飞奔而去 …… 阴影维度。 几何空间不停聚拢，但依旧出现了不少的裂缝，如果此刻廷达罗斯猎犬想要逃走，布鲁斯很难追上祂。 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和典籍上记载的一样，只要被祂盯上的猎物，即便追到天涯海角，祂也不会放弃。 布鲁斯双手握住朗基努斯之枪，第一次，泽维尔传授给他的兵击技巧有了用武之地。 猎犬趴在地上，祂全身遍布枪伤，朗基努斯之枪上残余的外神之血，即便是旧日之躯也无法逃避其造成的伤害。 “小狗狗，我们换个地方。” 布鲁斯展颜一笑，他现在已经吃定了猎犬，被朗基努斯之枪贯穿数百次。 此刻，猎犬完全是靠着不死性才没倒下，祂的实力已经百不存一了。 下一刻，阴影快速脱去，周围的空间变换。 一片无垠的训练场上，一人一狗站在场地中央。 就在这时。 “轰——” 仿佛怪兽一般的引擎咆哮声在远方响起，只是几秒钟，一只金属怪兽带着满地雪花冲入了布鲁斯和猎犬的战场。 两者都愣住了。 布鲁斯愣住是他看见了驾驶位上一脸兴奋的奥古斯都。 而猎犬，单纯的只是在锁定猎物。 只是这个猎物好像热情的有些过分？ 经过炼金术改造的布加迪威龙，加装了高温喷射装置，时速可达1.6马赫。 再生金属构造的车身，让它在有极强的防御力同时，赋予了其恐怖的冲撞能力。 “砰！” 这是猎犬从未见过的造物，在奥古斯都远超职业赛车手的车技下，布加迪威龙在极限距离突破音障，一个漂移。 地面与轮胎摩擦，激出一连串火花。 车尾狠狠甩在猎犬身上。 砰！ 纯粹的物理碰撞，直接将猎犬击飞百米。 一头金发在车灯前闪耀，奥古斯都跳下车来。 “布鲁斯，原来你今晚在和这个家伙搏斗，是我错怪你了！” 奥古斯都满脸兴奋，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撞飞的东西是什么，但看样子，这个神话生物似乎很强。 他不等布鲁斯开口，直接从车内拖了一个金属箱。 “作为未来的调查员领袖，我可不会放任你活在这个世上。” 咔砰。 金属箱打开，一副巨大的金色铠甲出现。 布鲁斯瞪大了眼睛，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远方，被撞飞的猎犬毫发无伤，猎杀的本能让他把目光投向了奥古斯都。 百米的距离瞬间被跨越。 锋利的爪牙几乎触及奥古斯都的面颊。 就在这时。 一对红色的双瞳睁开，太阳神般耀阳的长发在奥古斯都脑后漂浮。 “杂种，谁允许你站在和本王一个高度说话的？” 金色的锁链从金属箱内猛地跳出，刹那间锁死了猎犬的全部行动。 宛若换了一个人般的奥古斯都抬起右手，一柄剑身被红色纹路覆盖，护手与剑柄同为闪耀金色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 “给本王跪下！” 剑刃砸在猎犬头上，被金色的锁链束缚，祂无法移动，竟被奥古斯都生生砸进了地面。 “我滴个乖乖。” 布鲁斯站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奥古斯都展现出来的实力。 而是…… “乖离剑，天之锁，好家伙，你丫是在cos吉尔伽美什吗？” 第81章 这是我的钞能力哒 被天之锁束缚，虽然这东西并不是动漫中所谓对神性特攻的道具，但上面密密麻麻的炼金矩阵确实掺不了假的。 被布鲁斯重伤，朗基努斯之枪之前对躯壳的伤害远远没回恢复过来。 一时间，猎犬居然无法挣脱天之锁的束缚。 奥古斯都此刻瞳孔变成红色，他身披金色的铠甲，双手握住乖离剑。 “开辟！” 炼金矩阵一道道亮起，类似誓约胜利之剑的微缩领域展开。 轰！ 剑身挥动，奥古斯都眼前的空间居然被剑刃斩碎，扭曲的空间重叠最后形成带有恐怖毁灭气息的究极风压。 “砰！” 天之锁松开，猎犬被这一击重重地劈在头颅上。 巨力推动着祂的身体向后倒飞，然而看上去千疮百孔的身体在奥古斯都的打击下，居然连一道伤口都没出现。 布鲁斯站在原地，奥古斯都的实力不到大巫师，但如果加上这一整套装备，他的实力完全就站稳在了大巫师层次。 “呸！狗大户。” 依靠足够的炼金装备，奥古斯都稳稳站在了大巫师的领域。 “站起来，我命令你站起来，杂种！” 此刻奥古斯都的口气像极了中二度爆表的金闪闪。 布鲁斯已经看麻了，一件又一件炼金道具被奥古斯都取出。 这是名副其实的王之宝库。 真正的钞能力。 奥古斯都火力全开，在和人切磋时，他不会使用任何炼金道具，并且还会把魔力水平压制在和挑战者同样的层次。 但是在面对神话生物和邪教徒时。 他不会有任何所谓的留手。 哪怕只是一个深潜者，也会被奥古斯都拿来给乖离剑祭剑。 地面被恐怖的元素乱流破坏，布鲁斯眉头微挑，他伸手召唤出阴影，将整个训练场包围起来。 避免有人察觉到这里的情况。 战场中央。 一边倒的局势逐渐被猎犬掰正，虽然看似奥古斯都占尽优势，但他的攻击连在猎犬身上留上伤势都做不到。 十几分钟后，廷达罗斯猎犬逐渐恢复了过来，朗基努斯之枪造成伤势开始缓解。 “吼——” 一只恐怖的利爪拍碎了乖离剑制造的恐怖风压。 猎犬狰狞的面部暴露在奥古斯都面前，体表的伤势愈合，祂的实力正在逐步回身。。 奥古斯脸色傲然，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扬，他左手朝着空处一抓。 “王之号炮！” 恐怖的流光从炮口处迸发，四种元素杂糅在其中。 下一刻。 光团爆发，满天光点将猎犬所在的区域覆盖。 轰！！！ 剧烈的爆炸仿佛云爆弹一般，在原地扩散出一个巨大的光球。 溢散的元素对其中笼罩的所有东西，将造成最本质的毁灭性打击。 奥古斯都望着光球，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他举起手中乖离剑，三片圆柱形的刀刃从剑身上剥离，悬浮在他面前。 恐怖的炼金矩阵第一次彻底展开。 领域！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时空出现断层，奥古斯都泛红的瞳孔涌现出细密微光，像是脑中藏有亿万纷飞的萤火虫，在同一刹那点燃了尾部的荧光。 炼金矩阵扩散，最后笼罩在他周身一米的范围。 在这个空间内，是连廷达罗斯猎犬都无法进入曲折时空开启时间追逐的绝对领域。 一毫秒不到。 光球膨胀，下一刻，决绝的剑气劈开了空间，这是传说中能对一界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招式。 虽然受限于奥古斯都自身的能力，乖离剑无法发挥其炼金矩阵最大出力。 但劈开空间而产生的剑气，在一瞬间将膨胀的光球切成两半，攀升到了极点的两股能量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共鸣。 “轰！” 布鲁斯站在奥古斯都身后，他抬起右手，五指化作虚幻的触手，在后者看不见的地方，时空的涟漪被布鲁斯抹去。 档案室内，史密斯正在整理资料，突然他抬起头，望向训练场的方向，然而夜幕平和，什么也没有发生。 “错觉吗？” …… 训练场已经彻底变了模样，远处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地表，泥土焦黑仿佛被高温灼烧过，甚至出现了白色的琉璃结晶。 一条深深的沟壑从奥古斯都脚下一路延伸，最后与深坑的中心交接。 奥古斯都双目红光褪去，湛蓝的眼睛眨了眨，他本想召唤水元素清洗一下汗水，但此刻元素彻底絮乱了，他连凝水都做不到。 奥古书店回头看向布鲁斯，被汗水打湿的金发一缕缕黏在脸上。 “好久没有这样战斗过，身体都有些朽了。” 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胳膊。 “如何，我说过，除了塑形魔法外，我所有的能力同样也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 奥古斯都的确没有吹牛，刚才的战斗，就算是泽维尔拿上炼金装备也做不到比他更好，更何况，奥古斯都不仅是战斗素养，他其他所有的能力都是拔尖的六边形战士。 “这次挑战应该算我赢。” 布鲁斯歪了歪脑袋。 “你知道刚才和你战斗的神话生物是什么吗？” 奥古斯都闻言一愣，这才回想起刚才的诡异生物。 他思量了片刻，突然发现，在他的知识储备中，竟然从没有过刚才那种生物的半点儿介绍。 “那是什么？”他很诧异，居然会有他不知道的神话生物。 布鲁斯一摊手。 “你看你连自己在和什么东西战斗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判断你已经获胜了呢？” 说着，布鲁斯伸手指了指奥古斯都身后。 “作为调查员，在没有确定猎物死掉前，可不能大意。 “小心身后。” 奥古斯都瞳孔微缩，五感毫无察觉，可就在这时，他的灵感猛地向他收缩。 危险！ 砰！ 深不见底的爪痕出现在地面，奥古斯都牙关紧咬，脸部的肌肉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扭曲。 乖离剑横在胸前，这才堪堪挡住恐怖的利爪。 甲胄被被无形的利爪割开，鲜血横流。 “好强的……力气。” 下一刻。 腿部肌肉再也扛不住压力，地面破碎，难以抵挡的巨力将奥古斯都远远抛飞。 这怎么可能？ 空中，他看着面前毫发无损的怪物，和他战斗的那么久，对方的实力居然还有所提升，就连伤口都愈合了？ 这一切，让奥古斯都完全无法理解。 难道这只神话生物是个抖m，被暴打还会回血不成？ “看起来，这次挑战你暂时出场了。” 布鲁斯笑着说道，他越过奥古斯都，廷达罗斯猎犬的视线顿时偏移，死死锁在布鲁斯身上。 祂没忘记，刚才就是这个人类差点杀死他。 “游戏结束了。” 布鲁斯回头看了眼奥古斯都。 “其实，对付这种神话生物很简单的。” 他右手凝聚出一把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太阳雷枪。 “只需要这种魔法就够了。” “你，学学看？” 雷枪被布鲁斯一把抛如空中，戒备的猎犬和奥古斯都都是一愣。 什么情况，你准头也偏的太离谱了吧。 “嘘。” 布鲁斯伸出食指抵住嘴唇。 “让子弹飞一会儿。” 轰隆—— 突然，一声雷鸣在空中响起。 金色的雷弧照亮半边天际。 微光的雨点出现在空中。 金色的雨点落下，奥古斯都躺在地上仰头望着天空。 “下雨了？” 片刻。 待金色的雨点落下，奥古斯都的呼吸一滞。 不！那不是雨点。 瞳孔的倒影中，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金色雷光落下。 那是无数柄。 足以猎龙的的太阳雷枪！ 第82章 宿命之敌。 布鲁斯展开双臂，恐怖的魔力在他周身环绕，絮乱的元素被其抚平，风元素异化，变成恐怖的雷霆。 随着一柄太阳雷枪没入天空，像是开启了某种巨型魔法阵的节点。 无数异化风元素涌入大气，金色的雷暴纠缠，最后被塑形成一柄柄足以猎龙的太阳雷枪。 廷达罗斯猎犬无法躲避，或者说在这样的饱和攻击下，躲避是无效的。 金色的雷雨落下，每一柄雷枪都长达三米，密密麻麻地落在地上。 宛若地面突然披上一层荆棘甲壳。 “吼——” 朗基努斯之枪造成的伤势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猎犬只是暂时摆脱了极度虚弱的状态。 然而在这满天雷枪中，祂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随即。 连同声音，祂的形体被淹没在恐怖的太阳雷枪雨下。 奥古斯都躺在地上，他看着悬浮在半空，张开双臂呼唤雷雨降落的布鲁斯。 嘴巴不自觉长大，难以置信地望着布鲁斯的背影。 他想起了那几天，训练场上时不时爆炸的雷枪，这种虽然精妙但是威力却并不算是拔尖的魔法在奥古斯都看来，其实有些华而不实。 如此精妙的塑形魔法和元素掌控，就算是用在他的雷电箭上，也胜过平凡的雷枪。 对于布鲁斯日复一日的训练，他只是理解为普通人想要追上像他这样绝世天才的步伐，需要耗费更多的汗水。 现在，奥古斯都明白了。 所谓精妙的技巧，超乎常理的塑形魔法和元素掌控，根本不是为雷枪而设计的。 那种东西只是训练用的试验品，就和士兵训练不会使用炼金元素爆破弹一样。 “原来你日复一日的重复训练，施展着那样枯燥乏味的魔法，是为了今天这庞大的盛宴而准备的吗？” 不过布鲁斯现在没空去关注高古斯都，雷枪落在地上，并没有发生爆炸。 金色的雷弧诡异地在地上涌动，最后将大半个训练场变成了雷霆的海洋。 五分钟后。 天空中的雷暴消失。 地面已经完全成了金色的雷霆海洋。 中央，一只诡异、恐怖的神话生物被无数雷枪穿刺，生生钉死在地上。 不过，对猎犬而言，这样魔法并不能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祂看着布鲁斯，虽然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不拿出那柄长枪，但要是他只会这样的魔法，根本伤不了他。 “小狗狗，你是觉得我伤不了你吗？” 猎犬躺在地上，微微昂起的脑袋表面了祂的态度。 布鲁斯的笑容愈发灿烂，这是他自创的魔法首秀。 可不能失败。 “侵蚀。” 啪，布鲁斯伸手打了个响指。 原本插在地上的雷枪突然射出大量雷弧，彼此相连 一个笼罩猎犬的巨大炼金矩阵成型。 异化的风元素露出獠牙，他们像是一只只微型的癌细胞，冲入猎犬体内，将祂的躯壳缓慢而持续替换。 但祂察觉到这一切时，猎犬惊恐的发现，祂的半个身子已经变成了雷霆。 这是本质的替代，旧日之躯也无法修补的漏洞，就像是伪装精巧的癌细胞，当你察觉到它时，已经晚了。 “再见，小狗狗。” 布鲁斯握住一把雷枪，对准猎犬的脑袋。 噗嗤一声。 太阳雷枪贯穿祂的头颅。 炼金矩阵成型，不停转化着祂的躯壳。 短短几分钟，一只完全由异化风元素组成的猎犬出现在地上，失去了旧日之躯，猎犬的不死性荡然无存。 布鲁斯随后手驱散元素，猎犬形体消失，化作异化的风元素消散在空中。 他回过头来，看着奥古斯都，玩味的笑了笑。 “怎么样，这次挑战是谁赢了？” “是你赢了。” 奥古斯都嘴角勾勒，他看着布鲁斯。 “我明白了，原来我找了这么久的人是你啊。” ？？？ 看着奥古斯都一副得偿所愿的样子，布鲁斯头上冒出三个问号。 怎么回事，是我错过了什么剧情吗？ 只见奥古斯都站起身子，他抬起乖离剑直指布鲁斯。 “你这样热血的家伙根本不是我阶段性的敌人，也不是我必须招揽的麾下。” 他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像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布鲁斯，你是我这辈子的宿命之敌啊！” “等等，等等，你停一停。”布鲁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为什么是你的宿敌，在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你。” “是的。”奥古斯都点点头。“所以命运安排了我们这次的相遇。” 他手指着布鲁斯。 “你看过漫画吗？” 布鲁斯：？？？ ！！！ 然而，根本不等布鲁斯开口，奥古斯都自说自话，他指着自己。 “我是天才傲慢贵公子。” 随即食指又指向布鲁斯。 “你是热血废柴逆袭的草根！” “漫画上写了，我们俩这种人就是天生的宿敌。” “终有一天，我会和你进行宿命的对决，到时候，我们之间将会决出带领人类走向新时代的领袖。” 布鲁斯人都傻了，这一刻他的智商被拖到了和奥古斯都一个水平线上。 “可我也不是废材啊。”布鲁斯指着自己。 “你是校工。” 奥古斯都张嘴吐出致命一击，布鲁斯直欲吐血。 他的反驳在奥古斯都口中是那么的苍白。 “那我也不热血啊！” 他怀疑奥古斯都误会了，别看见别人凌晨训练就以为他是热血逆袭的废材啊！ “确实如此，所以我会好好纠正你的。” 奥古斯都提上装有炼金武器的金属箱子，朝着训练场外缓缓走去。 “我会继续挑战你的，布鲁斯，相信我，遇见你，我很快就会突破了。” 他抬起右手。 “这是命运的安排！ “因为，我是奥古斯都。” 他踉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训练场上。 奥古斯都完全没有因为布鲁斯展露出来的实力而气馁。 因为漫画告诉过他，宿敌的两人实力是一个曲线上涨的进度。 前期他是无敌的奥古斯都，布鲁斯只是一个校工，现在热血的废材逆袭成功，他需要去寻找他自己的天才机缘了。 “哦对了，布鲁斯。”奥古斯都突然停下脚步。 “虽然你是校工，但你应该有学校论坛的账号吧。” “你等会儿可以登上去看一看。” 第83章 疯狂山脉，古老者们。 “学校论坛？那个震惊党出没的地方吗？” 布鲁斯摇摇头，没太在意这件事，耳边机械的提示音响起，他嘴角弯曲成美妙的弧度。 【发现可提取神话组织，正在提取】 【提取中……】 果然，廷达罗斯猎犬可以给他提供更强大的神话组织。 到底是什么呢？ 布鲁斯有些小期待，过了片刻，机械声没有继续出现，看起来这次提取的时间也比较长。 看着满目疮痍的训练场，布鲁斯抬手召唤出土元素，大致抚平奥古斯都和猎犬战斗造成的损害。 这家伙，招式一项比一项华丽，就是打人不掉血。 名副其实的经费战士。 做完这一切，布鲁斯才回到宿舍，刚准备打开电脑。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廷达罗斯猎犬组织】 【获得旧日元素。】 嗡—— 熟悉的触感从布鲁斯头顶传来。 光辉球体从虚无中出现在，触及布鲁斯头顶沿着他的身体扩散至全身。 原本就已经过半的进度被加速，布鲁斯彻底拖了碳基生命的层次，朝着更高维度的伟大存在不停进化。 相比于之前两次获得的旧日元素，击杀猎犬的量只能算是过得去。 毕竟猎犬只是上位独立种族中比较特殊的一类，和驱逐外神化身相比，实在有些不值一提。 这种感觉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几分钟后，布鲁斯睁开眼睛，无数光辉球体在他眼中沉浮，好半饷才变成黑白分明的眼球。 刚刚进化完毕，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话生物形态。 背后一条肉眼看不见的滑腻触手伸出，在布鲁斯面前摇曳。 其实每一种旧日都是宇宙规则的具象，和外神一样，他们其实本来就是这个宇宙诞生的一部分。 作为持掌宇宙权柄的伟大存在，想要杀死一个旧日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除非宇宙破灭，否则旧日始终会在规则的运行下再度复苏。 如今布鲁斯可以抹杀旧日之躯，那是因为这部分特殊的上位独立种族依旧只是生物，他们相当于踏破第一道屏障的人类巫师。 自身拥有不灭性，但却无法永恒，一旦自身本质被击溃，那也就意味着死亡。 祂们和旧日的区别，就像一池子水和水本身。 想要彻底消灭一池子水，布鲁斯现在努努力也可以做到，到想要抹除宇宙中的所有涉及水的概念。 那就太强人所难了。 旧日的形态代表了他们掌握的权柄，这也是为什么人类可以通过直视祂们的外貌获取知识。。 布鲁斯面前触手摇曳。 “所以，我现在的神话生物心态是朝着哪种权柄进发呢？” 梦境诸神的手稿并没有涉及到这部分，可能祂们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拥有自己的神话生物形态。 摇摇头，这种事距离他还太早，先踏破第一道屏障吧。 布鲁斯抬起左手，在刚才获得猎犬组织被旧日元素补充后，他发现自己对时空的感应出现了微妙的表面 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一个又一个散发着微光的球体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他动作加快，甚至开始动用魔力作为辅佐，很快面前的空间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少量的光辉球体在其中闪烁。 他想了想，随后一步跨入光门，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 图书馆出现在他面前。 时空传送门，这个布鲁斯一直没有尝试过的领域。 终于在今天为他敞开大门。 但是很奇怪。 “猎犬不应该是穿梭时间的奇特生物吗？为什么我获得的能力只能开启空间传送？” 布鲁斯有些疑惑，猎犬的战斗力不算强，除了祂的利爪和口器外，基本没有其他战斗手段，法术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猎犬最恐怖的，其实就是祂能够依靠行动跨越时间，永不停歇的狩猎欲望，以及难缠的不死性。 一旦被他顶上，除非你杀死祂，否则祂将追你到天荒地老。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选择猎犬的原因，刨除祂永远不会放弃的追猎习性，猎犬其实算不上强，至少面对动辄引发大地震的钻地魔虫来说，猎犬的攻击性太弱了。 “难道是上次穿越？” 布鲁斯猛地想起自己为了驱逐亚弗戈蒙所许诺的愿望。 “别是这个原因将其他时间上的我给泯灭了，所以我只有现在这一条时间线了吧。” 布鲁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亚弗戈蒙虽然是旧日支配者，但祂同时也是尤格的阴暗面，想要驱逐这样的存在，且让他永远找不到地球。 斩断除现在之外的时间线，似乎他自己还算赚了。 “算了，能掌握时空传送门以及很好了，人不能太贪心。” 克系世界的时间完全由犹格索托斯掌握，虽然这个大佬和亚弗戈蒙并不是一会儿事。 但自己刚对付别人的化身，这会儿就在对方掌握的领域蹦跶。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再度开辟传送门回到宿舍，布鲁斯看着看齐的电脑，突然想起奥古斯都临走前的话。 “他又干出什么幺蛾子事了。” 带着三分好奇，三分疑惑，六分紧张。 布鲁斯点开了论坛。 下一刻，金色的光线从屏幕中射出，还伴随着鞭炮爆炸的庆祝声。 巨大的标题印在屏幕上，进入布鲁斯的眼帘，最后变成了十二分的惊悚。 《谁是布鲁斯？》 《一个让奥古斯都心甘情愿承认自己是手下败将的人。》 《震惊，世上最年轻的天才巫师，竟然承认自己失败！》 一连串的标题让布鲁斯差点露出本体。 滑腻的触手在空中挥动，强忍着才能不开启传送门，一触手捅死那些写标题的家伙。 ！！！ 布鲁斯茫然了，他记得很清楚。 自己和奥古斯都两次对战都是在训练场，他专门用了魔法屏蔽，就算是卫星也看不见。 新闻部门的这些狗仔怎么知道的？ 布鲁斯颤抖地握住鼠标，他现在都开始怀疑，不会是史密斯那老头偷拍的他吧。 点开第一个标题。 一个巨大的图片被人放在开头。 画面中是高举香槟的奥古斯都，看四周的的摆设，这里应该是学校的体育馆。 “所以今天的宴会是奥古斯都开的，可我都没去宴会啊，奥古斯都怎么就输给我了？” 布鲁斯彻底懵了，他人都没当场。 他将贴子翻到底，看着下面的评论眉角一抽一抽的。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幸好奥古斯都只说了布鲁斯三个字，没有透露其他消息。 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他拿起电话就像臭骂一顿奥古斯都，问问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但布鲁斯发现。 他居然连奥古斯都的邮箱都没有。 “他是不是有病？在宴会宣布败给我，那你今天还来挑战我干什么，早就在就该拿你去喂狗。” 布鲁斯愤愤不平，他决定，选拔之前他要保持静默，等下次再碰见奥古斯都。 一定要警告这个中二的家伙，不要到处搞事啊！ …… 南极。 调查员总部。 原本昨天还待在学校的杰克，此刻竟诡异地站在一座冰山上。 “校长，这么急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吗？” 杰克身旁，站在一个用镶银手掌支撑自己的老者，南极零下几十度的空气中，他居然穿着一身单薄的西装。 满天大雪，连海洋都被冻结了。 如果你仔细观察，可以看见，在被杰克称为校长的老头身侧，一朵雪花也没有落下。 好似被某种神奇的力量所阻止。 “皮埃尔他们在十七号洞窟深处发现了一处隧道，这是他们传回来的照片。” 杰克疑惑地接过相片，只见冰蓝色的背景下，一座与四周格格不入的黑色大山矗立在由坚冰构成的巨大洞窟内。 漆黑的诡异，仿佛其中藏着某种充满恶意的可怖生物。 “皮埃尔博士怀疑，这是古老者曾经在地球建立的基地，只有他们在没有丢失文明之前，能在南极地上造出这种诡异的建筑。” “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 杰克耸耸肩。“你这老头，活的越久越会压榨人，行吧，我现在就去。” 他俯身走进一个类似胶囊的发射器，冲着校长摆摆手。 “老头，记得把我的信送出去！” “知道了。” 砰！ 下一刻，胶囊飞射，直直没入南极冰川之下。 …… 宇宙。 无数学者对着充满瑰丽色彩的深空，都有着自己的幻想。 外星人，新的家园，星际战争。 数不清的文学作品都在畅想着深空的瑰丽，然而在这个世界上。 星空，从来不是美丽和希望的代名词。 幽暗的永夜中，一条蔓延亿万公里的陨石带已经徘徊在这片星空许久的。 行动轨迹不明的运势，足以成为舰队航行最恐怖的杀手。 然而在今天，陨石带引来了它们的末日。 一艘肉眼根本看不清尽头的宇宙飞船蛮横的冲入陨石带内。 以几百公里时速飞行的陨石撞在飞船船身上，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 能量屏障挡住了一切危险，舰队浩浩荡荡碾压而过，形成一片安全地带。 远远望去，绵长的舰队展开，占据的面积几乎可以装下一个太阳系。 舰队中央，一艘与众不同的指挥舰上。 “舰长，检查到编号行星上的求救信号。” “这是什么时候的编码？” “应该是十亿年前，档案里记载到往银河系的那一只。” “十亿年前？” 黑暗中的声音停歇了片刻。 “调转方向，目标，银河系猎户臂太阳系第三行星-编号。” “十亿年前，希望那只族人还保留了我们原初的科技蓝图。” 第84章 探索 “布鲁斯！” 图书馆二楼的被人撞开，正躺在沙发上喝可乐摸鱼的布鲁斯差点被一口喷出来。 “怎么了老师。” 他拿纸慌忙擦了擦嘴，只看见史密斯笑的跟一朵绽放的菊花似的。 “奥古斯都他主动退出了选拔争夺。”史密斯抓住布鲁斯的肩膀。 “他一走，现在入选的人加上你就剩下四个，你完全有机会拿下唯一的名额！” 史密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情是这么好，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昨晚凌晨三点，抱着一箱伏特加就去砸开了路德维希的门。 把那老小子给灌了个死去活来，现在都还在宿舍躺尸呢。 “奥古斯都退出了？” 布鲁斯恍然想起昨晚，奥古斯都给他说，他要去寻找自己的机缘？ 所以，这是他自动退出了？ 布鲁斯松了口气，没有奥古斯都，他就不需要展露太多实力，要是那小子脑子一根筋，要跟他来一次决斗。 布鲁斯感觉自己无法解释，他一个校工是怎么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拥有大巫师的实力的。 “老师，你看昨晚的论坛了吗？”布鲁斯小心翼翼地问道，一边说着，他一边观察史密斯的脸色。 “昨晚的论坛？哦，你是说奥古斯都宴会的事对吧。” 史密斯扫了眼布鲁斯。“怎么，那个布鲁斯就是你吗？” “对，那个布鲁斯就是我，老师你打算怎么办？” 布鲁斯认真地点点头。 “打算怎么办？”史密斯突然一巴掌拍在布鲁斯的后脑上。 “我打算让你去阿卡姆疯人院进修十个月。” “行了，这种事憋在心里高兴就行了，选拔就在这个月了，你好生准备一下。学校里叫布鲁斯的不少，我现在怀疑是校长私生子干的。” 史密斯抓住布鲁斯的肩膀摇了摇。 “总之这事你就别想了，反正对我们有好处，放轻松，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布鲁斯无奈地点点头，现在社会真复杂，我好不容易对你说次真话，你居然要把我送到阿卡姆去。 哎，做人真难啊。 我怎么莫名其妙又成了校长的私生子？ 想起百年前的校长道格，当时那些人也以为他是校长私下培养的卫队。 难道密大历届校长都是老银币形象？ ”既然奥古斯都退场了，我先给你透个底，这次计划的选拔标准最重要的是每个人的灵感强度。 “我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 怪不得，原来选拔的标准是灵感强度？ 布鲁斯瞬间明白为什么史密斯对他有信心了，限制原身的主要因素就是他的灵感太强，意志过低。 如果要说比拼灵感的话，密大近十年，百年，还没人能和他比拼天生灵感。 布鲁斯看过自己的档案，之所以史密斯对他那么好，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史密斯从小收养的，说是学生不如说是儿子。 而原主之所以被遗弃，那是因为原主出生的日期是在夜晚。 那天晚上星光璀璨。 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所以，布鲁斯，你只要全力发挥你的灵感，就一定能通过考核。” 史密斯咬咬牙，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要是你觉得希望不大，我提议让路德维希把最后一关考核放在晚上，到时候我会在你身旁。” “你就像你出生那天一样，看天上！” 史密斯走了，留下原地凌乱的布鲁斯。 看天上？ 好家伙，就算是布鲁斯现在，他也不敢直视真实宇宙。 这个所谓的看天上不是指抬头看天，如果只是这样，布鲁斯都敢肉身进太空，毕竟太阳系周围还是很安全的。 真正的看天上，是神秘学上的一个领域，将灵感朝着最高处延伸，如果你的灵感够强就能触碰真实宇宙。 而一般能接触真实宇宙，是大巫师的分界线。 所以布鲁斯看完档案后才发现，原主是真的命大，一出生就看见了真实宇宙还能活到大学毕业。 属实牛逼。 就在这时。 “叮” “谁给我发邮件了？” 他点开邮件一看，居然是杰克发给他的。 “杰克给我发邮件做什么？有事来找我不就好了吗？” 这是一封加密的邮件，问题很简单。 名字。 “杰克.陈。” 输入错误，红色的警告探出，布鲁斯微微一愣。 想了想，调整了一下输入法，打出了两个中文。 “狗剩” 输入正确。 绿色的光标亮起，一份简短的信件出现在布鲁斯眼前。 “叔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去了南极。 “昨晚校长开启时空传送门把我紧急调往南极调查员总部，皮埃尔博士在南极的冰层下发现了疑似古老者遗迹的残骸，南极地下信号不佳，我可能会失联一段时间。 “狗剩，勿念。” 看着电脑屏幕上简单的信件，布鲁斯默然不语。 南极，冰层下，古老者的遗迹。 这三个词语，每一个拿出来都会让布鲁斯无比谨慎。 而当这三个指向性极强的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布鲁斯已经感觉后背发凉了。 古老者，真的留下了遗迹吗？ …… 南极。 冰层之下。 这里本该是无生的冻土，但是在这片严寒的空间内。 一座黑色的山脉居然耸立在洞窟内。 杰克这辈子也没见识过这种奇景，几十年坐镇南极调查员总部。 他其实进入冰层的时间不多，学校方对这一块地域，更多的是镇守而不是清除。 只是近几年，随着神话生物的大量清除，每年地表几乎没有再遭受冲击。 不少调查员在冰层下，清理出了一大片安全区域。 而这次发现的古老者遗迹就是在十七号洞窟附近。 上周，南极发生了一次地震，等级在6.7左右。 当调查员解决完因为地震，跑出地表的神话生物后，他们发现第第十七号洞窟因为地震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冰川裂纹。 他们顺着裂纹向前探索，这才发现了这座隐藏在冰层底层的古老者遗迹。 “皮埃尔博士，你有什么发现吗？” 杰克站在皮埃尔博士身旁，这是一个五人小队，他作为空降的队长，主要负责保护小队的安全，勘探结果依旧是皮埃尔博士负责。 “校董先生，那座山脉中应该隐藏有以前古老者的基地，只有他们才可能在地下建立起这样瑰丽的奇观。 “不过我们的通讯受到了干扰，可能必须离开这座洞窟可能才能恢复。” 很古怪。 这里明明是地下，居然有猛烈的暴风雪，远处高耸的山脉好似没入云层。 杰克觉得，这座山脉说不定比珠穆朗玛峰都要高耸。 可问题是。 这里是地下啊！ 地底深处，居然有这样一座恐怖的山脉。 浓郁的雾气盘踞在山脉脚下，让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走，出发。” 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有禁忌大巫师就这个好处，不用带行李，杰克可以随时从次元空间内取出藏品。 第85章 修格斯 漆黑的山脉连绵不绝。 从上向下看，山脉全貌隐藏在四周漂浮的雾气中，元素在这里形成漏斗状，杰克明白，这是有神话生物在这里活动的标志。 “就在这里测量吧，站的高，看的远。” 山脉最高峰几百米的高处，剧烈的狂风在靠近某个球形空间时，瞬间从猛虎变成了乖巧的胖橘，风元素平和，毫无半点儿暴躁的模样。 一层由水元素凝聚的冰晶平台拖住了杰克在内的五个调查员。 他压根没想过带着皮埃尔教授把山脉挨个逛一遍。 南极地下有这样一座从未被他们发现的山脉，就算杰克是禁忌，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谁也不知道这些山脉不为人知的深处，隐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珍妮，托马斯，快。”皮埃尔招呼他的学生，这三个调查员最短的也已经跟了他五年，几人的动作相当默契。 不到五分钟，冰晶平台上各种测量仪器就已然就位。 杰克站在平台中央，观察着下方的雾气，接着眼角的余光。 一抹像是光线分散而成的七彩黑色反观，映入他的瞳孔。 杰克顺着光反射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云海聚拢，高耸的山脉隐没其中。 “博士，检查到信号了！” 托马斯突然大喊出声，仪器上检测的信号极其具有规律，不可能是自然产生的。 “快，托马斯，能锁定信号的方位吗？” “可以，信号很强烈。”托马斯连忙伸手在仪器上操控起来，半饷后。 “博士，信号锁定的，在那边的山腰内，按照信号的强度估算，应该是在山体内部。” 顺着托马斯的手指望去，杰克抬起右手，原本在高空就迅疾的狂风被他催化。 短短几分钟，就变成了恐怖的飓风。 “去！” 狂乱的飓风过境，所到之处雾气零碎，山脉所有被遮蔽的细节全部暴露在杰克眼中。 十几秒后，并没有察觉到神话生物的气息，杰克这才操控着平台朝着拿出山峰飞去。 “进去之后小心一些，不要乱碰东西。” “校董先生，我们明白。”皮埃尔博士认真道，他也是调查员自然明白南极的危险性。 有时候，可能只是随便到处看看，就可能引发足以灭队的危机。 “托马斯，进去之后你戴上墨镜。” 这是他学生中灵感最高的，在有些地方，灵感高的人还有一个专门的称呼。 团灭发动机。 很快，杰克带着四人来到山脉最顶端，一个明显有着人工开凿痕迹的山洞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是这里。”抱着仪器，托马斯指着洞口。“信号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校董先生？” 杰克沉默半饷，降下了平台，一团发光的球体在他掌中成型。 光团照亮了面前的道路，一条狭长的洞穴出现在无人面前。 虽然外层被山脉石壁覆盖，但透过反光的内壁，几人能清晰看见金属的银灰色。 “走，你们跟紧我。”杰克嗓音低沉，在刚刚落地的刹那，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变涌上了他的心头。 杰克找不到这种不安的来源，灵感分明的告诉他，这里到处都是神话生物的气息。 然而，他却连一具尸体都没看见。 就好像，他已经被无形的神话生物包围了。 伴随着光团深入洞穴。 两侧的金属通道愈发显眼，皮埃尔博士穿上了特制的炼金装备，用带着手套的右掌触碰墙壁。 “这些是什么合金？” 作为炼金系毕业的调查员，皮埃尔发现自己居然不认识这种合金，他连忙拿出仪器扫描。 结果令他振奋。 “校董先生，这里应该就是古老者们的遗迹！” 仪器的结果显示，这是一种来自外太空的金属，其中蕴含的元素并不存在于地球，数据是学校从某个几百年的样本中提取的。 “古老者吗？”听到这三个字，杰克松了口气。 与其说古老者是神话生物，不如说他们其实也是人类，只不过是外星人。 古老者并不是某些邪神的眷属，他们也是一只有着文明的种族。 属于几亿年前，曾到访过地球的外星人。 杰克的心情放松了，既然是古老者这样的科技种族，探索他们遗迹的危险就会少很多。 至少不会突然撞见某个邪神的祭坛。 就在五人持续深入的同时。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一层的舱门内传来。 “轰！” 四元素化作乱流，将杰克周身连同皮埃尔五人笼罩起来，形成绝对的防御领域。 “有人吗？救救我！” 这是人类的声音！ 杰克瞳孔微缩，他看向皮埃尔，但后者同样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望着他。 这里是南极地下几千米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类存在？ 杰克使了个眼神让其余四人站在他身后，他清了清嗓子。 “你是谁？” 这句话他用的汉语。 “what？canyouspeakenglish？” “美国人？” 这次他用上了口音十足的英语。 “救我，救我出去！” 杰克眉头微挑，这求救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啊。 他抬起右手，对准合金舱门。 “腐朽！” 氧化速度被加快了几千万倍，瞬间合金门表面出现锈斑，几个呼吸后，一阵风吹过，锈迹斑斑的舱门脱落。 一个瞪大了眼睛的肥胖秃顶男性站在舱门之后。 “喔，我的上帝。” 他失声惊呼道： “你们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吗？” 杰克抬眼望去，眼前的男人分明是个普通人，他怎么在这儿的？ “感谢上帝。” 男人迅速冲出舱门，激动地抓住杰克的手。 “我叫巴里，感谢你们救了我。” 他看了眼杰克身后的调查员小队，眼睛一亮。 “你们是超级英雄吗？就像复仇者联盟一样。” 杰克：？？？ 他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吐出一连串单词。 “我昨天晚上去酒吧参加简的生日派对，上帝，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我遭遇了什么，一群外星人他们开着飞船把我抓走了，醒来我就躺在那间舱门里，和汤姆他们一起。” 说着巴里转过身，对着舱门大喊。 “汤姆，埃里克，你们出来啊，快看，复仇者联盟来救我们了！” 杰克抬手就要纠正巴里，他们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但下一刻他看见了舱门内三个沉默寡言的黑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嘿，埃里克。”巴里用力锤了其中一个人的胸膛。 “你们不开心吗？” 埃里克嘴角抽动，露出一抹微笑。 “抱歉，他们似乎也是被外星人抓来的，但好像这里被吓坏了。” 巴里指了指大脑和心脏，表示他们的心理受到了创伤。 “我知道了，我的同伴会照顾好他们的。” 杰克侧身让开一条路，埃里克愣了半秒，紧接着越过他朝队伍中央走去。 “感谢上帝，我终于得救了，谢谢你们，你们真是……” 就在巴里不停感谢着杰克的时候。 三根冰晶长枪被杰克握住手里，毫不迟疑地，沿着后心贯穿埃里克三人的胸膛。 “喔！你们在干什么！” 巴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捂着嘴，口中发出颤动的惊惧。 然而，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被刺穿的埃里克三人皮肤突然炸开，变成了宛若史莱姆的粘稠软体。 一瞬间，巴里只觉得头晕目眩，冰冷滑腻的章鱼似乎攀上了他的身体。 “砰！” 皮埃尔熟悉地抄起棍子将他敲晕，一管理性药剂扎进他肥胖的脖子。 “校董先生？” “不要紧。”看着被刺穿却毫无触感，朝着他疯狂爬来的史莱姆。 杰克伸手握住冰矛，恐怖的火元素将三只史莱姆包裹。 堪比太阳表面的火焰瞬间将它们的肢体每一寸都点燃，蒸发。 “啊——” “这是什么神话生物？” 看着在火焰中蠕动的黑色液体，皮埃尔满脸惊恐，哪怕如他这般身经百战，看着三只“史莱姆”的瞬间，也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手掌攥住。 “不清楚，似乎是从未记载过的物种。” 火焰净化了三只史莱姆，杰克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巴里。 这家伙应该是被这些神话生物利用，想借此混进他们的队伍里。 第86章 星际战争 “校董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皮埃尔没有提到撤离，在南极地下遇不见神话生物才是怪事。 虽然吃惊于面前这三只从未见过的神话生物居然可以隐藏成人形，但从杰克的反应来看。 它们显然不是这位校董的对手。 “继续考察，那种生物应该是某种上位仆从种族，它很狡猾但是力量不够出彩。” 杰克放下冰晶长矛，纯粹的火元素是能量的象征，代表着宇宙的潮起潮落，理论上可以使得一切物质化作高能级的不稳定形态，最后彻底崩塌。 面对不熟悉的神话生物，特别是对方那流动的形体，让杰克十分谨慎地将其真正意义上烧的渣都不剩。 带着皮埃尔四人，杰克他们跨过刚才被他用魔法腐蚀的舱门。 一处类似实验室的房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类似电脑的显示屏还亮着，写满了他们看不懂的文字。 “这里的实验室居然还在使用。” 虽然刚才听见巴里所说，自己是被外星人抓来的，可当皮埃尔他们亲眼看见这一幕，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根据他们的考察哦，古老者来到地球的世界大概在十亿年前，在此其间，他们和拉莱耶之主，旧日支配者克苏鲁发生过冲突，并与其麾下的眷族，星之眷族开展过漫长的战争。 虽然最后双方的战况不明，但从世界各处的遗迹来看，地球上就算还残余着活下来的古老者。 他们的文明也应该已经衰退到，连自己的科技都无法使用的地步。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完全不是这样的。 这处山脉中隐藏的古老者，似乎还保留着他们本初的科技，甚至还绕开了他们的封锁，来地表抓取人类进行试验。 看着满屋子的玻璃实验舱，有些其中还浸泡着人形生物的骨架。 “校董先生，这里的情况必须要立马汇报给地表总部，南极冰川下，还隐藏着一支没有丢失文明的古老者。” 皮埃尔面色严肃，他紧咬着嘴唇看着四周的实验器材。 他无法想象，如果说这一支古老者潜藏在南极地下这么久，从不冒头。 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杰克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迅速拿出通讯器，这是某种炼金设备，可以支持星际间的通讯。 杰克抬起手，将水元素化作镜面，将刚才他们遇到的所有东西都记录下来，随即把信息送入通讯装置之内。 “校董先生，接下来我们是继续，还是？” “继续。” 杰克率先朝实验室深处走去。 “现在我们连一个古老者都没见到，如果说他们有什么阴谋计划，我们必须查清楚。” 几人加快了步伐，沿路的实验设备被杰克直接扔进了他控制的次元空间。 五分钟后。 一扇巨大的合金舱门迅速氧化，轰隆一声，在地上甩成稀碎的锈斑。 入眼的是一座类似大厅的地方，这里的舱门破碎，后方露出粗糙的岩石，能看见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住宿区？ “为什么他们会住在洞穴里？是为了躲避什么吗？” 皮埃尔有些不解，就算古老者们和星之眷族开战，因为死伤惨重而被迫退居来到南极，物资十不存一，也不至于住在山洞里啊。 “皮埃尔博士，你看看这是什么？” 听见杰克叫自己，皮埃尔和几个调查员立刻寻声跑了过去。 只见杰克站在一副巨大的石壁面前，上面用刀雕刻着一副原始的壁画。 海洋中，一只只有些像是章鱼的触手怪，和一群拿着武器的人形生物在作战。 随着画面的推移，章鱼回到了海中，而人形生物的数量却少了一半，他们拿着武器来到了一处冰天雪地。 紧接着是文明的发展，他们点燃了篝火，雕琢了石洞，学会了手工艺，开始利用地热播种。 活脱脱一副文明演化的历史。 到这儿，壁画戛然而止，后方的石壁空缺了一部分。 杰克与皮埃尔对视一眼，同时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了然。 “所以这一支古老者也是丢失了文明的野兽，但他们和别的同类不同，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们成功拾起了自己的文明。” “嗯。”杰克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摸着石壁。 “所以这幅壁画才会保留下来，那些洞窟应该也是古老者们为了纪念曾经祖先的生活而留下来的历史遗迹。” 刚才杰克已经用灵感检查过了，这些洞窟已经有了风化的迹象，很显然这是一处历史遗迹。 就在两人讨论时，一道呻吟声响起。 “这是哪儿？” 巴里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爬起来，他看见杰克，眼神恍惚了下。 “复仇者？” “我们不是什么复仇者。”杰克将巴里从地上拉起来。 既然他醒了，杰克正好有问题想要问他。 “巴里，我们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杰克随手拿起一个金属片，然而在巴里看来，这就是fbi的证件。 “我想问你，从你被外星人抓进来后，你知道他们有什么动向吗？” 找遍整个基地，除了那三只怪物外，他们居然连一个古老者都没遇见。 杰克想试试能不能从巴里这儿获得线索。 “外星人？”巴里一愣。 他低下头陷入沉思，杰克也没有打断他，伸出手在石壁上摸索起来。 突然，他的手掌停在了壁画结束的空白处。 这里的岩石怎么……少了一些？ “我想起来了！”巴里的嗓音打断了杰克的思路。 “他们去了下面！” …… 砰！ 宿舍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正准备上床的布鲁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谁？” “我，史密斯！” 门刚一打开，他的手就被史密斯抓住，直接把他拖出了房间。 “老师，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被史密斯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这个一向稳如泰山，连面对群鲨之父和达贡都未曾变了脸色的古板老头。 此刻气场絮乱，布鲁斯竟然从史密斯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且久远的气味。 那是百年前，面对击溃尼古拉斯的伦度时，无力抵抗的绝望。 “布鲁斯，选拔提前了。” 史密斯的带着颤音，他拉着布鲁斯，风元素推动着两人一路朝着炼金大楼飞去。 “做好心理准备。”史密斯握紧布鲁斯的手腕。 “战争，要开始了。” 第87章 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老师，发生了什么？” 战争，哪儿来的战争？海绵宝宝带着派大星从比奇堡打上来了吗？ 布鲁斯此刻是一脸懵逼，他灵感将整个学校覆盖，也没感觉到哪儿有危险，哪儿有不对劲。 看着史密斯阴沉的脸，布鲁斯从未想过自己老师在百年后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个小时前。 天体学派，观星大楼内。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吗？”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推门进入大楼最上端，这里有地球上最先进的太空信号收集装置，能够为学校及时预警太空中可能出现的危险。 三个天体学派的研究员面色惨白，他们让开身子，指着面前的中央控制器。 “有东西……有东西过来了。” 因为害怕，他们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每一个单词都在舌尖上颤抖。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心绪沉了下去，他们也不再发问，两人一起凑到中央控制器前。 虚拟投影的屏幕上，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陨石地带。 别看这些陨石好似是静止的，这是视角过大的缘故，实则它们是在以几百公里的时速在太空中疾驰，半径从几米到几公里不等。 这样的陨石带，想要安全通过要么飞船机动性极强，能够在陨石间隙处穿过，要么进行空间跳跃，跨过这条漫长的死亡地带。 然而下一刻，他们看见了第三种方法。 恐怖的战舰从漆黑的永夜中驶出，蛮横却不讲理的，宛若一只大白鲨冲入鱼群。 高速飞行的陨石撞在战舰的船身上，被一层薄薄的能量护盾挡住，连撼动半分都做不到。 就这样，一条在宇宙航行中死亡的陨石带，被这艘巨大的战舰活生生开出一条口子。 一艘，两艘，三艘…… 直到整个屏幕都装不下，闪烁着战争兵器微光的战舰浩浩荡荡，无情地碾过陨石带，朝着深空尽头出发。 那里是银河系，地球所在方向。 观星大楼顶层，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史密斯静静站在原地，好似一尊死去的雕塑。 “路德维希。”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友，第一次史密斯的眼中出现了迷茫。 “史密斯，我现在去启动炼金矩阵，你去通知所有螺湮城计划的受选者，让他们来大楼集合。” “战争开始了。” …… 跟着史密斯进入炼金大楼，布鲁斯默然不语。 如果说地球上的神话生物大规模复苏是区域性灾难，邪神降临是灭世级的灾难。 那外星人入侵，特别是这种有着超大舰队跨星系级的外星人，那就是真正的地狱级的灾难。 虽然邪神的能力比起这些外星人来说，要强上好几十个数量级。 但问题是，邪神中除了极个别的戏剧角色和究极boss，大部分旧日，外神都是对人类毫不在意的，偶尔甚至还会因为受到了祭祀降下恩赐。 就算是邪神降临，躲过第一波祂们无意识引发的无差别攻击，乘坐宇宙飞船依旧有很大的逃生机会。 但外星人不一样，以他们对人类科技树全方位的压制，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毁灭人类。 那这就是一场战争，无法逃跑的战争。 “所以因为战争在即，老师你们提前准备启动螺湮城计划？” “嗯。”史密斯只是点点头，在一扇合金大门前，他停下了脚步。 “布鲁斯，如果你现在想退出的话，可以告诉我。” 他抓住布鲁斯的肩膀，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因为时间紧迫，我们很多准备还不完善，现在的螺湮城计划只是一个半成品，一旦出问题，你可能会当场死亡，你明白了？” “老师。”布鲁斯抬手打断了史密斯。他抬手按在合金大门上。 “都已经到这里了，如果现在退出，我最近的特训不是白费了吗，而且。”布鲁斯展颜一笑。 “我对自己有信心。” 大门洞开。 房间里除了路德维希外，还有六个布鲁斯并不认识的人。 一老一少，看起来是师生组合。 “史密斯，你来的有些慢了。”路德维希转过身，他的眼神的布鲁斯身上停顿了片刻。 “你的学生准备好了吗？” “当然。”布鲁斯代替了史密斯回答。 他感觉到，六束灼热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似乎正从上到下审查着他。 “你决定了就好。”路德维希转头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先生们，相信大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螺湮城计划必须提前进行，但因为我们的前期工作尚未完成，所以最开始的选拔标准也无法进行了。” 话音刚落，布鲁斯就听见身旁那几人开始交头接耳，他并不认识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学校的精英调查员。 “安静。”路德维希虚压手掌。 “所以我和史密斯决定，这次螺湮城计划的选拔取消。” 轰！ 像是一枚炸弹被扔进人群，不进行选拔？ “路德维希教授，你和史密斯教授是在徇私吗？”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布鲁斯扭头望去，出声的是一个头发像狮子一样长且乱的雀斑青年。 这时，对方也突然看向了他，四目相对，布鲁斯看见了浓浓的敌意。 “路德维希教授，我和我的老师很敬重你和史密斯教授，可是你们把一个连调查员都不是的人安插进来，难道不是滥用权力。” 此话一出，其余二人的脸色也是一变。 他们齐齐看向布鲁斯，的确，作为精英调查员，即便没有见过面也都知道对方的长相。 可他们却对布鲁斯毫无影响，难道真如伍德说的那样，他连调查员都不是。 “保罗，弗拉斯西科，你们不知道吧，这位史密斯教授的推荐人是个图书管理员，连毕业考核都没通过的校工！” “什么？” “校工！” 三个教授并没有开口，他们不想得罪史密斯和路德维希，所以在知道选拔者有布鲁斯时，并没有反对。 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学生有信心，知道那个叫布鲁斯的年轻人毫无机会，但现在听见路德维希居然要取消考核。 这难道不是公开走后门吗！ “安静！” 恐怖的压力让三个年轻人不自觉闭上了嘴，路德维希略带疲倦的眼神扫视而过。 “我所谓的取消考核并非内定，螺湮城计划的准备并没有完成，之前定下的项目在此刻毫无意义，所以我和史密斯决定启动螺湮城计划的开启者，梅林大师的应急条例。” 一张古旧的羊皮这被路德维希甩在另外三个教授面前。 “应急条例，在螺湮城计划无法决出最佳受选者时，所有受选者都有资格进入炼金矩阵，决出最后的获胜者，获胜者将进行计划的最后一步。” “现在，谁还有异议。” 没人开口，这是梅林大师生前所定下的条例，他们只是执行者。 但三束敌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布鲁斯这个，公开“走后门”的关系户。 就在这时，布鲁斯耳边突然传来人声。 “我劝你不要想着占便宜，螺湮城计划没有彻底完成，受选者是有可能死亡的，你最好自动退出。 “否则，炼金矩阵内，你的生命安全可没人保证。” 布鲁斯抬起头，只看见刚才出声的雀斑青年正恶狠狠地看着他。 材料是有限的，每多一个受选者，他们即便获胜，获得的好处也会被布鲁斯分走一部分。 面对祛斑青年的威胁，保罗和弗朗西斯科都选择了默认。 “是嘛？”布鲁斯点点头。“那你的确应该小心一点儿。” 祛斑青年愤然扭头，这是他自找的，一个校工老老实实看守图书馆不就完了。 战争马上到来，唯有接受螺湮城计划才有可能一步登天。 他可不想死! “好，既然没人退出。”路德维希抬手一挥。 “所有人，进入炼金矩阵。” 地面裂开，一个巨大水池出现在下方，水流泛着银光，像是一个个萤火虫在其中遨游。 通过液体能够看见水池底部，一道道繁复，古奥的炼金矩阵。 “进！” 噗通一声。 布鲁斯跃入水池，四人分别占据四个角。 现在，他们是竞争对手。 地面上，路德维希启动炼金矩阵。 海浪般的涛声让水池中，除了布鲁斯在内的所有人陷入梦境。 “这是什么？”轻易抵抗了入梦的睡意，看见其余三人都入梦了。 他想了想，接着脑袋一歪，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一个由无数光辉球体凝聚的虚幻光门跃入梦境。 “路德维希，这样真的没问题？”看着水池内的学生，史密斯虽然对布鲁斯的灵感有信心，但想到自己学生的意志，又是一阵担忧。 “这只是幻梦，梅林大师生前构造的幻梦境，会有炼金矩阵稳固他们的理性，在他们死亡之前，意志和理性不会崩溃。” “提前和那位对战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 “这里到底是哪里？” 祛斑青年几乎忘记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身旁的保罗两人同样如此。 虚幻的城市，仿佛从天国降临。 一座座非欧几何的建筑，让三人的理智几乎来到了临界点。 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大洋深处，他们居然来到了海底！ 几分钟后，他们才逐渐从被震撼的失神中清醒。 “那个校工，布鲁斯呢？” 雀斑青年环顾四周，他眉头微蹙，居然没有看见布鲁斯的身影 他原本打算在这儿解决这个校工的。 “算了，不管他，先看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们头顶上空，一扇光门具象变成了布鲁斯的模样。 他看着脚下的城市，目光受到了感召，望向这座古老城市的深处。 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一尊庞然大物盘踞在那里。 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中，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如梦。 …… “就是这里。” 地下深处。 巴里领着杰克五人进入了一处隐秘的地道。 这里的岩洞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并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更像是某种狂暴的力量生生贯穿，岩壁上还有着因为力度过大，造成的岩壁开裂。 “你是说，你看见的那几个外星人就是从这里下去的？” “嗯，他们把我放进实验舱后似乎就怎么管我，但也没和我说话，每天都还有食物给我送进来。” “和你一起的那三个人呢？他们比你先进实验舱还是后进？” “我是最先进去的，三天后汤姆他们才被那些外星人丢进来。” 又想起了变成那种恐怖模样的同伴，巴里突然抖了抖，只觉得背脊发凉。 他居然和那种怪物生活在一起那么久。 一路上，杰克拉着巴里的胳膊，看似是在保护队伍里唯一的普通人，实则他在不停感受巴里的身体变化。 的确是厚厚脂肪与血肉，紧张的时候激素也会分泌，神经信号正常。 他回头看了眼皮埃尔博士，后者的视线从仪器上挪开，微微颔首。 他没问题，应该是就是一个倒霉的普通人。 沿着石壁一直向下，四周的温度逐渐升高，巴里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和内衣，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秃头流下。 肥硕的身子像头直立的猪。 “好热，那群外星人是住在火山里的吗？” 终于，他们穿过了隧道。 视野突然开阔起来，眼前的景象让杰克五人瞳孔猛缩。 明明空气无比灼热，可这里的地面却覆盖冰晶，时不时有雪花从洞顶飘零，灼热和极寒在一个地方交织。 地上，无数大脑袋外星人的尸骸横在地上，他们头颅被人剖开，其中的大脑被完全抽离，只余下一具具已经腐朽的尸骸。 他们早已死去多年，极寒的冻土将他们的残骸制成标本，这才能出现在杰克面前。 “古老者，死了？” 皮埃尔博士目光呆滞，他无法理解，古老者的基地下，怎么可能会有一座类似乱葬岗的地方。 而且对他们的同族如此残忍。 巴里站在杰克身后，他突然抬起右臂。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右臂刺穿了杰克的胸膛，伤口却并没有鲜血流出。 巴里眼瞳微缩，接着他的嘴角勾勒成诡异的弧度，缓缓转身。 哪里还有什么调查员小队，杰克一个人双臂抱胸，正站着洞口冷冷的望着他。 “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一开始你就暴露了，普通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心理素质。” 杰克目光冰冷，他看着脚下的大头外星人尸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古老者应该已经死绝了吧。” “那副石壁后方空缺的部分，厚度比之前的突然要薄了一层，这也是你干的，对吗？。” “你很聪明人类。” 巴里嘴角裂开到了耳朵下方。 “你的精神幻术居然能把我都迷惑，那四个人已经已经离开这里吧。” “这些你不用知道。” 杰克放下双手，作为密大的校董，他有责任扫出一切对人类有威胁的神话生物。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跟着巴里下地的原因，在离开古老者遗迹的时候，他就迷惑住了巴里，让他以为皮埃尔几人还跟着他，而自己在他身边。 其实杰克一直跟在巴里身后。 “你不是古老者，你和那三个神话生物应该是同族对吧。” “同族？”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巴里突然大笑出声。 “我可不是修格斯那些古老者的仆从。”巴里看着杰克，黑色的流体出现在他身上。 “你可以叫我，修格斯领主。” 第88章 梅林的礼物，踏破第一道屏障! 深海的城市寂静无声。 伍德三人暂时结伴而行，虽说他们都是竞争者，但各自的老师也都不知道螺湮城计划是怎么回事，最多给他们说过一个名字。 在这样诡异的恐怖城市里，面对可能死亡的威胁，他们选择了报团取暖。 “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人出现在这，布鲁斯呢？” 弗朗西斯科皱眉道，他环顾四周，这里是空旷的城市外围，如果布鲁斯出现在这里，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谁知道呢？也许他根本就进不来。那家伙连毕业考核都没通过，说不定炼金矩阵直接把他排挤出去了。” 长着雀斑的伍德嗤笑一声。 “再说了，就算他进来了又怎么样，他一个校工说不定连魔法都不会，死了正好，免得他分走属于我们的那部分。” “伍德。”弗朗西斯科喝止道，在怎么说对方也是密大的学生，怎么能这样说话。 “行，我不说了。”伍德一摊手。 这时，他们三人逐渐逼近城市，突然一个长着鱼人脑袋的怪物在一块石头后显露出身影。 “深潜者！” 伍德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怪物，调查员的本能让他直接抬手甩出一道火焰。 “砰！” 堪比手雷的爆炸直接将深潜者炸成了两半。 三人都是一愣。 伍德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我什么时候怎么强了？ 就在这时，一缕微弱的光球从深潜者被炸断的尸体中飞出。 在伍德反应过来之前冲进他的体内。 他的脸色微变，还以为自己被污染了，拿起小刀作势要刺。 但紧接着，伍德的动作一顿。 他猛地发现，自己的魔力，灵感，意志等全方位的提升了。 “这就是螺湮城计划？” 伍德醒悟过来，刚才的光点就是收获，这是让他们通过猎杀神话生物获得好处！ 保罗两人不是傻子，从伍德的表情动作猜出了刚才的光点大致是个什么东西。 “继续前进？” “继续！” 得了好处，伍德更为激进。 他明显的感受到，光点入体，他的魔力和元素掌控突然微弱的增加了。 虽然幅度不大，但这种提升是切切实实且无比明确的。 更何况，现在只是考核、选拔，真正最重要的好处，只有一个人才能获得。 三人加快脚步，迅速冲入这座古老而诡异的城镇。 刚跃出一块巨石，三只拿着鱼叉的深潜者正巧从一栋建筑背后绕过来。 双方几乎同时发现了彼此，深潜者眼睛一亮，有人类！ 他们正要冲上去，突然惊恐的发现。 那三个人类已经冲过来了！ “分解！” “腐蚀！” 两只深潜者一个照面被魔法击中，满是恶意的能量直接将他们化作浓水。 仅存的一只头顶被阴影笼罩，他抬起头，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手持银色巨剑，冲着他狰狞一笑。 “砰！” 三个光点汇入三人的身体，保罗和弗朗西斯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伍德的反应那么大。 “继续！” 他们发现自己的实力在这里似乎被极大的提升了，通常一个魔法就能杀死一个。 弗朗西斯科拿着炼金巨剑横扫，转圈就是收割一群。 三人速度很快，一整片区域很快就被他们给彻底清空。 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弗朗西斯科从兜里拿出一根信号弹。 “你干什么？”伍德疑惑道。 “发信号啊，布鲁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他一个人面对这些深潜者可能有危险，正好这里被我们清空了，我发信号叫他过来会安全很多。”说着伍德就要拉动信号弹。 突然一根水箭毫无征兆的从旁射出。 啪。 信号弹爆开，发射装置损毁无法使用。 弗朗西斯科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他猛地扭头，只见伍德站着原地，水元素在他右手凝聚。 “你在干什么！” “你又在干什么？”伍德毫无半点儿愧疚。 “弗朗西斯科，这是螺湮城计划的选拔，你这样做，是在违背规则，难道你想让一个废物分走我们应有的成果吗？” “可是他是史密斯教授的学生，计划用的材料是史密斯教授获取的！” 伍德嗤笑一声。 “这些是学校的财产，你忘记深潜者入侵那天我们也上战场了，那个校工在哪儿？我知道，史密斯把他安排在图书馆保护起来了！” “而且，我还知道，在那天入侵被击退后，史密斯还用一部分材料给他做了一件魔法触媒！” “那是从螺湮城计划的材料中拿出来的！” 弗朗西斯科张了张嘴，听完伍德的话，他又看了眼保罗，后者偏过脑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也不想再有个人来分走他们的成果。 见弗朗西斯科扔掉手中的半截信号弹，伍德这才展露笑意。 “这才对嘛，我们才是一个队伍，那个布鲁斯他只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 突然一只虚幻的老鹰从天上降临，停在伍德的肩上。 这是他的元素信使。 “我的信使发现了一个深潜者聚落，里面至少有上百个深潜者。” 伍德伸手拉住弗朗西斯科的肩旁，作为三人唯一的炼金术士，他还是很需要后者的。 他又看向保罗。 “弗朗西斯科，保罗，要一起去吗？” “当然！” …… 拉莱耶深处，布鲁斯悬浮在这个梦境的最高处。 他已经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望着四周迷离的气泡幻影，布鲁斯不由地感慨。 “梅林大师真是一个天才。” 越是了解，布鲁斯越能感受到百年前那位大师的伟大。 “旧日元素居然还能这样使用，在梦境构造一个拉莱耶，用旧日元素将其填满，仿造出一个真正的拉莱耶。” 看着远处形体仿佛隐没于更高维度的可怕生物。 这是拉莱耶之主，伟大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 而现在，他即将和这只幻梦境中的主宰开战。 “螺湮城计划，和削弱版但却一比一复制的克苏鲁战斗，梅林到底有什么主意。” 布鲁斯已经感觉到了，这处幻梦境的根基，有着上次被他杀死的群鲨之父的气息，似乎还掺杂着那只被老头杀死的达贡。 “老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是梅林大师遗留的技术吗？” 这里已经是炼金矩阵之外的梦境了，布鲁斯相信这种技术老头是不可能掌握的，他们多半是按照梅林大师遗留的计划将材料填充到位。 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螺湮城计划是让一群学生在梦境中挑战拉莱耶。 虽然不清楚梅林大师的意图，但布鲁斯还是打算按照流程走， 梅林身前遗留的计划，绝不是外面那些旧日元素那么简单。 “该睡醒了，章鱼哥。” 一杆雷枪在布鲁斯掌中成型，梦境中的克苏鲁没有旧日之躯，魔法可以有效杀伤。 “轰！” 百米长的雷枪击中克苏鲁的身躯，剧烈的轰鸣将梦境的根基震动的发颤。 巨大的瞳孔睁开，长眠的克苏鲁苏醒了。 这里本该是选拔获胜者的最终战场，只是在此刻被布鲁斯率先开启。 轰！ 水元素咆哮着。 一个隐约带有人形轮廓的怪物站在布鲁斯的面前。 祂长着一个像八爪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浑身覆有胶状般的鳞甲，兽爪巨大，一对狭长的双翼在祂背后展开，祂肥胖臃肿，墨绿色的身躯好似一座群山有了生命。 “克苏鲁。” 布鲁斯的嗓音在空中回荡，这是神话生物才能说出的语言。 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真名。 他的形体已经消失了，光辉的门户探出触手，宛若太阳初升时的微光散向四周。 直面了尤格的梅林掌握着世间究极知识，他了解克苏鲁的每一寸构成，由他塑造的这尊旧日支配者，与本体完全一致。 梦境的加持，让布鲁斯有了和这位旧日支配者战斗的可能。 虽然，这只是一个梦。 “轰！” 梦境震荡，千分之一刹那。 两者撞在了一起。 这是神话生物间的战斗，在掌握水元素的克苏鲁面前，布鲁斯没有使用魔法，朗基努斯之枪出现在梦中，这是他的武器。 元素产生乱流，将梦境搅乱。 每一次碰撞，布鲁斯能感觉到水元素侵蚀着他的本质，这是旧日之躯也无法恢复的创伤。 他不躲不避，朗基努斯之枪洞穿克苏鲁的躯壳，每一次穿插都能给对方带来不可愈合的伤口。 即便只是梦境中的究极削弱般，可克苏鲁的权能在梅林的梦中得到了100%的还原。 他们从天上打入地底，虚幻的触手裹挟着朗基努斯之枪捅进克苏鲁的身子，光华门户被两只兽爪擒住。 布鲁斯只觉得，自己差点被撕成两半。 二者分开，不等恢复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梦境外没有时间，布鲁斯也不知道他与克苏鲁厮杀了多久。 他们是分不出胜负的，哪怕是究极削弱的梦境克苏鲁，也不是布鲁斯能够杀死的，但同样，克苏鲁也杀不死他。 而在着反复无止境的缠斗中，布鲁斯终于明白了梅林的深意。 “你明白了吗？” 章鱼头上的眼中燃气实质般的怒火，朗基努斯之枪贯穿了祂的胸口。 在这不知过了多久的战斗中，布鲁斯融入了克苏鲁体内。 所有的一切消失了。 他重新化作人形，他面前一个熟悉的老者正站着哪里，他白色的长发披肩，望着布鲁斯眼含笑意。 “虽然我知道我们会在一百年后相见，不过这时候，我应该已经消失了吧？” “梅林大师，你可以预知百年后的未来吗？” 梅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见过祂，进入了那扇门，宇宙对我而言没有秘密。” “这就是杀死旧日，或者说成为旧日的方法，是我专门为你订制的。” “螺湮城计划。” 梅林看着布鲁斯。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布鲁斯点点头，他指着自己的心脏。 “旧日是不死的，他们是宇宙权柄的具象，想要杀死旧日，就只能将其拖下王座，失去了权柄象征的旧日才能被真正杀死。” “而我，将取代他的位置，成为真正新生的旧日支配者。” “不错。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旧日位格比起三道屏障而言更为重要了吗？” “我知道想要解开这个谜题很难，但现在只有你，布鲁斯，有这个能力了。” 这是一个死循环。 想要成为旧日需要旧日碎片，而旧日位格只有杀死原本的旧日才能获得，可原本的旧日不被夺取位格是无法杀死的。 但这个循环，布鲁斯可以打破！ 只有他，能在不杀死旧日的基础上获得旧日位格碎片！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个提取功能是多么变态。 他打破了这个死循环！ 梅林的身影缓缓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这是我迟到百年，送给你的礼物，可以帮你打破这无限的死循环。” 布鲁斯其实很想告诉梅林他已经做到了，可他突然想起，此刻的梅林已经死了，这只是一个虚影。 梦境破碎，一枚散发着光辉的完美球体出现在布鲁斯面前，光线炫目，反射的光辉中有无数时空承负。 【检测到可提取信息。】 【正在提取中……】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梅林的不完整旧日位格。】 轰！ 旧日位格？ 布鲁斯反复检查，终于确定，这不是碎片。 是一个整体！ 梅林踏破三道屏障后，孕育出的不完整旧日位格。 但这不是真正旧日位格，就像巨木相比于种子。 这是梅林送给他的种子，希望布鲁斯有朝一日能将其种成大树。 “梅林大师，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布鲁斯喃喃自语。 随着梅林消失，梦境也到了极限。 无数构成梦境根基的旧日元素融入布鲁斯体内。 他闭上双眼，原本就已经处在临界的状态在这最后的旧日元素下，被彻底打破。 啪！ 像是剥离破碎，最后一层枷锁从布鲁斯的躯壳脱落。 他睁开双眼，轻轻向前伸出手去。 砰！ 第一层屏障，踏破！ 旧日之躯100% 第8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望着远处成群跪拜的深潜者们，伍德看向弗朗西斯科，后者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双手握住剑柄，倒转剑身狠狠插入地面。 “保罗！” 伍德低吼一声，手中的火元凝聚、压缩，再凝聚、在压缩。 敛聚到了极点的火元素在他周身迸发。 “好了！” 跪拜的深潜者们齐齐抬头，头顶上方一个微型的元素乱流突然成型。 听见保罗的回应，伍德一声闷哼，手中的火元素被他抛向深潜者头顶。 嗡—— 炼金矩阵在弗朗西斯科脚下迅速扩散开来，瞬间将远处的深潜者们笼罩。 瞬间，三人同时出手，剧烈的火元素飞向天空。 这是魔法与炼金术的组合技。 微型的元素乱流能将火元素最大范围扩张，在炼金矩阵的作用上。 爆炸的威力将被放大数十倍。 看着头顶压缩的火元素，深潜者们大感不妙，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仿佛被人按下暂停将，看着火球接近既定的位置，伍德嘴角勾勒。 就在火元素触及元素乱流的前一秒。 突然，消失了。 一股微风吹过，地面凝聚出淡淡的水渍。 伍德三人脸上的笑容凝固。 下一刻。 轰！ 剧烈的爆炸在远方响起，冲击波比声音更快，三人只看见一道微光亮起，随即地面化作狂放的海洋。 是水元素！ 瞬间暴走的水元素将三人的攻击抹去的一刹那，连同地面都被恐怖的水元素化作泽国。 “这是你的魔法？”弗朗西斯科大吼出声。 “不是我！” 伍德懵了，他准备的是火元素的爆破。 不是水元素！ 三人被高高抛起。 奔腾的水面和坚硬的石板没有区别，弗朗西斯科奋力展开炼金矩阵，这才避免了保罗和伍德摔成肉泥。 “发生了什么？”伍德满身狼狈，他惊恐地看着远方。 水元素的第一轮冲击中，那些深潜者们就被水压碾碎。 而伍德更是惊恐的发现，他没有办法操控元素！ 四元素只剩下波涛汹涌的水浪，而无论他如何呼唤，这些狂乱的水流根本就不加理睬。 一个巫师失去对元素的操控，那他的实力便十不存一。 此刻三人，只剩下弗朗西斯科有着完整的战斗力，炼金矩阵并不受元素的影响。 “到底发生了什么？”伍德失神地大喊，突然弗朗西斯科拉了拉他的手臂。 “你看哪儿。” 顺着后者手指的方向望去，伍德僵在原地，浑身的温度像是被邪神抽走。 梦境，裂开了？ 这是有人完成了终极试炼。 可是，我们明明连选拔还没有完成啊！ “是谁？到底是谁！”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时，头顶的云层裂开。 “哦，你们还没走吗？” 布鲁斯出现在三人上空，他看着嘴巴长大，呆若木鸡的伍德。 “布鲁斯？” 伍德不敢相信，心头一个念头涌起，却怎么也压不住。 “是你，完成了究极考验？” “对，是我。”布鲁斯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反正出去后梦境会湮灭一起记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听见他的回答，伍德的脸色突然狰狞了起来。 “你作弊！” “你和你的老师作弊！” 他一把拉过保罗和弗朗西斯科。 伍德根本不会相信，一个校工居然可以在体面四个中脱颖而出。 他想起了那些光点，那些可以让他们理性，魔力，灵感全方位加强的光点。 又联想到布鲁斯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在城市中出现。 “我知道了！你开始没有和我们一起出现在城市外，一定是你的老师史密斯把你送去了一处光点密集的区域！” 伍德觉得自己发现了布鲁斯的问题，能让一个连调查员都不是的人完成考核，一定是这些光点的功劳！ “我要举报你，举报你和你的老师徇私舞弊？” 看着歇斯底里的伍德，布鲁斯脸色冷淡。 螺湮城计划本就是他的东西，就连构建梦境的材料，也是他和史密斯的功劳。 能让伍德三人进入，已经是路德维希的缘故了。 就在这时。 大量光点从四周扩散开，那是死于克苏鲁手中的深潜者。 旧日元素找不到杀死它们的主人，齐齐飞向布鲁斯四人。 看着满天荧光飞来，伍德突然脸色狂喜，布鲁斯嘲弄的笑瞬间消失在他眼中。 只要获得这些好处，他的实力一定能超过布鲁斯，到时候只要在梦境消失前抓住布鲁斯，他就能获得最后考验的好处！ “哦，你想要这些？” 就在光点即将扑来之时，布鲁斯嘴角勾起。 他猛地伸出手，下一刻，原本飞向伍德三人的光点被他摄取大半，只留下一小部分进入弗朗西斯科的身体。 “不好意思，你一点儿也没有。” 伍德的笑意僵硬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布鲁斯，他居然能强行夺取！ 然而，布鲁斯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下，他再度伸手对准伍德。 “刚才那些东西不是对你污蔑我老师的惩罚，它们本就不属于你。”布鲁斯脸色泛起冷意。 “现在，才是对你的惩罚。” “剥夺！” 随着布鲁斯一声令下，伍德惊恐的发现，原本被他吸收的光点，此刻竟开始逐步溢散。 “不，不！这些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抢，你不能抢！” 看着抓狂的伍德，布鲁斯毫无停下来的意识，伴随着最后一粒光点脱离伍德的身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魔力，灵感，对元素的掌控在手中一点点流逝的感觉击溃了他。 这次螺湮城计划，他不会获得任何好处！ 下一刻，梦境破碎。 几乎是同时。 炼金矩阵中，伍德三人身下的炼金矩阵齐齐熄灭。 “伍德！” “弗朗西斯科！” “保罗。” 三个教授看见伍德几人出局，脸色齐刷刷变色，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选拔全部失败了吗？梅林大师到底设置了什么考验？” “不，布鲁斯还在里面！” “什么！” 几人望去，只见炼金矩阵中，唯有布鲁斯锁在的方位还散发着微光。 史密斯瞳孔微缩，随即一抹狂喜爬上他的脸颊。 可还没他开口，布鲁斯脚下的矩阵陡然熄灭。 下一刻，他缓缓睁开眼睛。 “布鲁斯？” 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布鲁斯身上。 只见他眨了眨眼，一脸疑惑。 “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伍德三人也醒了过来。 伍德：我是谁？ 保罗：我在哪儿？ 弗朗西斯科：今天中午吃什么？ 与此同时，路德维希发现，炼金矩阵崩溃了。 “路德维希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螺湮城计划似乎失败了。”路德维希脸黑的和锅底似的。 “果然，后期准备工作没完成，螺湮城计划不该启动的！” “现在怎么办？”史密斯连忙问道，他已经检查完布鲁斯的身体，自己的学生索性还是完好的。 螺湮城计划是梅林大师的遗作，谁也不知道炼金矩阵内所谓的选拔到底是什么，而一旦脱离幻梦境，没有成功的人会自然忘记说发生了一切。 “计划暂时中止，现在是该考虑正事了。” 路德维希轻巧桌面，一副虚拟投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螺湮城计划失败的原因现在不是重点。 地球上空，数百艘战舰整齐排开，这原本是为火种计划准备的。 但现在，它们得投入战斗了。 第90章 疯狂山脉的真面目 地底。 原本的地貌已经被彻底改变。 巨大的洞窟几乎在狂暴的元素下扩展了十倍。 杰克站在洞窟中央，气息肉眼可见的紊乱。 巴里依旧一副秃顶的肥胖中年男人形象，杰克原以为，和刚才那些黑色泥浆怪一样形态的巴里，攻击手段也和它们是类似的。 但当杰克真的和巴里战斗起来后才发现，眼前的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巫师。 对方掌握着甚至比他自己更强的魔法。 “所以古老者们早就被你们杀光了，基地里还在进行的试验，是你们的手笔？” “不错。” “那副石壁呢，你为什么要摧毁上面的东西？”杰克问道。“难道说那副石壁上，记载了你们？” “你很聪明，古老者的确记录了我们。”巴里嘴角翘起。“因为，我们就是古老者的造物，只是造物主被我们杀死了。” “现在，我们会杀死你们人类，地球的主人该是我们修格斯。” “你做梦。” 咒文在杰克掌心浮现。 冰雪化作浓郁的水元素凝聚在地上，数十个水元素精灵出现在，他又是一招手，狂风大作，风之精灵现身。 杰克擅长古代魔法，而其中又以精神类的魔法和召唤术最为熟练。 精灵们冲上前去，巴里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直到精灵们逼近。 他的腹部突然裂开，布满绿色眼球的漆黑流体生物组织喷薄而出。 精灵们根本反应不过来，漆黑的流体组织便笼罩了他们头顶的全部空间。 随后。 咕咚—— 巴里打了个饱嗝，挠有兴趣地看着手掌按在地面的杰克。 “味道不错，还有吗？” 他神色戏谑，似乎完全不把杰克放在眼中。 “当然，这个大家伙你吃吃看？”杰克抬起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鼻孔流下。 下一刻，地面震动。 巴里的笑意收敛。 “砰！” 他原本站立的地面破碎，一只本该只存在于幻想梦境的可怖怪兽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祂体面肌肉虬结，粘稠的体液滴落在地，恐怖的口器像是裂开的花瓣。 “你不是很喜欢吃东西吗？试试看，是祂吃你，还是你吃祂？” 杰克拿出一根药剂扎进脖颈，嘴角因为古代魔法对理性的冲击而显得狰狞。 他指着笑容消失的巴里，下达了命令。 “吞噬他！” 轰！ 地面破碎，旁人大物终于露出了祂的正面目。 长达数百英尺的体型，狰狞的巨口足以一击捣毁战舰。 巴里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这里是梦中的噩耗，本应只存在于幻梦境的神话生物。 巨噬蠕虫。 这是杰克的压箱底手牌，虽然比不了上位独立种族钻地魔虫，可巨噬蠕虫庞大的体型，足以成为他施法的壁垒。 第一次。 杰克站在了原地，魔力奔腾，一个个古老的音节被他吐出。 他，居然在吟唱！ 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法才需要禁忌的吟唱？ 巴里不知道，但他看见杰克开始吟唱的一瞬间，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滚！” 呲啦。 衣衫被撕碎，恐怖的黑色流体从他体内飞溅，黄绿色的眼球在其中流淌。 足以使任何一个看见它的人理性缺失。 修格斯领主，从真正的战争兵器修格斯中，进化而来的唯一个体。 轰！ 两只庞然大物撞在一起，吞噬的本能让巨噬蠕虫长大了嘴。 狠狠要在流体的黑色组织上。 “吃吧，吃吧。” 巴里只剩下一个头颅，他看着巨噬蠕虫疯狂的吞噬，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 大量组织被巨噬蠕虫吞噬，可渐渐的，祂的动作慢了下来，吞噬的本能引导着祂始终饥渴，但腹部的异常去告诉蠕虫。 不能在继续吞噬了。 “怎么，吃不下了？”巴里上半身聚合成一个长满獠牙的大嘴。 “吃不下了我帮你继续。” 咔嚓！ 流体般的组织覆盖出蠕虫的体表，变成獠牙狠狠刺穿了祂的皮肤。 “昂——” 剧烈的疼痛刺激的蠕虫，祂想将趴在他身上的巴里摔下来。 但可惜祂做不到。 腹部被吞入的组织并没有被消化，一个个墨绿的眼瞳睁开。 “肢体腐化术！” 像是给你胃部倒入硫酸，肢体腐化术的刺激比这个还要强烈，十倍，百倍！ 就算是能够吞噬熔岩的巨噬蠕虫，面对如此恶毒的魔法，剧痛穿刺了祂的神经。 不远处，杰克突然一声闷哼。 嘴角溢出血迹，他对巨噬蠕虫的控制失效了。 “昂——” 庞大的蠕虫长达数百英尺，每一次翻身，洞口都因祂的动作再度被开辟。 可随着巴里的不断侵蚀，蠕虫的动静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了一摊被黑色流体包裹的死尸。 啪！ 堪比液压机的力量将蠕虫直接挤成一堆肉团。 流体宛若触手探出，延伸到杰克脚边，不断重组变成了巴里的肥胖形象。 “你输了。” 巴里凑上前去，他张开大嘴，下颌撕裂，黑色的流体仿佛生化危机丧尸的口器。 杰克脑门冒汗，还差一点，就一点! 此刻他的魔力全部汇聚到手中的咒文上，根本无力反抗。 “结束了。” 枯萎。 对人特攻的魔法，这还是刚才他从杰克哪里学来的！ 充满恶意的能量在杰克面前炸开。 一扇光门出现在他的面前，干枯的手掌擒住了巴里的动作。 一个满头银发，黑色西装领口打着玫瑰色领带的老者走了出来。 看见面前的老人，杰克松了口气。 “校长，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的传送魔法生疏了。” 巴里的瞳孔微缩，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类可以掌握时空传送门这种魔法。 他并没有去过地表，只能从其他神话生物的只言片语中了解。 “杰克，我可是等到皮埃尔博士带来的坐标就立马赶来了。” 被杰克称为校长的老者迈出时空传送门，之前杰克送皮埃尔博士离开山脉，一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至于第二点，便是因为他需要给校长一个坐标，让这个学院唯一掌握时空魔法的巫师赶来支援。 而现在，支援等到了。 与此同时，杰克的魔法也进入了尾声。 一根炼金锁链从校长身上蔓延，另一头拷在了巴里手上，他刚想变成流体挣脱开来。 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被禁锢住了！ “来了，就别走了。”校长优雅地笑了笑，他来之前从皮埃尔那儿知道了修格斯的部分情报。 这才挑选了专门应对这种流体生物的炼金道具。 杰克看着近在咫尺的巴里，嘴角翘起。 他的魔法准备完毕了。 “吞噬吧！时空裂缝中的门户，游荡虚无的银匙基座，究极深渊的指引者。” “塔维尔·亚特·乌姆尔！” 这不是人类的语言，是咒文共振而产生的知识之声。 一扇银色的光门在巴里面前打开，听到最后一个名字。 这位修格斯领主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 杰克准备许久的魔法，居然是这样的究极恐惧。 “不！” 银色光门出现，巴里完全没有丝毫抵抗的机会，瞬间被吸入其中。 早在杰克施法之前，校长早早的跳到了一边，他看着掌控光门的杰克，表情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直到巴里彻底消失，杰克立马关闭了光门。 “motherfucker！你tm不要命辣。” 一把巨大的巴掌拍在杰克脑后，他回过头，只看见原本的绅士变成了流氓，像是在拉斯维加斯红了眼的赌徒。 “干什么？联系这位存在的魔法是很友好的，他对我们还是友善的。” “你知道个鬼！”校长冲着杰克大声咆哮，脸上的后怕尚未褪去。 塔维尔·亚特·乌姆尔，这是犹格索托斯的化身，指引来人穿越究极深渊的指引者。 而他记得很清楚，上任校长道格在进入墓室前，曾经告诉他。 我们，把亚弗戈蒙得罪的很严重。 就算两个化身互不干涉，可谁知道魔法的指向会不会出问题。 要是召唤错了，人类就彻底完了。 “先离开这儿。” 一把抓住杰克，校长打开光门，外星舰队即将到来，他需要足够的战力。 外层风雪依旧。 校长拉着杰克离开光门，面前是辽阔的冰原，头顶坚冰反射出两人的形体。 “怎么回事，你坐标开错了？”杰克疑惑道。 他们还在南极地下啊。 “不可能。”校长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的坐标是不会出错了。 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说明。 有东西阻止了他们。 两人缓缓转身，面前黑色的山脉动了。 岩石掉落，植被脱离。 恐怖的黑色流体组成了移动的山峦。 一只只墨绿色的瞳孔睁开，带着疯狂的贪婪，看向天空中的杰克二人。 疯狂山脉。 一座由修格斯们组成的山脉！ “两位，来了就留下吧。”巴里的头颅在山脉中。 这才是他与无数修格斯聚合在一起，真正的本体！ 第91章 驱狼吞虎，莫尔迪基安 如果布鲁斯在这里恐怕就会知道，疯狂山脉为什么是疯狂山脉。 当一座比喜马拉雅山脉还要巨大山体动起来时，对人类而言的压迫感仿佛天塌了一般。 大量的山体滑落，砸在地面溅起的灰尘与雪花混杂着一起，冰冷而肮脏的寒流上升千米。 两人悬浮在洞窟尽头。 杰克偏转脑袋看向身旁的银发老头。 “乔治，你的时空传送门还能使用吗？” 两人一起共事了很多年，杰克通常不会叫他的名字，更喜欢用校长，老东西来称呼他。 而杰克一般叫他名字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从西伯利亚活下来的老怪物认真了。 乔治能感觉到，这处空间被某种类似磁场的东西覆盖，能短暂隔断他的时空传送门，大概是古老者的技术。 不过，这并难不倒他。 “如果我说可以，你打算怎么样？让我帮你打开时空传送门带你回西伯利亚吗？” “老东西，每次到关键时刻你就喜欢说屁话。”杰克抬起双手。 这可不是动漫，任由反派变身，他也要准备魔法。 “说吧，地表出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乔治眉头一挑。“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什么都没看出，但我清楚你这个老家伙，要是还有人手，你现在早就开启传送门摇人了，还会一个人来支援我？” 杰克嗤笑一声，他和乔治共事了好几十年，这老家伙底裤的颜色他都知道。 “说吧，地表发生什么事了？”他看了眼乔治沉闷的脸色，在这个时间点，杰克还有功夫开个玩笑。 “别一副吃了死孩子的表情，难不成还能是外星人入侵了不成？” “没错。” 杰克：？？？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乔治。 “你认真的。” “当然，现在学校所有教授和调查员都上战舰了。 “根据观察，入侵的是一整支外星舰队，火种计划无法开展，我们和他们的飞船有差距。” “明白了。” 杰克转头看向面前已经模样大变的山脉。 “也就是说只有打了。” 黑色的粘液中混杂着墨绿色眼球，像是无数蠕虫汇聚成一团，富有粘性。 足以使任何看见这一幕的人噩梦缠身。 “我先上了，你见机行事。” 乔治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上，他深吸一口，火星燃烧，接着他冲身下的山脉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从他口中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眼圈。 十米，百米，千米。 巨量的烟雾仿佛连同连同了另一个世界，乔治轻轻跺脚，一个魔法阵出现在他的身下。 杰克很熟悉，这是食尸鬼召唤术。 “吼——” 烟雾终于变得清晰，山脉上方另一个空间被烟雾连同。 那是幻梦境的一角！ “吼——” 起此彼伏的吼叫声在烟雾中出现，随即一个个体型巨大，长着犬类面庞的人形直立生物从中跳出。 那是幻梦境中扎堆的食尸鬼。 “对付人海战术，我们也需要人海战术。” 乔治取下口中的香烟，短短几秒钟，就已经燃烧了一小半。 他心疼地将剩下的香烟小心地装进西服口袋。 这其实是炼金物品，点燃香烟将其吸入，吐出的烟雾可以短暂连通幻梦境某个特定的地域。 巴里的脑袋此刻和山峰一样巨大，他看着掉落的食尸鬼非但不做阻拦，反而高兴地看着空中的杰克二人。 “哇哦，好炫酷的魔法，还能在来一些吗？” 他甚至控制住了漆黑山脉的流动，任由无数食尸鬼落在他身上用力啃食。 “喜欢，喜欢你就多吃一些。” 作为和杰克一样的精通古代魔法的巫师，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召唤术。 烟雾扩散，无数食尸鬼像是蚂蚁般落在巴里山脉般的身体上。 流体般的血肉被食尸鬼吞入腹中，宛若愚公移山般要将巴里吞噬殆尽。 可愚公面对的是一座无害，却死亡的山脉，但巴里，是活着的。 “哇——” 终于，第一个食尸鬼开始呕吐，腹部难受的像是被人灌入了一大瓶硫酸。 大量黑色流体从他口中喷出，可下一秒这些流体居然又倒流了回去。 “吃下去了可不能吐出来。”巴里贪婪地笑着。 看起来是食尸鬼在吞噬他，实则这些低等神话生物，都是它的食粮。 内部，黑色的流体开始翻过来吞噬食尸鬼们。 作为古老者专门打造的战争兵器，修格斯可以净化各种针对**官，哪怕是食尸鬼那可以消化一切的胃酸也不是例外。 随着第一个倒下，第二个，第三个。 食尸鬼们像是割麦子般倒在巴里体内，最后被他慢慢分解，化作养分。 “还有吗？”巴里嘲弄地看着乔治，后者眼中串起一缕怒火，似乎和他杠上了。 校长掏出香烟，再度点燃，这一次他直接一口气将整支香烟全部吸入口中。 下一刻。 比之前膨胀五倍不止的烟圈从他口中喷出，幻梦境再度与现实连接在了一切。 食尸鬼们似乎嗅到了同类失望的气息，这一次还没等乔治没有使用召唤食尸鬼的魔法。 一个个细密的黑点便从烟雾中跳出，他们仇恨地看着巴里，眼中同类的尸体将食尸鬼们的怒火点燃。 “没用的，没用的。再来多少都是没用的。”巴里嘲弄的笑声在洞窟内回荡。 但乔治就像是和他杠上了一般，又掏出了两只香烟。 “我撑也要把你给撑死！” 又是两次食尸鬼雨，这一波操作终于让巴里感觉到了不对劲。 看着在自己身体上大吃特吃的食尸鬼，可巴里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他还真想撑死自己？ 不对劲！ 终于，巴里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 等等！ 还有一个人呢？ “杰克，又是你！”巴里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恐惧。 他恍然想起了刚才，要不是自己把本体与山脉融为一体，那扇通往究极的光门完全可以瞬间将他抹杀。 作为修格斯领主，巴里统合了整个山脉的修格斯，他的魔力达到了堪称恐怖的地步。 魔力凝聚出能量脉冲，山脉裂开，一个类似发射器的器官瞬间成型。 “给我出来！” 恐怖的能力脉冲席卷整个空间，这种覆盖式的攻击只能抵挡。 巴里瞳孔微缩，头顶上方杰克的身影踉跄而出。 “果然是你！” 然而，当看清杰克手中的盘踞的咒文时，一股寒意从巴里头顶蔓延着全部山脉。 无数食尸鬼的尸体被他抛出，他们体表腐蚀已然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你吃的很开心，对吗？” 杰克抬起了双手，远方乔治用棉花塞上耳朵，背过身去。 用布条遮住了双眼。 “你说，他们的神明看见你会是什么反应呢？” 杰克笑了，全身的魔力在这一刻冲上太空。 不需要仪式，也不需要祭品，更不需要其他的东西。 这满地的食尸鬼残骸，还有幻梦境中食尸鬼们看见自己的同类被巴里啃食的惨状。 这一切就是最好的信号灯塔。 砰！ 信号顺着魔力化出咒文直冲云霄。 遥远的佐希克大陆的地下神庙中，一尊恐怖的存在睁开了双眼。 天空中，一只巨大的眼球睁开，视线洞穿了几千米的冰层与地面，看见了巴里以及他身上尚未来得及消化的食尸鬼残骸。 旧日支配者请神术。 食尸鬼之王，莫尔迪基安。 化身降临！ …… “报告舰长，离编号行星还有50光年。” “是否进行空间跳跃？” “不用，脱离巡航状态，进入超光速巡航。” “明白，超光速巡航状态已确认。” “预计抵达时间，还有40个亚克西。” （一个亚克西约等于270秒。） 第92章 失控的修格斯，地球的危机 食尸鬼之王，莫尔迪基安。 作为大多数食尸鬼们崇拜的神明和领袖，杰克成功地通过无数食尸鬼的残骸，借用魔力咒文将信息传递给了远在佐希克大陆的莫尔迪基安。 通过仪式，将对方的一缕化身成功召唤到了这里。 召唤旧日支配者的请神术并不存在类似召唤其他神话生物所配套的束缚术，凡人并不能控制受召唤而来旧日。 所谓的请神术，只是给与这些伟大存在一个确切的坐标，并且以仪式作为配套，将他们感兴趣的信息跨越时空，送达至他们本体的位置。 至于召唤是否成功，除了需要正确的仪式和魔力将信息、坐标传送至祂们面前。 更重要的是，你说给予的信息要让这些伟大存在足够感兴趣。 就像蚂蚁为了祈求人类将目光投向他们，会在地上摆出各种奇异，古怪的造型。 但人类究竟是看一眼就走开，还是给予食物，亦或是用高压水枪送它们归西，这就要看人类自己的想法了。 蚂蚁能做的，只是拼力全力让人类把目光投来而已。 对杰克来说也是同样，他将体内的魔力消耗殆尽，只是为了让这里的信息传递到遥远的佐希克大陆。 不过似乎他的运气很好，几乎堆积成山的食尸鬼残骸成功的引起了这位旧日支配者的注意。 一团阴云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洞窟内，巴里的身躯僵硬了，庞大的山脉躯体此刻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阴云逐渐收缩，一个头无双目，身无四肢的巨人落在地面。 砰！ 冰面裂开，冻土无法承受这恐怖的重量当场开裂。 巴里屏住了呼吸，然而下一刻。 阴沉扑面，血雨腥风夹着成阴冷的尸体臭味，仿佛发酵了几个世纪的变质鲱鱼罐头。 轰！ 吞噬了无数食尸鬼的山脉被阴云砸断，无数修格斯当场死亡，这些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兵器，在食尸鬼之王化身所自带的气息下，块块凋零仿佛一堆腐烂的血肉。 “你没事儿吧？” 乔治抱住杰克躲藏在一处山坡后。 他摘下棉花和头上的布条，眨眨眼，明知故问道： “食尸鬼之王的化身怎么过来了？” 杰克侧过脑袋，他不想和虚伪的乔治说话，作为密大的校长，他当然不可能祈求旧日的力量，调查员绝对不能借助邪神的力量。 不过，杰克不是调查员，他只是一个没有良心的资本家，恰好是密大校董罢了。 调查员守则束缚不了他。 而乔治，他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你觉得他们两个谁能赢？”乔治看着远处的山脉被阴云覆盖。 因为杰克故意调整了时空通道，并且此刻群星尚未归位，食尸鬼之王的化身很弱，对上巴里并没有绝对的优势。 “我谁都不想，我希望他们同归于尽。”杰克翻了个白眼，对于乔治的问题他感觉很智障。 这招顶多算是驱狼吞虎，无论谁剩下，他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 要是巴里赢了，结局不用多说，若是莫尔迪基安的化身赢了，就算这位食尸鬼之王如神话典籍的传说一般，与其他邪神不同，颇为理解人类，甚至原因倾听他们的话语。 但是，杰克并不觉得召唤一名旧日化身是没有代价，特别是让对方以打手的形式降临。 虽然巴里此刻因为一张嘲讽脸，完全吸引了莫尔迪基安，但一旦他死亡，杰克不觉得那位食尸鬼之王的化身，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 “你快准备。”杰克一脚踢在乔治屁股上。“一旦食尸鬼之王的化身获胜，你立马使用送神术，我可不希望被一名旧日注意到。” …… 已经不是第一次离开地球了，但看着眼前的炫目的星光，布鲁斯依旧有些痴了。 虽然只是一个校工，但布鲁斯还是被史密斯安排上了战舰。 虽然平日里他对布鲁斯格外保护，连上次深潜者入侵，都强迫布鲁斯待在图书馆内。 可这一次，史密斯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保护着他，作为密大的学生，布鲁斯有责任在最后的战场上死去。 这是身为战士的荣耀。 这次螺湮城计划出现意外故障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但路德维希却发现，虽然没有人通过选拔外，但除伍德外，所有人都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好处。 就连布鲁斯也给史密斯说，他的灵感又增强了，虽然对于后者来说，这件事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 本来他的灵感就高的离谱，现在也被增强，此刻还来到了星空，这不定时炸弹吗？ 但为了不浪费他的灵感，布鲁斯被安排到了负责监控外星舰队的通讯部。 但对于他这个随时可能看见邪神的定时炸弹，教授们做出了一个统一的决定。 在外星舰队确认对人类抱有恶意，且他们确定败亡后。 由史密斯带领布鲁斯直面真实宇宙，看能不能引来一些可以自爆的好东西。 “哎。” 他叹了口气，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四周的炼金矩阵确保布鲁斯不会莫名其妙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布鲁斯。” 大门开启，一身炼金法衣的史密斯从外面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好。 “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没。”布鲁斯摇摇头。“这里很安静。” “那就好。”史密斯松了口气，似乎不想气氛太过沉重，他随口和布鲁斯聊起天。 “杰克校董交给你的魔法仪式你还在继续吗？” “在，不过效果不是太明显。”布鲁斯点点头，他突然想起自己等舰的时候还没看见过杰克。 “老师，杰克校董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他？他不和我们在一条船上吗？” 沉吟片刻，史密斯摇摇头。 “这件事你还不知道。” 已经这时候了，史密斯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他随口说道： “昨天杰克校董和校长去了南极，到现在还没回来，校长那老头把指挥权给了路德维希，只能希望他们在三个小时内能赶回来。” 史密斯面露愁苦，根据探测的最新结果，如果那支外星舰队不进行空间跳跃，还有三个小时就会抵达太阳系边缘。 而他们…… 宇宙中，五百多艘战舰正停在一条狭长的陨石带前，正在用激光武器清理着面前的陨石垃圾。 避免等会儿开始作战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陨石砸个稀巴烂。 等到史密斯离开房间，布鲁斯连忙打开电脑，看着上面那封杰克发给他的邮件。 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南极？ …… 远处，那座巨大的漆黑山脉已经不见了踪影，杰克半躺在地上，正抓紧时间恢复着体力。 乔治则是在他身旁，脚下的咒文围成了三个同心圆环，莫尔迪基安的送神术已经准备完毕。 刚才修格斯被碾碎的液体挤压声，和接连不停的碰撞已然停歇许久。 就在这时。 一项萎靡不振的杰克突然双眼一睁。 “老东西，莫尔迪基安走了！” “走了？” 还维持的魔法阵的乔治一愣，紧接着他连忙确认道。 “你确定？” “确定！” 听见杰克肯定的回答，乔治长舒一口气，脚下的魔法阵一圈圈地消失。 “巴里呢，他和他的那群修格斯死了吗？” 不远处，黑色的流体到处都是，只不过因为莫尔迪基安的死气，所有修格斯都失去了那种一个细胞就能恢复的能力。 成了一摊死水。 “走，去看看。” 乔治操控着风元素吹散了面前因为剧烈碰撞，冰川破碎所扬起的水雾。 漆黑的山脉不见了。 大地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仿佛通向深渊，大量漆黑的流体仿佛沼泽的淤泥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 乔治看着杰克，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四周的环境。 莫尔迪基安居然真的帮他们解决了修格斯，甚至在为难他们之前，自己就离开了？ 乔治觉得着简直是童话故事中才有的剧情，甚至他对这位食尸鬼之王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只不过这种情绪连一秒钟不到，就被他自己抹杀。 “巴里死了。” 杰克看着面前的深坑，他很肯定道。 作为在精神上极其有研究的巫师，他能察觉到作为修格斯领主的巴里，他的精神已经彻底被莫尔迪基安抹杀。 “结束了。”杰克刚想松口气，可他突然想起乔治刚才给他说的那些话。 “真的是外星人？” “真的。” “比我们科技强？” “不算上炼金术，要强上很多，他们已经有了成熟的星际舰队。” 杰克默然，这一瞬他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对方有成熟的星际舰队，这也意味着除了炼金术外，他们会被对方全面压制。 “先离开这里在说吧。”乔治叹了口气，他抓住杰克的手臂。 一扇光门在两人面前打开。 就在这时。 冰川突然震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杰克猛地回头看向远处的深坑，死去的修格斯很安静，巴里的气息并未出现。 然而，在杰克的灵感中，整片冰川。 不！ 是整个南极的地底活了！ 轰—— 坚硬的冻土层出现一个大洞，喷泉一般，那令人熟悉的黑色流体冲出地表。 是修格斯！ 砰！ 喷泉在空中凝固，化作一根巨大的触手撑住地面。 接着，让杰克两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第一个洞口出现，越来越多的修格斯涌出地表。 他们像是失去了控制的虫群疯狂吞噬着眼前的一切，包括地上。 同类的尸体。 大地破碎，杰克抓着乔治，二人飞到半空。 此刻，他们脚下的地面已经完全消失。 数千里的地面，彻底化成了黑色海洋。 那是足以填平数个贝加尔湖的生物兵器，古老者最疯狂的造物。 修格斯。 没有修格斯领主，仅仅只是一团没有神志，只知道吞噬、进化的生物兵器。 失去了巴里的掌控，所有修格斯都挣脱了束缚。 他们要吞噬所看见的一切！ 他们没有理会空中悬浮的杰克与乔治。 修格斯们已经感觉到了，外界，那并不严寒的自然中，无数脆弱的猎物正等待着他们的捕杀。 “杰克？” 乔治转过头，恰时杰克也看向了他。 “你打算怎么办，要走吗？” “怎么办？”杰克抬起手掌，仅存的魔力在他掌心涌动。 “如果我们走了，地球上的其他人怎么办？” 第93章 星之彩，恰如百年前的西伯利亚 这是一场灾难。 如此巨量的修格斯足以跨越大洋，若是没人制止他们，这些修格斯将会吞噬所到之处的所有生命。 到那时，地球将会变成这种怪物的巢穴，而其他生命都将化作食粮。 这种事，无论是杰克还是乔治，都是不能接受的。 失去了修格斯领主，这些潮水般的生物兵器就像是一盘散沙，它们失去了统筹的能力，无法再有选择的进化出对应的器官。 只是很普通的对有机质的腐蚀性魔法。 污秽的能量脉冲涌入修格斯海洋，瞬间大量的修格斯被杀死。 它们似乎完全不知道躲避魔法，也不会自主的进化，侵蚀的能力入侵它们的肉体，它们依旧不知疲倦的朝前方涌去，将腐蚀的能量传递给其他修格斯。 就这样，一次简单的施法远远胜过之前，有巴里统筹的修格斯们。 可是，魔法再有效，修格斯们再蠢，也禁不住它们不要命的冲锋，以及那令杰克绝望的数量。 朝贝加尔湖中倾倒硫酸，如果只是一卡车，那又有什么用呢？ 杰克双眼充血，他握住一管理性药剂就往自己脖子上扎去。 强行压榨着体内的魔力，腐蚀的能量脉冲在他掌心成型。 “给我，停下来！” 伴随着一声怒吼，能量脉冲击中了黑色的海洋。 一瞬间，无数修格斯死去，腐蚀的脉冲传递至整个海洋。 然而魔力是有限的，当数百只修格斯死去化作无生的有机质。 蔓延的海洋停了下来。 它们终于发现了头顶这两个不停骚扰它们的人类。 群体的趋向性让它们停下来脚步，无数修格斯向上蔓延，类似搭人梯的方式，一只表面流动的怪物拔地而起，短短几秒钟便来到了两人头顶上空。 “你害怕吗？” 乔治喘着粗气，他的魔力还足以他打开一道传送门，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地球上还有战斗能力的调查员此刻都在星空之上，如果他们跑了。 地球就真的完了。 “很高兴认识你，老头。”杰克松开领口衬衫的扣子。 “如果你能活下去，记得去学校帮我像一个人带句话。” “谁？” “他叫布鲁斯，是史密斯教授的学生。”杰克抬起头。 “你帮我告诉他，我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吼—— 宛若高山雪崩，成群的修格斯如奔腾的雪花铺天盖地。 这一刻，就在所有逃生路线即将被锁死的刹那。 “走！” 杰克一把推向身旁的乔治，但他的手却推空了。 “哈哈哈，想留遗言自己去，你个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还扭扭捏捏的，我可不当你的传话筒！” 一道光门在杰克身后打开，乔治的身影突然闪现在他跟前，反手推在杰克的肩膀上。 “你这个老家伙，我还不知道你。那个布鲁斯是你的学生还是干儿子？从没见过你要给人留遗言的，快去找他吧！” 杰克失去平衡，他从空中掉落，身体落入光门。 最后一刻。 他看见乔治含笑看着他，这一瞬，这个老家伙满是褶皱的脸出现了熟悉的光彩。 那是一个青年手持圣枪的身影，他仿佛又回到了西伯利亚，那个风雪交加的小木屋内。 “叔儿，好想再吃一次你的烤肉。” 一只手拖住了他的后背，时间仿佛暂停，满天的修格斯停在了半空。 他看着转身的乔治，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青年面孔 叔儿？ 杰克转念一想，叔儿现在应该还在太空准备应对外星人吧。 怎么可能在这儿。 果然是我的幻觉吗？ “小杰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清朗的嗓音在杰克耳边响起，一只有力的臂膊揽住了他苍老的身躯。 “叔儿？” 时空传送门内，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青年缓缓走出，他单手揽住杰克的肩旁，气势磅礴，杀意将时间都彻底冻结。 不，不是时间静止了。 鼻腔还能呼吸，地面的修格斯们依旧在狂乱的涌动。 是元素！ 方圆五公里内，所有的元素都被下达了静止的指令，包括无处不在的空气，将无数修格斯冻结在了里面。 杰克愣愣地看着布鲁斯从光门内走出，他依旧是那一身百年都不曾变化的装扮。 西伯利亚的雪与南极的冰同样寒冷。 那年带着年幼的他击杀神灵的背影，在此刻重新出现。 他依旧如百年前那般，时光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挡在自己面前。 这一瞬，杰克紧张的心绪落地。 他知道，叔儿会解决一切的。 “叔儿我就知道。”杰克面颊红润，他仿佛回到了百年前的小木屋内。 “我知道，即便跨越时空，你依旧会出现在我的身前。” 乔治说不出来话了，眼前的青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元素在他面前如卑微的臣子，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它们冻结形成时空冻结的现象。 “就是你们打伤了我的小杰克吗？” 布鲁斯缓缓上前，千米高空他却如履平地，风元素卑微地弯下身子，任由布鲁斯踏上他们的背脊。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被冻结在空中的修格斯们无言以对，他们甚至连一个细胞都动不了。 “小杰克，你想怎么处置他们？”布鲁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杰克。 此刻，他就是一个帮自家孩子讨回场子的恶霸家长。 “叔儿，它们是古老者的生物兵器，不能让它们离开。” “好。” 布鲁斯缓缓点头，他扭过头去，朗基努斯之枪在他手中出现。 “杰克看清楚了。” 布鲁斯抬起手中的长枪，光辉在前端凝聚，最后化作一枚纯粹由光凝聚的刺眼枪头。 “这是，人类文明的秩序之光。” 他扬起臂膊，整个人像是一把长弓般拉伸，朗基努斯之枪在他手中愈发耀眼，枪头璀璨的秩序之光将整把长枪笼罩在了光明之内。 乔治望着举起长枪的布鲁斯，一个前校长道格曾告诉他的名号出现在脑中。 “你是奥丁！”他失声喊道。 他就是那个出现在通古斯畔的奥丁！ 历史的只言片语，时光抹杀后留下的阴霾。 岁月都为之隐没的过往此刻居然在他面前再现。 “我……见证了历史？” 下一刻。 光辉在布鲁斯手中迸发，元素的锁定被他解除，迷惘的修格斯们被光辉穿透，一直蔓延到整个南极地下的洞窟尽头。 仿佛阳光穿过了黑夜，百分之百旧日之躯加上残缺的位格碎片，以及梅林所赠与的不完整旧日位格。 这一刻，在布鲁斯面前，没有所谓的人海战术。 仅仅只是古老者的生物兵器，作为仆从种族的修格斯在布鲁斯眼中，就是一群蚂蚁。 贯穿一切的圣枪，光辉在修格斯群中炸开。 微光化作无数细密的光线，所到一处，被照射到的修格斯统统化作灰烬，它们甚至连削弱朗基努斯之枪都做不到。 足以填满数个贝加尔湖的修格斯，在布鲁斯的枪下尽数化作尘埃。 终于，修格斯也感受到了恐惧，它们拼命地钻开冻土，岩壁，冰层，想要投身进入无垠的大海躲避审判的裁决。 “逃？” 布鲁斯抬起右手。 “伤了我的小杰克你们还想逃？” “禁锢！” 元素再一次冻结了，相比于之前的方位更加庞大，所有修格斯被冻结的元素束缚，凝固在了原地。 只能眼睁睁看着光辉扫过自己的身躯，随即烟消云散。 乔治望着布鲁斯的背影，他张大了嘴巴。 他又想起了那天自己即将接任校长，道格先生给他说的话。 “乔治，我需要你记住一个代号。” “奥丁，记住他，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是梅林大师的交代，有些事被我们遗忘了，失落子在了历史的阴霾内。都快50年了，通古斯的往事我依旧记忆犹新，唯独这个名字，我应该在哪儿看见过他。” 乔治还记得，自己当初问了道格先生一个问题。 “先生，为什么我们要记住这个代号，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梅林大师生前告诉我，要我们记住他，因为在我们绝望的时候，他会带着永恒的胜利之枪，投出必胜的裁决。” 乔治看着布鲁斯的背影，他依旧保持着抛投姿势，光辉从他的手臂一路向前延伸。 黑色的永夜被光明驱散，修格斯成片死去。 这就是，永恒的胜利之枪吗？ 他和杰克并肩站立，看着后者苍老的眼神中，竟然充斥着狂热的崇拜。 “老家伙，你以前告诉我的，在西伯利亚救下你的人就是他？” “嗯，是叔儿救下的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最后的关头会带着圣枪，把胜利从对方的怀里生生夺来。” “你可真是幸运啊。”乔治叹了口气。“带着永恒胜利之枪的奥丁，居然因为你跨越了时空，出现在100多年的现在。” “现在？”杰克微微一愣，他没明白乔治这句话的意思。 这时，光辉隐没，杰克和乔治的视野恢复了正常。 此刻那里还有什么修格斯，冰原上的黑色流体彻底蒸发了，只留下刚才塌陷的巨大肯定，极寒的气流吹拂在二人脸颊，像是刀子般割得皮肤生疼。 布鲁斯转过身，看向乔治和杰克。 “小杰克，叔儿给你报仇了。”两人一个年轻，一个苍老，可这看似颠倒的辈分却没让乔治感受到半分违和。 他看着手持朗基努斯之枪的布鲁斯，枪头的辉光尚未褪去，被他握在手上，仿佛他真是从神话传说中走出奥丁。 不，他不是奥丁！ 奥丁无法阻止诸神黄昏的降临，但面前青年手中的永恒胜利之枪，却可以阻止人类的败亡。 一百多年了，这个藏在历史阴霾中的人再次出现，投出了那柄象征着胜利的永恒之枪。 “杰克，你们先离开这儿。”布鲁斯一挥手，一扇时空传送门在两人面前打开。 “叔儿，你知道……” “我知道。”布鲁斯抬手打断了两人。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银河系外的那艘舰队是古老者的。” 在击杀所有修格斯后，布鲁斯从他们的精神碎片中提取了部分记忆，让他明白了事情的所有缘由。 “你们待在这里不安全。” 就在这时，微弱的七彩光辉出现在黝黑的地底，杰克眨了眨，他有些迷惑仿佛自己看到了夜晚的星空。 淡淡的臭氧气味莫名出现，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们两个皮肤紧闭，像是被天敌所盯上。 “感觉到了吗？”布鲁斯揽住杰克的肩旁将他推向光门。 “有大家伙要出来了，你们两个先离开。” “叔儿！那是什么？”杰克在进入传送门的前一秒喊道。 “那是比外星人还棘手的东西。” 传送门关闭，空无一物的地底，只留下布鲁斯一人。 他倒提着长枪，望着地底。 随着冰面解冻，臭氧的气味变得浓郁起来，仿佛是群星间闪烁的光芒被封在地底，绚丽的宛若夜空。 布鲁斯已经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星空外的舰队是一支并未降临地球的古老者。 地球上的古老者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巴里率领修格斯们屠戮一空，巴里剖开了古老者的头颅，引导着修格斯们进化，最终逐步学会了古老者遗留下来的科技。 但是30年前，他们误触了一台信号发射器，朝星空发射了古老者们数万年前，设置的求救信号。 这才引来了古老者们的舰队。 杰克的进入是场意外，学校找到了修格斯们伪装的疯狂山脉，巴里必须杀死杰克，在他看来，修格斯们还不具备灭亡人类的能力。 而为了对抗古老者，巴里做了双重准备。 这才有了布鲁斯灭亡的修格斯海洋，这样庞大没有意识的生物兵器，是巴里专门用来解冻和封存的手段。 他要在古老者们降临后，给他们一个大礼。 塌陷的板块坑洞底部，那绚丽的群星色彩终于出现了。 随着修格斯海洋被布鲁斯灭杀，祂从无尽的冰封中醒来。 坑底喷出磷光，这是一种厄运降临的错觉，璀璨的色彩已远超人类的意识所能构想的任何景象。 布鲁斯双眼化作无数光辉球体，世界在一切在他眼中露出了真容。 这种色彩不再只是闪闪发光，而是自坑底喷涌而出。 当这股由无法辨认的色彩组成的无形洪流离开地底之时，祂仿佛极光般流向天际，最后在这冰寒的洞窟内。 形成一团群星的色彩。 成年的上位独立种族，来自群星的色彩。 星之彩，复苏。 …… “报告舰长，离编号行星还有40光年。” “前方一光年外，发现一颗生命星球，据观察，该星球已经诞生低等生命，请求指示。” “有遗迹吗？” “该星球并没有发现史前文明的迹象，有99.998%的可能性，该星球的生命从未信奉过任何伟大存在。” “按照流程处理。” “是舰长！” 一颗湛蓝的星球在星空中沉浮，海洋内，类似蓝藻的单细胞生物正吞吐着氧气。 它们已经存在了几千万年，生命的萌芽即将开始爆发。 它们应该有着光明的未来。 就在这时，头顶的太阳突然黯淡。 不，不是黯淡，是天空中出现了一束比太阳更耀阳的光亮。 只是，它离得太近了。 剧烈的强光降落在星球表面，刹那间所到之处大地变成结晶状的外壳。 所有生命瞬间灰飞烟灭。 一束战舰炮口微微熄灭，赤红的流光消失在宇宙中。 只在原地留下一颗化作矿产的行星。 “报告舰长，行星矿化已完成，是否进行开采？” “批准。” 第94章 第一战场 漆黑的岩壁上，被倒映出群星的色泽，让人仿佛置身于宇宙星空。 刚从被冰冻长达无数年的岁月中苏醒，来自本能的饥渴让它将目光锁定在了地上无数修格斯的尸体上。 绚丽的光辉仿佛仙女的丝带，这是绝美的造物，就和它的名字一样。 星之彩，来自群星的颜色。 肉眼无法辨认的色彩繁复组成无形的洪流，冲着地上堆积如山的死尸伸出了手。 绚丽的光线覆盖了地上的尸体，片刻后掠过，仿佛只是天使的轻抚，但星光所到之处，所有尸体连同地面都变成了无生的灰白。 星之彩的进食方式和很优雅，往往被它们盯上的猎物会迷失在其瑰丽的色彩中，最后被星之彩富有诱惑，且充满神话知识的外表所冲击后，星之彩会慢慢吞噬掉丧失理智的猎物所有的生机。 这是一种意志的对抗，每分每秒都要遭受疯狂的冲击，哪怕是有足量的理性药剂，也没有调查员想经历这种不亚于酷刑的过程。 对于食物，星之彩并不挑剔，无论是草木还是动物，亦或是富含有机质的泥土。 在星之彩眼中统统都是食物，如果你在星之彩眼中没有威胁，拔腿就跑，除非你长着一张嘲讽脸，否则大概率可以生还。 但是，对于一颗星球，成熟的星之彩就是一场灾难。 你可以暂时逃避，但星之彩不会走，它会遍历整颗星球，直到星球上再没有一滴可以吸纳的生命，这时候它才会回到宇宙。 “喂！” 布鲁斯远远喊了一声，显而易见，开始进食的星之彩并不会理他。 “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在其他星球上遇见你，我不会多管闲事。” “但这里，是我的星球。”布鲁斯抬起右臂，异化的风元素变成太阳雷枪。 “轰——” 雷霆击中星之彩，但古怪的是，雷枪仿佛击中了空气，从星之彩上穿透而过，去势不减地轰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你这家伙，和我上辈子知道的还不一样。” 星之彩是没有实体的，所有物理攻击都没有效果，只有用强磁场进行束缚。 布鲁斯原以为魔法可以对其造成伤害，但看来星之彩也有某种另类的旧日之躯。 “不愧是上位独立种族中相当棘手的存在。” 雷枪落在地上，虽然并没有对星之彩造成实质的伤害，但元素破坏形体的感觉，让它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布鲁斯。 下一刻，毫无征兆的。 布鲁斯瞳孔微缩，他下意识地抬起右臂。 还来不及做出其他动作。 无形的铁拳便击中了布鲁斯的侧身。 轰！ 空气都被震开形成短暂的真空，布鲁斯的身体宛如炮弹一样被直直砸入岩壁，巨大的龟裂出现，每一道都深不见底，足足有三四米宽。 洞窟摇摇欲坠。 一条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半透明星光尾带，漂浮在布鲁斯刚才站定的地方。 固化，星之彩可以将自己部分身体固化，从而接触、控制猎物。 它正准备重新回头觅食，突然洞口射出一枚水元素结晶，星之彩毫不在意，没有东西能够伤到它。 然而 噗嗤一声。 水元素结晶刺穿了它的身躯，居然停在它的身体中间。 星之彩微微一愣，它的身体是虚幻的，就像一缕星光，什么东西能留在星光里？ 紧接着。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冰寒在它体内突然扩散，结晶融化，极具侵蚀性的水元素钻入了它的身体，将原本属于它的部分逐渐融为一体。 “轰！” 岩壁破碎，星之彩正惊恐于体内从未见过的东西，就看见那个人类居然没被他拍死，毫发无损地拿着一杆长枪冲了过来。 固化的尾带随意抽向布鲁斯，星之彩根本无暇顾及前者，它知道人类是伤不了它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上的这枚结晶。 一大块星光被他直接剥离了出来，还没等其仔细查看，从未有过的剧烈痛楚猛地从尾带传来。 剥离的星光彻底冻结，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结晶。 它猛地回头，只看见了令自己目眦欲裂的一幕。 那个渺小的，卑微的人类，居然斩断了它的身体！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东西能够伤害到它！ 星之彩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斩断身躯，还是一个人类，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斩断了它的尾巴。 终于，它不再把布鲁斯当做无关紧要的虫子，当星之彩第一次用愤怒的视线看向布鲁斯时。 它突然发现，眼前的这家伙，身上的生命气息比这颗星球都要高贵。 “你不是人类，你这个骗子！” 愤怒的嗓音在洞窟内回荡，布鲁斯听见也是一愣。 “你会说话？” 他一直以为，星之彩就是一团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不明生物。 不愧是上位独立种族，表现的再智障，其实他们的智慧也远超普通人类。 但星之彩却不在答话，在他看来布鲁斯就是伪装的人类的神话生物，在这里就是为了埋伏他。 有限的生命让星之彩并不懂什么叫做欺诈，他只觉得愤怒！ 它的身体上延展出数十根固化的丝带，像是悬浮的触手。 嗖嗖嗖。 这些丝带没有质量，唯有当布鲁斯即将触碰之前，才能彻底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砰！ 他双手握枪横在胸前，巨大的力量将他远远击飞，还不等布鲁斯站位，身后一股寒意逼近。 “砰！” 五根虚幻的触手从布鲁斯身后展开，每一根都恰到好处地找到星之彩的丝带。 巨大的冲击波肉眼可见的向四周扩散，岩壁终于承受不住两者力量的冲击。 足以容纳下这个喜马拉雅山脉的洞窟开始坍塌。 高级的神话生物并没有花里胡哨的招数，星之彩也会魔法，只是在面对和它同一个层次的布鲁斯时。 这些魔法就像杂技一般可笑。 只有最纯粹的攻击，才能在他们各自的躯体上落下伤痕。 布鲁斯身后数十根虚幻的触手伸展，前端没入异次元，从另一处时空精准拦截星之彩的攻势。 眼见无往不利的丝带不起作用。 四周的臭氧气味愈发浓郁，不可名状的辉光在它体内迸射。 汲取！ 这是星之彩的进食方式，对四周的生命力无差别汲取。 布鲁斯向后飞退，他单手撑开，一面由纯粹元素凝聚的壁垒出现在他面前。 岩石迅速分化，永不融化的冻土变得灰白，地球的生命正在被星之彩吞噬。 布鲁斯眉头微蹙，他抓住星之彩的空档，背后的触手没入虚无，他抬起手中长枪，狠狠向前劈下。 一根丝带被他抓住，狠狠劈成两半。 然而。 星之彩的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 短短几秒钟，整个洞窟变成了灰白二色。 星光聚敛，石块掉落的灰层被布鲁斯驱散。 一个巨大的紫色竖瞳，出现在星之彩中央。 没有温度，也没有元素汇聚。 被那紫色竖瞳盯住的刹那，时空被锁定了。 千分之一毫秒内，紫色的射线从那枚竖瞳中放射。 所到之处，空气瞬间变成了最基本的几粒，布鲁斯与它之间的距离在刹那间，缩短为不足一光秒的瞬息。 没有响音，也没有炫目的光华。 纯粹的紫色夹杂着星空的辉光，将一起包括颜色都尽数瓦解。 这是星之彩最强的招数。 瓦解。 聚拢全身能力，放射而出的瓦解射线。 不是高温，也不是分解，就像是某种残缺的权柄，对所到之处的所有物资，下达了瓦解的命令。 紫色的射线笼罩布鲁斯。 下一刻，他身后的山壁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报告舰长，离编号行星还有10光年，检查到该星球上已经出现了科技文明，大致处在0.7级，尚未脱离太阳系。” “不过……” “不过什么？” “报告舰长！该星球的智慧生命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他们的战舰已经在太阳系外就位了。” 黑暗中沉默了片刻。 “有信奉伟大存在的痕迹吗？” “报告舰长，经过我们初步扫描，该星球至少与不下10位伟大存在建立过联系。” “终止第一计划，启动第三计划。”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良久。 “保留星球和生态系统，只对该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实施灭杀计划。” “先，击毁他们的战舰。” “是！” 第95章 父慈子孝 “奥古斯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父亲，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巨大的石制宫殿外，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手持骑枪，一丝不苟地站在门口。 他们穿着复杂的中世纪板甲，铠甲表面花纹繁复，还刻印着一枚高贵的家族徽章，头盔面罩遮住了五官，像是中世纪的骑士，保卫着贵族与国王。 奥古斯都今天罕见的身着礼服，华贵的珠宝点缀在丝绸上，看起来像是年轻的君王即将进行他的加冕仪式。 他身旁站在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性，他们的五官有七成相似，略微有些肥大的小腹难掩贵气。 奥古斯都抬头看着这座宫殿，据说这是凯撒大帝议会的居所，古罗马最富有盛名的炼金宫殿，象征着全力的极巅。 虽然如今密大率领着无数教授，统御着全球所有的调查员，但欧洲的贵族们可不是那种会把刀交上去的人。 在成为密大的校董后，他们摇身一变，将自己家族的底蕴藏在了最深处。 而现在，他，奥古斯都将要去继承这所有的一切。 大门缓缓洞开，一条古老的长桌出现在奥古斯都眼前。 两侧的巨大烛台散发着微光，穹顶投下阴影，将整个长桌隐藏在黑暗里。 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棺材。 长桌前雕刻着不同的徽章，那是他们家族的标准。 美第奇，斯图亚特，斯宾塞，波旁，吉斯以及爱德华！ “喔，上帝，快让我们看看是谁来了。” 长桌左侧，一个几乎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笑道，他的声音像是两把锉刀，听得奥古斯都脖颈一凉。 “这不是我们的天才，未来调查员们的领袖，奥古斯都.爱德华吗？” “啪啪啪——” 屋内响起一连串掌声，五个老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脸从阴影内探出。 他们看着奥古斯都，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准备好了吗？爱德华先生。” 奥古斯都的父亲，亚历山大.爱德华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旁。 “去吧，坐到那里去，那里才是你的位置。” 亚历山大指着长桌尽头，爱德华一族的宝座正虚位以待。 昂首挺胸，奥古斯都微微仰头，一路从大门口走向长桌尽头的席位。 奥古斯都从不紧张，这是他应该有的位置。 因为，他是奥古斯都。 随着他的落座，长桌的氛围朝着奥古斯都的方向倾倒，在他落在的那一刻起。 王者的位置就已经确定。 亚历山大走到长桌旁侧，今天除了让奥古斯都上任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各位，想必你们也知道星空外的事了。”亚历山大嗓音低沉，他按动开关。 一副光幕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一艘巨大的战舰，流线型的舰身绵延上千米不止，巨大的激光炮在舰艇两侧排列，最为恐怖的是正前方，一座长度超过百米的巨炮，黝黑的炮口让人无法想象，它的目标难道是一颗星球吗？ 如果说，学校此刻停泊在太阳系外的战舰是艘战列舰，那此刻奥古斯都眼前的飞船则是一尊航空母舰。 太空站中绝对的霸主。 “斯雷普尼尔号！最初抵达地球的古老者们的杰作，全长7893米，高2782米，配备七台反物质动力炉，12台恒星发动机，能够以超光速进行巡航，支持星系级的空间跳跃，配备有80台激光粒子炮，主炮为t-328型歼星炮。” 亚历山大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他的情绪激昂，这是他们唯一能胜过密大的底牌，300多年前在密大尚未成立时，被爱德华家的先祖偷偷藏了起来，直到今天才的得以面世。 “而他的第一任舰长将会是！”说着，亚历山大猛地伸手指向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爱德华！” 啪啪啪——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决定。 没有人，比奥古斯都更适合当舰长，作为爱德华家，整个欧洲贵族最年轻的天才。 奥古斯都在任何领域，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想要在宇宙中生存，他们需要一个合格的领袖。 “有什么想说的吗？”不得亚历山大示意，奥古斯都就已经站了起来。 他望着屏幕上巨大的战舰，嘴角毫无掩饰的扬起。 “这将会是一场远征，属于我们全人类的远征，或许我们科技没有他们发达，或许我们的文明没有他们先进。 “但是，我们终将会击溃他们！” 他昂起头，浑身散发着理所应当的自信，奥古斯都并不知道外星舰队的规模，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相信，只要在他奥古斯都的带领下，人类比将取得胜利。 “无论他们是谁，是邪神的眷属，神话中上位的种族，甚至是曾经降临过地球的古老者们也好。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而我，奥古斯都将会和你们一起，带领欧洲，带领密大，带领全人类，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奥古斯都激情演讲着，他从没这般亢奋过，率领一支战舰应击外星人。 布鲁斯，看好了，这场战争的结局将会由我奥古斯都，带领全人类取得最终的胜利！ 然而，正在奥古斯都激情演讲时。 死寂的长桌上传来了一声不和谐的咳嗽声。 “咳咳，亚历山大先生，您是否还没有给奥古斯都舰长说明情况？” 美第奇家族的掌权人从阴影中探出头来，随着他的发声，其余所有人也都看向奥古斯都，他们的眼神很古怪。 “抱歉，是我疏忽了。”亚历山大微微鞠躬，随即看向奥古斯都。 “有什么问题吗？”奥古斯都面色平淡，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出错。 “爱德华舰长，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向你讲清楚我们之前的计划。” 亚历山大咳嗽一声。 “斯雷普尼尔号，并不是我们打算投入战争的巨舰，所以我们并不搭乘他冲入星空战场。” “什么意思？”奥古斯都本能地皱起眉头，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意思是。”亚历山大深吸一口，望着自己儿子湛蓝的瞳孔，他竟然有些迟疑。 “我们并不打算迎战外星人，就算加上斯雷普尼尔号，地球也没有半点胜算，经过我们之前的商议，议会决定。” “开展火种计划，为人类寻找新的家园！” 一口气，亚历山大说完了所有，他立马避开奥古斯都的眼神。 如果奥古斯都不赞同这个决定，他们议会是不会让其担任舰长的。 “你们呢？”奥古斯都扭过头，脸色无悲无喜，直到每一个老家伙都冲他点了点头。 “既然是议会的决定，那么……”所有人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离开地球后，他们不能失去奥古斯。 “就照做吧。” …… 斯雷普尼尔号。 舰长房间，奥古斯都所有的炼金道具都被搬上了飞船。 他此刻正拿着丝绸手帕，擦拭着一个炼金傀儡的手臂。 这是一个身披骑士铠甲的炼金傀儡，宛若一个真人手办。 除了他之外，屋子里赫然还站着十一个大小相同，风格类似的炼金傀儡。 “兰斯洛特，准备好和我一起登上战场了吗？” 炼金傀儡没有回答，在奥古斯都操控他们前，他们都是死物。 一阵液压喷气音响起，舱门打开，亚历山大站在门口。 “爱德华先生，就任仪式马上就开始了。”奥古斯都已经成为了爱德华家族的掌权人，哪怕是他的父亲，亚历山大在这种场合，也必须使用敬称。 “知道了，走吧。”奥古斯都放下手帕，沉稳地跟着亚历山大。 穿过走廊，一个好像悬浮在宇宙中的指挥室，出现在他面前。 除了他之外，其余五个议会老者已经就位。 “爱德华先生，请。”亚历山大做出手势，随即站在一旁。 奥古斯都缓缓上前，他按住了那枚象征着指挥权的水晶。 “身份已确认” “正在录入信息” 随着一阵光线闪过，指挥舱重归明亮。 “欢迎您，奥古斯都.爱德华舰长。” 随着奥古斯都就位，一切尘埃落定。 “爱德华先生，斯雷普尼尔号就交给你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就先下去休息了。” 亚历山大留在了最后，他看着站在指挥平台上的奥古斯都，自豪道： “我的儿子，你一定会成为人类历史上青史留名的人物。” “未来，我们的子孙们会记住，有一个叫奥古斯都.爱德华的人操控着诺亚方舟，带领人类找到了新的家园。” “你就是未来的亚当，带领人类走出伊甸园的始祖！” 奥古斯都抬起头，露出他那湛蓝的双目。 “我不是亚当，我也不是任何人，我就是奥古斯都。” 亚历山大微微一愣，但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没错，你是奥古斯都，我的儿子，你不是任何人，你是未来独一无二的新人类领袖。” 星图亮起，横在奥古斯都面前。 “请确认您的坐标。” 人工智能的声音在指挥室内回荡。 “我亲爱的儿子，你准备选择那块星系？半人马座，还是室女座？” “我觉得半人马座不错，那里的星图在这艘飞船上很全面，还有不小十颗生命星球可以供我们选择。” 亚历山大一个人喋喋不休道，完全没有看到奥古斯都的动作。 只见他拖动星图，地球重新出现在面前。 “斯雷普尼尔，我是你的舰长奥古斯都。” “确认您的身份，舰长大人。” “坐标确定。”奥古斯都抬起食指，用力点在太阳系边缘。 “地球，太阳系。” “进入战争模式！” 叮——叮—— 红色的信号灯响彻整艘飞船，亚历山大脸上的笑容僵硬，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只看见自己儿子平静的面容。 “奥古斯都，你在干什么！”亚历山大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压力太大，幻听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不是答应了我们所有人，执行原定计划，为什么，你要去太阳系边缘！” “奥古斯都，身位王者，你怎么能撒谎呢？” 亚历山大彻底崩溃了，奥古斯都从来不会说谎话，哪怕涉及自身性命，他依旧会信守诺言。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在今天背叛他！ “撒谎？”奥古斯都嘴角勾勒，他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最近在研究东方的君王，我发现他们有句话说的很好。” “君王的确该一言九鼎，但同样还有个成语叫做。” “朝令夕改。”奥古斯都笑了。 “而我，现在就是斯雷普尼尔号的君王。” “奥古斯都。” 第96章 星战，南极的微光 太阳系边缘。 陨石带已经被清理出一片空旷的战场。 上百艘战舰像是撒入大海中的砂石，每一艘都保持着静默状态。 人类从来没有进行过太空战，这些飞船原本也只是为了火种计划而设计，仓促间根本来不及装备更强的武器，只能启用原本飞船上就有的激光粒子炮，以及一门经过炼金术改造的时空裂解炮。 这是他们唯一有机会对外星人飞船造成杀伤的武器。 最前方，那艘从几亿年前的远古遗迹中，发掘出的古老者飞船正静静悬浮在战线最前方，这艘飞船在当时被发掘出时，为了进行仿制，几百年来各个炼金大师对它进行了各种改造，每一个零件都全部换成了性能更强的再生金属。 这也是人类唯一优于外星舰队的地方，得自梦境诸神的赐予，由某位外神亲自操刀设计的炼金术。 某种意义上讲，炼金术才是人类真正有希望和旧日，外神们并肩的技术。 “异次元维度屏障充能完毕。” “元素矩阵已就位。” “仪式魔法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连通幻梦境。” 指挥室，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并肩站立，作为目前地球上最强的几位禁忌之一，站在战线最前方，他们别无旁贷。 “校长他们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通讯依旧中断。”史密斯摇摇头。 学校中但凡和异次元，其他维度有关的时空魔法，从当年道格校长开始，便只能允许每一任校长研究，其他教授严禁任何与时光有关的研究。 特别是，指向某位旧日支配者的仪式，更是碰都不能碰。 乔治不在战舰上，所有和时空有关的炼金武器，功能都会打上折扣。 “呜——” 红色警报在所有舰艇中同时响起，路德维希猛地扭头，虚拟光幕上，遥远的宇宙深空。 一支漆黑的舰队跳出了超光速巡航状态，瞬间出现在太阳系外侧。 二者间隔，不过五光分。 距离太阳5光年的位置上，庞大的舰队进入隐形状态。 “报告舰长，先遣队发现前方敌舰。” “敌人有多少？” 黑暗中沉默片刻，紧接着一道有些绷不住的声音响起。 “一艘。” “多少？” “只有一艘。” 黑暗中再度陷入沉默。 良久。 “告诉先遣队，派遣一只登陆小组，吃掉他们的舰队。” 看着对面静默的舰队，史密斯手中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对方动了。 舰队后方，突然飞出二十艘小一号的舰艇，以亚光速朝他们飞来。 “对面是想试探我们？” “后退！” 收到指令，炼金飞船压缩空间，曲率机动让他们根本不存在加速和减速。 大脑袋的古老者看着机动的炼金飞船，曲率引擎？ 这东西他们都是刚研发的出来的，这些猴子怎么也有！ 难道说？ “报告总部，报告总部！编号行星上的智慧生命，疑似发掘出我们上一纪文明的遗迹，请求指示。” 通讯器沉默半饷。 紧接着，一声威严的嗓音代替了人工智能的声音。 “停止一切致命武器的使用，捕捉那艘飞船！” 这是舰长的声音。 “是！” 二十艘飞船的推进器猛地点燃，瞬间分散开来，从各个方向朝着炼金飞船包夹。 “他们追上来了。” 史密斯操控着飞船的方向，强大的灵感让他对飞船如臂指使，原本需要十多个人的指挥室，无数元素凝聚的精灵在史密斯的操控下，好似一个整体。 “嗖——” 迅捷的激光擦着船身飞过，全都被是史密斯以无比精湛的飞行技巧躲避。 “哈哈哈，100年前我可是密大的越野赛冠军！” “你就别把你那些老掉牙的事情说出来了，100年前的越野赛，呵呵，现在你还不如开拖拉机的。” 炼金飞船一个机动转身，激光炮锁定其中一艘登录舰的轨迹。 “嗖嗖嗖——” 路德维希连开六发，在宇宙的大尺度距离下，连光速也显得无比缓慢。 预测对驾驶员以及人工智能的要求明显变高，很显然，掌握预言术这种古代魔法的路德维希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 “轰——” 能量屏障动荡，一艘登陆舰被他们击中了。 “继续！” 二十比一，极其悬殊的力量对比，此刻在史密斯和路德维希无间的配合下被生生磨平。 十五分钟过去了。 对面竟然没能正面击中他们一次。 路德维希老脸严肃，他按住了另一个红色的按钮。 “史密斯！”他大吼一声。 炼金飞船瞬间从亚光速加速到5倍光速。 原本处在安全距离的登陆舰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他们靠近。 “轰！” 加强的激光脉冲炮贯穿了能量屏障，手术般精确的切断了飞船尾部的发动机。 “轰——” 掌握了机动性，在小规模的太空站中，他们就是无敌的。 这时，其余十九艘飞船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包围区，只待史密斯一声令下，这些古老者的飞船将会被瞬间摧毁。 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 “警告，太阳系外出现强烈能量波动！” 远处一片漆黑的夜空，无数恒星般璀璨的光芒燃起。 那是飞船引擎的光焰。 “终于来了。” 史密斯嘴角勾勒，他看后路德维希，后者冲他点点头。 “走你！” 曲率引擎再度启动，眼看就要被包围，炼金飞船的速度毫无征兆的拔升，一个转身将所有飞船甩在了身后。 “报告！他们似乎准备撤离！” “全速追击，不惜一切代价，我要你们拿到那艘飞船。” 古老者们不再试探，太阳系旁侧的巨大的舰队点燃了引擎。 一共一百二十几艘巨大战舰，朝着太阳系飞速疾驰。 远远望去，璀璨的星河中多出了一条绚丽的光带，前端狭小向着后方展开，宛若流星的尾炎。 最前方是炼金飞船，稍后一些是十九艘登陆舰，最后方是古老者百艘飞船组成的大型舰队。 双方你追我赶，在即将接近太阳系的时，炼金飞船的速度突然减弱。 不断压缩、膨胀的空间消失了，两束尾炎从祂屁股后面冒出。 “报告，前方飞船停止了曲率引擎，启动了工质发动机，疑似没有足够的能量。” “包围他！编号行星的人类文明做不到大量提取反物质，一定是他们的能量储备耗尽了！” 曲率引擎不再启动，单纯的工质发动机还需要一个加速的过程。 短短几分钟，三者的距离被瞬间拉近。 “轰——” 激光炮突然开火。 十九艘飞船迅速躲避，激光大半落到空处，偶尔几枚狗屎运命中，却也只引得能量屏障晃了晃。 此刻，炼金飞船就像个暴发户般，十多门激光炮接连不断的开火，几乎快要形成短距离的弹幕了。 但没过多久，激光的密集度便大幅度骤降。 “哈哈哈，他们一定是没能量了！” “上，包围他们！” 信号频道里，古老者们兴奋的嗓音响起。 在他们看来，刚才炼金飞船的举动就是慌不择路的垂死挣扎。 “放下武器！” 其中一艘飞船划出一个圆弧，猛地停在炼金飞船前方，主炮口微微闪烁，已然充能完毕。 果然，虽然大家语言不通的，但动作却是都能理解的。 看见发光的主炮，那艘飞船果然停了下来。 他们迅速围了上来，这时，巨大的阴影遮蔽住太阳光，投射在炼金飞船上。 “报告舰长，我们已经成功包围遗失号飞船，编号行星的智慧生命没有足够的能量，此刻遗失号飞船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功能，我们即将进行抓取。” 太阳系外，听见通讯器中传来手下得胜的报告。 一颗巨大的头颅在黑暗中隐没。 “做的好，继续。” 史密斯看着远处靠拢的无数巨大战舰，一只机械手臂从上面探出，他深吸一口气。 “全体准备！” 炼金通讯在古老者们无法察觉的维度开展。 一门门时空裂解炮开始充能，这是炼金术和得自外神犹格索托斯的知识相结合的产物。 “开炮！” 星空亮了。 数百颗璀璨的群星在古老者们眼中亮起。 不是光，光速并没有这么快，这是一种信号，可以跨越异时空维度传导的，让时空裂解的信号。 “轰——” 能量屏障仿佛一捅就破的泡泡，星光触碰之所，宛若热刀划过黄油。 一瞬间，绚丽的火光在星空中亮起，璀璨的仿佛庆典上绽放的烟火。 这是一场蔓延数百公里，在地球上一端的夜空也能看见的绝美葬礼。 恒星动力炉被破坏，飞船殉爆造成了二次可怕的冲击。 若非宇宙没有空气，这场殉爆产生的冲击波足以将地表削去一层。 “轰——” 太阳系外，古老者主舰的指挥室内，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叮—— 通讯器发出忙音。 阴影中，连同呼吸声都静止了，一扇巨大的光幕亮起，原本代表着舰队的绿色光点，此刻红了将近大半。 “舰长，先遣队遭受了埋伏，过半舰艇和我们联系中断。” “我们……”黑暗中，秘书的声音停歇了片刻。 “我们失算了，那群卑鄙的猴子蒙蔽了我们，他们已经有了一整支太空舰队。” 死寂，愤怒和寒意在黑暗的空间内弥漫。 “舰长，我们是否需要支援先遣队？” “不用了。” 冷漠的声音在指挥室内响起。 “让主炮开始充能，对太阳系边缘进行阿尔法级炮击。”他顿了顿。 “不用通知先遣队了，断开和他们的通讯。” …… 南极地底。 原本足以容乃一整个喜马拉雅山脉的洞窟，此刻被扩大了两倍不止。 头顶的岩壁被瓦解，落下的岩石不等它触碰地面，就别紫色的微光分解掉大半。 紫色的光束足以分解一切，布鲁斯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他身后的岩壁不见了，只留下大块空洞。 星之彩并不认为有人能在它的这招下幸存下来，在它有限的生命中，曾经在某处维度错乱的时空遇到过一只廷达罗斯猎犬，那只永远不会死亡的猎犬，在追逐了它几千年后。 就是死在了这一招下。 砰！ 像是金铁碰撞，铁匠千锤百炼的锻造叠加为一瞬，化作挥动枪身的风驰电掣。 星之彩竖瞳微缩，他居然听见了响音。 怎么可能！ 这片空间连每一缕空气都被瓦解成最基本的粒子。 此刻已然成为绝对的真空，怎么可能还有声音能够传递？ 砰！ 然而响音再度出现，这不是幻觉。 星之彩中央的竖瞳猛地颤抖，他看见，在紫色毁灭光束背后。 一道金色的灿烂微光亮起，像是人类点燃了第一堆篝火，电灯在城市亮起。 这是光，人类的文明秩序之光。 它很弱小，在无边的宇宙永夜下是那么渺小，但它也很顽强，在邪神与神话生物的洗礼下万年不曾断绝。 砰砰砰！ 布鲁斯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金色的矩阵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侧。 炼金术，这代表着人类所掌握的秩序的技术，终于在今天，于他的手上绽放出应有的色彩。 在诛杀了无数神话生物后，朗基努斯之枪终于开始解放出它真正的领域。 炼金矩阵的雏形出现在布鲁斯周身。 他强势地抬起长枪，耀眼且温和的微光盘旋在他身侧。 星之彩难以置信，它那能瓦解一切物质的光束。 竟然被这个人类生生挡住了！ 第97章 古老月光，从未想过的外援 太阳系外。 原本一望无垠的星空，此刻遍地飞船的残骸。 巨大的钢铁怪兽漂浮在星空中，远远看去，微弱的火光时不时在永夜中闪烁，但若是凑近观察。 你会发现，微弱的火光其实是一场场不逊色于核弹爆炸的能量冲击，飞船恒星动力炉的殉爆甚至足以震碎太过接近的战舰护盾。 在面对己方和古老者们无比巨大的科技差距，史密斯选择让所有舰队使用炼金矩阵隐匿，在他作为诱饵的情况下，将古老者舰队引入包围圈。 第一次打击，他命令所有舰队使用了时空裂解炮的全部火力，因为史密斯知道，这种攻击只有在第一次才能产生最大的效果。 一旦被外星人的舰队发现，效果将大打折扣。 刚才第一波的攻势，数百艘战舰倾泻了他们全部的能量，直接让古老者的战舰损失超过一半。 而且飞船殉爆带来的眼中后果，也大大削弱了剩下战舰的能量储备。 然而，在巨大的科技代差面前，即便人类有炼金术，当古老者们回过神来过，胜负依旧朝着他们倾斜。 “泽维尔，你在干什么！” 船长指挥室，泽维尔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装备，能保证他在宇宙活动的炼金风衣，能短暂进行时空跳跃的长靴，以及被他背在身后，绷带揭开，露出刻有符文剑身的炼金圣剑。 飞船警报声响起，红色的信号灯不停的闪烁。 “警告，警告——” “飞船能量不足，护盾生成失败，外壳受损45%，请前往逃生舱，重复，请前往逃生舱。” “泽维尔，我以联合舰队总指挥的名义命令你，现在停止你的行动，进入逃生舱。” 路德维希咆哮的脸占据整个屏幕，泽维尔穿戴整齐，他看了眼屏幕，下一刻。 啪，伸手摁掉了开关。 “启动逃生设备。” 泽维尔按下开关，四个逃生舱从飞船尾巴弹射进了太空。 这是他的船员，也是老猎人的成员，但泽维尔从来都不是会撤退的猎人。 “打开舱门。” “泽维尔舰长，是否打开舱门，请认定。” “确定。” 泽维尔拔出身后的圣剑，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铿锵有力。 “遵从您的意愿，泽维尔舰长，祝您凯旋。” 轰！ 舱门打开。 剧烈的气压变化将飞船内的饰品统统吸入太空。 这时，一艘古老者的飞船出现在泽维尔眼前。 他单手持剑，五指并拢成掌划过圣剑表面，宛若月光般皎洁的色彩将剑身笼罩。 “古老的月光啊，请指引我吧！” “轰——” 炼金飞船内，路德维希睁大了眼睛，一束激光穿过他的视线，落在了那艘残破的飞船上。 “不！” 火光吞噬了飞船，紧接着更为猛烈的殉爆发生，将其炸毁成满天烟火。 “史密斯，快！”路德维希眼睛红了，他此刻就像一只发怒的雄狮，要把眼前碍眼的斑鬣狗撕成碎片。 曲率引擎运动，炼金飞船迅速脱离包围圈，作为战场中最醒目的存在，史密斯脸色沉重，在他的操控下，飞船仿佛一条迅捷的旗鱼，激光交织，竟没有能让他的速度减慢一丝一毫。 炫目的死亡光线交织，跟随着他的舰身留下绝美尾炎。 就在这时。 史密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五指化作幻影，曲率引擎开至最大。 下一刻，舰身扭曲消失在了原地。 他居然在短短几光秒的距离内完成了一次空间跳跃。 一束巨大的能力脉冲贯穿了飞船刚刚的位置，将四周的太空垃圾尽数蒸发。 脱离战场中央，路德维希也冷静了下来，他猛地一拍发射按钮。 充能激光炮狠狠击中一艘战舰的护盾，然而却并不能穿透。 “史密斯，这样下去不行。” 路德维希发现他们高估了自己的飞船，低估了外星人飞船上的护盾。 除了之前的小型登陆舰外。 没有了时空裂解炮，他们的激光炮连对方的护盾都没法击穿。 此刻已经有接近一百艘飞船失去了联系，这还是靠着炼金引擎带来的高机动性和异次元维度屏障所带来的超强防御力。 否则在对方精密的人工智能锁定下，他们的飞船早就全部被彻底击落了。 “全体汇报，时空裂解炮充能还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 “四十五分钟” “……” 讯息流闪过，史密斯的脸沉了下来，最短的都至少还有半个多小时。 “要先退吗？” “不行！”史密斯毫不迟疑地摇摇头。 “如果我们现在退了，他们要不了几分钟就能飞到地球，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不能退。” “可是……”路德维希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小时内，他们居然无法对外星人的战舰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这时。 所有外星人的飞船停在了原地，能量护盾完全打开，顿时，无数激光从四面八方射向这些成为活靶子的战舰。 然而，无数激光却只能在他们的护盾上留下几道不大不小的的涟漪。 “这是……集体空间跳跃！” 一分钟的准备时间，在战场上进行空间跳跃是极为愚蠢的，漫长的准备时间足以让敌军全歼无法移动的飞船。 但现在，他们就在史密斯等人的眼皮子低下进行空间跳跃，而他们毫无办法。 这无疑是傲慢的羞辱。 瞬间，所有飞船全部都消失了。 呜—— 红色的警报声在船舱内响起。 “警报，警报，检测到剧烈能量波动，疑似歼星炮击，请注意规避，请注意规避！” 像是心脏突然被人攥住。 “散开！全部人朝两侧散开！不要集中在一起！” 史密斯拿起通讯器，几乎失声大喊。 除了他所在的这艘炼金飞船外，其他飞船都没有短距离的空间跳跃能力。 警报声来的太晚了，炫目的光线已经在远处亮起。 先遣队的舰长不打算和他们再耗下去，与主舰的通讯中断，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舰长，主炮充能完毕。” “β型炮口，发射！” 炮口变成蜂窝状，密集的流弹型激光将覆盖整个战场，没有什么东西都能逃出去。 发射键被一只手按住，他要将刚才被偷袭的痛苦在这个瞬间全部发泄出来！ 只有史密斯驾驶炼金战舰跳出了那片星空，路德维希死死盯着战场，无数残骸挡住了飞船们的去路。 让他们不得不以亚光速机动，否则随时可能舰毁人亡。 来不及了。 “路德维希舰长，有一则通讯请求，您是否接受？” 人工智能声音打破了死寂。 两个老者茫然地对视一眼，这时候了谁在请求通讯？ 难道是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吗？ “接通。”路德维希沉重的点点头，是遗言？ 当光幕升起时，一个从未想过的身影进入了他们的眼瞳。 光幕中站在一个身着骑士板甲的青年，鲜红的披风在其身后飘动，他有着一头太阳神般的金发，杵在一把骑士剑站在指挥室中央。 ？？？ “奥古斯都！” 二人惊呼出声，他们怎么也没想过，发起通讯的人居然是奥古斯都。 “联合舰队总指挥，路德维希教授，我是斯雷普尼尔号的舰长奥古斯都。” 金色长发愈加耀眼，奥古斯都看着屏幕里两个德高望重的教授。 “斯雷普尼尔号即将接管战场，请求批准！” 路德维希：？？？ 欧洲家族的人并没有上战场，路德维希从没指望过除了杰克.陈以外的校董。 然而奥古斯都并不是征求他们的同意，他只是通知路德维希教授。 作为同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完成这个仪式。 下一刻。 路德维希似乎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底气。 就在战场上空，一艘长度接近万米的战舰突然跳出超光速巡航状态，流线型的舰身最前端，无数符文在一门几百米长的巨炮口表面亮起，恐怖的能力呼之欲出。 “发射！” 古老者五指握拳，狠狠砸在发射按钮上。 蜂窝状的炮口喷射，无数宛若流星雨般的光流将整个战场重重覆盖。 没有战舰，能逃过足以歼灭行星的炮击。 “斯雷普尼尔！” 奥古斯都站在指挥使最前端，他看不见对方歼星炮的炮击，那同样是光速的打击。 “奥古斯舰长，t-328型歼星炮充能完毕。” “不！” “你是斯雷普尼尔，那这门歼星炮也该有他的名字。” “就叫你，誓约胜利之剑吧！” 奥古斯都抬起自己手中的骑士剑，正面迎向古老者舰队的方向。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轰——” 绚丽的光束足以洞穿星球，恐怖的能量从炮口迸发。 t-328型歼星炮。 这是古老者科技没有断层前研制的主炮，科技含量比之先遣队主舰的能量炮不相上下。 绚丽的光束宛若凝练的彩虹桥，贯穿了战场的星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所吸引。 在人们的视线抵达之前，满天流光与彩虹般的光束碰撞。 下一刻。 巨大的能力团出现在战场前端，所有即将笼罩战场的流光被歼星炮所阻拦。 奥古斯都意气风发，他抬起手中骑士剑，直指远处的外星舰队。 “斯雷普尼尔号，启动超负荷！” 原本就恐怖的光束再度膨胀，蜂窝状的炮口抵达极限，满天流光再也无法彩虹的步伐，恐怖的能量团在古老者们惊恐的目光中加速，向他们奔来。 “超负荷运转，快！炮口切换为α形态，把能量全部调集到主炮上！” “不要去管能量屏障！” 能量屏障应对的武器，是飞船的常规武器，正如同坦克的装甲防的是子弹和手雷，没有谁回去想要，把坦克做的可以抵御导弹的正面轰炸。 用歼星炮打飞船，这无疑是拿着载有核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炸坦克。 如果宇宙也有日内瓦公约，这种行为是会上军事法庭的！ 蜂窝状的炮口重新聚拢，能量被紧急调往主炮，流星雨般的能量被重新敛聚在一起，这才堪堪挡住斯雷普尼尔号那门巨大的歼星炮。 能量团开始膨胀，双方都捏紧了一把汗，谁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爆炸，谁又更接近爆炸中心。 唯有奥古斯都，他脸上带着笑意，因为他相信，这场战争的主角将会是他。 就在这时。 古老者的主舰旁，谁也没有料到的地方，一艘刚刚空间跳跃回来的登陆舰微微转动方向。 聚能完毕的微光，出现在主炮口上。 “轰！！！” 第98章 初生权柄，梅林的绝唱 轰！！！ 并不算巨大的光束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从古老者们的舰队中，直冲向他们主舰的歼星炮口。 如果以前，这样的攻击甚至不会被人工智能录入系统。 主舰的能量屏障不是这种登陆舰能够击破的。 但是，现在主舰的能量都被拿去供应主炮了，而且恰巧抽取最多的。 就是能量屏障！ 轰！ 光束洞穿了主舰的炮口，原本倾泻的能量失去平衡，在一瞬间爆炸开来。 下一刻。 斯雷普尼尔号的歼星炮失去了抵抗。 巨大的光束推动着能量球，直直砸入古老者们的舰队之中。 不止是主舰，巨大的能量光束将所有能量如数奉还，能量光团正中古老者主舰，护盾脆弱的像一层薄纸，轻轻一触便彻底碎裂。 歼星炮将主舰洞穿，依旧去势不减，贯穿星海，能量团失去平衡的刹那，恐怖能量冲击朝着四周散去。 无数舰艇的能量护盾震荡，下一刻干脆利落的碎裂开来。 叮—— 就在这时，炼金飞船的光幕上，一道满身血雾的人影站在那儿。 是泽维尔。 他手中的圣剑散发着如月光般皎洁的色彩，他面色平淡地看向路德维希，后者的脸上惊喜与激动交织。 “泽维尔.路德维希，任务完成！” 古老的月光劈开空间，泽维尔纵身跳入其中。 下一刻，能量团爆炸的冲击波袭来，吞噬了四周的一切。 屏幕暗淡。 指挥室，奥古斯都放下了手中高举的骑士剑，洁白的银色甲胄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铿锵的清脆碰撞。 他看着屏幕中，一脸不可思议的路德维希和史密斯，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亚历山大此刻坐在指挥室的椅子上，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儿子意气风发的面容，第一次觉得不可思议，微光顺着他的发丝飘扬的，金色的希望在战舰上燃起。 远方，古老者们的舰队近乎被摧毁殆尽，这不只是奥古斯都的功劳，斯雷普尼尔号的歼星炮还达不到这种层次。 真正对古老者舰队造成致命打击的。 是泽维尔那一发打破主炮台的激光，恐怖的殉爆将主舰上的反物质动力炉点燃，可怕的殉爆将能量抛洒，这才点燃了整个古老者舰队，把他们变成了宇宙中的烟火。 他是猎人，隐藏于黑暗中猎杀猎物的老猎人，古老的月光在关键的地方给与了古老者们沉痛的打击。 “我说过。” 奥古斯都转过头，他身后的光屏上，五个面色难看的老者此刻眼中写满了震惊，亚历山大张大了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奥古斯都？ 他难道真是带领人类走向星空的奥古斯都大帝？ “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我所做的必然是正确的。” “因为我是，奥古斯都。” 这是一种理所应当的自信，从他出生那天起就这样决定了。 斯雷普尼尔号缓缓进入战场，最后来到了战场最前端。 炼金飞船上，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对视了一眼。 这艘飞船他们之前完全不清楚，很显然这是被欧洲贵族们在几百年以前，就隐藏下来的战舰。 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光幕在指挥室内升起，一声骑士板甲的奥古斯都站着那里。 “联合舰队总指挥，路德维希教授，我是奥古斯都。” “你好，奥古斯都舰长。”路德维希同样回应，对方不是密大的学生，不受他的管辖。 然而，奥古斯都接下来的话，让他眼睛差点掉出来。 “我代表斯雷普尼尔号的全体成员，在此向你和全体联合舰队的调查员道歉，有关亚历山大.爱德华六人，因涉窝藏战舰并私自进行逃跑计划，已经被我逮捕。” 亚历山大：？？？ 议员：？？？ 路德维希：？？？ “奥古斯都舰长，你说原本他们打算进行叛逃？” 路德维希怀疑自己没睡醒。 “当然，不错现在战舰的指挥权已经在我手里，我要求对他们的审判在战争后再进行。” “奥古斯都，你！” 亚历山大看着自己的儿子，怒火、不解与惊慌在他脸上交织。 自己居然被自己儿子给绑了？ 然而奥古斯都并不看他，一丝不苟道： “作为斯雷普尼尔号的舰战，我会将我的所有战功作为交换，如果不能抵消他们的罪行，希望调查员法庭能如实宣判。” 说完他才看向亚历山大。 “做错了事情就要承认，如果害怕惩罚就和我一起去弥补，世界上没有什么只有好处而没有危险的事。”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对视了一眼。 这家伙以前就是这样吗？ 史密斯摇摇头，用眼神回应。 我以前只知道他是个骄傲的天才。 “警报，警报，检查在有能量脉冲，检查到有能量脉冲，请立刻进行空间跳跃，重复，请即刻进行空间跳跃。” 红色的警报声在炼金飞船中响起，奥古斯都听见动静，转头看向光屏。 “路德维希教授，怎么回事？” 他看向星空。 “古老者舰队不是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吗？” 路德维希沉着脸，炼金飞船上的监控系统是校长完成的，能够超光速及时响应，不可能出错。 难道，有漏网之鱼？ “奥古斯都舰长，我们前方有能量脉冲打击，预计是歼星炮。” “歼星炮？”奥古斯都眉头舒展。“是余孽吗？” “路德维希校长，你带领联合舰队的其他成员先行离开，我在此回击他们！” “斯雷普尼尔！” “奥古斯都舰长，请下达指令。” “誓约胜利之剑，超负荷！γ炮口聚能准备。” “遵从您的意志。” 过百米的主炮开始积蓄能量，一道道符文亮起，虽然比不上学校的炼金术改造，可这艘飞船的科技含量却远超学校挖掘出来的登陆舰，这是一艘真正的主舰。 十秒钟后。 “舰长，充能完毕。” 奥古斯都抬起手中的骑士剑。 “能够锁定打击方向吗？” “正在锁定中。” 炼金飞船上，路德维希见状拿起通讯器。 “全体都有，打开炼金扫描仪，尝试锁定打击方向。” 五秒钟后，红色警报响起。 “检测到在您正处在打击范围，请立刻离开，请立刻离开！” 通讯器内瞬间躁动起来。 “检测到在您正处在打击范围，请立刻离开，请立刻离开！” “……” 同样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同时在四百多艘飞船内响起。 路德维希猛地回头，他死死盯着飞船上的监控器。 无数绿点可以已经离开了战场，为什么他们还会在打击范围呢？ 斯雷普尼尔号上，奥古斯都抬起头，能量打击是看不见的，它们和光是相同的速度。 “检查到打击方向，正在计算中……” 一个光幕在奥古斯都眼前展开，他微微一愣，这不是战场的实时监测图。 这是一幅星图，覆盖超过这片星空的画卷。 刚才的战场只是这处星空的一小部分。 下一刻，红色圆圈凭空出现，笼罩了大半个星空。 “打击范围，已确定。” 另一边，路德维希和史密斯也借着通讯看见了光屏。 如果说，刚才奥古斯都和古老者的炮击是两门虎式坦克对射。 那此刻袭来的，就是在广岛跳舞的小男孩。 这不是一个量级的炮击。 …… 南极地底。 看着自己的瓦解射线居然被那个人类挡住，星之彩数万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现了退缩的打算。 天上有那么多星球供它吸取生命，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怪物的地盘呢？ 只持续了半秒不到。 这种耻辱的情绪便被它从心中抹去，不过是展示挡住了它的瓦解射线。 当初那只廷达罗斯猎犬猎犬也是这样的，最后不依旧被它吞噬，消化了吗？ “什么不死性，就是笑话！” 砰！ 金色的微光大盛，清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宛若打铁般的铿锵，布鲁斯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金色的炼金矩阵从他自己体内慢慢延伸而出。 下一刻。 砰！！！ 宛若洪钟大鸣，清脆的响声化作无形的冲击波，紫色的瓦解射线竟然被他生生偏离。 “给我开！” 金色的矩阵再度膨胀，这一些，矩阵居然不是从朗基努斯之枪中蔓延出来的。 是从布鲁斯体内，他自己扩散的炼金矩阵。 这是他的掌握的权柄雏形。 一英寸，两英寸…… 紫色的射线缓缓远离了他的身体，星之彩独眼瞳孔微缩，下一刻更为磅礴的紫色射线从中射出。 可金色的矩阵只是暂停了刹那，便从布鲁斯体内，缓慢而坚定的继续向外扩散。 一米，两米。 他生生将瓦解一些的射线排斥开来，体表被瓦解的身体痊愈，想要杀死拥有旧日之躯的生物，就算是瓦解射线，也需要足够长的时间。 布鲁斯单手握拳，他紧握朗基努斯之枪，这柄陪伴他跨越过时间，曾沾染外神之血的炼金武器，此刻终于与他产生了共鸣。 意识深处，两枚旧日位格碎片缓缓旋转，在它们中央，一枚并不完善的旧日位格悬浮在那里。 此刻，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三者，竟然有缕缕光线在它们之间穿梭，微弱的联系正在建立。 朗基努斯之枪被外神之血赋予的弑神之力，人类秩序的希望之光，此刻顺着枪身反向重新传导回了布鲁斯体内。 在星之彩瓦解光束的压制下，布鲁斯终于第一次，握住了这柄圣枪的本质。 一个微弱但却真真实实踏在旧日领域的初生权柄，正在他的体内成型。 “梅林大师，谢谢你的礼物。” 第99章 人类的决意，熵之权柄 “快，进行空间跳跃！” 史密斯握拳狠狠砸在通讯器上，他的声音在所有幸存的战舰内回荡。 怎么可能！ 他抬起头望着远处的星空，没有光线，什么也没有，当他看见的时候，光炮就已经将他们摧毁了。 “来不及了……” 一声无力的叹息突然在史密斯身旁响起，路德维希脸色苍白，他突然晃了晃，脚跟不稳一手按在指挥台上。 “路德维希！”史密斯失声道，他目光闪烁瞬间想到了为什么。 路德维希掌握着预言术，难道说…… “你看见了什么！” 他一把抓起路德维希的衣领，可现在这位踏足禁忌的教授却眉关紧缩，因为过量窥探未来，魔力的反噬正疯狂冲击着他的理性。 就在这时，通讯器内传来回应。 “报告舰长，有强磁场干扰了空间，空间跳跃极度不稳定，无法启动，请指示……” 史密斯连忙抬头，只见光幕上，一条条鲜红色的请求顺着光幕刷下，密密麻麻的，竟然都是无法进行空间跳跃的回应。 “怎么会这样……” 史密斯心凉了半截，他猛地看向身旁。 “不在行进间，固定的远距离空间跳跃他们需要多久！” 人工智能不到半秒钟给出了答复。 “固定的远距离空间跳跃需要五分钟，重新定位被磁场干扰的空间信号。” “炮击呢！炮击还有多久！” “预计抵达时间，还有1分45秒。” “见鬼！” 桌子被他锤出一个坑，时间根本不够。 现在他们处在战场中央，四周都是飞船殉爆飞溅的残骸。 除非是曲率引擎，否则在这种地方启动超光速飞行无疑是送死，而想逃出炮击的范围，1分多钟的时间压根不够。 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局。 斯雷普尼尔号上，亚历山大也听见了通讯器中的对话，他脸色微变。 “奥古斯都，快进行空间跳跃。” 见奥古斯都杵着骑士剑，望着远方的星空，亚历山大急了，他可不想死在饱和炮击之下。 “奥古斯都，我们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有你，刚才他们的舰队就会被摧毁，这已经是你奥古斯都.爱德华的胜利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为人类保存有生力量。” “刚才我们歼灭的外星人飞船，可能只是他们的一个小队，炮击传来的地方一定有更多的舰队，我们快走吧！” “人类，赢不了的！” “斯雷普尼尔号，准备启动逃生计划。” 奥古斯都回过头，他看见亚历山大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认真道： “人类，是不会输的。” 突然，他猛地抬手水元素化作绳索将亚历山大静静缠住。 “奥古斯都，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然而奥古斯都根本不和亚历山大解释，他抬手唤出水元素精灵。 力大无穷的精灵一把将亚历山大抗在肩上，带着后者朝船舱走去。 “斯雷普尼尔，封锁舱门。”奥古斯都目光冷静，他看着远处炮击到来的方向。 下达了只有舰长能够行使的命令。 “弹出逃生舱室！” “奥古斯都舰长，请确认您的命令。” “我确定。” 砰砰砰—— 数个逃生舱室从飞船后面探出，一道道尾炎在这些舱室后燃起。 这是斯雷普尼尔号最后的逃生手段，每一个逃生舱室其实都是一艘小型登陆舰，配备的恒星动力炉以及简短的空间跳跃装置，能帮助他们进行星系间的航行。 奥古斯都的命令，让逃生舱弹出，将战舰内的所有人员和受精卵冰冻室全部脱离主舰。 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按住通讯器，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出现在光幕上。 “路德维希教授，我是奥古斯都.爱德华，斯雷普尼尔号的舰长。” “我将率领战舰抵挡第一轮炮击，请路德维希教授指挥人类战舰尽快脱离战场。” 奥古斯都望着远方的星空，他的嗓音平静，仿佛在和路德维希谈论他要去那家餐馆吃一顿早饭。 他举起右臂，骑士剑竖在眼前。 “人类，必胜！” 轰—— 曲率引擎发动，斯雷普尼尔号消失在了夜空中。 “能量屏障超负荷启动，胜利誓约之剑充能，开启自毁模式……” 双手在屏幕上滑动，一条条指令被他有条不紊地下达。 “现在，检查所有功能。” “动力炉全力出工，预计崩溃时间还有9分四十七秒” “元素矩阵完好，能量屏障构造完毕，正在进行固化。” “主炮充能中，阿尔法型炮击已授权，解锁完成。” …… 夜空中，斯雷普尼尔号朝着前方机动，在看不见的前方，足以毁灭一切的炮击正在赶来。 “预计相遇时间还剩一分钟。” “预计相遇时间还剩四十五秒。” “预计相遇时间还剩三十秒……” 从星海中望去，一条炫目的光束正从太阳系外朝着战争奔袭在，这是跨越五光年的炮击，当今古老者技术的巅峰。 超越光速的炮击。 另一头，斯雷普尼尔号像是扑火的飞虫，在绚丽的光束前，只有点点荧光。 “碰撞倒计时，10，9，8……” “斯雷普尼尔，主炮准备！”奥古斯都举起手中的骑士剑，他身后十二个炼金傀儡走了上来。 “目标，拦截对方主炮。” “目标已锁定。”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主炮喷涌，别之前还要膨胀超过两倍的能量激流从炮口吐出，一瞬间，无数符文在炮身上崩溃。 过量的能量顺着反物质动力炉完全供给给了能量屏障和主炮。 绚烂之极，就像一夜凋零的昙花。 天空突然亮了。 两束光柱撞在了一切。 哦不，不能叫两束光束，如果说斯雷普尼尔号的主炮是一根木棍，那古老者的歼星炮击就是巨大的水桶。 没有声音出现。 真空中一片寂静。 这是不对称的抵抗，光束毫无阻碍的朝着战场星空掠去。 炼金飞船上，与奥古斯都连接的光幕已经黑了下来。 他们看着鲜红的屏幕，炮击抵达倒计时并没有暂停。 很显然，奥古斯都失败了。 战场中央，所有舰艇正等待着重新定位空间信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警告，请迅速开始空间跳跃，离开炮击区域，倒计时10，9，8，7……” 然而史密斯并没有启动曲率引擎的空间跳跃能力。 “老朋友，结束了。” 他们的眼睛被一道巨大的光束照亮，所到之处，所有飞船残骸尽数被能量湮灭。 恐怖的能量脉冲贯穿星海，这是科技的奇景，毁灭的乐章。 炼金飞船停在战场正中，无数舰艇内相拥的男女迷茫地分开了身体。 两侧是恐怖的能量脉冲，而他们所在的战场中央，却什么也没有。 像是有一堵孤零零的堤坝，挡在了吞噬一切的洪水面前，为他身后的所有人们建立起了一道脆弱，却无法被攻克的屏障。 史密斯反应了过来，他猛地扭头看向了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他，成功了？” …… 太阳系边缘。 斯雷普尼尔号并没有消失，脆弱的能量屏障闪烁两下，随即彻底熄灭。 只剩下一艘外壳被高温熔化，残破的金属垃圾漂浮在天空中。 咔咔，咔咔。 突然。 一块巨大的金属碎片动了动，下一刻，炼金手臂从中探出。 轰。 破碎的战舰被一只手臂撕开，十二个炼金傀儡缓缓起身，露出被他们保护在下面的奥古斯都。 他身上的骑士板甲露出炼金花纹，形成一个无形的空气面罩，保证他能在天空中呼吸。 远处的星海无比耀眼，本该漆黑一片的星系间，此刻却绚烂的宛若有一条银河跨越。 一艘漆黑的战舰穿过永夜的宇宙，没入太阳的微光之内。 极富有科技感的舰身修长，能量护盾充盈，巨大的主炮毫无掩饰地挂在战舰下方，这是对力量最直白的炫耀。 紧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 刚才他们所看见的主舰不过是这只舰队中，微不足道的一艘罢了。 “报告舰长，已确认目标确为上一纪我们遗失的文明。” 黑暗中，秘书长的声音透着难以压抑的兴奋。 原以为刚才先遣队发现的那艘登陆舰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这里居然又出来一艘主舰级别的战舰。 奥古斯都能幸存下来当然不是斯雷普尼尔号的缘故，虽然这艘战舰的科技含量可能还要高于如今古老者的战舰，但它们的定位不同。 这只是一艘当初古老者用于星系内战争的飞船，加装的歼星炮几乎是火力最微弱的那一种。 在最后一刻，古老者们发现了斯雷普尼尔号后，紧急降低一部分光炮的能量，这才让这艘战舰保存了大半。 “那艘飞船能量应该已经耗尽，再派一支先遣队，那飞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是！” 斯雷普尼尔号的甲板上。 奥古斯都来到宇宙，身后是他的十二圆桌骑士，他们胯下骑着骏马，这是由炼金术创造的活灵。 空中，八支登陆舰脱离了主舰，朝着他的方向飞来。 “为了人类！” 奥古斯都举起手中的骑士剑，湛蓝的眼珠完全没有一丝恐惧与绝望。 他至始至终都坚信，他会获得胜利，人类会获得胜利。 因为他是，奥古斯都。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必胜！” 他将手中的骑士剑平举，身后的十二圆桌骑士与他同时拉住缰绳。 十三道声音很弱，弱到连在真空中传递都做不到。 但这十三道声音却有很强，强到遥远的古老者主舰也能听见他们的心声。 “十二圆桌骑士，随我，冲锋！” 奥古斯都一把扯住缰绳，骏马发出嘹亮的啼鸣。 哒哒，哒哒。 他们在甲板上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没有空气的阻力，骏马肆意狂奔，瞬息间突破一马赫。 骏马四蹄腾空，竟然在太空中奔跑起来。 宛若古不列颠神话传说中的亚瑟王，带领着他的十二圆桌骑士，向着敌军发起冲锋。 八艘古老者的战舰朝着他们疾驰而来，奥古斯都身着重铠，高举骑士剑。 就像是一战前夕的骑士们，他们披着沉重的板甲，迎着敌军的子弹发起冲锋。 “喂，你们看见了吗？那群原始人居然骑着马向我们发起冲锋？” “哈哈哈，一群落后的猴子，来让我们比比谁谁杀的多吧！” “好！” 八艘战舰降低了速度，他们也不分散，就这么直挺挺朝着奥古斯都他们冲来。 “去死吧！” 轰—— 一束激光瞬间命中了冲在最前方的奥古斯都。 然而，元素矩阵突然出现，激光连一瞬间都没坚持住，瞬间被矩阵驱散。 古老者们懵了，这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快，射击！” 激光不要钱一般形成弹幕，横在奥古斯都眼前，根本避无可避。 但他也不需要避，因为他是奥古斯都。 “骑士团，冲锋！” 剑身前指，十三个渺小的骑士突然消失在原地。 侦测仪上失去了他们的位置。 八艘战舰引擎停滞，正当他们不知所措时。 虚无中，十三个骑着马匹的骑士突然从不知何处的另一维度跳出。 元素在他们的剑上凝聚，下一刻暴涨为数百米的元素剑刃。 “冲锋！” 根本来不及回避，如此短暂的距离，十三把元素巨刃劈砍在能量护盾上。 嗡—— 二者交错而过，飞船上的驾驶员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就差一点，能量屏障就被突破了。 登录舰脆薄的能量护盾原本就只针对星球上的攻击，甚至人类方的激光炮都能将其穿透。 双方调转方向，奥古斯都抬起骑士剑，直指外星飞船。 “骑士团，冲锋！” 二者再度交错，密集的激光挑战着元素矩阵的极限，终于第一个骑士被攻破了防御。 轰！ 激光作用在他的身体上，瞬间将其化作飞灰。 奥古斯都头也不回地朝前方冲去，突然他一把拉起缰绳，骏马带着他再度跨越空间。 “雷枪！” 上百米的湛蓝雷枪出现在奥古斯都手上，他眼中闪烁着狂热。 布鲁斯，你看见了吗？我把你的魔法学会了！ 呲啦—— 猎龙的雷枪直接洞穿了登陆舰的能量屏障，精准切入其后方的恒星动力炉。 轰！ 剧烈的殉爆在奥古斯都身后响起，鲜红的披风无风自动。 他调转马头，身后十一名圆桌骑士跟在他的身后。 “为兰斯洛特敬礼！” 望着调整好阵型的舰队，奥古斯都再度伸出骑士剑。 “骑士团，冲锋！” …… “骑士团，冲锋！” “……” “……冲锋！” 黑暗的指挥室，看着面前仿佛古代战场般的星空。 身披中世纪铠甲的骑士，居然正和太空时代的登陆舰进行着英雄般的冲锋。 “这是什么太空戏剧吗？”一只水肿的手掌伸出，指着光幕戏谑道。 “舰长大人，如果您有兴趣，这项节目将会在明天出现在您的休闲菜单上。” “不错。” 一颗巨大的脑袋在黑暗中隐没，他又将视线投向了光幕。 此刻星空的战场已经将要分出胜负。 奥古斯都单人单马，独立在斯雷普尼尔号的甲板上。 他的重铠已经出现了裂纹，呼吸急促，体内的魔力已然下降到危险的临界值，若是在这样消耗下去，他可能都无法保证太空的正常活动。 对面的战舰也只剩下一艘，能量屏障在刚才已经被他打破。 奥古斯都湛蓝的眼眸信心十足，哪怕只剩下他一人，依旧一丝不苟地举起骑士剑。 “骑士团，冲锋！” 驾！ 奔腾的骏马也已经到了极限，皮肤裂开，露出其中隐约的炼金矩阵。 奥古斯都高举长剑，登陆舰尾炎湛蓝，在空中留下一道绚丽的光滑。 他将速度提升到了最大，激光炮没有效果，能量屏障也已经消失。 他要撞死奥古斯都！ 巨大的元素剑刃扬起，迎着面前疾驰的登陆舰，奥古斯都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 驾！ 奥古斯都遵循着灵感，他猛地拉起缰绳，骏马在宇宙中高高跃起，元素剑刃下劈。 砰！ 剑刃切开金属，沿着头部借用登陆舰加速的力量。 只听呲啦一声，巨大的飞船直接被他切成两半。 轰！！！ 火焰在奥古斯都身后扬起，最后一丝魔力耗尽，幸好身上的铠甲没有破碎还能保证他在宇宙中存活。 “完美！” 清脆的掌声在指挥室响起，看着漂浮在宇宙中的奥古斯都，舰长愉快的鼓起了掌。 “很棒的节目，以后告诉他们剧本就按照这个来。” “现在，该我们收取战利品了。” 悬浮在宇宙中。 奥古斯都看见头顶掠过战舰，看着他们伸出机械臂钳住斯雷普尼尔号。 他双手握了握拳，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他连支撑这具铠甲站起来都做不到。 魔力，已经消耗一空。 我还能做什么？ 我还有什么可以燃烧的？ 我的雅典娜，你在哪里？ 圣斗士可以燃烧生命，燃烧信念，我呢？ 我的柴薪在哪里？ 飞船在奥古斯都头上掠过，脑中一幅幅画卷在他意识中回荡。 我是奥古斯都，我是天生神圣之人，我是未来调查员们的领袖…… 对了，我是奥古斯都。 微光在湛蓝的双瞳中燃起，是啊，我是奥古斯都，我是这个时代最天才的巫师。 我还有，天赋可以燃烧！ 僵硬的手臂艰难移动，按住重铠腰带一个凸起。 “警告！警告，是否开启八门遁甲系统。” “是！” “警告！警告！一旦开启八门遁甲系统，即便及时停止，您也将无法再接触元素，这会将您的灵感，意志统统燃烧殆尽。” “我确定！” 奥古斯都仰起头。 “如果连燃烧自己都做不到，那么我岂不是连圣斗士他们都不如吗？” “我可是奥古斯都！” “叮——八门遁甲系统启动完毕，祝您凯旋。” 骑士铠甲内，一个古奥的炼金矩阵开始转动。 复杂的留痕，古老的符文，统统构成一个抽象且深远的文字。 火！ 燃烧一切，直至将自己点燃的烈火。 “轰——” 毫无征兆的。 八艘靠近斯雷普尼尔号的登陆前突然炸毁，他们连能量屏障都没来得及开启。 “怎么回事！” 黑暗的指挥室被一声惊疑不定的叫声惊动。 巨大的光幕上。 原本已经彻底没了动静的斯雷普尼尔号上，燃气了熊熊烈焰。 一个浑身被元素包围的人影缓步走出。 他望着外星舰队，视线仿佛穿过时空，落在了尽头那艘庞大主舰的指挥室内。 “人类的未来，由我守护！” …… 南极。 金色的炼金矩阵从布鲁斯体内扩散而出。 这是梅林的绝唱，跨越时空，将他最宝贵的物品赠与了布鲁斯。 连带着他的梦想，让人类在这个疯狂的世界立足。 作为见过犹格.索托斯，知道了世界究极秘密的男人，梅林在无数未来中，也没有找到最后可以拯救人类的方法。 直到生命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布鲁斯，在安详离去之后，他将自己那并未孕育成功的旧日位格交给了布鲁斯。 “砰！” 紫色的瓦解射线被他彻底粉碎，金色的微光从布鲁斯体内绽放。 他看着面前的星之彩，下一刻，整个人出现在对方面前。 圣枪平举，希望之光凝聚的枪头被他猛地刺入星之彩胸口。 竖瞳破碎，那被星之彩强行吸取的星球生命溢散开来。 “给我死！” 第一次，布鲁斯口中喊出了杀气凛然的怒斥。 他刚才感觉到了，就在头顶的星空上，一束恐怖的能量划过天际。 外星人已经到了。 可他不能离开这里，星之彩的不灭性让他甚至比廷达罗斯猎犬还要难杀十倍以上。 他不能离开，哪怕是他离开十分钟，以这只完全成熟的星之彩的能力，他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将整个地球的生命吸取过半。 “到底，你到底是什么权柄！” “梅林大师，告诉我啊！” 布鲁斯瞳孔深处无数光球浮动，疯狂乍现，但他没有变化出神话生物形态。 灵感疯狂警告着他，不要现出原形，不要现出原形！ 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随着炼金矩阵不断从他体内扩散，星之彩从和布鲁斯打的有来有回，到此刻基本被按在了冰川中。 金色的微光并不算强烈，可无论星之彩如何搏命，居然都不能穿透这层微弱的光辉。 瓦解一切的射线，居然在这微光下失去了作用。 布鲁斯同样几乎失去理智，这微弱的光芒似乎纯粹是一个防御矩阵。 可这并不能帮他击杀星之彩。 “吼——”无声的怒喝在星之彩体内传来，被人像狗一样摔在地上的屈辱刺激它。 吮吸！ 地面再度开始变得枯萎，它要吞噬地球的生命力。 “你敢！” 布鲁斯目眦欲裂，光辉组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像抓死狗一般提着星之彩。 下一刻。 轰！ 地面彻底被布鲁斯打破，他一手死死握住星之彩无形的躯壳，冰冷的海水倒灌。 “死！” 轰！ 海洋被他用蛮力击穿，紧接着是地壳，地幔。 他就这样一直向下，向下，打破地壳，一路冲进地幔层。 与星之彩在灼热的岩浆中生死相搏。 最后冲入星球最为核心的中央，将星之彩死死按在地核之内。 来啊，我看你在地壳里还吸什么！ “权柄，到底是什么？” 布鲁斯疯狂回想着梅林的权柄。 熵。一切混乱的源头，直指宇宙究极恐惧之外的盲目愚痴之神。 阿撒托斯。 可是，这层金色的微光根本不像是混乱的熵，两者完全是彻底相反的存在。 哪里有熵的表现是绝对防御的！ 第100章 诺登斯，人类秩序之光。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死呢？” 太阳雷枪，朗基努斯之枪，各种魔法炼金术布鲁斯几乎用了个遍。 可星之彩的生命力就像是无垠的深空，而他只有一把歼星炮，只能缓慢的将其杀死，可他等不了了。 外星人的科技肯定远胜于地球，如果他再腾不出手来，作为指挥者的老头是活不下来的。 意识深处，两枚旧日碎片包围着那枚梅林送给他的旧日位格。 他一直以为，这是熵的权柄，所以布鲁斯当时在梦境得到梅林的赠与后，一直不敢去研究这枚位格。 对于尚未抵达旧日层次的他而言，贸然接触熵这种与阿撒托斯密不可分的权柄时，有极大可能当场死亡。 就算是梅林大师，在掌握熵之权柄后，也不得不自封，等待终局之战的到来。 可在外星人即将到来时刻，布鲁斯不得不选择接触旧日权柄，可他居然发现，梅林赠与的旧日位格居然和他获得的两枚旧日位格碎片，发生了共鸣，产生了预料之外的变化。 “光！” 这是布鲁斯脑中的明悟，在旧日位格产生共鸣，奇异的炼金矩阵从他体内绽放的时候，从朗基努斯之枪对他的反哺内。 脑中闪过一个意义古老的词，可是单一一个词又怎么可能让他明白权柄的意义。 “束缚！” 四种元素被布鲁斯调集而来，他想要暂时锁住星之彩，等他迅速飞往太空先暂时逼退外星人，接着再来料理这个东西。 可是依旧失败了。 星之彩的瓦解射线的确被他体内特殊的矩阵打碎，可一旦他离开，无论是炼金术还是真实魔法召唤的元素。 在瓦解射线面前，统统都是纸糊的，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不敢将星之彩带离地球，甚至不敢让他进入地表，死死压在南极地下深处。 星之彩的生命吮吸太过恐怖，刚才仅仅只是在南极的那段时间，那片冻土已经成了无生的死地。 一旦星之彩进入地表，哪怕只是短短一秒钟，布鲁斯也无法想象会有多少人被吸干生命而死去。 一千万，一亿，还是多少？ 他高高扬起铁拳，金色的矩阵包裹在拳头表面，狠狠将星之彩打进地核。 地核震动，冲击波层层递减，最终传递到了全球。 …… “全球各地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地震，震源不明，疑似指向地心。” “震惊，外星人入侵？天空的流光到底是什么，各国卫星多颗集体瘫痪。” “世界末日，人类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 危言耸听的新闻甚嚣尘上，白宫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但现在所有人都毫无办法，他们的总统先生已经把自己关在门里半个小时了。 门外只等听见总统先生一遍一遍地砸着电话，不一会又让人送一批进去。 “轰——” 大楼微微摇晃，地震的级别不高，普遍为4级左右，唯有高层的人才会有明显感觉。 “儿子走，今天去你婆婆家太危险了。” 电梯公寓内，一个妇人拉上行李箱，正要出门，却发现自己儿子正在看电视。 “妈妈，你说真的有外星人入侵吗？”小男孩看着电视里化为石像的奥特曼。 “没有奥特曼来救我们吗？” 妇人摇摇头，她关掉电视，摸着男孩的头。 “傻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奥特曼的，放心，不会是什么外星人入侵，就是几天地震频发，走了。” …… 巨大的太阳雷枪出现在布鲁斯手上，他将星之彩牢牢钉死在地核，金色的微光从他体内释放，在光辉的笼罩下，星之彩的形体被强迫具象出来。 布鲁斯再次举起一把猎龙雷枪，所有元素的侵蚀中，对星之彩最有效的就是异化成雷霆的风元素。 暂时钉住星之彩，布鲁斯长吸一口气，他双手向着两侧展开，一扇巨大的时空传送门出现，他没有宇宙外的坐标，只能随意将门开在一点。 “走！” 他一把抓住星之彩，就要将对方扔入宇宙，尽可能的远离地球，看能不能拖延星之彩的步伐给他足够的时间。 空间变换，这扇门他开在了木行旁边，巨大的气态行星拉扯着他们，布鲁斯身体一震脱离了物质状态。 然而下一刻，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发生了。 星之彩身体虚幻，即将跳入异常维度，而尽头赫然正是地球。 见鬼！ 这些在宇宙生活的神话生物都有跨空间的传送能力吗！ “给我回来。” 布鲁斯一把抓住星之彩，既然如此，我就带着你前往战场！ 布鲁斯发了狠，他没有战场确切的时空坐标，既然如此，他就不停的开门，总有找到外星人舰队的时候。 到那时，他就拖着星之彩冲入对方的舰队，外星人，星之彩一起干了！ “走！” 再度开门，这一次他们来到了太阳系另一头，狠狠一拳把星之彩锤得色彩涣散，布鲁斯又提住后者。 “再来！” 又一扇时空传送门打开，这次他运气不好，直接进入了太阳核心。 不停爆炸的太阳核心并不能对星之彩和他造成丁点伤害。 一个打耳刮子抽过去，布鲁斯再度开门。 就在这时。 光门突然发生了变化，雾气从中涌出，布鲁斯来不及停顿，一头撞了进去。 “谁？” 朗基努斯之枪微亮，他左手从虚无中拔出一柄太阳雷枪，金色的微光从他体内散发。 这里是一片无垠的浮空海洋，湛蓝的海水中沉浮着嬉闹的半鱼人和奇异的海中仙女， 他们敲打着身上的海螺壳，这是欧中潜伏在黑暗海底洞穴中的未知生物的古怪贝壳，奇怪的回音不可名状响声，足以使人类疯狂。 布鲁斯在空中站稳，远方无数海豚排成了队朝着他破浪而来。 巨大的锯齿贝壳放在海豚们的背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其中，他的面庞是和蔼的，仿佛有着大海般胸襟。 但他也是威严的，拿着三叉戟的海神卑微地立在老者的身旁，他干枯的手掌下，一只恐怖猎手被他轻易碾成了碎屑。 绚丽而又可怕的伟大深渊之主，幻梦境的看守者，古老的旧神。 至高者诺登斯！ 布鲁斯的身体微凉，他恍然发现，星之彩并没有跟来。 糟了！ “你就是梅林说的那个人类吗？” 浩瀚如洪钟大鸣的嗓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打断了即将开启时空传送门的念头。 “您认识梅林大师？” 布鲁斯念头转动，诺登斯，是古神的一员。 不同于旧日和外神，古神通常对人类不会抱有恶意，甚至有时会因为好奇而帮助人类对抗旧日和外神。 而诺登斯恰巧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前世布鲁斯记得，诺登斯就曾帮助过传奇调查员卡特，对抗三柱神之一的奈亚托普提普。 这是一尊连三柱神都不畏惧的古老神只。 然而诺登斯并不会回答布鲁斯的问题，他坐在贝壳中靠了过来，这位古神面容和蔼如人类的老者，即便普通人直视他，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当年梅林和我打了个赌，作为承诺，我答应了他一个要求。” 说着，他用那双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看向布鲁斯。 “人类，我开始对你好奇了。梅林居然把他的位格给了你，这是我想不到的，更让我没想的是你。” 诺登斯脸上居然出现了惊诧的表情，以他的知识，也从未见过布鲁斯这种状态。 “你居然将梅林的位格彻底融入了自己的体内，我原以为为你也是个短命种，妄图执掌熵的权柄，没想到，哈哈哈——” 诺登斯突然笑出了声，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古神来说，在祂们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比有趣的事更重要了。 “就算没有梅林的赌约，我也想看看人类你能走多远了。” “来！” 一只干枯的手按住了布鲁斯的天灵盖。 下一刻，诺登斯洪钟般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熵是指向究极深渊尽头之外，那位永远不会醒来的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的权柄，那是一切混乱的起始，毁灭的源头，是最强的权柄。” “但你不同，你改变了梅林的位格，从你体内诞生的是初生的权柄，因为你而存在，这是指向你，指向人类的第一个权柄。 “相比于熵，它是脆弱的，就像永夜中的第一簇火苗，但他同样是焕发生机的，因为它代表着希望。” 诺登斯的嗓音和蔼，他将一切的一切向着布鲁斯娓娓道来。 “现在，人类，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布鲁斯.李。” “好，布鲁斯.李。我问你，你是什么神？人类，又需要什么神？” 喧嚣的大海消失了，无垠的多元时空中，布鲁斯抬起了眼帘，他缓缓摇头。 “不，人类不需要神。” 他看着自己的胸口，绚丽的微光从此发出。 无数光辉沉浮，其中居然显现出一幅幅画卷。 “我们祖先点燃了第一次篝火，从此我们走出了山林，不在混乱的在自然界内茹毛饮血，我们建立文明，我们创造秩序。” “蒸汽，燃油，电气，咒文，炼金……我们发展文明，我们守护秩序，我们将物资从混乱提取为稳定，我们将无序排列整齐。” 文明的画卷一步步从微光中倒映，那是人类从茹毛吮血到钻木取火，第一栋建筑的落地，文字的谱写，青铜的冶炼，蒸汽笛鸣，燃油在发动机内咆哮，火箭升空。 以及，无数微小的战舰，义无反顾地冲向古老者们遮天蔽日的舰队。 布鲁斯抬起头，他看着诺登斯，金色的微光从他体内发散，他的血肉消融，形体彻底被光辉溶解。 他终于做出了选择，人类最后的姿态被布鲁斯所抛弃。 这一刻，他和这个文明绑定在了一起。 “我不是神，我是光。” “文明的光。” “我是文明秩序之光。” …… 太阳系边缘。 一艘残破的主舰漂浮在天空中。 燃烧着烈焰的声音在宇宙屹立着，他的身躯很渺小，渺小的一门口径最小的光炮都能将他轻易覆盖。 但他的身躯也很大，大到如烟似海的舰队不敢越雷池一步。 奥古斯都的长发在火焰中飘荡，他面色平常，湛蓝的眼瞳写满理所应当的骄傲。 他是奥古斯都，他理应如此，无论你是什么东西，在我面前都得跪拜！ 炼金火焰燃烧了他的一切，从躯壳到精神，从意志到灵感。 他是最绚烂的柴薪，宇宙此刻真正的薪王 这一瞬，四元素在他的手掌乖顺如臣子，无论是主舰的光炮，还是其他立场武器，统统无法靠近他的身躯，这是元素的绝对领域。 十分钟。 他一个人将古老者舰队拦在太阳系之外整整十分钟。 但柴薪也有终结之时，火之将熄。 “马儿！” 奥古斯都有一次举起了断裂的骑士剑，元素在断口处延伸，剑刃重铸。 已经碎的不成形状的骏马重新站起了身，元素之火在它周身燃起，炼金重塑。 奥古斯都翻身上马，他将骑士剑高举过头顶。 下一刻狠狠向着舰队劈下。 “骑士团，冲锋！” 火焰从他身上延展，一路蔓延至披风，拉出绚烂的流光烈焰，就像是流星般短暂而璀璨的一生。 伴随着奥古斯都的冲刺，古老者的舰队开始骚动。 这真的是个人类吗？ 黑暗中，看着光幕上那道冲刺的身影。 “主炮准备，伽玛型炮击，能量集束。”他眼神疯狂，看着拿到冲刺的身影。 他承认，他害怕了。 奥古斯都面前，巨大的战舰突然向两侧挪移，露出深空尽头，古老者们真正的主舰。 巨大炮口中，能量凝聚。 就在这时。 无数光点在奥古斯都背后亮起，光点越来越亮。 直到光点靠近，终于能看见其后的东西。 那是一艘艘飞船的尾炎。 是联合舰队！ 炼金飞船内，路德维希已然穿戴好能在太空活动的炼金装备，他看着光幕，无数人类飞船中出现他的身影。 “人类，必胜！” 像是流星掠过大地，黎明到来，数百艘飞船的发动机点燃了永夜的宇宙。 奥古斯都纵马在前，盔甲从他身上脱离，露出已然干枯，像是炭灰般的身躯，肉体变成粉末开始脱离。 火焰熊熊燃烧，他的所有已经被燃尽。 天赋，潜力，未来。 种种所有，被他投入到这场冲锋之中。 望着光幕上纵马的骑士，以及他身后那些发起自杀死冲锋的飞船。 黑暗中，一个大脑袋露了出来，他的五官愤慨，一群猴子居然能让他们发动两次炮击，这是巨大的损失！ “开炮!” 他单手握拳，肥胖的手掌狠狠敲击在发射器上。 他不敢继续了，他承认，自己害怕这群人类，害怕他们再做出恐怖的举动。 人类最前方，奥古斯都身上的火苗渐渐熄灭，他已经没有可以燃烧的了。 身体逐渐化作石头，下半身已经没有了知觉。 “我是奥古斯都，怎么能倒在最后的冲锋路上！” 他扭动腰间的古老炼金矩阵，可火焰没了燃料，无论如何鼓舞，终将熄灭。 望着远方聚拢的炮口，奥古斯都突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神光棒。 这是他三岁时，母亲奖励他召唤出来第一个元素精灵的礼物。 “要，相信光啊！” 巨炮喷射，能量敛聚到极点，古老者们专门用来击退，拥有不死性的上位独立种族的最后底牌。 光亮大放。 轰！ 巨炮贯穿星河，巨量的毁灭之光照亮星空。 聚敛的光束倒映着古老者们狰狞的面庞。 毁灭他们！ 嗡—— 时空冻结。 奥古斯都高举神光棒，恐怖的光炮将他和身后人类的战舰覆盖。 就在这时。 光！ 奥古斯都的瞳孔被突然照亮，不是光炮毁灭的光束，那是温和的光。 就像是大海倾覆，远处灯塔亮起的指引之光；烛火摇曳，生日宴上微亮的成长之光， 每时每刻，当灾难到来，人们互相对视，那伸出的援手，八方的救援，倒映在瞳孔深处的希望之光。 文明之光。 时间恢复流逝。 毁灭一切的光炮停滞在了奥古斯都眼前。 他微微抬头，顺着神光棒向上看去。 一道微光拦在了他们面前，没有形体，没有确切的姿态。 就是光，纯粹的光。 人类秩序的希望之光。 第101章 星空彼岸，朝圣之旅 足以毁灭一切的光炮停滞在了星空中，暂停了所有流动，每一粒光子都顿在了原地，仿佛时间冻结的琥珀，被遗留在历史之外。 奥古斯都的身躯僵硬在宇宙中，石化的部分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脸上，看着头顶微亮的光，他笑了。 果然。 我，奥古斯都，终将带领人类走向胜利，这是既定的命运，从时光源头一开始就定下的审判。 这是难以描述的奇景，微亮的光贯穿了星空，像是婴儿第一次睁眼看世界，无法适从的阳光扑面而来，被母亲的臂弯阻挡后，透过皮肤的微红。 “你是光吗？” 奥古斯都嘴唇蠕动，他的声音消散在宇宙，真空是无法传声的。 石化已经蔓延过了他半张脸，奥古斯都燃尽了自己的所有。 天赋，躯壳，精神。 统统被他毫不留恋的扔进了火堆，他点燃了自己，薪火唤来了终究亮起的光。 布鲁斯低下头，哦不，他已经没有了身体，意识看见石化的奥古斯都。 他尝试着伸出手，文明的火种被他点燃，拨动秩序。 所有的物质，能量开始重组，从本初的混乱逐步朝着秩序的方向自然演化。 这是违反了能量守恒定律的权柄，热力学第二定理被布鲁斯打破。 时空倒流，枯木逢春，低能级的状态自发地朝高能级流动。 石化的躯壳退散，充满弹性的肌肤再度在奥古斯都身上出现，他恍然看向自己的双手。 我活过来了？ 紧接着他猛地抬头，湛蓝的双眼第一次出现如此强烈的情感波动， “我的所有一切的，都回来了？” 是光？ 奥古斯都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微亮的光将整个太阳系边缘照亮。 不像太阳那般刺眼，没有镭射那样毁灭一切的温度。 光就是光，是夜晚路灯的微亮，是烛火驱散黑暗的温度。 他很脆弱，脆弱到人类可以轻易将其覆灭，但他也很强大，强大到在无垠的永夜，连雷霆都无法照亮的深渊。 在光的面前，也只能退散，光却始终不熄。 炼金飞船内。 史密斯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仿佛失去了行动能力，宛若一句雕塑站在指挥室内。 微亮的光逐渐扩散，很快将整支舰队笼罩，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本来该做的事。 一股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再也没了惧怕，恐惧，望着前方庞大的外星舰队，无数战舰点燃了引擎，朝着光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看见了自己的文明的历史，看见了人类终将胜利的既定命运。 史密斯回过头来，只看见路德维希死死站在原地，他盯着光幕上那道照耀宇宙的光。 随即他抬起头，看着史密斯的眼睛，瞳孔微微扩张，嘴唇颤动吐出一个无声的禁忌词语。 随即他埋下头，像是在斟酌词语。 “我们的？” 史密斯点点头，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远处那道微亮的光。 清澈，宛若烛光，一眼望去，理性却没有受到丝毫冲击。 “我们人类的……古老神只？” 古老者主舰。 黑暗的指挥室内一片死寂。 光幕上，足以击毁恒星的光炮停滞在了半空，每一粒光子都暂停了运动，像是陷入了连时间都能冻结的绝对零度中。 如果说，微亮的光在人类面前是温暖的，代表着家的安全，文明的温度。 那在古老者们面前，这一缕微光简直比任何上位独立种族都要可怕。 一眼望去，理智丝毫不受冲击，微亮的光线反射，倒映出一幅幅文明发展的画卷。 伟大的存在，这是文明、秩序具象的本身！ “全体都有，立刻疏散，立刻疏散，保护舰队进行撤离！” 呜—— 红色的警报亮起，笛声刺耳在所有战舰内同时响起。 长着大头的古老者们看着光幕上那持续蔓延的微光。 他浑身战栗，一个禁忌的词语被他从嘴里吐出。 “旧神！这是旧神！” “人类这种文明，怎么可能有旧神守护？” 原本有条不紊的战舰全部乱了，一个落后的连星际时代都没有进入的文明，原以为只是一个手到擒来的狩猎。 哪想到在最后关头，对方居然蹦出来了一个旧神。 这是什么概念！ 简直就是英国人去美洲殖民，等他们准备开始进行种族屠杀的时候。 印第安人给你来一句，我不装了。 我们真的有神。 然后冒出一个羽蛇神，把他们统统给扬了。 如果说，人类在他们面前是猴子，那他们在旧神面前就是蚂蚁。 “想走？” 光辉中，布鲁斯的意志俯瞰整片星空。 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个念头，原本停滞的光炮再度流转。 下一刻，巨大的光炮分化成无数光线，精准地找到了每一艘古老者的战舰。 轰—— 绚丽的烟火在宇宙中炸开，从这一头到另一头。 这是布鲁斯送给所有调查员的烟花。 一道道光束被布鲁斯尽数奉还给古老者的舰队，无论他们是开启能量屏障，还是企图用曲率引擎跳跃空间，光束都会追上去，引爆他们战舰的反物质动力炉。 这是秩序，在这片星空下布鲁斯强行定下的秩序，每一道光束都会找到他们自己的战舰。 “伟大的存在，请您饶恕我们的罪行，我们愿意成为人类的仆从，愿意为您的文明添砖加瓦，愿意生生世世侍奉人类。” “您是那么的崇高，在屹立在比古老更为古老的死亡之前，您是文明本身，您是智慧的火种，你是疯狂与黑暗的对立，绝对秩序的化身，宇宙诞生前就存在的第一缕光。！” 看着前方不停爆炸，无论怎样也逃不过的死亡书名。 古老者的舰长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恐惧压倒了他的一切。 刚才戏谑般看着奥古斯都搏命的情绪不见了，举高临下视人类为虫蚁的情绪被他自己踩如泥里。 什么尊严，什么颜面，统统被他抛去。 刚才被他视为猴子的地球人，此刻在他嘴里成了宇宙中最神圣，最智慧，最有美德的种族。 他将布鲁斯直接抬到了超越宇宙的最顶端，几乎用他说知晓的一切赞美之词，颂赞布鲁斯。 但也的确如此。 一个有着旧神守护的文明，哪怕人类是处于青铜时代。 银河系中心那些为了避开旧日与神话生物，躲藏在无数黑洞守护中的，那些自诩为神级文明的种族。 恐怕会打碎自己的膝盖，以最卑微的姿态不远千里，请求人类与之结盟，甚至是甘愿化作仆从。 随着古老者舰长的下跪，无数古老者颤颤巍巍的匍匐身子。 祈求着宽恕。 然而。 对他们的毁灭并未停止。 布鲁斯当然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只是，对于给人类一个有着二五仔潜质的仆从种族，他毫无兴趣。 布鲁斯从始至终没有忘记他自己的目标，在群星归位来临之时，避免地球的毁灭。 原本这只是他自保的愿望，为了不死于第一次冲击的努力，但现在已经不同了，梅林大师的赠与，给了布鲁斯更上一步的台阶，但同样的也让布鲁斯背上了更为艰巨的责任。 他是光。 文明秩序之光。 守护这一切，是他应有责任。 微亮的光突然闪耀，绚丽的烟火到了尾声，星空战场上，所有古老者的战舰都被摧毁了，仅仅只余下那艘最大的主舰。 “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伟大存在一定是愿意让我们侍奉他！” 舰长喜极而涕，大滴大滴的粘稠液体从他巨大的脑袋上留下。 当狗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他已经准备好如何向伟大的存在投诚了。 然而下一秒。 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无形的光照亮了黑暗的舱室。 将这些肮脏的种族从阴暗中脱离出来，四肢，躯干，一点点的化作最基本的粒子。 “不！” 根本没有给他们继续求饶的机会，微光将他们直接化作最基础的粒子。 布鲁斯并非要留下他们，只是准备给学校留下一份大礼。 一艘古老者最尖端的飞船。 而这些垃圾？ 死了，也就是死了。 …… 战争结束了。 炼金飞船的甲板上，史密斯与路德维希并肩而立，看着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外星战舰，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希望在最后一刻，他们这些调查员能死在战场上。 但没曾想，被摧枯拉朽击败的，居然是古老者们的战舰。 微光亮起，史密斯和路德维希下意识心头一紧。 他们立马明白过来，伟大存在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样开口。 他们又不是邪教徒，并没有和邪神打交道的经验，至于和邪神沟通的理论知识。 他们更多的是在学习如何驱逐邪神。 没人告诉过他们，还会有对人类如此友善的旧神来帮助他们。 “伟大的……光。”史密斯斟酌着用词，吐出一句干巴巴的赞美。 布鲁斯的意识从高纬度俯瞰，他饶有兴趣望着自己的老师。 看着那老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布鲁斯摇了摇头。 算了，不折磨老头了。 根本没和进行任何交流。 微光消散，就像来时一般毫无征兆。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微微一愣。 “伟大的存在，离开了？” “这是……” 他们完全摸不清对方的举动，别看古老的传说中，旧神对人类都是友善的，甚至有传说旧神会为了保护人类和旧日与外神开战。 但这些其实都是谣传，无论旧神还是其他的神灵，人类对他们而言都只是蚂蚁。 只是可能旧神普遍上更为友好，会倾听人类的话语，会因为好奇去帮助人类。 但他们绝非和人类是什么同盟，更不是什么守护者。 旧神就是旧神，存在于未知的远古过去的存在，甚至在宇宙诞生之初，祂们就已经存在，其中的最强者甚至有匹敌三柱神的实力。 祂们无善无恶，或许相比于旧日支配者和外神，旧神们更喜欢在漫长的生命中找一些乐子。 “地球上，什么时候有一尊旧神了，而且祂刚才还帮助了我们？” 史密斯眼神迷茫，他看向路德维希，自己的这位老友此刻和他的反应一样。 想了许久，史密斯选择了放弃思考。 “算了，那等古老的存在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想象的，不过祂既然帮我们灭杀了外星舰队，想必暂时对我们没有恶意。” 就在这时。 人工智能突然发出声音。 “路德维希总指挥，发现一艘幸存的外星人飞船，疑似他们的主舰。” “什么！” 二人脸色大变，难道那位旧神没有清理完所有的外星人，留了一条漏网之鱼？ “快！” 他们两人迅速冲进指挥使，史密斯十指化作虚影，炼金飞船瞬间进入超光速巡航，一个空间跳跃出现在人工智能给的坐标上。 看着眼前恐怖的庞然大物，极富科技感的舰艇，那门刚才差点毁灭人类的巨炮，种种一切的压迫让史密斯要喘不过气来。 “报告，路德维希总指挥，飞船已经进入停摆状态，并未发现有生命体残余的迹象。” 人工智能的声音再度响起。 “没有生命体残余？你确定。” 路德维希一愣，哪怕是有一具尸体在飞船里，扫描也得不出没有生命体残余的结果。 除非。 这艘飞船上的所有外星人，被从根源上彻底抹除。 难道说……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两人心头几乎同时升起，他们对视一眼。 不会吧，那位旧神难道真的…… “我去看看！” 路德维他头也不回的冲出飞船，史密斯愣了两秒紧随其后。 “等等我！” 半个小时后。 古老者的主舰外，所有幸存下来的人类飞船都停在外面，当时战场上进入逃生舱的伤员也全部被安置妥当。 史密斯和路德维希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古老者主舰门口，他们的身影迅速投影在每一首战舰的光屏上。 路德维希深吸一口气，脸色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红润。 “这艘飞船，是我们的战利品！！” 话语脱口而出，路德维希此刻依旧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原以为人类危在旦夕，他和史密斯甚至做好了一旦战败就召唤邪神的打算，那想突然地球上居然冒出一位疑似旧神的伟大存在。 不仅一出现便将所有外星人摧毁，甚至给他们留下了一艘完整的外星主舰。 这可是天大的馈赠。 他脑中甚至不停迸发出各种奇怪的念头。 我们人类，不会是这位旧神的私生子吧。 “至于那位伟大的存在，就称呼祂为，秩序之光吧。” 史密斯看着幸存大半的飞船，他正窃喜着劫后余生，突然脸色一变。 “糟了！” 路德维希眉头微蹙。 “怎么？” “我把布鲁斯给忘了！” …… 炼金飞船最后方，一间被炼金矩阵完全隔绝的房间。 咔滋—— 大门缓缓开启，绷着一张脸的史密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 屋子的一角，布鲁斯正坐在床边，身体微微后仰，靠着墙壁，手上捧着一本有关幻梦境的典籍。 “布鲁斯？”史密斯试探着喊了一声。 “哦，老师你来了，怎么样，战争如何了？” 布鲁斯似乎看的入神，直到史密斯开口他才反应过来有人进来了。 他将书放下，眼中露出一个扇形统计图，史密斯看见了三份坚强，三份紧张和七分的视死如归。 “是需要我上场的时候了吗，老师？” “啊不不不。”史密斯连连摆手，他立马转身关上门。 开玩笑。 原本都happyend了，要是他这个二愣子学生眺望星空，再召唤个邪神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布鲁斯，战争已经结束了。”史密斯双手按住自己学生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们胜利了，布鲁斯，我们胜利了！” “真的？”他一脸惊喜。 “当然，你不知道，这次战争的变数太大了。” 史密斯坐在布鲁斯对面，在这个学生面前松懈了身上的架子。 “这次入侵我们的是古老者，我们最强的战舰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艘炮灰般的登陆舰，我们原本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那我们怎么获胜的？”布鲁斯适当表现出好奇。 “因为……”史密斯拖长尾音，他靠近布鲁斯，用一种极端低沉的语气说道，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因为，就在我们即将战败，我打算拉你出来自爆的时候。” “有一尊伟大的存在救下了我们。” “伟大的存在？”布鲁斯眼神闪烁，他脸色突然一变。 “老师，你不会信仰邪神了吧，您可是调查员啊，你怎么能……” “我信你个大头鬼！”史密斯一巴掌拍在布鲁斯后脑勺上。 他没好气地看了布鲁斯一眼。 “不是邪神。” “应该是一尊旧神出手了，但无论是学校，还是以往的典籍中，从没有记载过祂的信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这位旧神为什么会出手拯救我们。” 说着，史密斯沉默了片刻。 “而且，我觉得这位旧神和我们人类似乎真的有联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那位旧神的形态是一道微亮的光，很纯粹，既没有灼热的温度，也没有炫目的光亮。在我眺望祂时，我从那位旧神的身上，似乎看见了我们人类文明的发展。” 史密斯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布鲁斯。 “你的灵感有什么共鸣吗？” “唔。”布鲁斯撑着下巴。“要说共鸣的话，好像还真有。” 他看着史密斯猛地亮起来的双眼，迎着后者期待的目光。 “纯粹的光，对人类有好感，但又不和我们交流，唔……。” 布鲁斯弯下腰，从一个储物箱里拿出一个手办。 “老师，你说的是不是他？” 经典的红白紫配色，配合上那标志性的动作。 赫然是，迪迦奥特曼！ 史密斯：“……” 我刀呢？ …… 宇宙的另一端。 距离地球不知道多少亿万光年的一处星河内。 数百个蓝色的生命星球在同一片星空旋转，几十个个稳定燃烧的恒星错落分部，每一处地点都是精心计算过的空间坐标。 保证了数百颗生命星球上的关照恰到好处的充分。 克莱德恩星系。 这里是曾经是两位旧日支配者的战场，宇宙运行的权柄在这个空间碰撞，让这里的物理规则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扭曲。 随着战争落寞，旧日支配者们陷入沉睡，这片古老的星域被一个文明种族发现。 因为这里是旧日们的战场，宇宙权柄交织，很少有上位独立种族愿意靠近这里，而伴随着物理规则的异变，许多在外界无法进行的试验，在克莱德恩星系竟然出奇的简单。 伴随着数以亿计的时光，原本只有一个单一种族的星域，此刻已然成为无数文明的庇佑之所。 是在这疯狂的宇宙中，为数不多可以安稳发展、生存的地方。 数百颗恒星之上，一座太空城漂浮在这里。 太空舱外墙洁白，像是传说中神灵的居所。 克莱德恩众议院。 每一百个克莱德恩时，便会举行一次召集整个星系所有文明的大会议。 可如今，距离上一次会议还不到50个克莱德恩时，众议院居然再度开启。 长条形的古典长桌两侧，坐满了形态各异的种族。 他们有的长满触手，有的背身双翼，甚至有的完全不具备人形，像是一团史莱姆。 “各位。” 砰！ 众议院长桌最前端，一个笼罩在黄色长袍中的身影敲动小木锤。 清脆的响动让在场所有文明的外交官安静了下来。 “各位，根据杰尔顿文明的情报，古老者归乡探索舰队被摧毁了。” “什么？古老者的舰队被摧毁了？” “是哪个文明没发现过的文明？还是特殊的独立种族？” 话音刚落，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众议院再度喧闹。 古老者，这可不是什么蛮荒的文明，即便不算上一纪的辉煌历史，如今的古老者依旧在宇宙各处享有薄名。 他们的舰队居然被摧毁了？ “在他们被摧毁前，舰长带回来了一个情报。” 滑腻的触手从黄袍内探出，一道光幕浮现。 “这是银河系，属于室女座星系团，在那里古老者们发现了一个尚未进入星际时代的文明。” “地球文明。” 画面一转，蓝色的行星在宇宙中沉浮，四周的宇宙空旷，没有浮空城等各种造物。 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型战舰从地球上飞出。 看到这儿，众议院中顿时出现稀疏的笑声。 “议会长，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古老者的舰队是被这种文明消灭的吧？” “这是登舰吧，居然会有文明用登陆前去星系外作战？” “不可思议的愚蠢。” 等到讨论声渐渐停歇，黄袍人影再度敲击小木锤。 “不错，古老者的舰队的确是因为这个文明而被摧毁。” “但重要的不是这个。” 下一刻，光幕再变。 这是一处星空战场，古老者们的战舰陈列在星空中，对比之下，人类的飞船好似玩具般弱小。 但重点不是这个。 星空上方，一道微亮的光将这个宇宙都照亮，即便如今这只是一副固定的光幕。 可所有看见这道光的人，仿佛望见了一个文明筚路蓝缕的历史，从茹毛吮血到踏上太空，这是文明的希望之光。 死寂。 原本喧闹的众议院再无一丝声响，一束束僵硬的目光仿佛被光幕锁定。 “这就是古老者舰队覆灭的原因。” 咚。 小木锤轻敲，光幕消失，一声声如斯重负的吸气声在大厅内回荡。 “毫无疑问，这是一尊伟大的存在，但祂不同于混乱的旧日支配者和外神们。” “祂是秩序的化身，是文明的希望。” 黄袍人影微微欠身，饱满这崇敬与赞美的嗓音在他身上共鸣。 “我们称祂为，文明秩序之光。” 黄袍人影猛地起身，他指着光幕上那颗蓝色的行星。 “室女座星系团，银河系，地球文明！” “我们朝圣之旅的终点！” 第102章 初生的旧神，唯一权柄 图书馆。 战争最后以一场戏剧性的结尾落在帷幕。 古老者被布鲁斯从根源上抹去，那艘舰队中最庞大的飞船在史密斯和路德维希的一番捣鼓中，以炼金术媒触制造了一个简单的炼金生命，替代了被布鲁斯抹去的飞船人工智能，这才将这艘古老者的主舰给开了回来。 炼金大楼彻夜通明，不只是教授，所有专修炼金术的调查员甚至是高年级的学生都加入了研究，完全是不眠不休。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亚于是老色批面对一整个老师天团玉体横陈，任君采摘。 布鲁斯靠着沙发，从二层看去，学校中央最大的广场上，一座用石头雕刻的巨大墓碑立在地上，一个个名字被篆刻在石碑上。 他们是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调查员，哪怕是古老者并没有对弃舰逃生的调查员定点灭杀，但面对战场上四处横贯的光炮，他们的生还率也并不高。 “哎。” 布鲁斯叹了口气，在战争最后，他其实是尝试过复活那些死亡的调查员，但结果是失败的。 不同于普通人，调查员们接触了太多的神话知识，本身的精神就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布鲁斯想通过逆转热力学第二定律，让死去调查员的身躯和精神自我倒流。 但结果却是，他们的肉体的确恢复了，可精神因为神话知识的影响，无法100%彻底还原，复活后的人，也不再是那个人了。 他意识沉入脑海，两枚旧日位格碎片，依旧梅林赠与他的不完整旧日位格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微亮的光。 【旧神位格雏形】 【独属于布鲁斯.李的权柄，文明之光，秩序之光。】 在经过诺登斯的帮助后，他体内的旧日位格碎片与不完整旧日位格彻底融为一体，变成了极其独特的唯一位格。 旧神，这个词语在布鲁斯上辈子了解的克苏鲁神话中并不常见。 与时常在各种作品中客串的旧日支配者，以及三柱神不同。 很多时候，旧神更像是一个背景板，隐没与各个克系作品的角落。 排除旧神与旧日、外神的正邪对立体系，在爱手艺原着中，旧神的概念与外神、旧日一般并不明确，通常只是代指某种过去伟大的存在。 只能从监视幻梦境的诺登斯那里窥得一鳞半爪。 不同于旧日支配者属于宇宙权柄的具象，外神来源于阿撒托斯。 旧神仿佛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强如诺登斯甚至完全不惧三柱神之一的奈亚托普提普。 很显然，旧神在克系世界是一个完全的另类，与旧日和外神不同的另类。 “所以，我现在算是旧神了？”看着意识深处那一道微亮的光。 布鲁斯能够确定，此刻他已经完全超脱了之前的道路。 梦境诸神们所研究，被梅林踏破的三道屏障之路已经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现在的实力相比于之前并没有明显的提高，但布鲁斯的生命层次却发生了跨度极其恐怖的跃迁。 此刻的布鲁斯已经不能用神话生物这种词语来形容他。 现在的他是和外神站在同一层次的伟大存在。 宇宙中新生的旧神，文明秩序之光。 即便他现在可能还打不过某些上位独立种族的王者，面对旧日更是只能抱头鼠窜。 但毫无疑问，他就是旧神，新生的旧神也是旧神。 梅林的赠与和诺登斯的帮助，让布鲁斯彻底踏上了一条前路宽阔的坦途。 这条路上没有其他竞争者，他不再需要尝试去夺取被旧日们占据的宇宙权柄。 他是光，宇宙的文明秩序之光。 古往至今，在宇宙尚未被犹格.索托斯创造时，就已然闪耀的秩序之光。 旧神的道路没有竞争者，他们本身便执掌唯一的权柄，独属于祂们自身的权柄。 只是现在问题来了，从梦境诸神那里他知道了旧日晋升的道路，但有关旧神的知识，他几乎只知道一些零星的概念，跟别提如何提升了。 “得去找诺登斯，只有祂可能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但没有了银之匙，幻梦境我也没法进去……看等什么时候去问问老头算了。” 布鲁斯暂时将这个念头放在一旁，他抬起手，掌中的空气仿佛凝固。 如果此刻有物理学家用电子显微镜对布鲁斯手中的这团空气进行扫描，恐怕会惊得大呼上帝显灵。 他掌中，所有粒子此刻以无比规则的运动轨迹持续着运动，哪怕是时刻处在概率云中的量子，此刻也乖巧的像一只猫。 概率被布鲁斯所确定，运动的轨迹彻底唯一。 这就是他掌握的权柄，秩序。 无法用言语来解释的绝对秩序。 在布鲁斯的掌控范围，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依照他赋予的秩序进行活动。 在这个时空内。 一切混乱无序都会自然地向着稳定，秩序进行的变化。 低能级会自发地朝高能级进行转化，而无需外力的作用。 这是对熵的否定，与混乱彻彻底底完全的对立面。 梅林所执掌的，绝对混乱的权柄，熵，经过布鲁斯自身的变化，融入他体内后被彻底颠倒。 但是，就如诺登斯所说的那样，因为绝对的混乱，熵是指向宇宙的究极之外，那位沉睡不醒的盲目愚痴之神，阿撒托斯。 所以，熵是权柄中最强大的，连外神都唯一惧怕的权柄，一旦执掌熵权柄的存在过于强大，他的存在甚至会让阿撒托斯从无尽的混沌中醒来。 到时候，无论是宇宙内还是宇宙外，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在阿撒托斯面前化作彻底的混沌。 这也是为什么梅林要选择自封的原因，除了熵对他自我的侵蚀外，只要梅林出现在外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他身上。 没有谁，愿意看见阿撒托斯从梦中醒来。 而布鲁斯所执掌的秩序，与混乱天生对立，但相比于最强的熵，他这道光弱的可怜。 甚至连一整片银河都无法照亮，而熵即便没人执掌，依旧缓慢且稳定地推动着一切走向灭亡。 这也是为什么诺登斯告诉他，这道光是弱小的，因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布鲁斯难以支撑起秩序，但同样，他这道光也是充满生命力，富有希望的。 因为他是混乱的对立，是唯一可以遏制熵的权柄。 只是现在的布鲁斯太弱了，想要遏制住混乱，他需要变得更强。 让这一缕光照亮整个世界。 咚咚—— 就在这时，他的大门被人敲响。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半躺着沙发上也不起身。 “进来。” 大门被人推开，满头白发的杰克憨笑着走了进来。 紧接着是一个有些拘谨，穿着极其正式的黑色西服的老者，银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玫瑰红的领带系在脖子上。 “叔儿。 杰克笑嘻嘻地走上前，颇为熟练地给布鲁斯按着肩膀。 乔治站在门口不远处，老实说他现在的脑子完全是一团浆糊。 自从知道了在南极地底救下他们的奥丁，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时。 乔治就觉得自己这个校长是不是挂名的，奥丁一直待在自己学校，而他居然不知道，尤其是得知这位奥丁居然是图书馆的校工。 他第一反应是，图书馆是什么禁忌的地方，需要能驱逐外神的奥丁镇守，直到他现在看见布鲁斯躺在图书馆二层的沙发上，拿着瓶装快乐水朝嘴里灌。 乔治神色恍惚，直到看见杰克开始给布鲁斯按摩肩膀，他才马上欠身。 “奥丁先生。” “不要叫我奥丁，你难道觉得我是独眼龙吗？” 布鲁斯不满地摆摆手，他看了乔治一眼。 “你叫我布鲁斯就行。” “布鲁斯先生，这次在南极多谢您的援助。”乔治立马改变了称呼，在被布鲁斯送出来后，他和杰克魔力耗尽，在南极躺了好半天的尸才勉强恢复状态。 当他们第二次回到南极地底时，当时的景象乔治现在还记忆犹新。 地底的洞窟彻底被打裂，海水倒灌，通过侦查魔法他甚至看见，在南极海底居然又出现了一座火山，这不是自然的造物。 是有人强行撞破地底，一路冲击地漫层而形成的产物。 联想到之前全球同步的大地震，而源头来自地心。 乔治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副画面，这位布鲁斯先生一手抓着星之彩，从地表一路将其按死在了地核内。 这是何等恐怖的伟力，能将拥有不死性的星之彩彻底灭杀。 乔治没有去到星空战场，但根据路德维希的描述他不难知道，这支古老者舰队完全没有对付星之彩这种上位独立种族的实力。 要是任由这只神话生物脱笼而出，无论是人类还是古老者，都会成为它的口粮。 乔治在之前已经了解了布鲁斯的情况，史密斯收养的学生，出生那天就看到真实宇宙的“天才”，未能通过毕业考核的校工。 但结合杰克曾经向他透露的情况，这位布鲁斯先生，曾经在1908年的西伯利亚救下了他，并是那位用一把圣枪击杀人造神灵的奥丁。 也就是说，布鲁斯起码是从1908年活到现在的老前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但乔治认为，布鲁斯很显然是稳稳站在人类一方的。 “布鲁斯先生，我作为密大的校长，由衷地感谢您在西伯利亚，在通古斯，在南极所做的一切。” 说着，乔治看了杰克一眼。 “不过，听杰克校董说，您不想别人知道您的名号，所以南极这件事……” “南极是你和杰克解决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不等乔治说完，布鲁斯直接开口将自己摘了出去。 这是某种直觉的提示，就像在南极地底，灵感告诉自己不要露出原型一样。 自从获得旧日位格碎片后，布鲁斯对自己灵感产生的直觉无比重视。 动物直觉的产生，是因为它们敏锐的五官收集到了某种信号的反应，而布鲁斯的直觉，则是因为他位格极高，能从高纬度获得自己现阶段无法解析的信息。 而这些信息经过沉淀，就会变成直觉来提醒他。 成为旧神，化身秩序之光后。 布鲁斯潜意识地就想将自己布鲁斯的身份，与旧神，文明秩序之光的身份下意思的分开。 这是某种直觉，布鲁斯有种预感，如果他不这样做。 那布鲁斯这个身份既有可能会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人们眼中纯粹的文明秩序之光。 这是布鲁斯无法接受的，他并不想抛弃作为人类的身份。 “我明白了。”乔治微微欠身，既然布鲁斯不要这个功劳，他看了眼杰克。 那这个锅，就由你来背了，反正在大家眼中，南极地底的事件本来就是杰克负责的。 “还有其他事吗？” 躺在沙发上，布鲁斯懒洋洋道。 “哦，还有一件事。”乔治恍然。 “布鲁斯先生，你在那天击杀星之彩后，有赶去太空吗？” “我去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见布鲁斯摇头。 乔治松了口气，他调整了下语言。 “我们地球上还存在着一位旧神，祂被我们成为秩序之光，这次战争完全因为这位旧神的出手，人类文明才能活下来。” 乔治看着布鲁斯的脸，认真道： “这次，史密斯教授他们决定，准备进入幻梦境询问某位梦境诸神，看能否得到那位旧神的情报。” “史密斯教授上报的名单中，有布鲁斯先生你的名字，您是否要……” 布鲁斯握住快乐水的手一顿，他扭过头，看向乔治。 “幻梦境？” 第103章 文明秩序之光的闪耀 “幻梦境，学校掌握稳定的幻梦境入口吗？” 幻梦境很特殊，有时候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普通人也有可能从梦境找到入口，但布鲁斯很特殊，如今他已经成为旧神，想要通过梦境找到入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肉身进入其中，要么像他之前被诺登斯直接拉进去，要么寻找藏有通往幻梦境裂隙的食尸鬼巢穴。 但布鲁斯现在不太愿意通过食尸鬼巢穴的裂隙进入，这意味着未知，而未知就代表着意外，谁也说不准那条裂隙通向何处。 如果是以前还好说，但现在他成为旧神这种事，很难瞒过那些站着世界顶端的外神，据布鲁斯所知，幻梦境内就有一个性格恶劣的外神。 要是他贸然通过食尸鬼巢穴的裂隙进入，很那说会出现在哪里。 甚至于被传送到阿撒托斯的宫殿他都不觉得奇怪。 “是的。”乔治点点头。“幻梦境很特殊，在之前我们调查员想要进入幻梦境，只能依靠做梦和食尸鬼的巢穴碰运气。” “幻梦境的稳定通道，是在道格校长退休安眠前开启的，据道格校长所说，这条通道是稳定，并且安全的，据说这是梅林大师与幻梦境中某位神只达成的默契。” 梅林大师？ 布鲁斯恍然就想到了诺登斯帮助他，是因为梅林的赌约。 这么看来，梅林大师死前做的事很多，不仅找到了诺登斯让他代为帮忙，甚至帮学校打开了通往幻梦境的稳定通道。 怪不得最近几十年，学校内研究真实魔法的教授数量远远超过了研究古代魔法的。 能够自由进出幻梦境，这个真实魔法的诞生之地，也怪不得会这样。 “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幻梦境，我其实很早就想去看看了。” 既然这条通道是梅林大师做担保开辟的，那多半和诺登斯有很大的关系。 如此一来，布鲁斯就完全不担心自己进入通道会被传送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就算是三柱神之一的奈亚拉托提普，也没法在诺登斯身上做手脚。 送走了乔治，布鲁斯继续拿起身旁的典籍看了起来，实则开始在脑中阅读死灵之书，成为旧神后，死灵之书中的神话知识按理说已然无法冲击他的理性，但布鲁斯依旧没能一口气读完。 【死灵之书，65%】 他现在敢断定了，这本书绝对不是人类写的，甚至就算是旧日支配者也没这个本事。 犹格.索托斯还是奈亚托普提普？ 前一个，是万物归一者，作为全知全视的外神，有能力谱写出这本书籍。 后者，是克系世界最喜欢搞事的外神，没有之一，如果这本书是祂写的，布鲁斯并不会觉得惊讶。 他下意识伸手按了按眉心，就在刚才他翻开了死灵之书后半截，迎面而来的知识差点让他的表情都绷不住。 如果说前半截的知识，还是人类巫师可以阅读的，那后半截的知识，就完全是只有神只才能掌握的禁忌。 书中详细记录了宇宙运行的权柄以及它们说对应的旧日支配者，似乎写这本书的人是亲手捏造过旧日的存在。 合上脑中的死灵之书，布鲁斯下意识抬起手，对于宇宙运行规则的加深，让他对自身的权柄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只有深入了解混乱，才能建立更完善的秩序。 如果有一天，他能理解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吗，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才是他能正面与熵抗衡的开始。 “没想到，我以为即将淘汰的死灵之书，居然会成为我现在最大的助力。” 布鲁斯抬起眼帘，只见杰克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满脸都是好奇，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十指不安稳的活动着。 像极了想问问题，却不敢开口的学生。 “说吧，想问什么，别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多大的人了。”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他将手上的典籍放在一旁。 “你是不是想问那天出现在战场上的旧神，文明秩序之光？” “叔儿，你真的是奥特曼？” “是个屁，是。” 布鲁斯抓起身旁的神话典籍就扔了过去，杰克憨笑着弯腰躲闪。 “还奥特曼，那我的神光棒呢，被你藏起来了？” 布鲁斯张口吐槽，哪想。 “神光棒？叔儿，你早说啊，在我这儿呢。” 只见杰克还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迪迦同款神光棒，一路小跑着塞到布鲁斯手上。 用眼神示意着布鲁斯，似乎在说表演一下。 “这东西，你那儿来的？”布鲁斯脸皮抽搐，谁能告诉他，一个百来岁的人呢，怎么会随时带着神光棒这种玩意儿？ “嗷，你说这个啊，奥古斯都给我的。” “奥古斯都？” 布鲁斯一愣，杰克和那个中二少年怎么搅和到一块去了。 “他给你这个干什么？你想变身成奥特曼啊。” “他不是给我的，是让我给你的。” “给我的？” 杰克咳嗽一声，有些疑惑地看着布鲁斯。 “他给我说，让我把这东西给你，然后让我告诉你，这一局是他赢了。” 说完，杰克一脸八卦。 “叔儿，这是咋回事啊，是不是在学校他找你决斗，被你打出心理阴影了？” 杰克已经知道了奥古斯都在宴会上宣布，他输给一个叫布鲁斯的人。 别的人不知道，但杰克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是他叔儿。 看着手中的神光棒，布鲁斯想起在战场上，那个燃尽柴薪，挡在古老者舰队面前的中二少年。 他或许认为，那道光是他用神光棒感召而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 就当让他赢了一次吧。 布鲁斯嘴角微翘，他转头看向杰克。 “你下次再见到奥古斯都就告诉他，我们现在2比1，我还是暂时领先的。” …… 仙女星系。 天顶星。 战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 久远到如今的天顶星人都忘记了和平是什么颜色。 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泛着血色，一轮猩红的天体漂浮在头顶。 脚下是潮湿软烂的泥土，像是沼泽，又像是血肉腐烂被人踩踏的糊状物。 西蒙与其他天顶星人一样，等到太阳升起，微光穿透云层，他熄灭了门前点燃的茧型草，从桌子上提起一盏紫色的油灯点燃，徐徐走出房门。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血色浓稠的仿佛隔着不知几万米都能闻见云层的腥气，这是尸云，沉淀着战场死去人们的血气。 沿着楼梯走到地面，两侧的建筑高耸，天顶星没人愿意住在一层。 西蒙手里提着两把弯曲的刀刃，紫色的油灯被他挂在腰间，时刻警惕着黑暗中的怪物。 在这里，没人知道怪物们会出现在哪里，或许昨天还和你一起买菜的邻居，今天就会长出毛发，尖牙，趴在你家的门梁上，等待你出门的刹那咬断你的脖颈。 “西蒙！” 温柔中带着欣喜的欢喜呼喊让他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片刻。 “玛利亚。” 西蒙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面容白皙，双眼是罕见红色的少女走了过来，她穿着圣歌团的结白礼服，与四周黑暗，逼仄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是教会的猎人，玛利亚是教会圣歌团的一员，西蒙总觉得自己和玛利亚应该很有缘分。 “给。” 玛利亚含笑看着西蒙，手中拿出一个用叶子包裹的东西。 “你还没吃饭吧。” “谢谢。”西蒙矜持地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揭开叶片，露出其中灰色泥团般的食物。 黑泥薯叶，一种能在被怪物血液侵染的地面长出的干净食物，虽然他的口感很像发酵的沼泽，但在天顶星这是不可多得的干净食物。 “谢谢。”强忍着腹中空虚，西蒙一反常态，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食物，听他祖父说，进餐细嚼慢咽是绅士的优雅。 玛利亚掩嘴低笑，她就这样看着西蒙，二人并肩而行穿过小巷，朝小镇中最高的建筑，圣歌教会走去。 “西蒙。”玛利亚转过身，她指了指头顶望不见尽头的旋转楼梯。 “我先上去了？” 西蒙摘下头顶带有血污的礼帽。“晚上我在教会门口等你。” “嗯嗯。”玛利亚抿着嘴，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背着手，一步两步带着跳的走上楼梯。 直到那身洁白消失在楼梯尽头，西蒙才收回目光，他将礼帽压低，遮住自己的嘴角的弧度，教会不允许猎人们在工作是有额外的情绪。 这会影响猎杀时任务的精度。 西蒙推开两扇门，将自己胸口别着的徽章取下，上面刻画着一柄闪耀的长剑。 一扇大门洞开，这里是西蒙自己的密室，从他作为闪耀勋章猎人的祖父那儿继承的密室。 这是一件不大的房间，微亮的金色辉光将这里的一切都照的通透。 金色，辉光。 在天顶星这是最奢侈的东西，而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时，代表着教会最高层也舍身追求的光辉。 传闻在教会最上层，有一座可以眺望星空的高塔，唯有在塔顶最上方，才能窥探到这一缕希望的辉光。 那是来自星空的色彩，代表数百年前战争没有开启时，最奢靡的时刻。 “伟大的主，您最虔诚的仆人再次恳求您，恳求你施以怜悯，将您的威严播散这个天顶星吧。” 西蒙匍匐着，这是从他祖父的祖父就开始的祭祀，祈祷。 连诛灭一切异端的圣歌教会，也承认的祈祷。 “我们恳求您，恳求你在一次骑上骏马，握住您的圣枪，跨越时间的长河来到我们的身边，拯救您卑微的信徒。” 由金色琉璃搭建的高塔上，一只八足骏马昂首而立，它只剩下金色的骨架，四足扬起仿佛在时空冻结的缝隙，有一位神只正跨着他与恶魔厮杀。 就在西蒙将祷告词谦卑的颂唱完毕后。 一道微亮的光突然闪烁。 他恍然抬头，只看见了他生命中从未见过的奇景。 微亮的光从虚无中散开，一道模糊的人影跨上了骏马，他手持光辉凝聚的圣枪，对着永恒的黑暗投出必胜的裁决。 “伟大的主。”西蒙的嗓音都在颤抖。 主终于显灵了？ 第104章 收获，幻梦境之旅 等到杰克走后，布鲁斯将书放好，他理了理衣服，挥手在沙发上留下一个光辉构成的化身。 下一刻，时空传送门在他面前打开，布鲁斯一步跨入。 引力几乎可以把人撕成碎片，炽热的太阳核心是比地核还要恐怖几百、上千倍的地方。 一团迷乱的色彩宛若星光闪耀，被某种力量强制束缚在了原地。 这是秩序。 禁止一起粒子运动的秩序，连同星之彩的思维都迟钝的像是得了老年痴呆。 布鲁斯在诺登斯的帮助下，掌握初生的旧神位格后，他没来得及把星之彩彻底杀死，而是利用秩序把对方生生锁在了太阳核心，避免它吸取周围的生命，只有核聚变产物和原材料的太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望着眼前的人类，即便思维的速度慢到了极点，星之彩依旧在意识中想起，这个人类是如何暴打自己的。 第一次，死亡的恐惧将它笼罩，可是秩序的锁定让他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布鲁斯伸出五指，掌心对准星之彩，四种元素在秩序的作用在从四面八方袭来，缓慢且稳定地侵蚀着星之彩的身躯。 因为思维的停顿，星之彩足足十秒钟左右才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它的意识锁定住布鲁斯。 愤怒，屈辱，羞耻不一而足在它的意识中涌现，可它的身体却被秩序钉在了原地，连闪耀色泽都做不到。 布鲁斯感觉，如果这只星之彩有眼睛，他应该能从中看出一个标准的扇形统计图。 他并非是要折磨这只星之彩，他没那个癖好，要杀就干脆利落的杀了。 之所以要选择用元素侵蚀，那是因为除了这个办法，其他的手段杀起来更慢。 他是文明秩序之光，又不是文明毁灭之光。 比起熵这种指向阿撒托斯，连外神都能杀的究极权柄，秩序的杀伤力要弱太多。 毕竟秩序更偏向守护而不是毁灭，至少目前为止，想要破解拥有不死性的旧日之躯，布鲁斯还没有太好的办法。 整整一个多小时，绚丽却稳定的星空色彩突然絮乱，像是在五彩的油墨盘中倒入了漆黑的墨，和谐的色泽瞬间被打破。 构成星之彩的物质平衡被打破，在秩序的作用下，旧日之躯的恢复出现了瑕疵，布鲁斯抬手一抓，朗基努斯之枪出现在他手中。 “再见。” 秩序之光凝聚的枪头刺入星之彩的躯壳，原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躯壳，瞬间被打破了平衡。 无数绚丽的色彩从星之彩体内涌出，布鲁斯放开束缚，看着太阳核心一条条色彩崩坏，流淌，最后消失在宇宙中。 【检查到可提取组织】 【正在提取……】 【提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星之彩组织、旧日元素。】 无数光辉球体从虚无中落下，这次布鲁斯直接伸手一抓，将所有旧日元素瞬间吞入体内，一股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是星之彩的组织。 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知识出现，混乱中醍醐灌顶般，布鲁斯抬起手。 一抹与微亮的秩序之光，完全不同的力量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瓦解？” 看着自己手中的紫色微光，布鲁斯脸上的欣喜一闪而过。 他跨步离开太阳核心，随意对准一块太空中漂浮的陨石。 “瓦解。” 紫色的射线超过光束，瞬间作用在陨石上，万分之一毫秒不到的时间，陨石瞬间被射线化作最基本的粒子。 “这就是瓦解？” 陨石已经消失了，看着宇宙中毫无规律运动的基本粒子。 “这不就是混乱的另一种表现吗？” 所谓的瓦解，就是强迫让所有构成物质的最基本单位进入混乱无序的状态。 只不过相比于站在混乱顶端的熵，瓦解的权能太低，就连踏破第一层屏障的布鲁斯，星之彩能很难在短时间内造成杀伤。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可以直接用秩序将星之彩钉死在太阳核心。 因为他的秩序是旧神级别的权能，即便现在还很弱小，但在位格层次上是真正与熵站在同一水平线的。 只有权能远远不及熵的瓦解，自然被他完美克制。 布鲁斯双手冒出紫色的光线，这是瓦解权柄的具象表现，他再度出现在一块陨石旁侧。 这次布鲁斯没有直接瓦解，他伸手握住陨石，下一刻紫色的微光出现在他手中。 砰！ 哪怕太空无声，布鲁斯仿佛也听见了剧烈的响动。 一个小太阳出现在他手中，被他紧紧握住，下一刻他直接握紧物质，恐怖的能力被他直接投掷而出，扔进了远方的陨石群内。 轰！ 更恐怖的爆炸发生了。 剧烈的能量将整个陨石群笼罩，一片真空区域出现在了其中。 一块拳头大小的陨石，居然能产生这样恐怖的能量。 “这就是物质泯灭产生的能量吗？”布鲁斯眼睛微微睁大，嘴角勾勒出笑意。 星之彩的瓦解能够将组成物质的基本单位，彻底变成混乱的状态。 但经过布鲁斯更高的权柄掌握，他的瓦解能够直接将组成物质最基本的粒子给彻底瓦解掉，让这部分物质化作恐怖的能量。 而爆炸，只是能量最基本的运用。 他布鲁斯再度抓向一块陨石，紫色的微光再度从他手中散发。 “轰！” 这一次，布鲁斯没有将手中的能量当做炸弹似的扔出去。 金色的微光出现在他手中，即将溢散的能量凝固了。 它漂浮在布鲁斯掌心像是一团弹性十足的果冻。 布鲁斯满脸严肃，他展开双手，能量团在他手中不停拉长最后形成了一个长条形。 下一刻，金色的微光在现，渐渐的能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金色的长枪。 这不是能量压缩形成的兵器，这是真正的物质！ 虚空造物。 独属于神只权柄。 布鲁斯长舒一口气，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终于抑制不住快意，大笑出声。 果然，即便他现在的实力只是处在踏破第二道屏障的界限。 但他所能执掌的权柄，却是真正的旧神层次，只要给他足够的能量，布鲁斯甚至可以凭空创造一个属于他的世界。 这是旧日都做不到的事。 唯有和外神站在同一层次的旧神，才有足够的位格掌握整个宇宙的运行规律。 …… 回到图书馆，对于星之彩为他提供的瓦解，布鲁斯相当满意。 其一，这种能力用来对抗拥有不死性的神话生物是非常好用的手段，比他使用元素侵蚀一个多小时都不一定磨得死要好上太多。 其二，彻底瓦解的物质能让布鲁斯虚空造物，真正让他开始掌控神只才能掌控的权柄。 创造一个真正的宇宙。 布鲁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刚打开瓶盖，大门就被人推开。 来人一声黑色的衣服，头戴礼帽，身后放着一把被绷带缠住的巨剑。 “学长，要来一杯吗？” 来人赫然是泽维尔。 在战场上，他借助圣剑穿越时空的能力，进入了一艘古老者登陆舰，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与了后者主舰致命的打击。 靠着圣剑进入异次元的能力，才在那场爆炸中活了下来。 “谢谢。”这次泽维尔没有拒绝，他从布鲁斯手上接过可乐，试探地喝了一口。 眉头微不可见地挑动了一下。 “咳咳”他放下手中的可乐瓶。 “史密斯教授让我通知你，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先不用来图书馆了，学校有一项任务的名单中有你。” 听到这儿，布鲁斯立刻明白了泽维尔所说的任务是什么。 幻梦境之旅就要开始了。 第105章 穿着旗袍的少女 “你在这儿干什么？” 当布鲁斯来到广场上，看见队伍中那个熟悉的人影时，他只想说。 howoldareyou？ 金色如太阳神般的长发，华贵的礼服，湛蓝双瞳中对自己理所当然的自信。 赫然是，奥古斯都。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奥古斯都理所应当地反问了一句。 “我们之间的挑战可还没结束。” 布鲁斯微微挑眉。 “我们现在2比1，别忘了你现在处于下风。” “你听说过让二追三吗？我现在已经扳回一局了。” 布鲁斯：“？？？”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奥古斯都。“你还看电竞？” “为什么不呢？”奥古斯都看向布鲁斯，眼角挑衅似的向上挑动。 “你该不会以为像我这样的天才，会和你这个热血废材一样，每天为了一个魔法苦练到凌晨？” 奥古斯都微微抬起下颌，他抬起右臂，湛蓝色的雷霆汇聚，最后形成一柄精致的雷枪。 “你的魔法，我会学会。”说着他竖起自己的食指。 “一天。” “……”熟悉的中二气息差点把布鲁斯冲的摔一个跟头。 恰时，此刻泽维尔背着圣剑走了过来。 “学长，奥古斯都怎么会在这儿？”布鲁斯扭头看向泽维尔，他很想问，这不是学校内部的行动吗？奥古斯都又不是他们的人。 泽维尔脸色淡然，他摇摇头，指着奥古斯都道： “这位是爱德华校董，此次行动会跟随我们一起。” “校董？” 奥古斯都的声音恰时在一旁响起。 “作为爱德华家族的掌权人，我自然是密大的校董。” 他的嗓音毫不在意，似乎这件事就和他去楼下买个土豆一样简单。 泽维尔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看向布鲁斯。 “你和他认识吗？” “不熟。” 布鲁斯横跨一步，表示自己和奥古斯都划清界限。 泽维尔见状点点头。 “嗯，别向这家伙学习。” 奥古斯都耳朵动了动，他转过头，湛蓝的眼眸倒映出泽维尔的身影。 “泽维尔.路德维希，老猎人首席，月光圣剑这一代的主人？” 他走向泽维尔，一旁的布鲁斯好像看见两人的空气中电火花闪动。 “我之前来学校除了因为螺湮城计划外，第二个目的就是想要挑战你。” “所以？”泽维尔偏了偏头，礼帽下两只眼睛如刀锋般锐利。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你找到了比你更好的挑战人选。” 奥古斯都似乎完全没有觉得他这句话哪里不对，依旧自顾自道： “不过，如果我们俩可以比试一番，我还是很乐意奉陪的。” 空气的温度下降到了冰点。 布鲁斯站在两人旁侧，只恨现在自己手里没有一块西瓜。 就在他以为两人就要动手的时候。 炼金大楼的门被人推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史密斯被人一把推了出来。 “到时间了啊？” 史密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几天他被路德维希拖进炼金大楼，没日没夜的剖析古老者的飞船，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掉了不少。 “史密斯教授，所有人已经到齐了。”泽维尔开口提醒了一声。 这是一支很奇怪的小队，成员有学校教授，有钱校董，嗜杀屠夫和傻白甜校工组成。 如果从经验和实力上来看，队长毫无疑问该由禁忌巫师史密斯担任，从地位上来看，队长名誉上让给奥古斯都担任也没问题。 可是，最后决定的队长居然泽维尔，他其实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可以命令得动史密斯教授，还是能让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校董听他指挥？ 但这是校长的决定，泽维尔只能接受，史密斯倒是乐呵呵的完全不在意。 他不是队长，这也意味着除非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他可以毫无顾虑的疯狂划水。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泽维尔眼神严肃。 “这次我们进入幻梦境会选择肉身进入，如果出现意味，导致肉身死亡，我们就真正回不来了。” “当然，如果我死了，幻梦境也是个不错的埋骨地，说不定几百年后有人做梦发现了我的坟墓，还会出现一段传说也不一定。” 奥古斯都丝毫不在意，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是奥古斯都，没有东西能够杀死他。 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 眼看史密斯来了，吃不了瓜，布鲁斯便跟着自己的老师身后。 他其实很好奇为什么老头要带他来幻梦境，难道又是为了给他开小灶？ 四人进入炼金大厦，穿越一条狭长的地下通道后。 一扇巨大的炼金大门横在他们前方。 果然是这里。 布鲁斯脑中浮现出学校的三维地图，没记错的话，从这扇门上去，就会抵达一处建筑内部。 在之前深潜者入侵学校的时候，亚伯拉罕就想偷偷溜进这里，只不过被他给拦截了。 史密斯上前将一个炼金矩阵放了进去，大门洞开，一扇由无数光辉球体构成的光门出现在布鲁斯四人面前。 这就是幻梦境的大门。 “来，你把这个拿上。”布鲁斯感觉手里被人塞了个东西，只见史密斯冲着他神秘一笑。 “你应该还在好奇这次行动为什么要叫上你吧。” 史密斯指了指布鲁斯的额头。 “幻梦境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里很神秘，等会儿你进去后，一定要不要浪费你的灵感，多凭借自己的直觉找找东西，说不定就能找到帮助你提升意志的办法。” “这里可不容易进来，就算我给校长说，你是我们学校灵感最高的人，进入幻梦境能够说不定帮我们找到梦境诸神的线索，那个老小子也考虑了半天才同意。” 说罢，史密斯走上前出，一道道的咒文从他手中浮现，映入传送光门。 布鲁斯看了眼史密斯塞给他的东西，这是一枚巨大的金色戒指，表面带有微弱的黑色锈斑，说是戒指但它的尺寸太大了，几乎可以当做手环。。 握在手里的刹那，四周异化的风元素顿时变得乖顺。 这枚戒指似乎是专门为了雷枪而设计的。 是老头在幻梦境中，从那位猎龙战神哪儿得来的东西吗？ 布鲁斯将这枚戒指收好，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光门，他很期待，幻梦境到底是怎么样的。 下一刻。 “好了，可以出发了。”随着最后一道咒文没入光门。 面前仿佛出现一道星空的漩涡，将一切的时空都吞了进去。 “走。”史密斯率先踏入光门，随后是泽维尔，奥古斯都落后半步顿了顿，在即将进入光门时，他扭头看向布鲁斯。 “这是我们的第三次比试。” 布鲁斯摇摇头，也跟随着几人的步伐踏入光门，随着他的进入，星空般的漩涡消失了，室内再度恢复平静。 …… 狄拉斯-林港口。 作为地球幻梦境西部最大的港口之一，狄拉斯-林港已经屹立了无数年。 据说在地球尚未出现人类之时，食尸鬼们便修筑了这座最大的港口雏形。 距离港口几公里外的森林内，一扇光门缓缓关闭，看着四周的景象，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青草的芬芳夹杂着某种菌落的独特气息，触感无比真实。 这里既是梦境也是现实，这是一个高纬度的交错点，虚幻与现实能在此发生交汇。 这也是为什么肉身和精神都能进入幻梦境的原因。 “另一个世界吗？” 布鲁斯蹲下身子，他伸手抓起一把泥土，这是真正的物质，由基本粒子构成的泥土，但同样这把泥土也是虚幻的，由造梦人念头所化。 “这次落脚点不错，我们可以先去乌撒城看看。” 史密斯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张地图，这份古旧的羊皮纸上有很明显的魔法印记。 他指着森林前方。 “那就是狄拉斯-林港，我们可以从哪儿坐船去乌撒城。” 除了史密斯，所有人都是初次进入幻梦境，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好奇。 但或许是人类进入幻梦境已经很多年了，当他们第一次走出森林，看见幻梦境的城市时。 布鲁斯发现，这里的建筑风格有些类似地球上二十世纪初期，港口处，一艘艘巨大的轮船停在海面上。 唯独宛若琉璃瓦般清澈的天空，看不见一丝一毫杂的澄澈海面，才让几人明白这里是一个梦中的童话世界。 “走，我们先去买船票。” 刚出森林老头就不见了，布鲁斯也没去找他，他拉着泽维尔指向远处的售票口。 “既然老头说要我们先坐船去乌撒城，我们先去看看船票。” 另一边，奥古斯都没和布鲁斯一起，他似乎被街边小摊上的小物件吸引，正在和小贩们交流着。 来到售票窗口，正好没几个人排队，很快便轮到了布鲁斯二人。 “你好，我们要四张去乌撒城的票。” 负责售票的是个一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少女，她拿着一把折扇半遮面颊，窈窕的身段被旗袍勾勒着凹凸有致，旗袍开叉到了大腿根，柜台下隐隐露出一抹白皙。 她仅仅只是坐在售票窗口后，却仿佛是五光十色的舞台中央最耀眼的明珠。 “乌撒城是吗，你们打算多久出发？” 少女的嗓音温润，柔和五官配合上盘在头顶的黛色长发，莫名让布鲁斯升起一丝亲切。 “越早越好。”冷淡的嗓音在布鲁斯身旁响起，泽维尔的脸色毫无变化，双眼平时前方。 浑身透出一股没有世俗欲望的高僧气质。 “唔，让我找找。”少女坐在椅子上扭动腰肢，勒紧的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红唇微微抿住，一对秋水在身后的时刻表上扫视。 “找到了！” 少女趴在柜台上，雄伟的资本变形，他将一张时间表递给布鲁斯，露齿一笑。 “半个小时后，皇家维多利亚号还剩六个上等舱，三个中等舱。” “下等舱呢？”泽维尔开口问道。 “卖完了。”少女双手一摊。 “如果你们想要下等舱的话，可以等六个小时，还有一艘货轮要去乌撒城。” “给我们来四件上等舱。”一只健硕的小臂突然伸来，轻轻摁住了少女即将收回去的时刻表。 奥古斯都看向泽维尔。 “既然是去旅游，我们总不能坐货船的下等舱吧，不然老师年纪那么大会受不了的，你觉得如何，学长？” 好家伙。 布鲁斯看着一秒入戏的奥古斯都，奇葩调查员四人组，在他口中立马变成了师生旅游团，你还真是章口就来啊。 “嗯，是我考虑不周，那就要四间上等舱吧。” 一旁，泽维尔像是和奥古斯都对过台词似的，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只留下布鲁斯站在两人中间，像个多余的电灯泡。 “是要四间上等舱吗？”只见少女对着他微微笑了笑。 布鲁斯点点头，下意思掏起了口袋。 “对，四间上等舱，多少钱？” “一件上等舱106金币，一共424金币哦。” “嗯，424……” 布鲁斯的动作突然一顿。 旁边奥古斯都看了过来，发现了他僵住的表情。 “怎么？是没带钱吗？嗐，那我来付。” 说着，奥古斯都一副不差钱的样子，也摸起了口袋，下一刻和布鲁斯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僵住。 只剩下泽维尔向两侧看了看，淡定自若的摸起来钱包。 下一秒。 三尊石像立在了售票窗口面前。 他们左看看你，右看看我，三个人的手像是焊在了口袋里似的。 一把绿油油的美钞在手里吸汗。 他们忘记了，这里是幻梦境，与地球上的货币不同，他们差点就将一把美金给掏了出来。 到时候，他们外来者的身份瞬间就得曝光。 “咦，怎么，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 柜台后，少女一脸好奇地看着像是在演哑剧的三个人。 正当布鲁斯再考虑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他要不要动用一下虚空造物的权柄，先弄一堆金币出来时。 “424金币对吗，四间上等舱。” 一只苍老的手臂伸了出来，将一张用羊皮纸制作的票据拍在了桌上。 “老师！” 来人赫然是史密斯，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布鲁斯只想说，古人诚不欺我。 当史密斯将金币拍在桌子上时，布鲁斯甚至觉得老头身上散发着圣光。 “你们三个猴崽子，都不等我把钱取了，真的是。” 史密斯一把拍在布鲁斯的后脑勺上，他提着一个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四张皇家维多利亚号的船票，请您收好。”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四张船票，布鲁斯愣了半秒后，才伸手接过。 他抬起头，只见少女歪着脑袋，黑色的发丝顺着脸颊飘落，展开的折扇遮住了她半截面颊。 “你叫什么名字？” “以后如果我们再见面的，到时候你再问我吧。” 少女并没有回答布鲁斯的问题，她转过身去，此刻正好有来了三个买票的客人，少女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第106章 直视我，崽种 “怎么，看上这个小姑娘了？”路上，史密斯一把搭住自己学生的肩膀。 “原来你小子喜欢这款风格的，怪不得在学校待了那么多年，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我们学校的东方美人的确比较少。” 史密斯挠了挠下巴。 “你和杰克校董关系不是很好吗？他和你一样也是东方人，手下的学生也基本上是东方人，要不你找他问问，看能不能给你牵一条红线？” 史密斯一脸急不可耐，对着布鲁斯问东问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哪个老太太了。 布鲁斯现在觉得史密斯就像上辈子，那些催着自己儿女快点嫁人的家长，安排相亲还不够，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 “老师，你在说什么？我那里说过我喜欢她了？你能不能不要乱想。” 布鲁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妄图打消史密斯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奇怪，不像是……嗯，怎么说呢？总之，她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售票员。” “我知道，你们东方不是有句老话叫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在你眼中，她当然不同咯。” 布鲁斯：“……” 他看着史密斯，突然冷不丁道： “老师，怎么说起来你的经验很丰富咯。” “当然，你老师我想当年也是……咳咳。”史密斯脸皮一跳，嘴巴急忙刹车。 “咳咳，当年路德维希教授可是风流的很，你老师我毕竟和他关系莫逆，有一些理解是很正常的。” 布鲁斯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我懂了，就跟你以前给我说的那句，处男就像衬衣上的口红一样显眼，就是您自己的见解对吧。” 他刻意在最后几个字加重的读音，史密斯的脸瞬间就垮了。 心底咆哮着。 路德维希，一定是你老小子大嘴巴说出去的，等我回学校看我怎么宰了你！ 被布鲁斯差点破防，史密斯带着三人迅速来到港口，皇家维多利亚号非常好找，巨大的船身让布鲁斯想起了泰坦尼克号。 不愧是花了一百多个金币的上等舱。 他们刚拿出船票，就有侍者带着他们直接从特殊通道进入，根本不需要排队。 上等舱都在游轮的顶部，能够享受最好的视野。 因为是最后几张船票的缘故，四人的舱室并没有一一相连。 布鲁斯没有提行李箱，他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独属于他的异次元位面，很是安全。 幻梦境不同于宇宙其他地方，大部分时间点，只要你不被邪神盯上，去一些被标注的危险区域，这个世界还是很安全的。 史密斯让他们在床上好生休息三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领略一下幻梦的景致。 具体的行动计划，等到了乌撒城再告诉他们。 唯一布鲁斯有些诧异的是，老头在登船的时候十分严肃的告诫他们。 在幻梦境，不要对任何一只猫咪下毒手，这是必须记住的禁忌。 “小猫咪，难道你们是幻梦境的主人吗？” “喵。” 给一只黑色的猫咪投喂船上买的猫粮，布鲁斯狠狠地撸了几把，只觉得心情舒畅。 这艘船上居然有猫咪是布鲁斯没想到的，而且这些猫还不是这艘船的船长养的，听老头说，到了乌撒城，他们见到的猫会更多。 那座城市，完全是猫咪的乐园。 呜—— 汽笛鸣响。 布鲁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下方的游轮开始收起船锚，要出发了。 就在这时。 布鲁斯突然看见，一个穿着船长服饰的大胡子突然走上了甲板，原本正在指挥起锚的大副停止下了动作。 船重新被数十个岸上的工人拖靠在岸边。 不远处的街道发生了骚乱，大量人群开始朝着两侧退散。 顺着街道的方向望去，布鲁斯看见一辆马车正朝港口徐徐驶来，在旁边还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银色重铠的骑士。 这宛若中世界童话般的景象在布鲁斯眼前扩散。 “呜——” 汽笛又一次响起。 这时，布鲁斯的舱门被人敲响。 “您好先生，请开一下门。” 房门打开，布鲁斯看见门口站在的侍从，疑惑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您好先生，可以看一眼你的船票吗？” 虽然有些疑惑的，但布鲁斯还是掏出了船票递了过去。 侍从双手接过，认真的看了一遍后，将船票递还给了布鲁斯。 “抱歉先生，打扰您了。” “等一下。”见侍从就要躬身离去，布鲁斯连忙喊住前者。 “船上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指着房间的挂钟，此刻距离开船时间已经晚了五分钟。 “怎么现在还没开船。” “抱歉先生，有一位乘客现在还没登船，可能时间会有一些延误，请您谅解。” 没有为难侍者，对方也是个打工人，多半也不比他知道多少，布鲁斯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他重新回到船舱，只见刚才那辆马车已经来到了港口。 身穿银色重铠的骑士正在和船长交流。 …… “罗杰斯船长，这次航行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头盔面罩打开，露出一个棕色头发英俊面庞，一道伤疤横在鼻梁上。 他抬头看着高大的船舱，突然眉头一皱。 “罗杰斯船长，这艘船的上等舱还有人居住吗？” 大胡子的罗杰斯一听，挺着的大肚子抖了抖。 “唐吉坷德先生，皇家维多利亚号是一艘游轮，我们总不能不对外售卖船票啊。 “而且，在您通知我殿下要登船的时候，上等舱的船票已经售卖出去了。” 被一对棕色的瞳孔锁定，罗杰斯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野兽盯上，冷汗顺着背后侵湿了衣衫。 “罗杰斯船长，难道你认为以殿下的身份，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能和殿下处在同一舱室吗？” “可是，票已经卖出去了，要把他们降至中等舱室……这很难办啊。” 唐吉坷德棕色的眼瞳扫过大胡子船长，他抬手按住剑柄。 “既然罗杰斯船长你难办，那我来替你办。” 说着唐吉坷德大步向前，就在这时。 “唐吉坷德。” 马车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鼓着嘴，看向骑士。 “殿下。” 唐吉坷德立马一丝不苟地行了个骑士礼，然而被尊为殿下的小女孩似乎不买他的账。 “唐吉坷德，路上我是怎么告诉你的？” “殿下说，我们不能打扰旁人的生活。”唐吉坷德一丝不苟道。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小女孩仰着下巴，从马车跳到地上。 “可是殿下……” “没什么可是的。”小女孩看向大胡子船长。 “罗杰斯船长，现在还有空余的船舱吗？” “有的殿下，还有两个上等舱。”罗杰斯忙不迭地单膝跪地，恭敬道。 “你看，这不是有剩两个吗？” 唐吉坷德原本还想争辩一句，可话还没出口就被小女孩一眼瞪了回去。 “走了，我的骑士。” 说着，小女孩饶有兴趣迈开小腿，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风景，似乎连一朵白云都能吸引她的注意。 骑士站在甲板上，他突然扭头看向大胡子罗杰斯。 “罗杰斯船长，如果乘客们主动要求离去，这应该不会让你为难吧？” “主动？”罗杰斯一愣，这都要开船了，谁会要主动离开？ 他看着唐吉坷德泛着冷意的面庞，虽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可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乘客们主动要求离船、降舱，我们当然会遵循乘客自己的意愿。” “那就好。” 留下一道莫名其妙的话语，唐吉坷德迈开步子，很快跟上了小女孩。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顶层，小女孩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看着罗杰斯给两人的钥匙。 她想了想，指着靠内侧的舱室。 “唐吉坷德，我住这间。”说着她把另一串钥匙扔个了骑士，蹦蹦跳跳地打开门。 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唐吉坷德眉头紧蹙，因为船舱只剩下两间上等舱，他的房间距离小女孩的位置有一段距离。 “殿下，您先休息。”他施了一礼，等到小女孩将房门关闭，唐吉坷德抬起了双手。 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开，就让我请你们离开吧。 魔力在他手中凝聚，别看唐吉坷德好像是一个骑士，但实则他更是一个大巫师，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法系的地位要远远高于智障战士。 “恐惧！” 古老的咒文沿着唐吉坷德的双手释放开来，这是一种能唤醒人内心最深层次恐惧的魔法。 他相信，中了这个魔法，这些商人不会还敢逗留在这里。 魔力波动以他为原形瞬间扩散开来，唐吉坷德散掉咒文，他站在楼梯口。 可三秒钟过去了。 两侧房门毫无动静，不说离开了，他连一声尖叫都没听见。 “怎么回事？我的魔法失效了？不可能。” 唐吉坷德突然心头一紧，他下意识抬起头。 目光洞穿了船舱的天花板，好似被一股力量拉到了群星最高处。 一道紫色的光束贯穿时空，所到之处，星空寂灭，无数恒星化作尘埃。 唐吉坷德悬浮在死寂的星辰坟墓上，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瞪大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意识怎么…… 疯狂与恐惧冲击着他的心灵。 牙床因为恐惧而上下碰撞。 就在这时，死寂的宇宙突然亮起。 唐吉坷德抬起头，他看着那段炫目的紫色光晕，光芒愈发耀眼似乎笼罩了整个世界。 不！那不是什么光！ 唐吉坷德想要大喊，可恐惧让他连舌头都动不了，喉咙发出古怪的咕咕声。 一直巨大的独眼从黑暗中抬起，刚才那些寂灭无数星球的紫色光晕。 只是他无意识的视线罢了。 此刻，独眼锁定唐吉坷德。 “啊——” 一声凄厉的叫喊在楼道内响起，身着银铠的骑士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第107章 被旧日们注视的女孩 “唐吉坷德，唐吉坷德！” 昏迷中，唐吉坷德眉头紧蹙，身体剧痛像是每一个细胞都被湮灭。 微弱的呼喊声把他唤醒，唐吉坷德猛地坐起身，只看见金发小女孩蹲在他的身边。 “殿下，我们快走！” 唐吉坷德一把拉住小女孩的手，翻身而起，突然他的动作僵在原地。 身旁的落地窗外，碧蓝的海洋掀起洁白的浪花，远处的港口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殿下，我昏迷多久了？”他的嗓音僵硬，像是被冻僵的木头人。 “唐吉坷德，你刚才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小女孩疑惑道。。 “我刚才在房间里，突然听见你大喊一声，出来就看见你躺在地上，你可真是太沉了。” 小女孩说着活动了一下肩膀，幸好唐吉坷德穿着板甲，光滑的甲面让他能在地上滑动。 “殿下。” 唐吉坷德咽了口唾沫，他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一想起刚才所看见的景象，冷汗就从他的后背渗出。 他扭过头去，脸色灰暗。 为什么在一艘游轮上，会藏着这样的的恐怖存在。 他自己就是大巫师，曾经也见过宫廷中那位传说中踏足禁忌的大巫师。 唐吉坷德可以肯定，刚才他所看见的毁灭气息，就算是那位踏足禁忌的大巫师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到底是哪位存在，会在这座游轮上？ 我得罪了谁？ “殿下，你刚才把我拖进来的时候，有看见什么人吗？” “没有啊，就我一个。唐吉坷德，你可真沉。”小女孩抱怨了一句，随后一脸关切道。 “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见唐吉坷德不开口，小女孩板正脸色。 “唐吉坷德，我的骑士，我命令你向我汇报刚才发生的事。” 唐吉坷德面色一苦，他可是骑士，当然不能拒绝这个命令。 “殿下，这艘游轮上坐着一位非常恐怖的大巫师。” “大巫师？” 即便年龄不大，但从小学习的内容还是让小女孩明白，这三个字的分量。 “唐吉坷德，你刚才就是和那位大巫师决斗被击倒的吗？” 小女孩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吉坷德，在她心中，自己的这位骑士是无所不能的，怎么会那样被击倒呢。 “被决斗击倒？”唐吉坷德自嘲一笑。 “殿下，你太高看我了，我刚才连那位大巫师的面都没见到。” “面都没见到？”小女孩张大了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她看着唐吉坷德，确认自己的骑士不是在给她开玩笑。 小女孩原本开心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唐吉坷德，小心翼翼道： “那位大巫师，不会是那边派来抓我的吧，唐吉坷德，我该怎么办？” “殿下，不要慌。”唐吉坷德站起来看向紧闭的大门 “如果那位大巫师是那边派来的人，刚才我昏迷的时候，他们大可以把殿下抓走。” “那我还是安全的？”小女孩松了口气。 “暂时应该是，而且我觉得这种存在的大巫师，那边人应该也没有能力请得动。殿下，你知道陛下身边的那位老巫师吗？” “你是说白胡子老爷爷吗？” 小女孩脑袋轻轻点了点，她小时候经常喜欢去找那位老巫师玩，为此父亲都曾训斥过她几句，让她不要去打扰。 “殿下，刚才将我击晕的那位大巫师，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恐怖是和陛下身边的老巫师一个水平的存在。 “我不认为，那边的人有本事请来这样一位大巫师。” “什么？和老爷爷一样。”小女孩眼睛瞪得圆鼓鼓，好像马上就要掉出来似的。 她非常清楚那位白胡子老巫师有多强，就连他的父亲平时面对那位老爷爷，也得用敬词，恐怕他们国家再找不出来一个，能和这位老爷爷相比的巫师。 “所以殿下，现在船上有这样一位大巫师，我们的行动要更谨慎一些，千万不能再触对方霉头。” 最后一句话是，是唐吉坷德说给自己听的。 此刻，他只恨不得找到那位大巫师，给对方磕两个响头。 刚上船就触了一位至少禁忌大巫师的霉头，虽然那位似乎只是对他小施惩戒，但谁也不知道之后那位存在会对他们如何。 要是连累到殿下，唐吉坷德觉得自己以死谢罪都是轻的。 …… 船舱内，布鲁斯躺在摇摇椅上，他看着船身旁侧溅起的浪花。 手掌一道紫色的微光像是玩具般被布鲁斯放在手中揉搓。 刚才让唐吉坷德昏迷的正是布鲁斯。 其实，他本来没想把那个小巫师弄晕，只是想吓一吓他，免得对方打扰他旅行的乐子。 但没曾想，这家伙的意志那么薄弱。 “这就是化身的感觉吗？”看着自己手中散发的微光。 虽然作为旧神，他不会像外神和旧日那般，将大量神话知识写在脸上，别人只要看他一眼，理智就会收到冲击。 但和所有旧神一样，布鲁斯也可以塑造多个化身。 他刚才就将瓦解所对应的残缺权柄，从自己体内独立出来，形成了一个暂时的化身，让唐吉坷德直视了化身了本体。 不得不说，瓦解不愧是属于混乱的残缺权柄，即便大巫师直视了这种层次的神话知识，也无法承受。 收起手中的瓦解能量，布鲁斯的目光穿透墙壁，看向刚才唐吉坷德被拖进的房间。 他从刚才那个拖走唐吉坷德的小女孩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别样熟悉的气息。 如果是以前的布鲁斯，可能会将这一缕气息忽略，可对现在成为旧神的他，这股气息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从中闻到了旧日的味道。 一个人类小女孩身上，怎么可能有旧日的气息，更为重要的是，这股小女孩身上的旧日气息不止一道。 如果说只是一缕旧日气息，有可能是她接触了某个邪教组织，或者是触碰到了记载某位旧日的神话典籍。 可她身上却有数个旧日气息缠绕，这说明她接触了不止一个旧日。 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除非她是一个资深邪教徒，类似亚伯拉罕那种活了一百多年的专业二五仔，都当了几个邪教的教首，那有可能身上保留着复数的旧日气息。 可问题是，对方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就算她打娘胎起开始信奉旧日，也不可能身上有那么多道旧日的气息。 “有点意思。” 布鲁斯准备留意一下这个小女孩。 从他进入幻梦境开始，诺登斯并没有主动联系他，但这也很正常。 这位旧神之前帮助他，是因为梅林大师的赌约，现在赌约结束了，祂又不是布鲁斯的保姆，没有理由一直注视着他。 布鲁斯也没想过这次能直接见到诺登斯，他准备亲自去寻找这位深渊之主的线索。 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幻梦境中还沉睡着多尊旧日支配者，负责看守祂们的旧神，正是诺登斯。 这个小女孩，说不定是个线索。 夜晚。 作为上等舱的乘客，布鲁斯他们不需要和下等舱以及中等舱的乘客挤在一个餐厅吃饭。 皇家维多利亚号游艇的最顶层，专门为他们十几个上等舱的乘客搭建了一处露天餐厅。 烛光闪耀，屏风挡住了夜间行船时海上的凉意，却又恰到好处的将微风送入其中。 精致的银制餐具，被侍者一丝不苟地摆在四人面前。 鹅肝，火腿，龙虾，熟成完毕的蓝鳍金枪鱼大腹被主厨切成片，整齐地铺在骨瓷盘上。 “09年的波尔多。” 侍者用海马刀起开橡木塞，优雅地给三人陆续到了覆住杯底的酒液。 等到布鲁斯时。 一只手挡在了侍者的瓶口前。 “有可乐吗？” 五分钟后。 布鲁斯端着高脚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满是气泡的快乐水。 “这里侍者的服务态度很好嘛，老师，一百多金币的购买力到底怎么样？” 原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轮，但布鲁斯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这里的服务太好了些。 “一百多金币？不多，不多，也就……”史密斯掰着指头数了数。 “也就两三万美金吧。” 布鲁斯的动作一顿， 两三万……美金？ 布鲁斯自己的薪水自从晋升为二级管理员后，一个月也就一万出头。 他看了看自己杯中的快乐水。 好像，有一点点浪费啊。 …… 看着天上的月亮。 幻梦境和地球不同，在这里，人们可以坐船前往月球。 就在这时。 月亮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第108章 眷族袭击，恐怖猎手来袭 一个黑点突然出现在月亮上，原本皎洁的圆盘出现一点碍眼的污渍。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黑点出现在月亮上，在布鲁斯的视线中迅速扩大。 史密斯最先反应过来，还不等密密麻麻的黑点清晰，布鲁斯就觉得自己肩膀被人猛地拉了一把。 “轰！” 类似巨大蟾蜍的惨白色生物狠狠砸在四人的餐桌上，船身微微震荡。 数十根滑腻的触手从怪物口中伸出，将船顶瞬间搅得一片混乱。 布鲁斯被史密斯一把护在身后，他看着空中飞舞的龙虾，金枪鱼，暗道可惜，好容易才吃顿好的，这样就没了？ “见鬼，怎么会有月兽到这里来？” 史密斯低骂一声，他掏出两瓶理性药剂塞在布鲁斯手上。 “躲好！” 不等史密斯继续开口，头顶上方密集的黑点迅速扩大，那是一只只月兽！ “砰！” 月兽从高处落到船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长相，在所有乘客看见它们的一瞬间，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纷杂，混乱的疯狂呓语在耳边喋喋不休。 “沉睡！” 就在这时。 唐吉坷德突然手持一名徽章，精神波动朝着四周放射，眨眼所有乘客和侍者在这一瞬全部晕倒，只剩下他们两个和布鲁斯四人。 短短三秒钟不到，超过十只的月兽落在船顶，他们将布鲁斯几人团团包围，脖子处探伸的触手在空中挥动。 突然一只月兽头顶的粉色触手停摆，在空气中一阵摩挲。 接着，所有触手突然转向唐吉坷德身旁的小女孩。 下一刻。 “吼——” 兴奋的大叫从他口中传来，其余所有月兽纷纷扔掉了面前昏迷的乘客与侍者。 月兽们，找到目标了。 “史密斯教授，我们要动手吗？”泽维尔穿着黑色长风衣，他将礼帽戴在头顶，虚握的右手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说呢，调查员先生？”史密斯抬起手掌，一枚雷枪在他掌中成型。 “现在是教授的临时课堂，面对神话生物伤人，我们调查员应该做什么？” “当然是。”泽维尔抬起右臂，圣剑被他握在手中。 “杀无赦。” 白色的绷带脱落，一只正要想要扑去的月兽被恐怖的力量撕成了两半。 巨大的圣剑并没有开刃，一道道符文亮起，泽维尔转身挥舞，将猩红的血洒在身边。 唐吉坷德瞳孔微缩，看着突然出现的泽维尔的，对方周身强烈的魔力波动让他明白，即便后者不是大巫师，也即将接近这个境界。 “我的风头可不能让你抢了。”奥古斯都回头看了眼布鲁斯，也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布鲁斯还是泽维尔听得。 船顶的月兽越聚越多，其中有两只看见了落单的奥古斯都，黏糊糊的四肢像是压缩的液压装置，炮弹般朝着奥古斯都来。 望着接近自己的怪物，奥古斯都抬起食指，下巴微微抬起，脑后的金色长发无风自动。 “跪下！” 中二的动作，配上中二的台词。 但迎着两只月兽面们的，却是如同动漫主角对反派杂兵似的毁灭性打击。 两道金色流光从奥古斯都身后射出，还没等月兽们看见形状，流光便贯穿了他们。 一道巨大的炼金矩阵以奥古斯都为中心展开。 瞬间，无数光点出现在月兽头顶。 下一刻，他张开双臂。 “王之宝库！” 布鲁斯眉头微挑，这家伙的炼金矩阵又升级了？ 无数光点从船顶下落，那不是别的，是一把把货真价实的炼金武器。 这种战术，堪比将霰弹枪的弹丸换成金币，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是物理加上精神的双重暴击。 “这家伙。” 如此熟悉的场景，布鲁斯怎么会认不出。 这玩意儿，不就是自己当初在奥古斯都面前杀死廷达罗斯猎犬的招数吗？ 好家伙，全给他学过来了。 另一边。 唐吉坷德就守在小女孩身旁，他完全没有表露出大巫师的实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身穿魔法装备的骑士，一板一眼地挥动骑士长剑，逼退身旁不断涌上来的月兽。 船顶中央，看着大展身手的奥古斯都，泽维尔的眉头微蹙。 下一刻，他挥剑逼退身旁的月兽，双手握住圣剑，古老的月光浮现在剑身上。 “古老的月光啊，指引我！” 一道笼罩周身十多米的圆弧光刃，将所有神话生物切成了两半。 如果泽维尔愿意，他完全可以将光刃的范围扩大到上百米，不过这样没有意义。 想要彻底杀死月兽这样的神话生物，不是单纯切断它们的身体就可以，需要足够的魔法和元素泯灭他们的生机。 泽维尔站在原地，此刻他手中的圣剑模样大变，皎洁的月光凝聚出剑刃，随手挥动剑，四种元素附着在剑刃上，形成的魔法月光能轻易切开月兽滑腻的身躯。 “根据使用者的意志进行蜕变的炼金武器？这倒是有些少见。” 布鲁斯打算等什么时候问问泽维尔，能不能研究一下他的圣剑。 他没有参加战斗，根本也没有月兽胆敢靠近他。 作为幻梦境中，奈亚拉托提普的仆从，月兽对神灵的气息格外敏感。 只是布鲁斯很奇怪，为什么月兽们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还敢发动袭击，并且目标明确。 这些家伙都是冲着那个身上带有旧日气息的小女去的。 奈亚的仆从会专门从月球赶来袭击一个小女孩？ 后者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对一个外神而言，仅仅是被旧日们关注的小女孩会很特殊吗？ “不过光凭这些月兽可做不到这些事。”就算忽略乱入的布鲁斯四人，大巫师水平的唐吉坷德也不是这些月兽可以撼动的。 神话生物的鲜血侵染船身，昏迷的乘客与侍者早就被史密斯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唐吉坷德死死护住身后的女孩，布条挡住了她的视线，一个魔法隔绝了女孩与四周的信息交流。 避免她因为看见月兽而受到理智的冲击。 就在月兽死伤过半之时，史密斯突然抬起头。 “哦，有大家伙来了。” 一阵剧烈的狂风呼啸，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瞬间替代船舱底部那浓郁的血气。 “咔嚓！” 阴影中，一张布满獠牙的螺旋口气突然咬住一只月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海面上空 宛若巨大毒蛇的生物缓缓升起，它的身长超过百米，体表附着着倒勾状的鳞片，一张巨大的薄膜双翼在他身后展开。 恐怖猎手。 奈亚拉托提普的恶毒走狗。 “小伙子们，今天的麻烦有些大了。”史密斯不知何时来到了布鲁斯身前，苍老的身躯为布鲁斯挡住了恐怖猎手的视线。 “布鲁斯，你不要动，我给你的东西可以屏蔽你的存在感。” 史密斯再嘱托了一句后，整个人乘着异化的风元素，化作雷霆飞升高空。 他感觉到了，月球上，还有神话生物朝这边过来。 作为奈亚的猎犬，恐怖猎手们可以牵制住诺登斯手下的夜魇，得自奈亚恩赐的躯体，让它们具有一定缺陷的旧日之躯。 而这只恐怖猎手大的出奇。 百米的身形隐没于黑暗中，下一刻，唐吉坷德脸色骤变，他再也不敢隐藏实力。 “太阳！” 他高举手中的骑士剑，耀眼的阳光以他的圆心散开，一个黄色的太阳徽章浮现在他胸甲上。 这是唐吉坷德骑士团的标志。 “吼——” 恐怖猎手被强烈的阳光逼出阴影，这种带有魔法的光线对他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他闪动翅膀，哪怕在大气层内，恐怖猎手依旧有着强大的机动性。 瞬间他飞上百米高空，对准唐吉坷德张开大嘴，阴影魔法在他口中酝酿。 “嗖——” 突然，一根雷霆组成的箭矢洞穿了恐怖猎手的双翼。 船顶，奥古斯都双手搭箭，看着飞翔在空中的恐怖猎手，他嘴角勾勒。 下一刻，手指化作残影，满天箭矢仿佛雨点般笼罩了恐怖猎手全部的躲闪空间。 雷霆在它的双翼炸开，虽然这种层次的魔法并不能对它造成伤害，可烦人的就像是不停嗡嗡的蚊子。 下一刻。 恐怖猎手再次消失，这种隐没在阴影中的能力简直是猎杀的最好技巧。 “小心！” 唐吉坷德脸色微变，他抬起右臂，散发着微光的骑士剑被他猛地投向奥古斯都的方向。 他不是好心救人的家伙，而是唐吉坷德知道他一个人无法对抗恐怖猎手，他也需要帮助。 奥古斯都立马散去手上的雷电大弓，他刚才已经看见了恐怖猎手骇人的速度。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 阳光笼罩他的身前，一只狰狞的口器近在咫尺。 “砰！” 古老的月光砸在恐怖猎手头顶，巨大的压力让他的嘴生生闭合。 泽维尔双手握住圣剑，炼金矩阵在他的双臂浮现。 “起！” 长蛇怪物竟然被他一剑挑飞。 “你的动作太慢了，华而不实的魔法除了炫技，你也只能欺负比你弱小的神话生物。” 看着泽维尔的背影，奥古斯都挑挑眉，对方的确没说错。 雷电箭这种魔法，完全没法和史密斯的雷枪相提并论，即便被他尽可能的完善，威力也强不到哪儿去。 恐怖猎手再度被两人联手逼退，尽管如此，它却没有受到半点儿损伤。 下一刻，它再度钻入阴影之内。 “你们好，我叫唐吉坷德。”带着小女孩，唐吉坷德赶忙来到泽维尔两人身旁。 虽然他并不清楚两人的底细，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击退恐怖猎手是当务之急。 “泽维尔。” “奥古斯都。” 等到双方互相报上姓名，唐吉坷德拿起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骑士剑。 “我可以维持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逼迫恐怖猎手脱离阴影，但之后我没有再施法的力气，需要靠你们击退他。” 唐吉坷德一手护住小女孩，他知道恐怖猎手的真正目标不是他，单凭他一人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住殿下。 只能暂时相信面前的两个陌生人，刚才泽维尔和奥古斯都的举动他也看见了。 这种狠辣的猎杀手法，很像吟游诗人口中，曾经专门对付神话生物的猎人们。 “只要你让他不能遁入阴影，我保证会砍下他的头颅” “不过我需要你帮我看好一个人。” 泽维尔面色淡然，他突然转头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过来这儿。” 只见一个平平无奇，身上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的人走了过来，唐吉坷德心绪微松。 一个普通人而已。 “放心，只要你们挡住那只恐怖猎手，他就不会出事。” 奥古斯都的眼神在泽维尔和布鲁斯身上来回晃动，直到他看见后者居然毫不在意地走进了阳光笼罩的外围内。 奥古斯都微不可觉的瘪瘪嘴。 这个家伙又在干什么？难道他不是热血逆袭废材，是那些喜欢装犊子的黑深残？ 可这种角色不该是反派吗？ 思来想去，奥古斯都发现，果然布鲁斯需要他来纠正，一个热血逆袭的废材可不能是这种性格。 唐吉坷德高举手中的骑士剑。 “太阳！请赐予我力量。” 金色的太阳徽章再次出现在他的胸口，一道比之前耀眼无数倍的光亮，将整个游轮四周全部点亮。 他们头顶上方千米处，黑烟从阴影中扩散，恐怖猎手在强光下被迫脱离阴影。 暂时无法借助阴影进行空间跳跃。 “找到你了！” 奥古斯都双眼化作赤红色，金色的长发在脑后飘扬，一块块金色的甲胄从虚无中出现穿戴完毕。 “谁允许你站在天空与本王说话的？下来！” 一门巨大的弩炮被奥古斯都握住，炮口对准天空的恐怖猎手。 “王之号炮！” 这是足以摧毁一座城池的攻击，炼金弩炮发出怒吼般的轰鸣，仿佛有一整只军队在奥古斯都身后呐喊。 轰！！！ 无数光点贯穿空气，和气流碰撞竟然发出声声激荡。 瞬息间。 恐怖猎手便被光点覆盖，经过上次太空战争，奥古斯都的装备经过了校长乔治的帮忙升级，拥有了极少数炼金装备才有的能力。 锁定时空的精准。 无法躲避，恐怖猎手迎面被大量光点击中，能力聚拢几乎在它身上凝聚出一个巨大的光球。 下一刻，能量团爆炸，猝不及防吃下全部攻击，哪怕是残缺的旧日之躯也承受不住。 穿上炼金战甲，奥古斯都的实力完完全全站在了大巫师的层次。 恐怖猎手在光束中仓皇躲闪，身躯被击中的地方产生黑雾，正一点点愈合。 他迎着光幕朝奥古斯都几人曲向挪移，失去了遁入阴影的能力，就像是刺客必须正面开无双，它的优势被削弱到了最大的程度。 终于。 所有光束从弩炮中射出，赤红的颜色在炮口出浮现，这把炼金武器暂时需要休息一会儿。 奥古斯都一把扔掉弩炮，双手握住乖离剑，正面迎着恐怖猎手冲去。 后者狰狞一笑，毫无躲闪的架势，同样也迎着奥古斯都冲去。 “破！” 奥古斯都隔着百米纵向挥刀，时空被斩断，剧烈的风压宛若他挥出的刀气，狠狠撞在恐怖猎手的蛇头上。 “吼——” 漆黑的阴影与风压碰撞，停滞的刹那，它的身体像是不受力的肥皂，擦着风压的边缘滑落过去，长达百米的身躯却表现出惊人的灵活。 远处的海面溅起巨浪，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纹出现，时空的断裂让海面像是被一刀斩断。 “破！” “破！” “破！” 奥古斯都持剑狂奔，他不停劈出风压，可每次都被恐怖猎手以同样的方式化解。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近在咫尺间，看着奥古斯都扬起的巨剑，恐怖猎人突然身体以不合物理规律的停在半空，速度骤降为0。 望着来不及收敛冲锋姿态的奥古斯都，恐怖猎手人性化的露出狞笑。 别看他像个怪物，所有神话生物都有着超乎普通人类的高级智慧。 下一刻。 原本处在奥古斯都正前方的恐怖猎手，突然消失不见。 同时，奥古斯都身后，空间微微塌缩，一个模糊的怪物影子蓦然出现。 保持着举剑姿态的唐吉坷德瞳孔微缩。 怎么可能！ 他望着自己的阳光，为什么？它怎么还可以遁入阴影？ 明明恐怖猎手是畏惧他的阳光才对。 是的。 恐怖猎手的确无法在太阳下遁入阴影，可是没人知道，在阳光下，恐怖猎手们依旧可以跳跃空间。 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阴影维度只是恐怖猎手跳跃空间的一种方式，通过异维度无视现实世界的距离规则。 而空间跳跃，就完全是时空传送门的一种简化版魔法。 然而，奥古斯都像是没察觉到恐怖猎手的消失一般，继续加速着朝前方冲去。 “想逃？”恐怖猎手在心中嗤笑一声，你跑的掉吗？ 他从空间裂缝跳出，无论是百米还是百里，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距离。 现实空间被破开，恐怖猎手即将跳出的一刹那。 它突然看见，一道古老的月光在他面前浮现。 泽维尔冷漠的面庞出现在时空的夹缝中。 “等你很久了。” 古老月光能够切开空间，这也是他上次在星空战场活下来的原因。 下一刻。 圣剑劈下，狠狠砸在来不及躲闪的恐怖猎手头顶。 数百米外，游轮的另一头，泽维尔双手持剑，将毒蛇般的怪物猛地砸出空间缝隙。 而此刻。 加速疾驰的奥古斯都已经就位，乖离剑分裂出三片圆弧状剑刃，恐怖的时空断层出现在他手中。 这一击不是为了杀死恐怖猎手，经过短暂的交手二人已经发现。 这种怪物似乎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既然杀不死。 就把你放逐到一处远离现实的异常时空。 乖离剑劈开时空，一道通往异常维度的单向通道被奥古斯都打开。 泽维尔一剑斩在恐怖猎手腰间，古老月光切入他的腹部，将其抛向时空裂隙。 就在其即将被放逐到异常维度时，恐怖猎手突然裂开口器。 “愚蠢的人类。”它看着泽维尔和奥古斯都，狰狞的面庞浮现出一抹人性化的嘲弄。 “我的目标可不是你们。” 只见唐吉坷德头顶，空间突然扭曲，一只和大象体型一般，长着如马一般头部的无毛巨鸟扇动着双翼，两只利爪抓向小女孩。 而此刻，女孩儿被唐吉坷德的魔法包裹，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差距。 是夏塔克鸟！ 这是能穿越时空在宇宙进行星际航行的生物。 见鬼！ 奥古斯都和泽维尔也看见了这只巨鸟。 对方根本不是通过短距离的空间跳跃来到后方三头头顶的。 是急速！ 在外太空以超越光速的急速钻入偏平宇宙，再从恰到好处的空点节点跳跃出来 正好避开了刚才泽维尔在空间缝隙中的探查。 唐吉坷德脸色僵硬，他下意识地就要放开太阳领域。 可他突然想起，一旦光线衰弱，恐怖猎手失去强光的束缚，可以立马遁入阴影脱离时空裂缝的吞噬，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如果不放开，这是夏塔克鸟可以轻易带走殿下。 怎么办！ 就在唐吉坷德不知所措时，夏塔克鸟挥动双翼，他的魔法被破坏。 小女孩蒙在眼上的布条被气流掀开，她下意识睁眼。 只看见一只应该只存在于噩梦中的恐怖怪物朝他狞笑。 而一旁，唐吉坷德正高举骑士剑，世界似乎离她远去。 “神明大人，救救我……” 眼看怪鸟扑来，小女孩发出本能的呢喃。 不管了！ 唐吉坷德面容扭曲，他就要一把撤销太阳领域。 突然。 一束更为明亮的阳光，几乎刺眼的绚丽，像是神明那雷霆万钧的愤怒咆哮，蛮横地撞进唐吉坷德的眼帘。 “闭眼。” 一只白皙的手掌虚掩住了女孩的视线，比太阳更为温馨的暖意驱散了她因直视神话生物而对灵性的冲击。 小女孩下意识回过头去，只看见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他右臂抬起，掌中一把璀璨的太阳雷枪成型。 纯粹的光明，这是对黑暗中的生物最为强力的打击。 “轰！” 夏塔克被太阳笼罩，刚从空间跳跃状态出现的他根本没有躲闪的空间。 太阳雷枪狠狠插入他的面庞。 小女孩呆呆地望着布鲁斯，雷霆照亮了他半张脸，下颌线完美，仿佛有一道微光出现在他身后，面容超乎人类理解的完美。 “您是神明大人吗？” 第109章 特意安排的游轮，乌撒城的猫 太阳雷枪，这得自某个梦境中的强大魔法，被布鲁斯以旧神位格施法，是真正的阳光之力。 雷枪并不大，三四米的长度，闪耀着金色电弧照亮了布鲁斯的半边面颊。 “嘶昂——” 雷枪直接贯穿了夏塔克鸟的身躯，这种奈亚的仆从能将受害人甚至带到阿撒托斯的王座前，它身上被有着一丝淡淡的混乱气息。 雷光洞穿他的身躯将夏塔克鸟狠狠抛向远方，超高的速度让它的身体与空气摩擦，顿时燃成一团火球，在剧烈的痛苦中燃烧成灰烬。 给天空留下一许流星。 恐怖猎手的狰狞笑意僵硬在了脸上，望着前者僵硬的丑陋面孔，奥古斯都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为什么觉得你们会成功？” 下一刻，奥古斯都凌空跃起，狠狠一脚踹在恐怖猎手的脸上。 “给我滚！” 微弱的平衡被打破，来自时空裂隙的吸引力再无法抵抗，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嚎。 时空裂隙合拢，恐怖猎手被奥古斯都一脚揣了进去。 就在这时。 轰隆—— 更为恐怖的雷声在天穹炸响。 众人纷纷抬头，只看见一柄贯穿夜空的巨大雷枪成型。 元素形成恐怖的乱流，月光仿佛被雷霆照亮，。 下一刻，雷枪贯穿夜空，一直在头顶徘徊的窸窣声戛然而止。 几秒后。 砰砰砰—— 像是饺子下锅，两侧的海洋溅起波涛，数十只神话生物的残躯从天空中掉落。 “布鲁斯，你没事吧。”史密斯的身影从天而降，他手里拿着一瓶药剂扎进自己的脖子。 为了最快解决这些神话生物，刚才他短暂踏足了禁忌。 “没事儿。”布鲁斯摇摇头，他抬起史密斯递给他的巨型戒指。 “老师，这东西好像可以帮助雷枪施法？我刚才本来想用巨雷枪，没想到可以凝聚出太阳雷枪。” “那是自然。”史密斯得意一笑。 “这可是你老师我以前年轻时候的宝贝，不过现在我不需要了，你以后就拿去用吧。” 说着，他看向收回骑士剑的唐吉坷德，此刻这名骑士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他看着被布鲁斯护在身后，一脸好奇望着后者的小女孩，脸色涌现出一抹挣扎。 唐吉坷德很想现在把殿下给拉过来，可是…… 他见史密斯望来，腰板立马挺得笔直。 “你叫什么名字？” “唐吉坷德！太阳骑士团成员！”他大声回应道，像极了被点名的士兵。 禁忌，是禁忌！ 唐吉坷德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和那位老法师一样的禁忌。 就是这位大师今天教训的我吗？ 一想到这儿，唐吉坷德就更紧张了。 史密斯没用用读心术，他只感觉唐吉坷德很紧张，下意识认为这是巫师面对陌生禁忌的正常反应，也没太当回事。 “唐吉坷德骑士，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些神话生物要袭击你们吗？” 史密斯很疑惑，他都一百来岁了，按理说什么风浪没见过。 可他也从没经历过，一大群神话生物会合作捕捉一个人类小女孩的事。 这太怪了！ “我，这……”唐吉坷德嘴唇蠕动，这个秘密他死也不愿说，可面对一位禁忌，他却不敢死。 因为他死了，这名禁忌说不定也有办法让他亲口说出这个秘密。 此刻，奥古斯都和泽维尔也围了上来，前者隐晦地看了眼布鲁斯，若有所思。 好像学到了新的知识，时髦值增加了。 “不愿意吗？”史密斯眉头微蹙，突然遇到多种神话生物有组织的活动，作为一个调查员，史密斯很难不去刨根问底。 唐吉坷德喉咙滚动，他脑中疯狂想着对策。 怎么办？ 难道如实交代？不行！ 可是编造谎言一旦被揭穿，对方又是个禁忌……唐吉坷德完全没有瞒过史密斯的信心。 气氛下降至了冰点。 布鲁斯突然蹲下身子，看着面前怯弱的小女孩，和蔼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小姑娘，可以和大哥哥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微亮的光在布鲁斯脑后悬浮，旧神的姿态比起奇形怪状的外神而言要光亮太多。 “……我不知道”小女孩怯生生的抬起头。“大哥哥，你是神灵的使者吗？” “哦，你为什么这样问？” 小女孩缓缓低下头，她双手十指搅在一起。 “因为，我父亲告诉我，从出生开始，我就是为了迎接神灵的降临而存在的。” “大哥哥，你是来接我面见神灵的吗？” 唐吉坷德脸色大变，他猛地看向小女孩，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殿下居然会将这个秘密亲口说出。 他望着布鲁斯的背影，双瞳几欲喷火，要是史密斯没站在这儿，他的眼神早把布鲁斯洞穿好几十遍了。 混蛋，欺骗小女孩儿算是什么本事！ 唐吉坷德冲着泽维尔怒目而视，刚才就是这家伙让自己守护那个混蛋的，让他以为那家伙就是个普通人。 该死，中计了！ “为了迎接神灵降临而存在。”布鲁斯在嘴里念叨了一下。 如果他穿越的是某个欢乐的世界，说不定面前的小姑娘还是圣女之类的。 可在这个绝望的世界，一切与神灵这种词汇沾边的，通常都不是什么美好的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爱丽丝。” “爱丽丝，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爱丽丝摇了摇头，金色的头发贴在脑后。 “父亲告诉我说，迎接神灵的侍者不需要姓氏，我从出生起的唯一意义，就是等待神灵的降临。” 站在一旁，一动也也不敢动的唐吉坷德，只能满眼愤愤的冲着布鲁斯怒目而视。 后者转过头来，迎上一对公牛般发红的双眼。 “你应该是偷偷带她出来的吧。” 布鲁斯像是看傻子似的盯着唐吉坷德。 “你这一路上大张旗鼓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爱丽丝在这儿吗？” 他指着地上月兽的尸体。 “你看，抓捕你们的人开始行动了。” “爱丽丝的离去没有人知道。”唐吉坷德冷不丁道，他望着布鲁斯，嗓音和石头般坚硬。 “宫廷里的人都不知道爱丽丝走了，现在我的身份是陪伴伊丽莎白殿下去乌撒城旅行的骑士。” “狸猫换太子？”布鲁斯懂了，这个叫唐吉坷德的家伙似乎还有点儿小聪明。 只不过，如果爱丽丝真的牵扯到幻梦境中的各种旧日，甚至月兽主人的话。 这种凡人的伎俩根本不可能瞒过那些存在。 “老师，你怎么看？” 史密斯沉吟片刻，摇摇头。“先把现场清理一下。” “泽维尔。” 作为精英调查员，处理神话生物的尸体他们再熟悉不过。 看着用魔法洗地，不一会将游轮清理的干干净净的两人，唐吉坷德满脸震惊。 他们得干过多少回才能这么熟练。 “小爱丽丝，我不是神灵的使者。”布鲁斯俯身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你想看见神明降临吗？” 爱丽丝歪着脑袋，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微微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回去。”她掰着手指头。 “外面有蓝天有白云，有树，有花，有草，有小鸡，有小狗，还有小猫，还有好多好多……” 爱丽丝掰着手指头，似乎世界在她心中是一张洁白的纸，就连空气中的尘埃也是新鲜且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是一个被豢养起来的女孩。 布鲁斯瞬间明白，爱丽丝的父亲根本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这完全是培养一个工具，一个迎接神灵降临的工具。 “爱丽丝，既然不想看到神灵降临那就不要看，好好享受旅程吧。” 布鲁斯拍了拍爱丽丝的后背，将其送到唐吉坷德身旁，随即转身走向史密斯。 “老师，你怎么看？” “先去乌撒城。”史密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个小女孩应该和幻梦境中的旧日支配者有关，梦境诸神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可以通过她身上的线索，说不定能发现梦境诸神的痕迹。” “我也是这样想的。”布鲁斯附和道，他的目的是诺登斯，小女孩是一个很好的线索。 泽维尔和奥古斯都清除了今晚的所有痕迹，由史密斯来抹去看见月兽的侍者和乘客们的记忆，避免他们因为回忆而导致疯狂。 布鲁斯回头望了眼远处的海域，随便离开了顶层回到船舱。 游轮缓缓行驶，猩红的海域被他们抛在脑后。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眺望着远方的城市，皇家维多利亚号缓缓靠岸。 乌撒城。 如果要问布鲁斯对这个城市的第一映像。 那一定是，猫咪。 大街上，一只只猫信步跨越，没有旅人会对猫咪动粗，反而时不时有人提着一袋上好的猫粮放在地上。 慵懒的猫咪们才像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享受的所有朝圣者的供奉。 “哇，猫咪！” 爱丽丝双眼放光，她从没见过这么多可爱的猫咪聚集在一起，她下意识就要跑上去，对着街上的猫咪伸出魔爪。 然而。 还没等爱丽丝靠近，所有的猫突然抬起头，警觉地看着她，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突然全部跑开，只剩下爱丽丝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街上。 “老师，这就是你说的乌撒城吗，猫是真的多。” 布鲁斯看着满大街的猫咪，他刚一蹲下身子，一只通体黑色的猫突然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短短几十秒。 大量猫咪将布鲁斯围的水泄不通。 它们懒洋洋地趴在布鲁斯身上，好像找到了一处安全温暖的港湾。 “布鲁斯，你好像很受猫咪们喜欢啊，这在乌撒城是一件好事。” 史密斯怀里也抱了一只猫咪，看着自己学生几乎成为了猫架子，他笑的很灿烂。 “你们这些小家伙。”布鲁斯失笑地摇摇头。 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些猫和现实中的猫完全是两个概念。 别说老鼠了，就算是神话生物在它们面前也手撕给你看。 布鲁斯粗略估算了一下，就凭他身旁的这些猫咪，如果带到当时的游轮的上。 那晚别说月兽和一只恐怖猎手了，再来两只也得交代在这儿。 “伟大的存在，欢迎你光临乌撒城。” 就在这时，猫群突然分开，一只年迈的老猫迈着蹒跚的步伐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希望您能在乌撒城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 只有布鲁斯能听见，在史密斯几人耳中，这只老猫一直在喵喵叫，似乎也很喜欢布鲁斯，在他身旁晃悠。 这时，一只肥胖肥胖有些类似老虎，但微小却圆润的猫咪来到布鲁斯面前。 “他叫犬三，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告诉他，您在乌撒城一切需要，我们猫族会尽可能帮助您。” “犬三是吗？” 布鲁斯弯下腰，将胖胖的橘猫抱在怀里，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些猫咪身上有着浓郁的旧神气息。 “看来幻梦境除了诺登斯，还有一只被猫咪们信仰的旧神。” 布鲁斯明白了为什么他受欢迎，作为新生的旧神，他的气息在这些猫咪眼中自然是很亲切的。 “犬三，今天从狄拉斯-林抵达乌撒城的游轮有哪些吗？” 胖橘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看着布鲁斯。 “唔，伟大的存在，从太阳升起计算，到今晚月亮升起，一共应该会有七艘船抵达乌撒城，其中有两艘货轮，还有五艘游轮。” “五艘？我们是第几艘？” “皇家维多利亚号是第二艘。” “怎么不走了。”史密斯看着布鲁斯突然愣在原地。 “出什么事了吗？” “等我一下！”布鲁斯留下一句话，匆匆朝着港口的售票窗口跑去。 只留下史密斯三人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片刻后，跑去售票处的布鲁斯确定了问题，他抱着胖橘走了回来。 “学长，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买船票的时候，那个售票员告诉我们，皇家维多利亚号是唯一今天唯一一艘游轮吗？” “记得。”泽维尔点点头。 布鲁斯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他伸出右手，五指摊开。 “当时那天明明有五艘游轮会去乌撒城，而且最近的一艘，距离皇家维多利亚，不过十分钟。” “但是那个售票员给我们说，那天除了一艘货轮，只有皇家维多利亚号一艘游轮。” 想起售票窗口，那个气质独特的旗袍女子，布鲁斯现在确定了。 她一定有问题。 第110章 王国来人 布鲁斯四人没有和爱丽丝他们走在一起。 乌撒城旅馆很多，这里最有特色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猫咪特色酒店。 史密斯很早以前就曾来过乌撒城，只是相比于现在，已经过去太久，几十年的时间足以抹去一个城市过去的大半回忆。 他们选择了乌撒城里一座最高档的酒店，按照史密斯的说法，来都来了，自然得体验最好的，对此奥古斯都深表赞同。 酒店顶楼的花园，布鲁斯三人站在屋顶边缘，眺望的下方的城市，胖橘躺在一旁舔着爪子，高楼间随处可以看见跨楼跳跃的猫咪。 “泽维尔，布鲁斯，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史密斯坐在竹椅上，背对着他们三人，显然他准备开始划水了。 “我觉得，这次我们从进入幻梦境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布鲁斯拿出刚才他在售票口拿到的今日游轮时刻表。 “这是三天前的游轮时刻表，明明皇家维多利亚游轮之后，还有三艘大型的游轮，时间离得也很近，她却告诉我们，只有皇家维多利亚号一艘游轮，很显然，那个售票员是有目的的让我们登上皇家维多利亚游轮。” “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泽维尔了提出了他的看法。 “有没有可能是售票员有业绩需求，所以她才告诉我们，那天只有上等舱和中等舱的皇家维多利亚号会开外乌撒城？”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布鲁斯摇摇头。“这种低级错误，我觉得一个售票员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布鲁斯想起三天前那个身着旗袍的少女，对方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可是，如果那个售票员是故意这么做的，布鲁斯，她的目的是什么，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奥古斯都这时突然开口，他看着布鲁斯。 “你以前来过幻梦境吗？” “没有。”布鲁斯摇摇头。 泽维尔同样摇头。 史密斯背对着三人举起右手。 “我也已经好几十年没来过这边了。” 奥古斯都点点头，他看向布鲁斯。 “既然我们都没来过幻梦境，那就不会有人提前认识我们，所以布鲁斯，既然那个售票员和我们没有任何瓜葛，而且当时我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与幻梦境不同的地方。 “她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呢？” 的确，不会有人会故意针对一个素味平生的陌生人，而还是双方没有矛盾，没有交集的情况下。 这完全不合理。 “而且，布鲁斯，按照你的推论，如果售票员是故意让我们上这艘游轮的，她的目的是什么？” 奥古斯都看着布鲁斯，强忍着笑意。 “你不会是想说，售票员的目的是让我们和唐吉坷德正好在一条船上吧？你要知道，他们当时上了这艘游轮是完全的巧合，而且让我们相遇又有什么意义？” 布鲁斯：“……” 他原本就是这个意思，可现在看下来，似乎他的证据并不充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就着这是，史密斯突然转过脑袋。 “布鲁斯，要不会学校之后，我让杰克帮你安排一场相亲吧。一个售票员就让你想东想西的，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这样不好。” 布鲁斯：？？？ “关于售票员的问题，我觉得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泽维尔开口道： “布鲁斯，在没有其他证据之前，售票员的问题，我觉得可以暂且搁置，而且光凭猜想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我们现在问题的重点，应该是在唐吉坷德和爱丽丝身上。” “这个小女孩身上有我们需要的线索，现在我们需要讨论一下，如何介入这件事。” “我觉得，我们至少需要知道，为什么那些神话生物回来袭击爱丽丝。”奥古斯都摸着下巴。 “唐吉坷德他肯定是不会说的，我们又不是邪教徒，肯定不能刑讯逼供，这么说来的话……” 奥古斯都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布鲁斯，于此同时泽维尔也转过头来，甚至史密斯也悄咪咪地挪动身体。 三道目光齐刷刷的锁定在布鲁斯身上。 布鲁斯：？？？ 他退后一步。 “你们看我作甚？” “不错。”奥古斯都点点头 “我觉得可以。”泽维尔罕见附和道。 “嗯，这样就很好嘛。”史密斯教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 他站起身，用力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布鲁斯，组织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我能拒绝吗？” “当然。”史密斯脸上的笑容温和。“这是不可以的。” “……” 就在布鲁斯几人讨论时，唐吉坷德带着爱丽丝入住了酒店。 作为前太阳骑士团团长，唐吉坷德可不会带爱丽丝住什么三无酒店，更何况爱丽丝现在的身份是王国殿下，即便是私服出行，按常理而言也不可能屈尊下榻。 “殿下，乌撒城的庄园远近闻名，您不是喜欢猫咪吗？哪里有城里最大的猫咪集聚点。” “真的！” 爱丽丝一下就从椅子上坐起，碧绿的双瞳闪闪发光，可紧接着她小脸鼓起，一下子又跌坐回椅子内。 “可那些猫咪不理我，它们都不和我玩儿。” 爱丽丝气鼓鼓，他看着唐吉坷德。 “唐吉坷德，你能带猫咪来和我玩吗？” “殿下，猫咪怎么会不喜欢您呢，可能只是你当时在游轮上沾了怪物的气息。”唐吉坷德可不敢抓猫咪。 开玩笑！这里是乌撒城。 谁敢在这里动那些猫咪一下？这都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而是他做不做得到，唐吉坷德怀疑他要是敢对这些猫咪动粗，要不了半天，他的骨架就得出现在城里哪个地方。 “唐吉坷德也做不到吗？”爱丽丝眼中的喜悦淡了下来，她缩在椅子里闷闷不乐。 转头眺望窗外的碧蓝天空。 “要是布鲁斯在就好了，猫咪那么喜欢他，如果是他，一定有猫咪和我玩儿的。” 唐吉坷德：？？？ ！！！ 布鲁斯！ 那个该死的装成普通人的，就放一个魔法差点理智崩溃的蹩脚巫师？ 怎么又是他！ “殿下，我们去庄园找猫咪玩吧。” 哐当一声，唐吉坷德单膝跪地，银色的甲胄几乎要把地面凿穿，他摸着胸口，一脸视死如归道。 “我会让猫咪和您玩的！” “真的！” 爱丽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一把拉起唐吉坷德。 “那我们快走吧！” …… 另一边，脱去铠甲的唐吉坷德满头大汗，他看着小脸鼓起，两眼闪烁着的晶莹的爱丽丝，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痛哭出声。 庄园很大，这里的猫到处都是，英短，加菲，暹罗猫，金渐层，银渐层。 你所知道的一切猫咪，都能在这里找到，许多孩子在花园的草地上打滚，衣服沾满了鲜花和树叶，但他们的脸上却堆满了笑意。 或是怀中，或是腿上，慵懒的猫咪躺在孩子们身上，时不时张开嘴，吃上几口顶级的乌撒城特制猫粮。 唯独爱丽丝。 她仿佛一个猫咪黑洞，四周五米开外，一只猫咪也没有。 甚至她走到哪儿，哪里的猫咪就全部跑开，惹得不少身边猫咪被爱丽丝吓走的小朋友对她报以讨厌的目光。 “你别过来。” 一个小女孩坐在花台上，她看着视线朝这边扫来的爱丽丝，立马护住怀中的猫咪大叫。 “乌撒城不喜欢你，泥奏凯！” 爱丽丝蹲在了原地，小脸通红，她用了吸了一下鼻子，强迫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算我求你了，猫猫，过来一下，就一下。” 唐吉坷德蹲在地上，他手里拿着从酒店买来的最贵的几种猫粮，他能听见四周孩子们的议论声，只恨不得拔剑就砍。 但他是前太阳骑士团的团长，不能这样做。 看着面前一脸嫌弃的猫咪，唐吉坷德几乎用上了哀求的语气，手中的猫粮换了四五个品种了，他甚至用魔法加速了喵粮气味的散步，就为了吸引来一只猫咪。 他将殿下从地狱中解救出来，不就是为了让殿下能过上一段时间的真正童年吗？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唐吉坷德打死也不会带爱丽丝来乌撒城，这个传说中的能治愈一切心灵伤口的城市，却对爱丽丝一点儿也不友善。 终于，仿佛他手中的极品猫粮有了效果，一只贪吃的胖橘缓缓朝唐吉坷德靠近。 “对，就这样，过来。猫猫，别怕，我这里有好吃的。” 看着胖橘一点点儿的靠近，唐吉坷德几乎屏住了呼吸，一旁的爱丽丝看见了眼前的情况，原本抽泣的她瞬间制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靠近的胖橘。 一步，两步。 终于，胖橘来到了唐吉坷德身旁，它低下头嗅了嗅，味道出奇的不错。 它张嘴咬了一口，胖乎乎的脸颊露出满足的笑容。 好吃。 一口，两口，很快唐吉坷德手中的猫粮就被吃空。 后者连忙又抓出一把。 “猫猫，来，快吃。” 看着被美味食物诱惑的忘乎所以的橘猫，唐吉坷德小心翼翼地转头，看着爱丽丝。 “殿下，您慢点儿过来。”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她看着唐吉坷德，刚想迈开步子，却又顿在原地，她害怕这只胖橘也被她吓走。 “可以吗？”他看着唐吉坷德。 此刻这位骑士长一边注意着胖橘的动作，一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殿下，没问题的。” “嗯。”爱丽丝抿住嘴唇，她微微提起裙摆，迈着小碎步，一点儿一点儿的接近胖橘。 五米，四米…… 沉浸在美味食物的胖橘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爱丽丝的到来，眼看猫粮快被吃完，唐吉坷德赶忙又抓了一把。 终于，爱丽丝蹲在了胖橘身后，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初生的婴孩怯懦地触碰这个世界。 这个对她充满着恶意的世界。 “哈哈——来追我啊。” 一个小男孩跳上花坛，笑声震得整个庄园都清晰可闻。 沉浸在食物香气的胖橘豁然抬头，一股让它发自内心厌恶的气息徘徊在脑后，它猛地扭头。 只看见伸出手的爱丽丝。 “喵——” “别走！” 唐吉坷德在看见那个跳上花台的男孩就顿感不妙，但他低估了这些猫咪，笨重的胖橘直接跳跃空间，一下消失在了爱丽丝面前。 那双猫咪清澈眼瞳中，不加掩饰的厌恶，深深印在爱丽丝的心中。 猫咪们再度跑开，蹲在远处，望着孤零零站在花园中的爱丽丝。 唐吉坷德嘴唇颤抖，他看着爱丽丝逐渐暗淡的瞳孔，少女脸上刚刚浮现出的微笑消失了，她仿佛回到那个看不见阳光，除了偶尔坐在他旁边冥想的白胡子老头外，再看不见其他人的密闭洞窟内。 她的呼吸急促，四周的空气变得压抑，爱丽丝的抱住自己的双腿，缓缓坐在地上。 “原来父亲说的是对的……我果然，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我的一切就是为了迎接神灵的降临而存在的。” “世界，好可怕。” 唐吉坷德想要伸手，却突然发现，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竖在了爱丽丝和他之间，宛若两个世界。 他想开口，可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世界不可怕。” 一只白皙的手带着微光，轻轻落在了爱丽丝肩上。 死寂的世界消失了，风声，人声，花的芬芳香，草的翠绿，一齐涌入这个世界。 爱丽丝恍然抬起头，只看见一个沐浴在微光中的人影站在她的身后。 他看起来并不高大，可他的身体仿佛顶天立地，宛若创造世界的神灵。 “小爱丽丝，世界并不可怕。”布鲁斯面带微笑，他缓缓蹲下身体，将一只洁白的布偶猫放进爱丽丝的怀里。 “喵~” 布偶猫温柔的叫了一声，精致的宛若童话世界才存在的五官能够融化世界上的一切心灵，两颗蓝宝石般的眼瞳眨了眨。 下一刻，它径直埋进爱丽丝的怀中，少**云的脸颊舒展，毛绒绒的触感仿佛从胸口一直温暖到她的心灵深处。 “你看，世界很温柔。”布鲁斯微微侧头。“犬三，能让其他猫咪也过来吗？” “伟大的存在，我也不能左右猫咪的意志，小白已经是我能找到意志最强的猫了。”犬三低下头，强忍着本能的厌恶。 “这个人类女孩身上旧日的气息太浓郁了，即便是我也无法强迫其他猫咪靠近她。” 它看着布鲁斯，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以它的思想，完全无法理解布鲁斯的行为。 一个伟大的存在，为什么会对一个身上有着浓郁旧日气息的人类如此关注？ “你的意思是，爱丽丝身上旧日的气息过于浓郁，对吗？” “是的，伟大的存在。” “那我明白了。”布鲁斯点点头，他环顾四周，看见他的举动，猫咪们想要上前，可本能的排斥又让他们停在原地。 “旧日的气息吗，那这样如何？” 在人们看不见的更高维度，一束微亮的光洒在爱丽丝身上，小女孩恰时抬头，映入眼瞳的不再是布鲁斯。 而是一道横跨星空，照耀无数文明的光。 她看见了希望，看见了文明，看见了秩序。 “喵~” 旧神的气息将爱丽丝彻底覆盖，猫咪们鼻头抽动。 下一刻。 数以百计的猫咪冲向爱丽丝，眨眼间就将她围的水泄不通。 所有孩童看着自己面前的猫咪跑向爱丽丝，原本讨厌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羡慕。 “妈妈，你快看，她好受猫咪们喜欢。” “我也想这样。” “好多猫咪啊。” 爱丽丝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像是有什么桎梏破碎，她抱着怀中的布偶猫，喃喃道： “嗯，世界很温柔。” 一旁的唐吉坷德彻底傻眼了，他看着站在爱丽丝身后的布鲁斯，以及铺天盖地涌来的猫咪。 又看着怀抱着布偶猫，满眼崇拜看着布鲁斯的爱丽丝。 想起自己费尽心力，连一只胖橘都诱惑不了。 他仿佛失去了什么。 唐吉坷德看着手中的猫粮，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别说，还挺香。 …… 乌撒城西面。 森林中，一对骑士正跨着骏马，他们银色铠甲的胸口处，太阳徽章正微微闪耀。 在所有骑士中央，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像是一句死尸，一动不动。 “唳——” 突然，一只苍鹰从高空落下，为首的骑士抬起右臂，待苍鹰落在他的手臂上，立马将耳朵贴了过去。 片刻后。 “大人，爱丽丝和唐吉坷德的行踪找到了！”骑士长猛地回头，一副由魔力凝聚的透明画卷出现在他手中。 “他们就在乌撒城！” 被黑袍笼罩的人影徐徐颔首，他看向画卷，上面有五个人。 “另外四个是谁？” “大人，这三个人的底细我们还没查清，他们是和爱丽丝一起乘坐皇家维多利亚号邮轮的乘客，在三天前的夜晚，帮助了唐吉坷德应对了袭击他们的神话生物。” 黑袍人嗓音沙哑，听起来像是一把锉刀在发声。 “其他神话生物？看来有其他神灵的介入。” “我们必须加快脚步，还有其他人在找他们，这四个人的实力如何，会不会成为我们的障碍？” 骑士长连忙道。 “大人，就这个老头很棘手，据当时我们的眼线汇报，他距离皇家维多利亚号上千米，依旧感应到了明显的元素乱流，这个老头应该是个禁忌。” “禁忌……”黑袍人有些惊讶。“其余三个人呢，他们难道也是？” “不不不，大人，另外金色头发的和这个面瘫男应该有大巫师的水平，至于另外一个。” 他指着画卷上的布鲁斯。 “他应该就是一个普通人，魔法水准低下，但和爱丽丝的关系似乎很好。” “普通人？”黑袍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老头交给我来牵制，你们负责把爱丽丝抓回来，至于其他人。” “都杀了吧。” 第111章 旧日伯克鲁格鱼儿上钩了 入夜。 布鲁斯并没有和史密斯三人汇合，和爱丽丝在庄园与猫咪们玩了一个下午后，本着进一步强化关系，为之后他们的行动提前铺垫，史密斯交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 陪小女孩玩儿。 房间内，唐吉坷德全身甲胄穿戴整齐，他提着骑士剑站在门口，看似是在守卫。 但他紧握住剑柄不断微微颤抖的手，却表明了他的真实想法。 这个该死的混蛋！ 布鲁斯站在窗边，犬三蹲在他的肩上，房间你还有七八只猫咪在和爱丽丝玩耍。 自从他将自身旧神的烙印覆盖住了爱丽丝身上的旧日气息，在所有猫咪眼中，原本它们极其厌恶的爱丽丝，立马成了香饽饽。 甚至不需要犬三下令，爱丽丝已经和他们玩的不亦乐乎了。 “布鲁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摸了摸耳朵下的一个炼金矩阵，学校的小玩意，应对像是幻梦境和太空，地底，深海这样没有信号的地方。 “进度还可以，就是……”布鲁斯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唐吉坷德。 “就是那个呆头呆脑的骑士似乎想把我给砍了。” “咳咳咳，那你撑住。”史密斯的语气突然严肃。 “这是你为了我们组织的计划做出的牺牲，我们不会忘了你的。” “老师，我怎么总觉得你像是在咒我？”和史密斯谈了几句，布鲁斯挂掉通讯。 他看着落地窗外依旧明亮的夜空，突然布鲁斯眉头微蹙，随后缓缓松开。 他嘴角微微勾起，鱼儿终于上钩了。 酒店四周。 黑袍人影站在路边，他微微活动脖颈，身旁一个完全由齿轮构建的巨大炮筒束在地上。 八名身着同款银色甲胄的骑士站在巨炮身旁。 “戈林骑士长，你现在的位置可还没坐稳，你觉得用来巩固你的威信，有比前任叛国骑士长的头颅更好的东西吗？” 黑袍人影淡淡开口，他言语中带着自然的蛊惑，仿佛传说中喜欢和人签订契约的恶魔。 一身银色铠甲的戈林站在巨炮旁，他有着一头淡金色的头发，五官有着典型的日耳曼人特征。 他不是幻梦境的原住民，海因希里.戈林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一名德国的军官，在他死亡时，他的精神居然留在了幻梦境中，得以永生。 他花费了几十年的光阴才做到了太阳骑士团，副团长的位置。 如今正好趁着唐吉坷德的叛徒才坐上了骑士团团长的位置，如果说，现在又谁最想唐吉坷德死，那必然是他了。 “放心吧大人，这次有您的帮助，他们逃不了的。” 戈林眼中燃起火焰，他会杀死唐吉坷德，再抓走爱丽丝，到时候他将会成为太阳骑士团真正的团长。 他大步响起，走到巨炮后，大量蒸汽升起，巨大的炮口调整角度，瞄准了酒店的最顶层。 虽然他很想杀死唐吉坷德，但根据那位大人的分析。 这次行动最大的阻碍，还是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三人。 一个禁忌，两个大巫师。 如果不是得到了神灵信徒的相助，就算是他们王国也没有这样的力量积蓄。 “准备好了吗？”黑袍人看向戈林，这个几十年前二战的坦克炮手，此刻正拿着月球科技的大炮，对准了酒店顶层。 “目标已锁定。” 戈林深吸一口气，他感觉似乎自己又回到几十年前，鼻尖弥漫着硝烟，正驾驶的坦克与苏联在冰天雪地中你追我打。 “开炮！” 砰！ 剧烈的强光贯穿了炮口正前方的空间。 因为在星球内部有大气的存在，许多星系间使用的激光能量武器无法在这里使用。 月兽们造的这门电磁炮已经是星球内武器的极限了。 巨大的动能弹的在电磁里的作用下迅速突破音障，一圈白色的音障云将两侧的树木都震动的倒塌。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起，黑袍人的眼瞳微缩。 在他的眼中，短短几毫秒的时间，元素就形成乱流，将整个酒店安全笼罩。 “侵蚀。” 苍老的嗓音带着怒意，能量被元素乱流顷刻消解，动能弹被魔力脉冲击中，瞬间腐蚀成一地碎屑。 “不愧是禁忌，好可怕的反应能力，如此巨量的元素调动居然连一毫秒都没用到。” 看不清黑袍人的脸，但他的嗓音依旧彻底低沉了下来。 “戈林！爱丽丝和唐吉坷德就交给你了，这位禁忌存在我来顶住！” 话音未落，黑袍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高空中，被四元素拖住的史密斯白发飞扬，他看着一袭黑袍从地面升起，落在了他的面前。 “禁忌的存在，你好。”黑袍人优雅地对着史密斯行了一礼。 “为了吾主的苏醒，还请在今日不要妨碍我们的行动。” 他望着史密斯，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袍，粗糙的碧绿皮肤上长着无数密集的疙瘩，他四肢粗壮，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一条巨大的尾巴从他腰上滑落。 这是一个长着蜥蜴头的人形大蜥蜴。 “你的主是谁？” 大蜥蜴竖瞳露出冷血的寒芒，猩红的长舌伸出。 “吾主，伯克鲁格。” …… “殿下，快跟我走！” 唐吉坷德背着爱丽丝在冲出房门，灵感的预警中，他能感受到有人正朝着这边冲来。 “去顶楼吧，我的学长和老师在那里。” 唐吉坷德看了眼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但不得不说，布鲁斯的话确定有道理。 “走。” 爱丽丝的房间离顶楼不远，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顶层，迎面撞上泽维尔两人。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明知故问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示意和史密斯的通讯中断了。 “有敌人袭击。”泽维尔脸色凝重，指着打开的窗户。 “教授被一个敌人牵制住了。” “什么！”唐吉坷德心绪震荡下惊呼道。 “怎么可能会有人可以阻挡禁忌，难道是那位老巫师来了？ “这不可能！” 泽维尔手持圣剑，他摇摇头。 “没什么不可能的，牵制住老师的那家伙应该不是禁忌，但老师要杀死他也需要一些事件，我们得尽快离开。” “你的古老月光不是能撕裂时空吗？我们从另一个维度走？” 奥古斯都站在泽维尔身旁，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不行，古老月光只能割裂时空间隙，没有月光的保护，你们会丢失坐标的。” “那就只能先暂时撤退了，从天台走吧。” 人生地不熟，况且还不太清楚对方的实力配给，想起那晚出现的神话生物，如果又是邪教徒和神话生物的组合，他们几个大巫师实力真还不一定顶得住。 “这是来找你们的吧？” 事到如今，唐吉坷德也隐瞒不下去了，他点点头。 “应该是来抓爱丽丝。” 他看着站在布鲁斯身旁，一脸怯懦的爱丽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走！” 泽维尔已经感觉到，有人过来了。 乌撒城的街道上。 五个人影迅速纵越，爱丽丝被唐吉坷德用魔法陷入沉默后背在背上。 虽然泽维尔和奥古斯都，他们两个都拥有跳跃时空的炼金装备，可这些装备只能让他们直接穿越时空。 想要带人一起跨越时空，除非乘坐庞大的星空战舰，要么就得掌握那道唯有校长才能研究，指向犹格索托斯的终极魔法，时空传送门。 “唐吉坷德，到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都应该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泽维尔转过头，原本他们还打算让布鲁斯和爱丽丝培养关系，从小女孩儿上入手，结果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快。 唐吉坷德叹了一口气，追兵已经赶来了，他还得依靠泽维尔两人，所谓的秘密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泽维尔点点头：“你说。” 唐吉坷德看着他背后那柄被绷带缠绕的圣剑。 “你们是传说中，那些专门猎杀神话生物的猎人们吗？我以前听宫廷里的吟游诗人们说起过，曾经梦中世界每逢夜晚，会有一些人专门猎杀徘徊在城市中的神话生物。” “他们称呼自己是猎人，每次猎人的出现都会有夜魇相随。” 泽维尔低下头，在幻梦境遇见什么都不奇怪，这里本就是无数造梦人思想的沉淀，至于猎人，很有可能是以前学校哪位老猎人成员的梦。 “如果你说专门猎杀神话生物的猎人，我们算是，但如果你说的是有夜魇相随的猎人，那我们不是。” 唐吉坷德恍然。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天在游轮上，你才帮我们的，对吗？” “没错。” 听到这儿，唐吉坷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现在他也别无选择，光凭他一个人保护不了爱丽丝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爱丽丝不是国王的孩子，是十四年前被我们王国的那位禁忌巫师从克雷德丛林中抱出来的孩子。” “爱丽丝出生起就被国王和老巫师带入了永不见天地的地下洞窟，那里什么都没有，从小到大只有老巫师一个人会和爱丽丝交流，据我所知，爱丽丝是他们用来迎接神灵降临，最珍贵的礼物。” 克雷德丛林吗？ 布鲁斯记住了这个地名，那里应该和旧日有关。 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天空中一支骑着骏马，踏空而行的骑士团出现在他们头顶。 “散开！” 砰！ 剧烈的爆炸从几人脚下传来。 他们立刻分散开，只见一对七人的骑士团缓缓来到地面。 “唐吉坷德，叛国者，终于找到你了。”为首的骑士摘下偷窥，熟悉的面孔映入唐吉坷德眼瞳。 “戈林！”唐吉坷德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 “你为什么背叛我！” 戈林面生冷若寒铁，他抬起手中的骑士剑。 “作为国王陛下的太阳骑士团，我怎么可能与你这样的叛徒为伍？” 唐吉坷德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国的人来的这么快。 当时为了进行掩护，他曾将自己行动的一部分计划告诉过戈林，他一向很信任自己的副官，没曾想，他居然为了成为团长，背叛了自己。 “多说无益，唐吉坷德，还不快把殿下交出来！” “你们三个先走。” 就在这时，一道光刃突然劈向七名骑士。 砰！ 马匹哀鸣，戈林奋力挡下巨大的魔法光刃，恐怖的冲击力将他击退数十米。 泽维尔走到最前方，他双手持剑，古老的月光沿着圣剑剑身向上蔓延。 “这里由我们拦住！” 唐吉坷德目光闪烁片刻，接着他一把抓住布鲁斯的手臂。 “走！” 戈林翻身下马，身后六名骑士跟在他的身后，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泽维尔和奥古斯都两人。 “既然两位要挡我们的路，就别怪我将两位看成是敌人了。” “啪啪。” 戈林狞笑着轻拍双手。 “各位，现在有人想要阻止你们族神的复苏，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咕噜噜—— 原本坚硬的土地突然冒出水泡，随即一个个像是蜥蜴般的直立生物从地底钻了出来。 他们像是还没完全进化似的，身体碧绿，两只眼睛向外凸起，嘴唇松弛向外撅起。 图姆哈人，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的眷属，本应该早在千年前被消灭的神话生物，此刻竟然出现在了乌撒城内。 “两位，祝你们玩的开心。” …… “伯克鲁格，幻梦境中沉睡的旧日支配者吗？” 被唐吉坷德拉着，布鲁斯一手轻轻揉着怀中胖乎乎的犬三，第一个幕后的旧日支配者找到了。 “按照唐吉坷德的说法，爱丽丝在被他救出前一直是王国内的，如果说王国所说的神灵是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那爱丽丝身上不可能有复数的旧日气息。” 想起那晚降临游轮的神话生物，无论是月兽还是恐怖猎手，亦或是夏塔克鸟。 他们都是外神，奈亚拉托提普的仆从，布鲁斯不认为一个旧日有资格和奈亚合作。 而起爱丽丝身上，也没有奈亚的气息。 所以，那晚降临的神话生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抢走爱丽丝，破坏旧日们的谋划？布鲁斯不相信那位恶趣味的外神有那么好心。 即将来到城市边缘，唐吉坷德面容阴翳，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戈林跨坐在骏马上的身影正迅速逼近。 ！！！ 四个骑士，居然只少了三个，那两位大巫师呢？ 见鬼！ 他们居然还有别的外援！ “唐吉坷德，你跑不掉的！”戈林高举骑士剑，看着原本是骑士长的唐吉坷德被自己追杀，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舒畅。 “给我！” 他从手下那里将刚才的电磁炮接了过来，扛在肩上。 狞笑着看着唐吉坷德。 “唐吉坷德！”他突然大吼一声，带看见对方回头的刹那。 戈林大笑出声。 “你可要挡住了，作为骑士，可不能让殿下受到伤害。” 卑鄙！ 唐吉坷德双眼几欲喷火，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谦恭的戈林当了骑士长后，此刻竟然如此卑鄙。 砰！ 恐怖的能量从炮口喷出，唐吉坷德瞳孔微缩。 他同样抽出腰间的骑士剑，魔法咒文在他的甲胄上出现。 阳光透体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一个光盾。 轰！ 剧烈的的力量轰在光盾表面，唐吉坷德面色一白，他再也维持不住飞行魔法，一把将爱丽丝从身后护在了胸前。 带着布鲁斯坠落在地。 砰！ 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士包围住了他们，这里是乌撒城的边缘，戈林向着四周看了看。 猫还是很多。 “等会儿注意，一定不能伤害到这里猫。” 向着手下叮嘱了一句，戈林一把扔掉肩上已经报废的电磁炮。 这种原本应该装在战舰上的巨大的武器，缩小后就只能承受两次炮击。 “唐吉坷德，你怎么不跑了？” 唐吉坷德将沉睡的爱丽丝递给布鲁斯，他站在两人面前。 “等会儿我来挡住他们，你应该有你老师和学长的联络方式吧。” 抬头看了眼高空的元素乱流，唐吉坷德压低嗓音。 “王国的人拖不了你老师多久，等会儿我会尽可能为你争取时间的。” “怎么？在讨论怎么逃跑吗？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唐吉坷德目光阴翳。 “笑什么？我当然在笑你的天真，难道你以为陛下只派了我们来吗？”戈林面露嘲弄。 “乌撒城就在王国的边境外，这里已经被大军包围了，你就别想在逃了，唐吉坷德。而且你还带着两个累赘，让我看看？” 戈林看向布鲁斯，他嘴角翘起，表情残忍。 “你们四个，我们杀不掉你的学长，老师，但是你们竟敢妨碍我们王国的大事，只能拿你来祭旗了，不过你放心，等神灵降临，无论是你的学长还是老师，都得直面神灵的怒火。” 唐吉坷德紧握着骑士剑，戈林在他叛逃前，这个活了快一百年的亡灵实力并不差他太多。 现在对方身上肯定有那位宫廷老巫师制作的魔法器具，他单对单胜过对方已经很艰难了，跟别提还有三个骑士。 那个叫布鲁斯的家伙，最多能使用一两次的魔法，就算他用出那晚上施展的强力魔法，也最多对付一个人。 该怎么办？ 深吸一口气，眼看着戈林带人逼近，唐吉坷德深吸一口气。 “快走！” 轰！ 地面元素震荡，阳光笼罩，将此地化作太阳场域。 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三个骑着飞马的银铠骑士姗姗来迟，他们迅速越过唐吉坷德头顶，落在了他们后方。 退路被截断了。 砰！ 唐吉坷德被戈林用剑抛回，他紧紧护着爱丽丝，眼看七个骑士缓缓逼近。 “怎么？你们没有其他手段了？”戈林心头快意，看着以前自己上司如今现在的狼狈模样。 “唐吉坷德，你不是能喊外援吗？继续叫啊。” 戈林环顾四周，只见刚才还在城内的猫咪，此刻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将其团团围住。 “哦，怎么，你的外援是这些猫咪吗？” 戈林双手握剑，他身上带着那位老巫师制作的魔法道具，这给了他战胜唐吉坷德的信心。 “死！” 魔力奔腾，他纵身劈向唐吉坷德，狰狞的笑意浮现。 就在这时。 一只胖橘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戈林身前，伸出一只胖乎乎的猫掌，轻轻一按。 砰！ 甲胄像是塑料般破碎，戈林满眼惊恐，不可思议地望着拿只一把掌将他拍飞的猫咪。 “你眼神挺好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唐吉坷德看着来势汹汹的戈林被一只突然出现的猫，一巴掌拍成了废物。 他的脑袋当机，只见布鲁斯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刚才那只橘猫居然趴在了他的怀里。 “你们就是伯克鲁格的手下吗？”布鲁斯摸着胖橘的猫。 戈林瘫倒在地，一脸惊惧地望着布鲁斯。 “你，你到底是谁！” 幻梦境的猫咪，居然会为这个人类出手？ 怎么可能！ “我是谁并不重要。”布鲁斯摇摇头，他揉了揉犬三的肥脸。 看着了眼戈林，轻声道： “既然是旧日的眷属，那把他们都杀了吧。” 话音未落。 戈林惊恐的发现，刚才正看戏的猫咪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 第112章 钥匙，克雷德丛林 “喵！” 当成百上千只种类不同的猫咪向你奔来时，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或许对喜欢猫猫的人来说，不亚于来到了天堂。 但如果这些猫每一只都有着不亚于二哈的战斗力，下可生撕虎豹沉航母，上可摘星取月战邪神。 那恐怕事情就不是这么美好了。 “滚开！不！快滚开。” 七个银骑士慌了，他们骑上马就想踏空而去，完全不在理会刚才被橘猫一巴掌拍断胸骨的戈林。 “走啊，快跑！” 他们匆忙翻身上马，猛地一拉缰绳，天马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 等到主人骑在身上，它们再也忍不住，撒开四蹄立马跑路。 其中一名骑士扬起手中的长剑，眼看一只英短就要朝他扑来，慌不择路下，他想起了戈林刚才的惨状，哪里还记得不要伤害猫的铁律。 狠狠一下劈了下去，魔法缠绕剑身，足以洞穿金石的一剑披在英短看似柔嫩的腹部。 砰！ “喵！” 英短被巨力砸在地上，灰尘溅起糊了它一脸，可柔嫩的腹部却连一根毛都没掉。 “这不是在作死呢？”布鲁斯摇摇头，看着天空中已经飞离地面数十米的骑士们。 “和幻梦境的猫比速度，你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天空中，六个其实看着逐渐远去的地面，齐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跳掉了。 突然，一只肥厚的猫掌轻轻拍在一个骑士面颊，平日软乎乎的小肉球，此刻却成了致命的杀器。 “砰！” 宛若炮弹爆炸，地面溅起大片灰尘，一个深坑出现，而天上六名骑士却少了一人。 望着突然出现在的猫咪，所有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无数的猫从空间中跳出，来到了他们面前。 布鲁斯已经从犬三那里知道，幻梦境的猫族自身就有空间跳跃的能力，他们甚至可以一跃从地球跳到月球上去，但这并非它们自我的实力。 而是神灵的恩典。 唐吉坷德愣愣看着布鲁斯抱着一只胖橘站在群猫中央，他压根没有去理会包括戈林在内的七个骑士，就那样自顾自地揉着胖橘的，四周的惨叫声与他无关。。 似乎和撸猫比起来，想要抓捕他们的骑士就和纸老虎似的，连他本人都不需要过问，自然会有一众刀斧手将目标就地处决。 宛若高举在星辰王座上的生灵，你能做的最多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他威仪的容貌。 “啊——” 六名骑士完全被猫咪们给拖了下来，被魔法坚固的银色重铠就像是纸片一样可笑，原本如果没有布鲁斯的命令，猫咪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可就在刚才，其中一名骑士挥剑砍中了一只猫咪，在乌撒城这样做，基本等于宣判死刑。 “你怎可能命令的了猫族！” 戈林躺在地上，嘴角不停溢出鲜血，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怀抱着猫咪的布鲁斯。 “命令？我可没有命令它们。”布鲁斯一手托住胖橘，另一只手按在猫脑袋上胡乱揉搓。 “如果不是你命令它们的，猫族怎么会对我们出手？” 戈林半躺在地上，憎恨地看着布鲁斯，想把他给活吞了。 千算万算，他考虑多出来的两名大巫师，一名禁忌，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普通人手里。 布鲁斯抬起头看着他。 “他们保护我只是这些猫咪很喜欢我罢了，至于为什么对付你，大概是你生的丑陋吧。” 噗嗤。 戈林张口喷出鲜血，他看着笑的无良的布鲁斯，手指尖都在颤抖。 “喵。” 一只只猫咪重新来到布鲁斯脚边蹲下，用舌头开始梳理毛发，后方的六名骑士连一点儿渣都不再剩下了，猫咪们很优雅，他们喜欢把敌人扔进时空的夹缝中。 唐吉坷德愣愣地看着布鲁斯，他嘴巴张了张，指着地上的猫咪。 “这些猫……”他有看向布鲁斯。“你为什么可以……” “我不是刚才说了吗？胖橘喜欢我。”布鲁斯双手托起犬三，刚刚举过头顶。 “胖橘，给他们凶一个。” “嗷呜——” 胖橘张开嘴，学着老虎的样子嚎了一个，可那副惫懒的样子怎么也凶不起来，胖乎乎的蛮可爱。 “嗷呜——” 学着胖橘的样子，成百上千只猫咪歪着脑袋张开嘴，嗷呜一声。 呼应连绵成了一片，在平原上传递，又经过不远处城市的屋舍反弹回来，形成三重奏章，重叠反复中，宛若恐怖的巨兽在天际发出辽远的呼啸。 猫咪的叫声叫破了所有魔法，爱丽丝从沉睡中醒来，他看自己被猫咪围绕的布鲁斯，兴奋地大叫： “布鲁斯哥哥好厉害！” 唐吉坷德脚下一个踉跄，心口像是被刀扎了似的。 他剩下一口气，将爱丽丝放在地上。 “殿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他提起骑士剑，眼中暗含杀意朝着面前到地不起的戈林走去。 他抬起长剑，就要一下了解这个该死的叛徒。 突然。 “等一下。” 唐吉坷德的剑顿在半空，他看见站在布鲁斯肩膀上的橘猫缓缓回头，额头冒出些许冷汗。 “我们还有话要问他，他还不能死。” 布鲁斯抬起头，远方的元素波动已然停歇。 果然，一分钟不到。 剧烈的风元素驱散了一切，一道雷光闪烁，史密斯双手提着泽维尔两人从天空落下。 “布鲁斯！” 雷光消散，他一眼就看见了被一大群猫环绕在中央的布鲁斯。 原本准备的话全都堵在了嘴边。 担忧的神色在他脸上僵硬，进而化作疑惑。 “你这是？” 布鲁斯摸着胖橘的脑袋，踢了一脚地上的戈林。 “这家伙刚才带着六个人要来杀我们，这不被猫咪们全部打翻了。” 史密斯哑然，他看着布鲁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只觉得这事就跟戏剧一样。 你小子，每次都能给我搞出新花样。 他看着被一群猫族围在其中的布鲁斯，特别是他肩上那只胖橘，史密斯自己都隐隐感觉到一丝危险。 “这些猫，你认识？” “我？”布鲁斯摇摇头。 “这些猫是犬三叫来的，它可厉害了。” 看着布鲁斯将胖橘的脸搓成一个球，史密斯只觉得脑门上的汗水都渗出来了。 猫族喜欢和人类玩耍不假，但也不是这样搓玩具似的整啊。 要是这些猫大爷不开心了，一爪子头都可以可以给你拍下来。 “多谢。”史密斯迈开步子，对着布鲁斯肩旁上的胖橘认真道谢了一句。 “多谢你救了我的学生。” 犬三低下头舔了舔爪子，它害怕自己会笑出声了。 救了你的学生？ 他只想对史密斯说您可以真行。 一句话把我们两个人的地位拔高的不要不要的。 我救了一个旧神，你有个旧神学生。 一直听说人类脸皮很厚，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老师，这家伙怎么处理？”布鲁斯一脚踢在戈林的屁股上，他的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皱。 随即脚下用力，踏在后者肋下的伤口处。 “啊——”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戈林的神经，身体严重的伤势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意志，连一个魔法也不能施展。 “泽维尔，你来问问他，爱丽丝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他们要派人来抓她。” 作为老猎人的首席，泽维尔可不是什么善良之人，清洗邪教组织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很多次，如何从这些非狂信徒口中拷问情报，他很拿手。 对于能神话生物为伍的人，老猎人从不手软。 月光凝聚出一把细剑，泽维尔伸手握住，面无表情突然下插。 “啊——” 戈林的身体猛地扬起，他脸皮绷紧，血液瞬间将毛细血管撑破，脸红的像是在被火炙烤，宛若通电的鲶鱼，被扔上了岸，缺氧的挣扎。 剑身细长，轻易破开皮肉，沿着戈林五指之间的缝隙插入骨缝，这是难以忍受的痛苦，身体的每一寸神经都在颤抖。 “说，为什么要来抓爱丽丝。” 戈林紧咬牙关，上辈子作为德军的情报员，他也曾执行过卧底任务，接受过短暂的特工训练。 泽维尔也没有继续问，他翻开握剑的手，任由身插入戈林手掌间隙的骨缝，随后他曲起食指，在剑柄上轻轻一弹。 嗡—— “啊！！！”宛若杀猪般的嚎叫，爱丽丝早就被唐吉坷德带到了一旁，奥古斯都也不由皱起眉头。 细剑震荡，这股微弱的力量传递到剑尖，恰到好处的使锋利在戈林狭窄的骨缝间，最大程度的摩擦，宛如同时有上万根钢针刺入他的神经，并在其中搅拌。 “我说，我说，啊啊啊——我说！！！” 月光消散，戈林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他的双眼瞳孔涣散，可以想象在这段时间中他受了多大的折磨。 “爱丽丝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一扇门。” “什么门？说清楚，那扇门在哪儿？”泽维尔冷冷道。 “门……就是门……”戈林似乎被刚才的痛苦摧毁了理智，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门……门后面是，是神灵沉睡的居所。在，在遥远的克雷德……” 话音未落，戈林一头倒在地上，似乎彻底晕了过去。 “神灵的居所？”又是一个模糊的答案。 幻梦境的神可不少，旧日，旧神，外神都有，祂们都是神，但对于人类而言却大不相同。 第113章 祖格，没有了猫杀你易如反掌! “现在怎么办，杀了他？”布鲁斯踢了一脚戈林，恰好把他踢得翻了个面，双手藏在下面被身体压住。 唐吉坷德耳朵动了动，听到这话他立马来了兴致，一脸杀意地提着骑士剑走了过来。 “让我来了解他吧。” “可以。”史密斯点点头，示意布鲁斯跟他过来。 四人迈开步子，刚走出没多远。 突然。 轰—— 剧烈的魔法波动出现，史密斯猛地回头，只看见唐吉坷德抬剑劈在一个光柱上。 脸庞因为痛苦而狰狞的戈林半跪在地上，他看着布鲁斯，嘴角裂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下次见面，你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件魔法器物在他身下化作飞灰，戈林正是趁着刚才布鲁斯踢他那一脚，作势翻身，隐藏了动作。 这是时空传送魔法！ 下一刻，戈林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史密斯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愤怒宛若烈火般喷涌而出。 “该死的乔治！”他暴躁的像头年迈的雄狮。 “这狗屁老东西不把时空魔法交给我，现在好了，又被人给跑了！” “老师，消消气，消消气。”布鲁斯连忙拍了拍史密斯的后背。 他看着戈林消失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 “老师，刚才戈林应该没有说假话，克雷德丛林我们要不立马赶去，说不定能在那里找到线索。 “而且唐吉坷德也告诉过我们，克雷德丛林是爱丽丝被发现的地方。” 望着戈林消失的地方，史密斯脸色闪烁，他没有杀掉那个阻拦他的蜥蜴人，对方似乎有特殊的逃遁方法，再被他用太阳雷枪钉死在大楼上后，居然通过断尾将自己的一部分分离了出去。 之后他在来的路上，顺手帮泽维尔他们杀掉那群特殊的神话生物。 那是一只旧日支配者的眷族，在传说中应该已经在千年前灭亡的种族。 这让布鲁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联想到爱丽丝所谓钥匙的身份，他怀疑那些旧日似乎有所谋划，打算在群星尚未归位之前，以某种方式从成眠中醒来。 如果只是为了梦境诸神的线索，史密斯不大愿意冒险，但如果和旧日的苏醒有关，那他就不得不一探究竟了。 这关系到地球的存亡问题。 “泽维尔，你怎么想的？”虽然心中有了决断，但史密斯还是看向泽维尔。 “教授，我觉得布鲁斯说的有道理，和旧日有关的绝不是小事，我们有必要去一趟克雷格丛林。” …… 王都。 一座用洁白石块搭建的密室内，坐着一个白胡子几乎落在胸前的老者，他双目紧闭，每一次呼吸都能在这间密室内卷起微弱的风浪。 “嗡——” 突然，他身旁一个用咒文搭建的魔法阵突然生效。 随着光幕亮起，一个浑身血雾的人重重摔下地上。 “咳咳咳。”戈林张口喷出血点，他的伤势本身就很严重，经过空间传送的压缩，差点让他一口气闭过去。 “老巫师大人。”他艰难地开口。 拿到盘坐的身影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球消失了，宛若蜥蜴般的竖瞳出现在他的眼中，人类的外观与冷血动物般的眼球形成割裂。 诡异的气氛在密室内发酵。 “是戈林啊，爱丽丝呢？”竖瞳看去，只是轻轻一瞥，戈林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丛林，被某种恐怖的生物给盯上了。 “老巫师大人，请听我解释！” 身躯的痛苦被他强行压制，戈林翻身坐起，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我们这次去乌撒城找到了爱丽丝和唐吉坷德踪迹，有伟大的伯克鲁格手下的眷族相助，本来事情应该万无一失的，但有四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类突然冒出来，帮助了唐吉坷德他们。” “四个人突然冒出来的人类？”老巫师竖瞳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吗？” “大人，就是这点很奇怪，他们仿佛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我通过他们的画像在资料库里搜索了，王国里连一张他们的相片都没有。” 听到这儿，老巫师的竖瞳微微收缩，突然出现，完全没有痕迹。 “他们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戈林一愣，顿时想到了自己。 “他们也是现实中死去碰巧存在于幻梦境的？可是他们其中有两个大巫师和一名禁忌，这会不会太巧了？” “进入幻梦境不是只有一种办法，如果有途径，他们甚至可以肉身进入。” 老巫师没打算和戈林说太多，他迅速转移话题。 “你说他们中有一个禁忌，两个大巫师？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跟随你行动的眷族完全可以挡住这三个人，你配合上七名太阳骑士难道还拿不下唐吉坷德一个人吗？” 说道最后，他的嗓音已经没有了半点儿温度，戈林只觉得似乎有数十条眼镜蛇盘在自己身上，用冰冷的鲜红信子丈量着他的大小，寻找下口的位置。 “大人，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戈林噗通一声五体投地，紧接着疯了似的，额头在地上磕的咚咚直响。 “大人，那四个人里除了一个禁忌，两个大巫师，还有一个虽然是普通人但却最为棘手的家伙，就是他才导致我任务失败的。” “普通人？”竖瞳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戈林浑身汗毛倒立，忙不迭道： “是的大人，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乌撒城的猫族在帮他！” 戈林指着自己胸膛上一个清晰的猫爪印。 “我就是被他指挥的猫们打成这样的。” “……猫族” 老巫师沉默了，如果说幻梦境中的霸主是谁，那猫族自然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被一名旧神守护的它们在幻梦境中可以说是横冲直撞，百无禁忌。 “如果猫族和他的关系没有断绝的话，我们恐怕没法抓住爱丽丝。” “大人，您有什么办法吗？” 猫族掌握着空间跳跃的技术，只要布鲁斯不离开地月系，他在任何一个地方遭遇危险，猫族们都可以瞬间抵达。 沉默半饷，老巫师缓缓起身。 “猫族也不是无敌的。就算他们有旧神守护，还有一个种族能够牵制住他们。” 老巫师看向戈林。 “只要让猫族在那段时间自顾不暇，一个区区人类能让他们保持多久的好奇心？ “到时候我们只要杀了那个人类，过不了多久，猫族自然就会忘记他，而且爱丽丝身上有旧日的气息，那个人类不在了，猫族可不会帮助她。” “大人。”戈林直起上半身，疑惑道：“可是哪个种族才能牵制住猫族？那些家伙在这个世界可是横行无忌的。” “当然有。”老巫师笃定道，他看了眼戈林的伤口，随手将一个瓶子扔了过去。 “喝了它，你随我去见它们，那群家伙和猫族可是不共戴天。” 老巫师从一侧的书架上取下来一本厚重的典籍，封皮上是一个诡异的字符。 “你可以称呼它们为，祖格。” 祖格？ 戈林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想了想却并没有印象。 不过不重要！ 他想起了今日那个狐假虎威的人类，那个靠着猫族将他和他的骑士们撕碎的人类。 该死的家伙。 你等着！ 戈林打开瓶口，将其中腥味十足却苦涩的液体仰头灌入腹中，面庞因为扭曲而变成狰狞。 只要没有猫族，我拿捏你不必踩死一只老鼠简单！ 到时候，我要你经历我今日所受痛苦的，十倍！百倍！千倍！ 啊！！！ 戈林双手死死按住的脸部，那瓶墨绿色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像极了某种生物的鲜血。 蜥蜴状的鳞片从他体表冒出，指尖向前延伸，弯曲变成了倒勾般的利爪。 痛苦让戈林在密室内咆哮，他扬天嘶吼，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消失了，变成了墨绿的竖瞳。 …… 天空中。 五只修格斯正托着布鲁斯六人。 他飞在最前方，犬三蹲在他的肩上，猛烈的狂风吹得它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眯成一条缝，脸上的肥肉被风吹得一抖一抖的，它缩着脑袋，看起来无比可怜。 “犬三，距离克雷德丛林还有多久？”布鲁斯揉了揉胖橘的圆脸，看着它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将其抱在怀里使劲揉了揉。 “伟大的存在，依据我们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一天的世界。” “是嘛。” 飞行在幻梦境的天空，这里的云层一朵一朵的，每一块都像是童话世界中描绘的。 随着愈发毕竟目的地，布鲁斯能清晰的感受到，爱丽丝身上那些旧日的烙印愈发清晰了。 这次行动，即便不会对上旧日本体，但对上其化身是跑不掉的。 布鲁斯右手微微握拳，获得旧神位格后，他还没有与这些家伙碰过面。 幻梦境是旧神们的主场，在这里迎战旧日的化身，再合适不过了。 从高空俯瞰着剩下的大地，随着不停向前，碧绿逐渐侵蚀大地，密密麻麻的丛林开始出现。 人类的气息在这里已经察觉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神话生物。 第114章 天顶星的祈祷 “玛利亚。” 天顶星血色的夜空下，西蒙提着两把弯曲的刀刃站在教会门口，黑红色的血顺着刀刃两侧滑落。 他脚下还踩着一具恐怖的尸骸，丑陋的皮肤被宛若钢针般的黑色毛发穿透，四肢扭曲，脖子处像是被塞入了一颗手雷，沿着体腔爆裂，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类似食人花般绽放的密集锯齿。 “这是？”玛利亚一身洁白，她小心翼翼地跨下教会的楼梯，高跟鞋发出声声脆响。 “哦，你说它吗？”西蒙皱着眉头，看着脚下依旧不断蠕动的怪物，他突然拿出一个狰狞的金属玻璃瓶，对准怪物的脖颈。 “噗嗤！” 狰狞的金属针头刺穿怪物的脖颈，黑红的血液瞬间将瓶身充满。 “这家伙我刚才在墓地发现的，不知道是谁倒霉被转化成了这个模样。” 西蒙一把抽出针头，将瓶子放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随即举起两把刀刃。 手起刀落。 刀刃从怪兽后背处穿透胸膛，天顶晶石打造的武器对它们有着致命的伤害。 几秒后，还在蠕动的怪物彻底不再动弹，瘫软在地，渐渐与四周粘稠的泥团融为一体。 “玛利亚，你呢？今天的病人情况如何了？” 西蒙拔出刀刃，他站在玛利亚身旁，肌肉微微绷紧，时刻注意着四周的黑暗。 “很糟。”她精致的眉头皱成一团，深红的瞳孔深处酝酿着点点不安。 “教会上层今天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病症又出现异常了，玛利亚。” “没有。”玛利亚连连摇头，他看着西蒙关切的双眼。 “西蒙，只是我……”她微微张了张嘴，眼神挣扎了几下。 “我今天在给一个病人治疗的时候沾到了一些他的血。” “什么？”西蒙瞳孔微缩。 血，在天顶星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古神的瘟疫从他们文明开始的那个时候就一直在侵蚀着他们。 人类与怪物的战争从他们看见那尊宏伟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场战场是没有尽头的。 而血就是最初的媒触。 天顶星人每一个人身上，都流淌着古神的血，这是恩赐也是毁灭。 他们因为古神的血而变得强大，一部分人甚至天生便能掌握元素，他们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能引起世界的共鸣，是天生的巫师。 但同样，古神的血也让他们变得不再稳定，过度使用魔法，过度接触神话，甚至只是偶尔单纯的仰望星空。 都会让他们属于人类的脆弱意识，向着古神的方向倾斜。 最终在人形失去平衡后，躯壳与精神不再统一，产生畸变最后化作不可名状的怪物。 这是古神的诅咒，从他们在古神哪里获取力量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徘徊在天顶星上空。 古神不死，祂最终会在天顶星人的坟墓中归来，收回祂赐予这个文明的一切。 这是他们的宿命。 “玛利亚，教会给你检查过了吗？”西蒙很紧张，他看着玛利亚苍白的脸色，心脏像是停跳般，凉意迅速扩散至全身。 “嗯。”玛利亚轻轻点了点头。“昆蒂娜小姐检查过我了，我也服用了药剂。” 她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她们告诉我，我的精神状态很稳定，污染度没有超过30%的阀数值，肉体没有畸变的倾向，应当是我阻断及时。 “你不要担心，西蒙，我没事的。” 似乎见西蒙脸色依旧不太好，玛利亚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一把握住了西蒙的手。 “相信我，我没事的，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分心，猎人的工作不可以马虎。” 猎人和巫师不同，他们是教会从小选拔出来，天生意志顽强的人，再经过后天的训练，面对各种诱惑和堕落时最坚定的群体。 但如果猎人的情绪出现了波动，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脆弱，最容易被趁虚而入的时刻。 玛利亚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西蒙在执行任务时出现意外。 此刻，她已经有些后悔将这件事告诉给对方。 “放心吧，玛利亚，我没事儿的。” 西蒙笑了笑，他拉住玛利亚的手，心头略微有些慌乱。 “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 玛利亚点了点头，任由西蒙带着自己走进前方的街道。 一路上很顺利，似乎是西蒙刚刚猎杀完一头怪物，他身上的血腥气浓厚的吓人。 没有其他徘徊在城市你的野兽来找他们二人的麻烦。 一路将玛利亚送到家门口，房屋漆黑一片，玛利亚的父母在三年前教会的一次实验事故中已经死去，只余下她一人。 “明天见？” “嗯，明天见。” 西蒙站在门口，直到看见玛利亚点燃了门口的茧型草，紫色的微光重新出现在房间里，西蒙提着刀刃在玛利亚家四周转了一圈，确认没有怪物的踪迹后。 他才转身离开。 西蒙并没有回家，他沿着原路返回，重新来到教堂大门口。 此刻，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正在等他。 “大主教在顶层等你。” 老头将一枚徽章递给西蒙，这是教会上层的通行证。 门口的怪物尸体已经被处理，只留下渗血的泥浆，西蒙快步进入大殿，熟练地找到一旁的升降梯，将徽章插入凹槽。 轰隆隆—— 升降梯启动，随着一声机括转动。 砰！ 巨大的石头落在地上，它被金属网兜罩住，一根钢丝绳连接在上方。 伴随着石头落地，站在升降梯上的西蒙已然消失不见。 这根本不是什么升降梯，是只有超人体质才能乘坐的弹射器。 空气几乎在他耳边发出爆鸣，随着升降梯猛地颤动，西蒙站稳身子，他拔出徽章，朝着面前一扇巨大的金属门走去。 足足通过了三道大门，将手中的徽章交给一旁的教会骑士，后者隐藏在沉重的甲胄后，手中提着门板似的巨型金属大盾。 面对怪物，他们或许只是待开的铁罐头，但当敌人是猎人和巫师时，这些骑士就是最难被攻破的壁垒。 “西蒙先生，请。” 教堂骑士的嗓音带着回声，他让开一条路，将大门推开。 这里不是室内，拔高到夸张的穹顶，门洞几乎占据大半，屋顶似乎只是一个摆设。 溢散着血腥味的尸云就在他们头顶飘荡，将太阳和星光完全遮蔽。 “大主教。” 西蒙摘下头顶的猎人帽放在胸前，微微行了一礼。 “西蒙，你今天汇报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确定那位神灵的圣遗物显灵了？” 一个穿着罕见紫色衣袍的老者站在露台边缘，他扭过头，眉毛是少见的纯白色，这象征着对方体内的污染几乎少到没有。 “大主教，我确定我没有产生幻觉，今日我已经去医疗部测试过，我的精神状态依旧良好。” “这些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讲你叫来。” 大主教认可了西蒙的判断，对天顶星人而言，此刻他们已经不在乎所谓的神灵到底是是善是恶，或者说无善无恶。 只要他们能从神明那里借来力量，那这位神灵就是天顶星的救世主，他们所有人都可以成为这位神灵的狂信徒。 这无疑是饮鸩止渴，但也无可厚非，在即将的灭亡和延缓的灭亡前，天顶星人选择后者。 “西蒙，你知道从百年前，我们教会成立真正朝着那些怪物们宣战后，我们向多少位神灵请求过吗？” “属下不知。”西蒙摇摇头，向神灵祈祷几乎是每一个天顶星人必做的事。 哪怕是邪神，只要能够真正显灵，他们对借助其力量也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 这是在百年前教会成立开始，不再进行遮掩的话题。 既然都要灭亡了，邪神不邪神的很重要吗？ “3785位。”大主教平淡地吐出一串数字。 “这还是教会正式与其建立过联系的神灵数量，如果只是祈祷，恐怕会是现在这个数字的百倍，千倍不止。” 3785。 听到这儿，哪怕西蒙早有准备，也是吃了一惊。 3785位神灵，还是有过响应的，这是什么概念。 西蒙觉得，天顶星现在还存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一个星球上同时获得接近四千位伟大存在的回应，这里已经不能说是火药桶了。 完全是一个黑洞，谁也不知道，天顶星能爆出什么来。 “大主教，既然有接近四千位伟大存在回应了我们，那真正赐下力量的有多少呢？” 白眉大主教看向西蒙，他竖起一根手指。 “100个？” 然而大主教摇了摇头。 “不会吧，只有十个？”西蒙皱起眉头。 然而大主教又摇了摇头，他看向西蒙。 “只有一个。就是你每天所祈祷的那一匹金色的八足骏马。” “什么！” 西蒙怎么也想不到，持续的百年对神灵的呼唤，明明有接近四千位神灵曾进行过回应。 结果居然连一位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我们的祈祷对象，完全来自过去观星术师对星空的眺望，以及那些没血淹没的遗迹内，古老的咒文。” “但很遗憾。每一位曾回应过我们的神灵，在接触到古神的气息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了，更别提赐予力量。” 他看向西蒙，示意后者站在他的身旁。 “你还记得你祖父当时怎么告诉你的吗？” “记得。”西蒙点点头，那件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祖父告诉我，让我每天必须在那位神灵的圣遗物面前祈祷，在天顶星遭遇绝望的危机时，他会挎着八足骏马披星而来，朝着恐惧抛出象征着胜利的永恒之枪。” “不错。”大主教叹了口气，望着下方黑暗的墓地。 “60年前，那次血夜事件，你的祖父有告诉过你吗？” “提过一下，祖父在临终前曾告诉我，那次血夜差点将我们摧毁，他当时都以为天顶星要完了。” “你的祖父说道没错，六十年前那次血夜，我们的确差一点儿被摧毁，当时的大主教还是埃森特大人，我当时还只是一个巫师而已。” 留着白眉的大主教陷入沉思，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天空流着血，绝望的夜晚。 “六十年前沉沦之谷出现异常，几乎在我们教会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你祖父获得了神明的感召。” “神明的感召？”西蒙闻言一愣，他的祖父居然能获得神明的感召？ “不错，记得那句金色的战马骸骨吗？”大主教转头看向西蒙。 “你知道为什么你祖父和我们，都笃定那是神灵的圣遗物吗？” “为什么？” “因为，当时在我们教会即将被覆灭的时候，你祖父打开了一道时空裂缝。” “那具金色的战马遗骸从时空裂隙中冲了出来，你无法想象我们当时看见了什么。” 大主教白色的眉毛扬起，脸上露出无比虔诚的狂热崇拜。 “那匹战马遗骸闪烁着金光，从时空裂隙中冲了出来，它身上一道光辉的虚影正在消逝，在我们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那道光辉的虚影朝着深渊投出长枪，所到之处，所有怪物都被净化，连同即将覆灭天顶星的深渊，都被那一枪放逐到了另一个世界。” 大主教回头看向睁大眼睛的西蒙。 “所以说，你明白为什么过去了六十几年，即便那匹金色战马从不回应我们的祈求，我依旧让你继续祭拜吗？” “因为，这是唯一曾经拯救过我们的神灵，虽然祂从不与我们交谈。 “但它就是永恒的光，永恒的希望之光。” …… 大门关闭，西蒙重新站在了升降梯上，他手里攥着徽章。 大主教告诉他，朝神灵祈祷的工作依旧由他来完成，在这方面教会给不了他帮助，毕竟当年是他祖父打开的时空裂缝，而之前圣遗物也是在他眼前突然出现异状的。 西蒙迈着步子重新回到升降梯，正当他要准备下去一楼时。 旁侧的大门被人推开。 三个穿着白色教会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西蒙？” 为首的人突然惊呼一声。 “梅塞克？”西蒙也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标志性的小胡子长着人中，赫然是他的好友。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你不是猎人吗？” 梅塞克有些诧异，他和西蒙从小一起长大，自从后者当了猎人，他成了教会研究员，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嗯，我来这里办点儿事。”西蒙看周围还有另外两个人含糊了一句。 “办点儿事？”梅塞克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你难道又过来祈祷？”不等西蒙开口，梅塞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带他脱离了升降梯。 “你怎么还在祈祷？难道你真以为有神灵可以拯救我们吗？” 梅塞克脸色严肃，他看着自己好友，语重心长道： “西蒙，我知道，那具圣遗物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可是祈祷不能当饭吃啊。西蒙，你是一个猎人，你应该专注于你手中的长刀和你的意志。” 梅塞克叹了口气，他看着西蒙胸口上徽章。 “在上学的时候，我的天赋就不如你，所以你成为了猎人，我只能当一个研究员。 “可惜西蒙，你看看你，怎么多年过去了，你不说统帅猎人吧，你连西线的指挥都做不到，我天赋不如你，可我现在已经是高级研究员了。” 梅塞克抓住西蒙的肩膀，他看着自己这位儿时的玩伴，西蒙以前可是天才猎人啊！ 要不是他每天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祈祷，连任务都只能勉强完成，没有时间获取知识和训练，他怎么可能是这样子！ 梅塞克深吸一口气，不能让好友在这样颓废下去了！ 他狠狠一咬牙。 “西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梅塞克凑在西蒙耳边，压低嗓音。 “教会其实一直都在祈求各路神灵，但你知道成功率吗？” 他看着西蒙，嗓音几乎从牙缝中钻出似的。 “是零！西蒙，是零！神灵已经彻底抛弃我们了！你能信任的只有手里的刀，不要去祈祷了！” “你明白吗？” 梅塞克看着自己好友平静的脸，西蒙也看着他，他很想把秘密告诉给梅塞克，但大主教刚才跟他说过，有关圣遗物的事，不能透露。 “抱歉，梅塞克。”西蒙突然深鞠一躬。 他抬起头，望着梅塞克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相信，神灵会回应我们的祈求。”说罢，他转身走向升降梯。 大主教已经告诉过他了，沉沦山谷再度出现异变，如果这一次他不能成功。 天顶星，真的要毁灭了。 “西蒙！” 砰！ 升降梯落下。 …… 密室内。 西蒙跪拜在地上，他从有过如此虔诚。 十二本大主教给他的书籍被西蒙摆在了八足骏马遗骸的脚下。 这十二本典籍记载了天顶星的文明脉络，从先祖走出森林，从第一蔟篝火燃起，从第一个部落建立，第一个文字成型。 最后，在沉沦山谷，他们的祖先是如何与伟大的存在接触的。 古神的诅咒从古至今，贯穿了天顶星人的始终。 直到如今，被迫向着星空求助。 “伟大的主，您最虔诚的仆人再次恳求您，恳求你施以怜悯，将您的威严播散这个天顶星吧。” “我们恳求您，恳求你在一次骑上骏马，握住您的圣枪，跨越时间的长河来到我们的身边，拯救您卑微的信徒。” 这是西蒙从未有过的虔诚，他匍匐在地，嗓音中夹杂着微弱的抽泣，他想起了大主教说的话。 如果神灵再不回应，恐怕天顶星的文明就要终结了。 “伟大的主，恳求您，恳求您将目光再度投向我们这被神明抛弃之地，恳求您……” 西蒙匍匐在地，他没有看见。 八足骏马的遗骸突然微微放光。 在他无法察觉的更高维度，微亮的光贯穿了时空。 幻梦境，拜亚基的背上，盘膝而坐的布鲁斯突然眉头一挑。 “怎么回事？” 他睁开眼，转头眺望远方，一道陌生的祈祷声此刻在他耳边响起。 第115章 第一次文明的拯救 “怎么回事？” 布鲁斯睁开眼，耳边的祈祷声缥缈，距离之远令他也无法定位。 他扭头看了看身前的史密斯几人，显然他们并没有听见祈祷声。 这应该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谁居然在向我祈祷？”布鲁斯来了兴趣，他猜测这件事多半是旧神位格的影响。 但他觉得很诧异，在地球上，无论是神棍还是邪教徒，朝伟大存在祈祷，还能达成效应的可不是乱说一气就能行的。 这需要对应的咒文和相应的仪式，就像人为的打造一个星系级的信号发射器，将你的信息传递给伟大存在们，至于祂们会不会回应你，这取决于祂们当时的心情。 但无论如何，正确的咒文和仪式是必备的。 而从布鲁斯成为旧神算起，还没个两三天，按理说宇宙中除了外神和旧神以外，不应该有知晓他的存在，一个凡人是如何呼唤他的？ 当下布鲁斯立马分出一缕仪式，沿着坐标直接跨越星河。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是谁，凭借什么才能呼唤他。 天顶星。 “伟大的存在，我恳求您，恳求您将目光投向我们这卑微之所，我恳求你……” 西蒙已经跪在地上两个多小时了，他不知疲倦地诵念这祷告词。 他不知道神明是否会回应他，可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大主教的话，让西蒙明白，天顶星已经遭遇了六十年前那般恐怖的境遇，如果神灵依旧没有回应，从沉沦之谷内涌出的恐怖，会瞬间摧毁天顶星上的人类文明。 他们的灿烂因为古神而灿烂，他们的衰败也因为古神而衰败。 微亮的光在八足骏马金色的骸骨上亮起，当布鲁斯看见眼前的一幕时。 “斯雷普尼尔？” 布鲁斯怎么也想不到，这匹当初载着他冲向亚弗戈蒙的炼金骏马居然在这里。 他当初还以为，随着自己在过去的存在被抹去，这匹炼金骏马已经消失在了时空的间隙中。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讲到他。 微亮的光凝出一只手掌，轻柔地抚上骏马残破的头颅。 一股熟悉的温暖感顺着布鲁斯的一缕意识，跨越星系传遍了他的全身。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这匹炼金骏马并非死物。 在布鲁斯持枪冲向亚弗戈蒙时，他已经没了力量去控制它。 是它自己带着布鲁斯冲向亚弗戈蒙，高温剥去了它的血肉，摧毁了它身上的炼金矩阵。 永无天日的时空裂隙中，它的遗骸被历史埋葬。 “老伙计，好久不见了。” 微光凝出一个闪烁着光华的人影，布鲁斯这才转头看向了匍匐在地不停祈祷的西蒙。 “被古神污染的世界吗？” 布鲁斯抬起头，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被一股扭曲，诡异的气息笼罩。 这股气息深入了这颗星球上的每一个生命，那是古神的血。 “被污染了吗？”布鲁斯眉头微蹙。 古神是不灭的，在没有彻底剥夺祂的权柄之前，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甚至存在意义上最底层的毁灭，都无法彻底杀死古神。 在比久远更久远的时光面前，古神会再度复生，以另一种姿态重临世间 而现在，这位古神已经来到了复苏的边缘，布鲁斯环顾四周，执掌文明的权柄，让他来到天顶星的一瞬间，就了解了他们的历史。 这是一个既好运，又倒霉的种族。 天顶星，原本是一颗死寂的星球，没有任何生命，直到不知多少亿年前，一具古神的遗骸落在了这个世界上。 祂带来了最初的开端，天顶星的第一个生命在古神体内萌芽。 随着不断进化，古神的血浸透了天顶星的内部。 进化，变异。 别的星球长达数亿年的进化，在天顶星被压缩到了百万年间。 仅仅百万年，沧海桑田，从第一个蓝藻萌芽，到人类点燃篝火，时间的跨度在古神之血的作用下被强行压缩了上百倍。 甚至当人类拿起长矛时，他们还能在南部的大山中找到奔袭的恐龙，在一望无际的苍蓝深渊中，三叶虫还在游动。 但同样，过于短暂的进化，让天顶星人的科技被锁死。 没有石油，他们就无法攀登科技树，天顶星人被锁死在了蒸汽时代，为此，他们开始寻求另一种力量。 直到数百年前，他们找到了古神的尸骸。 从此，噩梦开始了。 百万年的漫长进化，古神的意志已经彻底消失在天顶星的生命体内了。 或许在过数亿年，天顶星的文明都毁灭了，那位古神才有可能从沉睡中苏醒。 但天顶星人的到来打破了平衡，他们发现古神的血能够让他们拥有超人的力量与智慧，本就源于古神的天顶星人，对古神之血有着难以想象的匹配度。 从此，他们打造了咒文战舰，依靠魔法的力量冲上了太空。 但在百年前，在天顶星人准备走向星际时代之际，第一个污染者出现。 因为过度渴望力量，他注射了过量的古神之血，变成了怪物。 虽然他很快就被当时的血脉巫师们消灭，但古神的诅咒已经开始蔓延了。 随着鲜血进入每一个天顶星人体内，古神的意志开始复苏。 祂诱惑着人类堕落为怪物，这是古神复苏的本能，祂要收回他的力量，直到天顶星所有的精神被他吸收。 古神，便会从文明的废墟中重获新生。 西蒙匍匐在地，他的嗓音已经沙哑了，数个小时不停的念叨，让他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 一道微亮的光突然映入西蒙的眼帘，他微微愣神，随即猛地抬起头。 只看见原本战立在台上的金色骏马骸骨昂首而立，宛若受到主人感召，即将出征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 西蒙的视线向上，瞳孔猛缩。 一道由光辉凝聚的身体此刻正跨坐与于骏马之上，他手中提着一柄纯粹有光构成的长枪，一双浩如烟海的双瞳从高纬度俯瞰下来。 “伟大的主！” 西蒙帝都匍匐在地，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你在呼唤我？”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威仪声音出现在他脑中，西蒙身体猛地颤抖。 是神灵，神灵显灵了！ 这一刻他想哭泣，十几年如一日的祈祷，终于在今日获得了回应！ “伟大的主，我恳求慈悲的您赐予卑微的我们，怜悯的施舍，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取您的赐予！” 听着拗口的祷告词，布鲁斯其实有些头疼，幸好此刻他有旧神位格，对天顶星语了如执掌，不然还真搞不懂面前的人在说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一切，也不需要任何东西。”他的嗓音仿若洪钟大鸣，将西蒙从因为过于兴奋而有些混沌的意识中剥离出来。 听到这话，西蒙心头猛地一紧，什么也不需要？难道这位神灵也不愿意帮助我们？ 布鲁斯看出了他的想法，他拿捏自己的逼格，用元素的共振继续发声。 “凡人，你的一切太过渺小，难道你以为光凭你自己的祈祷就能呼唤我吗？” 一束威严的目光锁定住了西蒙的身心，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太阳面前，只是一次呼吸他就会被烧成灰烬。 “我不会帮助你们铲除古神的残余，也不会拯救你们的文明。” 西蒙的心瞬间凉了一半，他抬起头，张开嘴想祈求着什么，又想起过往典籍对神灵的记载。 无论是贡品还是祈祷，对神而言都是无意义的，他们能做的，只是引起神灵的兴趣，至于神拯不拯救他们，这完全取决于神灵的意志。 就在他以为这位曾拯救过他们的神灵即将离开时。 宏大的嗓音继续在他耳边响起。 “我会赐予你们秩序，对抗混乱，我会给予你们火种，驱散黑暗，我会降下刀兵，让你们拥有和疯狂对抗的力量。” “但是，这是你们自己的文明，我不会帮助你们，文明需要自己的生命，需要你们自己的力量去开辟，去守护。” 西蒙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只看见那位骑乘在骏马上的光辉人影走下了台阶，对着他伸出手掌。 西蒙立马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他的心脏正因为兴奋而疯狂跳动。 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不要露出过于兴奋的笑容，保持对神灵的尊敬。 一道微光出现在布鲁斯手掌，这里至是他的一缕意识，没有办法给出更多的东西。 紫色的微光将大量空气湮灭，能量在布鲁斯手中盘踞，像是捏橡皮泥似的。 一把金色的长枪出现在他手掌，随即被他放在西蒙的掌心。 “带上他，向我证明你们文明的生命力，你们不是卑微的虫蚁，你们还有战的热血，还有和黑暗斗争到底的意志，将你们的秩序用自己的手建立起来。” 西蒙抬起头，他看着手掌纯粹的光明圣枪，力量顺着枪身从他的双手涌入体内。 他睁大了眼睛，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西蒙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那些不安分的血脉在光辉的照耀下突然安静了。 这是古神在惧怕这种力量？ 几秒后，西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伟大的主，多谢您的仁慈。” “这不是仁慈。”布鲁斯高举苍穹，他的声音宛若从星空传来。 “文明是脆弱的，但也是顽强的，这是一个机会，你们向我证明，你们的文明还有自我救赎的希望。” 布鲁斯低头看着西蒙。 “当你们的文明能够站稳脚跟，向我证明你们的确有希望时，我会再次降临。” 言罢，布鲁斯缓缓转身，他的身躯化作微亮的光，在宇宙中消散。 “伟大的主，卑微的我可否知道您的遵命？” 西蒙伸出手，大声呐喊道。 布鲁斯的身躯彻底化作光，消散在室内，只留下一道威严的余音。 “你可以称呼我为，文明秩序之光。” 光辉消散只留下西蒙一个人站在密室内，金色的骏马依旧立在原地，似乎这一切只是幻觉。 可当他看着手中光亮的圣枪，西蒙知道，这不是梦，不是幻觉！ 神灵真的回忆他了！ 天顶星有救了！ 他看着手中的圣枪，眼中燃气炽热的火焰。 他记得布鲁斯最后留下的话。 神灵需要看见他们天顶星人的意志，需要看见他们与黑暗搏斗的勇气。 “我们不是虫蚁，我们是猎人，我们是猎人怪物的猎人！” 西蒙紧握圣枪，神灵说过，只要他们的文明站稳脚跟，在对抗黑暗是表现出足够的意志和勇气，神灵会再次降临。 他明白了，自己现在的任务是什么，神灵赐予他圣枪可不是让他用来看的。 …… “你说什么？” 大主教看着去而复返的西蒙，但此刻后者背后，一把光辉构成的圣枪正挂在他的背上。 “神灵显灵了？”大主教等到了眼，两条白色的眉毛一抖一抖的。 他难以置信，刚才他才和西蒙说完向神灵祈祷的事，结果他刚下去神灵就显灵，要不是后者背着的圣枪，大主教还以为西蒙在拿他寻开心。 “这是神灵赐予我的圣物，祂告诉我，要看见我们文明的生命力，祂不会帮助我们驱逐黑暗，祂只会给与我们火种，刀兵，我们的文明需要自己去扞卫。” 西蒙摘下身后的长枪，抚摸着有光辉构成的枪身。 “祂说，等我们文明表现出来了和黑暗抗争的勇气，他会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神灵，真的这样说的？”大主教嗓音发颤，他怎么也想不到。 这次回应的他们的神灵会是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 不需要任何代价，特殊的赐予方式，大主教抿了抿嘴。 “你知道那位神灵的尊名吗？” “当然。”西蒙点点头。 “那位神灵让我们称呼祂为，文明秩序之光。” “文明，秩序之光？” “叮叮叮——” 突然，刺耳的急促铃声在门外响起。 “大主教阁下！城外出现了状况，沉沦山谷方向突然涌出大批怪物！” 教会骑士焦急的嗓音响起，西蒙转头正好迎上大主教的眼神。 二人四目相对。 “让我去吧。” …… 城外。 厚重的尸云遮蔽了夜晚的微光，荒野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一对队猎人潜伏在山坡侧面，耳畔回荡着野兽的嘶嚎。 “队长，能挺住吗？” 一个黑色的人影躺在山坡下，半截腿消失的无影无踪，切面狰狞仿佛被利齿生生咬断。 “支援还没到吗？” 另外三个人不在言语，教会总部距离这里并不近，消息的传递和支援到来都需要时间。 并且谁也没想过，沉沦之谷会突然暴动。 就在这时。 所有野兽的嚎叫都消失了。 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们。 “小心！” 砰！ 虚弱的队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扬起上半身，两只手臂肌肉鼓起，猛地将身前的队员甩飞出去。 轰—— 地面被犁出一个巨大的坑洞，狰狞的巨斧被一条锁链拴住，在地面脱行，被一只缠着绷带的巨大手掌握住。 而刚才队长的位置，只剩下被碾碎的地面。 “队长！” 望着面前几乎五米高，套着布袋的恐怖人形怪物，剩下的三人目眦欲裂，可他们却对其毫无办法。 这是沉沦魔，被冠以魔鬼之称的恐怖怪物，他们身前都是意志最强的猎人，堕落后也会成为极为可怕的怪物。 “快走！” 三个猎人他们已经没有补给了，武器也近乎破碎，在五米的沉沦魔面前，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就在这时。 “血肉侵蚀！” 地面突然软化，踏步向前的沉沦魔一脚陷入地面，顿时失去平衡撞在地上。 还不等他继续行动，一根根血肉般的地刺突然暴起。 刺穿了沉沦魔倒在地上的巨大的头颅。 “吼——” 这种攻击无法击杀怪物，可颅内的刺痛却让沉沦魔发狂了。 巨大的力量直接在地面掀起，他以完全不属于这种体型的灵活跃出地面，手中的巨斧破空而出，恶狠狠地砸向刚才施法的巫师位置。 “是梅塞克！” 其中一个猎人认出了施法的巫师。 “是梅塞克，教会的一级研究员！”另一个兴奋地喊道。 一级研究员，这是只有血脉天赋极高的巫师才能担任的值位，猎人中唯有西线的指挥员才可能与他匹敌。 望着本来的怪物，梅塞克穿着洁白的教会制服，丝毫不慌，只见他展开双臂，迎着如坦克般奔袭的怪物，仿佛是在送死。 “爆裂。” 就在巨斧扬起的刹那，梅塞克轻声吐出一个单词。 霎时。 砰！ 像是西瓜炸开，红的白的散落一地，血块组成锋利的尖刺，在沉沦魔被他第一次用魔法击中时，就已经开始在它头部寄生了。 “梅塞克研究员！” 三个幸存者下来的猎人狂喜道，教会的支援终于来了。 “你们先退，回去补给了再来。”这些猎人的武器基本损坏了，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 “明白！” 很快，山坡上只剩下梅塞克一人，大部队还在后面，他此刻需要一个人暂时挡住这些怪物。 “吼——” 三只沉沦魔出现在山坡之下，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血肉魔法在梅塞克手中绽放，他能将这些怪物侵蚀成一块块听话的血肉，最后再用他们的尸体作战。 山坡上魔力涌动，怪物的咆哮传出极远。 很快，动静平息。 三只沉沦魔在梅塞克的手中变成了听话的傀儡。 可还不等他松懈，梅塞克突然眉头一挑。 面前的黑暗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他撕下一团血肉，将其抛向天空。 轰—— 肉团爆炸。 血光照亮了山坡下的阴霾。 一瞬间，无数冰冷的视线向上蔓延，锁定在了梅塞克的身上。 山坡隆起，一那是只只浑身长满毛发的野兽，幽绿的眼睛几乎将夜空照亮。 这是怪物的海洋。 梅塞克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他缓缓回头，只见头顶的尸云下方，六只蝙蝠状的石像鬼缓缓落地。 血肉魔法对它们毫无用处。 第116章 点亮文明，权柄收获 梅塞克脸色铁青，他从想过所谓的沉沦山谷暴动会是这般模样。 几只石像鬼扇着翅膀从高空落下，它们静静地看着梅塞克，石化的双瞳闪烁着血红微光。 他最擅长的血肉魔法对这种怪物完全没用，石像鬼对他们的魔法有着极强的免疫力，甚至符文大炮也不起作用，只有动能弹能摧毁这种怪物。 应对石像鬼，猎人是最好的选择。 “吼——” 所有怪物被发现，它们也不再隐藏身形，纷纷站起身子朝着梅塞克狂奔而来。 “轰！轰！” 远处传来符文大炮的响声，梅塞克脸色阴沉，这说明怪物们并不是因为这里的防线被攻破才集中而来的。 其他的防线的怪物，并不见得比他这边的少。 此刻，如果有人从高处俯瞰，就能发现如潮水般的怪兽从一处黝黑的洞窟中涌出，朝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梅塞克站在原地，他不能退，一旦他退了，这些怪物就可以顺着他这条防线朝着两侧冲击，绕到其他防线背后。 那会造成整个防线的大崩溃的！ “起！” 梅塞克双手按在地上，他面目狰狞，巨量的魔法输出下，他体内的古神血液分外活跃起来，耳边逐渐响起诱人堕落的疯狂呓语。 “啊——”梅塞克面目狰狞，他的两侧脸颊又冒出两只嘴巴，刺耳的尖嚎让四周的怪物痛苦抱头。 “给我起！” 大地裂开，无数血肉组合在一起，像是流状的液体，巨大的造物不停拔高，像是膨胀的海绵。 数秒后。 一尊十几米的血肉巨人出现在梅塞克脚下。 “给我滚！” 脚掌下压，狠狠踩在一只石像鬼头顶，原本这些庞大的怪物，此刻在血肉巨人面前就像脆弱的玩具。 嘎嘣一声。 石像鬼支离破碎，梅塞克双目闪烁着疯狂的神色，他现在只想杀死面前的一切东西。 轰！ 血肉巨人宛如狼入羊群，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能扬起大片怪物，巨力折断他们的骨骼，碾碎内脏，最后化作流体血肉汇入巨人体表。 面对面前恐怖的巨人，庞大的怪物群居然不能越雷池一步。 “呜呜，呼呼呼——” 就在这时，诡异的呼喊声传来，随即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哨声从远处席卷，所有怪物突然停止了攻击。 下一刻，头也不回地朝后跑去。 “怎么回事？”梅塞克头痛欲裂，他看着退去的兽潮，操控着巨人想要追赶，可那些怪物的头也不回，笨重的巨人根本追不上。 “来啊，过来啊！你们不是要吃了我吗？怎么就跑了！” 他想激怒这些怪物，可无论他怎样喷出污言秽语，那些怪物依旧不曾靠近。 咚！ 就在这时。 远方的大地突然震动，像是发生了山体滑坡引起了微弱的地震。 咚！ 沉闷的声音逼近，这是脚步声！ 梅塞克咽了口唾沫，随即黑暗中，一只长满白色毛发的畸形手掌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沉沦魔正好在手掌下方。 啪叽一声被压成了肉泥。 黑暗洞开，一只巨大的羊头钻了出来，它半跪在地，依靠着两个前肢移动，白色的长毛从他背脊垂下，几乎拖到地面。 “哈——” 白羊怪张开喷出一道血气，地上的尸体溶解，变成白色的乳状胶质，像极了晕车患者的呕吐物，只是其中的颗粒变成了滚动的眼球。 梅塞克从没见过这样的怪物，教会研究员中的尸体里从没有这样扭曲，浑身充满着邪性的物种。 这样的体型，这样的姿态，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畸变产生的？ 梅塞克不知道，但血肉魔法对他精神的压迫让他不得不强行上前，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怪物，但不妨碍他冲上去。 “吼——” 血肉巨人发出摄人的咆哮，他控制着巨人迈开大步，扬起右臂狠狠一拳打向白羊怪物的头颅。 砰！ 拳头正中白羊怪眉心，一经接触，梅塞克狰狞的面庞露出狞笑，血肉魔法是一切碳基生物的克星，你要你的身体还是有机质，就逃不过血肉魔法的侵蚀。 血红的光晕扩散开来，这是梅塞克得自古神血液的力量，侵蚀血肉的能力。 血红的光晕从白羊怪头颅处开始蔓延，所到之处像是被泼上硫酸，呈现出烧焦的迹象。 然而，就在梅塞克脸上露出笑容之际，白羊怪两只巨大的前臂合拢，金色的微光从他周身散开。 呲—— 血肉魔法的侵蚀突然停滞了，金色的光晕阻挡了梅塞克的血肉魔法。 后者脸上的笑容僵硬，只见金色的光晕扩展开，下一刻，白羊怪的头颅缓缓修复。 洁白的血肉重新长出。 “你！”梅塞克一脸惊恐，他望着白羊怪，喉咙里的声音被惊慌卡住。 这时，白羊怪缓缓抬头，一双紫色的幽目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彩。 “你是智慧生物！” 像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原本精神开始不稳定的梅塞克猛地惊醒，白羊怪眼中的智慧，那明显的魔法，都表面着。 它不是一个畸变的怪物，他已经有了智慧！ 这是难以想象的事！ 曾经研究员曾经提出过这个猜测，伴随着古神意志的复苏，所有被古神之血诱惑的畸变生物，都会从只剩本能的混沌状态苏醒。 但当时没人当真，因为所有畸变的生物都是没有智慧的，无法沟通和交流，他们认为，只有当古神彻底接近复苏，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可如今，有智慧的怪物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梅塞克只觉得心头冰凉，怪物们有了智慧，这岂不是意味着。 古神即将复苏了吗？ “吼——” 然而白羊怪并没有给他时间，和血肉巨人相同的体型同样给予了他恐怖的的力量。 金色的辉光覆盖住白羊怪的毛发，锋利的利爪刹那撕碎梅塞克所铸造的巨人躯壳。 不好！ 梅塞克回过神来，他连忙操控魔法，就要聚拢战场上血肉，然而白羊怪只是张开大口，森白的气流掠过，所有尸体全部化作粘稠的乳白色浓水。 随后猛地向前扑来，双手抓住血肉巨人，金色的辉光将血肉魔法阻断，下一刻。 呲啦一声。 巨人宛若布娃娃般被彻底撕碎。 血肉飞溅，最后落在地面变成烂泥般的腐尸。 砰！ 梅塞克栽倒在地，他张口喷出浓稠的鲜血，落在地上顿时将泥土腐蚀，冒出白烟。 “咳咳。” 精神受到巨大的重创，梅塞克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控制不了，在地上无意识地痉挛。 他脑中浮现出一个笨拙人影，那个小时候拿着刀刃，对着石头每天纵劈一万次的沉默少年。 一只畸形的巨大手掌将梅塞克从地上抓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山羊头，裂开嘴角。 “西蒙，我先走了，下辈子可别信什么神灵。” 血液在他体内涌动，蹦腾着，宛若即将决堤的江河。 如果要施展血肉魔法。 有什么比得上古神之血的吗？ “西蒙，要是你不信任那什么狗屁神灵，这会儿，你应该来救我的。” 他看着白羊怪，心脏猛地收缩，全身的血液被他集中在了一点。 突然。 好亮啊。 梅塞克下意思抬起头遮住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不同于教会的灯光，也不同于茧型草燃烧发出的紫色光晕。 这难道是……太阳？ 剧烈的光亮撕开黑夜，不知几百年不曾日出的天顶星，宛若突然被大日普照。 “嘶啊——” 黑烟从白羊怪的长毛下腾起，从未接触过阳光的他，在这纯粹的光明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放开！” 强光刺破黑暗，一声巨响在梅塞克身旁响起。 握住他的手掌突然松开，猝不及防下，他掉落地上。 轰隆一声。 仿佛巨大的石像倒地，躺在地上的梅塞克清晰地感触到地面的震动。 他拿开挡在眼前的手掌，双眼渐渐适应光明，只看见光辉的源头，一个健硕的人影正手持长枪，狠狠捅入白羊怪的头颅。 巨大的怪物，渺小的人影，如此巨大的体型差别下，倒下的却是小山般的怪物。 在光明面前，它竟然毫无反抗的被人轻易击倒，长枪捅进他的头颅。 梅塞克愣愣地看着拿到将长枪从白羊怪头颅中拔出来的人影，他挥舞这长枪，光辉从哪里闪耀，聚集成无数细密的丝线，瞬间笼罩百米。 刹那间， 无数怪物被撕裂成碎片，在长枪展开的领域下，没有怪物能够挡住这样的威能。 望着四周的怪物割麦子般倒下，梅塞克松了口气。 这是教会哪位研究员？ 他记不得了，就算大主教应该也做不出这样的武器吧？ 就在这时。 那个人影拿着长枪缓缓朝他靠近，光辉与他身后聚拢，仿佛教皇的长袍。 光辉收敛，他的脸庞终于暴露在了梅塞克眼前。 后者的瞳孔微缩，随即嘴巴大张，他伸出食指，颤抖着却怎么办也叫不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梅塞克，我来救你了。”终于西蒙打断了僵局，他伸手将梅塞克从地面上拽起。 看着自己好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西蒙抬起手中的圣枪。 “梅塞克，我成功了。” 他抓住自己好友的肩膀晃晃了，高举圣枪。 “这是神灵赐予我们战胜怪物的力量！” 望着自己的好友手中的圣枪，梅塞克嘴巴张大几乎能塞进一个鸭蛋。 “神灵……赐予你的?” 他没忘记，就在今晚他还让西蒙不要去做那些浪费时间的事情。 可就在此刻，从毕业后成为猎人，实力几乎没有进步，到现在他成为一级研究员，也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猎人的西蒙。 此刻竟然拿着一把长枪，在怪物群内杀进杀出，宛如入无人之境。 这已经不是脱胎换骨可以形容的了的，如果说以前梅塞克对上西蒙，恐怕要不了一个照面，西蒙就得被血肉魔法腐蚀成一滩烂泥。 可看着现在手持光明圣枪，杀白羊怪如杀鸡般的西蒙，这会儿交手，恐怕他才是一个照面被秒杀的那个。 “西蒙，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梅塞克稳固住自己激荡的血液后，忙不迭问道： “这把圣枪，就是……那位神灵赐予你的吗？”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无论是古代的典籍，还是研究员的猜测。 和神灵沟通，想要完好无损的获得力量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这不是因为神明有善有恶，而是因为神明的层次远超他们。 对于神明来说，他们就是一群很有趣的虫子，在地面用小石子摆满了神灵并不准确的遵命。 或许是处于好奇，神灵将祂自以为何时的力量送给了蚂蚁。 但对蚂蚁儿而言，这股力量太沉重无法掌握，所以经常出现向神灵祈祷后，暴毙的情况。 就像许多求知者向伟大的尤格.索托斯祈祷，想要获取知识，尤格几乎有求必应，但是绝大部分人的下场都是因为获得了过量知识，而大脑炸裂。 “你没事吧？” “我很好。”西蒙握着圣枪。“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好。” 这是布鲁斯亲手制作的炼金武器，其中蕴含的领域被他赋予了一丝旧神的位格，这是指向秩序的炼金武器。 远处，大面积的怪物开始退散，原本没有智慧的他们，此刻竟然感受到了本能的畏惧。 盘踞在他们脑中的混沌意识，在被光明照耀后，突然剧烈波动了起来。 祂嗅到了能真正杀死祂的强敌气息。 半饷。 支援终于达到了。 当所有猎人和巫师全幅武装，穿戴好所有装备抵达这处山坡时。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光？” 其中一个猎人伸出手，他捧着眼前的微光，一动也不敢动，似乎生怕只是一个微小的举动，让手中的光线散去。 “天晴了？” 这是他们在场所有人的第一个想法。 可天空密集的尸云依旧漂浮着，带着疑惑的心情，所有人踏上山坡。 顺着光的方向望去，一个高举光辉长枪的人影正站着他们面前。 后方是无数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怪物。 “西蒙！” 西线总指挥认出了那个手持圣枪的人。 西蒙，他不是一个普通猎人吗？ 怎么会？ 在嘈杂的喧闹下，西蒙缓缓转身，当头高举手中光辉圣枪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难道！ 一双双渴求的目光投向西蒙，他看着下方屏住呼吸的众人，深吸一口气。 长枪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辉，尸云裂开了！ “神灵回应了我们！”西蒙脖子涨得通红。 “祂会赐予我们火种去驱散黑暗，给予我们刀兵抗击疯狂，祂不会带我们走出绝望，祂希望看见一个充满生命力，敢于向黑暗发起挑战的，真正有生命力的文明。” “祂是全宇宙所有文明的，秩序之光！” …… 幻梦境，布鲁斯饶有兴趣的收回目光，在他的意识中，原本只有一个闪光地球的星空，突然在遥远的尽头再次出现一个光点。 那是天顶星的位置。 就在这时。 【检查到宿主已点亮文明】 【正在提取文明之光】 【提取中……】 【恭喜宿主，秩序权柄深度+1】 这也能提取？ 布鲁斯先是一愣，他从未想过，这种东西他都能提取。 而且文明之光是什么意思？秩序权柄深度+1又是什么意思？ 不等布鲁斯思考，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所有。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 宇宙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这是极其细微的变换，大陆上，一团火苗缓缓跳动，谁也没有发现这炽热的火苗出现了什么异常。 克莱德恩星系。 一座精密的物理研究室内。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房间内，一阵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浑身长满触手，像是章鱼的外星生物正砸着试验仪器泄愤。 他看着面前高能粒子对撞器的实验数据。 “为什么，为什么宇宙常数会突然发生变化，难道以前我的理论都错了吗？” “混沌常数，怎么会发生变化？” …… 布鲁斯睁开眼，外界连一毫秒的时间都没过去，看上去只是布鲁斯眨了眨眼。 但此刻，他的心绪却完全不似表面这般平静。 “文明之光，秩序之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布鲁斯心头压抑着兴奋。 文明，秩序这是真正指向他的唯一权柄。 秩序是他的威能，文明是他的象征。 祂是手握秩序权柄的文明守护神。 就在刚才，布鲁斯的自身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但他所对应的权柄，却在宇宙中占比更大了。 也就是说，他夺走了一部分熵的绝对位置，虽然二者之间的差距依旧是云泥之别。 但是，这给了布鲁斯真正登上旧神顶端一条彻底的明路。 他只需要在宇宙中点亮文明，帮助那些破败的文明重新焕发生机。 他就能不断加强秩序权柄的权重，最后甚至做到与熵，平起平坐。 真正成为超脱一切，能带领人类在这个宇宙站稳脚跟的顶尖旧神。 坐在拜亚基身上，望着下方碧绿的丛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人类活动的痕迹了。 克雷德丛林，到了。 第117章 猫族离去，万事俱备 “克雷德丛林，应该是这里了吧？”史密斯转头看向唐吉坷德。 “嗯，我们就在这里降落吧。”唐吉坷德把爱丽丝背在背上，用咒文控制住拜亚基，强迫其听从命令。 很快，一行六人在丛林中下落，这里看起来似乎从未有过人类踏足。 四周都是广袤的丛林，布鲁斯抬手丈量，他很快的就发现了，这是一片某种意义上而言，无限的丛林。 很古怪。 他扭头看向犬三，此刻这只胖胖的橘猫一改往日的慵懒，拼命睁开他那只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 “犬三，你们猫族有德雷克丛林的记载吗，这里居住着哪一位旧日支配者？” 犬三鼻头抽了抽，他正在分辨空中的气息，片刻后，他摇摇头。 “十分抱歉，伟大的存在，我们猫族从来不会来德雷克丛林，所以，我对着这里一无所知？” “从来不来？” 布鲁斯这才发现，本来遍布幻梦境各地的猫咪，自从他们乘坐拜亚基进入丛林后，真的全都消失了。 “嗯，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从来不会来克雷德丛林，据说这里是一片无垠的森林，寻常人一旦进入将无法离开。” 犬三顿了顿，他在布鲁斯肩上重新蹲下。 “不过，伟大的存在，这样的空间重叠阻挡不了你，甚至一些拥有时空知识的巫师都能从这里离开，我们猫族也可以通过空间跳跃进入、离开，只是我们几乎不会来到这里。” “而且，我也没有闻到，伯克鲁格那只大蜥蜴的味道。” 布鲁斯点点头，他同样也没有感受到旧日支配者的气息。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伯克鲁格，但类似这种旧日支配者，他们沉睡的地方是肯定与平常的区域不同。 就像地球西太平洋下的海底，一旦有谁潜入深海，在见到拉莱耶后便明白，这座巨大的非欧建筑群内，肯定居住着一名旧日支配者。 可现在，布鲁斯丝毫没有感觉到异常，似乎这座丛林除了空间有问题外，一切正常。 这很不对劲。 “爱丽丝，你还记得这里吗？”布鲁斯蹲下身子，平视着小女孩。 她看着四周碧绿的丛林，片刻后，摇了摇头。 “唔，我不记得了。” “学长，你打算怎么找？”布鲁斯扭头望去。 泽维尔正在观察四周的环境，闻言，他取下身后的圣剑，揭开绷带，在众人的凝视下，古老的月光凝聚。 下一刻。 呲啦一声。 面前的空间被泽维尔撕裂，他也没说话，径直跳了进去。 于此同时，众人身后一个缝隙出现，一道月光破开空间。 泽维尔面无表情的从众人身后出现，他将圣剑重新抗在肩上。 “这里的空间不对劲。” 史密斯也看出了问题，只可惜他对于空间的知识并不没有怎么深入研究过。 一想到这儿，他就想骂乔治，明明他这么稳重的，那个老头也不把时空传送门配套的相关知识告诉他。 这玩意儿，甚至连图书馆顶层都没有，不然他史密斯早就监守自盗了。 “老师，我建议我们继续前进。”所有人齐齐转头看向布鲁斯。 只见它指着丛林深处，示意泽维尔再劈一剑。 “学长，你试试割裂这里的空间呢？” 泽维尔没有说话，他点点头，拿起手中的圣剑，月光凝聚。 呲啦一声，他转入时空间隙。 片刻后，他的身影从前方出现啊。 这里的空间是正确。 泽维尔没有止步。 他连续劈砍，将四周各个方向都试了个遍。 但每次出现在，都是在那条布鲁斯指的方向上。 “看来这座丛林的主人希望我们去见祂。”史密斯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难道幻梦境的旧日支配者没有彻底沉睡？ 在地球，就算是开着游轮在西太平洋上大呼克苏鲁来和我玩儿啊。 也不会有漩涡突然出现，把你带到拉莱耶。 “走吧，去看看，既然都来了，肯定不能空手而归。” 况且，这里的空间重叠，本来也走不了。 唐吉坷德没有说话，如今爱丽丝逃跑的事情已经败露，而且除了王国还有另一批人也在追杀他们。 除了跟随暂时安全的史密斯等人，他也别无选择。 一行六人步入丛林，很奇怪，沿途他们居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生物，甚至连蚂蚁都没有。 这是不寻常的。 就在这时。 “有东西过来了！” 唐吉坷德迅速给爱丽丝的眼睛蒙上布条，几人背对着背，将爱丽丝护在最里面。 剧烈的风声从六人头顶处传来，有巨大的飞行生物在向他们靠近。 来者似乎并不隐藏自己的身形，几秒后，一个长着巨大蝙蝠翅膀的漆黑生物出现在丛林上空，它身后一条长而有力的尾巴在空中摆动，尖端闪烁着锐利寒芒。 是夜魇！ 这种神话生物喜欢将他们的猎物缠绕起来，使用尾巴进行瘙痒，一旦猎物支撑不住，夜魇就会将他们扔到最危险的地方，任由其痛苦死去。 但如果你能撑住不笑，那夜魇就会放开你，不再袭击。 不过，此时此刻，夜魇似乎并不是来捕捉他们的。 这种更喜欢偷袭的神话生物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布鲁斯几人面前。 就在这时。 突然，布鲁斯面前的空间出现一只猫咪，它看向蹲在前者肩旁上的犬三。 “喵~” 只见犬三原本惫懒的脸一下警觉了起来。 “怎么了？” “伟大的存在，祖格又开始入侵我们猫族的领地了，我需要暂时离开一阵。” “祖格？” 布鲁斯眉头一挑，随即他点点头。 “去吧。” 看着胖橘随着刚才那只猫咪跳入空间，史密斯扭头看来，看见消失的胖橘。 他的脸色立马紧绷起来，右手放在背后，一把雷枪就要成型。 “不是，别紧张！不是丛林的问题。”布鲁斯连忙摇摇头，抬手制止史密斯的冲动。 “老师，你知道祖格吗？” “祖格？哦，我知道了。”史密斯恍然点头，他散去了手中的雷枪。 “看来两族的大战又要开始了。”随即他对着布鲁斯解释道： “虽然猫族在幻梦境是横行无忌的，但唯有祖格似乎并不惧怕猫族，这两个种族进行了长达很久的战争，现在看来应该是祖格又开始入侵猫族了。” 这时，天空中的梦魇们落下。 他们并没有攻击布鲁斯六人，反而俯下身子，蹲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史密斯一愣，他还没见过梦魇这样。 “他是要我们骑上去吗？” 望着俯下身来的六只夜魇，布鲁斯嘴角微翘。 “老师，既然这个地方的主人邀请我们，我们当然不能拒绝啊。” 说罢。 他不等史密斯开口，突然跃上夜魇的背后。 “布鲁斯！” “老师你看，它们很安静的。”布鲁斯笑着按了按身上的夜魇，示意自己没事儿。 他看向丛林尽头，目光洞穿时空。 …… 丛林深处，无数夜魇在一处巨大的石制高塔上盘旋。 戈林低着头，骑士头盔挡住了他憎恶的目光，他身旁站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巫师。 就在这时，老巫师突然抬起头。 “他们坐上夜魇了。” 戈林猛地抬起头，双眼中露出仇恨的神色。 “大人，猫族他们……” 白胡子的老巫师看了戈林一眼，淡淡道： “半个小时前，祖格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是一次对猫族的全面开战，现在所有猫族都回去了自己的地盘，在这段时间不会有猫族来克雷德丛林。” 说着，老巫师起身才高塔上的祭坛走去。 “这次我会拦住对方的那名禁忌，虽然夜魇不会帮助我们，但伯克鲁格的眷族依旧会听从你的指挥，如果你这次还是不能将爱丽丝带回来。” 老巫师停下脚步，他转过头，露出一双碧绿的竖瞳。 “那你就自己去萨尔纳斯，想伟大的伯克鲁格赎罪吧。” 望着老巫师离去的背影，戈林双拳紧握，他的脸暴露在阳光下，青色的鳞片在他脖子上蔓延。 “布鲁斯，你等着，没有了猫族看我怎么收拾你！” 五指关节被他自己捏的嘎吱作响。 “我会把你的骨头一寸寸捏碎，扔到老鼠窝里，被它们吃的一干二净！” 第118章 小子，这次谁能救你 坐在夜魇背上。 这种性格恶劣的神话生物此刻竟然如此乖巧，简直是不合常理。 布鲁斯记得，当初自己在幻梦境看见诺登斯的时候，对方就被夜魇团团簇拥着，但现在看来，除了诺登斯，幻梦境的夜魇还效忠于其他伟大的存在。 乘坐夜魇，那古怪的空间重叠现在不再困扰着布鲁斯几人。 很快，天空中越来越多的夜魇出现，唐吉坷德将爱丽丝死死护在身后，灵感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夜魇，骑士剑已经被他拔出，微微闪烁，一旦不对他就会立刻击杀身下的夜魇并迅速逃生。 他的眼神扫过最前方的布鲁斯，唐吉坷德恨得牙痒痒。 这个白痴！ 他看着布鲁斯大大咧咧躺在夜魇身上，刚才就是这个家伙最先跳上夜魇的，他难道就不怕这里有诈吗？ 夜魇就算是他这样的大巫师也不敢小觑，你这只会几个小魔法的普通巫师，在幻梦境怎么敢这样横行无忌？ 目光扫过布鲁斯的肩膀，他的余光又依次看见奥古斯都，泽维尔和史密斯。 唐吉坷德觉得，布鲁斯就是那种家里被宠坏的小少爷。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位禁忌大巫师非常关心布鲁斯，感觉后者就像是他的亲儿子似的，每次遇到问题，都是他第一个冲上来护犊子。 其中那个背剑的大巫师看似冷漠，但每次遇到危险也都极其照顾他。 上次在游轮上，明明那个叫布鲁斯的会一些小魔法，可以去对抗月兽，但都被叫到自己身旁，让他一个大巫师来保护。 简直是惯他惯的没边了。 在乌撒城，这个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被猫族看上，现在猫咪都走了，难道他就不知道收敛一些？ 等猫族回来了你在浪不好吗？ 唐吉坷德有种感觉，等会儿等他们到了地方，有八成的几率遭遇危险，那个时候布鲁斯多半还是会被那位禁忌大巫师委托给他保护。 他能拒绝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 将目光从布鲁斯后背收回，唐吉坷德在心中念叨： “希望你别到处搞事。” 很快，随着四周的夜魇增多，这些没有五官的恐怖生物让他无法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东西。 远远的。 一座巨大的石塔出现众人眼前，无数夜魔盘旋在石塔四周，在其最顶端，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祭坛。 “啊！” 突然，一向安安静静的爱丽丝突然抱住头，痛苦的叫出了声。 “殿下，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唐吉坷德脸色大变。 他下意识以为是这些夜魇导致爱丽丝突出问题的，手中的骑士剑倒转，就要一把刺入身下的夜魇体内。 “是这里，就是这里！” 唐吉坷德手中的动作顿住，他看着爱丽丝，轻声问道： “殿下，您是说这里是……” “唐吉坷德，我看见了。”爱丽丝说话间，她的双眼明明被布条罩住，又有魔法隔绝，怎么会看见东西？ “就是这里。” 唐吉坷德转过头，四道询问的目光朝他看来，他缓缓点点头。 “就是这里。” 史密斯闻言松了口气。 在幻梦境饶了半天，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 为什么爱丽丝身上会有复数的旧日支配者气息，为什么她被称为献给神灵的礼物，为什么属于奈亚仆从的月兽和恐怖猎手会追逐她。 答案，应该就藏在这里。 这时，夜魇开始降落，在即将落地的刹那，这恶趣味满满的神话生物突然调转身体，将身上的乘客甩了下来。 微弱的风拖住了所有人。 布鲁斯缓缓落地，他抬头看着在天上螺旋飞行的夜魇。 这些家伙，要不是你们和诺登斯待在一起，我这会儿就把你们给烧成灰。 蒙住爱丽丝眼罩的布条，唐吉坷德并没有摘除，这里到处都是夜魇，如果贸然让爱丽丝直视，只是普通人的她可能会出现在一系列的精神问题。 而且，爱丽丝也并不需要看路。 “我好像记得，是这里。”她眼睛带着布条，手指却精准的指向不远处石塔下，一个封闭的洞口。 “走，去看看。” 泽维尔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奥古斯都负责殿后，史密斯带着布鲁斯和唐吉坷德二人走在队伍中央。 将队伍中，两个“最不能打”的人放在了中间保护起来。 “布鲁斯，你有什么感触吗？”史密斯低声问道。 作为队伍中灵感最强的人，布鲁斯的提议在史密斯眼中是很有价值的。 特别是在神秘气息浓郁的地方，绞尽脑汁的分析有时候，并不如灵感的提示。 “不要看天上。” “什么？”史密斯一愣。 “不要看天上。”布鲁斯平时前方，他伸手指了指头顶。 “这是我灵感告诉我的答案，在我们离开丛林前，绝对不能看天上。” 史密斯闻言下意识地就要抬头，一只手先他一步，揪住了他的胡子。 “放手，放手！胡子被你了揪掉了！” 史密斯心疼地地捋了捋自己本就不多的胡子，恶狠狠地瞪了布鲁斯一眼。 “你说话就说话，揪你老师的胡子干什么。” “这不是怕你记不住吗？” 布鲁斯耸了耸肩，一副这是学生对老师关爱的表情。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对于布鲁斯的提醒他不敢大意，毕竟他这个学生可是出生就能直视真实宇宙的猛男。 “只是不看天上吗？你有获得什么奇怪的预兆吗？” “没。”布鲁斯摇摇头。 “反正只要不看天上就是安全的，室内可以看房顶，但不能直视天空。其他的，就算我们把祭坛炸了都行。” 史密斯点点头，这种程度的预兆已经算是预言水平了，不愧是被螺湮城计划提升过的灵感。 他回头看向所有人。 “在克雷德丛林的时候，不要看天上，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直视天空。” 对于史密斯莫名其妙的话，哪怕是唐吉坷德也没觉得那里有不对的地方。 一名禁忌的突然提醒，这意味着生命的危险。 很快，几人跟着爱丽丝的指引来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面前，泽维尔扛起圣剑，古老的月光蔓延。 轰！ 魔法剑刃切开石壁，巨石滚落，露出其中被藤蔓覆盖的地面。 石塔最顶端，看着布鲁斯几人进入石台，长着蜥蜴眼睛的老巫师扭头看向戈林。 “这次行动，不允许失败。” “是，大人！” 戈林单膝跪地，他握紧骑士剑柄，剑身深深刺入石塔顶部。 他的余光看向走入高塔的布鲁斯，仇恨与快意一闪而逝。 …… 石塔内部，这里很像古代的祭祀场所，布鲁斯看着墙壁，突然伸出手用力擦了擦。 墙壁表面的灰层脱落，一副壁画出现在墙壁上面。 “好像找到线索了。” 墙壁上，画着一座极其抽象的大湖。 “这是什么？” 史密斯几人也凑了上来，六个人将狭小的门洞堵了个结实。 泽维尔抬起手中的圣剑，古老的月光扫过，整个石壁全部变得清晰起来。 随着石壁不断向上延伸，壁画也逐渐发生着变化。 大湖上出现了许多人类，他们开始建造城市，随着人类的发展，城市越来越大。 这时，湖中突然冒出一些长的像蜥蜴的人。 几人眼瞳一凝，齐齐对视一眼。 他们想起了在乌撒城，那些诡异的蜥蜴人，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的眷属。 图姆哈人。 果然，随着比划推移，人类与图姆哈人发生了争斗。 这只旧日支配者的眷族居然不是人类的对手。 随着壁画的推移，上面所有的图姆哈人居然都消失了。 这应该是第一支被人类灭亡的神话生物。 但随即，大湖发生剧变。 失去了图姆哈人的祭祀，伯克鲁格的力量从湖水底部透出，湖面泛起奇怪的波纹。 这幅壁画极其漫长，布鲁斯他们沿着大殿拾级而上，直到又来到新的一层，壁画中的城市彻底被摧毁。 只余下重归平静的大湖，和四周的废墟。 “所以，伯克鲁格毁灭了人类文明又再度沉睡？可是前天那些图姆哈人又是怎么回事？” 泽维尔皱眉道，之前史密斯已经告诉过他们那些蜥蜴人是什么。 可现在从壁画上看来，图姆哈人的确已经被人类灭绝，而那些人类的建筑也因为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而毁灭。 可现在，为什么图姆哈人又重新出现了？ “学长，抬头。”突然布鲁斯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只见他仰头看着天花板。 “别紧张，室内抬头没问题的。”他抬手凝聚出一个捡漏的水元素魔法，对准天花板扔了上去。 灰尘被水元素冲刷，巨大的抽象湖泊上，那些蜥蜴人重新出现。 它们手中捧着一个女孩的身体，似乎在湖中心举行着仪式，湖畔，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站在外面，其中一个身披长袍，头戴王冠的人正牵着一个小女孩。 与湖中那道被图姆哈人托起的女孩一模一样。 这是！ 爱丽丝？ 他们齐刷刷看向被蒙住双眼的小女孩，怎么壁画上有两个爱丽丝？ “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看下去。”布鲁斯指着旁侧的楼梯，显然上面还有其他楼层。 果不其然，当六人赶过去后，布鲁斯伸手在墙壁上一擦，再度露出全新的壁画。 然而这次的壁画不再是抽象的湖泊，而是一片无垠的村庄。 墙壁表面的灰层被剥离，众人继续拾级而上，随着不停前进，壁画出现了变化，村庄四周出现了代表虚幻的波纹状饰品，这是梦境的标志。 随即，一只巨大的无毛猎犬突然出现。 祂所到之处，村庄化作灰烬，大地龟裂，宛若毁灭的天灾降临。 “教授，你知道这是哪位旧日支配者吗？” 泽维尔扭头看向史密斯，对于旧日和外神的研究，除了路德维希就属史密斯最为深刻。 “恶魔猎犬，库潘格亚。”史密斯眼瞳闪烁。 “我原以为这是一只偶然来到地球的旧日，历史对祂的记载只有千年前，一次澳大利亚的山火疑似与祂有关，没想到祂居然沉睡在幻梦境中。” 毁灭的天灾，在幻梦境中扩散，库潘格亚不愧为恶魔猎犬，祂是毁灭的化身，祂没有眷属，所到之处，一切就将在灰烬中化为尘埃。 然而下一幅壁画。 无毛的毁灭猎犬被囚禁在无尽树林的环绕中，一只巨大的手掌占据了壁画的大半区域，其中无数夜魇在这只干枯的手掌上起舞。 是诺登斯！ 布鲁斯瞳孔微缩，果然是那位旧神，也只有祂能轻易制服一头旧日，将祂封印在幻梦境的无人深处。 画面到此戛然而降，这次不用布鲁斯动手，史密斯快人一步，他抬起袖口，击落头顶的灰尘。 果不其然。 一个小女孩躺在巨大无毛猎犬的头顶，而另一个她被一个头戴皇冠的男人接走。 “果然是这样。”史密斯双手一拍。 唐吉坷德也同样明白了过来，这幅壁画是一个暗喻。 上面的小女孩就是爱丽丝，每一层壁画出现的两个她不是实体的概念，而是某种连接的象征。 爱丽丝的一部分被国王带走，而另一部分留在旧日支配者身边。 “所以爱丽丝是连接旧日与外界的途径？”史密斯看向旁侧，果然还有楼梯！ “走！” 他一脸激动的走上前，这些壁画可以帮他们了解这些旧日到底想要干嘛。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空间突然发生变化。 上层和下层的空间瞬息间割裂开来。 小小的一级台阶，此刻成了咫尺天涯。 “谁！” 雷枪霎时成型，剧烈的魔法波动在空间裂缝处炸开。 然而，此刻石塔内外已然是两个空间，光凭雷枪根本无法让空间归位。 史密斯眉头紧蹙，这里是石塔的顶层，他看着四周的空间裂纹。 在刚才进入石塔时，他已经提前侦查过来，并没有魔法陷阱的遗留。 可这怎么会？ “是不是觉得很疑惑？” 就在这时，巨大的祭坛后，一个穿着白色巫师袍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看向史密斯，双目中是一对碧绿的竖瞳。 “为了挡住你这名禁忌巫师，我可是煞费苦心，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昆汀。” 他指着这里的祭坛。 “这是曾经供奉过一位外神的祭祀场，在这儿，时间和空间完全隔断。” 昆汀看向史密斯。 “只要你杀不死我，这里的空间阻断就不可能消失。” “不过你放心，我们只需要爱丽丝就好，至于你和你的学生，如果戈林心情不错，应该会放了他们。” 昆汀伸出猩红的长舌，舌尖像是冷血动物般开始分叉。 “或者说，你可以和我合作，那样你学生的性命说不定可以保住。” 他从怀里掏出一瓶碧绿色仿佛血液的粘稠液体。 史密斯没有答话，他双手合十，随即向两侧拉开，一柄太阳雷枪豁然出现。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昆汀嘴角裂开到了耳根，鲜红的牙床暴露在外。 “我听说，你有个最得意的学生，叫布鲁斯对不对？” “好像戈林上次就是被他的猫给拍伤了。” 眼神扫过史密斯并不阴沉的面颊，昆汀突然夸张地捂住嘴。 “老先生，你知道祖格吗？” 他的嘴角裂开，露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听说猫族和祖格全面开战了。” 霎时，史密斯一向沉稳的脸色变了。 眼中第一次出现惊慌。 布鲁斯！ …… 砰！ 古老月光碰撞在空间隔断上。 剧烈的碰撞产生，泽维尔嘴唇静静抿住，紧握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僵持了五秒过后。 砰！ 古老的月光被弹开，泽维尔的身形狠狠撞在石壁上，留下一个人形坑洞。 “让我来！”奥古斯都取出乖离剑，三片剑刃直接分离。 恐怖的炼金矩阵在他面前展开。 “别白费力气了，那道空间裂缝是祭祀外神时，用来隔开与现实时空交界的屏障，就凭你们也想打破。” 后方的楼梯口，身着银白色的铠甲的戈林走了上来。 他看着肩膀上空无一物的布鲁斯，眼中满是快意。 “好久不见啊！” 五个字仿佛让他咬碎一嘴钢牙，戈林疯狂的眼神在布鲁斯身上扫过，最后又在爱丽丝身上定住。 “看来，你们把我们的礼物保护的很好。” “布鲁斯，后退！” 古老的月光贯穿大厅，戈林摆正脸色，丝毫不敢大意。 魔法光刃重重劈在骑士剑上，将他强行击出通道口。 “奥古斯都！” 无须泽维尔开口，奥古斯都已然换上炼金装备，他身着金色铠甲，一手持握乖离剑，与泽维尔一并冲入通道口。 将戈林以及他身后的援兵拦在下一层。 既然时空间隙无法洞开，那说明其他人也无法从上一层进入，只要他们守住这里的通道。 布鲁斯就是安全的。 就在两人冲入通道的刹那。 空间再度波动。 轰！ 与上层如出一辙的空间裂缝将他们所有人统统隔开。 泽维尔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很好，这样学弟他们就安全了。 他望着面前的戈林，然而这时，对方的嘴角同时勾起。 下一刻，裂缝逐渐变大，他的嘴巴撕裂到了耳根依旧不停，最后裂纹将整个头颅覆盖。 一个蜥蜴人从戈林的皮囊中钻了出来。 于此同时，二层的地面突然破碎，随着一道空间裂隙出现。 一个附着银色铠甲的胳膊伸了出来。 接着，一个畅快大笑的人猛然跃出，他看向一脸惊诧的泽维尔和面前脸色阴翳的唐吉坷德。 最后目光锁定在布鲁斯身上。 “哈哈哈——小子！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你？” 第119章 我不会告诉教授的 “哈哈——小子，我看着这次还有谁能救你！” 戈林满脸快意，他的目光在唐吉坷德一脸铁青的面庞上扫过，锁定在布鲁斯依旧淡然的脸色上，戈林嘴角勾起的残忍的弧度，最后扭头看向被空间裂隙隔开的泽维尔。 “老巫师大人果然没有说错，你们这些人对时空的知识根本不了解。 “我原以为我躲藏在空间裂隙中，会被你们察觉到异常，为此我还特意把自己藏身在多重异维度的折叠空间内，没想到你们居然找都没找我。” 泽维尔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面前五个魔力充沛的图姆哈巫师，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的确，学院在课程上，对于各种利用空间间隙的魔法几乎提都没有提起过，最多只有一些关于异维度的理论描述。 他穿越空间的能力也完全是因为圣剑可以割开空间，并不是他自身的能力，学校中唯一会这一类魔法的，似乎只有乔治校长。 “放心，等我们拿到爱丽丝就会放你们离开的，只不过……” 戈林的眼神瞟向布鲁斯。 “你现在可以对你的学弟说再见了。” 下一刻。 空间裂缝彻底成型，一层和二层之间宛若两个世界，彻底被隔离开来。 “泽维尔，二层你还有唐吉坷德，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大巫师，戈林不一定能够赢他，而且布鲁斯也不会有危险。” 泽维尔没有回答，他看着面前的图哈姆人，下一刻。 古老的月光暴起，空间被切割，一道残影直奔五个蜥蜴人而去。 泽维尔清楚，既然戈林敢这样做，他一定是找到击败唐吉坷德的方法了，想到和他一起的这些旧日眷族，泽维尔不难猜测，戈林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二层。 唐吉坷德面色难看，他双手紧握骑士剑，挡在布鲁斯面前。 “你照顾好爱丽丝。” 他嗓音生硬，即便再不喜欢布鲁斯，此刻唐吉坷德也站在了两人面前。 因为，现在二层内，只要他能挡住戈林。 虽然戈林是他以前的手下，唐吉坷德的实力略高于他，可不知道为何，看见戈林双眼碧绿的竖瞳，唐吉坷德的心头莫名感到些许不安。 “布鲁斯，你现在能把猫族们喊来吗？他们不是可以跳跃空间，这里的祭坛应该拦不住他们才对。” “猫族？” 布鲁斯想到之前犬三告诉他，祖格和他们开战了的事。 “哦，想联系猫族吗？” 戈林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要不，你试试看？”他睁着一双碧绿的竖瞳，裂开嘴角。 “你看看，猫族现在会不会搭理你们？” “你做了什么？”唐吉坷德顿感不妙，他冲着戈林大声质问道。 “做了什么？”戈林冷笑两声，他步步向前。 “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你们知道祖格吗？他们和猫族是积怨多年的仇敌，今天祖格正好全面攻击猫族而已。” “所以，你们的猫族可救不了你们。” 他看着布鲁斯，期望从后者的双眼中，看出从未有过的胆怯。 然而他失望了。 望着布鲁斯依旧不起波澜的面容，戈林眉头抽了抽。 又是这种表情！ 这种无所谓的表情！ 我倒要看看，等你被我斩断手脚，吊在堆满毒虫的坑洞里时，你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表情！ “轰！” 地面微微震动，这是曾经祭祀过外神的祭坛，开启空间间隙后，构成石塔的物质连禁忌都无法打破。 唐吉坷德面色微变，仅仅只是普通人类肉体的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遵循灵感下意识挥剑。 当！ 骑士剑身上的魔法咒文发光，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砍中了一座倒塌的山峰。 恐怖的力量直接将其抛飞而出。 砰！ 被僵硬的石壁反弹落在地面，唐吉坷德单膝跪地，“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你……”他看向戈林，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无法想象，为什么一天起还稍弱于他的戈林，今日居然一个照面就将他打伤。 “很意外吗？”戈林昂起头，他很享受唐吉坷德此刻的目光。 “凡人，你根本无法想象神明的伟力，就算你追逐知识数百年，也比不上神明随手的恩赐”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 戈林双手握拳，十指的指尖逐渐伸长，化作弯曲的倒勾模样，青色的鳞片爬满了他的脖颈，他睁着一双碧绿的竖瞳，看着唐吉坷德。 “我现在，可不是你这种卑微的凡人。” 下一刻，他双手握住银色铠甲的中心。 呲啦—— 铠甲像是纸片般被他撕裂，布满青色细密鳞片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诡异而带着原始丛林的美感。 戈林单手按在胸膛，一脸陶醉。 “这是，神明的恩赐！” 老巫师昆汀在当初被国王安排看守爱丽丝前，就已经成为伯克鲁格的虔诚信徒，他从这位旧日支配者身上获得了力量，如今也将戈林彻底改变。 褪去人类脆弱的肉体，他们的实力获得了全方位的加强。 唐吉坷德扭头看了眼被蒙住双眼的爱丽丝，布鲁斯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你还能行吗？要不，换我来？” “你？”唐吉坷德扭头起身，下一刻直扑面前化作蜥蜴人的戈林。 “你看好爱丽丝，我当然行！” “太阳！” 金色的太阳徽章出现在唐吉坷德铠甲正中，戈林竖瞳微缩。 唐吉坷德不是被太阳骑士团除名了吗？为什么他还能动用太阳的力量？ 金色的微光从铠甲内涌出，一道道的咒文出现，唐吉坷德的身体素质被全方位增强。 虽然他是大巫师，但其实唐吉坷德的魔法知识储备并不充分，他的魔力更多的是用来驱动这具太阳骑士战甲。 骑士剑劈出，戈林这次不在硬抗，他一个闪身避开，金色的骑士剑衍生出魔法光刃，所到之处空气都被切割开来。 可惜，戈林也是现任的太阳骑士团团长，还和唐吉坷德做了多年的战友，对于后者的招式，他再熟悉不过。 而唐吉坷德却对此刻的戈林是彻底陌生的，对方完全抛弃了之前太阳骑士的战斗方式。 像是彻底化作了丛林复仇蜥蜴的眷族。 利爪与骑士剑不停碰撞，戈林没有趁机攻击布鲁斯，他要在最后折磨这个他憎恨的家伙！ 唐吉坷德再度被戈林抛飞，他大口喘着粗气，嘴角溢血，胸口的板甲多出了一个爪印，穿过了甲胄，划伤了他胸膛的皮肉。 反观戈林，碧绿的细鳞横七竖八地分布着剑痕，然而不多时，伤口已然止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怎么，不行了吗？”戈林笑着直立起身，他看着唐吉坷德。 “热身结束，改动真格的了。” 话音未落。 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碧绿色的残影从半空坠落。 “你在看哪儿？” 砰！ 唐吉坷德慌忙抬起骑士剑，然而一只利爪从旁侧伸出，竟然稳稳握住剑身，空中残影一晃。 啪！ 空气被抽裂，带着音爆声，碧绿的鞭子狠狠抽在唐吉坷德胸口。 坚固的魔法铠甲直接破碎，胸骨折段。 唐吉坷德眼瞳深处写满了惊骇。 那是尾巴！ 戈林趴在地上，一条修长的尾巴在空中挥动的，他朝着旧日眷族方向的畸变更彻底了，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模样。 同样，戈林的精神也早就不是人类的形状，他彻底拥抱了古老存在的疯狂。 唐吉坷德艰难起身，他双手握住骑士剑，猛地倒转剑柄。 一层鸡蛋壳样的薄膜将他和布鲁斯三人笼罩。 太阳屏障。 这是他最后的办法。 戈林变成了旧日眷族后，他的实力已经不是唐吉坷德能比拟的。 只能等待救援了。 “哦，太阳屏障？”戈林四肢着地，缓缓爬了过来，他吐出猩红的长舌。 “唐吉坷德骑士长，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也是太阳骑士团的团长。” 他伸出两只利爪，按在光幕上。 “太阳屏障的弱点，我也是很清楚的。” 砰！ 碧绿色的长尾抽在光幕上，唐吉坷德脸色一白。 只见被戈林击中的地方，墨绿色的气息正沿着太阳屏障扩散。 “越纯粹，太阳屏障的防御越强，那如果你的魔力被参杂了其他东西会怎么样呢？” 戈林勾勒嘴角，旧日支配者的力量是侵蚀性最强的。 甚至哪怕是他们不移动，自身散发的气息也足以将所处的环境，转化为另一种形态。 一具古神的尸体，就能在死寂的星球上，造就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砰，砰，砰！ 每一次碰撞，力量并不算强大，可那扩散的墨绿色气息，却已然污染大半个屏障。 终于。 随着太阳的颜色的斑驳，戈林十指用力，倒勾的利爪顷刻刺破屏障。 像是被摧毁的玻璃，无数龟裂顺着是个空洞扩散。 最后砰的一声。 碎成一地光屑。 巨大的蜥蜴人直立而起，此刻的戈林已经长到了三米多高。 他了眼还想拿剑的唐吉坷德，尾巴化作残影。 砰！ 骑士剑被他远远击飞。 “一边待着！” 砰，又是一下，正准备施法的唐吉坷德差点被一尾巴击晕，远远飞到一旁。 只剩下布鲁斯和爱丽丝站在戈林面前。 “小子，你现在还有什么把式？都使出来看看呀，你不是和猫族关系很好吗，来啊，和上次一样叫猫族们把我撕碎。” 戈林每说一句，都上前一步，声音像是压抑的火山，他看着布鲁斯身后的爱丽丝。 昆汀大人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是他的时间！ “哦，你还想看什么吗？” 望着抬起头的布鲁斯，戈林脸上的狞笑微微一滞，下一秒，无量的怒火几乎把他冰冷的血液点燃。 又是这个表情！ “不许笑！” 利爪破空，他要撕烂这家伙的嘴！ “躲开！” 唐吉坷德抬手聚成咒文，魔力化作光刃切在戈林背后，与细鳞摩擦，却只溅起丛丛火花。 爱丽丝就在那个小子身旁。 糟了！ 唐吉坷德睁大了眼，他几乎看见了下一秒布鲁斯脑袋被劈开的惨状。 砰！ 锋利的爪子顿在了布鲁斯脸颊旁侧，无形的气流挡住了戈林的利爪。 后者脸上的狂笑还未曾褪去，此刻僵硬在了脸上。 布鲁斯斜眼看了眼戈林，又把目光投向唐吉坷德。 “刚才不是告诉你，不行换我来吗？” 他抬起手，一把太阳雷枪凝聚。 “你，你不是……”唐吉坷德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他见过这个魔法好多次了，这不是那位禁忌老巫师的绝活吗？ “我不是什么？”布鲁斯抬起右手。“我有说过我不是巫师吗？” 闪耀的雷枪照亮了戈林的脸，他看着自己被魔力强行顿住的右爪，以及布鲁斯眼瞳中露出的一丝无聊神色。 怒火彻底被点燃。 “就算你是大巫师有怎样？你以为这样的实力，能够阻挡我吗？” 砰！ 戈林的疯狂加速了冰冷血液在他体内的流动。 利爪撕裂冻结他的魔力，再度抓向布鲁斯。 右臂挥空。 他眼前的两个人影瞬间消失。 剧烈的雷霆在布鲁斯掌中乖顺地如同小猫小狗。 戈林猛地转身，利爪被雷枪挡住，一股钻心的痛从五指传来。 “啊——” 他捂着自己的右爪，只见无坚不摧的五根利爪此刻被整齐的切断。 布鲁斯手持雷枪并未抛投而出，而是将其当做兵器，切断了戈林的右爪。 “你，该死！”强大的再生能力让戈林的爪子再度恢复，他收敛因怒火而失控的动作。 体内魔力涌动，身躯融入空气化作一道残影，再也不受音障的限制。 嗖嗖嗖—— 整个空间被他的残影覆盖，布鲁斯就站在原地。 戈林心头冷笑，就算你是大巫师又如何？ 人类的肉体可跟不上我的动作！ 他瞄准布鲁斯的后颈，右爪突然伸出。 砰！ 然而，布鲁斯就像是有未扑先知的能力一把，雷枪轻易挡住戈林的攻击。 后者脸色微变，再度融入空气。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戈林不再淡定，他每一次攻击居然都被布鲁斯拦住。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开始慌了，脑中思绪飞速转动。 下一刻。 碧绿的残影直扑唐吉坷德，后者此刻重伤在身，根本反应不过来。 砰！ 果不其然，戈林竖瞳微缩，他看见了。 虽然幻梦境的人不会真实魔法，但这里的元素比地球还要浓郁，自从开始朝伯克鲁格的眷族转化，他隐隐可以感受到元素的存在。 就在刚才，他看见了布鲁斯的动向，这家伙居然能依靠风元素进行移动！ 这是什么魔法？ 不过这不重要！ 你就住风元素再快，能有空间快吗？ 胸口细鳞的夹缝处，一枚配饰化作飞灰。 下一刻，戈林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爱丽丝面前。 抓到你了！ 利爪探出，就狂喜于戈林脸颊出现的刹那。 一只手臂从虚空中探出，一把将爱丽丝拉了回来。 “不好意思。”布鲁斯的脸从空间裂缝中探出，他看见戈林僵硬的面庞。 “空间魔法？我也很熟练。” 雷枪四周风元素狂舞。 爱丽丝的眼罩被狂风掀开，肆虐的元素破坏了唐吉坷德的魔法阵。 她睁开眼，只看见一个巨大的蜥蜴人被雷枪挑开，布鲁斯站在他的身后。 “小爱丽丝，你没事儿吧？”小女孩儿瞪大了眼睛，他看着手持雷枪宛若战神般的布鲁斯。 小嘴缓缓张大成了个“o”形。 “布鲁斯，你。”他看着布鲁斯手中的雷枪。 “你也是巫师吗？” “当然。”布鲁斯点了点头。 爱丽丝扭头看向身前脸色青绿的戈林，身子微微一抖。 “布鲁斯，他好丑！这是怪物吗？” “对，他是怪物，要把小爱丽丝抓回去的怪物。” “布鲁斯能干掉他吗？”爱丽丝抬头，眼睛冒着星星。 布鲁斯一手摸着爱丽丝的头，他看着闻言身体一僵的戈林。 “当然，可以！” 轰—— 一声剧烈的轰鸣，空间裂缝开始瓦解。 戈林化作残影在空中乱窜，他从没有觉得时间是这样漫长。 快一点儿，在快一点儿！ 见鬼！ 早知道我就不开这个空间裂缝了！ 此刻戈林无比后悔，为什么他要把布鲁斯和他关在一起。 只要困住了对方的禁忌。 和图姆哈人一起上，情况不是一样的吗？ 现在他是骑虎难下。 “哇——”爱丽丝看着化作残影的戈林。 “布鲁斯，他的速度好快。” “不快，不快，一点儿也不会快。”布鲁斯笑着摇摇头，他举起手中的太阳雷枪。 下一瞬。 “喂，看看后面。” 布鲁斯的声音在戈林耳边响起，一直处在高速移动的戈林身体僵硬。 猛烈的阳光照亮了他的竖瞳，戈林猛地转身，雷枪恰好正中他的胸膛。 宛若，他自己将胸膛送上来似的。 这是无法躲避的攻击，被布鲁斯以秩序锁定的路径。 无论戈林如何躲闪，他的胸膛会自己迎上这柄雷枪。 轰—— 恐怖的异化风元素洞穿他的身体，将他死死钉在墙上。 暴虐的雷光肆虐，将整个大厅化作呼啸的雷暴中心。 看着刚才比风还快的蜥蜴人，在雷霆的环绕下死狗般的贴在墙上 爱丽丝眼睛瞪大，猛地鼓起双手。 “布鲁斯好厉害！” “哇。” 一旁的唐吉坷德又吐了一口血，他栽倒在地，看着紧握雷枪的布鲁斯，眼神灰暗。 完了，全完了。 殿下要被拐走了。 就在这时。 空间屏障突然打开。 “布鲁斯！” 泽维尔首当其冲，他提着月光圣剑冲了进来。 原本正待挥砍的手顿在原地。 他看着正和爱丽丝谈笑风生的布鲁斯，一手随意握住雷枪，将一个大蜥蜴钉死在了墙壁上。 依据受害者的面容来看，那应该是畸变的戈林。 “布鲁斯？” 布鲁斯闻言身体一僵，他缓缓扭头，看着泽维尔疑惑的眼神，脸颊抽了抽，僵硬地笑道： “学长，那个……早上好？” 突然消失的空间裂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玩意儿，怎么突然就没了？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说嘛，你不要担心，布鲁斯能解决那个戈林的。” 泽维尔面色淡漠，他的眼睛在奥古斯都和布鲁斯身上转了转。 突然看向布鲁斯，冷不丁道； “所以，你就是当时学校里，击败奥古斯都的那个布鲁斯？” 随后在布鲁斯一脸懵逼的眼神中点点头。 “放心，我不会告诉教授的。” 第120章 戈林误我，原来是你! “放心，我不会告诉教授的。” 泽维尔先布鲁斯一步开口，随即他看向奥古斯都。 “你早就知道了？” “我以为你们知道，没想到你们居然不知道。” 奥古斯都将乖离剑重新放回异维度，他看向布鲁斯。 “这家伙可是我这辈子命中注定的对手。” “命中注定？”泽维尔皱起眉头，他发现自己怎么听不懂奥古斯都的话。 “你们两个之前认识？” “不认识。”奥古斯都摇摇头。 “那布鲁斯怎么成你这辈子命中注定的宿敌了？” 泽维尔更疑惑了，眉头皱起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螃蟹。 奥古斯都挺起胸膛，他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当布鲁斯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一股不妙的强烈预感直冲他的头顶。 “我，天才的贵公子。”说着奥古斯都伸出食指，指向布鲁斯： “他，逆袭的热血废材。” “我们当然是命中注定的宿敌！” 布鲁斯：…… 泽维尔：？？？ 他深深地看了布鲁斯一眼，眼中莫名意味像是再说，原来你是这样的布鲁斯，是我看走眼了。 噗嗤。 布鲁斯抽出雷霆长枪，戈林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渐渐的失去了生息。 被太阳雷枪贯穿躯壳，就算转变成神话生物也救不了他。 五个图哈姆人早在二层的房间打开，戈林没有出来时他们就察觉到了异状。 此刻，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泽维尔几人走进二层，踢了一脚地上变成干尸的戈林。 “什么时候的事？”不等布鲁斯开口，他便摆摆手。 “不想说也不用说。你隐藏自己的魔法造诣，应该有苦衷的，我能理解。” 随即他快步走向二层与三层的空间缝隙，圣剑狠狠地劈了上去。 “砰！” 还是和之前一眼，完全无法撼动。 布鲁斯揉了揉爱丽丝的头，看着唐吉坷德正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眼底充满着那种对老银币的防备。 他指着旁侧楼梯。 “我们去外面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办法。” 石塔顶层。 史密斯已经出离了愤怒，一支理性药剂扎在他的脖颈。 白发的头发在脑后飘荡，双目被金色的雷光充斥。 异化风元素所产生的雷霆几乎将整个空间每一寸都层层覆盖。 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他并没有接受昆汀提出的成为伯克鲁格眷属的建议。 他是史密斯，是密大的魔法系教授，是当代与路德维希并肩的最强巫师。 他是站在人类对抗疯狂最前线的调查员，怎能为了一己私情投靠旧日？ “死！” 带着决绝的杀意。 昆汀面色铁青，此刻他已经完全变成一只背后长满倒刺青色鬣蜥。 “这个老疯子！” 早知道，他就不激怒这个疯子了。 昆汀本以为，身为大巫师踏足了禁忌领域，又获得旧日伯克鲁格力量的他，就算杀不死面前的这个老头，怎么也能压制住对方。 可当他与暴露的史密斯开始交手时，昆汀发现他错了，还错的离谱。 这个老头，根本就不是他说了解的禁忌。 这样恐怖的魔法，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雷光再次爆发。 昆汀不敢懈怠，蜥蜴状的身躯消失，他知道史密斯似乎不擅长空间魔法，打算遁入异空间暂行躲避。 就在他身躯即将消失的刹那。 一个白发飞扬，宛若猎龙战神的老者强势破开现实的维度屏障。 “你逃不掉的！” 是的，史密斯的确不太了解空间魔法，无法准确定位坐标。 但是，他可以强行撕裂空间，就像泽维尔手中的圣剑一样。 “太阳雷枪！” 比布鲁斯的雷枪更为暴虐，狂乱的雷霆宛若金蛇狂舞，盘旋而上，在雷枪顶端组成一道极度不稳定的毁灭枪头。 轰—— “什么！”昆汀满意震惊，他从未想过有人可以通过魔法强行撕裂维度之间的屏障。 这不是量级够大就能办到的，否则歼星炮岂不是每发都打不中人。 这需要极度精妙的魔法控制，保证能击中异维度之间相对脆弱的屏障。 “轰——” 雷枪被史密斯用力贯出，跨越空间，枪头在昆汀惊恐的目光中命中他的胸膛。 剧烈的雷霆在异维度内绽放，尚不稳定的维度屏障瞬间被雷霆摧毁。 昆汀的身躯表面焦黑，五脏六腑已然受到重创，他的意志动荡，尚未构建稳定的空间穿梭通道瞬间崩塌。 一只焦黑的大蜥蜴从异维度重新落入现实空间。 “开启！” 昆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怕了，如果再僵持下去，他一定会被史密斯杀死的。 他扭头看向被空间缝隙堵住的下层通道，已经一刻钟了，戈林就算是头猪，光靠那些伯克鲁格的眷属也应该可以把爱丽丝抢走了。 “想走？” 史密斯彻底出离了愤怒，在他心中布鲁斯此刻是凶多吉少。 看着面前想要逃跑的大蜥蜴，史密斯恨不得皮都给他扒下来。 “给我死！” 太阳之枪在史密斯双手出现，强行压缩异化的风元素，让他周身的气息开始絮乱。 可史密斯管不了这么多，他要昆汀给布鲁斯陪葬！ 雷枪，雷暴，雷电柱。 各种魔法在史密斯手掌揉成一团。 但昆汀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他彻底抛弃了进攻的想法，所有魔力都用来躲避和防御。 依靠着彻底变作神话生物的肉体，他硬生生扛过了好似没有尽头的雷暴攻击。 就在这时。 轰隆一声。 空间裂缝突然消失，头顶是两侧高大树木垂下的碧绿穹顶。 禁锢解除了！ 好机会！ 昆汀双眼发光，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碧绿的鬣蜥瞬间消失，这是他以前从未展现出的速度，在生命的威胁下，昆汀突破了极限。 他猛地一扭头，透过通往下层的通道他看见。 二层已经空无一人。 哈哈哈，戈林果然成功了。 史密斯此刻也看见了无人的二层通道，冰冷的寒意差点将他击倒，可瞬间又被猛烈的怒火彻底蒸发。 他要昆汀死！ “布鲁斯！” 史密斯悲痛的嗓音在森林中回荡。 然而，失去空间屏障的束缚，一心想逃并且掌握一定空间魔法的昆汀根本不是他能够拦下的。 “哈哈哈，老巫师，我走了！”昆汀大笑着，身躯在空中隐没。 他看着站在祭坛上，满脸杀意的史密斯，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痛快。 戈林，干得漂亮！ 他一头撞进空间裂隙，古老的月光下，一道熟悉的金色雷光眨眼出现在眼前。 “你说谁死了，老怪物？” 轰—— 太阳雷枪迎面击中昆汀的脸颊，恐怖的风元素顺着他的五官涌入体内，肆意摧毁着他的五脏六腑。 磅礴的雷霆将他生生击退出空间裂隙，在掉落的前一秒，他看见了袭击他人的面庞。 黑发黑瞳，柔和的五官，一袭长风衣在身后飘荡。 是那个叫布鲁斯的？ 他不是被戈林杀死了吗？ ！！！ 这一刻，昆汀脑中一片混沌，意识内闪过无数念头。 最后彻底定格在了最后一个念头上。 难道说…… 巨大鬣蜥的竖瞳猛缩，他看见，那个叫布鲁斯的青年人身后，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女孩正伸出半个脑袋，看着他。 是爱丽丝！ 砰。 刚一落地，昆汀的意识还没回复，一声满是怒火的老者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还敢回来？” 下一刻，剧烈的痛楚从他腹部传来，身体被贯穿的疼痛没人可以忍受，冰冷的仿佛浑身脱光跳入南极的冰冻海洋。 史密斯手持雷枪，一头贯穿昆汀的腹部，将其死死钉在石塔顶端。 他抬起右手，更为恐怖的雷暴在他手中凝聚。 “这是为了布鲁斯！” “老师。” 史密斯：？？？ 他刚刚举起的右臂顿在半空，史密斯连忙抬起头，只看见布鲁斯和泽维尔从空中落下，前者肩膀上还坐着一个金发小女孩，正好奇打量着被钉在地上的昆汀。 “布鲁斯，你没事儿？” 史密斯手中的魔法散去，他赶忙上前，抓住布鲁斯全身到下看了一遍。 随即深吸一口气。 突然一巴掌打在布鲁斯脑后。 “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还以为你死了！” 看着面前白发飞扬的老头，布鲁斯一脸懵逼地摸了摸后脑勺。 “那啥，我也我妹说我死了啊。谁谎报军情了？” 史密斯这一巴掌给布鲁斯整不会了，东北话都飙出来了，他寻思自己也没给老头说他要凉了啊。 “你……你们……” “汩汩——” 昆汀张开大嘴，他想说话，可血液堵塞了他的喉咙，他每说一句话，血液都会倒灌进他的肺部，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到最后，他只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布鲁斯。 “戈……林，他，汩汩——” “哦，你说那个大蜥蜴啊。”奥古斯都走来，一把将被魔法折腾地面目全非的戈林扔在了昆汀面前。 答应了布鲁斯保密，他们在戈林尸体上一通炮制，覆盖了雷枪的痕迹。 “喏，你说的是他吧。” 奥古斯都摊开手，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他被我们做成蜥蜴标本了。” 已经彻底变成鬣蜥的戈林躺在昆汀面前，看着这被烤成焦炭的戈林。 汩汩—— 大量鲜血从他口中冒出，他似乎想骂人，眼中闪过的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最后统统化作憎恶的怨毒。 戈林！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他望着布鲁斯依旧站在他身后的爱丽丝。 昆汀怎么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在占据地利，又成功联络祖格拖住猫族，实力还在占据上风的时候。 却完全的失败了。 不仅爱丽丝没抓住，戈林也死了，他现在也以为刚才遁入空间太过兴奋，没注意布鲁斯那一发雷枪被直接打成重伤，此刻被史密斯钉在地上。 他的意识不停变换，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布鲁斯身上。 他想起了自己遁入空间裂隙时，迎面而来的那一道雷枪。 与史密斯的太阳雷枪，如出一辙的狂暴魔法。 是他！ 该死的！ 昆汀脑中闪过种种画面，当初在乌撒城就是这个人和猫族交好，最后破坏了戈林的计划，还导致图姆哈人中唯一一个禁忌现在还重伤未愈。 而此刻，在戈林彻底转化为伯克鲁格的眷族后，他的实力应该能压倒正常大巫师，再有图姆哈人的帮助，怎么说也不可能失败。 但是，他偏偏被做成了蜥蜴烧烤。 而这一切的变数。 就是布鲁斯！ 昆汀终于反应过来，这群人类中藏得最深的，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扔一个魔法都要歇息良久的男人。 刚才就是布鲁斯，在他进入空间裂缝即将逃遁的刹那。 用一发精准的太阳雷枪将他击成重伤。 此刻昆汀才回过味而来，那样的魔法，完全是禁忌才该有的威能。 他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昆汀瞪着布鲁斯，冰冷的碧绿竖瞳中爬满了惊骇与恨意。 他后悔，后悔听从了戈林的话，把面前的这个人当成是了一个运气逆天的普通人。 是啊！ 猫族怎么会如此青睐一个普通人？ 甚至还护送他一路来到了克雷德丛林，直到祖格入侵才被迫离开。 他早该发现的，猫族以前从不踏足克雷德丛林，可是如今会为了一个普通人破例？ 这根本不和常理！ “你……卑鄙！”昆汀双眼泛白，他几乎是以最后一丝力量吐出这句话。 他想知道，布鲁斯明明已经是踏足禁忌的巫师，为什么要装作普通人。 “为什么？” 他知道，布鲁斯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你想知道？” 昆汀死死盯着布鲁斯，眼睛一眨也不眨。 然而。 布鲁斯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向史密斯。 “老师，秘密在壁画上都写了，这家伙。” 他看着眼神倔强的昆汀，在后者渴求着答案的目光中，低笑道： “杀了吧，免得碍眼。” “当然，我也是这样想的。”史密斯早就不耐烦了。 虽然布鲁斯如今完好无损。 可刚才想到因为这只大蜥蜴，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差点死亡，史密斯已经憋了一肚子火。 爱丽丝的秘密墙上的壁画已经解答完毕，他也懒得留下对方。 “不，我……”昆汀双目圆瞪，他怎么也想不到，布鲁斯连一句话也不想给他说。 但是，不等他继续。 史密斯直接抬起手臂，天空阴郁，一道金色的电弧劈下落在史密斯掌中火花闪耀，宛若雷火冶炼般，一柄长枪出现。 “有什么话，下去和你的主说吧。” 雷霆贯穿了裂隙的胸膛，这样的魔法攻势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活下来。 昆汀的意识消失，到最后，他的瞳孔中依旧倒映着布鲁斯的模样。 …… 天顶星。 沉沦山谷外侧。 教会所有幸存的猎人和巫师几乎倾巢而出。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从天空向下看，透过巨大的尸云能够发现。 大陆上九成的地域已经彻底陷入黑暗。 这里是无声的荒漠。 在古神残躯中的意识因为天顶星人对血液的渴求而渐渐苏醒后。 战争就已经打响。 数百年的时间，整个天顶星几乎化作了废墟。 没有了古神血液的侵润，太阳被浓郁的尸云挡住，大地已经失去生机。 只剩下沉沦山谷外，最后的教会小镇还继续着和古神意志的对抗。 所幸，怪物都是天顶星人堕落而成的，如今所有的天顶星人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万，到了这个阶段，他们需要处理的怪物已经少了太多， 很难再遇到百年前，一场战斗导致结出头顶厚重尸云的情况了。 这里是一处山坡。 所有巫师站在高处，符文大炮，魔法武器已经被教会的人全都搬了出来。 大主教已经预言过，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战争。 被西蒙杀死的白羊怪进入了研究院，得出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浓郁的绝望。 这种即便的怪物，的确已经有了自我的意识，但这种意识并非怪物畸变前的人类意识，而是一种古老，伟大的初生意识。 是一直徘徊在天顶星人体内，从他们文明诞生之初，就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影。 那位古神，真的开始复苏了！ 山坡最上端。 一座巨大的金属基座立在旁侧，上面站着一只八足骏马的骸骨，它通体金色，散发着微亮的光，远远看去，仿佛有一个纯粹由光辉构成的人影，正跨着骏马，俯视着他们的行动。 西蒙站在八足骏马下，这一次他没有跪拜，反而拿着长枪望着远方的沉沦山谷。 大地上，黑暗似乎在蠕动，那是成百上千的怪物群落。 西蒙不曾选择跪拜，在之前布鲁斯对他的问答中，他已经明白了。 这位选择帮助他们的神灵，与其他神灵都不一样。 祂不需要天顶星人的供奉与祭拜，正如祂说的那样，祂是文明秩序之光。 祂需要的是一个坚韧不拔的文明，一个值得祂降下恩赐，有生命力的文明。 而现在，西蒙就要带领天顶星人，让这位神灵看见。 他们天顶星，是一个有希望的文明。 “人类，必胜！” 他举起长枪，金色的微光在这一瞬扩散开来，找到了每一个猎人与巫师。 他们是文明的屏障，是脆弱的人类组成的壁垒，对抗疯狂的底线。 文明一点点燃起，顺着西蒙手中的长枪将整个阵地点燃。 金色的骏马上，一束微光亮起，尸云纷纷退散。 微亮的光再一次，出现在天顶星上空。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更高维度，莫名的连接正从天顶星开始扩散，向着地球的方向不断延伸 第121章 禁忌还是太弱了 昆汀死了，死的很彻底，史密斯的魔法将他从内到外烤的外酥里嫩。 一脚将地上的焦尸踢下高塔，史密斯拍了拍手。 之前他们在这座石塔内看见的壁画已经记载了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不过史密斯还是很疑惑，这座石塔内为什么有爱丽丝与旧日支配者们的描述，这座石塔又是为谁而建造的。 “刚才那只大蜥蜴告诉我，这座石塔是曾经用来祭祀一位外神的，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外神的祭坛上，会有爱丽丝和旧日支配者们联系的描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爱丽丝现在也才十几岁，这座石塔至少建造了数百年。 为什么，在数百年前的石台内部，会有着近十几年的预言。 “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嗯？” 史密斯扭头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你有什么想法吗？” 布鲁斯揉了揉爱丽丝的脑袋。 “其实老师，我觉得无论昆汀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座祭坛是否是用来祭祀外神的，这位外神是谁，都不重要。” 迎着史密斯几人疑惑的目光，布鲁斯信口说道： “我们的目的是看看那些旧日支配者，是否有复苏的迹象，顺便寻找梦境诸神的痕迹，只要这些神明不要太过愚蠢，旧日的复苏一定会让祂们现身。 “所以，我们其实不用去管昆汀这群人的想法，我们的目标就是旧日支配者们沉睡的地域，如果祂们有复苏的迹象，那我们就负责继续送祂们进入长眠。”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去旧日沉睡的地域看看。” “我觉得学弟说的有道理。”泽维尔很认同布鲁斯的想法。 的确，诚如布鲁斯所言，他们其实不用去管昆汀所在势力的想法。 他们又不是幻梦境的本地人，他们是来自地球的调查员，阻止群星归位前，旧日支配者的提前苏醒。 所以，无论遭遇什么问题，既然已经确定其中一个旧日伯克鲁格有了复苏的迹象。 那他们就必须去其藏身的地域，亲眼看看这位旧日支配者的状态。 “你怎么想的，唐吉坷德骑士？”史密斯扭头看向。 这位身披铠甲的骑士伤势还未恢复，他脸色惨白，看了眼眼中带着希冀的爱丽丝，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如果能帮殿下摆脱悲惨的命运，哪怕是直面死亡，我也无所畏惧。” “那就决定好了，下一站，伯克鲁格的藏身地。” 夜魇们站在塔顶望着布鲁斯几人，一直目送着他们走向森林尽头。 走在队伍最后，布鲁斯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在即将进入密林的刹那。 他抬起了头。 森林上空，那不是蓝天。 无穷的空间相互折叠，短短一寸的距离却几乎是天涯海角。 光线都无法穿透克雷德丛林的上空，视线所及之所，一片漆黑。 在无穷时空盘踞的最顶端，一束微亮的光点亮了永夜。 漆黑的斗篷悬浮在时空尽头，祂生有无数儒房，夜魇围着祂的身躯吮吸着儒汁，祂身后重叠的蝙蝠翅膀展开，构成繁复的花纹状形体，古奥而诡异的奇异美感在祂周身围绕，那是具象的知识，代表宇宙的秘密。 漆黑的长袍下，一束目光洞穿时空看见了布鲁斯所化的秩序之光。 二者对视片刻，漆黑的斗篷垂落，远远望去，祂好像一个勾勒的人类老者，站在世界最高处，俯瞰着人世间，所有的秘密在他眼中无处遁形。 最后望了眼这位外神，布鲁斯刚才就是察觉到，以史密斯等人的灵感，如果贸然抬头，很可能看见这位存在的形象。 直视外神，哪怕是现在的史密斯恐怕也顶不住，他可不想因为大伙们的一时好奇导致团灭。 在看见这位外神的一瞬间，布鲁斯就知道了祂的名号。 和所有克系神明一样，除了旧神比较特殊外，其他无论是旧日还外神，本体都写满了知识。 伊波.兹特尔，伟大黑暗者。 说实话，布鲁斯很惊讶。 这是他第二个见识到拥有全知位格的伟大存在。 如果只局限于知识的层面，眼前的这位外神是仅次于犹格索托斯的存在。 当然，也仅仅只局限于知识的层面，祂的能力仅限于全知，自身永恒处在黑暗的时空中，无法和尤格索托斯这位宇宙的缔造者相提并论。 然而，伊波.兹特尔并未理会布鲁斯，祂就这样永恒的观察着时空，遍历这世界所有的知识。 眼见这位外神没什么和他交流的欲望，布鲁斯也不久留，他感觉对方很像死肥宅，天天所在自己家里，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然，如果你作死要召唤这位外神，成功率很高，就像你对一个随时qq在线的肥仔发消息，秒回的概率是很高的。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布鲁斯也不知道。 来时的空间重叠消失不见了，似乎伴随着昆汀几人的死亡，克雷德丛林恢复了正常。 布鲁斯也没有多言，既然那位外神是个肥仔，他不想去打扰对方。 毕竟他现在只是旧神的位格，真打起来的。 实力依旧在踏破第二道屏障的极限。 “接下来怎么走？”刚离开森林，史密斯才反应过来。 他们是在壁画中看见了那座大湖，那个被旧日摧毁的城市。 关键是，他们不知道在哪儿。 “我知道。” 一向沉默的唐吉坷德突然开口。 见众人看来，他不慌不忙道： “我曾经在王国的图书馆里看过，伊布附近发现过一处千年前的城市废墟，萨尔纳斯城，而且这座城市旁就有一座冰冷的大湖，我觉得这里最符合壁画的描述。” “你知道位置吗？” “当然。” 唐吉坷德点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数只拜亚基再度被史密斯召唤出来。 这种神话生物用来当交通工具简直再合适不过。 作为调查员，他们当然不能和神话生物为伍。 所以等到不用的时候，随便一个魔法就能将其杀死，无公害无污染。 这次，史密斯和唐吉坷德在前方带路。 布鲁斯和泽维尔落在队伍中部，奥古斯都负责殿后。 泽维尔靠近布鲁斯，他的声音被风声吹散，只有布鲁斯能听见。 “你刚才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叫我们不要抬头？” 泽维尔已经知道，布鲁斯的实力还在奥古斯都之上，一个天生灵感超人的大巫师，感应到的东西绝不是一般的危险。 布鲁斯想了想，他手指按在拜亚基身上，控制着这只神话生物朝泽维尔的方向靠了过去。 “学长，你应该知道刚才那个祭坛是用来祭祀外神的吧。” 外神？ 泽维尔瞳孔微缩，他猛地扭头，只看见布鲁斯冲着他点点头。 “就是你想到那样，虽然我不知道头顶上的那位是谁，但根据灵感给予我的直觉来看，应该是一位神灵。” 泽维尔不开口了，虽然之前知道，那个地方曾经是一个外神的祭坛，可他也从没想过，外神会一直盘踞在那里。 主要是泽维尔在地球上，也捣毁过不少邪教的总坛，打烂外神，旧日的塑像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压根没觉得，祭坛有什么特殊的，毕竟外神相比于人类而言，就像太阳和蚂蚁的分别。 蚂蚁能堆出太阳的塑像吗？ 这是不可能的，就像他们学校收藏的典籍中，对外神的称呼一般。 那些只能说是谐音，甚至谐音都算不上，人类念不出神灵的名号。 泽维尔连忙掐断自己的联想，虽然他捣毁邪教总坛很威风，敢拿着外神雕塑朝地上砸。 但真正面对外神，还是怂一些比较好。 “布鲁斯，你的变化可真大啊。” 泽维尔看向布鲁斯，他可是还记得布鲁斯在上学的时候，史密斯专门请他教过布鲁斯很长时间的兵击。 甚至在布鲁斯毕业没有通过考核，史密斯还特地走后门，给了布鲁斯一个成为图书管理员的肥差。 就是希望自己这个学生，有朝一日能学会足够多的神秘学知识，到时候成为一个调查员。 他看着布鲁斯，突然眉头一挑。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学长你说。” 泽维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既然能击败奥古斯都，想必至少已经成为大巫师了吧。” “差不多。”布鲁斯点点头，至少嘛，一个旧神至少是大巫师这没毛病。 “那你为什么还不告诉史密斯教授。”这也泽维尔最疑惑的一个点。 他没感觉到布鲁斯身上有什么不对，用的魔法也是史密斯亲传的猎龙魔法，太阳雷枪那叫一个正宗。 精神和身体上也没有半点儿畸变。 很显然和邪神是没有半点联系的。 所以，既然如此，为什么布鲁斯不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给史密斯呢？ 泽维尔自我反省，若是此刻不借助圣剑，他就有大巫师的水平。 这个消息早就传遍全校了。 大巫师，这可是所有调查员梦寐以求的！ “哎——” 突然布鲁斯叹了口气，他抬起眼帘，一股淡淡的无力感在他周身扩散开来。 “学长，因为啊，我还是太弱了。” 一句叹息，仿佛惆怅百年，黑发渐白的少年熬成了老者。 “太弱了？” 泽维尔看着一脸惆怅的布鲁斯，心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里卡着一句老槽。 你要是都弱了，那我们算什么？ 但他看布鲁斯的表情，自己这个学弟也不是那种人，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弱了？ “布鲁斯？”泽维尔皱起眉头，他放平语气。 “你从毕业到现在也就两年多，两年多的时间，虽然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不仅补全了意志，还飞速提升到了大巫师的实力，这样的速度就算是整个学校历史里我也没听说过。 “你在百岁前成为禁忌是板上钉钉的，甚至有可能踏破古代典籍中，禁忌之上的道路。” “所以你的实力，真的已经很不强了。” 然而，布鲁斯却摇摇头 “不，学长。你不懂。” 他看向天空。 “就算是禁忌也怎么样？难道禁忌就很强吗？” 泽维尔闻言心口一紧。 禁忌又怎样？禁忌不强？ 他很想喊一句，布鲁斯，禁忌是学校教授们都不一定达到的境界。 “禁忌，难道不强吗？”泽维尔干巴巴的问道。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学弟的认知，似乎有误解。 “禁忌？当然不强了。”布鲁斯很笃定的摇摇头。 “学长，你觉得如果地球上任何一个旧日支配者复苏，有哪位禁忌能够抵挡吗？” “旧日？”泽维尔瞳孔微缩，迎着布鲁斯的视线，他缓缓摇头， “没有。” “那学长。”布鲁斯又问。 “如果地球上有哪位外神突然降临，他到来时产生的现象就会摧毁人类，有哪位禁忌可以抵抗吗？” “……没有。” 泽维尔再度摇头。 这一次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可是布鲁斯……那是旧日和外神啊，平时怎么会……” “那学长，如果像那天古老者这样的外星人舰队入侵，禁忌能抵抗吗？” 泽维尔说不出话来了，那天古老者舰队入侵他是在场的。 别说一个禁忌了，就算再来八个，十个，面对足以歼灭群星的炮击面前，也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当时没有那位旧神相助，恐怕此刻的太阳系已经成了宇宙的尘埃。 “所以啊，学长。禁忌，真的不够强，完全不够强！” “如果连外星人舰队都抵御不了，我们又如何面对可能苏醒的旧日支配者门，和那些站着世界顶端，最为恐怖的外神？” 泽维尔望着布鲁斯眼中的忧虑，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 是啊，如果连外星人舰队都抵御不了，什么禁忌，什么大巫师。 都是一个笑话。 在未来绝望的末日面前，他们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泽维尔自嘲地笑了笑。 可笑之前他还未自己即将突破大巫师而沾沾自喜，为自己终于持掌圣剑而自傲。 现在看来，都是狗屁！ 在旧日面前，他们依旧是虫子。 “布鲁斯，我明白了，谢谢你今天的话。” 看着自己这位学弟，泽维尔发自内心的由衷钦佩。 是啊，大巫师又有什么可自傲的，即将成为禁忌又如何？ 恐怕只有布鲁斯学弟这样，心怀大志的人，才能在短时间内成为大巫师，展望禁忌。 我们的眼界，还是太短了！ …… 天顶星。 “开炮！” “快，东线需要支援！” “……” 炮火连天。 仿佛置身于二战绞肉机。 无数符文大炮宛若不要钱般，震耳欲聋的响声在整个阵地连绵不绝。 这一站，教会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库存装备。 不成功，便成仁。 这是他们天顶星人最后的抵抗。 只是在古神即将复苏的意志面前，他的抵抗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悲。 宛若螳臂当车。 “白羊怪，是白羊怪！” 突然，一个猎人惊恐的嘶吼在战场上传来。 巨大的畸形手掌从地下伸出，牢牢抓住了他的身体。 下一刻。 咯嘣—— 血液飞溅，只剩下半个身体的猎人缓缓瘫软。 地面塌陷，整整三只有智慧的白羊怪，居然从地下冒出。 “快，集中火力！” 符文大炮发出怒吼，然而金色的魔法阵在白羊怪周身浮现。 魔法阵连成一片，符文大炮的攻击落在上面，竟然被全数瓦解。 短短几秒钟。 靠着白羊怪吸引火力，大批怪物逼向了阵地。 就在这时。 轰—— 一束耀眼的金色辉光贯穿战场，其中手持圣枪的西蒙若隐若现。 “是神使大人！” 阵地中原本惊恐的人群猛地爆发出震耳的欢呼。 西蒙，就是战场的定海神针。 瞬间，光辉穿透战场，所到之处，被光亮笼罩的怪物像是跌入硫酸池一般，浑身冒起黑烟，距离的痛苦刺激着他们手脚并用，疯了似的逃离光辉笼罩的范围。 不过西蒙没有去管他们，他的目标是战场上出现的白羊怪。 “审判！” 圣枪在他手中暴涨，炼金矩阵完全展开。 光辉霎时消失，在千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内塌缩成一个没有体积的小点。 下一刻。 微光照亮了战场。 炼金矩阵展开。 领域，秩序。 三只白羊怪钉在了原地，西蒙站在原地，右臂高高扬起。 圣枪划破天际，贯穿三只白羊怪的身躯，宛若童年时记忆中的糖葫芦。 呼哧——呼哧—— 西蒙大口喘着粗气，他拔出圣枪，看着白羊怪的身躯在微光中分解。 就在这时。 突然，死去的白羊怪睁开了眼睛。 西蒙下意识以为怪物没死，抬起圣枪再度刺入这只白羊怪的脖颈。 然而，那对眼球依旧睁开，慢慢移动，最后看向西蒙。 冰冷的视线仿佛天际群星的冷光，没有恶意，没有善意，什么也没有。 就像是一个久睡的人缓缓起身，看见身上爬满了虫蚁。 西蒙手脚冰冷。 这一瞬他甚至完全丧失了抵抗力。 被冰冷的目光注视，他仿佛看见远处的群山翻腾，一只巨手从阴影中伸出。 湛蓝色的人影从无尽的历史内露出一鳞半爪，最后穿越了时空来到了现在。 祂站在天顶星上，俯瞰着自己的造物。 海洋只能没过他的脚面，山峰不及他的膝盖。 是祂！天顶星的造物主。 古神！ 突然。 一股暖意从西蒙右手传来，他似乎听见了篝火的脆响，蒸汽机的鸣笛，微光的暖意驱散了酷寒。 他眼瞳微缩，下一刻合上双眼。 再一次睁开时，西蒙毫不退缩地瞪向那只冰冷的双瞳。 是你创造了我们，你是我们的造物主。 但是，文明的火焰，不会因为你的苏醒而熄灭。 第122章 伯克鲁格，你又成孤儿了。 伊布。 萨尔纳斯城废墟。 在千年前，这里原本有着一座宏伟的城市，人类与神话生物并存的时代，在这个世界上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这种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人类发现弱小的图姆哈人除了每年都会向某位神灵祭祀以外，似乎和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甚至在某些方面，这些弱小的两栖生物还不如人类。 于是某一天，屠杀开始了。 早有预谋的人类很快摧毁了图姆哈人的文明，他们将这支两栖种族从湖底赶了出来，进行残酷的屠杀，连一个幼崽也不放过，彻底灭绝了图姆哈人。 这是种族间的斗争，无关善恶。 不过，随着图姆哈人消散，伯克鲁格在无法感受到祭祀后，祂的力量从湖底透出，毁灭了萨尔纳斯。 如今，这里只剩下一些被分化的残垣断壁，向世人讲述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事。 五只拜亚基从天空落下。 布鲁斯很熟练的跳下拜亚基的后背，拍了拍这只面容恐怖的生物头颅。 “不错，你这家伙比夜魇听话，不愧是星际旅行的必备用品。” 他扭头看向史密斯，伸手比出一个“ok”的手势。 史密斯点点头，抬手凝出一道他不常用的古代魔法。 “剥夺。” 伴随着咒文出现，五只拜亚基瞬间发出痛苦的哀嚎。 它们想要挣扎，可专门针对它们的束缚术牢牢控制住它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最后化作一地残渣，被风吹散。 “这玩意儿挺环保的，用完之后还无污染，不错，不错。” 布鲁斯很喜欢拜亚基，不仅飞得快，而且不像夏塔克鸟一样喜欢把人带去阿撒托斯那里。 安全环保无污染，他要给拜亚基打个五星好评。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不需要唐吉坷德带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爱丽丝，都已经感觉到。 在远处湖泊的下方，有着极其明显的魔力波动。 “布鲁斯？”史密斯转过头，经过之前在克雷德丛林后，他决定再次问问布鲁斯的感受。 后者闭上眼，假装感应了一番，眉头时不时皱起又松开，脸上的表情疯狂变化。 短短几秒钟，演绎出了疑惑，不解，思索，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等等，简直不亚于一场家庭情景喜剧。 “怎么样？” 望着众人一脸期待的目光。 布鲁斯摸着下巴淡淡道： “我没感觉到旧日支配者的气息，恐怕那个大家伙还在睡觉。” 史密斯点点头，这也符合他的预料，无论伯克鲁格有什么计划，爱丽丝身上的复数旧日支配者气息代表着什么。 到底是现在群星尚未归位，宇宙中不存在旧日支配者生活的环境。 伯克鲁格想要透出力量都已经很困难了，不太可能在他们的计划完成前，能够苏醒。 就在这时。 史密斯突然展开双手，强有力的风元素化作风浪将布鲁斯几人瞬间拉上高空。 地面塌陷。 一只巨大的鬣蜥钻了出来，碧绿的竖瞳死死盯着高空上的六人。 “人类，你们非要赶尽杀绝吗！” 这是一只图姆哈人，只是他的形态更为接近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而不像普通图哈姆人一副两栖生物的样子。 巨大的鬣蜥钻出地面，他的背脊上黑色的粗糙毛发竖起，像是一个个倒刺。 史密斯操控着风元素，六人缓缓落在远处，除了爱丽丝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外，包括唐吉坷德在内的所有人，脸色压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赶尽杀绝？ 布鲁斯脸抽了抽，他差点笑出声来。 此刻他很想看着那只鬣蜥问一句。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人类天生和旧日支配者是敌对的关系，文明经受不了旧日支配者的折腾，而从始至终渴望唤醒他们族神的图姆哈人。 无论是对幻梦境的人类还是地球的人类而言，都是毫无疑问的死敌。 这也是为什么，在当初和图姆哈人共存的几千年前，最后人类依旧选择屠杀他们。 这是种族存亡的抉择。 “赶尽杀绝？”史密斯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不错，如果有机会，这次我们会将你们图姆哈人再度赶尽杀绝的。” 没有多余的废话。 雷枪直接出现在史密斯手中。 这只鬣蜥的出现其实已经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伯克鲁格现在不容许别人打扰。 否则这些提前收到情报的图姆哈人，早可以先行离开。 “轰——” 史密斯根本不给鬣蜥废话的机会，被昆汀摆了一手，到现在史密斯还没缓过劲来。 待现在看见面前和昆汀形态相似的巨大鬣蜥，之前对前者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史密斯一并加在了面前的鬣蜥身上。 “人类，你们该死！” 雷枪落到空处，恐怖的异化风元素瞬间将地面轰出一个大坑。 雷霆顺着大地绵延，所到之处无论是青草还泥土统统失去生机。 “吼——” 鬣蜥仰头怒吼，很快，远处的湖泊出现波澜。 一个个图姆哈人从湖水中钻了出来，他们有的拿着鱼叉，有的甚至光着身子，悍不畏死地朝史密斯六人冲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有点像是反派？”奥古斯都走上前和泽维尔并肩，随口吐槽了一句。 “如果你觉得自己下不了手，可以在后方观看，不过我会对你是否遵守调查员守则的精神产生怀疑。”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奥古斯都眼睛微微眯起，一抹鲜红在他瞳孔深处扩散。 “并没有，只是建议你会校后，让杰克校董给你做一次精神分析。” 泽维尔双手握住圣剑，下一刻他直接扛着巨剑迎着图姆哈人冲了上去。 浑身上下出现炼金矩阵，尤其是四肢，泽维尔瞳孔眯成一条缝。 下一刻，他右脚猛踏地面，三朵音障云带着呼啸的尖锐爆鸣向着四周散开，他的速度瞬间突破音障。 圣剑挥动，古老的月光覆盖在剑身，在泽维尔意志和魔力的灌注下。 魔法剑刃暴涨，一把百米的大剑出现在他掌心。 “喝！” 巨刃在泽维尔手中轻如鸿毛，锋利迅捷的剑身旋转一周，华丽月光的残影好似一道美丽的星环。 不过对于图姆哈人而言。 这并不美丽。 呲啦—— 肌肉割裂，骨头破碎的的脆响几乎同时响起。 “别看。”布鲁斯伸手挡在小女孩眼前，对于这样的孩子来说，种族的大战太过残酷。 泽维尔完全是冲着斩草除根去的。 圆弧月光下，断臂残肢横飞，鲜红的血液几乎将整个草地染成修罗地狱。 “喂，你这样太残暴了。泽维尔，你到底是不是贵族？” 泽维尔闻言皱眉，他回过头，只见奥古斯都正手持一尊巨大的弩炮。 “要这样，才优雅。” 王之号炮！ 震耳的弓弦齐震，仿佛有一整只军队拉开劲弩。 恐怖的音浪将草皮掀起，原本脸上带着疯狂的图姆哈人停下了冲锋的脚步。 他们抬起头。 只看见无数光点从远处上升，美的仿佛除夕的烟花。 然而，当光点开始从天际降落，每一个光点映入他们眼瞳，散发着毁灭的气息时。 一切都晚了。 剧烈的爆炸将整个湖边草地覆盖，泽维尔将圣剑重新背在身后，若有所思。 他是否也需要一件，大面积攻击的炼金武器？ “人类，你们不得好死！等吾主复苏，你们全都要被毁灭在无尽的碧涛内！” 鬣蜥彻底红了眼，他看着在图姆哈人群中乱杀的泽维尔二人，只觉得心脏绞痛。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相信人类？ 鬣蜥脑中浮现出一个白胡子老巫师的身影。 就是那个叫昆汀的该死人类哄骗了他们。 在主的面前许下诺言，称能让主提前苏醒，回归真实宇宙。 可现在，非但主的复苏没有半点儿迹象，他还把人类给引了过来！ “这些话，你到地下再去说罢。”史密斯不咸不淡道，他手中凝聚出雷枪。 一脚踩在被雷霆劈的焦黑的鬣蜥背部，恐怖的太阳雷枪直接洞穿了鬣蜥的胸膛。 “咳咳咳……人类。” 生机在鬣蜥体内快速消散，他看向史密斯，眼中闪过浓郁的恨意。 “这一切都是一个叫昆汀的巫师造成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鬣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昆汀，你害我们图哈姆全族，你也别想活下来！ “昆汀？”史密斯掌中出现一层薄薄的水幕，倒映出昆汀尚未变成大蜥蜴的模样。 “你说的是他吗？” “你们……”鬣蜥竖瞳微缩，难道说。 “昆汀已经死了，你如果想要报复他，可以去下面找他。” 话音未落，雷霆在鬣蜥体内肆虐，眨眼间，只在地上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 远处光炮掀起的爆炸已然停歇，只留下满地的残破遗骸。 连杀带埋，非常优雅。 “走，我们进去湖里看看。” 史密斯几人来到湖边，他转头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你和唐吉坷德和爱丽丝就在上面待着，湖下的情况没有确定，你就暂时别下来。” “老师，我没问题的。”布鲁斯抬手凝聚出一把小型雷枪。 “一些基本的魔法有理性药剂的帮助，我施展起来，问题不大。” 基本的魔法？ 唐吉坷德和泽维尔几乎同时转过头去，他们看着布鲁斯。 这家伙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害臊吗？ 爱丽丝则鼓起两腮，冲着布鲁斯伸手捂住鼻子。 童话故事里，说谎鼻子是会变长的。 “可是……”见史密斯还在犹豫，布鲁斯干脆了当道： “我觉得面对旧日支配者沉睡的地域，我的灵感还是很有用的。” 听到这儿，史密斯迟疑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那你注意安全，有问题我会立马送你离开的。” “放心老师，我绝对不会擅自行事！” 看着用力点头的布鲁斯，史密斯摸了摸自己不算多的胡须。 他总觉得，这一幕自己好像在那儿见过。 湖水冰冷。 一层无形的元素防护层将四人包裹。 奥古斯都被安排在岸上看护爱丽丝，毕竟后者和旧日支配者的苏醒有关。 要是贸然把爱丽丝带下来，谁知道会不会正中伯克鲁格的下怀，让祂在成眠中苏醒。 “按照壁画的提示，伯克鲁格应该在湖底，我们再往下一些。” 保护罩带着四人徐徐沉入深不见底的湖泊，头顶的微光已经看不见了。 泽维尔抬手聚出一个光团，照亮了周身百米的空间。 向下，向下。 继续向下。 史密斯的手不由地握紧，如果说什么还能让这位禁忌巫师紧张。 旧日支配者，绝对名列前茅。 然而，就在已经已经下降数百米。 突然，空无一物的湖底出现在光团照明的范围。 空旷的砂石堆积，只有一些甲壳生物在湖底移动。 别说旧日支配者了，连一个神话生物也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伯克鲁格已经离开了？” 莫名的想法冲上史密斯头顶，但瞬间又被他给否决了。 不可能，如果伯克鲁格离开了，那图姆哈人完全没有死战的必要，它们大可以跟着自己的族神一起离开，恐怕此刻幻梦境已经出现大面积的天灾了。 回忆起脑中这些年，学校对旧日支配者的研究。 这些来自古老过去的存在，因为此刻的宇宙还没有祂们存在的条件，进而大部分处于沉睡，需要等待群星归位，祂们才会从长眠中苏醒。 所以，旧日支配者是无法在现在的宇宙生存的。 想起地球西太平洋底的那个庞然大物，学校不止一次出动过科考潜艇和声呐进行探索。 可结果都是无。 仿佛拉莱耶只是一个传说。 如今看到面前空无一物的湖底，史密斯好像抓到了什么灵感。 “老师，你说旧日支配者所处的空间，会不会与我们的现实世界不是一个。” 布鲁斯的嗓音突然在史密斯耳边响起。 “我觉得只有这样，那些旧日才有可能沉睡上亿年而无人发现。” “异维度？”史密斯眼神闪烁。 泽维尔直接拔出了剑，他已经知道布鲁斯的“真实实力”至少是大巫师顶尖水准，说不定他感觉到了什么。 史密斯侧开身位，泽维尔直接进入湖水。 他闭上眼，五感彻底关闭，想要找寻异空间，唯有依靠灵感。 在哪里？ 他的身体在水中漂浮，捕捉着灵感一瞬间的预兆。 突然，一股莫名的波动涌上泽维尔的心头。 他猛地抬起圣剑，月光划破空间。 破碎的次元障被打开，呼啸着空间裂缝中混乱的时空。 失败了。 “我来试试。” 史密斯也走出屏障，只留下布鲁斯和唐吉坷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把雷枪在史密斯掌中成型，他与泽维尔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动用灵感来捕捉旧日可能存在的痕迹。 半饷后。 轰隆—— 雷霆照亮湖底，大量湖水被高温蒸发。 然而，劈开的次元壁内依旧是无尽的时空乱流。 泽维尔和史密斯对视一眼，开始在湖底漫游。 很快。 挥剑产生的震动，与雷霆乍响，高温蒸发湖水产生的爆炸差点弄出一场小型地震。 然而，无论史密斯和泽维尔他们如何破开空间。 面对他们的始终只有无尽的时空乱流。 “次。” 泽维尔双目猛地睁开，他似乎抓到了什么，再度劈下圣剑。 这个动作他已经炉火纯青了，然而空间破开。 一如既往的时空乱流出现在他们眼前。 史密斯喘了口气，他没有泽维尔那样独特的炼金武器，只能依靠灵感找到次元壁的位置，用魔法加以粉碎。 消耗的精力比泽维尔多了无数倍。 可他们依旧没有丝毫收获。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史密斯目光闪烁。 他已经看出来了，如果没有准确的空间定位，无论他和泽维尔破开空间多少次。 永远也找不到旧日的所在。 他突然扭头看向唐吉坷德。 “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食尸鬼巢穴在哪儿吗？” “食尸鬼巢穴？”唐吉坷德闻言一愣，他看向带着泽维尔一起回到屏障内的史密斯。 “巫师大人，您找食尸鬼的巢穴做什么？” 我们不是再寻找旧日的沉睡地吗？ 唐吉坷德不明白这和食尸鬼巢穴有什么联系？ 但他看见史密斯并没有和他解释的意图，也不再多问，只是摇摇头。 “抱歉，巫师阁下，食尸鬼一般不会在地表活动，他们都处在地下的城市、洞窟内，想找到他们很困难。” 一向沉默寡言的泽维尔突然看向史密斯，低声道： “教授，你是打算回学校找乔治校长吗？” “对。”史密斯点头承认，他们需要一个掌握时空知识的人 “可是，如果我们现在离开，把爱丽丝他们留在这里，我害怕出现意外。 “教授你别忘记，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遇见过恐怖猎手的袭击，那可是奈亚的仆从。” 史密斯沉默了，幻梦境的人是不允许前往现实世界的。 如果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爱丽丝被抓，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泽维尔，可是如果我们继续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双方陷入僵局，就在这时。 “唔，老师，要不你们试试向这位旧日支配者献祭，说不定可以通过祂传递的意识，找到祂。” 听见布鲁斯的建议，史密斯苦笑不得道。 “布鲁斯，献祭哪里是这么容易的，而且就算伯克鲁格回应你，那种缥缈的意识，怎么可能捕捉的到。” 他摇摇头，虽然自己学生的想法很好，但这种问题根本不具备操作性。 “是吗，我试试。”布鲁斯突然扭头看向泽维尔。 “学长，帮我拿两只蜥蜴人过来，我有用。” 泽维尔没有回答，干脆利落的冲入湖底，抓起几只刚才被他斩杀，掉入湖中的图姆哈人。 看着自己学生的举动，史密斯摇了摇头，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算了，由得他去折腾。 从泽维尔手中接过两只图姆哈人，布鲁斯冲着后者眨眨眼，泽维尔一愣。 还真有办法？ 布鲁斯没有理会，他抓着两只图姆哈人的尸体，开始装模作样的用魔法构建阵纹。 史密斯看了眼，心底叹了口气，继续回过头去，布鲁斯画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祭祀法阵，凭这玩意儿能联络到旧日？ 果然，年轻人还是冲劲儿足啊。 算了，就先由着他试试吧。 “伯克鲁格。” 在所有人感知不到的高纬度，布鲁斯的真身俯瞰着世界。 在他眼中，伯克鲁格的藏身地无所遁形。 “伯克鲁格。”这是旧神的话语，准确地念出了这位旧日支配者的名号。 看着嗜睡的大蜥蜴，布鲁斯瘪瘪嘴，深吸一口气。 “伯克鲁格，你妈，你爸，你儿子都死了。” “你又成孤儿了。” 第123章 沉睡的旧日，开始复苏的古神 “伯克鲁格，你成孤儿了。” “……你成孤儿了。” “……孤儿了。” 布鲁斯几乎铆足了劲，声音夹杂着无法屏蔽的信息跨越时空，狠狠钻进伯克鲁格那陷入沉睡的意识。 于此同时，湖泊四周图姆哈人的残骸被布鲁斯夹杂在这些信息中，一并送入伯克鲁格的意识深处。 伯克鲁格是一个比较奇怪的旧日，祂与图姆哈人的关系，要紧密过大部分的旧日，像克苏鲁这种，就像深潜者死伤殆尽，恐怕祂都不会眨下眼。 但伯克鲁格不同，千年前，祂会因为图姆哈人死伤殆尽，因为失去了眷族的祭祀而强行将力量透入现实世界，摧毁城市。 如今，祂耗费力量，再度让图姆哈人出现在幻梦境，可没过多久，这些蜥蜴人又被史密斯几人屠戮干净。 计划破灭，以及眷族再度灭亡的怒火，瞬间将这位旧日从沉睡状态唤醒刹那。 “吼——” 祂抬起头，如眼的是一道微亮的光。 第一次，布鲁斯清晰感受到了旧日支配者的怒火。 湖底。 他将两只图姆哈人摆入魔法阵，装模作样的念起了咒语。 随着咒文一道道亮起，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祭坛出现。 这根本不能叫祭坛，捡漏的魔法阵上放了两个祭品。 史密斯看的眉头抽抽，就算是村口二大爷的电话亭也比你这个联络旧日的祭坛专业。 他摇摇头。 “布鲁斯，我们准备先回去吧，你这样是不行的，还是把乔治那老东西换来，抡起时空知识的魔法，他比我们所有人专业不知道多少。” 看着布鲁斯还是吟唱咒语，史密斯又喊了句。 “布鲁斯，进入异空间不是我们课程的内容，你没有必要这样。” “而且，你也不会成功的。” 轰！ 突然，湖水像是被扔出了一枚雷管，瞬间被某种力量引爆。 祭坛消失了，连同两只图姆哈人的尸体，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扭曲的漩涡。 “哈哈哈。” 布鲁斯抬起右手，手腕处带着暗金色的戒指，一柄太阳雷枪在他手中凝聚。 “给我开！” 雷枪准确地找到了扭曲漩涡的接点，一个个异空间屏障被风元素摧毁，雷枪摧枯拉朽般一路向前。 最后随着一声爆炸。 通道被打通了。 干燥的清风从通道另一头传来，海水被空间通道开辟的压力排斥到了一旁。 透过光线模糊的通道，只见另一头不再是湖面，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 “老师，你看，我就说向那个大家伙献祭就完了。” 史密斯双目圆瞪，他一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防止其掉在地上。 打，打开了？ 这就……打开了？ 史密斯有些怀疑人生，他看着自己学生冲他竖起大拇指，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又一次的，他对自己的魔法造诣产生了怀疑。 那种魔法阵不仅可以联络伯克鲁格，捕捉祂的气息，甚至直接连通了两处空间，被布鲁斯以雷枪打穿。 开什么玩笑！ 要是开辟空间真有这么简单，那研究古代魔法的那些教授不得当场自杀。 就就跟几百个科学家，费劲心血，终于造出了全世界最大的射电望远镜，希望能接受到宇宙传来的外星人信息。 结果一个农民说，嗐，需要造那玩意儿干什么，看我的。 然后他拿出一个二踢脚点燃了往头上一甩，正好把一艘隐形的外星飞碟给炸了出来，还恰到好处扔进了发动机，又恰到好处的将发动机点燃。 殉爆的动力炉，又恰好只摧毁了驾驶舱小部分，把飞碟的结构了储藏信息的部位，完好不损地保护了下来。 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然而，史密斯看着面前的通道，干燥的微风，完全不同的空间。 以及那股子，让他身体不由战栗的恐怖气息。 没错了，这里就是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的沉睡地。 “你怎么做到的。”史密斯看向自己的学生，艰难道。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一个简漏的祭坛能打开通往旧日沉睡地的通道，史密斯打死也不信。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 “唔，就这样啊，画好魔法阵，摆上祭品，然而就等待联络啊。” 布鲁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看着史密斯道： “当初课堂上，你不就这样教我们的吗？” 史密斯无言以对。 我这样教你们，只是做一个简单的演示！ 难道你在课堂上听了重原子的裂变原理，下课就能手搓原子弹吗？ 史密斯张了张嘴，好歹是控制了自己，保持住了为人师表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看着布鲁斯。 “你啊你，每次都能给我整出些新花样。” 他率先迈入空间通道，之后是泽维尔，然后布鲁斯，唐吉坷德负责垫后。 无尽时空上方，更高维度的层面，看着伯克鲁斯陷入沉睡，布鲁斯点点头。 “果然，在群星归位前，除了某些外神的化身，旧日们基本都无法发挥力量。” 即便被怒火从沉眠中唤醒，但因为宇宙尚未恢复，伯克鲁格依旧无法彻底苏醒。 只能扩散自己的力量，远远地对着布鲁斯本体攻击了一次，随即再度陷入沉睡。 而且这次攻击的力道，根本达不到旧日的水准。 这也难怪伯克鲁格需要多次将力量透出湖底，才能彻底摧毁城市。 下一刻，微亮的光消失在高纬度，布鲁斯几人踏入这片巨大的广袤丛林。 “这里和现实好像并没有区别。” 泽维尔略微感受了一下，这才散开笼罩他身体的炼金矩阵。 “似乎单纯的只是从幻梦境切割了一处空间，而且……” 他皱起眉头，似乎在考虑怎么描述。 “而且，这处空间感觉不是伯克鲁格自己切割的。” 史密斯接上了泽维尔的后半句话，从空气中的四元素浓度，史密斯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幻梦境的一处空间。 只不过被某位伟大存在从幻梦境切割而出，与其说是伯克鲁格的沉睡之地。 不如说，这是囚禁祂的牢笼。 “只是哪位伟大存在的手笔？” 肯定不是梦境诸神，那群被称为神灵的家伙，力量要弱于旧日太多。 “难道又是某位旧神吗？” “有可能。”布鲁斯符合了一句，他抬起头。 在远处，一只只漆黑的夜魇正在起舞。 这是诺登斯的手笔，这位旧神待在幻梦境，就是为了看守这些沉睡的旧日支配者。 顺便，给奈亚拉托提普上眼药。 “走，去看看。” 史密斯领头走在最前方，他没有贸然使用魔法，虽然这里的元素很平静，但刚才布鲁斯刚刚祭祀了一次，谁也不知道伯克鲁格现在是否清醒。 森林很茂密，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有动物。 “老师。” 布鲁斯蹲在地上，他一手提着只兔子，这就是一只普通的野兔，普通到只要架火就能吃到香喷喷地烤兔。 “旧日支配者的沉睡地会有动物吗？” “按理说应该是没有的，旧日支配者哪怕祂陷入沉睡，自身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污染源，就算祂什么也不做，普通生物也会受到影响，至少不应该还是本来的样子。”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只旧日被束缚的很彻底，祂不止沉睡了，就连力量和气息也无法透出封印。” 想到这里被可以分割的空间，史密斯觉得真相应该八九不离十。 “既然这里的动物都没有出问题，我们也应该安全的。” 布鲁斯松开兔子的耳朵，看着灰白的野兔跑进丛林。 随着不断深入，史密斯几人的心开始紧张了起来。 就在刚才，还随处可见的小动物已经消失了。 鸟儿的啼鸣消失，只剩下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咕咚。” 史密斯咽了口唾沫，声音在死寂的密林中分外显眼。 他拿出一管理性药剂注入自己体内，随即拨开了眼前碧绿的树叶。 一座墨绿色的山脉横在他们面前，山脉起伏，高耸处没入云端。 山势连绵不绝，最后脱离了他们的视线，没入远方尽头。 “山？”史密斯几人对视一眼。 “难道伯克鲁格藏在这里山里？”泽维尔皱起眉头。 眼前的山峰透出诡异，远远望去，视线竟然有些模糊，让他发自本能的不想靠近。 布鲁斯上前几步，他的视线在山峰上扫过。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山太光秃了。” 光秃？ 史密斯几人闻言一愣，遍体墨绿的山怎么可能光秃。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座山在动？” 话音刚落。 山脉突然微微塌缩。 一道白色的巨大气浪从山脉一头喷出，巨大的山脉微微缩小后再度膨胀，掀起的气浪几乎堪比八级狂风。 史密斯抬手立起一道风元素膨胀，他死死盯着眼前起伏的山脉。 怪不得这里几乎没有树木，在这种不间断的狂风面前，什么树才能够撑住。 白色的气浪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才缓缓消散。 此刻，史密斯等人面色难看，他们已经明白面前的山脉是个什么东西。 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的真身。 这是他们从未想象过的伟岸，在布鲁斯的印象中，伯克鲁格是一只巨大的丛林鬣蜥，撑死了有个几十上百米就算很大了。 可当一座巨大到难以用视线笼罩的山脉出现在他面前。 绝望的无力感，在他心头升起。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旧日支配者。 对于史密斯几人的到来，山脉毫无反应，刚才对布鲁斯本体的那一下攻击，已然耗费了祂这一年的清醒额度。 “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史密斯疑惑地扭过头，只看见布鲁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之后又指了指头。 “老师，我们直视了旧日支配者啊。” 史密斯瞳孔微缩，他猛地扭过头。 刚才他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眼前的只是一座山脉，此刻再看去。 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集中注意力，眼前的山脉依旧模糊，仿佛又一种力量阻挡了他的窥视，保护了他。 “是封印？” “应该是了，否则我们此刻已经被知识追逐的要疯了。” 旧日的本体写满了神话知识，哪怕是大巫师如果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直接注视，下场除了疯掉，没有其他选择。 确定了伯克鲁格不仅陷入沉睡，还被封印的死死的，外界的人连直视他都做不到。 更不可能污染外界。 史密斯几人胆子顿时大了起来，他直接操控着风元素，带着布鲁斯几人腾空而起。 “我记得壁画上，爱丽丝被分成了两半，一部分交由国王带走，一部分被图姆哈人留给了伯克鲁格。” 史密斯操控着风元素，带领走人在山脉外侧的上空盘旋。 “布鲁斯，你能尝试感应吗？” “我试试。” 他闭上眼，本体在更高的维度显露出真身，几乎不用寻找，宛若黑夜般的萤火虫似的，爱丽丝的气息在他眼中浮现。 “找到了！” “哪里？”史密斯眉头一挑，这就是出生便能直视真实宇宙的灵感吗？ 他现在已经不太清楚，布鲁斯经过几十年发育，又被螺湮城计划强化过的灵感到了什么水准。 操控着风元素，六人顺着布鲁斯的指引飞速前进，唐吉坷德五指攥紧。 很快。 他们来到山脉尽头，只见碧绿的山脉尽头，一个虚幻的小女孩静静躺在那里。 “爱丽丝！” …… 天顶星。 西蒙的身体从冰冷中清醒，他看着面前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独眼。 下一刻，圣枪高举。 光辉将他全身笼罩，望着圣枪刺来，独眼中依旧没有情绪波动。 似乎无论死亡还是新生，对他而言都是生命中的一个必经的流程。 就像潮起潮落，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新生也并非值得庆贺的重生。 “吼——” 怪物的呼喊声震天动地。 然而，这其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西蒙耳朵动动。 他猛地扭头，只看见原本连绵的符文大炮，此刻全部陷入死寂，只有余下几座零星的炮火在夜空下闪烁。 “糟了！” 西蒙脸色剧变，瞳孔中，倒映着无数猎人痛苦抱头的身影。 是古神！ 他猛地低头看向那团被他彻底湮灭的血肉，刚才古神朦胧意识的出现，不只是影响了他。 他们天顶星人体内，都有古神的血液。 一旦古神意志苏醒，他们所有人将无一幸免。 该死！ 西蒙痛骂一声，刚才还被符文大炮阻拦在阵地外围的怪兽们失去了阻拦，防线瞬间被其突破。 一千米，七百米，五百米。 要不了多久，它们就可以冲入阵地，到时候还没从古神意志中缓过劲来的天顶星人。 就成为等待开启的罐头了。 并且伴随着古神意志真正开始复苏，这些怪物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越来狡猾。 “你们敢！” 西蒙目眦欲裂，他看着奔袭的兽潮，一口钢牙差点咬碎。 “滚！” 强光贯穿了整个战场，想一把烧红的厨刀将黄油整齐切开。 所到之处，所有怪物被光芒化作灰烬。 然而。 随着古神意志的复苏，所有畸变的怪物似乎完全不知道痛觉是什么。 前仆后继地踏着同伴的尸体朝阵地冲去，完全无数了最具威胁的西蒙。 “你们！” 西蒙瞳孔微缩，他站在原地只看见所有怪物从他身侧绕开，宛若看不见他似的。 不对！ 不是看不见他！ 这些家伙是想摧毁我们的文明！ 不知为何，西蒙脑中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 他的力量完全来自于那位古老的神灵。 文明秩序之光。 而神灵之所以帮助他，只是给他们的文明一个反抗的机会。 那如果除了他以外，教会都被摧毁了。 他们的文明还算延续吗？ 是那位古神。 一定是祂的想法！ 西蒙紧握圣枪，无法言喻的酷寒笼罩着他。 剧烈的光芒再次扫过。 然而怪物实在是太多了，而战线也极其漫长。 即便西蒙再怎么压榨圣枪，可他的力量是有限的。 一次，两次，三次。 无数次贯穿战场，地面的焦尸几乎堆成了小山。 可是，这依旧没有拖延怪物前进的步伐。 西蒙已经杀红了眼，四肢无力，头颅像是被人灌入了水银，若非秩序领域保护着他，此刻西蒙就已经因为灵感枯竭而开始畸变了。 他捂住自己的心脏，古神之血在他的体内流淌，他似乎听见了一声来自天边的轻笑。 宛若一个巨人看着孩童无力的反抗。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怪物不断逼近。 可大部分猎人都没从古神的凝视中恢复，更别提那些本就受古神影响更深的巫师了。 “我该怎么办？” 西蒙望着远处山巅，那只扬起四蹄的八足骏马的遗骸。 他似乎看见，一个浑身由光辉构成的人影坐在马背上，俯瞰着他。 俯瞰着整个天顶星的文明。 “文明秩序之光，文明，秩序……” 西蒙念叨着，他的好友梅塞克曾告诉过他，神灵的名号是祂权柄的体现。 “文明，秩序。”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圣枪。 秩序？ “秩序！”圣枪嗡嗡作响，秩序领域瞬间扩散开百米。 可就是这一下，差点把西蒙吸干。 “不对，不是这样的。”他眼中闪烁着狂热，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文明，对啊！我怎么把文明给忘了！” 西蒙似乎抓住了什么，他勉力挺直脊梁，将圣枪高举过头顶，深吸一口气。 最后一点魔力被他注入圣枪，灵感扩散开。 百米，千米，万米！ 他的生命燃烧，秩序领域扩大至了万米。 “醒来！” 无数猎人与巫师们从古神冰冷的凝视中脱壳而出。 只是短短一瞬，西蒙的生命逐渐熄灭，这种程度的炼金领域，不是他能掌握的。 温暖的微光宛若儿时夜晚，指引者归家的明灯。 文明！ 西蒙笑了，这把圣枪并非给他用来战斗的。 这是文明的武器。 是凝聚千千万万个弱小个体，点燃文明火焰的桥梁。 就在这时。 一个光点，两个光点。 像是火种落在干草堆，星星之火霎时燎原。 无尽的微光在头顶上绽放，所有人与西蒙通过圣枪的连接，被练成一片。 笼罩万米的领域再度浮现，但这不是从西蒙一个人体内散发而出的。 每一个猎人，每一个巫师，他们贡献出了自己的文明之火。 秩序，不是一个人的领域。 这是文明的领域。 第124章 金蝉脱壳，另外两个爱丽丝 墨绿的山脉上，虚幻的小女孩静静躺在上面，睫毛分明，仿佛睡着了一般。 “爱丽丝？” 不只是唐吉坷德，包括布鲁斯在内的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原以为壁画上的两个爱丽丝只是一个象征，没想到伯克鲁斯的沉睡地中，竟然真的有一个爱丽丝。 “等等！” 正要冲上去的唐吉坷德被一堵元素墙挡了回来，史密斯眼神严肃，冷冷地扫了前者一眼。 “先冷静，不要乱来，如果吵醒这个大家伙我们都得完蛋。 “而且你看清楚，她是不是爱丽丝。” 被史密斯一番提醒，唐吉坷德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眼躺在伯克鲁格身上的爱丽丝，此刻小女孩浑身呈现半虚幻的状态。 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完全不似一个活人。 这不是爱丽丝。 唐吉坷德冷静了下来，他将视线从爱丽丝身上挪开。 “巫师大人，你是怎么想的？” 史密斯看着虚幻的爱丽丝，都不用他的灵感提醒，那股子旧日支配者的烙印几乎深刻在了这个爱丽丝身上。 与湖上爱丽丝的旧日气息几乎如出一辙。 “我大概明白爱丽丝为什么是神灵的礼物了。” 见所有人把头转来，史密斯顿了顿，开口道： “从伯克鲁格的情况来看，另外几个旧日支配者的情况多半大同小异，祂们不仅沉睡了还被某位旧神封印，想要脱困更为困难。 “所以，爱丽丝被祂们成功创造了出来，虽然不知道祂们用了什么方法，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祂们应该是想用爱丽丝制作一个欺骗封印的人工躯壳。 “让封印把爱丽丝错认为是祂们，而他们借助这具虚幻的躯壳从而让本体一部分脱身。” 想到这儿，史密斯突然松了口气。 幸好他当时想过了这类问题，没有把爱丽丝带下来，不然说不定爱丽丝就被其中另一个虚幻的她给替换了。 到时候，就是他们亲手放出了旧日支配者。 光是想想，史密斯就觉得不寒而栗，到那时，他就是全人类的罪人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看着躺在碧绿山脉上，沉眠的爱丽丝。 唐吉坷德万分纠结，一方面他不停提醒这不是殿下，可另一方面，眼前的人让他觉得就是爱丽丝，即便是个替身，唐吉坷德也不愿意让爱丽丝一个人与旧日支配者终年为伴。 泽维尔摸了摸下巴。 “其实我觉得，我们把这个替身带走怎么样？” “带走？” 泽维尔指着宛若山脉般蔓延的伯克鲁格。 “既然祂的打算是让沾染了祂们气息和烙印的爱丽丝，代替祂们被封印禁锢，那我们干脆就直接断了他们的念头！” 泽维尔狠狠一挥手。 “把他们用来替换直接的虚幻替身直接给拿走，否则爱丽丝一天在这个世界上，这些旧日就一天不会放过他。” 史密斯眼睛一亮，他看着躺在伯克鲁格身上的爱丽丝，沉吟了片刻。 “泽维尔你们先离开，这里交给我。”史密斯看着爱丽丝的身躯。 “我来试着把她带走。” 说着史密斯将一个炼金通讯器扔个布鲁斯。 “布鲁斯，等会儿我就靠你的灵感了，要是你发现伯克鲁格有动静，记得提醒我。” 说着，史密斯还有闲功夫打趣一句。 “老师的命，可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这家伙睡得死沉死沉的。”布鲁斯并不担心，伯克鲁格的起床气，早就被他消磨一空了。 丛林边缘，三人静静看着远处几乎是一个黑点大小的史密斯。 后者深吸一口气，望着睡熟的爱丽丝，风元素在他的掌控中丢弃了狂躁，温顺的宛若一只小奶猫。 轻柔的风，慢慢的，将虚幻的爱丽丝从伯克鲁格身上缓缓托起。 别醒，千万别醒，算我求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史密斯的祈祷，伯克鲁格睡得很安详，唯有一呼一吸之间刮起的风浪证明。 这位旧日支配者并没有死去。 五分钟后。 当抱着爱丽丝的史密斯重新回到密林，他只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布鲁斯靠着一颗巨大的白桦树。 “老师，刺激不？” “刺激。”史密斯点点头，从一名旧日身上虎口拔牙，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走，我们还是快离开这儿，要是等会儿伯克鲁格醒了可就不好过了。” 布鲁斯突然叫住了史密斯。 “老师，你没觉得这片丛林很眼熟吗？” “眼熟？”史密斯转头看了看。 “怎么，你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不是不对劲。”布鲁斯指着四周的树木。 “老师，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克雷德丛林里看见的壁画吗？” “第二个旧日支配者，那只恶魔猎犬，它就被束缚在一片这样的丛林中。”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四周，的确这里的丛林和外界不同，但是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 “布鲁斯，我记得那副壁画上，恶魔猎犬最先出现的地方是一片村庄，如果壁画的记载没有太大的误区，这位旧日支配者被镇压的地方，也应该是那片村庄，怎么会和伯克鲁格在一起？” 泽维尔也提出了他的质疑，在他看来，这里是伯克鲁格的囚笼，怎么可能存在另一名旧日。 “那学长，你觉得恶魔猎犬被封印的地点在哪里，还是那座村庄吗？” “我觉得有可能。” “那你知道那座村庄在哪儿吗？” 泽维尔不说话了，他们能找到伊布，是因为图姆哈人的缘故以及被摧毁的城市。 可恶魔猎犬的消息早已消失在历史中，而且祂并没有眷族，根本无从找起。 见泽维尔不再言语，布鲁斯笑了笑。 “所以说嘛，既然出去也没有目标，不如我们再在这里搜索一下，封印这两个旧日的是同一名旧神，说不定为了节省力气，祂只造了一个囚笼。” “我觉得布鲁斯说的有道理。既然恶魔之犬的位置我们不清楚，还不如就在这里寻找，说不定能所有发现。” 见史密斯同意了布鲁斯的看法，唐吉坷德也点头赞同。 既然伯克鲁格这里有一个虚幻的爱丽丝，那恶魔猎犬哪儿肯定也有一个。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探索？”泽维尔没有继续反对。 他跳上一个最高的桦木树顶，朝着四下眺望。 这处空间虽然说只是一个囚笼，但面积着实不小，望着远处的天际，似乎地平线一直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 “我建议分头行动。”布鲁斯将炼金通讯器塞进耳蜗。 “既然这片丛林没有危险，我们大可以沿着四个方向分头寻找，谁发现了目标或者异常就通过通讯器沟通，我想如果恶魔猎犬在这儿，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发现他。” “怎么样，如何？”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没问题。” 见所有人都表示赞同，史密斯也不废话，抬手勾勒一个魔法阵。 四只呆萌的拜亚基再度出现。 很显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我去东边。” 布鲁斯率先跳上一只拜亚基的后背，伸手一按，咒文没入拜亚基体内，他控制着这只神话生物迅速朝东边飞去。 “那我去北边。”史密斯第二个出发，随即泽维尔和唐吉坷德也选择了他们的方向。 依靠着拜亚基的速度，四人分头寻找，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答案。 …… 天空中。 布鲁斯骑在拜亚基身上，待史密斯四人彻底消失后，他对着面前的空间抬手一挥。 时空传送门开启，拜亚基一个俯冲，带着布鲁斯跨越空间。 毁灭一切的火焰在大地上燃烧，这里地面龟裂，无数夜魇在天空中起舞。 巨大的无毛猎犬被锁死在了地上。 库潘格亚，带来毁灭的旧日支配者。 对于所有文明而言，库潘格亚是最可怕的天敌。 与伯克鲁格不同，库潘格亚在被诺登斯封印时，还处在活跃状态。 甚至千年前，祂还从幻梦境跳跃至现实，给澳大利亚来到了长达数十年的毁灭山火。 摧毁了澳大利亚岛上所有的土着文明。 而祂所做的这一切，也让诺登斯对祂的封印相比于伯克鲁格不知道强了多少。 当布鲁斯从天空中俯瞰，发现这只被无数知识的锁链捆绑在地上的无毛猎犬时。 布鲁斯差点儿笑出声来。 就这儿，还是旧日？ 猎犬被锁链捆绑，宛若农村里那些犯了错的土狗。 完全没有一丝旧日支配者的模样。 “嘿，小狗狗！”他坐在拜亚基上打了个招呼，库潘格亚并没有丝毫回应。 不是因为祂陷入了沉睡，也不是因为祂不想理会布鲁斯。 而是祂做不到。 祂连一个简单的眨眼动作都做不到，诺登斯的封印不是开玩笑。 这位象征着宇宙中，一部分毁灭权柄的旧日支配者，此刻却被死狗一般捆着。 恐怕直到群星归位，祂也不一定能挣脱束缚。 布鲁斯摇了摇头，他原以为库潘格亚的情况要比那只睡死的大蜥蜴难以应对。 没想到，他只看见了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小狗子。 “老师，我找到库潘格亚了。” 十五分钟后。 四只拜亚基悬浮在库潘格亚头顶，四对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丢脸的旧日支配者。 “布鲁斯，你的决定是对的。” 库潘格亚头顶果然也有一个虚幻的爱丽丝，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史密斯胆子就大多了，将这个虚幻的爱丽丝同样交给唐吉坷德。 “你们在其他方向又见到另外可能存在旧日的痕迹吗？” “没有。” “巫师大人，我也没有。” 史密斯点点头，一次能发现两个就算很不错的了，其他的只能再寻办法。 “行，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 可等他们到达目的地，所有人都傻眼了。 史密斯愣在了原地，他僵硬地扭过脖子，一行人大眼瞪小眼。 此刻，这里哪儿还有什么空间通道，只有一地落叶和几棵高耸的树木。 他们刚才进来通过的隧道，早就已经消失了。 “巫师大人，你有办法吗？”唐吉坷德人都傻了，对于空间、维度他是一窍不通。 泽维尔不说话，他双手握住圣剑，猛地劈开一道空间裂隙，狂乱的时空乱流在其间涌动。 他开始使用老办法了。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使劲揉了揉眉心。 他扭过头，看着布鲁斯正要开口，突然他想起。 现在他们是在里面，外面可没有旧日支配者给他们献祭。 布鲁斯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 空间突然波动起来。 在史密斯几人反应过来之前。 一只胖橘突然跳出，跃进了布鲁斯怀里。 “伟大的存在。” 这只橘猫赫然是之前离去的犬三。 “你们和祖格的战争结束了？” “伟大的存在，祖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撤退了，这次战争很莫名其妙。” 说着，犬三晃了晃胖脑袋。 “伟大的存在，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办一些事。” 布鲁斯没有细说，刚才他很犬三的交流是通过意识进行的，连一秒钟都不到。 他双手将犬三抱起举过头顶。 “能把我们带回原来的空间吗？” “喵~” 犬三用力点了点头，随即他伸出胖嘟嘟的猫爪，在面前的空间上轻轻按了下去。 嗡—— 一扇时空传送通道出现，另一头赫然是与爱丽丝站在一起的奥古斯都。 …… 天顶星。 “吼——” 原本凶悍不惧死亡的怪物疯狂朝着黑暗跑去，不算耀眼的光芒照在他们的身上，却如同被泼满了硫酸。 白烟腾起，好像稍慢一步就被会被光线炙烤成灰。 西蒙的身影在战场中站了起来，原本因为一刹那释放超越极限的领域，导致生命燃尽的他，此刻在无数天顶星人的联合下，重焕新生。 看着手中的圣枪，西蒙明白了。 那位神明赐予他的根本不是一件兵器，文明的发展从来不是一个英雄人物就能决定的事。 就算有天降猛男，若是单枪匹马，在轰轰烈烈的大势面前也独木难支。 唯有联合，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存在，才能踏破黑暗，彻底照亮前方。 而不是他一个人背水而战，满身伤痕的走到黑暗尽头，等他回头才发现，文明已经熄灭，世间只剩下他一个孤独的身影。 文明是联合的，是发展的，是由千千万万的人一起构成的整体。 此刻，西蒙终于明白那位神灵说的话。 祂不会拯救他们，文明要靠自己来建设。 而同样的，他西蒙，也不是文明的救世主，他只是一个举着旗杆的人类。 仅此而已。 阵线中，无数巫师、猎人们抬起头。 他们看着自己体内被点燃的金色微光，脑中涌现出明悟。 这是文明之火。 燃烧在他们天顶星每一个人体内的东西。 西蒙站在原地，他转过身，双手握住圣枪，几乎已经化作光辉的枪身心态发生变化。 枪身不断延长。 3米，4米，5米。 随即一缕飘荡的，仿佛布料的光辉飘带从圣枪上延展开来。 形成一柄巨大的战旗。 所有人，都看见了战场中眼，一柄巨大的战旗迎风飘扬。 光辉在其上提笔勾勒，龙飞凤舞间，两个古老的文字成型。 人类。 另一面，光辉同样凝聚出文字，与正面的人类相对应。 文明。 西蒙抬起头，他笑了，是啊，这才是神器的真正用法。 文明不需要独自面对黑暗的人，只是需要一个带领他们走向光辉的旗帜。 远处的黑暗，无数怪兽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不停朝着西蒙的方向咆哮着。 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就在这时。 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羊怪来到了所有怪物最前方。 他的眼睛没有杀意，没有疯狂，更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是古神！ 祂的意识复苏加剧了。 “吼——” 白羊怪抬起手指，来自于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压迫，再度让所有怪物抛弃了对死亡和瞳孔的胆怯。 望着如潮水般再度袭来的兽潮。 一柄铜铁铸造的小号出现在西蒙手中，他抬起右臂，嘴唇轻轻堵在小号上。 嘹亮的号声划破夜空，响彻在每一个天顶星人耳边。 “冲锋！” 西蒙扛起旗帜，迎着沉沦山谷的方向发足狂奔。 嘹亮的号声，翩飞的旗帜，西蒙一个人冲在了队伍最前方。 他的吼声撞碎了古神的凝望。 “冲啊——” 战场后方，一个脑袋上还缠着崩塌的巫师突然越过阵地的屏障，拿着一个独脚凳。 第一个冲了上去。 是梅塞克！ “冲啊——” 洁白的教会制服染上了血污，可那张苍白的脸颊却写满了勇气。 带领着教会的医疗小队，玛利亚追随着拿到手持旗帜的孤独身影而去。 巫师，医生居然都冲上了前线。 他们甚至还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独脚凳，工兵铲，有什么拿什么。 这是人类的赞歌，勇气的战歌。 “猎人们，随我冲！” “我们研究员可不是孬种！”一个斯文的男人狠狠将鼻尖带着的金色眼睛抛下。 穿着白大褂同样加入了冲锋了行列。 一个，两个，三个…… 一千个，两千个，三千个…… 十万个，二十万个，三十万个…… 所有人都冲出了阵地，迎着那面飘扬的光辉旗帜展开冲锋。 无数人构成了金色微光的汪洋大海，与漆黑的怪物浪潮狠狠撞在了一起。 第125章 血月，你可以叫我奈亚 金色的微光与怪物浪潮狠狠撞在一切。 西蒙一马当先，他是旗帜，是指引文明前进的明灯，他不能后退。 “给我滚开！”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他就这样举着旗帜，随后一头撞进了怪物浪潮的正中。 利爪，尖牙，血盆大口对着西蒙的脖颈狠狠咬下。 然而他根本不曾理会，就这么扛着旗帜一头扎了进去。 “轰！” 炼金领域已经完全展开，无论是怎么样的攻击，如何迅猛，在秩序的规定下，没有一个能落在西蒙身上。 他就这样扛着旗帜，在怪物潮水中宛若出淤泥的荷叶，纤尘不染。 “冲啊——” 梅塞克冲着队伍最前方，他举起手中的独脚凳，对着一只沉沦魔狠狠砸在对方的小腿上。 脆弱的独脚凳经过秩序领域的加持，竟然一下敲断了沉沦魔的小腿骨。 后者顿时平衡。 梅塞克趁势抬起左手，恰好拦在了沉沦魔栽倒的必经之路上，猩红的光从他五指散开。 噗嗤一声。 穿透了沉沦魔的畸变大脑。 梅塞克狰狞一笑，左臂猛地用力，大片血肉被他直接从沉沦魔脑中抽出，化作流体，短短一秒不到，巨大的怪物在他手中，顷刻间化作血水。 “起！” 流体般的血肉迅速蔓延开来，无数怪物躲闪不及，被血肉吞没，魔法将其腐蚀化作血肉方一部分。 巨大的肉山在原地隆起，梅塞克站在肉山顶端。 “吼——” 十几米高的血肉巨人扬天咆哮，一记扫腿将大量怪物送上了天。 梅塞克站在肉山上，双眼毫无一丝疯狂的预兆。 他很清醒！ 秩序领域稳固住了他施展魔法时，体内古神血液对他的影响。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 梅塞克转过头，冲着山顶那尊八足骏马的遗骸缓缓躬身。 下一刻。 血肉巨人迈开了脚步，恐怖的体型赋予了它极强的杀伤力。 与此同时，看见梅塞克的举动。 远方无数巫师也放飞了自我，微光给与他们的安全感，让这些巫师们再也不用理会古神之血对他们的影响。 以往根本不敢随时施展的大型魔法，在他们手中彻底绽放。 这些拿着工兵铲，独脚凳的研究员巫师们，化身战争机器，对着怪物浪潮发起推进。 西蒙抬起头，天空中大量的尸云已经散开，这是过去几百年中，天顶星最惨烈的几场战争给这个文明留下的伤痕。 无论是怪物，还是人类，他们都是天顶星文明其中的一份子。 长达数百年的战争并非抵御外敌，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守望，他们从始至终都在和自己的同伴厮杀。 从铺满整个星球的文明，一直内耗到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城市。 而这种悲剧，就在今天，他们天顶星人要将其打破。 他们要去黑暗的最深处，混乱的尽头，所有恶最开始的地方。 沉沦山谷下层，那个他们第一次发现古神遗骸的地方。 天顶星，要与他们的造物主展开最后的交锋。 在秩序领域的帮助下，每一个巫师、猎人都比单打独斗强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怪物们根本挡不住如潮水般的攻击，在第一波冲锋中，他们的阵型就已经溃散。 金色的旗帜飘扬，西蒙已经穿过了整个怪物的浪潮，他站在后方的山坡上，高举着旗帜，保证每一个天顶星人都能看见，指引他们将近的文明之光。 “大捷。” 西蒙俯瞰着下方的战场，这是人类第一次大捷，以往的战争向来是以他们退避，扔下一座死城为代价的失败，作为最后的结局。 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们在正面战场上击溃了黑暗。 “西蒙！” 砰！ 突然，一尊血肉巨人浑身被微光笼罩，他一个冲破怪物的浪潮，腿上还挂着一只白羊怪的尸体。 梅塞克一脸激动地望着西蒙握着的旗帜，眼中流淌着狂热的崇拜。 什么神灵抛弃了他们。 祈祷是没用的。 我们就要抵挡不住兽潮的进攻了。 这些他之前对西蒙说的话，梅塞克早早抛在了脑后。 什么，祈祷是没用的？ 那是谁说的？我现在可以文明秩序之光的虔诚信徒。 伴随着梅塞克突破阵线，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穿透了怪物的浪潮。 他们满身血雾，眼中的战意却是无比的凝练。 “冲锋！” 已经无须西蒙高举大旗，所有人自发地朝着怪物发起了冲锋，古神意志复苏的影响下，所有畸变的怪物已经产生了灵智。 望着再度掉头朝他们冲锋而来的人类时，这些怪物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冲锋的，不应该是我们吗？ 一遍，两遍，三遍。 在反复的冲锋下，怪物彻底被击溃了，他们开始想要四散逃离，可是他们的速度完全比不上有领域加持的天顶星人。 无论他们跑到那里去，猎人的长刀总会恰到好处的斩下他们的头颅。 血雾一点点侵润大地，这是一场屠杀，畸变后被古神影响的怪物已经没有了任何复活的可能。 这是天顶星人多年研究的结果，他们曾试着把自己的同伴肉体从畸变的状态恢复，这项实验成功过。 但是他们随后发现，即便肉体恢复了，被古神意志侵染的精神永远也不会回来。 即便是布鲁斯亲自到场，持掌秩序让时空倒流，也无法让他们重新恢复原状。 被古神的意志侵染，比起被神话知识占据还要严重的多，这样的精神是没办法复活的。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怪物的头颅被猎人斩下。 整个战场被彻底肃清。 头顶的尸云被微光冲散，第一次，天顶星的苍穹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血色的夜空，这是数百年战争导致的残忍奇观，一轮血红的天体挂在天上。 所有的猎人和巫师减员不超过两成，这已经是所有人从未想过的战绩。 “各位，这场战争不是结束，不是终点。” 西蒙的声音通过领域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望着下方一束束射来的视线，他高举旗帜。 “在神灵的帮助下，我们打赢了这场保卫战，但这还不够！” “我们需要让神灵看见，天顶星的文明是坚韧的，能够在黑暗的浪潮下坚持数百年，我们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今天这场战场不是结束，古神的意志已经开始复苏了。” 古神意志复苏。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哪怕之前他们已经有过预料，可当事实彻底摆在眼前时，他们依旧觉得难以接受。 古神，这是徘徊与天顶星整个文明头顶的阴影。 虽然，他们不愿意承认。 但无论如何，古神就是他们的造物主，是他们力量的根源。 天顶星人不缺乏勇气，但是如果要用古神的力量去直面古神。 他们不觉得，胜算在哪里。 “诸位，古神已经复苏了，无论我们愿意不愿意，他终将会醒来，而如果古神醒来，我们天顶星将面临什么，想必大家也知道。” “所以，这场战场从来不是我们能够觉得，我们只能，向前，向前，再向前！” 西蒙猛地转身，双臂发力，手中的旗帜在空中飘扬，如剑斜指，望向了远处那黝黑的沉沦山谷。 “这是我们文明和古神缠斗百年的最后一站！” “我相信，有神灵的帮助，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前进！” 扛着旗帜，西蒙率先冲向了沉沦山谷，古神的意志是不会等待他们的。 现在还有秩序领域稳固他们的精神，保证体内的古神血液无法干扰天顶星人的动作。 但如果古神彻底复苏，这场战争，天顶星人将会毫无悬念的彻底败亡。 “都到这时候了，古神又怎样，老子就是要吃祂的肉，喝祂的血！” 赛克斯的声音在队伍中传开，他操控着血肉巨人迈开步伐，第一个冲出队伍。 是啊，都到这时候了，敌人是谁还很重要吗？ 相同的念头在队伍中迅速传开，一个个巫师、猎人跟上了西蒙的脚步。 的确，古神和他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或许那种存在丝毫不在意他们。 可是古神的复苏就会导致天顶星文明的断绝，他们不想因为体内的血液而成为古神复苏的养料，或是意识扭曲的眷族。 他们是人。 大部队跟了上来，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和夹杂着骂娘声的打气。 西蒙嘴角翘起，他扛着旗帜加快步伐。 似乎之前的兽潮已经是沉沦山谷的所有畸变怪物储备。 伴随着教会建立，几乎很少有畸变的怪物能离开城镇进入山谷。 之前涌出的大量怪兽，恐怕是山谷中数百年来最后的储备了。 沉沦山谷。 两座巨大的高峰在平原上展开，只留下中间一条宽阔的山路。 怪物们之前就是从这里涌出的。 远远观看还不觉得，可当所有人站在沉沦山谷面前，他们才发现。 这座山谷简直不像是自然的造物。 这是神明的伟力。 数十万人的队伍站在山谷面前，他们竟然不觉得山谷的入口太过狭窄。 两侧巨大的山峰高耸入云，表面没有植被，宛若两柄绝世神剑矗立在大地上。 “进山。” 西蒙挥动着旗帜就走进山谷，一万人的小分队被选了出来。 这些都是猎人中的精锐，和至少有三级研究员职称的巫师组成的队伍。 其余数十万人在山谷两侧散开，将整个沉沦山谷包围起来，保证秩序领域的维持。 因为虽然山谷巨大，但如果一次进入太多人，队伍被分散，如果再度遇见怪物攻击，这样的地形他们会很吃亏。 秩序之光照亮了山谷，随处可见的破碎残肢，可疑的血迹，让这山谷看起来像是屠宰场一般。 根据教会的典籍记载，当初天顶星人发现古神的残躯，就是在沉沦山谷的最底层，他们只需要一路沿着山谷向下探索，就能找到古神的残躯。 山谷很大，西蒙的神经一路都处在绷紧的状态。 很快，他们感觉到了山谷的地面开始向下倾斜。 要下地了。 “全体警戒！” 地下很危险，谁也不知道这些潜藏在阴影深处的角落里会躲着什么怪物。 猎人们纷纷将挂在腰间的提灯点亮，茧型草燃烧发出紫色的微光，能够有效的驱散部分怪物。 数万人的队伍缓缓进入山谷下层，黝黑的洞口将他们吞噬。 一百米，一千米…… 伴随着不停深入，所有人紧绷的心情开始放缓。 或许怪物真的都被他们歼灭了。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拐角，原本不算高大的洞窟，突然迅速拔升。 宛若从小人国进入了巨人的世界。 十几米高的洞窟不断向上延伸。 随意目测一下，至少不过数百米。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西蒙举着旗帜第一个走了进去。 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断崖，下方是无尽的深渊。 西蒙抬起右手，在一处石壁上用力摩擦。 几个古老的残缺文字出现在。 真理之崖。 到地方了。 跃下悬崖即见真理。 这就是当初人们发现古神遗骸的地方。 西蒙深吸一口气，他高举手中的旗帜，微亮的光逐渐蔓延，将下方的一切统统照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队伍后方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但经过一个人一个人的情报传递，他们明白到了哪里。 终于。 光线蔓延至洞底，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下一秒。 西蒙的瞳孔微缩，整个人宛若雕塑般蹲在了原地。 巨大的石壁上，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生物靠在上面，他的腹部流出浓水，一个个小型的怪物正从中钻了出来。 它们伸展身躯，白色的长毛如瀑布般垂落，头颅是山羊般的造型。 白羊怪，居然是从古神尸体中钻出来的！ 西蒙猛地看向那句残破的遗骸，与典籍记载的完全不一样。 这具古神的尸骸已经，腐朽了。 古神的尸体即便经过亿万年也不会衰败。 除非…… 祂，死了？ 沉沦山谷外。 玛利亚正蹲在一个伤员旁侧，魔法阵将这里简单构造出一个无菌环境。 她正在帮伤者缝合伤口，染有淡淡血污的结白制服，此刻如天使般圣洁。 “医生，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月色？ 玛利亚微微一愣，那是什么？ 她下意思地朝天空望去，浓厚的尸云被秩序领域冲散。 一轮猩红的天体在天上挂着。 “你是说，在你们家，把这个叫做月亮？”玛利亚很奇怪，她从没听过月亮这个词。 “是啊，月亮。”伤者躺在地上，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月亮，就是主。” 血红的月亮上，一只湛蓝的手掌突然从阴影中伸出。 高大的巨人出现在月球表面，祂仿佛是从虚无的异维度中爬出，一手撑住猩红的血月，紧接着是手臂，身躯，最后一对巨大如天柱般的双腿站稳了身子。 祂站在月亮上空，静静俯瞰着下方的天顶星。 “你看，主降临了。” …… 幻梦境。 随着空间裂缝被胖橘打开。 史密斯几人带着两个虚幻的爱丽丝出现在湖边。 待看清楚来人，全副武装的奥古斯都才收起炼金武器。 “我还以为又有人要来抢夺爱丽丝。”他看向史密斯。 “教授，难道你学会空间魔法了？” “当然没有，这是猫先生的功劳。”史密斯摆摆手，指向聋拉着脑袋趴在布鲁斯怀里的胖橘。 “是嘛。”奥古斯都怀疑地眼神在布鲁斯脸上扫过。 他是知道布鲁斯现在至少有大巫师的实力，猫族待在他身边，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他？ 奥古斯都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猫腻。 “大哥哥，她们是？” 爱丽丝从奥古斯都身后探出脑袋，她同样看见了两个一样的她。 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为什么这里会有两个她？ “殿下。”唐吉坷德走上前，将爱丽丝从奥古斯都身后拉走。 “这件事等会儿我会向你解释的。” “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 对于两个虚幻爱丽丝的处置方法，布鲁斯也有些茫然。 如果说为了阻止旧日的复苏，杀了她们是最好的，但他实在是下不了手，老头也不会同意。 “要不我们先去乌撒城，那里是猫族的地盘，也不会有人再敢来打扰我们。” 他环顾四周，见史密斯几人都点点头，布鲁斯拍了拍胖橘的脑袋。 “麻烦咯。” “喵~” 胖橘一个激灵从布鲁斯怀里跳出，他可不敢让一个旧神对他道谢。 要命。 空间传送门打开。 透过模糊的光影，布鲁斯看见了人来人往的街道和远处航行的游轮。 是乌撒城的码头。 他们迅速穿过传送门，这里是码头的一处小巷，没有人发现他们。 “先去酒店吧，花了那么多钱我们可还没享受多久。” 用魔法掩盖了两个虚幻的爱丽丝，一行人走出小巷。 这里是码头的集散地，售票窗口就在他们面前。 布鲁斯下意识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窈窕，手持折扇的少女正坐在售票窗口后方。 她身着旗袍，身段绝美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一对伟岸就这么放在她身前的台子上。 “布鲁斯，我们又见面了。” 少女玉手轻拖住香腮，她的目光穿过人群径直落在布鲁斯身上。 后者瞳孔微缩，脚步顿住。 他看着少女，双目不加掩饰地化作微光。 然而，少女依旧是少女。 “真是急性子。”她轻轻挽过头发。“上次见面你不是问我叫什么吗？” 少女看着布鲁斯，突然露齿一笑。 “我当时告诉你，等下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的名字呢，很长，不过你可以叫我。” “奈亚。” 第126章 奈亚的游戏 “你可以叫我奈亚。” 旗袍少女腰肢微微下塌，一手撑在台子上，笑盈盈地望着布鲁斯脸上的表情。 奈亚？ 仿佛一束闪电划过布鲁斯的脑海。 旗袍，折扇，奈亚。 种种元素夹杂在一切，彻底劈开了布鲁斯的思维。 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战栗。 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幻梦境的天空闪烁，微亮的光突兀出现在世界上空，贯穿了天际。 布鲁斯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去思索什么身份暴露的问题。 伏行之混沌，千面之神，奈亚拉托提普！ 克苏鲁世界最恐怖的外神之一，与尤格.索托斯，纱布.尼古拉斯并称为三柱神的奈亚拖拉提普。 祂是外神的巅峰，仅次于阿撒托斯的终究boss。 布鲁斯曾经预想过自己与奈亚见面的场景，但从不是现在。 在彻底拥有旧神的力量之前，布鲁斯绝对不会愿意去接触这样一位外神。 哪怕是直面犹格.索托斯的本体，布鲁斯也不愿意和奈亚碰面。 奈亚是少数几个活动自如，并且十分喜欢满宇宙乱逛的外神。 在无数神话典籍中，奈亚的身影出现在各个地方，祂是千面之神，在世界上拥有无数的化身，每一个化身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与外貌。 有时祂会化身成老者，指引迷路的旅人前进的方向。 有时祂会化身为某个黑皮肤的总统，在白宫前进行的演讲。 有时你又会在某个歌舞厅遇见手持折扇，身段婀娜的祂。 甚至，祂亲手交给了人类核弹的制作方式，恐怕就是想看看，拥有这种大杀器，人类会如何发展。 祂们都是奈亚托拉提普，但又都不是，或许其中一个会与你相谈甚欢，甚至赠予你天大的好处，但当你遇到下一个祂时，无形的触手可能会把你的脑浆吮吸干净。 这就是千面之神，最喜怒无常，永远抓不住祂本性的外神。 或许遇见这种乐子神，祂会给你一些好处，但布鲁斯对此只想说。 逃！ 逃得越远越好。 微亮的光贯穿天际，然而布鲁斯站在码头的身影却顿住了。 看着他脸上不停浮现的疑惑，震惊，愤怒，奈亚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布鲁斯，你怎么了？”史密斯此刻察觉到了布鲁斯的异状，只看见他怀中的胖橘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 顺着布鲁斯的目光，史密斯看见售票窗口，一个手持折扇的明艳少女正对着布鲁斯掩口轻笑。 这绝对不是什么爱意的注视。 史密斯瞬间回忆起，当初他们在港口买票时，负责售票的就是这名少女。 当时布鲁斯还说她有问题，可他们并没有深究，以为是布鲁斯单身太久想多了。 可此刻，当史密斯再看见这名少女时，他恍然明白，这人绝对有问题！ “布鲁斯，怎么了？” 泽维尔三人也发觉了异状，纷纷走来，前者取下身后的巨大的圣剑。 对于布鲁斯的实力有了了解后，他们此刻也想起来，进入幻梦境登船时，布鲁斯就说过，这个少女有问题。 此刻再度在这里见到对方，显然，布鲁斯的担忧没有错。 “怎么，不走了吗？”奈亚笑盈盈地看着围上来的六人。 但如果此刻有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少女的瞳孔中没有其他人的倒影。 只有一道贯穿天际的微光。 世界被隔断了。 路上的行人一个个消失，他们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 然而实际上，在其他人路人以及猫咪的视野中，布鲁斯一行人的身影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从犬三开门的瞬间，他们就没有出现在现实世界，而是进入了一个奈亚精心打造的小笼子里。 “你是来找爱丽丝的？” 布鲁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整句话的。 诺登斯不可能允许奈亚在祂的底盘上搞事，而面前的明艳少女也绝非奈亚的本体。 所以这一切已经很明显了。 奈亚的本体暂时拦住了诺登斯，而祂的一个化身前来对他进行围堵。 布鲁斯不是傻子，进入幻梦境开始所发生的一切在他心头闪烁。 故意安排的游轮，被月兽袭击的小女孩，种种迹象，都指向了爱丽丝。 “布鲁斯，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一些，那你不妨再猜猜看，我要爱丽丝做什么。” 奈亚大放地承认了她的打算，唐吉坷德面色微变。 他闪身挡在爱丽丝面前，拔出了腰间的骑士剑。 就算是此刻有旧日化身想要抓走爱丽丝，他也敢向其挥剑。 然而下一刻。 “唐吉坷德，布鲁斯！” 小女孩的疾呼突然从售票窗口传来，在场众人脸色骤变。 他们猛地回头，只看见刚才还在身后的爱丽丝已然消失。 奈亚伸出如莲藕般的手臂，轻轻一带，将爱丽丝从她椅子后面拉了出来。 “好可爱的小女孩啊。” 祂捏了捏爱丽丝的脸蛋，看着两个眼睛水汪汪的小女孩。 “我可爱的小爱丽丝，你想要和你的大哥哥一起离开吗？” “嗯。” “那好啊。”奈亚抬起头。“要不，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他看着布鲁斯，撩起耳边的秀发。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喜欢做游戏了。” “你可不是人。”布鲁斯冷冷开口。 “你说的对，我不是人。”奈亚敷衍地点头附和，祂摊开两只手。 虚幻的爱丽丝同时出现在祂左右双手上。 “你要做什么！” 唐吉坷德脸色变了，他提剑冲了上去，不能让殿下留在那个女人身边。 还没得布鲁斯阻止。 唐吉坷德突然又回到了原地，而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我其实还得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我可没办法得到她们，诺登斯那老头把封印看的太紧，哪怕是我的信徒也无法靠近。” 突然，奈亚出现在布鲁斯身旁，白皙的五指搭在布鲁斯肩上，红唇几乎贴着耳垂。 “幸好有你，帮我取出了她们，新生的旧神，我亲爱的布鲁斯。” 轰！ 雷枪在地面炸开，连史密斯都被布鲁斯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 老头眼神晃了晃，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看见布鲁斯是怎样施法的。 “哈哈哈。” 奈亚完好无损地站在布鲁斯面前五米远处，折扇遮住半边面颊。 后者手持太阳雷枪，刚才的攻击完全出自本能，就像野兽被同类摸到了身旁，无法抑制的攻击本能。 “好了，不逗你们了。” 奈亚飘身坐在柜台上，她翘起二郎腿，白皙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 “我们来做个游戏吧。”她打开折扇，干净的扇面浮现出一张地图。 她指着地图上五个发光的亮点。 “我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如何离开这个空间的方法我已经藏在这个五个位置上，你们需要的就是去往这五个方位，将得到的线索整合起来，如果你们能破解谜题，这场游戏就算你们赢。” “那如果我们失败呢？”泽维尔冷声问道，经过刚才唐吉坷德和布鲁斯的攻击，以及消失的行人和猫族。 泽维尔推断，站在他们面前的必然是某位伟大存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和他们玩游戏。 “失败？那你们就永远见不到爱丽丝了。”奈亚冲着布鲁斯微微一笑。 “当然，如果能击败我，我也是很欢迎的哦。多告诉你一句，我这具化身的力量并不算强。” “好了，那么游戏就开始了。” 啪。 奈亚抬起手，伴随着响指清脆，原本完整的五人团队，顷刻间只剩下布鲁斯一个人。 “你怎么还站着这里？”奈亚伸手捂着红唇，一副惊讶的表情。 “难道，你不想救爱丽丝吗？” 布鲁斯看着奈亚面色冰冷，他没有阻止后者将史密斯几人挪移到世界的其他地方。 “老头他们自然会去找线索，不过我想试试，能不能在这里干掉你。” 布鲁斯摊开五指，威严的嗓音对世界下达了命令。 “此地时空静止挪移！” 秩序已定！ 朗基努斯之枪出现在布鲁斯手中，他依旧保持着人类形态，在这种层次的交手，形态已经不重要了。 奈亚笑盈盈地看着布鲁斯所有的动作，等后者取出弑神之枪，祂伸出白皙的食指，轻轻勾了勾。 “轰——” 大地破碎，天空断裂。 物质在顷刻间回归混沌。 一束微亮的光贯穿时空，在无以名状的一个奇点突兀地碰撞在混沌之中。 非暗非明的世界中。 圣枪在光辉环绕中显形，由纯粹光辉凝聚的枪头顿在了虚无之上。 白皙的食指显化，抵在枪头正中。 “这就是那柄驱逐了亚弗戈蒙的长枪被你锻造后的产物吗？” 奈亚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长枪。 “好可怕，这把枪上居然残余着外神的血液。” 望着一副害怕表情的奈亚，布鲁斯面无波澜，枪尖被那一节玉指抵住，看似脆弱的指尖却宛若山岳般无法撼动。 “不过，这把武器还是太稚嫩了。”玉指轻弹，布鲁斯双手微颤，身形再度消散于混沌之中。 属于秩序的领域被他扩展，奈亚似乎来了兴趣。 她随手一捞，黑暗的混沌物质出现在白皙玉指之上，这是在宇宙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产物。 祂没有去寻找布鲁斯的位置，虽然奈亚的本体远胜布鲁斯。 但此刻这只是祂的一个化身，而布鲁斯的位格与祂一致， 祂们相当于是旧神与外神两个实力差距不大的化身，在进行搏斗。 破灭！ 突然，一束紫色的光芒出现在，完全迥异于秩序的力量。 奈亚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漆黑的混沌被瞬间分解，祂从未想过作为文明秩序之光的布鲁斯，会掌握这样的能力。 “有趣。”祂张口咬住食指，像个看见有趣娃娃的小姑娘。 祂饶有兴趣地望着布鲁斯，歪着脑袋幸灾乐祸道： “宇宙文明的化身，人类的秩序之光居然会掌握混乱的力量，如果这些让你的信徒看见，祂们会怎样想呢？” “信徒，你在意这些东西吗？”布鲁斯的身影出现在奈亚面前。 “当然，不会。” “那我也不会。” 混沌已经被他彻底分解，化作纯粹的能量。 一把把炼金武器飞速成型，无数矩阵交织，与他的秩序权柄融合，化作镇压混沌的领域。 碧绿的草地出现在布鲁斯脚下，流动的能量，真实的物质占据了混沌的一角。 并随着领域的扩大，最终于奈亚平分天下。 “我是文明秩序之光，掌握秩序的旧神，但我同样执掌破灭，我从熵中诞生，既是熵的死敌，也是熵的延续。” 布鲁斯抬起手，无数炼金武器对准奈亚。 “秩序与破灭轮回，那沉睡的盲目愚痴之神苏醒之前，秩序才是当代的轮回。” “看看，文明的力量吧。” 无数炼金武器飞射，彼此勾练的领域居然在一瞬间压制了混沌，布鲁斯五指分开对准奈亚。 这是必中的秩序。 炼金的武器穿透了奈亚的身体，笑盈盈的少女望着布鲁斯的面颊，最后在满天光雨中碎成瓷片。 然而布鲁斯根本不敢放松，奈亚的化身是这么容易被消灭的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很有趣的权柄，很好的想法。” 少女笑盈盈的嗓音在各处响起。 黑暗的混沌开始蠕动，紧接着无数个奈亚从虚无冒出。 这便是伏行之混沌。 完全没有感受到攻击，无形的规则撕开了布鲁斯的身躯。 人类的外形破碎，微光的光辉贯穿天地，就在布鲁斯正准备脱离控制，重新凝聚躯壳时。 无数奈亚伸出手掌，对着他本体的方向遥遥收拢五指。 啪！ 光线被黑暗扭曲，混乱的权柄第一次直接作用在布鲁斯身上。 秩序之光顷刻被混乱之力撕碎，从真本质的粒子开始，破碎成了无序而纷杂的混沌。 但就在下一秒。 时光突然倒流。 混乱的物质依据着该有的途径重新汇聚，布鲁斯的身影再现，他站在以秩序凝聚的破碎大陆上，面前是无尽混沌中出现的奈亚。 “还要打吗？”少女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细长的香烟叼在嘴上，温润的红唇吐出烟雾。 “你杀不死我的。” “我知道。”奈亚点点头。 “但你也出不去。” 布鲁斯默然，这处时空是奈亚精心打造的，若是没有干扰，他的确可以依靠权柄强行打开通道。 可现在，奈亚根本不可能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在正面对决中，布鲁斯甚至还处在下风，他不确定奈亚是否还有留手。 在最强的攻击手段朗基努斯之枪无法击毁奈亚的化身时，这场战斗其实已经勾勒了句号。 秩序不是善于进攻的权柄，混乱才是。 而破灭只是他从星之彩身上获得的不完整规则，根本无法对奈亚造成任何伤害。 “你想好了吗？只有三个小时哦。当然，如果你想继续，我可以陪你。” 混沌中，布鲁斯的身影突然消失。 奈亚嘴角微微翘起，在这处独立的时空之外。 爱丽丝和两个虚幻的她被放在了一起。 三道无形的细线从她们之间延伸而出，正缓慢地融合在一起。 三个小时，是三个爱丽丝融合完成的时间。 幻梦境一处封印空间内。 无数夜魇高声嘶吼，他们看着脚下的庞然大物，不安地四处徘徊，而他们的主并未降临。 碧绿的山脉突然晃动了片刻，随即一只宛若水晶般透明的巨大眼球猛地睁开。 封印，开始松动了。 …… 独立时空。 布鲁斯站在雪山之巅。 奈亚给的游戏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看着手中的线索，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拿到了五个线索。 然而。 “答案。” 布鲁斯直接动用权柄让线索按照秩序拼凑出答案。 看着手中混乱的信息不断重组，布鲁斯眉头皱着更深了。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片混乱的信息，即便他动用了秩序权柄也无法得出答案。 这就意味着，线索根本是无用的！ 朗基努斯之枪被他握在手心，秩序之光凝聚出枪头。 砰！ 纤细的玉指挡住了枪头，与刚才如出一辙，奈亚笑盈盈地从虚无中钻出。 “不可以作弊哦。”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如果不是你把两个爱丽丝带出来，我可得不到他们，是说是吧，我亲爱的布鲁斯？” 砰！ 枪身横扫，奈亚的身躯被他挥手抽成齑粉。 躺在两个旧日身上的虚幻爱丽丝根本不是祂们为了脱困而塑造了。 他被奈亚蒙蔽了，恐怕那是封印的关键。 想起被挪移走的爱丽丝，布鲁斯有种强烈的预感。 封印要出事！ 该怎么办？ 诺登斯？ 奈亚的本体并没有出现在，有九成的几率就是在牵制这位看守旧日支配者的旧神。 猫族的旧神？ 布鲁斯瞬间想起犬三曾告诉过他，猫族也有一位伟大的存在。 可是现在时空被封锁，犬三又不再身边，布鲁斯无法与对方联系。 更关键的是，身为幻梦境的旧神，守护猫族的神灵肯定是知道这里的情况的。 既然对方此刻都没有出现，那祂帮忙的概率并不大。 这一切都要靠布鲁斯自己。 怎么办，如何才能让朗基努斯之枪更上一层台阶？ 此刻他与奈亚属于谁都奈何不了谁，布鲁斯需要一个能真正创伤对方的手段。 不需要驱逐或是击杀，只要创伤奈亚，他就能找到机会洞开时空，一旦离开这处囚笼，他不说去解救爱丽丝，至少能破坏奈亚的计划。 可问题是，这一切的契机在哪里？ 就在此刻。 布鲁斯脑中一个光点突然闪烁起来。 第127章 契机，重生之古神 天顶星。 玛利亚望着夜空，她的脸色苍白，惊慌充斥着她的双目。 猩红的血月上，湛蓝色的巨人彻底起身，祂的身躯比起月亮还要庞大，祂站在太空中，从天际俯瞰着死寂的天顶星。 “月亮，真美啊。” 玛利亚身旁，伤员的表情痴了，他看着头顶血月上的湛蓝巨人，宛若是他的梦中情人。 他茫然地抬起双手，做出拥抱的姿态，双眼中理性的光芒褪去，文明之火在他心中熄灭。 “吼——” 突如其来的音浪将玛利亚掀翻出去，她在地上翻滚几圈后茫然抬头。 只看见刚才的伤员不见了，一只高大十米的巨大怪物诡异地站在刚才的位置上。 “敌袭！” 警戒的巫师和猎人们都看见了突然出现的怪物。 他们心中惊诧，明明秩序之光已经彻底切断了他们体内古神血液对精神的侵蚀。 怎么会还有人突然畸变成怪物，这不合常理。 而且畸变速度如此之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一个走路都吃力的人居然可以变成这样的庞然大物。 “噗嗤——” 锯肉刀狠狠切在巨型怪物的腿弯出，韧带肌肉撕裂，连带着膝关节被一起切断。 “吼——” 怪物吃痛，顿时扑倒在地，他抬起巨大仿佛猩猩般长满白毛的手臂猛地下劈，却只在地上留下一个深坑。 地面突然冒起无数尖刺，与怪物的头颅亲密接触，无数地刺顺着怪物脆弱的眼睛瞬间插入大脑，从后脑勺破开头骨穿透而出。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 无数道此起彼伏的吼声，在队伍中不停闪烁。 文明之火一个个熄灭，秩序领域肉眼可见的衰弱下来。 此刻玛利亚终于从刚才的爆炸中缓过神来，一个医疗队员将她扶起。 “玛利亚，没事的，猎人和巫师们会处理他们。” 见玛利亚神色惊恐，这位年轻的医疗人员正要安慰前者几句。 却只见玛利亚抬起右臂，颤抖地指向夜空。 “看……看天上。” 天上？ 年轻的医生下意识抬头，只看见刚才因为尸云被撕裂才出现的猩红天体上，一个巨大的湛蓝色人影正站着星球上，祂的身后是宇宙的永夜，平静地注视大地。 “天……上。”她觉得自己似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牙齿打着颤。 与此同时，附近负责保护医疗团队的猎人和巫师们也发现了二人的状况。 顺着玛利亚手指的方向望去。 猩红天体的光芒映入几人眼中。 无数道目光刹那间僵硬在了原地。 猩红的血月上，巨大的湛蓝色人影坐在了地上，祂盘膝而坐，脚下的天体似乎是他的玩具。 祂饶有兴趣地望着天顶星，突然抬起右手轻轻一点。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蓝色微光瞬间抵达地面，笼罩了沉沦山谷外的所有人。 “小心天上！！！” 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在人群中响起，终于有巫师挣脱了那窒息的恐惧。 然而，他的提醒晚了一步。 蓝色的微光，这是古神的恩赐。 咚！ 清晰的心跳声在超过三分一的人耳边猛地响起 咚！咚！ 咚！咚！咚！ 好似有节奏的鼓点。 心率飙升从200瞬间提升至了500以上，短短三秒不到，心率已然破千。 然而心脏跳动的速度并没减慢，宛若一脚油门踩到底的超跑发动机。 恐怖的力量将古神血液流变他们全身，不停循环。 “啊——” 终于有人受不了突如其来剧增的心率，毛细血管剥离，他的皮肤像是烧红的大虾般还冒着白色的蒸汽。 轰—— 巨量的白色蒸汽从他周身喷出，肌肉开始膨胀，白色的毛发犹如瀑布般从他浑身毛孔内钻出。 “滚开，滚开啊！” 他满脸惊恐，伸出手胡乱地撕扯起身上的毛发，然而无论他怎么样反抗都是徒劳的。 “吼——” 终于，他听见了心头传来另一个自己的声音，那宛若野兽般的咆哮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快，杀了我，快啊！” 屠刀，魔法洞穿了他的身体，一把巨大的柴刀将其斩首，看着这颗已经畸变的不成模样的头颅，所有人心头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但是，异变并未结束。 被提前杀死的人只是少数，当第一头怪物出现在山谷外后。 战况变了。 大量畸变的人削弱了秩序领域的同时，相比于之前的兽潮，他们要强大太多。 骚乱发生。 …… “怎么回事？” 地底洞窟，真理崖下。 将手从一只白羊怪的头颅中取出，西蒙随手抓起一把毛发擦干净，他突然发现领域衰弱了。 “领域变弱了，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古神的尸体对我们有干扰。” “好奇怪啊，我怎么感觉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杂乱的议论声在洞窟中回荡，在这本就是封闭环境的场所愈发喧闹。 白羊怪已经彻底被他们清理一空，望着面前死去古神的残骸，西蒙莫名觉得心有不安。 他双手握住旗帜，短暂的变成长枪，后方的议论声纷纷停息，看着西蒙的举动。 每一个人都满眼希冀。 天顶星的噩梦终于在今天被终结了吗？ 巨大的光柱从圣枪上蔓延开来，最后不停压缩，化作一柄锋利的巨大剑刃。 轰！ 遗骸连同其身后的石壁被绚烂的光束一并切开。 光滑的仿佛热刀划过黄油，精简地将其一分为二。 白色的热气从遗骸当中冒出，西蒙长舒一口气成功了。 被分成两半的遗骸再无法保持自身的稳定。 只听将两声空洞的砰砰声。 遗骸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砰砰！ 宛若两块巨大的皮囊，只剩下被腐蚀的僵硬外壳，内部黏糊糊的，空洞无比。 遗骸，是空的！ 西蒙的瞳孔猛地缩小，里面的东西哪儿去了？ 出问题了！ 空洞的遗骸如何复苏意志？ “快走！” …… 沉沦山谷，当西蒙等人冲出地底洞窟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肝胆破裂。 血，还是血。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人类的断肢残骸洒遍了每一寸地表。 巨大的畸形怪物四足着地，金色的秩序之光残破不堪，宛若四处漏风的衣袍，再也无法抵御外界的严寒。 “西蒙！” “是神使大人！” 还在与怪物搏斗的巫师和猎人们看见了出现在的西蒙。 他们惊慌，疲倦的脸上再度涌出希望的光芒。 “杀！” 惊怒交加的西蒙来不及细想，他大喝一声，招呼着所有下地的巫师、猎人朝着怪物扎堆的地方冲了过去。 有了西蒙的加入，闪耀着秩序之光的旗帜将领域重新统筹，虽然失去了将近一半的人类，但有了西蒙这批生力军的加入。 战争的天平重新向着人类方倾斜。 相比于怪物的攻击，有秩序领域加持的人类其实并不惧怕，但随时有可能畸变的风险让他们不敢在随意使用自身的力量才是最大的束缚。 束手束脚的战斗，是最致命的。 但随着西蒙回归，秩序领域重新屏蔽了畸变的风险，耳边再也不曾回荡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所有人类都被注射了一记强心针。 一个多小时后。 挥动着旗帜，将大旗舞做坚韧的长枪，西蒙一枪刺穿最后一头怪物的头颅，将一个猎人从他口中救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怪物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一下子就死了怎么多人？” 西蒙将猎人连忙摇醒，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无怪西蒙如此愤怒。 他带领一万人下地才多久。 有秩序领域的笼罩，即便被偷袭也不可能瞬间死伤这么惨重。 他在地上甚至感觉到了在某个极短的时间段内，秩序领域骤降了三成有余。 原本几十万人的队伍，此刻居然只有堪堪十万出头，数以万计的巨型怪物在人群中冲撞。 他们比之前兽潮中的异类还要强大，坚韧的肉体，对血肉魔法免疫极强的身体，超越想象的生命力，被斩断手臂，还能吞噬血肉迅速恢复。 更为恐怖的是，这些怪物和白羊怪一般拥有极强的智慧，甚至可以施展不少魔法。 若非有秩序领域的加持，恐怖撑不到他们从地下归来。 地表上留守的大部队就得全灭。 西蒙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突然出现数万只怪物。 “天……天上。” 被摇醒的猎人没有其他语言，他的眼珠子泛白，伸出食指朝头顶指了指。 “天上？” 西蒙微微一愣，战斗了这么久，他发现自己还未抬头望向过天空。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尸云被冲散的天空中。 一轮猩红的天体静静悬浮在空中。 他长大了嘴巴，一股恶寒在心头泛起。 湛蓝色的巨大的人影正坐在星球上，一手托住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天顶星上，人类残余的挣扎。 “是古神！” 一瞬间，西蒙认出了坐在猩红天体上看戏的湛蓝色巨人。 那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只是一眼差点让他死亡的眼神。 西蒙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该死！ 祂果然已经脱离了地底！ 在斩断古神遗骸却发现那只是一具空壳后，西蒙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但他从未想过，古神已经恢复了形体，此刻正站着宇宙中观察着他们的挣扎。 或许是神灵的恩赐，他们这些由古神残躯进化而来，又输入了古神之血的人类，并不会因为知识古神而导致理性缺失。 但正因为如此，西蒙的心中反而愈发惊恐。 他在古神的脸上看见了天顶星的所有。 从第一个单细胞生物诞生，到第一只鱼走上陆地。 灵长类下地，学会了如何使用篝火，第一个文字诞生，国家的雏形，蒸汽机在街道上嗡鸣。 而这一切的一切在最后，彻底变成了死寂的虚无。 他们天顶星的一切，在古神眼中都无所遁形。 所有人都看见了天空中那巨大的湛蓝色巨人。 古神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躯，祂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月球上。 刚才的灾难，只是祂索性而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试验。 但就是这样随手落下的信息，差点将天顶星最后的战力彻底摧毁。 祂饶有兴趣地望着天顶星人那层金色的微光，在祂那漫长的记忆中，还从没见过这种力量。 那个时代还是旧日支配者横行的纪元，秩序是根本不存在的。 阿撒托斯的沉睡并未太久，宇宙中的一切都是混乱的。 所有规则与权柄肆意碰撞，伟大的犹格.索托斯创造了宇宙，祂从在最初神灵阿撒托斯身上得来的熵之权柄为基础，构造了这个世界。 熵开始分化，形成了混乱，破灭，死寂…… 这些权柄运行着宇宙，在完全不确定的情况下，权柄开始碰撞，最初的规则被分解为一个个下级但却稳定的运行规律。 物质开始出现，能量也在宇宙中流动。 伴随着宇宙大爆炸的过去，第一个星团开始出现，那是旧日孕育的场所。 有的权柄具象，化作了旧日的支配者，有些则是在无尽的混乱厮杀与吞噬中，获得权柄的象征，让自我存在永恒。 祂就是那个混乱时代的一员，在被掠夺大半权柄沉睡之前，祂也曾是厮杀中脱颖而出的翘楚。 古神已经感觉到了。 这个时代是旧日们沉睡的纪元，一种新的，与以外截然不同的力量出现了。 看着西蒙手中那柄由金色光辉构铸的圣枪，在祂漫长的生命中，古神第二次心中出现了贪婪的念头。 上一次，还是在诞生后与一众古老存在争夺孕育的权柄。 传闻，那是黑山羊之母，纱布.尼古拉斯的东西。 “人类。” 西蒙豁然抬头，耳边响起一种陌生但他却能理解的语言。 他明白，这是古神再向他对话。 “人类，我瓦纳内.劳伦.曼西斯，给你们一个救赎的机会。” 这一次，古神的声音直接在天顶星上响起。 “这是我的恩赐。” 曼西斯微微俯身，巨大的身躯宛若垂天之翼覆盖了整个天顶星的上空。 “人类，献上你手中的灾祸之物，吾将赐予尔等荣耀。” “成为我，瓦纳内.劳伦.曼西斯的眷族，从此宇宙将由尔等的一席之地。” 这是曼西斯的骄傲，作为曾经旧日的古神，在孕育权柄的争夺中唯一的获胜者，曼西斯有这个资格。 虽然祂的权柄在最后一战中被人剥夺大半，但残余的孕育权柄还是让祂重新活了过来。 看着西蒙手中那柄散发着金色微光的旗帜，祂几乎是本能的渴望，想要将其吞噬殆尽。 曼西斯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幸运，因为沉睡祂避开了旧日破灭的悲剧，没有像其他旧日一般或是沉睡，或是被封印。 因为残破的孕育权柄，祂是重新被孕育的古神，适应这个宇宙环境的伟大存在。 祂完全不需要等待群星归位，因为这就是祂的时代。 刚苏醒就发现了这个时代的新生权柄，虽然这道秩序之光很弱小，但曼西斯刚断定，这觉得是至高的权柄。 凌驾于祂曾完全掌握的孕育之上。 “秩序？”西蒙突然抬起手中的旗帜，化作圣枪。 一束圣光贯穿星空落在了古神庞大的躯壳上。 “赐予给你？你在做梦！” 被光辉击中，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曼西斯无比好奇。 “有趣。” 祂看着自己被秩序之光击中的部分，混乱居然开始逐渐稳定，超乎常理的孕育权柄居然被压制了。 “人类，我对你们更好奇了。”曼西斯伸出手，巨大的湛蓝手掌宛若天穹。 深深的无力感在西蒙心中回荡，可他依旧挺直了胸膛，如枪般直冲云霄。 一个个猎人和巫师们起身。 古神的眷属？ 笑话！ 他们可是人类。 重生的古神？ 实验室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要我们作为眷族，变成那些畸变的怪物，这绝不可能！ 曼西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无力的抵抗，就算是那道让他渴求的圣枪，虽然位格的档次很高，但祂和西蒙之间的生命层次差别太大。 根本对他造不成伤害。 “人类，你们确定拒绝我的恩赐吗？” 所有人没有回答，金色的秩序之光抵住了曼西斯落在的手掌。 文明之火从未如此高涨。 轰—— 第一团烈火出现，这是文明之火具象的烈焰，金色的火光包裹住了西蒙，他高举旗帜。 “人类，永不屈服！” 一团团烈焰在人群中燃起，天际上空居然出现了一道微亮的光。 “哦，你们有神灵？”曼西斯的手掌顿住了。 祂承认自己害怕了一瞬。 掌握这种新生权柄的新神？是谁！ “当然！”西蒙挺直了背脊。 他手指指着远处高山上，那匹八足骏马遗骸。 “那是宇宙文明的守护者，文明秩序之光？” 文明秩序之光？、 当八足骏马的遗骸映入曼西斯瞳孔时，祂紧绷的心绪一懈。 “哈哈哈，天助我也。” 碧蓝的光扫过大地，祂毫不在意地嗓音在西蒙几人耳边响起。 “文明秩序之光？你们的神，祂已经死了。” 那是亚弗戈蒙的气息，曼西斯肯定自己绝不会记错。 面对尤格的化身，祂可不认为那个所谓的文明秩序之光还能活下来。 再无顾忌。 湛蓝的手掌轻而易举压破了西蒙数万人撑开的领域。 “既然你们不愿意侍奉我，我就收回赐予你们的一切吧。” 所有人的心脏骤停。 噗—— 胸膛被一道血箭破开，那是他们输入体内的古神之血！ 接着，湛蓝色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抓向金色骏马。 “这样的权柄唯有我瓦纳内.劳伦.曼西斯才能掌控。” “这是我的时代！” 天际上空，微亮的光一闪而逝。 啪—— 古神的动作顿住了。 一记响彻整个星系的巴掌声传播宇宙。 “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吗？” “重新的蛆神。” 第128章 秩序与混乱，文明的两面 “你妈妈没叫过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吗？”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在太空中响起。 曼西斯的动作顿住了，祂抓向天马的手被一束微光缠绕。 湛蓝色头颅被巨大的力道抽的变了形，像是一枚被捏变形的烂苹果。 包括西蒙在内的天顶星人震惊地无法言语，他们呆愣在原地。 宇宙中那让他们心头升起无力感的古神，此刻像个小孩子被校霸欺负，一耳光摔在了脸上。 “这可是古神啊，居然……被人抽了耳光？” 梅塞克不可思议的嗓音传开，这句话无疑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纵横宇宙诞生之初，从天顶星生命演化的那一刻起，就徘徊在他们文明历史的阴影，此刻竟然被人以屈辱的方式抽了一记耳光。 黑暗的天顶星尽头，一道完全由金色光辉构成的巨人半身出现在星球上面，他一手抓住曼西斯贪欲的手臂，一手五指并拢。 刚才那一记响亮的巴掌正是来自于此。 “你就是西蒙？” 金色巨人低下头，西蒙浑身一凛，下意识挺直脊背，冲着巨人行了个军礼。 “伟大的存在，我就是西蒙。” 他低下头，猛地朝巨人单膝跪地。 “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有您赐下的神器还是没能阻止古神复苏。” “你是谁？” 听见二人的对话，被抽了一巴掌的曼西斯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的神灵，此刻竟把他晾在一边，和一个人类自说自话。 祂从没体会过这种侮辱，就算是最后一战，祂被剥夺大半权柄陷入沉睡，可对手也不曾敢这样羞辱他。 曼西斯望着金色的巨人，对方身上的气息是那么的年轻。 祂居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觉到时光的留痕，这意味着他诞生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万年。 “新生的小神，你敢这样折辱我？你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小崽子！” 从人类那里刚学来的语言脱口而出。 “你居然在我尚未离开时与人类对话。难道你觉得，我和人类是一个层次的吗？” 金色的微光大盛。 月球大小的拳头在曼西斯眼前放大。 砰！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曼西斯打飞，全身脱离天顶星的引力，飞向宇宙。 “不，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布鲁斯挥手打飞曼西斯，他低下头看着无数瘫软在地上的人类。 “天顶星的人类，我看见了你们文明的韧性，你们敢于向着黑暗发起冲锋，敢于直面古神的压力，这是文明的勇气，是你们人类的勇气。” “现在这里就交给我来。” 布鲁斯化作的金色巨人缓缓转头，他站在宇宙中，形体甚至超过了数颗行星。 “我说。” 宏大的嗓音在无声的星空中响起。 星空在此刻动静，无数星辰停止了闪烁，静静聆听着某位伟大存在的旨意。 “我说。” “文明，应是有生机的，星球绝不该死寂，太阳的光辉应普照大地，河床流淌的是清澈的水，海洋荡漾着碧涛的浪，天空应是湛蓝，大地应是苍翠。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伟力，这已经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什么声音？” 西蒙突然侧耳，他猛地抬起头，只见天空的尸云突然全部裂开，继而宛若水中泡沫，短短半秒的时间消融的彻底。 咔嚓—— 他似乎听见了厚重云层的嘶嚎。 第一次，他们看见了太空。 温暖的阳光从云层裂隙中透入，瓦蓝如宝石的纯净苍穹吞没了肮脏的积云。 青草破土而出，呼吸间满眼血污与尸体的苍茫大地郁郁生机，一个个墓碑拔地而起，上面刻着每一个在此牺牲的天顶星人的遗骸。 “日出，是日出！那是传说中的太阳！” 无数人相拥而泣，玛利亚拉着西蒙的手臂，指着天空。 雀跃的像个双目失明的小孩重见光明。 “西蒙，你快看！是传说中的太阳！” “还有那儿，是传说中的白云！” “那是传说中的青草！” 哗啦—— 从未听过的剧烈响动从他们身后传来。 无数人回过头去，只见大地裂开，让出河床，崩腾如雷鸣的激荡呼啸而来。 轰隆—— 雪白的浪花扬起，那是生的喜悦。 “这是！” 西蒙双目圆瞪，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拉着玛利亚冲到了河流面前。 他用圣光洁净了手掌，白的如死人一般的双手伸进河流，捧起一抔清水。 他迎头喝下，双目圆瞪，眼角竟然留下泪光。 “是水！是干净的水！” 一尾鱼儿突然挑起，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正常生命。 变化依旧在继续。 从天空上俯瞰，死寂的天顶星此刻被套上了一个名为生机的嫁衣。 焦黑的大地化作沃土，残破的死寂高山变作繁茂的丛林。 血红的大海重新变得湛蓝，无数生灵奇迹般再现。 布鲁斯转身背对着天顶星，曼西斯看着面前这个死寂星球上发生的一切。 这所代表的权柄已经超乎了祂的想象，当年之所以天顶星能够从一颗死寂的行星变成生命星球，那是因为祂的尸体坠落在此。 掌握着孕育权柄的祂，天然就自带演化的能力，可即便如此，天顶星也是经过了百万年的演化，才达到那样的成果。 可面前的新神，居然只用一句话，就让时空、物质、能量，信息，按照他的意志倒流重组。 将数百年来战争对天顶星的摧残，轻描淡写地从历史中摘了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神？” “我？”布鲁斯用手指向自己，他的嘴角勾起，露出不加掩饰的嘲弄。 “拿别人东西之前，你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吗？” 他微微昂起头。 “你死后，可以记住，是文明秩序之光杀了你。” “这是你重生之初，最显赫的荣耀。” 话音未落。 曼西斯眼前突然黯淡，随即猛烈的强光刺入祂的视线。 “砰！” 曼西斯的脑袋被他生生摁进了月球之内，崩裂的卫星散开。 这不是自然构成的星球，是曼西斯当年脱去残躯，新的藏身之所。 天顶星上，西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可一世的古神居然被人抓住脑袋，生生砸进了月球。 这不禁让他心底深处一丝疑问。 “古神，真的是神灵吗？” “你太过分了！” 曼西斯挣脱束缚，祂从未想过有一天，谁能把祂的脑袋拿起来，像扔皮球似的砸进某颗星球。 然而，布鲁斯可不会等他。 他很赶时间。 奈亚怎么也想不到，布鲁斯的真身可以脱离祂专门设计的空间，来到亿万光年之外的天顶星。 这也是布鲁斯才发现的能力。 每当他帮助一个文明点亮属于他们的文明之火时。 他就能借助留在这个文明上的，指向他本身的器物，真身降临。 也是靠着这个能力，布鲁斯才可以无视奈亚的封锁。 不过这个能力也有一些弊端。 那就是他降临的本体不能离开这个文明附近，否则他现在才不会准备杀死曼西斯。 早就拖着后者一路赶向地球，进入幻梦境将爱丽丝救下，先破坏了奈亚的计划再说。 布鲁斯从没想过，他无意中救下的天顶星文明，居然给他带来了一个大礼。 “你叫曼西斯，对吗？” “瓦纳内.劳伦.曼西斯，上一任孕育权柄的执掌者，重生之古神。” “不错的名号，以后你这一部分孕育权柄就归我了。” 布鲁斯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的话语理所应当，似乎此刻曼西斯已经是他的盘中美餐。 “新生的神灵，你在羞辱我？”曼西斯怒不可遏，然而他看见的只有布鲁斯平淡的脸色。 “羞辱？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需要你的生命，你的权柄，作为我提升的养料。” “你，放肆！”曼西斯从未见过如此傲慢的神只。 “你这该死的新神，是不是以为这个时代没有旧日们的生存环境，你就能如此肆无忌惮？若是在以前，你这样的傲慢新神，我不知道吃过了多少。” “以前？”布鲁斯笑了。 “你说的也是以前的你啊，的确，我现在是不如旧日，可是你呢？曼西斯。” “难道，你就恢复到旧日的层次了吗？一个连自身象征权柄都丢掉的可怜虫？” 刺骨的刻薄言语从布鲁斯口中吐出。 战斗再度打响。 神只的战斗没有花里胡哨的场面。 就是硬碰硬，规则与权柄的交锋。 布鲁斯很喜欢这副形态，金色的光辉巨人，每一拳都狠狠砸在曼西斯那张愤怒的脸颊上。 秩序不停规定着后者。 “你是旧日的古神，新的世界没有你生存的环境！” 布鲁斯口含天宪。 他就要把曼西斯送回对方过去的状态，用当代的环境灭杀祂的意识。 曼西斯的身躯瞬间塌缩，在无法计量的时空前，两具身躯发生了交汇。 宇宙的环境在压制着他，这是旧日们也完全无法反抗的规律。 祂的身躯迅速腐朽，化作一团血肉堆砌的胚胎，表面蠕动着血管，跳动着。 突然。 一只手臂撕开胚胎，湛蓝色的巨人重新钻了出来。 一遍又一遍，当最后一个曼西斯撕开胚胎出现在宇宙中时。 所有胚胎全部化作齑粉，在宇宙环境的压迫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独曼西斯自己，祂又适应了环境。 “就凭你想杀死我？我是孕育的化身，宇宙阴性力量的母体，生育，繁衍，进化，没有环境能够限制住我！” 掌握着部分孕育的权柄，曼西斯可以说是当代古神的异类，因为在旧日的宇宙被杀死，祂的遗骸陷入沉睡，恰好避开了旧日宇宙破灭，陷入沉睡的悲剧。 之后，又在新生的宇宙中重新被孕育而出，彻底适应了环境。 如果布鲁斯今日没有阻止祂，曼西斯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在宇宙中自由活动的半个旧日。 布鲁斯站在宇宙中，他抬手打出一个响指。 身后物质开始重组。 辽远的空旷宇宙内，突然被一艘战舰撞破，紧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浩浩荡荡的宇宙舰队从他身后出现。 这是当初被他灭亡的古老者舰队。 掌握文明的权柄，每一个被布鲁斯点亮或是毁灭的文明，祂都能具象出来，并且加以改进。 巨大的黑色战舰，纯粹由炼金物质和技术构造，属于天顶星人和地球的异类魔法咒文，在战舰上闪烁。 这艘舰队，集结了三个文明最辉煌的技术果实，古老者的科技，地球的炼金术，还有天顶星得自古神的魔法。 曼西斯的瞳孔微缩，下一瞬，强烈的怒意在他胸口和脸颊燃烧。 祂认出了这艘舰队上，那些繁复、诡异的古奥咒文，这是指向祂瓦纳内.劳伦.曼西斯的特有魔法，是祂在旧日身份的象征。 “你居然用我的东西来打我！” 金色巨人屹立在宇宙中，他挺直胸膛，突然伸出右臂，向前一指。 “阿尔法炮击，弎型推进！” 轰—— 强烈的光束照亮了宇宙星空，所到之处，物质、能量，信息，甚至一部分在宇宙潮汐中并不强势的规则都被驱散。 天顶星上。 望着那只传说中，只存在于数百年前科幻小说中的舰队出现。 贯穿星河的炮击，映入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妈妈你看，那是神明的马鞭。” “傻孩子，那不是神明的马鞭。”一个妇人褪去身上满身血雾的巫师长袍，揉了揉小男孩的头。 “那是文明的光。” 星海被光束洞穿，仙女星系，无数星际文明都观测到了这别样的炮击。 炮击跨越了光速，远远看出，仿佛仙女星系射出的指路明灯。 “报告！检查到时空坐标锁定，这是湮灭级别的光炮，属下怀疑有超.神级文明在与上位独立种族的王进行交锋。” “再探，再探！” “报告！检查到宇宙常数和运行规律的变化，疑似伟大存在降临。” “再探，再探！” “报告，无法确定坐标，是否进入静默状态。” “全体进入静默状态，屏蔽一切星空信号，流浪星球计划准备就绪！” …… 各个生命星球，统战部的信息机会被刷爆了屏，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光幕上，那道贯穿星河的炮击。 这样的攻击在他们文明悠久的历史中曾有过记载。 那是存在于各个星系团极难被找到的角落，那些为了躲避伟大存在的神级文明都不一定能掌握的力量。 他们，到底遇见了什么？ 光炮缓缓熄灭。 在秩序的控制下，这片星系的每一个星辰都恰到好处避开了光炮的必经之地。 星空中。 曼西斯刚才战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物质，能量，信息统统消失，成了真正的死寂星空。 但就在下一秒。 无形的虚无中，一个胚胎诞生。 下一刻，湛蓝色的手臂猛地撕开肉壁，面色阴郁的曼西斯钻了出来。 他望着布鲁斯那张金光璀璨的脸，咧嘴一笑。 “新生的神灵，你杀不死我的！” 古神本来天然的就带有不死性，孕育权柄更是极大强化了祂这一方面的能力。 “你打了这么久，打的很爽啊！”曼西斯展开双臂。 “那现在，该到我了！” 孕育，进化！ 神灵之间的战斗是权柄的战斗。 而作为在旧日宇宙与同类厮杀数万年之久的曼西斯。 祂极其熟悉这一种战争。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星空中一块毫不起眼的陨石正在飞行，再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进入天顶星的大气层发光发热，最后在无数青年男女的祈祷声中落下帷幕。 但是。 随着孕育的权柄被曼西斯展开。 这枚陨石突然膨胀起来，布鲁斯神色一凝，在他眼中，陨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 眨眼间。 一颗没有生命的星球突兀出现。 庞大的引力，瞬间将星系内的平衡打破，布鲁斯抬起手。 秩序扩散。 重置了宇宙的运行规律，再度平衡这片星空。 “这就是你的手段？”布鲁斯眉头一挑，嘲弄道： “然后你还能干什么？让星球怀孕吗？” “你看着就知道了。”曼西斯笑容扩大。 “如果一个星球不够的话，那这样呢？” 祂学着布鲁斯的动作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 数以万计的陨石几乎同时膨胀，它们迅速成长着，一个个巨大的星球出现。 曼西斯身上的光芒开始散发，这些死寂的星球表面居然开始出现生命。 这天顶星不同，他们是由古神的血液进化而出生命，天然拥有着极高的潜力，能学习魔法，掌握科技。 如今曼西斯通过权柄催发而出的这些行星，无法诞生高级的生命体。 但这也足够了。 原本空旷的星河瞬间被星球填满，这复杂的引力潮汐，几乎能把全地球所有科学家的脑袋爆掉。 “怎样？你继续维持啊。”曼西斯笑了。 破坏远远比创造容易。 数以亿万记载的生命，祂可没有白活。 从之前天顶星的现状，以及布鲁斯的力量权柄来源。 祂判断出了，面前这个新生神灵十分重视他背后的那些人类，祂的力量来源似乎于此密不可分。 我现在的确打不赢你了，但我只需要时间恢复。 曼西斯眼中闪过浓郁的贪婪，祂不是要打败布鲁斯，祂只需要一个机会逃离这片星空。 等祂伤势痊愈之后，再来收取本来应该属于祂，却被这个新生的神灵好运夺取的权柄。 “你的权柄并不是混乱对吧，新生的神灵。孕育，繁衍，进化，这可是宇宙的规则，就算是操控规则又怎样？哈哈哈，你否定不了它们。” 曼西斯已经看见了胜利再向他招手。 “如果你的权柄是混乱的衍生，这一招或许对你没用，不过现在看来，你没有执掌混乱啊！” 望着维持着秩序，不停调整宇宙常数，保证着天顶星不会被摧毁的布鲁斯。 “放弃吧，这可是我数亿年与同类战斗，摸索出的权柄战斗方法，你是不可能破解的，而且我不妨告诉你。” 曼西斯指着布鲁斯身后，那些开始蓄能的战舰主炮。 “无论是能量，物质，还是信息，我都能使他们孕育，繁衍，进化。” “如果你想要给我提供更多的素材，那就继续吧！” 曼西斯胜券在握，他压根不觉得布鲁斯可以破解他的招数。 孕育，可不会是单纯只能保命的权柄。 除了用在自己身上外，孕育还能作用在任何地方。 这才是权柄的妙用！ 望着无数星辰已经开始碰撞，金色巨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在无穷星辰的淹没中。 “脆弱的文明就算你守护他又如何，点燃文明之火又如何？脆弱的东西一碰就碎，终究会成为你进化的障碍。” “新生的神灵你放心，等我接收你的权柄，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愚蠢。文明，那是什么？ “规则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哈哈哈——” 天顶星上。 望着星空剧烈变化，闪烁着金色微光的巨人被淹没在星球构成的汪洋里。 原本一望无际的星空，此刻却像是神灵的海滩，每一粒沙子都一颗庞大的星球。 而他们天顶星人，就是其中一颗毫不起眼砂砾上的微笑生物，只等哪天海浪袭来，将文明覆灭。 眼看着布鲁斯彻底被星球还笼罩，曼西斯的心放了下来。 要不了多久，天顶星就会被装不下的星辰挤压，碰撞。 最后炸成天边的烟花。 这是一个由祂的血液演化的种族，就算布鲁斯动用之前恢复星球那般，颠倒时空的伟力。 救得下星球，却恢复不了文明。 不过这就不管曼西斯的事了，等那个时候，祂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的星海恢复实力。 等待将这令他垂涎三尺的权柄，抢夺到手。 “新生的神灵啊，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只可惜，你不是混乱与毁灭权柄的新神。” 祂随口嘲弄了一句，曼西斯根本不觉得掌握不布鲁斯可以破解祂的招数。 对方的权柄倾向于维护，和混乱与毁灭，那是大相径庭。 随即祂的身躯坍缩，就在刚才已经找到了新的藏身之地。 “混乱与毁灭？” 突然，布鲁斯的嗓音幽幽地在他耳边响起。 曼西斯猛地猛地扭过头去。 只看见金色的微光不见了。 一束不祥的紫色光线洞穿了他们之间的时空，猝不及防下，命中曼西斯身躯正中。 “啊——” 剧烈的疼痛让祂痛的咬牙切齿，胸膛被洞开，曼西斯惊恐的发现。 这不是普通的贯穿上，构成他身体的部分居然正在瓦解！ “你，你……怎么可能！” 不祥的紫色射线突然膨胀，这是湮灭一切的瓦解权柄。 星之彩的瓦解射线，经过布鲁斯旧日位格的重塑，已然彻底升华。 曼西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周身塑造的产物，短短几十秒的时间，数以万计的星球被瞬间瓦解成最纯粹的能量。 宇宙中，金色的巨人消失了。 一束诡异的竖瞳在黑暗中缓缓升起，祂纯粹由紫色的光晕构造，无数有力的触手像是神经纤维般，漂浮在独眼之后，冰冷的注视带来了破灭。 “你说混乱的权柄延伸吗？很不巧，你觉得瓦解，算是吗？” 第129章 奈亚拉托提普，你个疯子 “你说混乱的权柄延伸吗？很不巧，你觉得瓦解，算是吗？” 巨大的紫色竖瞳在宇宙深空中浮现，竖瞳后拖动着无数触手，此刻祂游荡在星空间，这诡异的外形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死期将至。 “不……不可能！”曼西斯几欲疯魔，比起看见秩序权柄有主人后还要令祂疯狂。 巨大的湛蓝色双瞳注视着布鲁斯，能从中明晰的看见，愤怒，不解，以及压倒一切的。 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 曼西斯从没向今天这样嫉妒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凭什么！”他朝着布鲁斯怒吼，喊出了祂的心声。 “凭什么你能拥有两个权柄，凭什么你能拥有两种相反的极端权柄！” “凭什么？” 这一刻，曼西斯连逃跑都忘了，祂看着布鲁斯化作的紫色竖瞳，眼中的嫉妒几乎要把星空淹没 当初为了权柄，为了成为宇宙运行规律化身，在旧日的宇宙尚未成型时，祂就在孕育祂们的星云中厮杀，吞噬，终于在无数个同类的尸体上，爬上了古神的位置。 之后祂在宇宙游荡，遇见了莎布.尼古拉斯创造的孕育权柄，当时残余争夺的古神有多少祂已经忘记了。 只记得当时整片星空都堆满了残骸，而祂再度踏着鲜血获胜。 那段时光，是祂最快乐的时光，刚成为宇宙孕育规则的化身，祂创造了无数星球，播散生命的种子，将大片死寂的星域变成了生机勃勃的海洋。 最后，祂有亲手毁灭了这些星系，再度播种种子。 祂很喜欢这个看着生命诞生，文明萌芽，在最后一刻将他们的希望掐灭的畅快。 直到被同类杀死，夺取了大半权柄，曼西斯依旧没有绝望，因为祂知道，自己是无数同类的胜者，踩着尸骸上位的古神。 只要杀不死祂的，终究会让他变得更强，苦难只是进化路上垫脚石罢了。 但今天，祂遇见了布鲁斯。 遇见了这个幸运的新生的神灵，这个好运的家伙没有经过同类残酷的厮杀，居然无比幸运获得了宇宙全新的权柄。 本来曼西斯对布鲁斯抱着居高临下的前辈姿态，在祂看来，没有经过厮杀而进化的神灵，是不完整的。 可是现在，祂的信念被打破了。 这个新生的神灵，这个可恨的幸运儿，祂没有经过厮杀，没有踩着同类的尸骸。 单单凭借着运气，居然获得了两个权柄。 凭什么？ 这凭什么！ 曼西斯只觉得，祂的搏杀，祂的挣扎就是个笑话！ 祂费尽心思获得的权柄，踩着无数尸骸登上的至高宝座。 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幸运儿随意获得了。 “凭什么，你是说我怎么得到瓦解的权柄吗？” 竖瞳看着曼西斯，曼西斯居然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疑惑。 布鲁斯完全没有体会到曼西斯的愤怒在哪里，他摆动触手，毫无所谓道： “我也没刻意去找，反正这个权柄就正好出现在在我面前，我就顺手把它给拿了。” 不刻意？正好？顺手？ 三个词，像是三把利刃，洞穿了祂的心脏。 哇凉哇凉的。 轰—— 湛蓝色的巨人猛地冲到布鲁斯面前，曼西斯已经忘记了祂的计划。 嫉妒驱使着祂，一定要给面前这个该死的幸运儿好看！ 砰！ 然而，铁拳被触手接下。 竖瞳微微扩张，下一刻毁灭的射线洞穿了祂的胸膛。 “你是不是忘了，刚复活的你可打不过我。” 愤怒是驱使力量的好情绪，但那只是在实力差距伯仲之间时。 曼西斯是古神，还是刚刚重生，连权柄都不完整的古神。 祂又不是赛亚人。 紫色的触手束缚住曼西斯的身体，瓦解是混乱的下属权柄，若是要追溯源头，可以不要脸地向阿撒托斯所代表的熵去靠拢。 而曼西斯掌握的是不完整的孕育，这是指向莎布.尼古拉斯的权柄，如果说在曼西斯没被剥夺权柄之前。 瓦解是和孕育同一层次的下属权柄，并不能产生克制效果。 但是，如今祂的权柄并不完整，被布鲁斯旧神位格带动升级的瓦解，此刻正好是曼西斯的克星。 毁灭的光束在曼西斯体内扩散，祂惊恐的发现，自己不完整的孕育居然也开始崩溃。 祂身体的孕育、繁衍的速度被大大压制，在这样下去。 祂会再次死亡，陷入沉睡的！ 逃！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曼西斯身上，祂的孕育权柄以及不完整了。 如果说上一次死亡，祂被同类剥夺了大半权柄依旧能够复苏。 可如今面对这个贪婪的新生神灵，祂一旦死亡的话，曼西斯觉得，对方不可能放过祂的权柄。 到时候，失去了规则的象征，祂可能会像那些同类一样，彻底死亡。 不！ 我才不要成为这个该死家伙的养料！ “哦，想跑？” 曼西斯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祂要逃了。 可就在这时。 一个金色的巨人突然出现在祂身后。 强烈的危机感让曼西斯的思维都僵硬了片刻。 怎么会？ 眼前的事超出了曼西斯的理解。 祂没有获得过两个权柄，根本不知道，掌握两种权柄的神灵可以将其同时使用。 “难道你以为，掌握了两个权柄的我，不能同时使用吗？” 金色的巨人双手摊开，这是刚才那些被彻底瓦解的星球所释放的能量。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既然你那么热情，来而不往非礼也。” 秩序之光在布鲁斯掌中闪耀。 脑中，死灵之书哗啦啦的翻开页面。 几乎具象的知识从书页中纷飞，落在了布鲁斯掌中的能量之内。 光芒坍缩，最后在布鲁斯掌心构成一个没有体积的浓缩奇点。 “来，送你的礼物！” 金色的巨人扬起巴掌，狠狠拍在曼西斯头顶。 秩序.创世纪！ 轰—— 奇点被布鲁斯一掌拍入曼西斯的体内。 后者表情骤变，在奇点入体的一瞬，祂知道了这是什么。 轰—— 时间消失了。 世界上最恐怖的爆炸在曼西斯体内发生。 宇宙大爆炸！ 布鲁斯动用死灵之书上记载的知识，混合上物质瓦解所释放的纯粹能量。 成功构造出了一个宇宙的奇点。 这就是秩序.创世纪 当然，他还有一个名字。 手搓宇宙。 恐怖的爆炸于千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在曼西斯体内爆炸。 物质像是被泼洒的浓稠粘粥被撒开，能量肆虐，顷刻间曼西斯的身躯被肆虐的能量洞穿，千疮百孔。 星云出现，如果此刻有科学家在，恐怕会奋不顾身冲进曼西斯体内，去观测宇宙大爆炸的第一手数据。 然而，爆炸产生的伤害并不能让曼西斯绝望。 真正让祂恐惧的，是爆炸之后的产物。 宇宙！ 星云，星团成型。 一个小型宇宙将曼西斯死死地锁在了里面。 这才是布鲁斯的目的，用一个新生的小型宇宙来阻止曼西斯的逃避。 星辰出现，但很快，恒星的爆燃，内部的元素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聚变，铁制的外壳出现在太阳表面。 随着内核的塌缩，能量释放，高能粒子流击打在太阳表面的铁壳上。 超新星爆发了。 “果然，这些知识还不足够产生一个稳定的宇宙。” 大量的超新星爆发，让宇宙刚刚诞生之初的稳定被打破，并迅速走向灭亡的阶段。 “宇宙的创造是由犹格.索托斯完成的，看来等以后，我免不了要亲自去见见这位全知全能的万物归一者了。” 但布鲁斯也不沮丧，本来他就没想过创造一个稳定的宇宙。 数万颗的行星能有多少能量？ 就算真造出一个微型宇宙，最多也只能拿来参观。 现在最重要的是，杀掉曼西斯。 能否破开奈亚的封锁，这家伙是关键。 被关在宇宙中，毁灭的能量不停侵蚀着曼西斯的身体。 祂已经失去了逃生的能力。 秩序，毁灭，宇宙。 三重屏障的囚禁，彻底堵死了祂的一切生路。 金色的巨人一招手，辉光在祂手中凝聚，最后化作一把纯粹由光明构成的长枪。 朗基努斯之枪在布鲁斯掌中嗡嗡直响，这件陪伴布鲁斯一起成长的炼金武器，似乎感觉到了，一盘大餐被摆在了它的面前。 “迫不及待了吗？”布鲁斯抬起圣枪，秩序之光在枪身最前端凝聚，最后变成纯粹的光辉枪头。 “这可是一尊古神的本体，虽然祂失去了大半权柄，也刚从死亡中复苏。 “你可别吃撑着。” 朗基努斯之枪在布鲁斯拥有旧神位格后，其实已经开始落伍。 这把枪的前身，是可以驱逐亚弗戈蒙的永恒胜利之枪，经过毁灭后的重铸，一直没有诛杀什么重量级的存在。 这导致朗基努斯之枪渐渐跟不上布鲁斯的步伐，甚至在面前奈亚化身时，连破防都做不到。 这可是布鲁斯最看重的攻击手段。 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由一尊古神本体作为养料，布鲁斯已经开始猜测。 “你，会成长成什么样呢？” 他猛地调转枪头，对准曼西斯的身躯刺了下去。 “可别让我失望。” …… 幻梦境。 无尽的天空之上。 两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身影相对而立。 诺登斯被夜魇环绕着，此刻这位老者高居天空王座，肉眼无法看见的规则与权柄再次交接。 祂面前是一个有着深色皮肤，看不清相貌的削瘦人影。 “奈亚托拉提普，你的胆子很大。” 诺登斯的视线透过无尽天空，在幻梦境的某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祂没曾想过，自己已经很仔细的辨认了奈亚的欺诈之法，但依旧被钻了空子。 作为在幻梦境中，看守沉睡的旧日的神灵，奈亚的举动无疑是给了祂面皮一下。 “诺登斯，你还要尝试吗？”削瘦的人影低沉地笑了笑。 祂身后，一团无形的蠕动混沌俯瞰着世界，盲目、沙哑、痴愚，这一切混乱的灵魂被敛聚在了一切，构成了庞大而黑暗的终极之神。 奈亚托拉提普。 这是祂的本体！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诺登斯锐利的目光割裂时空。 祂顺着奈亚的本体一路向上，穿过宇宙的裂隙，看见了古奥宫殿内，那道沉睡的身影。 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 “如果让祂苏醒，回归世界，那一切都将被摧毁，熵将会把所有的东西，连同最古老的混沌彻底化作无序的混乱。” “你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想要自杀吗？” 三柱神是阿撒托斯的一部分，也是世界上最了解这位神灵有多恐怖的存在。 诺登斯想不明白，无论是犹格.索托斯，还是莎布.尼古拉斯，都不愿意看见阿撒托斯苏醒，甚至为了让这位最初的神灵不被人打扰做出了努力。 诺登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偏偏奈亚托拉提普特别喜欢搞事。 从后者的仆从，夏塔克鸟就能窥得一二，你见过有把乘客朝阿撒托斯宫殿送的神话生物吗？ 夏塔克鸟就是，而这一切也是受到奈亚的影响。 而现在，奈亚拉托提普居然又施展欺诈，通过布鲁斯身上的旧神同族气息，骗过了祂的封印，导致即将有两头旧日支配者复苏。 这样势必导致宇宙的混乱加剧，谁也说不准那个大闹钟会不会过来。 “你是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期盼着阿撒托斯的回归？” “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死？我当然怕。”奈亚拉托提普突然夸张地笑了起来。 “但你说，阿撒托斯如果苏醒，那宇宙的场面会多有趣？” 祂用那充满恶趣味的眼光扫过诺登斯的身体。 “到那时我想看看，你诺登斯，还有我的两个朋友，亲爱和尤格和纱布，祂们是不是还能这样淡定，傲慢的面对死亡。” 诺登斯双目圆瞪，祂手指着奈亚本体，难以置信道： “你这样做，单纯就是为了取乐？” “当然。”奈亚点头笑道。 “如果死之前能看见这样的趣事，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望着奈亚疯狂的面容，诺登斯的眉角抽了抽。 “我看，你是疯了。” 祂扭过头去，看见了被困在屏障中的布鲁斯。 “小家伙，这次只能靠你自己了。” 第130章 新的权柄，朗基努斯之枪的蜕变 天顶星上空。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和紫色的射线扫过。 天空再度变得澄澈。 幸存下来的人们抬头望着苍穹。 巨大的金色巨人手持贯穿天地的圣枪，祂对面是一个紫色的巨大竖瞳，无数触手将一个湛蓝色的巨人死死锁住。 “这是神灵的一体两面啊。” “一体两面？” 西蒙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好友，梅塞克此刻已经匍匐在地。 “神灵是仁慈的，但祂也是威严的。神灵能创造世界，给信徒们带来秩序。同样，神灵也能摧毁宇宙，将破灭和死寂撒向叛逆者。” 梅塞克五体投地，此刻他已经自我催眠成了顶级神棍。 “破灭的紫光是神的怒火，将摧毁从古老旧日归来的腐朽存在，秩序的金光是神的慈悲，将拯救与黑暗抗争的坚韧文明。” 梅塞克赫然抬起头。 “西蒙，我觉得我们应该给神铸造一座雕塑，一座让整个星球都能看见的雕塑。” 星空。 曼西斯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布鲁斯将奇点打入祂体内发生的宇宙大爆炸彻底断绝了前者逃生的可能。 望着布鲁斯手中高举的圣枪，一股莫名的直觉出现在曼西斯心头。 这一次，真的会死。 祂抬头看着布鲁斯，眼神无比笃定。 “你不是新生的神灵！” 曼西斯不甘心，祂无法相信一个新生的神灵能同时掌握两种权柄，哪怕这里是旧日破灭之后的宇宙，就算没有竞争者，也不该会有如此幸运的新神。 “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新生的神灵，告诉我，你是旧日哪尊存在的当代化身？” 祂已经感觉出来了，虽然布鲁斯的权柄强大，位格甚至凌驾于祂之上。 可后者的实力并没有达到和其位格相匹配的程度。 和祂这样一个权柄被剥夺大半，刚刚重生的古神都打的有来有回。 面对真正的旧日支配者，或是古神，面前的神灵绝对不是对手。 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配得上两种权柄！ 这无疑是小孩手中握着全世界的核弹发射按钮，是不符合常理的。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就在曼西斯脑中挥之不去，是啊，能掌握两种极端权柄的存在不可能是新神。 祂也一定是从沉睡中苏醒的古老神只！ “伟大的存在，你一定是在旧日的宇宙就已经存在的古老神只！” 曼西斯望着布鲁斯没有变化的脸色，自以为自己猜到了答案。 祂脸色骤变，原本宁死不屈的面容顷刻化作哈巴狗似的顺从。 “伟大的古老存在，您卑微的仆从曼西斯在此向您献上最诚恳的侍奉，恳求您宽恕我的自大，我的贪婪，我会尽力辅佐您从漫长的睡熟中苏醒，重新登临世界！” 旧日宇宙的破灭，导致所有旧日支配者和大部分古神陷入了沉睡，就连几位外神也很难在出现。 曼西斯心中笃定，布鲁斯就是过去某位古老神只的化身。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布鲁斯的实力甚至还没有旧日的水准，却可以掌握两种权柄。 神只之间很难有臣服的说法，在曼西斯生活的那个古老年代，神只之间的碰面，通常是为了争夺权柄的厮杀。 但此刻不同啊！ 祂曼西斯已经丢掉了大半权柄，是无用的事物残渣，杀掉祂并不能获得太多的好处。 但是祂现在是新时代的宇宙中，唯一活动自如的古神，祂不需要等待群星归位，只用慢慢修复刚复活的孱弱身躯，就能恢复准旧日的实力。 虽然丢失了权柄让曼西斯无法成为完整的古神，但在这个新生的时代，旧日不出，祂就是无敌的！ “伟大的存在，我是新时代才复苏的古神，我可以适应这里的环境，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恢复实力，到时候我将为您鞍前马后，为您的复苏赴汤蹈火！” 布鲁斯看着一副要给他做牛做马的曼西斯，强行忍住笑意。 “你说的很好，如果我真是从过去复苏的古老神只，或许真的需要你作为我的仆从。” 曼西斯猛地抬起头。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是过去复苏的古老神只。 难道你不是吗？ 布鲁斯看着曼西斯渺茫的双眼，第一次真诚地说道： “但很可惜，我不是从过去复苏的古老神只，所有，我不需要仆从。” 不是？ “不可能！”曼西斯满脸笃定。 “如果您不是从过去复苏的伟大神只，怎么可能拥有两种权柄，伟大的存在，你不要在开玩笑了！” “其实，你已经确定了不是吗？” 朗基努斯之枪举起，布鲁斯不再准备浪费时间，地球那边还需要他去破局。 曼西斯的精神几乎快崩溃了，的确诚如布鲁斯所言，祂并没有笃定后者是过去的古老神只，祂之所有这样说。 其实是为了说服自己，曼西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死在一个新生的神只手中。 “再见，你的权柄我就收下了。”朗基努斯之枪洞穿了毫无反抗之力的曼西斯。 “不！不可能！你就是古老的神只，绝对不是新神！” 布鲁斯怜悯地看着曼西斯。“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他看着曼西斯，当着对方充满希冀的双瞳，淡淡地说道： “其实我拥有神灵的位格，还不到一年。” 曼西斯：！！！ 轰—— 掌握权柄还不到一年的新神…… 祂曼西斯，旧日宇宙的古神，死在了一个获得神灵位格，不到一年的新神手中。 那我之前的厮杀……是为了什么？ 曼西斯的精神率先崩溃了，祂的躯壳本就已经被瓦解，随着如今自我精神的破灭，朗基努斯之枪再无半点阻碍。 直接刺入了古神生命的最核心。 布鲁斯嘴角勾勒，果然，信念的破灭对古神来说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修长的枪身没入曼西斯的身体。 锐利的枪尖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阻挡，布鲁斯微微发力。 砰。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重生的古神，瓦纳内.劳伦.曼西斯。 陨落。 于此同时，熟悉的悦耳机械嗓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 【检测到有不完整权柄，正在提取。】 【提取中……】 果然！ 布鲁斯眼睛一亮，杀死曼西斯真的可以提取对方的权柄。 不过提取的过程需要时间，布鲁斯现在更关注的是，杀死曼西斯后，朗基努斯之枪的变化。 微型的宇宙被他握在手心，曼西斯的尸骸躺在其中，不完整的孕育权柄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团纯粹的古神遗骸将朗基努斯之枪紧紧包裹。 后者修长的金黄枪身，宛若有生命力般缓缓蠕动，微光顺着枪头朝着尾部蔓延。 朗基努斯之枪，正在蜕变。 布鲁斯相信，当这柄圣枪彻底完成蜕变后，它将会很快逼近自己当初创造它时，许下的愿望。 在群星归位来临之日，祂将骑上骏马，手持足以弑神的朗基努斯之枪，冲着西太平洋那位从深海浮起的拉莱耶之主。 投掷送葬的弑神之枪。 而如今，这个目标已经不远了。 曼西斯哪怕丢失了大半权柄，刚刚从死亡复苏，在位格上祂也是不逊色于克苏鲁的伟大古神。 杀死了这样一尊神只，对一直没有巨大改变的朗基努斯之枪而言，将是一次全新的蜕变。 天顶星上。 经过布鲁斯秩序的规定，原本还是人间炼狱的星球，已然化作生机勃勃的蓝色行星。 除了教会城所在的区域以外，整个星球上还是茂密的原始丛林。 对于只剩下一千万人口的天顶星人而言，之后的百年，将会是他们发展的最高峰，开阔的土地，丰富的自然资源，战争结束迎来救赎的思想解放。 此刻教会外的巨大的广场上，地表那些血肉堆积形成的黑泥已经不见了。 光洁的大理石上，一座高约百米的黄金雕塑正在数十名巫师的手中快速成型。 虽然天顶星的科技到蒸汽机就断代了，可古神之血带给他们的魔法天赋，让天顶星人走上了符文科技的道路。 西蒙站在广场正中，作为货真价实的神使，他的意见尤为重要。 “西蒙大人，是这样吗？” “嗯。”西蒙点点头，他看着眼前巨大的黄金雕塑，总觉得似乎少了一点儿什么。 金色的巨人手持圣枪，祂脚踏着一只造型诡谲的丑陋生物，舞动的触手，肮脏的獠牙。 这是曼西斯在天顶星人内心中的形象，贪婪、诡异而诱人堕落的邪恶神只。 就在这时。 天际突然亮起，这不是太阳的光。 西蒙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手持着圣枪单膝跪地。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我是您忠实的信徒西蒙。” 齐刷刷的。 在场所有的天顶星人都心悦诚服地单膝跪地，他们都知道，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位神只，自己才能在古神复苏后依旧活着。 看看那瓦蓝的天，茂密的草地，饮着干净的井水。 这是数百年来，天顶星人只在梦中见过的场景，那些留在故去典籍中的一些只言片语，此刻竟然成为真实的奇迹。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这位仁慈的神只。 “你们在做什么？” 威严的嗓音在天空中传来，看着自己的黄金塑像。 布鲁斯莫名觉得极其羞耻。 “伟大的存在，您是我们天顶星文明的救世主，我们想要为您竖立一座巨大的雕塑，让我们的后人永久铭记着您的恩情。” “或许对您来说，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顺手施为，但对我们而言，这是天大的再造之恩。” 听着西蒙诚挚的诵念，布鲁斯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肉身，不然免不了摸一把冷汗。 他帮助天顶星又不是做慈善，无论是秩序权柄的加深，还是这次送给了他曼西斯这样一个巨大的养料。 天顶星都不欠布鲁斯的。 见布鲁斯没有回应。 此刻，所有人都低着头，西蒙脑门上渗出了冷汗。 糟糕！ 他的心脏都停住了跳动，此刻恨不得时光倒流在雕塑铸造之前，把另一个自己给一耳巴子打醒。 没有经过神灵的应允，他居然敢带着教会巫师为其私自塑造雕像。 这是何等的傲慢！ 西蒙，难道你自己忘了你为什么才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和能力啊。 你忘记自己的职责了吗？ 其余所有参与这件事的巫师脑中同样浮现起类似的念头。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犯下了如此傲慢之罪。 布鲁斯当然不知道他一个尴尬的思考，就让西蒙一群人连自己死了埋在哪儿都想好了。 “雕塑就不必了。” 西蒙心里咯噔一下，糟糕！神明果然不满了。 他双膝发软，顺势就要扑倒在地，把这一切拦在自己身上。 可紧接着，头顶的威严嗓音再度响起。 “天顶星人，你们在面对古神的侵蚀依旧能维持长达数百年的反抗，你们敢于向着黑暗与疯狂冲锋的行为，称得上是一个伟大的文明。” “我，文明的守护者，宇宙秩序的掌管者，人类的希望之光，允许你们成为我麾下文明的一员。有朝一日，古神重临世间时，我将指引你们前进的道路。” 微光点亮了广场旁侧，那匹金色的八足骏马遗骸。 “以后若是想要向我祈祷，便依旧通过他吧。” 随着最后一句话语落下，天空中微亮的光消失了。 西蒙恍然抬起，广场上无数巫师们视线碰撞。 “神灵居然没有责怪我们？” 他们看着广场上的巨大金色塑像，居然神灵没有责怪他们，说明建筑塑像的是允许的。 西蒙浑身战栗，他刚才听见什么，神灵居然亲口允诺，他们将成为神灵麾下文明的一员。 这是何等的荣耀！ “这样伟大的存在，祂的威能必然是响彻整个宇宙，能成为他麾下的文明至少也得是宇宙的一方霸主才行啊，我们天顶星连本星系群都没有离开过的文明，何德何能啊！” “诸位！” 西蒙的声音响彻四周，他看向广场上密集的人群。 “我们天顶星只是一个被困在自己行星上的低等文明，神灵居然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那我们一定要倍加珍惜，让神灵看见祂的选择是正确的。” “有神灵的恩赐，我们一定要在百年内，让我们天顶星的咒文飞船出现在仙女星系的各个角落。” “伟大神灵麾下的文明，至少也得是一个星系的霸主才行！” 布鲁斯完全不知道天顶星人已经把他脑补成，麾下的文明足以征战宇宙的霸主。 他没有离开天顶星，朗基努斯之枪的蜕变还在继续。 但是，对曼西斯的提取却已经完成了。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秩序权柄深度+1】 【获得完整权柄孕育，检测到权柄与宿主位格不符，正在进行调整。】 【调整中……】 秩序权柄深度+1，布鲁斯上一次已经体会过这种感觉。 自己的秩序正缓慢、小心地一点点吞噬，宇宙无处不在的熵之权柄。 不过这不是重点，要想秩序权柄真正壮大，他还需要点亮更多的文明。 权柄的调整才是至关重要的。 “果然，虽然曼西斯身上的权柄是残破的，但我能提取到完整的权柄。” “但是这个调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因为孕育权柄的指向问题？” 孕育指向的是黑山羊之母的莎布.尼古拉斯，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才和自己的秩序起了冲突？ 就在这时，布鲁斯的耳边再度响起机械声。 【调整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完整权柄，重现。】 一个含义其实抽象的字符映入布鲁斯的脑中。 大量的知识在布鲁斯的意识中回荡，恐怖的信息流足以让地球最高的超级计算机在一瞬间宕机。 但只是短短几秒钟，布鲁斯就阅读完了所有知识，他回过神来，眼神的疑惑消失不见了。 “重现，好贴切的名字。” 布鲁斯明白了为什么孕育权柄和他的秩序相冲突。 秩序是熵的对立面，后者代表着宇宙终将化作混乱的终极恐怖，代表的是低能级无法朝高能级的自发倒流。 而布鲁斯所执掌的秩序不同，在祂的权柄范围中，时光是可以倒流的，低能级能自发向着高能级进行转化，意味着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破坏，能量与物质的永恒。 这次获得的重现权柄，就是专门强化了他在倒流物质，能量与信息这一方面的权柄。 如果说孕育是从旧的孕育新的，加深宇宙的混乱程度，那重现就是这个过程的反面，加深宇宙的秩序程度。 之前布鲁斯无法复活被神话知识污染的人，是因为了解神话后，人的精神已经被加上了混乱的特性。 但现在他补充了重现的权柄，这件事已经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恰时。 一道金光突然亮起。 掌心的小型宇宙被光辉破坏，曼西斯的残躯已经不见了踪影。 朗基努斯之枪悬浮在布鲁面前，祂不再是笔直的金属般枪身，此刻这柄圣枪却意外的柔和，布鲁斯伸手握住，充满弹性的枪身被他抓在手里。 自然垂下。 枪头和枪尾向下弯曲，宛若流星划过天际残余的璀璨留痕。 “奈亚。”布鲁斯抬起头，他的目光洞穿宇宙，留在了地球上。 第131章 现在该你来玩我的游戏了 幻梦境。 原本的乌撒城只剩下一个港口。 从未见过的高山，大河占据着这个空间。 奈亚给了他们三个小时的时间。 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 海拔上万米的雪山悬崖。 巨大的雷枪轰击在顶端，巨石碎裂，蔓延的雪崩冲刷而下。 将无数攀爬在岩壁上的神话生物冲刷而下。 史密斯脸上带着浓郁的疲倦，看着雷枪将脚下一只巨大的冷蛛刺穿，化作焦炭，他这才松了口气。 最后一个线索拿到了。 这片空间不算很大，在被那个奇怪的少女转移走后，他们几人很快汇合在了一起。 虽然不清楚拿到线索后，到底应该怎么做，但他们此刻别无办法，爱丽丝被抓走，想起那个从他们进入幻梦境就盯上他们的伟大存在。 史密斯极度怀疑，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都是被人一手安排的。 包括进入封印世界，将两个虚幻的爱丽丝带出来。 一想到封印和旧日支配者有关，史密斯就觉得心口绞痛。 如果说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被封印的旧日支配者重新出现在世界上。 那自己可就是人类的罪人啊。 哪怕是自裁也抵消不了自己的罪孽。 “不是说，梦境诸神是看管旧日支配者的一环吗？” 史密斯对于那些自大的傲慢神灵不太有好感，但是那也这是仅限于对他们的行为。 据他所知，对于监视在幻梦境中沉睡的旧日支配者，这些梦境诸神还是很尽职尽着的。 但如今，史密斯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梦境诸神出现，阻止那个将爱丽丝带走的伟大存在。 这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梦境诸神玩忽职守，无数年的岁月，让他们对旧日的警惕已经下降到了冰点。 而无法与旧日匹敌的实力，让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封印出现了问题。 恐怕现在正在幻梦境的某个角落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年轻时他也曾来过幻梦境，当时遇见的那位梦境诸神就是一个酗酒的醉鬼模样。 他们根本没有神灵的位格，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成为名义上，幻梦境的统治者。 可如果梦境诸神没有玩忽职守，此刻他们依旧不曾出现。 史密斯狠狠打了个寒战，心口一阵恶寒，他控制住自己不能在继续想象下去。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看不见地球有任何希望。 难道，在向着不知名的存在祈求？还是希冀上一次救下他们的那位旧神，再度出手？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并不大，旧神不是人类的保姆，在古老者的舰队被摧毁后，他和史密斯也回到学校，甚至拉上了乔治校长，对学校的历史典籍进行了一次大搜索。 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无论是哪一本典籍，都没有关于那位旧神的记载，甚至连相似的只言片语也没有。 似乎这位神灵在旧日的宇宙破灭后，便不再出现在，直到那天古老者入侵才第一次真正露面。 无论是第一批古老者的到来，星之眷族与古老者在海底开战，亦或是伟大种族伊斯的造访，这位旧神从未露面。 因此，他们更倾向于，这位旧神拯救他们的行为应该是一次意外。 祂的本体或许根本不在地球上，否则克苏鲁造访地球时，祂不会不出现。 把希望放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上，史密斯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翻身骑上拜亚基，在一处平原上，其余几人已经就位了。 五个线索，他们全部拿到了。 “布鲁斯，你有什么想法吗？”史密斯看向自己沉默寡言的学生。 从刚才进入这个空间起，布鲁斯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经常需要他进行提问，后者才会回答。 “我觉得这些线索的用处不大。” 此刻的布鲁斯其实只是一具他用元素构造的化身，他的本体还在亿万光年之外的仙女星系和曼西斯交战。 说着，他将五个碎片一起拿了过来，这些线索仿佛构成星空的穹顶，几人自从拿到以后，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布鲁斯其实早就拿到过这些碎片，但即便他动用了秩序的权柄，也依旧无法看出任何东西。 但奈亚不可能，也没必要搞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线索出来。 这五个碎片里，应该真的藏有线索。 只是有用的线索，已经完全成为混乱的信息流，如果想依照正确的频率将信息还原，布鲁斯需要压制住奈亚的实力，才能用秩序抚平后者制造的混乱。 可是如果他的实力比奈亚这具化身还强，他还搞什么线索，直接将奈亚的化身击退，强行破开空间就完了。 这具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纯粹就是一个恶趣味的家伙！ 祂只是想看着布鲁斯几人无力的挣扎，供祂取乐罢了。 果然，无论是本体还是化身，至少乐子人这个属性奈亚从未变过。 布鲁斯再度尝试，这次他没有动用权柄让信息自我拼凑，他正常的注入魔力，按照史密斯等人的方法，通过灵感去捕获线索。 几分钟后，这具拥有禁忌大巫师水平的化身摇摇头。 不行，单凭灵感根本做不到。 其余几人见状，同样纷纷结果线索进行尝试。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每一次交换碎片，他们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我要先恭喜你们，找到了所有线索。” 奈亚的身影突兀出现在平原一侧，几乎是本能的，所有人和布鲁斯一样，全都戒备了起来，史密斯更是手握雷枪，随时可以投掷而出。 奈亚依旧一身旗袍，将她的身段勾勒的惊心动魄。 她手持折扇，缓缓朝着众人走来。 “友情提醒一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哦。”她打开折扇，掩住自己的半张脸。 “有两个大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大家伙？ 这明确的指代让所有人的心绪跌落谷底。 虽然他们早就已经猜到，爱丽丝被眼前的神秘女子带走，很可能导致两个旧日支配者的封印被打破。 可当对方亲口向他们确定时，史密斯依旧觉得五雷轰顶。 一个小时不到，旧日支配者就要苏醒了？ 幻梦境和地球虽然不在一个空间，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旧日支配者出笼，谁能肯定祂们的影响仅仅只只局限于幻梦境？ 要知道，库潘格亚就曾在未被封印时，从幻梦境来到了地球，给澳洲带来了恐怖的灾难。 仔细端详着面前五人的脸色，奈亚笑的很开心，不过祂更喜欢欣赏布鲁斯拿自己没有办法的痛苦。 她的目光注视在布鲁斯身上。 渐渐的她的眼神变了。 “轰！！！” 巨大的雷枪在地面炸开，虽然这里的布鲁斯只是一具化身，但他的反应还在。 当奈亚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然做好了准备。 化身与本体的区别是很大的，与同层次的存在当面，不可能的瞒得住。 太阳雷枪轻而易举的被一只玉手粉碎，史密斯此刻也反应过来，周身元素涌起，刹那间在众人身侧形成了一圈元素乱流的保护层。 “布鲁斯，走！” 泽维尔一言不发，他双手握住圣剑的剑柄，一道空间裂隙被他打开。 他是知道布鲁斯的实力的，也明白自己这个学弟能够穿越空间。 泽维尔开启一道空间裂隙，随即转身挡在布鲁斯身前，泛着古老月光的圣剑对着迫近的奈亚当头劈下。 极短的时间内，在场众人同时做出了反应。 魔法，炼金武器，连同唐吉坷德都再度拔出骑士剑，展开了太阳领域。 然而。 一只洁白的柔嫩五指握住了太阳雷枪，她轻易穿过元素乱流的屏障，莲步轻移。 这一层足以挡住战舰主炮的屏障在她面前，和泡沫般一触即碎。 砰！ 史密斯瞳孔缩成针眼大小，他最自傲的魔法，太阳雷枪，居然被人用手轻易捏碎。 连同异化的风元素都被碾压成了虚无。 怎么可能！ 月光圣剑停在了奈亚头顶一寸的方向，泽维尔脸涨得通红，浑身亮起了炼金矩阵，可他却无法在前进一寸。 看着布鲁斯的身影钻入空间裂缝消失不见，奈亚烦躁的轻挥折扇。 简简单单的一个扇风的动作。 空间却出现在裂痕。 咔嚓—— 像是冰雕被人用铁镐敲碎，龟裂瞬间蔓延开来。 “小心！” 砰！ 空间断裂，多重空间相互挤压、碰撞产生的能量以球形向着四周扩张。 史密斯甚至来不及保护其他人，刚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防御术，恐怖的能量就已经完成了冲击。 轰！ 整个平原向下凹陷，地面像是被巨大的陨石砸中。 恐怖的冲击波肆虐，将众人抛飞到百米开外。 泽维尔手持圣剑，他正面迎向奈亚再度挥剑。 月光剑刃与冲击波碰撞，僵持不到半秒的时间。 咔嚓—— 细密的破碎声响起，随即宛若被推到了的多米诺骨牌。 月光剑刃布满裂痕，下一秒轰然炸裂。 古老的月光被冲击波打碎，泽维尔被巨力掀飞抛入一旁的密林。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这具化身都没有使用任何权柄。 哪怕是跨入禁忌的大巫师，也连奈亚的随意一招都接不下。 祂没有去管动弹不得的几人，奈亚一步跨出。 极远处的高山上，祂的身影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轰——” 没有多余的话语，祂打开折扇冲着布鲁斯的方向扇去。 空间裂缝刚出现，便因为承受不住恐怖的能量瞬间破碎。 因空间断裂产生的能量形成冲击波，所到之处灰飞烟灭。 布鲁斯瞬间跳跃空间，手中刚凝聚出一把雷枪，他的肩膀就被人搭上。 “我亲爱的布鲁斯，你去哪里了？” 奈亚的下巴枕着他的肩膀，好似温柔的话语却再无半点儿笑意。 “你的本体躲到哪里去了？” 奈亚此刻的心情很糟糕，祂第一次遇见了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 原本以为，已经被祂擒住的布鲁斯，此刻却突然消失。 只在这里留下一具无足轻重的化身。 奈亚拉托提普，宇宙中最成功的欺诈者，刚刚蒙蔽了诺登斯的存在。 此刻，作为祂的化身，自己居然被人给欺诈了。 “什么时候？”纤细的五指抓住布鲁斯的脖颈，温热的指头按住布鲁斯的喉结。 “你想杀了我？”布鲁斯双臂一展。 “请便。” 他只是一具化身，要是需要，随意可以创造出十个八个，在这里被杀，毫无损失。 布鲁斯回过头去，当看见奈亚那张冰冷的面庞时。 “哈哈哈，这个游戏好玩吗？” 砰！ 巨大的力量将他抛飞，嵌入山壁。 奈亚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乐子人不代表就不会生气。 这具化身很喜欢找乐子，看着别人在祂编造的世界中起舞，小丑般供祂欢愉。 但祂绝不愿意，自己戏剧中的提线木偶有了自己的行动。 甚至是，反客为主。 祂是掌控戏剧的人，而不是戏剧的角色。 应该是布鲁斯给祂带来乐子，事情绝对不该反过来！ 嵌在岩壁中，布鲁斯毫无所谓，这就是一具化身而已。 “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布鲁斯看着奈亚，脸上露出和对方之前那般，一模一样的恶劣微笑。 “游戏的名字叫捉迷藏。如果你输了，这具化身可能就要交代到这里了。” 布鲁斯抬头看了眼天空。 “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这一瞬，主客颠倒。 第132章 乐子人对乐子人找乐子 “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布鲁斯嵌在岩壁中，对着奈亚露出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 “说不定，我的本体已经跑出去了哦。” “你在撒谎。” 纤细的玉指掐住布鲁斯的咽喉，奈亚面色阴翳地望着他。 “说，你的本体藏在哪里去了！” 不能让布鲁斯离开是本体的要求。 把爱丽丝带走，由祂来完成仪式也是本体的要求。 虽然奈亚并不喜欢搭理祂的本体，不过碍于自己只是一具化身，打不过本体，只能暂且服从。 而且祂本身就很喜欢找乐子，这种看着所有人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挣扎的戏码，十分符合祂的口味。 但问题是，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祂的变化。 这个本应该是祂可爱棋子的新生旧神，此刻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了棋盘。 奈亚并不认为布鲁斯可以威胁到祂，可这种超出祂预料的发展，依旧让奈亚火大。 祂是个暴君般的导演，决不允许有人擅自插手祂的剧本，更何况还是一个剧中人。 布鲁斯抬起头，他又看了眼天空。 “现在只有不到五分钟了。” 他看着脸黑如锅底的奈亚。“怎么，你不喜欢玩做迷藏，还是说……” “你怕了？” 轰！ 山峰破碎，布鲁斯拍了拍肩上的灰尘站在地上。 他仰头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奈亚，旗袍下摆纷飞，白的耀眼。 “捉迷藏是吗？”奈亚嘴角重新挂起温柔的笑。 “看来你的本体果然还藏在这个空间里。” “这句话我可没说过，是你自己说的。”布鲁斯坐在碎石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我说的捉迷藏范围，是整个宇宙哦。” “装神弄鬼。”奈亚冷笑一声。 布鲁斯这般看戏的姿态让祂非常不爽，明明祂才是导演，无论布鲁斯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是祂的提线木偶，供祂欢愉。 棋子，怎么可能翻了天！ “你等着，布鲁斯，让我看看你的本体在哪里。” “去吧，注意时间哦。” 布鲁斯的语气像极了配小朋友做迷藏的幼儿园老师，软绵绵的关切声，直让奈亚火大。 祂的身形消失在布鲁斯面前，下一刻奈亚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世界之外。 站在空间裂缝中，祂举高临下望着面前的微型时空。 作为这处小世界的缔造人，奈亚可不需要像捉迷藏一样满世界的寻找布鲁斯，此刻祂站在小世界外，其中内部的一切对祂而言无所遁形。 奈亚就像是开了透视挂，传说中网游中的gm，高纬度俯瞰低纬度的观测者。 “我倒要看看，你躲到哪里去了。”对于布鲁斯所说的，捉迷藏的范围在整个宇宙这种鬼话，奈亚半个字都不相信。 如果布鲁斯的本体真正离开了小世界，爱丽丝早就被他给救走了。 这是毋庸置疑。 所以，既然仪式还在进行，这说明布鲁斯的本体并没有脱困。 “藏？呵呵，这可是我的世界。” 奈亚冷笑一声，虽然祂不太清楚布鲁斯的全部职能，但显然不包括隐匿，之前二者战斗时，布鲁斯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特征。 奈亚的念头扫过整个世界，从每一根草叶开始，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没有？”奈亚眉头一挑，藏得还挺深，祂并没有觉得是布鲁斯不在里面。 这一次，奈亚直接将观察的角度锁定在了原子级上。 “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多深！” 第二遍的时间要比第一次长一些，但当奈亚再度扫视完这个小世界，祂看见半躺在碎石上，正一脸恶意的微笑看着祂的布鲁斯。 奈亚脸色铁青，居然有没有，难道祂的本体真的逃脱了吗？ 不可能！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奈亚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到了第十次，已经黑的宛若锅底了。 小世界内每一寸空间都被祂打上了烙印，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你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了！” 轰！ 布鲁斯的化身再度被奈亚掐着脖子按入石壁中。 他毫不在意地扭了扭脖子，看着面前扭曲的绝美容颜，嘴角向着两侧弯曲，再度露出奈亚从前最喜欢的同款微笑。 “怎么样，捉迷藏还好玩吗？” “你在骗我。” 奈亚忍无可忍了，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让一个乐子人最愤怒的。 那一定是被另一个乐子人当成乐子用来取乐了。 此刻奈亚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才是马戏团的小丑，在布鲁斯面前表演了一番什么叫无能狂怒，什么叫作茧自缚。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布鲁斯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你的本体！”奈亚五指用力，几乎能听见布鲁斯脖颈传来的嘎嘎响声。 “你的本体不再这个小世界内！” “是啊。”布鲁斯满眼认真。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捉迷藏的范围，是整个宇宙呢。” “你什么时候跑出去！”奈亚完全不理解。 为什么布鲁斯已经离开了祂制造的小世界，却不去破坏爱丽丝的仪式，难道他也想把旧日支配者放出来吗？ 面对奈亚的质问，布鲁斯只回答了两个字。 “你猜。” 布鲁斯第一次发现，原来当一个乐子人是这么的快乐。 怪不得奈亚喜欢诱惑人堕落，甚至化身千万，让各式各样的人落入祂的圈套，在祂的诱惑下，最终跌入绝望的深渊。 看着原本一副端庄模样的奈亚，此刻几乎变成了内分泌失调的疯子。 布鲁斯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而这一切都被奈亚看在眼中。 被祂理解成，布鲁斯在嘲弄祂。 嘲弄祂身为诱人的堕落的魔鬼，如今却反被人戏弄。 “布鲁斯，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你的本体已经脱离了小世界，但你故意不去破坏爱丽丝的仪式，就是想让我以为你的本体依旧藏在小世界内，好看我的笑话！” “这可是你说的。” 布鲁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抬头看了眼天空。 “只有3分钟咯。” “很好。”奈亚将布鲁斯的化身从岩壁中拉住。 “你的本体不再这里对吧。” “当然，既然是捉迷藏，那我怎么可能藏在这儿。” 望着面前的化身，奈亚嘴角翘起，露出森白的牙齿。 “你觉得这场游戏我输定了，对吗？” “还有三分钟，不过我觉得你没什么机会了。” “是吗。”奈亚伸出空着的左手，一面透明的光幕在祂身侧打开。 森林中，昏迷的史密斯几人正躺在草地上。 “布鲁斯，你以为你是在和谁做游戏？”奈亚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我们之间，可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奈亚猛地张开五指，黑暗的混沌在祂掌中凝聚。 “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和人玩游戏，还从来没输过？” 祂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自问自答。 “因为，游戏的参与者是我，游戏的裁判是我，游戏剧本的编造者也是我。” “这些都是我，你拿什么跟我斗！” 奈亚一脸快意，祂望着布鲁斯的脸庞，想从中看见诸如愤怒，不齿，惊骇这些情绪。 然而，布鲁斯再度让祂胸口好似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前者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很好。” 奈亚深吸一口气，祂微微抬起脑袋，下巴对着布鲁斯的眼睛。 “现在，让你的本体从小世界外进来，否则。” 祂掌中的混沌物质动了动，威胁的意味毫不掩饰。 你就算是逃跑了又怎样，我依旧能乖乖的让你回来。 无论你有什么伎俩，这场比赛的胜利者，还是我奈亚！ 这一刻，奈亚只觉得浑身舒畅，刚才被布鲁斯戏弄的情绪在这一刻，了无踪迹。 就算是跳出了剧本又怎样，你的把柄依旧被我抓在手中，只要我想，你还是那个舞台上供我取乐的提线木偶。 “原来你最终目标就是要在捉迷藏上赢我一次？” 奈亚的表情愣住了，他看着布鲁斯疑惑的眼神，突然回过神来。 我现在在干什么？ 本体派祂来的任务，是阻拦布鲁斯，让爱丽丝完成仪式，放出更多的旧日支配者。 连祂自己都没发现，在布鲁斯的一番言语的刺激下。 自己的目标从保证爱丽丝完成仪式，到要找出布鲁斯藏匿的本体，以至于现在，为了赢得这场游戏，祂把爱丽丝都扔在外面。 如此一来，布鲁斯随时可以轻而易举的破坏祂的计划，本体交代的一切居然都被祂抛在脑后。 “你不准碰爱丽丝！否则我就杀了他们。” 奈亚自己都没发现，此刻祂的嗓音居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诶，你看看你。刚才还说让我进小世界来，不然就杀了老头他们。” “现在又说不准碰爱丽丝，否则就杀了老头他们。” “你说说看，到底是要我进来呢，还是要我不碰爱丽丝呢？” 布鲁斯耐心十足，十分仔细地给奈亚掰扯逻辑，听得后者眉头紧蹙，冰冷的杀意将小世界内的生机迅速消散。 地面枯黄，树木凋零。 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被乌云笼罩，血色的闪电隐没在云海深出。 “你！不准碰爱丽丝，然后立马进入小世界内，否则我就杀了他们！” “你看看你，又来了，怎么能一分货卖两次钱呢。”布鲁斯摇摇头，一副看见鉴赏的模样。 “做人要诚信，不然下次谁还和你玩游戏。” “没有下次了！” 奈亚直接打断布鲁斯的话，祂的心情已经被后者彻底磨没了。 “我数五个数，你的本体不出现，他们就死定了！” 即便无法杀死布鲁斯，今天这一局游戏，祂也必须要赢！ “你知道吗，这就是胜利者的特权。”奈亚伸出五个伸手。 “五，四……” “行行行。”见布鲁斯举起双手，奈亚停住了倒数。 “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四，三……”奈亚又开始了倒数。 然而布鲁斯却没有停止，依旧自说自话。 “你知道捉迷藏的获胜条件是什么吗？” “二，一。”奈亚瞳孔微缩，祂恶狠狠的一咬牙，露出残忍的笑意。 “不好意思，你迟到了，就等着给他们扫墓吧。” 黑暗的混沌猛地爆增。 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完全超乎了奈亚的预料，一把擒住祂的手腕， “我抓到你了。” 奈亚猛地扭头，只看见布鲁斯的化身正抓着祂的手腕。 祂微微发力，就要挣开布鲁斯化身无力的擒拿。 可下一秒，布鲁斯的手臂很稳，反观祂掌中的黑暗混沌，突然被秩序给剿灭了。 你！ 奈亚瞳孔微缩。 “躲藏方抓住搜捕方，这就是胜利的条件。” 布鲁斯看着奈亚，嘴角微微弯曲。 “这局游戏是我赢了。” “你不是化身！”奈亚看着布鲁斯，祂的嗓音透出难以言喻的惊骇。 奈亚彻底懵了。 明明刚才还是化身的布鲁斯，怎么会变成本体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祂根本无法理解。 “我给了你五分钟时间，可惜，你没有把握住，现在该获胜者对你进行惩罚了。” “还记得我说的失败惩罚是什么吗？”布鲁斯缓缓抬起右手。 “准备和这具化身说再见吧。” “再见？” 奈亚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祂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布鲁斯，嗤笑一声： “自投罗网的蠢货，我什么时候说过，同意参加你的游戏了吗？” “我倒是要谢谢你自投罗网，让我免得去外面找你，作为回报，等旧日支配者苏醒后，我会亲自引领他们前往地球的。” 布鲁斯眉头轻轻抬起。 “这么说，你要反悔咯？” “反悔？”奈亚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和我说契约？哈哈哈，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这些本体的化身遵守契约了。” “你还没明白吗？我们的地位是不对等的。” “松手。” 此刻布鲁斯本体回归，爱丽丝的仪式依旧在继续，事态的发展重新回归祂的掌控，奈亚再度变得自信起来。 然而。 布鲁斯依旧抓着祂的手腕。 “力气还挺大？”奈亚微微一惊，可祂根本不当一回事。 混沌的力量爆发，四周的空间瞬间布满裂缝。 “撒手！” 轰！ 黑暗的混沌物质席卷，恐怖的力量将一切都化作混乱的基本粒子。 祂站在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中。 奈亚的身体僵在了原地，祂缓缓低头看着钳住自己手腕的五指，又抬起眼帘。 布鲁斯的微笑映入祂的瞳孔。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惩罚，那就只有我帮你了。” “砰！” 完全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 硕大的拳头狠狠砸在奈亚的额头上，秀气的脑瓜子瞬间炸开。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恐怖的力量，将布鲁斯面前的空间全部击碎。 形成的时空风暴，瞬间将方圆百里的空间全部摧毁。 “你不想体面，我来帮你体面。” 好不容易稳定的世界在两人权柄的剧烈碰撞中再度破碎。 “布鲁斯！” 奈亚的身形从黑暗的混沌中再现，祂双目喷火，刚才那一下并没有给祂造成实质的伤害，但极具侮辱性的手法让祂觉得。 布鲁斯就是单纯在羞辱祂。 “你的力量，是怎么回事！”奈亚阴沉着脸，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先是布鲁斯的本体莫名其妙的失踪，自己被当成了对方取乐的小丑，接下来又是布鲁斯本体莫名其妙的回归，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更让奈亚无法理解的是，短短几个小时，布鲁斯的力量怎么会突然增强。 “怎么样，我的力量是不是变强了？”布鲁斯摊开双手，白皙的十根指头缓缓握紧。 “现在，是对不听话小孩的惩罚时间。” 话音未落，布鲁斯的身形顿时消散在原地。 奈亚脸色微变，黑暗的混沌将祂包裹，正待祂准备转移到另一处空间时。 粗暴的金光手掌撕开了黑暗的混沌，一尊巨大的金色光辉人影出现在奈亚面前。 人影抬起右手，露出金色的五指山。 “砰！” 小世界的陆地破碎，宇宙中没有任何物质可以承受起两者之间的交锋。 在权柄面前，中子星都脆弱的像一张白纸。 一掌，两掌，三掌。 布鲁斯打出了节奏感，巨大的金色手掌狠狠怕打着大地，四周的山峰被余波震塌，岩浆刚刚喷涌而出，就被巨大的力量震散，变成了规则运动的粒子。 “轰——” 在再次手掌拍下，浓厚的黑暗混沌拖住了布鲁斯的手掌。 “布鲁斯，你惹怒我了！”耳边回荡的不再是令人想入非非的娇媚女声。 庄严而古老的信息化作只有布鲁斯能听见声音在空中回荡。 地面被混沌物质侵蚀，奈亚的窈窕身段站在上面，她看着布鲁斯。 下一刻，直接撕破了身上的轻薄旗袍。 然而，丝绸布料下的并非白皙的美好，一个狰狞的怪物从布料中钻了出来。 祂长着巨大的裂口，身后无数触手盘旋，将四周的空间塞入嘴里，大肆咀嚼。 “肿胀之女？”布鲁斯认出了奈亚的这具化身，再美好的皮囊，也是伪装的假象。 “布鲁斯，你知道吗，你选错了激怒我的地点，虽然不明白你这种新生的旧神为什么人性如此丰富，但是我会帮助你更进一步的。” 巨大的裂口张开，吐出令人发寒的恶毒话语。 一层光幕在奈亚面前展开。 其中倒映着昏迷的史密斯三人。 “这里是我的世界，和他们说再见吧。” 轰！ 奈亚直接动用了权柄，作为小世界的缔造者，祂可以随时操控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部分。 浓郁的黑暗笼罩了一切，不同于第一次和布鲁斯玩耍的战斗，那次祂们的战场在天空之巅。 这一次，奈亚直接将整个世界化作混沌的海洋，除了祂和布鲁斯，再无任何一个活物。 “你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黑暗的混沌席卷一切。 本就存在昏迷中的史密斯几人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 在这种攻势中，就算是迈入禁忌领域的大巫师，也无法抵御混沌的侵蚀。 想要在这种环境内活下来，至少需要踏破第一道屏障拥有旧日之躯。 第133章 背刺本体的奈亚，苏醒。 黑暗的混沌毁灭了一切，快意涌上奈亚的心头，祂看着面前的光辉巨人。 “我说了，剧本是我写的，裁判是我当的，就连场地都是我的，你不过是我剧本中一个负责供我取乐的玩偶，你那什么跟我斗？” 自诩为诱人堕落的恶魔，奈亚最喜欢的就是当着受害者的面，亲手摧毁他们最珍贵的物品，然后看着他们绝望而又无可奈何的崩溃。 虽然作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祂诞生的时间很短。 继承了前者纯粹神性的奈亚并不理解，为什么布鲁斯一个新生的旧神会对人性看的那么重。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人性是纯粹的负面。 就连人类巫师想要跟上一层台阶，抛弃人性也绝对是最快的方法。 不过奈亚也不想去理解，也懒得去理解。 既然布鲁斯看重祂的人性，看重祂生而为人时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留恋这些和祂朝夕相处的人类。 那自己，就毁掉他们好了。 反正，这也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奈亚漂浮在混沌上，祂看着无动于衷的光辉巨人。 “呵呵，没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你这家伙并没也人性啊，看来一切都是你伪装的。” “人性，我为什么要伪装我的人性？” 巨人低下头，模糊的五官却清晰地表现出疑惑的情绪。 “怎么，你现在连自己都开始欺骗了吗？” “欺骗？”巨人摇摇头。“我欺骗自己干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老头他们的话。”巨人摊开手掌。 “他们又没有死，我为什么要伤心。” “呵呵。”奈亚冷笑道，四周一片的混沌中，那些人类连尸骨都不会遗漏，看来自己找到面前这个新生旧神的弱点了。 “你不信吗？”听见了奈亚的笑声，布鲁斯化作的巨人双手一拍。 “不信，你看。” 啪！ 清脆的击掌声传遍整个小世界。 下一刻，时光开始倒流。 混沌瞬间被分解，化作混乱的基本粒子，每一个粒子都严格按照着之前运行的轨迹，迅速连接在了一起。 山川，河流，天空。 世界的一切都被布鲁斯恢复到了被奈亚摧毁之前的样子。 后者冷眼看着布鲁斯的举动。 “放弃吧，你难道以为光是让所有粒子、能量、信息恢复之前的状态就行了吗？那些人类的精神已经被神话污染，就算是让时光倒流，重现的他们也只是新的复制品。” “你果然在骗自己。” 布鲁斯根本没有理会奈亚的话，在权柄的作用下，世界的一切都恢复了过来。 包括躺在树林中，昏迷的史密斯几人。 “怎么，造出一些复制品就可以彰显你的人性吗？” 奈亚面前出现一个空间薄膜，倒映出史密斯几人的模样。 祂露出嘲讽的笑意。 “这些复制品根本不是之前的他们，你就是在……”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奈亚宛若被掐住脖颈的公鸭，眼珠子瞪大，几乎落到眼眶外。 “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就是在怎么样？”金色的巨人双臂抱胸。 重现权柄，这个他从曼西斯身上提取的到的全新权柄，已经足以让布鲁斯复活接触了神话知识的巫师了。 再也不怕以前倒流时光时，因为他们精神中固有的混乱属性，在穿梭时光的过程中产生不确定的变化，导致现在和过去并不是一个人的情况。 重现权柄，完美补完了布鲁斯的这个缺陷。 “不可能！” 终于，奈亚确定了，面前的史密斯几人就是曾经的他们。 布鲁斯居然在时光的流逝中，稳定了他们混乱的精神。 “你是怎么做到？” 奈亚不相信，为什么几个小时之前的布鲁斯和如今的后者差距如此巨大。 不只是力量，就连权柄都发生了改变。 “你想知道？”看着面前的怪物，高大的巨人再度露出奈亚曾经最喜欢的恶意笑容。 “我就不告诉你。” 砰！ 战斗再度爆发。 如今脱胎换骨的布鲁斯早已今非昔比，当散发着光辉的铁拳接触到奈亚的形体时。 祂明白，事情严重了。 轰—— 纯粹的权柄碰撞，这是布鲁斯上次战斗并不敢使用的方式。 巨大的光辉巨人拳拳到肉，在更高维度，属于秩序的权柄正与混沌投影正面碰撞。 相比于奈亚拉托提普掌握的混沌，布鲁斯所代表的秩序虽然现在远远不如混沌 但在某种意义上，秩序的位格是要高于混沌的。 秩序是脱胎于阿撒托斯所指代的熵，某种意义上同一层次的权柄。 但之前布鲁斯在硬实力上不如奈亚，权柄碰撞占不到便宜，但如今不一样了。 在吸收了曼西斯的权柄后，布鲁斯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过了奈亚，而且因为祂作为化身，根本无法真正使用混沌权柄，那是奈亚拉托提普才有的能力。 而布鲁斯，可以彻底使用秩序权柄。 此消彼长之下。 奈亚现在根本不是布鲁斯的对手。 轰！ 铁拳破开奈亚的阻碍，散发着光辉的秩序直接蒸发了黑暗的混沌，在奈亚惊怒的眼神中，狠狠砸在祂巨大的裂口之上。 “你的权柄不如我。” 布鲁斯一把揪住奈亚的触手，将倒飞的祂狠狠拉了过来。 又是一拳打在祂的脸上，奈亚不受控的倒飞而出，可布鲁斯并未放手，拉着祂的触手又将其拽了回来。 “你的实力也不如我。” 又是一拳，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方式，奈亚只觉得精神恍惚，四周涌动的混沌都停滞了片额。 “我是本体，你是化身。” 轰轰轰—— 每说一句话，布鲁斯就会扬起铁拳，带着秩序之光狠狠砸在奈亚巨大的裂口上。 “什么都不如我，我问你，你拿什么跟我斗？” 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奈亚，布鲁斯积蓄力量，光辉巨人一个大摆臂，秩序金光凝聚成球棒，一棍子敲在奈亚球形的身体上。 漂亮的全垒打。 望着消失在天边的奈亚，布鲁斯扭过头去，双手按住空间。 秩序开始侵蚀这座以混沌为底层规则的小世界。 还有半个小时不到。 他得赶快救出爱丽丝。 就在这时。 轰！ 地面破碎化作混沌，奈亚的身体重新钻了出来。 看着阴魂不散的后者，布鲁斯的眉头深深皱起。 “你已经输了，无论是捉迷藏，还是打败你。这两个游戏你都输了，你还要阻拦我？” “想离开？”奈亚张开巨大裂口，露出足以咬碎世界的獠牙。 “那你除非，杀了我。” 刚才被布鲁斯击败，第一场游戏祂已经输了，捉迷藏没有看出布鲁斯本体，被后者抓住，祂也输了。 两次游戏，祂居然都输了。 奈亚不能接受这种失败，现在祂唯一能够获胜的，就是爱丽丝的仪式。 只要拖够时间，放出旧日支配者，无论布鲁斯之前赢了多少次。 祂只需要赢一次。 我一定要赢！ 唯一让奈亚有些疑惑的是，祂和本体之间的通讯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断了。 祂无法从本体那里获得任何力量与信息，看起来诺登斯逼的很紧。 布鲁斯的脸色阴郁了下来，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奈亚，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你是不是以为即便我们权柄碰撞，短时间内，我也杀不死你？” 奈亚没有说话，但祂的举动毫不掩饰地表明，祂就是有恃无恐。 神只的厮杀，除了像曼西斯那样全方位被布鲁斯克制，又刚从死亡内苏醒，甚至体内权柄都不完整的这种例外情况。 其余时候，一方想要杀死另一方，所需的时间是很长的。 哪怕只是一个不到旧日的化身。 而布鲁斯，在奈亚看来，即便此刻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增强。 但前者掌握的权柄根本不擅长与杀戮。 半个小时的时间，祂还是很安全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执掌秩序，没有熵那样恐怖的杀伤力，你就有恃无恐？” “你是不是以为，即便你是化身，也有足够的生命力不断重生？” 奈亚没有说话，在祂看来这是事实。 “你应该感到荣幸，我原本打算以后让一位真正旧日来祭枪的，但现在看来，你似乎想先走一步？” 布鲁斯伸出右臂，五指虚握，一柄金色的长枪出现在他的掌中。 枪身不再笔直，弯曲如流星划过天际，纯粹的秩序之光在枪身最前端，化作锋利的枪头。 哗—— 长枪挥动，一道撕裂空间的缝隙在枪尖上盘旋。 蜕变后的朗基努斯之枪第一次出现在了奈亚面前。 流星般的枪身挥动，击杀了曼西斯，吸取了这具真正古神的一切精华。 朗基努斯之枪真正成为了布鲁斯最强的攻伐手段。 从此，弑神之枪的名号再也不是一个虚指。 朗基努斯之枪已经真正杀死了一尊古神。 混沌被洞穿，奈亚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三条触手便被光辉枪刃瞬间斩断。 伤口处灼热的痛苦刺激着奈亚的神经。 无法恢复？ 这怎么可能！ 奈亚死死盯着布鲁斯手中那柄自然弯曲的长枪，这把武器祂认得。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祂也面对过这把炼金武器，可当时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的。 就算祂不露出本体，这把长枪也很难破开祂的防御。 那样薄弱的弑神之力，也就能对一些神话生物造成威胁。 可现在，当祂再度把目光聚焦在枪身上时，那浓郁的弑神之力让祂看见。 一尊古神正伏尸在长枪之下。 什么时候？ 祂居然杀了一尊古神？ 我怎么不知道！ 又是这样的情报差距。 这一切都和那两个小时，布鲁斯的本体消失有关。 “你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你的实力一下提高了这么多。” 布鲁斯没有回答奈亚的话，他挥舞着长枪，四周混沌破碎，又在秩序的控制下重新恢复成小世界原本的模样。 长枪每一次舞动，那宛若流星般弯曲的弧度，总能击中奈亚，在祂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一步，两步，三步。 七步过后。 秩序彻底占据绝对的上风，混沌的领域退缩，奈亚的权柄被他死死压制。 小世界的底层规则变了，秩序正在侵蚀着奈亚的构造。 只等进度超过50%，无论奈亚是否阻止祂，布鲁斯都能随意进出这片空间。 不过，此刻布鲁斯不想走了，他要用这具化身来祭枪。 巨大的枪身将奈亚远远抽飞，布鲁斯站在原地，朗基努斯之枪可不是用来战斗的。 投掷，才是祂真正的用法。 布鲁斯站在原地，秩序在整个幻梦境开始闪耀。 规则被他所确定，一套完全由他自己设计的宇宙运行规律笼罩了幻梦境。 耀眼的辉光在这一瞬，于金色的枪身上开始闪烁。 这是足以弑神的攻击，当初永恒胜利之枪破碎前夕，残余在枪身上的外神鲜血，于今天布鲁斯击杀曼西斯后。 才真正露出祂应有的威能。 这一刻，时空在布鲁斯面前一览无余，一根看不见的命运丝线从朗基努斯之枪上开始，一直连接到奈亚身上。 秩序已定。 这无法躲避的一击。 在布鲁斯抛投之前，结局就注定了。 奈亚瞳孔微缩，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涌上心头。 这种情绪，祂遇见过。 在本体分享给祂的记忆中，每一个被奈亚化身们欺诈，诱惑，以至于堕落的人，在面对自己无法接受的结局时，这种情绪尤为强烈。 被本体称为恐惧。 是的，祂居然恐惧了。 作为外神的化身，哪怕是只有极少部分的力量，奈亚自己也是傲慢的。 祂从不认为，宇宙中除了和祂本体地位同等的几位外神，还有谁能够杀死祂，谁敢杀死祂。 但今天，他发现，面前这个叫布鲁斯的疯狂旧神。 是真的想要杀死祂。 也能杀死祂。 奈亚的身体瞬间遁出小世界。 逃，逃得越远越好。 祂甚至冲出了幻梦境，冲出了地球，一路跑到太阳系的边缘。 然而，那股死亡的恐惧并没有因为祂的逃离而减弱半分。 透过无尽的时光祂看见，布鲁斯的眼睛死死锁定着祂。 “奈亚！奈亚拉托提普！” 祂不是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祂在呼唤本体。 然而并没有回应。 这时候，除非本体再借给他更多的力量，不然祂只有死路一条。 祂重新冲入幻梦境，一路朝着本体所在的地方冲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 无数夜魇拦住了祂的去路，祂和本体最后一点儿的微妙联系，也被切断了。 奈亚的身体僵在半空。 祂看着四散的夜魇，天空王座上什么也没有。 “诺登斯！” 奈亚发出绝望的愤怒咆哮，祂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一个断绝自己希望的，居然是这个被自己本体拦住的旧神。 小世界内，布鲁斯嘴角翘起。 “诺登斯，谢谢你。” 下一刻。 朗基努斯之枪，脱手而出。 轰！ 这是必中的裁决，从诞生之初就为了抹杀神只而存在的炼金武器。 时空在这一刻凝固了。 时间分开，空间断裂。 奈亚疯了似的在自己和朗基努斯之枪面前构建混沌的屏障。 可这原始的混乱统统被秩序磨平，无垠的空间在枪身面前，只是一瞬的闪烁。 时空凝固。 璀璨的枪头贯穿时空，首先出现在奈亚面前，随后而来的是修长的金色枪身，秩序之光抚平了时空的波动。 必中的秩序被连接在了奈亚心头。 下一刻，时空恢复正常。 毫无悬念的，朗基努斯之枪贯穿了奈亚的胸膛，将祂的一切钉死在了虚空之中。 诡异的怪物重新化作人形，白皙的肌肤上鲜血淋漓，刻上了失败的屈辱标志，刺眼的色泽极富有冲击力，美好的伟岸胸膛被一根散发着圣洁光辉的长枪穿透。 奈亚的旗袍残破，祂像是曾经被勇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挂在什么也没有的虚空中，等待着死亡。 生机开始流失，本体和祂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如今祂只有等待死亡。 “咳咳。”祂口中溢出鲜血，强烈的不甘刺激着祂的神经。 这一场游戏，祂输得很彻底，不仅没有一个环节胜过布鲁斯，甚至如今连生命也全部输掉了。 奈亚低下头，祂透过无垠的虚空看见，幻梦境内，爱丽丝的仪式尚未完成。 伯克鲁格和库潘格亚依旧被困在封印中，还差一点，最后一点。 就在这时，布鲁斯突然出现在祂面前。 奈亚离开了小世界，布鲁斯很轻松地重塑了那个小世界的底层规则，变成了自己的地盘。 他随手抛出一个镜像，倒映着被他救下来的爱丽丝。 仪式被打断了。 “你输了。”布鲁斯握住枪身，击杀这具化身，朗基努斯之枪一定会继续蜕变。 看着面前被长枪钉死，一动不能动的绝美人儿，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推动枪身。 “嗯啊——” 奈亚痛呼一声，眼睁睁看着长枪没入自己的身体。 祂望着布鲁斯，俏脸惨白，红唇微微颤抖。 “是，我输了。” 布鲁斯诧异道：“我还以为你要继续死鸭子嘴硬。你居然会承认我胜过你，稀奇。” “呵呵，胜过我？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我只是说，我输了，但你也一定不会胜！” 布鲁斯眉头一挑。 “哦，你还想做什么？” 爱丽丝的仪式在刚才已经被他给破坏，只需要等诺登斯腾出手，就能再度加固封印。 “你觉得，仪式被打断就万无一失了吗？”奈亚看着布鲁斯。 “的确，仪式被你打断，伯克鲁格和库潘格亚还不能从封印内脱身。” 奈亚眼中闪过疯狂的神色。 “但是，如果加上我呢？”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看见了未来，瞬间明白奈亚想要做什么。 但是，他却无法阻止。 “你个疯子！” “哈哈哈——我，是不会输的！” 下一刻。 奈亚的形体瞬间消失，化作无形的混沌，布鲁斯没有尝试去阻拦。 这是没有用的。 果然！ 奈亚拉托提普是疯子，祂的化身也是疯子。 作为化身，奈亚即便此刻被布鲁斯用朗基努斯之枪诛杀。 但只要奈亚拉托提普不死，就能随时将祂复活。 但此刻，奈亚居然放弃了。 祂背刺了祂的本体！ 将奈亚拉托提普分享给祂的混沌权柄投影给粉碎了。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奈亚拉托提普将永恒地失去这一部分的力量。 而奈亚也绝无复活的可能。 轰—— 幻梦境的一角 伊布。 冰冷的大湖沸腾，一座碧绿的山脉在湖底升起。 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 苏醒！ 第134章 抱歉了老师 伊布。 萨尔纳斯城的废墟静静落在冷湖四周。 地面上，图姆哈人的残躯还尚未被腐食者叼走。 大量的残肢断体随意散落在四周，一如千年前被人类屠戮殆尽的模样。 轰隆—— 突然，巨大的冷湖上泛起波澜。 随即仿佛发生了八级地震，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废墟抖落风化的岩石，原本就分辨不清的建筑彻底被掩埋在了上山坡滑落的岩石之下。 轰隆—— 一声宛若雷鸣般的闷响在湖底传来。 大量水花被抛上了天空，却古怪地在高处凝成黑漆漆的雨积云。 哗啦啦—— 倾盆大雨呼啸而至，整个湖面的水位下降了百米有余。 如此巨大的水量倒灌，足以淹没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城市。 大雨还在下。 然而湖面下的动静并没有停止。 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清脆响动，如果这时候有人在湖水下安装一台高清摄像机。 恐怕会看到让他这辈子都心有余悸的场景。 空间缓缓出现裂缝。 形成一道被落了锁的门户形状。 轰隆—— 大门猛地颤抖，刚才那雷鸣般的响声正是出自于此。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砰！ 突然，无数知识构成的锁链被巨大的力量崩碎了一条。 门户波动的幅度大了几分，这一切都被门内那被关押的怪物所察觉。 祂更加卖力的碰撞了起来。 咚！ 咚！咚！ 整个冷湖的水已经全部被这股力量抛上了天空，恐怖的雨积云蔓延开来，将四周三个国都的边境给笼罩进入倾盆大雨的方位。 地球。 路德维希坐在办公室内，面前摆着几个半人高的书垛。 为了寻找文明秩序之光的线索，他感觉自己似乎都快变成历史学的教授了。 叮铃铃—— 他面前的红色座机突然响了，路德维希眉头微蹙。 红色座机是天体学派的专线。 “喂，我是路德维希。” “教授，你快来看看，星辰的运行轨迹有些不对。” 半分钟后，路德维希一把推开天体学派最顶层的大门，此刻包括乔治校长，大半个学校的教授都来到了观测站台。 “出什么事了吗？” 路德维希心口一沉，天体学派通常是不出事则以，一出事就要搞个大的。 就像上次古老者入侵，也是天体学派给他们打的电话。 “路德维希，你来了。”乔治校长让开一个身为，指着屏幕上复杂的耀眼星图。 “群星的位置出了问题。” 群星！ 路德维希瞳孔微缩，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群星的变动，向来寓意着古老的旧日支配者出现了状况。 而地球上，就沉睡着多个恐怖的旧日，简直是宇宙中的天选之子。 “是哪位？” 路德维希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当他看见群星此刻的运动轨迹时。 眉头却皱了起来。 “你也发现了对吗？”乔治指着光幕上运动的星辰。 “星位的变化很奇怪，这次部分归位的行星不属于我们典籍中记载的任何一位旧日支配者。” “难道是外星系的旧日苏醒了？”如果不是出现在他们地球上，事情倒也没那么严重。 宇宙多大，旧日支配者又不是街溜子，地球的运气应该不至于这么差。 “我其实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乔治转头看向一个研究员。 “威廉，把你的报告给路德维希教授说说。” “是，校长。”名为威廉的小胡子青年打开了他胸前的文件夹。 “就在五分钟前，全球突然同步发生了多起五级左右的地震，震源不明，根据波形图观测，这次地震更像是凭空出现的。” “而且我们学校的星链群观测到，各地的降水同样在五分钟前暴增，此刻全球各地已经有数个国家的城市发生了洪涝灾害。” 威廉每说一句话，路德维希的脸色就阴沉一份。 同时的大地震，无法检测的震源，突如其来的暴雨。 这一切都在说明。 复苏的旧日就在地球，祂醒来导致的自然环境变动，已经开始影响人类了。 “而且，校长他……”威廉的声音顿了顿，乔治替他接上了后面一句话。 “我发现，南太平洋的情况不对劲，有少部分对应群星也回归了正确的方位。” “克苏鲁？”路德维希惊诧道。 “不，不是祂。如果是克苏鲁，现在全球已经被海啸袭击了。”乔治摇摇头。 “克苏鲁是宇宙中水的代表，这次复苏的旧日，应该是和祂有权柄的共享，所以才会导致一部分对应克苏鲁的群星归位。” “那祂会苏醒吗？” “我不知道。”乔治无法下定结论。 “但至少现阶段克苏鲁睡的应该很死，不过没人敢确定，随着这位苏醒的旧日开始活动，克苏鲁会不会被祂一同唤醒。” 路德维希沉稳地点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应该是，确定这位苏醒的旧日是何种身份，祂在哪儿苏醒的。” 他扭头看向天体学派的所有研究员。 “通知下去，让全球各地的所有调查员停止一切正在执行的任务。” “颁布红色紧急任务，调查复苏的旧日支配者。” …… 幻梦境。 史密斯从昏迷中醒来，他摇摇了头，脑中顿时浮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布鲁斯！” 喊完一嗓子，史密斯这才发现，自己身下的不是草地。 柔软干净的被褥正覆盖着他的身体。 “老师，你醒了。” 大门打开，布鲁斯的身影走了起来。 史密斯看见，房间里除了他以外，泽维尔几人也躺在这儿。 很快，他们也清醒过来。 看着安全的房间，几人的脑回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我们刚才不是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里吗，怎么突来跑到这儿来了。 “爱丽丝！” 突然，一声大喊让屋内几人耳朵嗡嗡直响。 唐吉坷德穿着骑士重铠猛地从地板上跳起，直勾勾地望着屋内唯一站着的布鲁斯。 “爱丽丝很好。”布鲁斯看着唐吉坷德淡淡道，随后让开房门，指着隔壁房间。 “她在里面休息。” 看着冲到隔壁房间的唐吉坷德，布鲁斯摇摇头，恰巧对上三道疑惑的目光。 他走上前，将三瓶矿泉水扔了过去。 “我们暂时得救了。” 史密斯只觉得嗓子干哑，他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后连忙问道： “布鲁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那个陌生的女人突然袭击布鲁斯，他下意识的抛出雷枪，却被当场击晕。 “祂和我玩了个游戏。” “祂？”史密斯准确捕捉到了布鲁斯的用词。 “你是说，那个女人真的是某个伟大的存在？” 布鲁斯点点头，他对史密斯吐出了一个指向模糊的代称。 “老师，你应该知道奈亚吧。” 三柱神和其他旧日、外神不同，哪怕是用人类的语言说他们的名字，依旧会被其感应到。 “噗——” 史密斯一口将矿泉水喷了出来，泽维尔两人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儿去，奥古斯都捶胸顿足，他被水给呛到了。 “奈……奈亚？”史密斯大跌眼镜。 “你是说，那个奈亚。” “嗯，就是那个奈亚。” 屋子里安静了，除了布鲁斯以外，其余三人的心跳声都消失了。 过了半饷，史密斯才叹了口气。 “布鲁斯，你能活下来，真是……” 他突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这个学生了。 单单是这几天发生在布鲁斯身上的事，就让史密斯觉得自己大半辈子白活了。 先是被猫族看中，又通过拙劣的祭坛带他们进入了封印伯克鲁格的空间，现在又带着他们在奈亚的眼中顺利逃生。 “你怎么做到的？”史密斯喊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我和祂，玩了个游戏。” “游戏？”史密斯眉头一挑，他层曾究过这位世界上最活跃的外神，知道对方的化身是个什么性格。 “然后呢？” “然后？”布鲁斯双手一摊。 “我赢了这场游戏，就把你们都带出来了。” 砰！ 矿泉水被史密斯捏爆。 他缓缓扭过头，看着布鲁斯。 “你和奈亚玩游戏？” “对。”布鲁斯点点头。 “还赢了？” “没错。” 史密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好半饷才吐出一句。 “等这次我们回到学校，我一定要向校长建议给你单独开一门课程。” “就叫，如何成为神话生物世界的交际花。” 布鲁斯：“……” “老师，这种课我觉得我不用单独去上。” “谁说是让你上课。”史密斯没好气道。 “我是让你去教新生，说不定以后能勾引几个旧日给我们站队。” “呵呵，老师你真幽默。” 布鲁斯皮笑肉不笑道，他走到窗户旁，伸手拉住窗帘。 “不过老师，我们可能暂时不能回学校去了。” 布鲁斯双臂展开，窗帘被他拉开，露出了原本被挡住的巨大落地窗。 这里是乌撒城最高的酒店，此刻原本阳光万里的天空被浓厚的乌云笼罩，瓢泼大雨落在街道上。 他们的窗边蹲着三只猫咪，眼看布鲁斯来开窗帘，立马从外面跳了进来。 “喵~” 三只猫咪对着布鲁斯叫了一声，随即在其余三人一脸蒙蔽的表情中跳入了虚空，消失不见。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 史密斯嗅到了空气中异常的气息，这场大雨很不对劲！ “老师，我不是告诉你我和奈亚玩了个游戏之后获胜，才救了你们吗。” “但你应该也知道，这位的化身，从来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 “所以？” “所以，他在放我们离开后，干了一件事。” 布鲁斯指着窗外的大雨。 “伯克鲁格，醒了。” 砰！ 矿泉水瓶落在了地毯上，清脆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昏暗的窗外被屋内的灯光驱散，可黑暗依旧向着他们逼近。 “你说，伯克鲁格醒了？”史密斯艰难的咽下唾沫。 “有证据吗？” “是猫族告诉我的，他们现在离开这里去月球了。” 死寂。 此刻无论是史密斯还是泽维尔，亦或是奥古斯都。 他们的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旧日支配者，这个笼罩在人类历史阴影中最恐怖的群体。 无数次在课堂上，在任务中被调查员们所提起的混乱源头。 然而在长达数千年的人类历史上，唯有百年前通古斯河畔的那段历史的阴影中，人类才真正窥探过旧日支配者的真实力量。 然而，真正经历过那次事件的人，要么已经死去，要么彻底失踪，要么进入了墓室沉睡。 此刻，无论是学生还是他们这些教授，对旧日支配者的认识，依旧停留在纸面上。 当他们知道旧日支配者真正复苏时，才发现，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居然无能为力。 “布鲁斯，还有多少时间？” 旧日支配者的苏醒往往伴随着天灾，虽然此刻窗外的降雨已经非同寻常，但和天灾级的气象变化比起来，这些还不算什么。 所以史密斯料定，伯克鲁格还没有真正脱困。 “猫族告诉我，伯克鲁格的封印已经被彻底打破了，距离祂脱困，恐怕不到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史密斯豁然起身。 “还有机会！” “我们得立马赶回学校，古老者的飞船还能行动，乔治那老头可以施展大范围的冬眠魔法，只要我们动作够快，这次说不定我们可以把所有人都救下来！” “伯克鲁格在幻梦境，就算是祂彻底苏醒，要从幻梦境来到地球也需要时间。” 史密斯立马做出了决断，他拉住布鲁斯的肩膀。 “你还能联络到猫族吗？回地球的传送阵还在我们进来的地方，我们需要去港口旁的森林。” “可以联系。”布鲁斯点点头，很快犬三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具胖胖的橘猫没有和猫族的大部队一起暂时到月球去避难。 “伟大的存在。”犬三跳上布鲁斯的肩膀。 他伸出长有肉球的手爪，按在面前的空间上，很快一座传送门被他给打开。 “走。” 看着史密斯几人迅速进入传送阵，布鲁斯心头叹了口气。 还有多久？ 他的意识凝聚在一声机械的提示音上。 虽然奈亚在最后选择放弃掉了那部分混沌权柄的投影，解开了伯克鲁格的封锁。 但祂的死亡，依旧被布鲁斯所提取。 但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祂的位格太高，直到现在也没有结果出现。 哪怕伯克鲁格这种水鬣蜥是旧日支配者中战斗力的地板，现在的布鲁斯也没有把握彻底将其封印。 一旦贸然交手，战斗时间被拉长，伯克鲁格所带来的天灾极有可能透过幻梦境，摧毁地球上的人类文明。 这很显然和布鲁斯的意愿是相违背的，别到时候伯克鲁格没被祂封印，地球文明先被摧毁了。 而且诺登斯自从刚才切断了奈亚和本体的联系之后，也再没有露面。 这让布鲁斯无法推测，奈亚拉托提普和祂的战斗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如果奈亚拉托提普铁了心要放旧日出笼，这两个力量相似的存在，分出胜负的时间恐怕要以万年为计算。 更何况…… 伯克鲁格除了掌握一小部分克苏鲁之下的水元素权柄外，祂还有复仇者的称呼。 这是一只极其记仇的小心眼旧日。 布鲁斯同样跨越传送门，来到了港口外的某一处森林。 这里同样被大雨水覆盖，头顶的阴云浓厚，将太阳的光都给遮蔽。 距离他们来时的传送点很近。 “布鲁斯，快。” 史密斯招呼了一声，风元素拖住几人的身体，迅速来到当初他们从地球来时的传送点。 “老师，可以把你的手稿给我一下吗？” 布鲁斯突然伸出手，自从上次螺湮城计划完成后，他就把那份幻梦境的笔记还给史密斯。 “那份笔记？”史密斯一愣。 “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虽然他很疑惑，但还是将怀中的手稿递给了布鲁斯。 “学长，还记得我给你的金币吗？”布鲁斯接过手稿，又将手伸向了泽维尔。 “金币？”泽维尔微微一愣。“哦，你说这个？” 他从风衣贴身口袋里摸出一枚表面刻有半朽巨木的金币将其给布鲁斯。 “喏，给我一件你常用的炼金武器。”布鲁斯又把手伸向了奥古斯都。 后者也是没有料到布鲁斯居然会向他要东西。 “哦，你也觉得我的炼金武器很好对不对？” “别废话。”布鲁斯直接冲着奥古斯都摊开手掌，脸色有些不太耐烦。 “毛病。”奥古斯都嘟囔了一句，空间裂缝打开，他从自己的王之宝库中取出一柄手弩。 这是他最常用的王之号炮。 “布鲁斯，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自己学生跟有收集癖似的向他们三人要了三样东西。 简直就像是要去冬眠的巨龙 “没事儿，我就是拿来玩玩儿。”布鲁斯摇摇头，没有细说。 泽维尔多看了他两眼，他可以肯定，布鲁斯拿他们的东西是有大用的，不过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 “好吧。”史密斯没有多问，他开启传送门，很快便看见另一头他们来说的房间。 史密斯三人很快穿过了传送门，刚回到地球，只觉得浑身上下压抑瞬间消失。 还好，伯克鲁格苏醒带来的影响尚未波及这里。 “诶，布鲁斯？” 史密斯突然发现，自己的学生没有跟过来。 他连忙转身，只看见布鲁斯站在传送门口对着他们在轻轻招手。 “老师，你还记得伯克鲁格的名号是什么吗？” 通过传送阵，布鲁斯的嗓音有些失真。 “名号？” 史密斯微微一愣，这他还真不清楚。 “是复仇者。”布鲁斯做出了回答。 “伯克鲁格是被复仇之心填充的旧日，所以才会在图姆哈人死后摧毁城市。” “老师，你说如果伯克鲁格醒来发现祂的眷族又被人屠戮殆尽。” “祂会怎么样？” 不需要提醒，史密斯已经想明白了结果。 看着和他隔着世界对话布鲁，史密斯脸色骤变，此刻，布鲁斯为什么要拿他们的贴身物品，答案已经很明显。 “回来！” 史密斯不由分说地就要进入幻梦境。 “你没有杀图姆哈人，布鲁斯！我进幻梦境，你去通知校长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轰！ 刚要迈入布空间传送门的史密斯被一股巨大的雷霆给震慑出来。 “布鲁斯，你！” 史密斯瞠目结舌，他看着浑身被金色雷霆包裹，魔力丝毫不输自己的布鲁斯。 “你，你怎么？” “老师，本来我还想以后再给你一个惊喜的，看起来这件事得提前了。” 布鲁斯抬起太阳雷枪。 “抱歉了老师，我也是禁忌大巫师。” 轰！ 传送门破碎，布鲁斯亲手摧毁了幻梦境通向学校的定点通道。 第135章 老教授的身份 “布鲁斯！” 轰隆—— 剧烈的雷霆摧毁了传送门，同样也切断了史密斯几人的气息在幻梦境的留痕。 将史密斯的手稿，他送给泽维尔的金币放进怀里，又把奥古斯都的王之号炮挂在腰间。 布鲁斯抬起双手，一个复杂的魔法阵轻松成型。 很快。 整个幻梦境中三人残余的气息都被布鲁斯抹除，只剩下他身上源源不断对伯克鲁格散发着，仇人的气息。 布鲁斯要用自己为诱饵，尽可能的拖住伯克鲁格，免得这只大蜥蜴去找地球的麻烦。 “还没好吗？” 布鲁斯皱起眉头，耳边等候已久的机械声并未响起。 到底是奈亚拉托提普，即便是个化身的位格也高到离谱，提取的时间过于漫长。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了。 虽然幻梦境和地球不是一个世界，但这里也有大量的人类，把战场放在幻梦境，布鲁斯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既然如此，就去太空！ 幻梦境也是有宇宙的。 布鲁斯的身影冲天而起，他之所以把禁忌巫师这一身份暴露给史密斯。 就是怕这个老头想不开，把他当成准备用生命去拖延伯克鲁格的死士。 现在暴露出自己禁忌大巫师的身份，至少可以打消史密斯前来幻梦境找他的念头，免得这个老头跑去找乔治，非要在开一扇通往幻梦境的大门来找他。 至于身份暴露的问题，有杰克和乔治两个人帮他背黑锅，布鲁斯也不是特别担心。 反正祂的马甲还很多，图书管理员下是天才大巫师，天才大巫师下是驱逐亚弗戈蒙的奥丁，奥丁之下才是祂现在的真身。 文明秩序之光。 先透一点儿底给老头看看，问题不大，免得等以后群星归位突然来临，他嗷暴露身份的时候，老头心脏不好，直接晕过去了，这就不太妙了。 宇宙中，布鲁斯的身影突然顿了顿。 诶，等等！ 他突然想起，当初无论是黄衣教团入侵，还是深潜者和达贡密教团的偷袭，亦或是最后击杀群鲨之父。 老头和路德维希教授，都以为当初的人是学校里一个苏醒的老教授。 嘶—— 布鲁斯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希望老头可别往这方面联想啊。 地球。 看着面前被彻底摧毁的空间通道，史密斯站在原地，泽维尔和奥古斯都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觉得面前这位老教授似乎有些不对劲。 “泽维尔，你小子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幽幽的嗓音从他们面前传来，泽维尔没来由地只觉得身体一阵恶寒。 像是有人拿着把长剑，冰冷的切面紧紧贴着他的后脖颈。 泽维尔僵着脖子，一字一顿艰难道；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不久？”史密斯的声音上挑，紧接着极度危险的话语从他口中传来。 “这么说，你的确要比我先知道，对吧？” 史密斯转过头，他低垂着眼帘。 “所以，小泽维尔，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呢？” 泽维尔原本一脸面瘫的表情也出现了波动，他感觉自己会死。 屋子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到了冰点。 直到一分钟后。 “走吧，我们先去找乔治校长，先将幻梦境的情况告诉他。” 终于，史密斯开口打破了沉默，泽维尔心头长舒一口气。 三人推开密室大门，一路顺着地道走入炼金大楼。 刚从地下出来。 “教授，你们回来啦！” 一个研究员正站在密道旁，看见史密斯的一瞬间他眼睛一亮。 “你是？” “史密斯教授，我是天体学派的研究员，校长让我在这儿等你们，让你们一回来先去天体大楼。” 史密斯心头咯噔一下，难道地球上已经出现异常了吗？ “快。” 他来不及多说，带着泽维尔两人一同跑向天体大楼。 一口气冲到顶层，史密斯推开大门。 只看见包括乔治校长在内的学校内大多数教授都聚集在这里了。 “史密斯，你回来的正好，梦境诸神有告诉你文明秩序之光的线索吗？” 史密斯摇摇头。 “我们这次幻梦境之旅没有找到梦境诸神的线索。” 没有？ 路德维希眉头一挑。 “那你们回来，难道是……” 他的眼神微变，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世界各地的调查员居然都没有任何情报。 除了不间断的地震以及超强降水外，地球居然出奇的平静。 也就是说，苏醒的旧日很可能不再地球，而是在一个距离地球很近的地方。 “就是你想的那样。”史密斯点点头，他迎着在场所有教授的目光。 “沉睡在幻梦境中的旧日支配者，醒了。” 幻梦境，居然真是幻梦境！ 学校所有教授在思考的时候，几乎都下意思排除了幻梦境的可能。 “梦境诸神呢？祂们不是被安排看守旧日支配者吗？为什么旧日会毫无征兆的突然苏醒？” “史密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大厅内嘈杂的人群。 史密斯摇摇头。 “这次苏醒的旧日支配者名为伯克鲁格，祂的归来已经无法阻挡了，与其讨论原因，我觉得现在最要紧是找出解决的办法。” 他看向一头白发的乔治 “校长，你还记得那艘古老者的战舰吗？我记得你可以借助炼金矩阵施展大范围的沉眠魔法。 “火种计划的规模我觉得可以扩大到，全体人类。” “全体人类，时间来得及吗？” “来得及，只要我们立马开始行动，幻梦境内还有其他国家，我觉得伯克鲁格没有那么快来到地球。” 乔治眼神闪烁，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 “我同意史密斯的主意。” 他已经发现了，史密斯的队伍里少了个人。 布鲁斯不见了！ 根据史密斯那张臭脸，乔治推断，布鲁斯应该留在了幻梦境。 这位曾经和梅林大师一起驱逐过旧日，代号奥丁的古老存在。 有布鲁斯帮忙，乔治相信，时间绝对足够他们转移地球上的所有人。 “我也同意。”路德维希第二个举起右臂。 “我也同意。” “同意，要走就该一起走。” “同意，时间不够就去挤。” “……” 随着所有教授举起了手，乔治欣慰地笑了笑。 “既然全部人都同意，那火种计划正式启动。” “不过嘛，既然都这次我们打算把全体人类都带走，就换个名字吧。” “你们说，薪火计划如何？” 乔治见无人反对，乐呵呵地笑了笑，他抬手打开十多扇传送门。 “史密斯教授，你和路德维希教授还是留在学校里做统筹指挥，图书馆顶层的藏书，和档案馆的文件也拜托你帮忙整理了。” 说罢，乔治带着其余教授走进了各自的传送门内。 这些传送门的终点，通往学校在世界各地修建的飞船基地。 单凭古老者飞船想要短时间运送数十亿人是很困难的。 他们需要用这些小型登陆舰，来辅助运输。 “我去召集老猎人的成员。”泽维尔冷淡的留下一句话，随即一把拉住奥古斯都，两人快步离开气氛诡异房间。 只剩下史密斯和路德维希。 “怎么，你有什么事想要给我说吗？”路德维希眼神扫过史密斯身后。 “话说你最宝贝的学生呢？我怎么没看见布鲁斯。” 看着史密斯脸上不太舒张的皱纹，路德维希眉头紧蹙。 “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布鲁斯他留在幻梦境了。” “什么？”路德维希以为自己听错了。 望着自己老友纠成一团的眉头，他用一种节哀顺变的语气安慰道： “史密斯，放宽心，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伤感，逝者已逝，可生者……” “瞎说什么！”史密斯差点儿一巴掌拍过去。 他瞪着路德维希，没好气道： “我没说布鲁斯死了，我是说他留在了幻梦境！” “这，有什么区别吗？” 望着路德维希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史密斯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说，布鲁斯他自己决定留下了幻梦境！” “自己决定？”路德维希懵了。 “不是，你居然没把他带回来，就让他一个人等着旧日支配者毁灭世界吗？ “你以前不是说把那小家伙当孙子对待吗？怎么，你突然性情大变了？” “那小子我带不回来。”史密斯猛地扭头，语气生硬。 “什么意思？”路德维希不想继续再打哑谜。 “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我是说。”史密斯看着路德维希的眼睛。 他指着自己。 “我，史密斯，一个禁忌大巫师，没有能力把布鲁斯强行从幻梦境带回现实。” 路德维希的眉头先是舒展，随后又皱起，紧接着不可思议地神色在他眼中闪现。 “你是说……布鲁斯他，也是一个大巫师？” “对，还是踏入禁忌的大巫师。”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死了，和史密斯一样，路德维希也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中。 作为被史密斯一手拉扯大的孩子，路德维希自认为对布鲁斯还是很了解的。 几乎超越人类的灵感，脆弱的意志，基本上注定了布鲁斯成不了巫师，事实也的确如此。 布鲁斯成了一个图书管理员。 但现在你告诉我，布鲁斯是个禁忌大巫师？ 这不是搞笑吗？ 而且看史密斯的表情，这件事他应该没有说谎，而且也没必要说谎。 就在路德维希皱眉思索时，史密斯的嗓音幽幽传来。 “你还记得一年前，那只星之眷族的离奇死亡，黄衣教团的诡异毁灭，和那个帮助我们击杀群鲨之父的” “老，教，授吗？” 三个字，像是一柄巨锤敲在路德维希心头。 在群鲨之父死后，他们曾去看过墓室，并没有教授苏醒，只是因为后来各种事情，让他们没能继续调查下去。 如今旧事重提，路德维希的思路瞬间被史密斯唤醒。 莫名其妙的老教授，遮住面庞，布鲁斯突然表现出来的实力。 路德维希僵硬地扭动脖子，对上了史密斯那双满是“杀意”的瞳孔。 “你是说，那个老教授是，布鲁斯？” 史密斯臭着脸，缓缓点头。 “这小子，耍我们很久了。” …… “丹尼，你在干什么？快走了，今天玛利亚要在体育馆开演唱会。” “知道了，知道了。” 客厅里，一个胡子拉碴地青年正拿着手柄聚精会神玩着大名鼎鼎的血源诅咒。 看着大片鲜血落满散落，他忍不住地吹了吹口哨。 然而下一刻，还剩半血的游戏人物被boss轻轻摸了一下，瞬间倒地。 “狗屎！” 从提灯复活，丹尼操着手柄继续开始了挑战。 女人无奈地摇摇头。 “那我先自己去了，别等会儿抢不到位置，这可是公司好不容易才发的福利。” “知道了，知道了。”丹尼不耐烦地挥挥手，一次，两次，三次。 等到第二十三次，他终于打过了第一个的boss，看着变成狼人的神父躺在地上。 丹尼猛地栽进沙发里。 好累。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 “怎么回事？今天这些演员歌星都疯了吗？怎么到处都在开演唱会。” 丹尼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去快一个半小时了，演唱会多半进不去。 他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晚上的现场直播，刚看见一个直播间，刚点进去。 “您好，该直播间不存在。” 不存在？ 丹尼眼皮一跳，也没当回事，他继续拿着手机向下刷，又看见一个。 “您好，该直播间不存在。”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闹鬼了？ 丹尼不信邪，他有连续找到了七八个直播间，然而无一例外显示的都是该直播间已封闭。 他浑身一机灵，赶忙打开论坛，看着跳转的网页。 突然一个红色的x跳了出来。 【请检查网络连接是否正常。】 “网络？我用的可是流量啊！”但当丹尼郁闷的打开手机后台时却发现。 没有信号了。 宛若被一盆凉水当头泼下，丹尼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瞬间，他的脑中冒出无数的念头。 突然扎堆的演唱会，公司发的入场票。 还有封掉的直播间和没有信号的手机。 这。 一定是政府的阴谋！ 五分钟后。 当丹尼从地下室走出来，已经全副武装。 他端着一把从俄罗斯采购的ak，这种枪皮实耐操，最适合末世生存。 身后背着大背囊，里面装满了生存物质。 刚要出门，他突然想起电视没关。 他一扭头，只看见电视上，一个口中滴血的狼人正趴在屏幕上。 下一刻，直接钻了出来。 “啊——” 丹尼两眼泛白，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是多少个了。” “我没数，至少破千了。” 两个穿着调查员制服的青年走进房间，其中一人散去手中的咒文，另一人熟练地抬起晕倒的丹尼。 “按照这个进度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我只希望其他州的人不要想这里的人一样反智。” “谁说不是呢，给他们发个口罩他们还给你说里面有天线，这新总统也是脑瘫，还说抵抗流感可以喝消毒水，我真想把他给宰了。” “我现在就羡慕那些被分到东区的调查员，他们那儿还是晚上，直接安好炼金装备，打包带走就好了。” 两人一边说着，走到一处集装箱前。 其中一人打开铁门，将丹尼扔了进去，只看见里面密密麻麻躺着全副武装的平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准备空投武装暴力分子。 头顶一座隐形的登陆舰悬停在高空，接应光线射下。 带着他们二人和集装箱迅速升空。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看见，远处机场上站满了人，在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指挥上，迅速跑上飞机。 “我去，这是我们的人吗？他是怎么说服这群刁民的。” 他的同伴收回目光。 “不是，这是东方的人，他们又不用离开地球，只需要回国就行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这么强的组织力，真羡慕他们。” 第136章 散布文明，直面旧日 此时的乌撒城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巨大的暴雨像是海洋倾倒，地面的积水已经没过了两层楼高。 乌撒城是附近最大的商品集散中心，无数商人看着自己被暴雨摧毁的货物，心已经凉了半截。 天空彻底陷入黑暗，明明此刻正是午时，却看不到半点儿太阳的影子，只有城市高楼上的明灯勉强能够照亮环境。 “殿下，小心。” 唐吉坷德让爱丽丝骑在自己肩上，他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神啊，你一定是天神的使者，请救救我们吧。” “天神大人，您能平息这场暴雨吗？我们的货物已经快要被水全部冲走了，这是我仅存的家产，我屋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 街道两旁突出水面的平台上，无数衣衫被侵透地商人跪在那里。 他们看着能在水面上行走的唐吉坷德，就仿佛看见了代真神行走于大地上的天使。 渴望着救赎。 唐吉坷德低着头，铠甲挡住了他的面庞，他无法抬头，那无数双绝望的目光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殿下，你把这个带上。” 唐吉坷德给爱丽丝裹进雨衣，又给她带上了一顶大斗笠帽。 隔绝水流和保持温度的魔法阵，从一开始唐吉坷德就没有停止过。 “唐吉坷德，他们好惨啊，你能帮助他们一下吗？” 爱丽丝透过帽檐，看着那些麻木，绝望的商人。 原本繁华的乌撒城，此刻已然成为人间炼狱。 “猫猫们也不见了。” 自从暴雨来临，原本乌撒城随处可见的猫咪像是人间蒸发般，全部消失了城中，连一丝毛发都没有留下。 “殿下。”唐吉坷德脚步顿了顿，可紧接着他还是狠下心，咬牙继续前进。 他的确可以带上这些商人，或是用魔法帮助他们救下他们的货物。 可是接下来呢？ 他唐吉坷德，一个大巫师又有多少魔力。 所有人他都能救下吗？ 不可能的。 虽然他不知道世界出了什么变故，可是联想到突然消失的史密斯一行人，以及他们进入伊布的冷湖底，看见的两尊伟大存在。 唐吉坷德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滔天的暴雨，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的水元素。 伯克鲁格，那只水鬣蜥苏醒了。 面对旧日支配者，只有逃，只有躲避。 唐吉坷德打算将爱丽丝带到王国北境，那处无生的冻土去。 凭借着他大巫师的实力，他觉得只要小心一些，不要引起神话生物的围攻，想在那里活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唐吉坷德，布鲁斯他们呢？” 爱丽丝现在很迷茫，她已经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 她只记得当她们从湖边回来，之后她就昏了过去，再醒来，便看见守在她床旁的唐吉坷德。 “殿下，我不知道。” 唐吉坷德摇摇头，按理说他心中应该有怨气，史密斯一行人居然连句话都没留下。 他只是出个门的功夫。 再回去，那座房间只剩下打开的玻璃窗，和满屋呼啸的狂风。 但是，如果没有他们，自己早就死了，爱丽丝也不可能还在这个世界上。 唐吉坷德的心情很复杂，到最后只剩下无言的沉默。 爱丽丝垂着脑袋，她坐在唐吉坷德的肩膀上，透过呼啸的水面，看着世界支离破碎。 “唐吉坷德。” “怎么了，殿下。” 小爱丽丝两只冰凉的小手搓了搓。 “世界，好可怕。” 唐吉坷德脚步踉跄，他差点失去平衡一头栽进水中。 是啊，这个世界很可怕。 可怕到一次莫名的意外，就能将人类彻底覆灭。 可怕到即便是大巫师，在这样的再灾难面前，他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 砰砰！ 街边的拐角，三个狼狈的人影拍在水面上，其中一个鞋子都掉了。 可他们不该有丝毫停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拉着街道的栏杆，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城市内部跑去。 刺耳的嗓音，划破狂乱的夜空。 “洪水来了，是洪水！” “快跑！” 刺耳的嗓音被迅速掩埋在倾盆大雨之中，可所有沿途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洪水！” “哪里有洪水？” “快跑！洪水来了。”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被雨水轰击在地面的巨响所掩埋。 可随着声音不断传递下去，最终在全城回荡出震耳欲聋的恐慌。 “唐吉坷德，什么是洪水啊？”从小未曾接触过外界的爱丽丝，并不知道什么是洪水。 他茫然地看着四下奔逃的平民，她很努力地融入他们的情感，可是面对两个干巴巴的文字，爱丽丝心中只有疑惑。 “殿下，洪水你可以理解为地上出现了河流。” “那他们会有危险？” 唐吉坷德环顾四周高大的建筑，作为贸易之城的乌撒，这些建筑都是最近几十年才修建的。 “没问题的，殿下，洪水奈何不了这些大楼，只要洪水来的时候他们不要乱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唐吉坷德带着金属甲胄的手掌扶住爱丽丝的小腿。 “不过殿下，我们不能躲在楼房里，时间没有多少，还请坐稳了。” 唐吉坷德脚步轻点水面，繁复的咒文出现在他脚下，胸口的太阳骑士勋章再度出现。 不会真实魔法，就无法操控四元素之力。 比起操控风元素的简单飞行术，唐吉坷德只能使用难度极高古代魔法。 通过咒文取消掉他和爱丽丝的重量，通过魔力化作动能的方式进行移动。 如果不是为了躲避洪峰，唐吉坷德是断然不糊使用如此消耗精力的魔法的。 两人的身影迅速升空，此刻慌乱的群众已经来不及注意他们了，都在找寻躲避洪峰的坚固建筑。 “唐吉坷德，那个就是洪水吗？”爱丽丝突然眼睛一亮遥遥指着城市的西方。 “嗯，那个就是洪水。”唐吉坷德头也不回地答应了一句，他正在专心维持着咒文。 “不过，唐吉坷德。你不是说洪水就像河流出现在大地上吗？我怎么看着不像。” “殿下，那在你眼里，洪水是怎样的呢？”唐吉坷德耐心十足，他要让爱丽丝尽可能看见世界的所有事物。 “嗯……”小爱丽丝一手托着下巴，她看着远方，突然双手一拍。 “像山！” “山？”唐吉坷德闻言一愣，他想过很多回答，可从未想过这个词。 “嗯，就是山，好大好大的雪山。” 唐吉坷德猛地扭头，洪水怎么会像山？ 开什么玩笑！ 眼前的一切被白色的雪山照亮，是的，唐吉坷德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座雪上。 将近百米高的巨量在地面上呼啸而至。 所到之处，房屋，地面统统破碎，在这不属于自然的天灾之力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 爱丽丝坐在唐吉坷德的肩膀上，她低下头，看着脚下那些甚至没有巨浪高的楼房。 “唐吉坷德，这些房子真的能挡住巨浪吗？” 他扭过头，望着爱丽丝澄澈的双眼，唐吉坷德嘴巴张了张。 片刻后。 “挡不住的。” 是啊，这样的毁灭天灾，什么样的楼房才能挡住？ “那你可以吗？唐吉坷德，你能帮他们挡住吗？” 爱丽丝指着下方的高楼，此刻楼顶站满了人，他们望着巨浪，眼中的恐惧几乎凝成实质。 “如果洪水来临，应该会死很多人的吧。” 唐吉坷德默然不语，乌撒城的建筑的确很坚固，但在这种巨浪面前，钢筋混凝土与茅草房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不是单纯的水流，而是浓郁到极致的水元素在宏观宇宙的投影。 唐吉坷德极目远眺，他带着爱丽丝漂浮在空中，强大的灵感散开。 片刻后，他的脸色阴郁了下来。 不只是乌撒城，在他能感应到的所有地方，都有巨浪滔天。 大地，在这高涨的水元素潮汐面前，正逐渐地被拖入深海。 这样遥远的距离，就算是跑到王国北境的冻土区恐怖也无法彻底避开巨浪的袭击。 而且，凭借他的魔力，想从乌撒城依靠着反重力咒文一路飞到王国北境，这是不现实的。 “殿下，如果看见他们被洪水冲走，你会很难过吗？” “嗯。”爱丽丝点点头，他看着楼顶上惊慌失措的人群，小脸微微别了过去。 她不忍心直视这一幕。 唐吉坷德摸着爱丽丝的头顶，帮她将毛躁的长发理顺。 “既然殿下不忍心看见这一幕，那我们救下他们好吗？” “真的可以吗？唐吉坷德！” 爱丽丝猛地抬起头，唐吉坷德望着小女孩眼中的微光。 他想到了上次在乌撒城的那个名为布鲁斯的大巫师。 唐吉坷德嘴角勾勒，不过就是让殿下开心吗？ 布鲁斯，我也能做到你能做到事。 唐吉坷德迅速带着爱丽丝下降，很快，洪峰最前方的一座高楼上，有人看见了他们。 “你们看，那是什么！” “这，这……难道是神灵的天使吗？” 乌撒城的商人并不了解魔法。 和地球一样，魔法是普通人不能接触的神话信息，贸然将这种知识传开，那会导致大量普通人无法接受神话知识的冲击而陷入疯狂。 唐吉坷德落在地上，他将爱丽丝从肩上放下，单膝跪地。 “伟大的殿下，您的仁慈如大海般深邃，您的胸怀如天空般广阔。” “您的骑士，我，唐吉坷德，将听从您的旨意。” 爱丽丝有些傻眼，她的笑脸僵住了，只看见唐吉坷德朝她隐秘地挤了挤眼睛。 下一刻，这名身披银铠的骑士，在四周高楼无数人的惊呼中一跃而下。 砰！ 他落在了城市边缘，此刻洪峰已经吞没了城市外的集散地，冲着他们袭来。 “我，唐吉坷德，遵从爱丽丝殿下的旨意，守护乌撒城的平民，现命你停下！” 洪峰又没有智慧，对于唐吉坷德的一番言论丝毫不予理会。 唐吉坷德威严的嗓音响彻四方，被他使用魔法力扩大到几乎小半个城的人都可以听见。 望着洪峰迫近，这名大巫师举起了手中的骑士剑。 高楼上无数平民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目光在爱丽丝和唐吉坷德身上移动。 人影身体挺拔，然而站在如山岳般的洪峰面前，依旧显得如此渺小。 虽然唐吉坷德从天空降落的场面让所有人的理智遭受了冲击，但当洪峰靠近时，绝望依旧笼罩了他们。 就在这时。 “前方，禁止通行。” 唐吉坷德说着童话故事中，那些骑士的对白。 “太阳啊，请赐予我力量！” 唐吉坷德胸口上的太阳徽章重新浮现，这是王国的底蕴，能够让骑士们从过去的太阳骑士身上借来力量。 恐怖的光刃在唐吉坷德手中蔓延。 十米，三十米，五十米。 最终，剑刃绵长到百米的距离。 “我的上帝，我是在做梦吗” 惊呼的赞叹此起彼伏，当数百米的剑刃出现在所有人眼前时。 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宛若神迹的场面占据了大脑。 下一刻。 洪峰迫近，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唐吉坷德迈步向前，渺小的双手握紧了恐怖的太阳巨剑。 “轰！” 数百米的剑刃劈下，巨大如山岳的洪峰被一剑两段。 炽热的太阳光芒蒸发着洪水，被剑刃切开，水元素被魔力击散，失去了支撑，原本高达百米的洪峰瞬间崩塌，骤降为十几米的小型巨浪。 怕打在高楼上，只有一丝丝的晃荡。 唐吉坷德握剑的手微微用力，他强行压制住脸上的虚弱表情，摘下头盔，遥遥对着爱丽丝单膝跪地。 “殿下，您的意志已被贯彻。” 砰！砰！砰！ 结实而沉闷的跪下声在楼底响起，随着唐吉坷德的单膝跪地，所有劫后余生的平民们反应了过来。 他们学着唐吉坷德的模样，冲着爱丽丝单膝跪地，模仿起古老的礼仪。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无数平民嘴里念叨着，他们看着爱丽丝的眼神充满着感激。 “殿下。您的美丽如太阳般耀眼，请允许我们想你表达最诚挚的感谢。” 这是一些油嘴滑舌的商人，他们有的甚至五体投地，嘴里说着谦卑的话语。 感激，崇拜。 等等爱丽丝从未享受过的情绪此刻居然尽数围绕在她身边。 附近的高楼上，人人遥遥对着他行此大礼，那一束束崇拜的目光，即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依旧清晰。 爱丽丝嘴角勾勒，这是她从未享受过的感觉，所有人都像她投来友善的眼神。 而不是戒备，与疏远。 这是一种被需要的情绪。 她看向高楼下的唐吉坷德，后者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束在脑后。 唐吉坷德抬起头，他看着爱丽丝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冲着后者竖起了大拇指。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鸣打断了人群的喜悦。 砰！ 巨大的声波将玻璃都给彻底震碎，昏暗的世界都被这耀眼的雷光照亮了一瞬间。 唐吉坷德瞳孔猛缩。 是水元素！ 哪怕是无法清晰感知元素的他，此刻都仿佛看见领域的虚幻水流从世界各地出现。 乌撒城水位暴涨。 唐吉坷德连忙站稳，巨大的水浪将直接推到了七层的高度。 突然，城市中的水位又快速退去，仿佛大海退潮一般。 原本都被水浪冲到七层的唐吉坷德再度落回地面。 大量的潮水退去，露出乌撒城狼藉的地面。 “得救了！” “哈哈哈，洪水退了，洪水退了。” 楼顶，无数平民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他们围在爱丽丝身边，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然而，唐吉坷德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天边，突然出现了一条白色的银线，远远地正朝着乌撒城疾驰而来。 轰隆隆—— “怎么回事，又打雷了？”有人抬头，却看见自从刚才那一声雷霆过后，夜空再也变得阴暗死寂起来。 可耳边的雷鸣，却越发响亮。 “怎么回事？” “没有打雷啊。” “发生了什么。” 听着耳边的闷雷声，人群开始变得焦虑起来。 直到一个商人拿起了单筒望远镜。 砰！ 望远镜落在地上，肥胖的商贩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脸上惨白，食指发抖地指向远处的白线。 “海，海啸。” “海啸又来了！” 海啸！ 随着巨大的轰隆声响起。 远处的白线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没有人能够用言语形容这恐怖的海啸，这不是洪水，就就是海啸。 高达数百米，足以摧毁地面上一切建筑的恐怖天灾。 这是复仇者伯克鲁格的意志，在乌撒城有仇人的气息！ “殿下！” 唐吉坷德飞身冲上顶层，他刚抓住爱丽丝的肩膀。 “唐吉坷德，你能挡住海啸吗？”爱丽丝眼神纯净，唐吉坷德嘴巴张了张，最后无声的缓缓摇头。 此刻，所有平民都把目光看向了刚才如天神降临般的唐吉坷德。 但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只是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爱丽丝两人。 海啸已然逼近，唐吉坷德的灵感散开，整个世界的水位都在上涨。 逃，能逃到那里去？ 果然，旧日支配者们苏醒所带来的灾难，真的是灭世级的。 唐吉坷德站起身，他将偷窥放在手上，后退一步，突然单膝下跪。 “殿下，您的骑士唐吉坷德听从您的旨意。” 他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爱丽丝挤了挤眼睛，嗓音在小爱丽丝耳边响起。 “殿下，还记得当初我陪您玩的骑士游戏吗？” 爱丽丝眼睛一亮，她微微挺直背脊，拿捏着有些稚嫩的嗓音。 “唐吉坷德，我命令你。” 稚嫩的嗓音传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锁定在爱丽丝身上。 “我命令你，清除来临的海啸！” “遵命。” 人群爆发雀跃的狂喜，唐吉坷德嘴角勾起，他一眼不发地跃下高楼，保持着高冷骑士的形象。 既然毁灭无法阻止。 他只能在所有的一切消失前，让爱丽丝体会到以外从未体会到的情感。 能让殿下体会到这种被需要的感情，就算是死也值了。 唐吉坷德站在城市最前方，他举起手中的骑士剑。 摧城的海啸迫近。 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唐吉坷德猛地一咬牙。 手中的骑士剑再度攀上阳光般的剑刃。 顷刻间，化作百米巨剑。 然而，面对眼前的海啸，百米的巨剑此刻也显得力不从心。 人群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 能挡住吗？ 下一刻。 海啸呼啸而至。 “太阳啊！” 唐吉坷德发出了人生中最洪亮的呐喊，他似乎看见了前几任太阳骑士长站在了他的身后。 无数虚幻的人影出现，他们和唐吉坷德一起拔剑，一起冲锋。 迎着宛若山峰倾倒般的海啸挥出了手中的长剑。 轰！ 巨大的阳光剑刃劈砍在海浪上，恐怖的高温与力道直接起切开了海浪，将其向着两侧分开。 “挡住了！” 楼上人群欢呼。 唐吉坷德步步迈进，手中的百米大剑狠狠劈下。 一下，两下。 海啸分开，被击散了水元素，仅存的海浪无法对高楼造成威胁。 波浪冲击着高楼，只带来微微晃动敢，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 轰！ 唐吉坷德手中的巨剑只有百来米，面对相比于剑刃几倍有余的海啸，根本无法将其彻底切开。 下层的海浪崩坍，头顶那宛若悬河的水流轰然砸落。 糟了！ 唐吉坷德脸色骤变，他忙不迭地横过巨剑，狠狠劈向头顶的巨浪。 然而海啸根本不会停止，后方的海浪压上，纯粹的水元素轰击在巨剑上。 唐吉坷德脸色一白，猛地喷出大口鲜血。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剑刃断了。 失去了阻碍，海啸狂乱涌来，后方连绵不断的海浪推动着它，眨眼将将整个大楼完全笼罩。 所有人，脸上欣喜的表情僵硬。 倒卷的海浪中，倒映着他们绝望的瞳孔。 “神说，大地不应有海啸，水流应该回归它们的家园。” 巨大的海啸凝固了，宛若视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地面上涌动的流水顷刻间停止。 又像是倒退键被人按下，海浪消失，地面的积水开始倒流，最后神奇的消失在原地。 “神说，白昼应有太阳，日出而明，日落而晦，乌云不应遮蔽天空，雨水不应肆意妄为。” 天空裂开，消失的的太阳重现。 世界被神灵换了滤镜，末日般的乌撒城被雨水重新，此刻却宛若初晴细雨后的绝美精致。 天空中，一个身披白色神袍的人影缓缓降落。 他左手拿着一根象征文明之火的火炬，右手端着象征秩序的天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纯白的神袍，慈父般柔和的嗓音。 他缓缓悬浮在乌撒城顶，手中的火炬驱散了一切黑暗。 “神灵，是神灵！” 面对改天换地的伟力，无数人影傻傻地站在原地。 微弱的光亮撒下，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痛苦都消失了。 唐吉坷德目光呆滞，他看着天空中那道洁白的身影，微光略过他的身体。 他猛地瞪大瞳孔，刚才消耗的魔力居然全部恢复过来了。 那人影俯瞰着城中的平民，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世人。 “神说，世界将化为泽国的战场，远古的恐惧即将醒来。” “天神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 听到世界将化为泽国，战场，所有人都慌了。 刚才的海啸已经让他们的恐惧抵达了巅峰，此刻看见面前宛若神灵的白袍人，他们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求生稻草。 “神爱世人。”白袍人影举起手中的天平。 “伊甸园即将打开，那里有干净的土地，丰收的果实，足以庇护你们知道战争结束。” 他望着下方的平民，在狂呼雀跃的人群中，突然有几个人跪拜下来。 “神使大人，能否告知我们神灵大人的名号。” “当然。”白袍人影似乎笑了。 他举起双手，火炬与天平散发着微光，形成一道绚丽的彩虹光柱。 轰！ 光柱轰击在天空上，五彩斑斓的门户被打开。 大地失去重力，所有人都漂浮了起来，朝着头顶的门户飞去。 “孩子们，记住了。”宏大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神灵名为，文明秩序之光。” 嗖嗖嗖—— 无数人通过传送门抵达另一处世界，爱丽丝看着白袍人影，突然一阵狂风掀开了兜帽。 小爱丽丝眼睛猛地一亮。 白袍人扭头看来，他食指竖起放在唇边。 “小爱丽丝，保密哦。” 白衣下的，赫然就是布鲁斯。 他笑着冲着爱丽丝摆摆手，看着后者进入传送门。 此刻幻梦境所有的地方，都有一个他的化身穿着白袍降临。 布鲁斯和其他外神，旧神不同，他的权柄是秩序，宇宙中独一无二，来自于阿撒托斯的熵所演化的权柄。 想要实力跟进一步，布鲁斯需要不断提升秩序在宇宙中所占据的地位，而散播文明便是最快捷的手段。 在点亮天顶星后他就发现，伴随着文明被他点亮，他的实力居然得到了微弱的提升，要知道，天顶星可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文明。 虽然点亮文明的收货远远不及击杀曼西斯，但是宇宙中的文明简直是如恒沙一般。 一个文明的提升很微弱，那十个，百个，万个呢？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最适合信息传播，那一定是幻梦境。 幻梦境的世界可不仅仅是地球，这是笼罩整个宇宙的梦境。 这里的轮船甚至能去往太阳系外的群星，海洋将星空勾练。 布鲁斯相信，文明秩序之光拯救人类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能被散播出去。 到时候，他就能点亮更多的文明了。 直到乌撒城的所有人被他传送离开，门户的另一头是幻梦境的土星。 那里是土行猫的家园，这些猫咪的体型如大象一般。 不过对于布鲁斯而言，他们依旧和家猫没有区别。 随着幻梦境的所有人被传送完毕，布鲁斯一步迈出。 伊布，冷湖底部。 看着支离破碎的封印门户，布鲁斯抬起右手，金色塑成铁拳。 “既然你想出来，那就现在吧。” 砰！ 最后一点儿封印从外界被他击碎。 他要一个人，直面旧日。 第137章 脱困的复仇之神 秩序之力从外侧轰击在诺登斯说构筑的封印上。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封印，在经过奈亚的破坏，伯克鲁格水元素权柄的侵蚀下，早已破败不堪。 此刻，布鲁斯给这本就濒临破碎的封印添上了最后一把烈火。 轰—— 恐怖的能量将湖底彻底摧毁，岩壁、泥土被巨大的冲击波推开，深邃的冷湖被这股力量瞬间扩大了无数倍，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巨大深坑。 布鲁斯从湖底跃出，他的身影站在极高处，俯瞰着下方的深坑。 封印已然了无踪迹，在布鲁斯的感应中，整个世界的水元素都在欢呼。 庆贺着，他们王的归来。 克鲁斯陷入沉睡，此刻伯克鲁格就是这个世界上，水元素真正的王。 一截碧绿的山脉从冷湖底部出现。 地面隆起，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在下方穿行。 砰！ 大地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豁口，碧绿的山脉钻出地表。 好似两个板块碰撞，相互挤压间形成的珠穆朗玛峰。 碧绿的山脉微微起伏，那是无数片张开的鳞甲在与外界的空气进行的交换。 轰隆隆—— 随着泥土剥落，一颗巨大的头颅停在了布鲁斯面前。 上面的泥土掉落，两颗巨大的冰冷竖瞳在空中微微旋转。 随即顺着气息锁定在了布鲁斯身上。 刚从沉睡中苏醒，望着眼前与过去完全不同的世界，伯克鲁格的眼中原本闪烁着浓郁的好奇。 可是下一秒。 祂的鼻子抽动，过去几天前发生的景象在祂脑中重现。 无数图姆哈人从湖中冲了出来，他们有的拿着法杖，有的拿着弯刀。 然而更多的却是，手无寸铁。 单纯拿着一块石头，一根木棒就冲上来的可怜蜥蜴人。 他们面前站在一团迷雾，就连伯克鲁格也无法复原出那个人的模样。 祂只看见。 恐怖的魔法光刃，呈圆环状将整个湖边笼罩，所到之处，图姆哈人被拦腰斩断，恐怖的光炮席卷，让祂眷族们的尸体，连一根毛都没有剩下。 彻底被恐怖的能量蒸发殆尽。 这不是战争，这只是单纯的屠杀。 连让敌人停歇片刻都做不到。 伯克鲁格似乎又想起千年前，自己的眷族就是这样被人类杀害的。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祂沉眠的意识被族人唤醒时，脑中浮现的只有一片血与火。 伯克鲁格很愤怒，祂想要为自己的眷族复仇，可诺登斯的封印却极大程度限制住了祂。 足足花了十年光影，在他的愤怒下，那座人类的城市才被摧毁。 可其中居住的人类早已跑光，只给他留下一座看看用来泄愤的空旷建筑群。 这些狡猾的卑贱生物！ 两颗巨大的独眼锁定在了布鲁斯身上，那股令人憎恶的气息，那股带着他眷属浓郁的血腥气，那让祂的复仇之心，分外高昂的气息。 “人类，你居然有胆子站在我面前？”伯克鲁格的嗓音回荡在四周。 祂看出来了，面前的人类并非处在人类的范畴，对方的实力已经完全不弱于许多上位独立种族。 “这就是你敢于面对我的资本吗？” 伯克鲁格站起身子，祂的体型毫不逊色地球上的任何一座山脉，布鲁斯在他面前如同蚂蚁般渺小。 “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根本不见伯克鲁格有什么动作，浓郁的水元素便将布鲁斯的这具化身侵蚀大半。 这就是旧日支配者的最为基本的能力，作为宇宙中规则、权柄的化身。 旧日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宇宙运行的具象，他们本来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太阳雷枪！” 布鲁斯摊开双手，以这具化身的实力，禁忌级别的雷霆击中伯克鲁格的身躯。 足以将山峰洞穿、撕裂的雷霆，却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碧绿地竖瞳向下，轻蔑地看见对他施法的布鲁斯。 伯克鲁格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一眼布鲁斯，在水元素的侵蚀下，后者连一分钟都坚持不到。 远处的群山碧绿。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提前苏醒，但这并不重要。 伯克鲁格要重新修筑巢穴，孕育出新的图姆哈人。 将这里改造成祂的世界。 就在这时。 伯克鲁格突然扭过头去，只看见杀死了他族人的布鲁斯并未死去。 一扇光门在他面前打开。 “哟，不好意思。看来你今天杀不死我了。”布鲁斯同样扭头，正面迎上伯克鲁格的目光。 “我今天都来找你，给你杀死我为眷族报仇机会了，可看上去。”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嘴角向着两侧弯曲，露出了奈亚标准的同款微笑。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连给自己族人复仇都做不到的，复仇之神。” 轰！ 巨大的手爪恶狠狠地拍在地上，给大地留下一道山谷，炽热的岩浆顺着地壳破损的缺口涌了上来。 然而。 祂还是慢了一步。 在伯克鲁格利爪挥动的前一秒，布鲁斯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原地。 “吼——” 祂，恐怖的狂风从伯克鲁格口中喷出，将一座山峰削去一半。 祂，伯克鲁格，堂堂旧日支配者，居然被一个人类给鄙视了。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问题，祂其实对于人类的想法并不关心。 就如同人类不会因为蚂蚁的议论，说他们的长的过于庞大而畸形，没有灵敏触角，没有僵硬的外壳就憎恨蚂蚁。 伯克鲁格对于布鲁斯的嘲弄没什么感觉，但是后者成功的逃脱。 却让祂无法接受。 祂是复仇之神，宇宙的水元素塑造了祂的身躯，又将内部以复仇灌满。 而现在。 一个屠戮了祂全族的人类居然没有死，还眼睁睁地从他面前逃走。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祂的傲慢，祂自以为这个人类在水元素的侵蚀下必死无疑。 事实也的确如此，刚刚布鲁斯那具化身，再多待一分钟，都有可能化作一摊脓水。 可是祂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身边因为水元素过于浓郁而无法正常流动的空间，居然还是被那个人类打开了一条逃生的通道。 “人类。” 伯克鲁格碧绿的竖瞳缩成了一条缝隙。 “你逃不掉的。” 碧绿的山脉突然消失了。 毫无征兆的，伯克鲁格离开了将曾经祂和祂族人沉睡的地方。 只在原本伊布的冷湖原址上留下一座巨大的深坑，地底深处岩浆滚滚。 浓郁的水元素失去主人，它们茫然的徘徊在四周的空气中。 很快，淅淅沥沥的小雨出现在，又在短短几秒内形成瓢泼大雨，最后水元素几乎彻底抱成一团，恐怖的雨云漂浮在天上。 降水宛若湖泊倾倒。 短短几十秒钟，深坑消失了，大地，山脉，平原统统不见。 伊布彻底变成了海洋。 宇宙深空。 低头看着脚下漂浮在梦境中的巨型大陆，伯克鲁格来到外太空。 布鲁斯身上仇人的气息宛若一盏指路明灯，就算对方逃到宇宙的另一头。 伯克鲁格也能察觉。 “找到你了。” 在太阳系边缘，那股令人憎恶的气息分外显眼。 跑的倒是挺快，祂已经看见布鲁斯身下进入超光速移动的拜亚基。 可惜，跑的再快，也不如规则快。 巨大的水鬣蜥出现在太阳系边缘的星空之中。 祂低下头，碧莲的竖瞳倒映出正骑在拜亚基身上，以超光速朝星空飞奔而去的布鲁斯。 诡异的是，此刻伯克鲁格正与他保持着静止。 “人类，到此为止了。” 祂张口吐出一枚纯粹的水元素晶体，作为构成宇宙基础的四元素之一。 水元素晶体并未击中布鲁斯，而是落在星空的某一处。 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片真空的漆黑中，水元素晶体居然破碎了，像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下一刻。 破碎的，浓郁的水元素迅速扩张，相比于攻击性极强的火元素，水最擅长侵润。 空间，时间。 一切被都被水元素侵润，拜亚基的身影突然停滞，随后一头撞在莫名出现在的冰封屏障内。 伯克鲁格伸出爪子，祂捏住冰封的球体，隔着薄薄的冰面，内外却是两个时空。 就算是空间魔法，也不可能逃脱。 “人类，我抓到你了。”伯克鲁格爪子微微用力，冰层出现裂纹。 祂要连同这个封印的球体，一并把布鲁斯捏碎。 就在这时。 他突然看见冰封球体中的人类笑了，后者蹲下身子，手覆盖在脚下的冰层上，隔着冰面与伯克鲁格触碰在一起。 “不，是我抓到你了。” 砰！ 冰层被爪子捏碎，虽然疑惑于布鲁斯最后莫名其妙的话，但祂毫不迟疑，一把捏碎了冰层。 伯克鲁格摊开手掌，看向其中布鲁斯的身体，然而眼中只有一束光辉闪过。 这是？ ！！！ 砰！ 又一道无声的巨响在宇宙中炸开。 金色的巨人站在宇宙之中，一对铁拳砸在山峰般的水鬣蜥头顶。 伯克鲁格瞪大了眼睛，祂看见。 面前的金光巨人的脸，和他刚才捏死的人类居然一模一样。 此刻，伯克鲁格瞬间想通了一切，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 “你，卑鄙！” 砰！ 散发着金色光辉的铁拳狠狠砸在水鬣蜥的头顶，把祂接下来的话一拳闷进了肚子你。 “卑鄙？” 布鲁斯笑了，他们之间可是你死我活的厮杀，卑鄙？ 这不是有些可笑吗？为了不让伯克鲁格继续影响地球，他才刻意将其引入星空。 重现权柄让他可以复活被神话知识污染的人，可如果数量太多，数万，数十万的死亡。 他也一次性复活不了那么多人。 布鲁斯双手挥动，上下其手，左右开弓。 一拳，两拳，三拳。 秩序尽量平息着星空中因权柄碰撞而产生的波澜。 但真空的宇宙依旧被浓郁的水元素充斥着，如果此刻有舰队贸然进入，骤变的宇宙常数与这些水元素，将会让战舰的动力炉瞬间失去平衡。 顷刻间，炸成宇宙中的一朵不起眼的火花。 每一击，布鲁斯都竭尽全力。 这一次，他面对的可不再是化身，不再是刚重生的残缺神只。 他面对的是，真正的旧日支配者。 砰！ 终于伯克鲁格反应了过来，这只巨大的水鬣蜥扬起巨尾，狠狠抽打在布鲁斯胸口，金色的光辉巨人被击飞，撞破身后的陨石带。 “你到底是谁，古神？还是别的什么？” 伯克鲁格的眼睛扫过布鲁斯全身各处，金色的巨人，古怪的权柄，这一切让祂很陌生。 沉睡前，祂并没有听过对方的名号。 “这很重要吗？”布鲁斯抬起双臂，就要继续冲上来。 这只巨大的水鬣蜥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嘴。 “当然重要，我需要知道等会儿我复仇的敌人是谁。” 旧日和古神不同，祂们生来就是权柄的具象，不需要和古神一般去争夺权柄的控制权。 在布鲁斯看来，这只水鬣蜥的战斗能力差的出奇，但祂的生命位格却是极高，刚才被他一顿输出，居然没有半点儿明显的伤势。 就算是动用朗基努斯之枪，如果不进行凝练的抛投，恐怕也无法对其造成致命伤。 祂需要等到一个抛投的时机。 “我可以称呼我为，文明秩序之光。” 战斗再次打响。 星空之上，伯克鲁格再度与布鲁斯厮杀在一切。 散发着金光的巨人手擒巨蜥，宛若上古神话的场面。 地球。 “教授，俄亥俄州已经装填完毕。” “教授，弗洛里达州已经装填完毕。” “教授，澳大利亚装填完毕。” “教授……” 学校的指挥室内，看着最后一个红色的信号转变为绿色。 路德维希长舒一口气。 他扭头看向史密斯，此刻自己的老友依旧面色阴郁，他不是在生布鲁斯的气，这不重要。 他是在担心布鲁斯的安危，对方一个人留在了幻梦境，身上还有他们三人气息的物品。 作为复仇者的伯克鲁格不可能放过他的。 “史密斯。”路德维希轻声喊道。 见自己的老友没有反应，他提了提嗓子。 “史密斯！” “啊，什么？”见史密斯恍然回神，路德维希心头叹了口气。 “走吧，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此刻，整个地球上能转移的人都转移走了，如果还有漏网之鱼，他们也没办法。 古老者巨大的战舰停在星空中，随时可以启动空间跳跃。 “教授，你们看，这些变化好奇怪啊。” “什么变化？”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看去，只见一个研究员正在坐在监控地球灾害参数的仪器面前。 “全世界范围内的地震在15分钟前就已经停止了，而且各地的大暴雨也是在这个时间段消失的。” “你是说，现在地球上没有天灾了？”史密斯挑了挑眉。 “对！”这名研究员兴奋的点点头。 “所有的灾难都在15分钟前全部消失了，教授，你们说会不会是旧日支配者的复苏被打断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突然停滞的天灾怎么看都是人为的，旧日支配者可不会收敛自身。 路德维希沉默了几秒。 “暂时先去星空之后的情况，我们再重新讨论。” 他按下一个按钮。 很快，宇宙中的巨大战舰精准地投下接应光束，史密斯两人连同着留守研究员的身影缓缓升空。 下一刻，消失在了地球上。 太阳系边缘，战舰从虚空中遁出，看着远处完全消失的湛蓝色星球，所有教授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没人愿意背井离乡，而且还是如丧家之犬般被赶了出来。 可笑的是，在最后他们都没能目睹罪魁祸首的真面目。 “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先在太阳系外等待，还是立刻去寻找新的星球？” 面对乔治的问题，没人敢率先做出决断。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将和地球彻底分离。 叮—— 突然，人工智能的警报声响起。 “警告，警告，前方发现异常水元素，警告，前方发现异常水元素。” 古老者的人工智能已经被布鲁斯抹去，这是梅林教授用炼金术，给战舰的控制系统赋予生命后诞生的产物。 根本不需要人工智能提醒。 在警告声还未结束时。 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所有都愣住了原地。 湖泊？ 其中浓郁的水元素分明告诉着他们，这就是湖泊。 可问题是。 这里是宇宙啊！ “是伯克鲁格。”还是史密斯最先反应过来。 按照推论，和他在幻梦境离开时看见的景象。 伯克鲁格掌握一部分水元素权柄。 可问题是，为什么应该在地球对应幻梦境的伯克鲁格，此刻祂的影响会在太阳系边缘产生。 除非说。 伯克鲁格被人转移到了太空！ 是谁？ “乔治，你能开启通往幻梦境的传送门吗？” “你要做什么？” “伯克鲁格出现在幻梦境外的宇宙中，那里一定发生了某些我们想不到的事。” 其实史密斯主要的目的失去寻找布鲁斯。 但如今伯克鲁格的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幻梦境的宇宙，这的确是一件大事。 理由合情合理。 乔治略加思索，很轻易地点了点头。 “嗯，这没问题。” 说着，乔治开始构建咒文，一边准备着魔法他扭头看向路德维希。 “教授，我要和史密斯教授一起去幻梦境看看，伯克鲁格进入星空的原因是什么，战舰的指挥就交给你了。” 说罢，一扇光门出现在 下一刻，里面突然冲出来一只食尸鬼。 轰！ 乔治随手将其打成飞灰，冲着史密斯一摊手。 “现实去往幻梦境的准备坐标，我就记得食尸鬼的巢穴。” 第138章 收获!旧日重现的荣光 星空战场。 这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宇宙的模样。 空间被撕裂，时光在此产生断层。 水元素时而凝聚成一个星球大小的湖泊，时而化作细密的冰晶，锐利之极，足以洞穿中子星外壳。 布鲁斯无暇以秩序稳定环境，伯克鲁格和他交手过的古神以及外神化身都不同。 祂是正儿八经的完整旧日，不需要祂刻意去引导什么 祂所处在的位置，就是元素与规则的规矩点。 祂们无意识的行动都会让自然环境尝试大幅度的变化。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要用一个化身将伯克鲁格引来星空的原因。 他们之间战斗所产生的权柄碰撞，哪怕是发生在幻梦境，余波的传递也足以将地球摧毁。 “文明秩序之光，你赢不了的。” 伯克鲁格站在一团水元素中，原本刚从沉眠中苏醒，面对从未见过的新生神只，祂表现出了足够的警惕。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厮杀，祂发现，布鲁斯压根不是祂想的那样。 对方的位格比祂还要高，可实力却虚弱的可以。 作为旧日支配者的地板守门员，伯克鲁格很难遇见这种和比自己还要弱的神只。 布鲁斯扫了一眼四周。 还是应该再远一些的。 此刻，大量水元素已经蔓延进了太阳系内，如果再拿不下伯克鲁格，这些水元素将会在现实的太阳系产生很可怕的影响。 星球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对文明而言，这是致命的。 更何况。 土星上就有地球对应的幻梦境内的全部人类。 但是，布鲁斯却不能用秩序干扰。 伯克鲁格是很聪明，而且作为复仇者，祂对人类的憎恶一点儿也不少，至少现在被他将仇恨紧紧拉住。 如果一旦让伯克鲁格发现，击杀人类能够让他分心。 布鲁斯相信，这只水鬣蜥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他只能尽量在战斗中，将伯克鲁格带离的太阳系。 思考只持续了不到一毫秒，迎头劈来的巨大长尾便打断了布鲁斯的思路。 砰！ 他勉强招架，金色的巨人在星空中不停后退，伯克鲁格的攻击方式很单一。 宇宙规则具象的肉体，每一次和布鲁斯碰撞都是权柄间硬生生的交锋。 浓郁的水元素每时每刻都侵蚀着他的身体，虽然杀伤力不大，可这如附骨之疽般的侵蚀感，却极大影响着他的注意力。 “抓住你了！” 布鲁斯一不留神，刚一避开长尾，却发现伯克鲁格再度加速，一溜烟出现在他面前。 巨大的利爪横空，切割在金色巨人的胸膛，将布鲁斯远远抛飞。 他顺势倒飞而出，身体贯穿陨石带，伯克鲁格毫无察觉地冲了上来。 一下，两下，三下。 布鲁斯节节败退，伯克鲁格看着仇人被祂彻底压制。 充斥着复仇之火的碧绿竖瞳中燃起了烈焰，祂没想过击杀布鲁斯。 神只之间的战斗，很难导致一方死亡，但祂要给对方留下深刻的记忆。 然而。 伯克鲁格残忍的视线扫过身后的星空。 在进入太空时他就感觉到，那群屠戮祂眷族卑鄙的人类，就躲在土星。 “你放弃把，新生的神只，你的力量太弱了！” 两只金色的巨大手掌与伯克鲁格的利爪握住一起。 二者角力间。 布鲁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外倒飞。 砰砰砰—— 无数陨石被他撞爆，留下一地宽敞的宇宙真空。 轰！ 布鲁斯突然扬起脑袋，狠狠一记头槌砸在水鬣蜥的头顶。 不过这样的攻击完全不痛不痒，伯克鲁格晃晃脑袋，毫发无伤。 “看起来，你和我一样，不擅长进攻性的权柄。” 巨大的水鬣蜥裂开嘴角。 “既然如此，你是伤不了我。” 祂彻底放开了紧张的心绪，如果布鲁斯的权柄是混乱的下属，那种对旧日也有极其恐怖伤害的权柄，那祂一定会慎之又慎。 但是，经过这么久的交战，伯克鲁格彻底明确了，布鲁斯的权柄一定是偏向稳定宇宙规律运转的，而且对方的实力还没有祂强。 以这样的攻击手段，根本不可能伤害到祂。 伯克鲁格彻底放飞了自我，四肢，爪牙，长尾，每个部位都是祂的进攻武器，面对布鲁斯的攻击，他甚至没有进行防御。 空间布满龟裂，像是在无垠的星空中铺上数万里的巨型玻璃板。 浓郁的水元素被伯克鲁格调动，形成足以摧毁太阳的恐怖冰雹。 轰轰轰—— 空间被洞穿，二者之间距离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金色的秩序之光散开，冰晶被重新化作水元素。 而就在这时。 伯克鲁格的身体从阴影中遁出，那是布鲁斯背后一团浓郁的水元素。 “新生的神灵，看来你对神只之间的战斗并不熟练。” 水鬣蜥的紧贴着布鲁斯的后背。 “不要把形体看的太重，我们是规则的化身，难道你以为我只能是一条有实体的鬣蜥吗？” 布满细鳞的手爪洞穿布鲁斯的胸膛，浓郁的水元素喷涌。 祂要从内而外将布鲁斯侵蚀，彻底重伤对方。 水元素居然无数阻碍的布满布鲁斯的全身，伯克鲁格脸上露出笑意。 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与这些水元素的联系被切断了。 “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金色巨人的后背变成了正面，布鲁斯看着一脸懵逼的伯克鲁格。 “在和其他陌生神只战斗是，对方的权柄是谁，这很重要。” 一把金色的长枪出现在布鲁斯手中，枪身被秩序之光，隔绝了朗基努斯之枪内，那浓郁的神只鲜血的滋味。 “所以呢？”伯克鲁格毫不在意。 布鲁斯的手段完全伤不了祂，就算暂时被抓住，也丝毫不影响之后战斗的结果。 轰—— 金色的长枪洞穿时空，伯克鲁格慢悠悠地看着长枪坠落。 心中嘲弄地笑了笑。 难道他以为将权柄换个具象的形态就能伤到我吗？ 旧日之上的战斗，形态早已不重要，靠的是权柄和自身的实力。 你用拳头破不了我的防，那你用枪也不行。 看着长枪接触到自己体表的鳞片。 伯克鲁格似乎已经看见对方的长枪破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金色的枪头触及祂的皮肤。 表面上那层秩序之光消失了，纯粹由光辉凝聚而成的枪头出现在伯克鲁格面前，祂的瞳孔微缩。 只看见。 一个重生的古神被长枪刺穿，祂的残躯躺在星空遗迹中的血泊之内。 不对！ 噗嗤。 长枪透胸而过，这是专门用来对付神灵的武器。 用于弑神的，朗基努斯之枪。 “吼——” 无数岁月了，伯克鲁格从未受到如此恐怖的伤势。 那透体而出的长枪不只是形体上破坏，这东西将祂说执掌的规则都刺穿了。 战场上，无数水元素失去了主宰，伯克鲁格对水元素的影响被长枪屏蔽。 这一击，太重了，也太狠了。 布鲁斯面色冷漠，他为了刺出这一枪，连瓦解和重现的权柄都没有使用。 为的就是让伯克鲁格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执掌宇宙运行类权柄的新生神灵，无法对他造成什么的威胁。 种种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在星空中，递出这一道绝杀的圣枪。 “吼——” 恐怖的巨物在星空中翻转，穿透身体的圣枪第一次给了伯克鲁格从未有过的死亡预兆。 祂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权柄正在缓缓远离，一旦祂失去权柄，和古神不同，旧日支配者本身就是宇宙规则的具象。 祂会直接死去，被抹除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哼，想跑？”好不容易才递出了这一枪，布鲁斯怎能让这只大蜥蜴跑了。 宇宙中，金色的光辉黯然褪去，星空熄灭。 充斥着不祥气息的紫色死光，在伯克鲁格紧缩的竖瞳中倒映。 这是！ “瓦解。” 恐怖的死亡射线从宇宙另一头射来，陨石消弭，恒星暗淡。 远处的黑暗中，一只硕大的独眼浮现而出。 布鲁斯的第一个化身，文明的毁灭面，代表着文明对宇宙一切事物的破坏，对熵增的加剧。 “你怎么会有两个权柄！” 伯克鲁格口中发出惊呼，祂难以置信地大吼着，脑中回荡起当初曼西斯同样的疑问。 被朗基努斯之枪刺穿，伯克鲁格被紧紧钉死在星空中，连从水元素中复生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紫色的瓦解射线击中自己。 那令祂灵魂都战栗的恐惧，冲击着祂的心神。 布鲁斯牙关紧咬，没有回应伯克鲁格的质问，不是他不想嘲讽，而是做不到。 伯克鲁格不同于曼西斯，哪怕此刻被朗基努斯之枪贯穿，这只完全体的旧日，依旧有着强烈的反抗能力，稍不注意就会被祂逃脱。 更关键的是，伯克鲁格可不是重生的旧日，祂从未死去过，想要彻底杀死祂，将会是一场极度漫长的博弈。 失去了伯克鲁格的约束。 突然，宇宙中的所有水元素开始暴动，没有了目标。 他们突然朝着四周扩散。 水元素越过了冥王星，瞬间将其化作一颗冰球。 紧接着是海王星，天王星。 直奔木星和地球而去。 糟糕！ 这是布鲁斯从未预见的意外，祂下意思的扩散的秩序之力瞬间笼罩整个太阳系。 千分一秒不到的时间，水元素被他全部抹去。 然而。 “吼——” 一瞬间的愣神让伯克鲁格重新把握住了身体的控制权。 竖瞳闪过一丝狠辣。 祂突然张开大嘴，一个180°转头，狠狠咬在自己胸口。 随后，呲啦一声。 祂居然将自己的身体撕扯成了两半。 “我知道了！” 半只鬣蜥在宇宙中悬浮，祂是如此的狼狈，连身体都丢掉了一半。 血肉迅速恢复，但被破坏的权柄不是一时半会能重新掌握的。 伯克鲁格已然被重创。 但是不要紧。 祂看着布鲁斯，碧绿的双瞳缩成了一条缝。 “原来如此，我说你的形态为何如此特别。” “文明秩序之光，你很在乎人类对吗？” 布鲁斯脸上表情不显，但心却沉了下来，果然，那一刹那的出手还是被发现了吗？ “很好。”巨大的水鬣蜥眼中闪过仇恨。 “你杀了我的族人，那我向你的族人复仇，这，不过分吧？” “轰——” 长枪横扫，然后伯克鲁格已然有所防备，只给祂的尾部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可祂却毫不在意，巨大的身体消失在宇宙中。 “此地空间静止穿梭！” 强行将伯克鲁格拉了回来，可这只大蜥蜴却丝毫不惧，尾巴一甩，再度冲向幻梦境土星和地球的方向。 “此地光速无法突破！” “此地咫尺天涯！” “此地，空间闭环！” “……” 无数律令不要钱似的从布鲁斯嘴里吐出。 可伯克鲁格毕竟是旧日，布鲁斯的硬实力只能算跨入旧日的门槛。 尽管秩序权柄的位格很高，可现在宇宙终究还是熵的天下。 星空中，一个旧日，一个旧神。 此刻正以极度原始的方式朝着太阳系飞去。 虽然布鲁斯时不时能够接近伯克鲁格，可这可恶的水鬣蜥居然完全硬吃下布鲁斯的攻击。 不被朗基努斯之枪贯穿，祂就无所畏惧。 只要毁灭掉这个新生神只的族人，那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幻梦境，一处食尸鬼老巢。 轰—— 恐怖的雷霆冲开了地底，史密斯和乔治的身影从中一跃而起。 “怎么样！” “有发现吗？” 大地苍茫，好似刚刚退潮的海滩。 浓郁的水元素依旧徘徊在上空。 “伯克鲁格脱困了。” 眼见这样的场景，乔治的心也沉了下来，果然，那位旧日终究还是从沉睡里苏醒了。 不过…… “祂好像已经离开了这里？” 乔治的灵感扫开，祂并非觉察到分毫属于旧日支配者的上位气息，这里的水元素也无比散漫。 很显然，他们的君王已经离开了这里。 “去太阳系边缘看看，拿出宇宙湖泊应该就是伯克鲁格存在过的现象。” “嗯，去看看。”乔治随手打开一处空间裂缝，拿出了两个精美的银制酒瓶，递了一个给史密斯。 “来，这可是我的宝贝。” 说着乔治将瓶塞取下，浓郁的甜蜜酒香瞬间从狭小的凭口中溢出。 “黄金蜂蜜酒？你这家伙居然藏着这么多好东西？” “别废话，不喝就还给我。” “那可不行。”史密斯一把扯开瓶塞，对准嘴巴，喉结滚动，咕噜噜几下，酒液被他尽数饮尽。 口中的芬芳胜过世间一切甜蜜，难以用酒香涵盖的深层次复合香气。 简直是亿万时空相互碰撞，那璀璨到极致的交响乐。 温热将史密斯浑身覆盖，这是用于星际旅行的奢侈道具。 饮下黄金蜂蜜酒，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肉身进入星空。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好喝。 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酒。 随手召唤出两只拜亚基。 两人翻身坐了上去，离开大气层，黄金蜂蜜酒护住两人的肉身。 随着一道流光闪烁，拜亚基进入了超光速航行。 虽然在太阳系中，无法借助银河磁场进行最高的300倍光速巡航。 但这样的速度已经足够了。 …… 伯克鲁格已然越过天王星。 眼看距离木星越来越近，布鲁斯甚至看见骑在巨大土星猫上玩耍的爱丽丝。 快一点，再快一点儿！ 如果无法在伯克鲁格靠近土星前，将其驱逐或是让其陷入沉睡。 整个土星上，被他救下的数十亿人，将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就在布鲁斯一筹莫展之际。 【提取完成。】 机械的响音宛若天籁。 来了！ 奈亚死亡的收获终于到了！ “你可真是一个踩点小天才！” 这是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渴望，作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即便奈亚只拥有了本体一小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 可那毕竟是三柱神的一部分啊！ 更何况，奈亚的死亡是祂自己造成的，祂摧毁了自己本体一部分权柄的投影，让其无法复原。 如此这般，奖励该有多丰厚？ 【恭喜宿主。】 四个字在布鲁斯心头回荡。 【秩序权柄深度+3，重现升华。】 整个宇宙在这一刹那，于低位生物无法观测的角度。 一缕微光贯穿了时空，无数古老的存在纷纷抬头。 熵再度被削弱了。 “深度+3？” 这无疑是一件极高的事情，从长远来看，秩序在宇宙中占据更多的位置，将会让布鲁斯的上限不停攀升。 可问题是，他现在需要一个能帮助他击败伯克鲁格的能力。 提升上限，在此刻根本没用啊！ 布鲁斯迅速掠过第一个提示，看向了第二个提取的奖励。 “重现升华？是我的重现权柄吗？” 可是现在用处也不大啊。 难道说，是让我在伯克鲁格杀死所有人类后，重新复活他们吗？ 幻梦境的人类，精神都或多或少遭遇过神话知识的污染。 不说别的，光是乌撒城的猫，和现在土星的猫，就已经让他们的精神产生了变化。 之前布鲁斯获得重现权柄，能够复活被神话知识污染的人。 但是这个数量是有限的。 除非有一天，祂的秩序扩大到整个宇宙，与熵分庭抗争。 否则，他也无法复活数十亿的人。 “重现，重现，昨日重现。”布鲁斯咀嚼着自己的权柄。 从曼西斯哪里获得重现后，他还没怎么深刻研究过。 就在这时。 嗡—— 朗基努斯之枪在布鲁斯掌中微微震动，一缕鲜红的血映入布鲁斯的视野。 那是，尤格的化身，亚弗戈蒙之血。 当初永恒胜利之枪破碎时，沾染到的外神之血。 等等！ 昨日重现？ 布鲁斯恍然想到了什么，重现，重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如果旧日重现，我能重现一百年多前的那样东西吗？ 布鲁斯的身影突然停在了宇宙中。 他翻开双手，看着朗基努斯之枪之枪悬浮在自己面前。 时光飞逝，无数物质重组。 权能，炼金术，咒文，所有的一切在布鲁斯面前绽放。 朗基努斯之枪在他的注视中褪去了金光，曼西斯的死亡缓缓消散。 它又重新回到了当初刚被铸造而出时的稚嫩状态。 而现在，才是关键点！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祂张开双臂。 倒流的时光加剧。 朗基努斯之枪突然崩碎，化作一杆破碎的柔和长枪。 “重现吧！” 柔和的长枪血迹脱离，纯粹由愿望而凝聚的碎片，在这一刻，从宇宙的虚无中乍现。 “重现吧！” “旧日的，永恒胜利之枪！” 第139章 旧日重现，亚弗戈蒙的疑惑。 “重现吧！” “旧日的，永恒胜利之枪！” 时光倒流，无数空间在布鲁斯周身破碎，金色的秩序之光将他笼罩。 咔嚓—— 时空断裂，似乎它们想要阻止某个东西的重现，可蛮横而不讲理的秩序让他们不得不按照某种既定的轨迹运行。 眼睁睁地看着时光过去的阴影中，一片片本不应该存在之物，重新归位。 金色的微光越来越强烈，布鲁斯脸庞莫名有些狰狞。 幸好，成为旧神后他已经没有了那种扭曲的不可名状形态，不然这会儿他早就因为压力变成触手怪了。 轰！ 突然，无数到达极限的时空断裂，他们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有某种力量强行逼迫着他们，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时光未来的夹缝中，一道炫目的光突然睁开了眼睛，祂看向自己的躯体。 那是祂从受过的屈辱。 而现在，这股本来消失的力量，居然再度出现了？ 金色的辉光敛聚。 朗基努斯之枪消失在了原地。 取而代之的是。 一把通体呈现银白色的圣枪静静悬浮在布鲁斯面前。 没有弑神之力，也没有外神的鲜血。 这是只要抛投，就注定了愿望可以实现的。 永恒胜利之枪。 “伯克鲁格。” 金色的光辉巨人消失在宇宙之中。 布鲁斯恢复了常人大小，他抬手接过长枪，这柄炼金武器在他掌中嗡鸣。 跨越时光，它又认出了他的主人。 “还愿意在陪我战一次吗，老朋友？你的后代现在还当不起大任，我需要你帮我。” 嗡—— 银白的圣枪颤抖，这不是惧怕，是迫不及待的战意。 作为曾渴饮过外神鲜血，将亚弗戈蒙驱逐的它，从不畏惧挑战。 一只大蜥蜴而已，何惧之有？ 天顶星。 巨大的广场已经修建完毕。 金色的光辉巨人，屹立在大地上，古神的投影被巫师们刻在金色巨人脚下，那只可怖而丑陋的生物上。 保证哪怕在星球另一面的人，也能够眺望天空，看见这种神灵的塑像。 西蒙跪伏在地，他右手握着圣枪，作为天顶星上呼唤来神明的天选之人，他是整个天顶星实质上的领袖。 秩序教会，第一任教皇。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您虔诚的信徒西蒙，来向您汇报天顶星的发展情况。” 每天清晨，大日初生之时，西蒙都会将如今天顶星的发展朝着面前八足骏马的遗骸汇报。 他希望，神明能看见他们天顶星人，不是不思进取的废物，哪怕有神明的庇佑，他们依旧居安思危。 “嘶昂” 突然，一声马儿的啼鸣让西蒙恍然抬头。 他瞪大了眼睛，只看见面前从来不曾有过动静的金色骏马，居然突然扬起四蹄，没有血肉的口中发出龙鸣般的嘶吼。 随即，这具遗骸跃上高空，它脚踏着空气宛若受到征兆的战士。 义无反顾的奔向战场。 一扇时空光门在金色的战马前打开，它一跃而起，冲入时光的乱流中。 西蒙愣在原地，他分明看见。 在跃入光门的那一刻。 这只神明赐下，是用来和他们联系的骏马，似乎活过来了。 那对眼睛的窟窿中，燃烧着生动的情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西蒙站在原地。 神明赐下的联络物居然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神明才会召唤祂的战马？ 难道说…… 西蒙下意识抬头，原本空中应该挂着一轮名为月亮的天体。 能让神明全副武装，甚至召回曾经的战马，这可是连重生的古神曼西斯也无法做到的事！ “西蒙，怎么了？” 这是一身白衣的玛利亚走了过来，她见西蒙正望着天空发呆，习惯地伸出收手，二人十指相扣。 “玛利亚，战争有开始了。” “什么？” 面容白皙的玛利亚愣了愣，可爱的眉头皱在一起。 “西蒙，你糊涂了吧，哪儿来的战争。” “我不是说我们。”西蒙摇摇头。 他伸手指向神明塑像旁侧。 “神明的战马，被征召了。” 玛利亚顺着西蒙的手指望去，眼瞳微微缩小。 那具神明留给他们的联络物，消失了。 “玛利亚，既然神明已经登上了战场，我们决不能懈怠，说不定这是神明征兆我们的前兆！” 几分钟后。 令人心神震荡的集结铃声响彻整个城市。 这是战争准备的号角。 …… “乔治，前面就是土星了，我们先去拜访一下这颗星球上的主人。。” 史密斯出声警告了一句，土星猫不像乌撒猫一样温顺，他们体型堪比大象，战斗力极为强劲。 史密斯完全不想招惹对方。 如果他们就这样骑着拜亚基招摇过境，完全有可能被土星猫们当成挑衅的行为。 到时候飞着飞着，一个大猫猫拳打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好歹我也是来过幻梦境的人。”乔治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两人同时约束住手下拜亚基的行动，退出超光速的巡航状态，缓缓靠近土星的大气层。 和现实宇宙不同，这里的土星依旧有着和地球类似的环境。 甚至连重力加速度，公转、自转周期也是一样的，极其不科学。 两团火球穿过大气，看着身上的拜亚基被高温烤成灰烬，史密斯瘪瘪嘴，狂风拖住了他和乔治的身体。 两人缓缓降落，地面上的景物出现在二者面前。 史密斯猛地揉了揉眼睛，他凝神望去，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颠覆了。 他扭头看向乔治，正巧，此刻对方也看向他，两个老头在空中对视着，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土星上，什么时候有人了？”乔治嘴角抽了抽。 “狄拉斯-林港现在除了月球航线，现在还有土星航线了？” 史密斯茫然地摇摇头。 “没看见过啊，下去问问。” 两人迅速下落，碧绿的草地上，一只身形如大象般的土星猫正懒洋洋地躺在地上。 他背后柔然的毛发塌陷，从中探出一个小女孩的头。 “爱丽丝？” 史密斯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面前的人居然是爱丽丝。 “你认识？”乔治眉头一挑，他的目光在二者脸上晃悠？ “你这老小子的基因，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孙女？” “滚蛋。” 史密斯快步上前。 “爱丽丝，你这么在这里？” 说到这儿，史密斯脸上有些发热，当初为了通告学校，他们没有和爱丽丝打招呼就走了，现在想想却有些惭愧。 “史密斯先生。” 唐吉坷德的身影从一棵巨木后绕出，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 “这位是？” “你好，唐吉坷德先生，你叫我乔治就好。”乔治走上前出伸出手和面前的骑士握了握。 “你说我们吗？” 唐吉坷德指着四周到处都是的平民。 “我们都是被神使从地面上带来的。” “神使？”史密斯从没想过答案是这个。 “可以仔细说说吗？” “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唐吉坷德回想了一下。 “那位神使穿着白袍，帮我们抵挡了洪水，随后就开启传送门将我们从地面送到了这颗星球上。” “哦对了。”唐吉坷德抬起头。 “他说他侍奉的神明叫做，文明秩序之光。” “文明秩序之光！” 史密斯大惊失色，他和乔治对视了一眼。 齐齐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惊骇。 他们来幻梦境的目的，居然在此刻被莫名其妙的达成了。 唐吉坷德看着比他还要激动的史密斯两人。 “怎么，你们知道这位神明吗？” “唐吉坷德，你知道那位神使的去向吗？”史密斯忙不迭道。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位曾经帮助过他们的旧神居然再度出现了！ 至于答案。 显然是没有的。 “史密斯，你说伯克鲁格突然出现在太阳系边缘，还有那些不停散开的水元素，是不是祂们激战产生的产生的？” “怎么可能？”史密斯斜眼看了下乔治。 “那可是旧神，别说伯克鲁格这样的水元素下位权柄具象的旧日了。” “就像是宇宙中水的代表克鲁斯，只要那位旧神想，也是顷刻间翻手镇压，怎么可能还需要将其引出太阳系与其激战。” 旧神，那是可以和外神掰手腕的存在。 至于旧日？ 大部分外神的化身就能成为最顶尖的旧日，更何况他们的本体。 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到就像人类和旧日的差距一般。 甚至，不少旧日就是外神们制造的产物。 “喵！” 一声喵叫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这不是猫咪们撒娇时的慵懒叫声。 声音中透着浓郁着警戒。 “喵！” “喵！” 喵叫声呼应此起彼伏，巨大的土星猫一只只从地上站起，其中一个低头看向了史密斯二人。 “人类，伯克鲁格来了。” 下一秒，喵咪们直接跳出上了星空。 帮助那位伟大存在的神使看守好这些人类，是他们做出的承诺。 就算是伯克鲁格，也要先冲破他们的阵地才行。 乔治的脸色骤变，爱丽丝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正愣坐在草地上，唐吉坷德站在她的身旁。 “史密斯，走。” 他当即打开传送门，二人直接来到土星外的卫星轨道上。 此刻无数巨大的猫咪组成一堵厚重的墙壁，阻挡着前方蔓延而来的水元素。 无需任何提醒，伯克鲁格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那浓郁的水元素，在几光年外就被他们的灵感所察觉。 “果然不是那位旧神亲自出手。”史密斯抿住嘴唇。 可如果是这样，将伯克鲁格引出地表，带到太阳系外的又是谁呢？ 难道说，是那位神使？ 他失败了吗？ “来了。” 乔治双手摊开，古奥，诡异的咒文在其掌中盘旋。 作为擅长召唤术的禁忌大巫师，面对一尊真正的旧日支配者。 乔治能做的只有开盲盒。 极目远眺，元素忠实地将前方的信息带给了史密斯。 他只看见一只浑身是血的大蜥蜴正踉踉跄跄地在星空中奔跑。 动作极其滑稽可笑。 史密斯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位旧日支配者难道还有马戏团之主的神名吗？ 怎么一登场就在整活。 “是空间！” 乔治恰时在一旁回答。 “空间？” “没错，那片星空的空间被改变了，我看看……” 乔治的脸色从严肃变为震惊，最后满眼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这这这……”乔治发现，他居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面前着恐怖回环空间的构造。 “回环，压缩，扩大…… “这真的是巫师能构造的空间结构吗？” “说人话。”史密斯斜眼望去。 整个学校只有乔治一个人掌握涉及时空的知识，你说那么多给谁听？ “咳咳，反正就是很厉害，你把这个空间当成无限循环的迷宫，就算你用百倍光速前进，一年能不能走一米都不清楚。” “有这么恐怖？”史密斯一脸震惊地眺望前方，只觉得伯克鲁格的速度依旧快的吓人。 “可为什么那只大蜥蜴不受影响？” “废话，那是旧日支配者。如果没有这种空间结构，跨越整个太阳系祂不用半秒。” 看着不停逼近的伯克鲁格，两人的话渐渐少了起来。 旧日的压迫感，让他们包括土星猫都战栗了起来。 这是生命层次的威压。 “哒哒，哒哒。” “什么声音！”史密斯扭头。 “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可是宇宙里怎么会有马蹄声？” 一个莫名的念头在乔治心头升起，马蹄声？ 难道是…… 这并非幻境。 哒哒，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愈发清晰，史密斯可以肯定这不是幻听。 星空中。 望着近在咫尺的土星，伯克鲁格嘴角勾起残忍的微笑。 他让要布鲁斯也明白，失去族人的痛苦！ 都到这个距离，无论是谁都拦不住祂了。 伯克鲁格早早的看见了土星外陈列的巨型猫咪，可祂完全不把这些猫当一回事。 作为水元素权柄的执掌者，伯克鲁格对自己的力量控制有信心。 祂完全可以保证，在不伤害土星猫半点儿的情况下，将土星上的幸存者，全部杀光！ 作为古老的旧日，哪怕祂处在复仇的怒火中，也丝毫不愿意去招惹猫神。 那可是一位可怕的旧神。 “人类？” 突然伯克鲁格的眼中映出了史密斯二人的身影。 “就从你们开始吧！ 伯克鲁格猛地回头。 “文明秩序之光，你的空间迷宫失效了！” 然而，金色的巨人已然消失在天边。 人呢？ 那么大一个巨人呢？ 哪去了？ 不等伯克鲁格思考。 哒哒，哒哒—— 天边，清脆的马蹄声响遥遥响起。 这不是声音，这是一种信号。 终于。 伯克鲁格看见了。 远方，一个渺小的人影骑着八足骏马，形成在马蹄下铺设出七彩的道路。 那人身披残破的的战甲，宛若从旧日宇宙走出的古老战神。 他手持一把银色的长枪，无数星光缠绕其上，那是纯粹的愿望之力。 “你！” 伯克鲁格认出来了。 虽然布鲁斯的形体发生改变，但旧日看人从不关注外貌，那被其踩在脚下的，由星光铺设的道路，分明就是秩序的体现。 “文明秩序之光！” 可当伯克鲁格看见布鲁斯手中的圣枪时，祂的脸色变了。 这不是那柄贯穿了祂的身体，曾经击杀过某位古神的弑神武器。 也没有外神的鲜血让祂的精神凝固。 但是，当伯克鲁格看见这把长枪的第一眼，祂就知道了这是什么。 作为唯一成功放逐过亚弗戈蒙的武器，永恒胜利之枪曾穿透了无数个时光的亚弗戈蒙。 自然的把它的信息，烙印在了宇宙每一个时空节点上。 “是你，放逐亚弗戈蒙的人居然是你！” 伯克鲁格的声音带着惊惧，在祂还未曾被封印的古老年代。 祂曾见过，宇宙某一处的时空中，亚弗戈蒙的身体被一柄圣枪命中。 蛮不讲理的规则，居然将亚弗戈蒙，这尊宇宙时光的本体给排除在外。 难以想象，这相当于水被排斥出了大海。 “亚弗戈蒙？你是说尤格.索托斯的化身吗？” 布鲁斯骑着骏马，迅速追上了伯克鲁格，他举起圣枪。 “如果你说的是祂，那没错，当初将祂放逐的人就是我。” “而且，用的就是这把圣枪。” “伯克鲁格，能被放逐过亚弗戈蒙的圣枪击杀，你应该感到荣幸。” 布鲁斯将枪头放在嘴唇边上。 “我，文明秩序之光。” “命令你，将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在当世存在的痕迹，尽数抹杀！” 不需要代价，这是被布鲁斯以重现权柄从过去召唤而来的圣枪。 换句话说，代价他早就已经支付过了。 拥有旧神位格，再掌握永恒胜利之枪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土星外。 当那个身着铠甲，骑着八足骏马，手持银色长枪，踏着七彩星光而来的身影出现在乔治面前时。 他的眼瞳孔紧缩，似乎在上一任校长道格的描述中重新来到了一百年前严寒的通古斯河畔。 也是面前这个骑着八足骏马的身影，提着永恒的胜利之枪，为人类重新在旧日手中，夺回了生存的空间。 “是奥丁！” 不需要乔治提醒，那标志性的装扮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而史密斯震惊的却是乔治的下一句话。 “是奥丁，真的是他！” “是一百年前在通古斯河畔，驱逐了亚弗戈蒙的奥丁！” “什么！” 史密斯猛地扭头看向乔治。 “你说他是百年前，那个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奥丁？” “不会错的，就是他！”此刻，乔治终于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当初奥丁会来帮助人类，为什么奥丁可以永久的驱逐亚弗戈蒙，让这位时空的化身也找不到地球。 原来。 “奥丁，居然还是文明秩序之光的神使！” 第140章 星系广播，我信我自己 伯克鲁格慌了，当他看见布鲁斯手中那把银白色的圣枪时。 来自于旧日的直觉让祂明白，这把枪就是曾经永久放逐亚弗戈蒙的那把恐怖圣枪。 遥远的星空。 一条由星光所铸的七彩光带，一路延伸到伯克鲁格脚下。 布鲁斯高举永恒胜利之枪，愿望之力开始在枪身上凝聚。 远处，乔治和史密斯满脸震惊，望着曾经隐没在历史中的人再度出现。 一股不真实感在他们心中徘徊。 他们望着被自己等人和奥丁夹在中间的伯克鲁格，想看看这名旧日打算做些什么。 然而。 轰！ 空间被伯克鲁格一尾巴抽碎。 他逃离了布鲁斯所构筑的空间回环，朝着远离地球和土星的方向仓皇逃窜。 复仇？ 虽然祂是复仇之神，可伯克鲁格也是有脑子的。 如果是一个人类屠戮了祂的种族，祂会残忍地将其杀害。 如果是一个旧日屠戮了祂的种族，那祂或许会找对方打一架泄愤。 如果是一个外神屠戮了祂的种族，那伯克鲁格就会找找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然后向外神进行赔罪。 布鲁斯当然算不得第三档，可作为曾经放逐过亚弗戈蒙的狠人，拿着一柄足以威胁自己什么的圣枪。 伯克鲁格毫无意外地选择了逃命。 至于复仇？这个念头早就被祂甩到了天边。 “跑？” 布鲁斯拉动缰绳，胯下的八足骏马扬天嘶吼。 这可是能跨越星空的炼金坐骑，甚至能穿越亚弗戈蒙的空间裂隙。 伯克鲁格又怎么可能跑的过他。 几乎是瞬间，七彩的星光来到伯克鲁格面前。 伯克鲁格毫不迟疑的转变方向。 左右上下前后。 祂几乎围着土星绕了一个圈，可每一次布鲁斯都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祂面前。 手中圣枪的光芒也愈发强烈。 祂居然再给对方准备的时间？ 一手老旧铠甲的布鲁斯抬起圣枪，胯下的八足骏马扬起四蹄。 布鲁斯再次与土星前方拦住了伯克鲁格。 乔治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地不能言语。 相比于山岳般大小的伯克鲁格，奥丁的身影渺小的可怜。 可就是这样一个渺小的人影突然高举圣枪，扬起四蹄的八足骏马，站在伯克鲁格头顶的宇宙中。 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古代壁画中，下凡的天神对着世界的怪物进行审判。 “你不要逼我！” 伯克鲁格的心凉透了，死亡的威胁下，祂冲着布鲁斯咆哮。 然而后者毫无表示，手中的圣枪的炼金矩阵已然攀升至了顶点。 “这是你逼我的，我不信，你能杀死我！” 伯克鲁格在赌，布鲁斯没有能够剥夺祂的权柄，那旧日一定是不死的。 虽然这一枪下去，祂很可能一睡睡到天荒地老。 祂扭头冲向土星，既然逃不掉，那祂也要伤害对方。 对付不了布鲁斯，那我就拿你在意的东西开刀。 瞬间。 土星的水元素被唤醒了。 这是规则的力量，恐怖的地下水在冲击着地壳，星球表面海洋在咆哮。 高大数千米的巨浪涌起，只需要十秒钟不到的时间。 星球表面就会被巨浪吞没，地下水化作最恐怖而有力的钻头，会深入星球地核。 最终将土星炸成一片星云的尘埃。 猫咪们脸色变了，这可是他们的家！ “你tm是哈士奇吗？”史密斯一声怒吼，他搓出雷枪，狠狠抛向伯克鲁格。 砰砰砰！ “喵~” 猫咪们撞上了一堵水元素凝聚的墙壁。 纷纷被反弹回来。 就是权柄的力量，一念之间，宇宙中所运行的规律都可随意更改。 伯克鲁格要逼迫布鲁斯，他看着远处纵马而来的人。 “你是要用秩序稳固星球，还是选择杀我？” 老旧的头盔后方射出两道锐利的视线。 “选择？” “不，我都要！” 银色的圣枪脱手了。 在布鲁斯说出第一个字时，他已然抛出了永恒的胜利之枪。 他所许的愿是，抹去伯克鲁格在新生的宇宙所留下的一切痕迹。 土星上水元素的变动，自然也包括在内。 银白的圣枪洞穿了伯克鲁格的胸膛 那恐怖的裁决之力，瞬间锁定了无数时空中，祂的身影。 这是既定的命运。 土星上。 涌起的海浪消失不见，地底重归平静，无数在森林中漫步的人甚至没有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 银白的枪身首先贯穿伯克鲁格的胸膛。 这一瞬。 他发现自己居然与水元素权柄失去了联系。 祂被封印了！ 银白的圣枪带着伯克鲁格的身体一直向前，向前再向前。 穿过了星空，飞出了太阳系，一路朝着星河系中没有星球，没有光线的死寂黑域飞去。 在那里。 祂将永远见不到任何东西。 “这就是永恒的胜利之枪吗？”望着远方那人抛掷而出的圣枪。 史密斯从典籍中所看见的只言片语在他心头连成了一片。 当末日来临是，奥丁会骑着八足骏马，带着永恒的胜利之枪朝旧日支配者们，投出象征必胜的裁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乔治看着远方纵马的人影，布鲁斯就是奥丁，而奥丁居然是文明秩序之光的神使。 怪不得，布鲁斯回在一百年前的通古斯出现，这一定是那位神明的指引。 看着那闪烁着金色光辉的秩序之力，乔治更加笃定了。 驱逐亚弗戈蒙，一定是哪位旧神吩咐布鲁斯做的，而在南极地下，也是布鲁斯率先来救他们，而星空的战场则由哪位神明负责。 “史密斯！” 乔治突然猛地抓住史密斯肩膀晃了晃。 “文明秩序之光真的是会保护我们人类的旧神！” “百年前奥丁就是奉文明秩序之光的命令帮我们驱逐了亚弗戈蒙，而之前也是他来帮我们解决了南极地下复苏的星之彩。” “那位伟大的旧神，真的是我们的守护神啊！” 还有一句话，乔治没有说完，只是在心中默默念叨。 “你的学生布鲁斯就是奥丁，他就是文明秩序之光的神使。” “既然布鲁斯在我们学校，还成为你的学生，这更说明了，那位旧神是我们人类一方的大腿啊！” 属于水元素的权柄被圣枪蛮横地镇压。 无数时空出现在圣枪前方，那是一个个伯克鲁格在现今宇宙产生影响的节点。 幻梦境的大地重新恢复正常，水元素毫无征兆地消散。 化作海洋的伊布重归平静，森林繁茂。 天顶星上空。 数十艘符文战舰陈列，西蒙站在宇宙中，手持圣枪，随时等待着神明的召唤。 然而这一瞬。 伯克鲁格的水元素权柄被布鲁斯镇压。 星空中。 所有灵感强烈的人纷纷抬头。 西蒙瞳孔微缩。 祂只看见一只宛若山脉般的大蜥蜴被一把圣枪所贯穿。 那恐怖的气息完全凌驾于刚复活的古神曼西斯之上。 作为如今的教皇，西蒙已经翻阅过许多古代典籍。 一个可怕的名词在他脑中回荡。 旧日支配者！ 曾经古老宇宙的统治者们。 可是，这样一个应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 此刻居然像一条死狗般，被钉死在了星空之中。 那显眼的秩序金光涌入西蒙的视线。 是神灵！ 他豁然转身，只看见无数高级研究员们眼中写满了震惊。 很显然，他们也看见了这一幕。 “伟大的神明，居然能轻易杀死一只旧日支配者。” 西蒙感叹一声，他自嘲般的摇摇头。 “可笑，我们居然还以为神明需要帮助？” 星空上。 伯克鲁格的意识陷入模糊。 温度逐渐远离自己。 四周的光线暗淡，他似乎来到了一处无人的黑域。 无数光年外，布鲁斯抬起手掌。 下一刻，巨大的引力直接将伯克鲁格说压制。 嗖嗖嗖 无数陨石飞来，撞进在伯克鲁格身上。 祂立马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脸色骤变。 “不！” 砰！ 月球大小的陨石堵住了祂的嘴巴。 砰砰砰！ 下一刻，伯克鲁格全身被埋入了浓厚土元素所汇聚的星辰中。 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太阳系之外，数个星系之间什么都没有的辽远黑域中。 一颗巨大的天体正在成型。 短短数秒的时间，天体瞬间膨胀到了恒星的尺寸，但又迅速塌陷，土元素被巨大的引力压缩再压缩。 炽白的光芒从天体内部散发，瞬间又再度塌缩。 几分钟后，一颗与地球大小相仿的炽白色天体静静悬浮在宇宙之中。 这是纯粹由土元素构造的星辰，没有任何一丝水元素能够突破天体进入其内部。 伯克鲁格，这只山脉般大小的水鬣蜥。 此刻就像一只虫蚁，被死死封印在了天体内部。 炼金矩阵在天体内部蔓延，这是布鲁斯用秩序权柄刻下的律令。 除非有另外的旧日支配者找来，否则任何存在都无法靠近这颗封印的天体。 无数空间形成回环，重叠结构。 哪怕是驾驶着超光速飞船，想要在这里前进一毫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 封印完成！ 重现权柄取消，布鲁斯抬起手，朗基努斯之枪再度重归于他的手中。 望着远方，他看见了史密斯和乔治，这两个老头正一脸惊骇地看着他。 布鲁斯拿捏语气，洪亮的嗓音在宇宙中响起。 反正都要传教，传谁不是传？ “赞美吾主，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 声音洪亮，以电磁波的形式朝着四周散去，空间出现变化。 布鲁斯取消了光速恒定的限制，让祂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银河系。 伯克鲁格是宇宙中水元素一部分，祂被封印的现象，可能会造成宇宙中一部分常数的变化。 而且灵感强烈的人，说不定能直接看到。 为了提升实力，布鲁斯决定不要脸了。 金色的微光突然出现，一个浩大的人影出现在他身后。 金色的光辉巨人伸出手掌，布鲁斯翻身下马，他将手中的金色长枪递了回去。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遵从您的意志，擅自苏醒的伯克鲁格已经再度沉睡。” 轰！ 史密斯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看向乔治，这个老头的脸皮红润，眼中熠熠生光。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可是当眼前的一幕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 乔治还是狠狠的一挥手。 我猜对了！ 奥丁果然是文明秩序之光的神使，这位旧神是我们人类的大腿啊！ “史密斯！”乔治用力拍在史密斯肩膀上， “我们以后就看你的了，你一定要抱好大腿啊！” 史密斯：？？？ 什么玩意儿？ 克莱德恩边缘。 一支巨大的舰队陈列在宇宙中。 相比于古老者的舰队，他们更为庞大，战舰更加充满科技感。 唯一有些异常的就是，这些战舰种类驳杂，一眼能看出，这是数个不同文明的产物。 看起来就是一只杂牌军。 “报告舰长，所有礼物已经检查完毕。” 一个长着章鱼脑袋的人搓了搓自己的触手，他看着站在舰长室内，被无数文明推选出来的联合舰队舰长。 “舰长大人，你说这些礼物真的能让那位旧神庇护我们吗？” “旧神？”舰长转过头，露出与人类相仿的面容。 “你以为我们是在给旧神上贡吗？” “小伯克利，你这是有多么傲慢，旧神那种存在是我们能够贸然接触的吗？” “你记住了，我们这次远航是与一个名为地球人类的文明建立联系，因为他们的科技进入了宇宙，所以我们克莱德恩星系邀请他们作为我们的盟友。” “我们至始至终，都只是在和地球建交，你明白吗？” 就在这时。 “舰长大人，接受到来自银河系的信号！” 通讯器突然响起，舰长点点头。 “播放。” 光幕在舰长室出现，里面是一片星空。 穿着铠甲的男人骑着八足骏马，他手持一把光辉长枪，做出抛投状。 舰长的瞳孔猛缩。 就算布鲁斯故意模糊了伯克鲁格的形象，可那山脉般大小的水鬣蜥，依旧能给任何人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是旧日支配者！ 随后，他们看见水鬣蜥被一柄长枪贯穿消失在了宇宙深空。 旧日支配者被一个人类，打败了？ 然而，更令他们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微亮的金光出现在永夜的宇宙之上，金色的光辉巨人浮现。 刚才那名击败旧日支配者的人类，此刻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长枪递给了他身后的神灵。 “是那位旧神，文明秩序之光！”他的秘书惊呼出声。 随后，信号被转化成了声音。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遵从您的意志，擅自苏醒的伯克鲁格已经再度沉睡。” …… 克莱德恩星系众议院。 刚刚召集没多久的议会，居然又一次展开。 此刻光幕上的内容也在这里播放。 长桌两侧，各个文明的代表沉默了。 “诸位。” 砰！ 身披黄袍的议会长轻敲小木锤。 “对于地球人类文明的重视，恐怕我们还需要再提高关注度。” “人类中，居然有那位伟大存在的使者，而且他的实力，已经可以对抗旧日了。” “我提议，接下里的朝圣之旅，面对地球文明，我们应该以弱者的身份，恳求觐见。” 片刻后。 “我附议。” “附议” “……附议。” …… 土星外侧。 看见伯克鲁格死亡，猫咪们好奇地打量着骑着八足骏马的布鲁斯。 但他已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猫咪们只以为他是伟大存在的信徒，纷纷回到了星球上。 布鲁斯骑着八足骏马缓缓靠近，史密斯瞬间挺直了脊背。 唯独乔治，他的眼神不停的在史密斯与布鲁斯身上打转。 看着面前一脸紧张的老师，布鲁斯忍住想要大声发笑的心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手中出现在了一个象征着秩序的天平。 七彩的光束落在木星上，巨大的传送门被他打开。 “你们是自己回去，还是走传送门？” 史密斯没想过奥丁会向他答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乔治连忙道： “一起，我们一起走。” “嗯。” 布鲁斯点了点头，看着无数平民被传送阵吸入，他也迈步跨入其中。 “走。” 乔治拉着史密斯一头冲进传送阵。 眼前的景物变化。 高楼耸立，一只只猫咪趴在建筑上，看着下方突然出现的平民。 他们又回到乌撒城了。 “等等！” 突然史密斯一拍额头。 “布鲁斯呢？” 乔治瘪瘪嘴，你的布鲁斯刚才就在你面前。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老师？” 史密斯猛地抬头，只看见二楼阳台上，布鲁斯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布鲁斯，你没事儿？”史密斯的欣喜溢于言表。 他翻身冲上二楼，一把拉住布鲁斯的手。 “你去哪儿了？当初伯克鲁格苏醒的时候你怎么跑掉的？” 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从史密斯嘴里吐出，布鲁斯随口答道。 “当时我本来想把伯克鲁格给引出地面的，结果当我飞到太空，一个穿着白袍的人就拦住了我，他说他叫奥丁，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他，他会将伯克鲁格引走的。” “所以，你就给他了？” “我不给不行啊，那家伙可强了，我完全打不过他。” 布鲁斯一脸真诚。 望着和史密斯演对手戏的布鲁斯，乔治微不可觉的瘪瘪嘴。 可强了，打不过，不给不行。 好家伙，今年学校小品演出，你不来个分饰二角都对不起你的表演天赋。 然而。 问完问题。 一脸关切的史密斯脸色骤变，一巴掌拍在布鲁斯的后脑勺上。 “好小子，骗你老师是不是，说！你怎么变成大巫师的！” “今天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清理师门！” 乔治来了兴趣，来了来了，吃瓜了！ 然而，下一秒。 布鲁斯毫不犹豫伸手指向了他。 “你问乔治校长，这是他和杰克校董的功劳！” 说着，他用威胁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看向乔治。 快，帮我圆！ 只见史密斯杀人般的目光转来。 乔治：？？？ 手中的瓜，怎么突然就炸了。 第141章 诺登斯的态度，熟悉的背影。 “这个……” 史密斯僵硬的扭过脖子，当然看见布鲁斯指着的乔治时。 心中，居然涌出一种被背叛的伤心。 “乔治！”史密斯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的。 他连他自己学生的真实情况都不清楚，而知道这一切的，反而是一个几乎没怎么和布鲁斯见过面的老头。 这栋莫名其妙的ntr的感觉让史密斯直接抬起了手。 “诶，史密斯，冷静，你冷静。我可以狡辩，啊不是，我可以解释！ “诶诶诶，你别用魔法啊，五分钟，哦不一分钟！就一分钟。” “狗贼，纳命来！” 轰！ “史密斯是个天杀的混蛋，你居然用太阳雷枪劈我，这会死人的！” “等老子回了学校，第一个弹劾你这个臭魔法系教授” 轰轰轰！ 史密斯冷笑一声，他抬手拉出一把雷霆大弓，三柄太阳雷枪搭在了弦上。 “弹劾我？你也得有命回去。” 看着乔治一扇空间门打开，史密斯直接提着雷枪追了进去，两个老头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布鲁斯开心地笑了起来。 果然，甩锅什么的最好玩了。 乔治，知道我的一个马甲，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灵感中，这两个老头从南边一路北上朝着极地冻土杀去。 史密斯自然不会下杀手，乔治也没有开启传送门后立刻关闭。 他其实是在给史密斯一个发泄的机会。 至于布鲁斯。 史密斯不可能对布鲁斯动手，拍他两下头都算严重的了。 这老头就只能把气发在乔治身上。 乔治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能怎么办？难道把布鲁斯的奥丁身份说出去吗？ 这老小子可不傻，不说出去他只用被史密斯追杀，要是说出去了。 乔治可不想屁股后面追着一根永恒胜利之枪。 在乌撒城留下一道化身等待史密斯二人，布鲁斯本体遁去。 秩序之光朝着幻梦境最高的山峰飘去，既然伯克鲁格已经被他封印，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更是选择背刺本体，自爆权柄。 这样一来，对方应该没有理由再继续纠缠诺登斯才对。 瞬息之间，布鲁斯来到了天空王座，之前他察觉到的交战气息，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云雾被吹散，金色的流光化作人形，面前是空无一人的天空宝座。 突然，几只夜魇飞了下来。 他们在布鲁斯面前匍匐身子，做出最谦卑的姿态。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吾主诺登斯派遣我等再次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夜魇们翅膀搭在一切，化作一个巨大的平台。 三只夜魇伸出脑袋，错落有致的安放在布鲁斯脚下。 这是要让他踩着夜魇们的脑袋登上座驾？ 夜魇可是诺登斯手下的侍奉者。 作为侍奉一位最强旧神的神话生物，夜魇们大可以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布鲁斯。 就算因为他也是旧神而恭敬，也完全不需要用这样卑微的姿态。 就像乌撒城的猫，虽然面对布鲁斯也同样恭敬，但也没说什么作为脚垫，让布鲁斯踩上去的这样卑微动作。 不过布鲁斯并没有多言，他现在可是以同样是旧神的身份去见诺登斯，可不能掉了逼格。 踏着夜魇的脑袋登上他们用翅膀构建的平台。 几只夜魇齐齐升空，极其平稳地将布鲁斯带下了天空王座。 此刻又有人看见这一幕，恐怕眼睛都得被惊的调出来。 以恶劣着称的夜魇，居然会这样卑微地托着一个人。 夜魇带着布鲁斯来到一处巨大的深渊。 海水自然的向两侧散开。 随着进入通道，布鲁斯看见无数海洋生物正陈列在他身旁。 娇媚的鱼人穿戴珠宝，恭敬地低下缀满珍珠头饰的脑袋。 这是鲛人族只有在面对最尊贵的客人时，才会巨型的礼节。 夜魇还在下落，在这个过程中，布鲁斯见识了幻梦境中无数的神话生物。 这些或是弱小，或是强大的神话生物们，无一例外朝他行着最尊贵的礼节。 终于，巨大的深渊到了底部。 远远的布鲁斯已经感觉到了诺登斯的气息，对于自身的存在诺登斯并未隐藏。 作为宇宙中最强的神灵之一，祂无须躲藏，就算是奈亚拉托提普也拿祂没有丝毫办法。 夜魇们停下了动作，三个脑袋伸了出来，停在布鲁斯的脚下。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大深渊之王正等候您的到来。” 手持三叉戟的海神尼普顿站在海眼上，冲着布鲁斯恭敬的行了一礼。 夜魇们纷纷退去，现在是神灵才能开口的舞台。 “嗯。” 布鲁斯点点头，示意尼普顿带路。 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与地球罗马神话中，名字一致的海神。 对方不是旧日，也不是旧神，按照死灵之书的划分。 尼普顿属于梦境诸神的一类，不过和那些一天到晚正事不做，醉生梦死的家伙比起来。 作为侍奉诺登斯的海神，对方的实力应当是梦境神灵中最强的一批。 堪称旧日之下的第一梯队。 尼普顿小心翼翼地在前方带路，祂不敢回头，手持三叉戟让自己的每一步都精密的宛若机器。 终于，他带着布鲁斯来到了诺登斯的居所，尼普顿在心中松了口气。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吾主诺登斯就在里面等您。” “知道了，你退下吧。” “遵从您的意愿。” 尼普顿躬身离开，直到布鲁斯的身影消失在珊瑚的拐角。 祂才猛地松了口气。 “好可怕。” 尼普顿撑着巨大的珊瑚，一手杵着三叉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这么快。 “尼普顿，你怎么了？” 一只鲛人游了过来，她关切地看着尼普顿，只发现对方好像受了什么惊吓。 “你不是去迎接那位伟大存在了吗？怎么你在这儿？” “没事，我没事。”尼普顿慌乱地摇摇头，操控着水流，迅速离开了原地。 望着深渊底部那座古老的宫殿，尼普顿心有余悸。 作为梦境诸神，尼普顿和这些鲛人不同。 在看见布鲁斯的第一人，祂就发现了后者从未掩饰的杀戮血气。 这位伟大的存在，斩杀过古神！ “不是说祂是秩序之光，文明的守护者吗？为什么杀气这么大？” 对于尼普顿的念头，布鲁斯自然毫无察觉。 祂走进宫殿，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贝壳中的诺登斯。 “诺登斯。” 布鲁斯走了过去，诺登斯面前还有一个空着的贝壳。 “这次多亏你了。” 布鲁斯坐在贝壳上，先朝诺登斯道了句谢。 如果不是对方拦住了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又在最后时刻切断了其与化身奈亚的联系。 布鲁斯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解决奈亚。 到时候一旦爱丽丝的仪式完成。 出来的可就不只是伯克鲁格一个旧日了。 更难对付的恶魔猎犬库潘格亚，也会脱困，同时面对两尊旧日支配者。 就算永恒胜利之枪还没碎，他也根本看不到一丝胜利的机会。 “不。” 然而，诺登斯却抬起了手掌。 “道谢的话，应该我来说。” 诺登斯认真地看向布鲁斯，祂佝偻的身躯缓缓挺直。 二者坐在同样高度的巨大贝壳上。 布鲁斯恍然，相比于上次类似于觐见的会面，如今这次，诺登斯是真的将他视作为同样位格的旧神来看待。 从刚才那般庄重的欢迎仪式可窥见一斑，夜魇为车驾，海神为侍从。 这是面对同样存在的旧神，才有的礼节。 “布鲁斯，这次多亏了你才让奈亚的阴谋没有得逞。” 诺登斯微微点点头，再度向布鲁斯表达谢意，随后解释道： “奈亚拉托提普是个疯子，你应该知道那位盲目愚痴之神吧。” “阿撒托斯，一切混乱的起始，沉睡的盲目愚痴之神。” 布鲁斯点点头。 如果说，克苏鲁世界的终极恐怖是什么，那就一定是阿撒托斯的苏醒。 作为孕育了三柱神的究极神只，当阿撒托斯苏醒后，整个世界都会彻底化作无序的混乱。 祂就是熵的起始，宇宙热寂的最终恐惧。 “是啊，格赫罗斯被外神们驱逐，这个闹钟一样的外神会用祂的嗓音唤醒群星归位。” 诺登斯指着自己。 “无论是我，还是巴斯特，亦或是莎布.尼古拉斯，还是尤格.索托斯，我们都不愿意看见阿撒托斯苏醒。” “为此，我们都能为对方让步。” “但是奈亚阿托提普不同。”说到这儿，诺登斯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这个疯子受阿撒托斯的影响最深，为了取乐，祂甚至乐得看见那位存在苏醒。” “而这次，如果你不能阻止伯克鲁格祂们，这些旧日支配者苏醒后，会自然的让宇宙开始朝着旧日的环境变化，一旦大量群星回归原本的位置，那就势必会招来格赫罗斯。” “你应该知道这一切的最后，会发生什么吧？” 布鲁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之前还从未考虑到这一点。 他以为奈亚这样做，单纯只是为了找乐子。 没想到这个疯狂的旧神，居然为了找乐子，连阿撒托斯的苏醒都能接受。 简直无法理喻！ “所以，我才说我得谢谢你，奈亚拉托提普擅长欺诈，这次差点让祂铸就大祸。” “不过封印我已经重现加固，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布鲁斯摇摇头。 “我们都是旧神，防止宇宙彻底进入混乱，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布鲁斯岔开话题。 “诺登斯，之后我打算离开地球一段时间。” “离开？” 诺登斯眼睛转了转。 “为人类寻找新的家园？” “不错。”布鲁斯点点头。 “地球太危险了，这里沉睡着太多的旧日，并且和大部分外神都有联系。” “为了以后迎接群星归位的到来，我需要带领我的族人寻找一个安全的星域，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去宇宙中，寻找其他文明。” 诺登斯听完后，十分认可布鲁斯的想法，地球实在是太危险了。 尤其是奈亚，这里几乎是祂在宇宙中，最喜欢的后花园之一。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看护一下地球。” “当然。”诺登斯很轻易地答应了布鲁斯的请求。 “对于人类文明，我十分好奇他们能发展到何种程度。” 说着，祂苍老的面容露出微笑。 “毕竟在漫长的时光中，一些擅长制造意外的种族，总是让我们心情愉悦的。” “梅林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的。” 见诺登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布鲁斯心里松了一口气。 进入星空已经是必然的事。 他的权柄是文明与秩序，其中秩序是权柄的外在体现，而文明则是他权能的具象。 通过不断地加深秩序，布鲁斯可以逐渐抢占熵在宇宙中位置，这也是他最看重的力量。 而点亮文明，则是在宇宙中散布秩序的最好方式。 当布鲁斯将宇宙中每一处的文明点亮后，他相信，到了那时，即便熵依旧可怕。 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而进入星空，他最担心的就是家被人偷了。 现在有了诺登斯的保证。 除非三柱神本体降临，铁了心的要毁灭地球。 就算是亚弗戈蒙终于找到了地球。 面对强大的诺登斯，祂也得嚣张跋扈地来，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 “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 布鲁斯从贝壳上起身，突然他的动作一顿。 “伯克鲁格被我关在了太阳系外的宇宙黑域里，奈亚拉托提普会不会去再度解救他？”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诺登斯随意地挥了挥手。 “既然你将他再度封印了，我就不会让伯克鲁格再跑出来。” “而且我了解奈亚拉托提普，第一次失败后祂不会去尝试第二次的，而且。” 诺登斯原本和蔼的苍老面庞变了，冰冷的杀意如实质般透出。 祂伸出食指轻巧贝壳。 “我之所以只是封印了这些旧日支配者，而不是杀了祂们，纯粹是给那些外神一个面子，这些旧日有部分是他们制造的作品。” “当如果奈亚拉托提普还敢继续，就别怪我不给祂们面子了。 “大不了，收回这部分权柄罢了。” 极度霸气的话语从诺登斯口中说出，在祂的眼中，似乎旧日就是一群阿猫阿狗。 所谓的权柄，不过是一些玻璃弹珠，只要祂想要，随时都能拿走。 但是，当这样目空一切的傲慢放在诺登斯身上时，却出奇的合理起来。 对祂而言，杀一个旧日，或许真的就和随手拿起路上的一块石头样简单吧。 “布鲁斯。” 布鲁斯刚走下贝壳准备离去，诺登斯突然叫住了他。 望着前者转过来的身影，祂笑了笑。 “我很期待你，真正成为旧神的那一天。我相信，到时候的宇宙一定会很热闹。” “时光很长，我们等着你。” “不过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过遥远。” …… 海神尼普顿战战兢兢地在布鲁斯身前带路，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你很怕我？” 突然，淡漠的嗓音在祂耳边响起，尼普顿膝盖一软，猛地跪倒在地。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请宽恕我。” “起来，我没让你下跪。” 布鲁斯很疑惑，为什么尼普顿会怕他。 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应该很符合一个秩序的神明。 “你在害怕我？” 他又问了一遍，尼普顿的身体颤抖，片刻后他艰难道： “是……是的。伟大的存在。” 片刻后，布鲁斯发现了缘由，他眉头一挑，收敛了那股子击杀曼西斯后残留于自己身上的血气。 尼普顿颤抖道身形停止了，他微微抬头，看着布鲁斯。 只发现此刻布鲁斯身上再也没有逼人的血气，温和的微光似乎能让一切都安心下来。 “尼普顿，你也是梦境诸神的一员吧。” 看着站起身来的海神，布鲁斯随口问道。 “伟大的存在，在你们面前我们称不得神灵一词。” 布鲁斯摆摆手，称呼什么的不重要。 “那我问你，真实魔法的源头是谁告诉你们的。” 如今布鲁斯已经拥有庞大的知识和旧神的位格。 可他居然发现，真实魔法就算是依靠现在的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创造出来的。 典籍上记载，人类获取真实魔法的源头是梦境诸神。 但按照这群神只的能力，绝不可能。 “伟大的存在，我不知道。” 然而，尼普顿的回答却出乎了布鲁斯的预料。 “几千年前，我们梦境诸神获得了某位伟大存在的感召，明白了有别于虚幻梦境之力的真实魔法，那位伟大存在便向我们中的一员下令，将真实魔法传授给人类。” “炼金术也是这样来的？” “是的，伟大的存在。”尼普顿带着布鲁斯来到海眼。 后者点点头。 “那就到这儿吧。” 说着，布鲁斯化作一缕微光，瞬间消失在了天际当中。 乌撒城。 他重新在街道上漫步。 真实魔法和炼金术的来源是某位伟大存在，布鲁斯此前其实已经有所猜测，现在看来，人类背后似乎还有其他神只。 可祂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可是克苏鲁世界，神只们基本都是混乱的产物。 祂们不需要信仰，也不需要崇拜，帮助人类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 考虑到地球被那么多外神关注，沉睡的旧日也是扎堆。 “得赶紧帮大伙儿找到一个新的星球，地球就跟炸药桶一样，不能再住下去了。” 布鲁斯走到港口，望着碧蓝的海面。 就在这时。 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走了过来。 第142章 奈亚的礼物 望着碧蓝的海面。 噔，噔。 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清脆响声从他身后传来。 布鲁斯豁然转身。 只看见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正款款向他走来。 女子一头黛色长发盘在头顶，伟岸的胸怀撑得旗袍鼓鼓囊囊的，她踏着一双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旗袍开叉极为大胆，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布鲁斯瞳孔微缩，这一瞬他脑中迸射出无数个念头。 本体还是化身？ 祂来找我做什么？ 有诺登斯在，祂的本体肯定被关注着，如果这是化身，也杀不掉我。 要跑，我肯定能跑。 脑中念头急转，布鲁斯平静了下来。 这里可是幻梦境。 然而，没等布鲁斯开口，面前的旗袍女子红唇微张。 “我亲爱的布鲁斯，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礼物？”布鲁斯眉头微蹙。 “你什么时候送了我礼物。” 旗袍女子玉手轻掩红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可真是翻脸无情，枉我一片真心。” 布鲁斯脸色毫无波动，冷眼看着面前的旗袍女子。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嘛？” 旗袍女子伸出食指，一团微型的银河在祂指尖盘旋。 “你看你，收了我的礼物居然还不认账，你的朗基努斯之枪恐怕又进化了吧。” 旗袍女子望着布鲁斯，一对如秋水中眸子写满了笑意。 “奈亚的滋味，是不是很棒？” 轰！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布鲁斯瞳孔微缩。 礼物？ 奈亚的滋味？ “那具化身是你专门给我杀的，帮助我让朗基努斯之枪进化？” 旗袍女子轻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你还不笨嘛，可怜我的一片好心差点儿被当成了驴肝肺。” “为什么？”布鲁斯脸上爬满了疑惑。 然而旗袍女子且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它绕着布鲁斯，指尖在他的背部肌肤上滑动，一直来到胸前。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在布鲁斯耳边轻轻吹气。 “你猜？” 说着，她立马后仰身子，娇媚的微笑出现在这样完美的容颜上，却是如此的恶劣。 “我走喽，下次可不要那么想我。” “喂！” 布鲁斯一把抓向旗袍女子的手臂，肌肤冰冷细腻，然而下一刻，他手掌一空。 对方消失在了祂的眼中。 布鲁斯眼神急速变化，奈亚拉托提普到底是什么意思。 微亮的光自冲深渊而去。 半饷后。 “怎么，有事吗？”看着去而复返的布鲁斯，诺登斯有些惊讶。 “诺登斯，我想问问，当时我追杀奈亚，祂从朝天空王座跑去，是你拖住奈亚的本体，不让其与分身联络，并切断了奈亚和本体的联系吗？” 当时的战斗，一旦奈亚从能本体哪里获得信息，布鲁斯去往天顶星的事，有概率会被其察觉。 而如果不是最后诺登斯切断了奈亚与本体的最后一点儿联系，说不定就能获得力量，避免被朗基努斯之枪钉杀的命运。 然而，诺登斯的脸上却浮现出明显的疑惑。 “当时奈亚拉托提普并没有和我交战，我也没有察觉到祂任何想要跟化身沟通的想法。” “没有？”布鲁斯脸色变了。 “你的是说，奈亚拉托提普至始至终都没有和化身联络？” “对。” 布鲁斯心头顿时涌起滔天巨浪，也就是说，奈亚不是被诺登斯切断了联络，也不是因为战况激烈，而本体无法与祂交流。 奈亚拉托提普，从来就没有救援这个分身的意图。 奈亚，就是一个礼物。 一个奈亚拉托提普送给他的礼物。 从深渊中离开，布鲁斯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奈亚拉托提普为什么要送这样一个礼物给他。 不过，似乎祂也没有预料到，奈亚最后会选择背刺本体，自爆了权柄投影。 朗基努斯之枪并没有获得，与杀死外神化身相匹配的进化。 布鲁斯只觉得烦躁，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是犹格.索托斯，把亚弗戈蒙送给自己杀，说是礼物。 那布鲁斯会认为，这是尤格欣赏祂对知识的追逐，并且给祂的考验。 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是莎布.尼古拉斯，把自己一个化身送给布鲁斯杀，他会觉得，这位外神是想找他生个孩子。 但做这件事的人是奈亚拉托提普啊。 这是个什么东西。 宇宙究极乐子人！ 上辈子，从大部分克系作品里，他就对奈亚这个乐子人有了一定的认识。 而刚才和诺登斯的交谈中，布鲁斯发现奈亚拉托提普的乐子人水准，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这个疯子，诺登斯用疯子来形容祂。 为了找乐子，这个世界的奈亚拉托提普甚至可以接受阿撒托斯的苏醒，只要乐子足够。 所以，如果对方告诉布鲁斯，祂送给他的这份礼物，单纯是想看看自己化身的绝望。 布鲁斯也完全可以理解。 对于奈亚拉托提普而言，化身、本体双双背刺，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是完全无法用逻辑分析的人物。 布鲁斯用力晃了晃脑袋，望着碧蓝的太空。 管他的。 反正好处已经吃到我嘴里了。 至于代价是什么？ 布鲁斯懒得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反正奈亚也说了这是礼物，那我就当白嫖好了。 至于祂以后会不会追债。 布鲁斯只想说，凡人不能白嫖恶魔。 但旧神可以。 站在乌撒城海滨。 没过多久，一个传送门打开了。 走出来一个满头银发根根竖起，仿佛顶了个海胆脑袋的乔治。 “校长，你这是？” 看着布鲁斯故作关切的模样，乔治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这样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堆起笑容。 “小事儿，小事儿。” 史密斯也随后走了出来，似乎乔治已经找到了完美的解释，老头没有再追究他的问题。 “走吧，先回学校。” 乔治抬起手，在面前打开一扇空间传送门，一边伸出手，用魔法抚平了自己的爆炸头。 史密斯先行进入传送门，乔治回过头来，看着布鲁斯。 “史密斯那边我已经找到理由了，不过你大巫师的实力也算是暴露了，按照道理来说。” “我知道。”布鲁斯摆摆手。 “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人类需要进入宇宙深空了。” “进入宇宙？” 乔治一愣，他没想到布鲁斯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在老头面前暴露暴露大巫师的实力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地球太危险了，我们需要寻找一个新的家园。” 乔治呆在了原地。 “新的……家园？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开启星际移民？” “不错。”布鲁斯点点头。 地球太危险了，这次醒了一个伯克鲁格，下次再醒谁就说不清了。 而且亚弗戈蒙一直在找他们，虽然布鲁斯很信任永恒胜利之枪的愿望之力，但避免被偷家，他觉得，给人类搬家势在必行。 “这是你的意思是，还是说。”乔治指了指头顶。 布鲁斯没来由地眼角抽搐，但他依旧保持镇定。 “这是我的想法，而且校长，你觉得旧神会那么在意一个普通种族的死活吗？” 布鲁斯不希望人类对旧神太过希望的念头，诺登斯是个例外，而且他帮助人类也只是兴趣使然，以及梅林大师的关系。 就比如那位幻梦境的猫神，从始至终对方就没有现身过，对于人类的态度极为漠视。 布鲁斯看着乔治，郑重其事道： “校长，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神明的仁慈上，神绝对不是万能的。” “我明白了。” …… 进入传送门，回到学校。 之前在伯克鲁格被布鲁斯封印后，乔治就朝学校传递了信息。 此刻大部分人已经被送回了当初他们昏迷的地点。 只等重现将其唤醒。 该听演唱会的听演唱会，该看比赛的看比赛，就当做一切无事发生。 至于其中消失的时间。 就当做未解之谜好咯。 天体学派大楼。 “报告校长，大气水元素指数正常。” “报告校长，没有检测到全球同频率地震波。” “报告校长，西太平洋稳定，水元素指标已经恢复正常。” “报告校长，群星已经脱离轨迹，正在继续无序运动。” “报告校长……” 听着一个个好消息，所有人悬着的心也落回原地。 “哈哈，看起来事情解决了，我们可以睡个好觉。” 梅林笑了笑。 “那艘古老者飞船可以继续研究了吧。” “拉瓦锡教授等一下。”乔治连忙喊住了这位急着做实验的炼金系教授。 “这次我和史密斯教授去幻梦境，有一些情报要告诉大家。” 听到这儿，所有教授都下意识挺直了背脊，高级研究员们也竖起了耳朵。 “这次复苏的旧日是幻梦境中的复仇之神，伯克鲁格。” 这是史密斯之前就带回来的消息，所有人的都知道。 他们齐刷刷看着乔治，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封印了这位苏醒的旧日。 是那个他们心中朝思暮想的答案吗？ 迎着众人希冀的目光，乔治淡淡道： “而封印伯克鲁格的人，我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路德维希的眼睛发亮。 难道真是那位？ 他扭头看向史密斯，然而自己的老友显然不给他面子，直接把头扭了过去。 乔治一个大喘气，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时。 “封印伯克鲁格的人，正是奥丁！” “奥丁？” 在场众人头顶瞬间升起三个问号。 难道不是文明秩序之光吗？ 奥丁是哪位？ 等等。 “乔治，你说的奥丁，是当初记载在通古斯大爆炸里的那位吗？” 路德维希沉声问道，当初为了找寻文明秩序之光的痕迹。 他们几人翻遍了学校的所有典籍，对于奥丁并不陌生。 那个传说中，阻拦外神降临的神秘人。 “不错，就是大家想的那样。”乔治环顾四周。 “那个传说中，驱逐了外神化身的奥丁，出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虽然没有听见文明秩序之光的线索，可是奥丁还活着这一消息。 完全不亚于文明秩序之光啊！ 因为后者是旧神，而奥丁，是人类！ 如果说再遇到危险，他们也更加相信会是奥丁率先出手。 一个能阻挡旧日的人类，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安静。”乔治双手虚压。“先生们，我话还没说完。” 闻言，所有人都暂时停止了议论，不过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再集中。 开始思索今天晚上吃什么。 乔治暗笑一声，他嘴角勾勒。 “另一件事就是，奥丁出手封印伯克鲁格是受到了某位伟大存在的指引。” 所有人：？？？ 齐刷刷的，众人面色微变齐齐望向乔治。 只见后者轻描淡写道： “奥丁，是文明秩序之光的神使。” 砰！ 桌上的水杯被一个教授碰倒，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让人心绪震动的消息接二连三的涌来，年老的拉瓦锡直接捂着胸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太刺激了。 路德维希从来都很镇定的脸上同样露出惊骇，他看向自己的好友，很显然史密斯已经知道了这个情报。 路德维希此刻也顾不得姿态，右手握拳，狠狠地锤了下大腿。 随后，开口问道。 “这么说，无论是当初通古斯河畔驱逐外神化身，亦或是这一次帮我们重新封印伯克鲁格，都是这位神明的意思？” 沉闷的出气声在室内回荡。 望着众人眼中的希冀，乔治想起来布鲁斯的告诫，他发现对方说的很正确。 “先生们。”乔治抬高音调。 “请永远不要把希望放在神明的恩赐上，对于那样的伟大存在。各位，你们觉得我们人类有什么资格让那样的存在守护呢？” 众人默然，他们纷纷从刚才的欣喜中回过神来。 是啊，相比于神明我们算的了什么呢？ 或许这次的帮助只是神明的一次心血来潮，或许只是因为祂不想被人打扰。 对于神明而言，他们人类或许就是一个有趣的玩具。 如果他们想一切都依靠神明，那等神明玩腻了，等到他们的只有灭亡。 “乔治校长说的很对，我们人类绝不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神明的仁慈上。” 路德维希沉声说道。 对他而言。 奥丁的确定相比于文明秩序之光而言更为重要。 因为后者毕竟是一位旧神，而涉及对方的三次出手。 一次是因为古老者要毁灭地球，一次是因为亚弗戈蒙降临，一次是因为伯克鲁格苏醒。 看似对方在保护人类，但实则路德维希觉得，保护人类恐怖只是顺手施为。 否则如果这位旧神真的是想要保护人类，这么多年，就不会有无数调查员和神话生物搏斗而死。 路德维希觉得，对方保护的仅仅只是地球而已，与人类的关系其实不是特别大。 “校长，既然您见过那位奥丁，对于我们之后的发展，他是否有什么建议？” 说着他看向史密斯，只见自己的好友微微摇头。 “奥丁没有和我们说太多。”史密斯的声音在路德维希耳边响起。 “先生们，虽然奥丁没有给出我们建议，但是我自己有个想法。” “地球太过危险，记载于典籍上的旧日就不下一手之数，所有我有个计划。” 说着，乔治打开光幕，一艘巨大的飞船出现在上面。 “我们现在有古老者的飞船的所有科技，加上我们的炼金技术。先生们，我们完全可以制造一艘能够深空航行的巨型飞船。” “既然地球不安全，那我们就换一个星球，进行星际殖民！” “星际殖民？” 这种曾经只出现在科幻小说中的场景从乔治口中说出，所有人竟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可当他们仔细思考却发现。 乔治说的不无道理！ 现在，他们人类拥有古老者的跨星系远航能力，还掌握就连宇宙文明也完全不理解的，得自于神明的炼金术与真实魔法。 星际航行，完全不是问题。 而且乔治掌握时间空间魔法，只需要一个确切的坐标，他完全能隔着星系打开传送门。 对接受了古老者技术的地球人类而言，星际殖民没有门槛。 他们现在就属于科技树攀歪了的种族。 掌握炼金术，人类完全不会被材料学所限制。 类似可控核聚变。 磁场？ 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直接用炼金搞一个能忍耐太阳高温的 材料不就行了。 人工智能？算法？芯片？ 不需要，炼金生命更好使。 他们需要的，只是知识和顶尖技术罢了。 什么材料学这种限制文明发展的底层学科。 构不成障碍。 “我同意。”史密斯第一个举起了手。 “既然预言的末日无法避免，我们干脆找一个没有旧日沉睡的星球。” “我也同意。”路德维希也举起了手，史密斯的想法和他出奇的一致。 “同意。” “同意。” 很快，一个巨大的计划在天体学派顶层的指挥室内，被全校所有教授敲定。 伊甸园计划。 正式成立。 …… “布鲁斯，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给我说的吗？” 图书馆顶层，史密斯坐在馆长的位置上，眼神时不时扫过布鲁斯的脸庞。 “老师，你想听什么？” 史密斯眉头一挑。 “怎么，我想听什么你给就我编什么吗？” “这可是老师你自己说的嗷，我可没说。”布鲁斯一副无辜的表情。 看着史密斯就想把手中的茶壶给扔过去。 “乔治和杰克.陈告诉我，你的实力是因为拉莱耶计划，彻底强化了你的灵感，让你能再不与真实宇宙共鸣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发挥灵感？” 对于这个说法，史密斯是相信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布鲁斯的灵感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收养布鲁斯。 “是的。”布鲁斯直接点头。 “既然是这样。”史密斯食指轻巧桌面，好半饷后，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布鲁斯，这个给你。” 他拉开抽屉，将一份用魔法密封的牛皮档案袋交给了布鲁斯。 看着自己学生的眼睛。 “希望，这东西能够帮助你了解更多。” 布鲁斯愣住了，什么情况，乔治和老头说了些什么吗？ 他下意识接过牛皮袋，随手驱散了封口的四元素封印。 他从中拿出一份档案，上面写着。 1375年。 尤克特拉希尔计划。 推几本不错的悬疑类小说 《我在家中饲养怪异》 作者：黑色光亮 简介： 怪异横行，神灵降世。 真神不显，邪神先至。 阴影中隐隐有庞大黑影缓缓蠕动，迷雾后似乎有喃喃低语萦绕不去…… 时代的浪潮倒卷， 一位位古早神灵回归现世， 而站立于于浪头的周隋，却只想急流勇退。 他抬头看着天幕之上横亘长空的庞大邪异黑影，身后浩瀚灰雾涌动， “要来我家坐坐么？” 这本书写的蛮好的，有喜欢这类型的书友们可以去看看。 《我最喜欢诡异了》 作者：大脸晨 简介： 穿越世界，不巧正赶上了灵异复苏。 夜晚鬼怪出没，更深处还有邪神与魔灵虎视眈眈。 民间传闻，阴人问路，野狗哭坟，死人做饭…… 若是遇到其中一样…… 还好何问之觉醒了金手指，做50个俯卧撑：力量+1。 跑步一千米：体质+1。 看了点让人血脉喷张的东西：精神力+1。 若是遇到了鬼怪……全属性增加！ 我没秃，也变强了。 这个作者是个大佬，写的也很棒，而且和吃货一样有时候经常日万，喜欢这类型的书友可以去看看嗷。 第143章 旧日宇宙的手稿 就布鲁斯刚摸到羊皮纸时。 一声机械的声响出现在布鲁斯耳边。 【检测到可提取文本，正在检测。】 【请稍后……】 提取？ 居然又遇到了可以提取的文本。 布鲁斯来了兴趣，这次的东西似乎很有意思啊。 看着文件上几个古老的文字，精通全世界所有语言的布鲁斯可以断定。 这不是世界范围内曾使用过的任何一种文字。 但因为祂是旧神，且阅读过大量死灵之书，这些文字的含义根本难不倒他。 尤克特拉希尔计划。 布鲁斯咀嚼着文字的含义，尤克特拉希尔，这是北欧神话中，世界树的名字。 他等了半秒钟后才抬起头，他将文件上的几个大字展示给史密斯看。 然而，后者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哈？ 布鲁斯扣了扣耳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文件，不是老师你给我的吗？” 他一脸茫然的举起手中的羊皮纸，如果不是可以确定时间没被人动过手脚，布鲁斯都以为事情重来了一次。 “文件是我给你的，但我也不知道这份羊皮纸上写了什么啊。” 史密斯十分光棍的摊开手，表示他也认不出这份文件。 “那你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布鲁斯傻了，史密斯又不知道他能读懂，把一份写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文件递给他，这是做什么？ “布鲁斯，你的灵感是我们学校最高的，所以我才把这份羊皮纸交给你。” 说着，史密斯陷入了回忆。 “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我和道格校长去了挪威一处古旧的神庙进行调查，当时有情报表面，那里藏着一群邪教徒。” “后来，我和道格校长找到了那群邪教徒，他们是尤格.索托斯的信徒，由一群教会人员和女巫组成，我们成功捣毁了他们的据点。 “最后，在神庙地下的祭坛上，我们找到了他们用来联络尤格.索托斯的石塔。” “石塔？”布鲁斯有些惊讶，好家伙，这些邪教徒还蛮专业的。 尤格.索托斯的信仰在宇宙内算的上很普遍，几乎所有学者，巫师，科学家，在得知这位的存在后，心中或多或少会有向其献祭的念头。 不过敢付出行动的人却不多，毕竟尤格很慷慨，一般而言，祂赐予的知识都会极其详细，以至于干爆你的脑袋。 而石台，就是召唤犹格.索托斯的必备祭坛。 “搭建石台，他们难道还真的打算向犹格.索托斯进行献祭？” “不仅如此。”史密斯看着自己学生的眼睛。 “他们差一步就成功了。” “怎么可能？获取犹格.索托斯的回应如果有那么简单，我们地球不早就完了。” “所以我才说是差一点嘛。”史密斯指着羊皮卷。 “我和道格校长在之后整理了这群邪教徒的笔记，根据他们的计划，这群邪教徒其实并不是要召唤尤格.索托斯降临，而是希望造就一个能与犹格.索托斯直接沟通的神使。” “而这个神使，则需要能够直视真实宇宙的灵感，并且能够稳定的控制住。” 听到这儿布鲁斯明白了，怪不得史密斯要把这份资料给他。 他不就完全符合条件吗？ “我之前不把这东西给你，是因为你的意志不过关，既然现在这方面的问题解决了。布鲁斯，你可以试着解析一下这份资料，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内容，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史密斯从椅子上起身，他越过布鲁斯走到办公室门口。 “既然你现在也是禁忌大巫师了，以后图书馆五层你可以随意进出。” 说罢，他径直离开了第五层楼，只留下布鲁斯一人面对着近千年来，调查员们收集的珍惜典籍。 等待着提取结束，布鲁斯没有去翻阅典籍，相对于这些神话地典籍，手中的羊皮卷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尤克特拉希尔。 顺着后面的文字向下阅读。 尽管不认识，但这些文字的含义都一一出现在布鲁斯脑中。 【见鬼，九界的平衡开始倾斜了，这不可能，难道我们星图的观测是错误的？不，神王奥丁是全知全视的，祂不会出错。】 …… 【约顿海姆的巨人又来了，这些碍眼的畜生，我要把他们全部扒了皮风干！】 …… 【诸神黄昏？我不相信，伟大的神王奥丁，您需要一把神器，一把投掷而必胜的，永恒胜利之枪。】 六个古奥的字符映入布鲁斯眼瞳。 永恒胜利之枪。 他豁然抬起头，一股莫名的预感在心头回荡。 下一刻。 布鲁斯直接本体遁出，微亮的金光出现在挪威上空。 此刻，大部分已经被调查员们安置到位，布鲁斯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来到一处古老的破败神庙中。 他看着手中的羊皮纸，1375年，这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词汇。 根据他的分析，这张羊皮纸存在的年份至少超过数亿年。 这个1375根本不是他们所认为的新历。 史密斯认错了，因为羊皮纸上的魔力阻碍了时光的渗透，让他理所当然地把羊皮纸当做这群邪教徒们搞出来的。 可在布鲁斯现在看来，这个东西甚至有可能是旧日宇宙便存在的产物。 布鲁斯抬起手，直接按住了面前的古老神庙。 下一刻。 时光倒流。 他直接扭转时光，布鲁斯要亲眼看看，这群邪教徒打算做些什么。 羊皮纸上，那句永恒的胜利之枪，无比刺眼。 时光停止，中年的史密斯和老年的道格出现在他眼中。 布鲁斯瞳孔微缩，他继续倒流时光，从高处俯瞰，终于，在过去的某一刻，他看见了。 一张羊皮纸被一个穿着传教士服装的老者给带了进来。 布鲁斯再度变换目标，锁定这个拿着羊皮卷的老者。 下一刻，时光继续倒流。 布鲁斯一直跟着这个老头，从挪威一路来到了埃及。 最终，后者的脚步停在了一座金字塔前。 有点儿意思。 一只皮鞋踏入了历史的尘埃，这里的一切都是过去的剪影，唯独布鲁斯。 他穿越了时光。 顺着老者的足迹，他一路深入金字塔最深处，在法老的棺墩下，一条隐秘通道暴露在他眼中。 布鲁斯挥手挪开棺墩，这座用来安葬法老的陵墓，居然只是一个掩饰。 他沿着密道一路向下，这里是一处古代的魔法实验室。 布鲁斯此刻还能感觉到元素和咒文的气息。 不过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在五十年前，这里就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沿着通道，穿越无数密室。 布鲁斯停下脚步，只看见老者弯下腰，在一处隐蔽的夹缝内，找到这个一卷羊皮纸。 环顾四周。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抬起手，他可不用像考古队一样探索。 想知道线索，看就完了。 时光再度倒流。 这一次的进度，远远超过之前。 几乎是每秒都跳动数十年，可四周的废墟并无太多变化。 直到时间一直来到7000多年前。 倾倒的密室突然出现了神话生物。 是恐怖猎手！ 那修长的身形，布满利齿的獠牙，以及背后伸展的双翼。 又是奈亚？ 恐怖猎手摧毁了这处密室，不过布鲁斯没有去理会，这些都是时光的留痕。 他们的目标居然是为了这卷羊皮纸。 布鲁斯的好奇又增加了一分。 他再度倒流时空，这一次就放慢了时光倒流的速度。 时光再度定格在了某了一刻。 “找到你了。” 布鲁斯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空间坐标被他说捕捉。 这是那卷羊皮纸出现在现实的空间坐标。 时光恢复，布鲁斯站在埃及上空，脚下的密室再度变作废墟。 他心中浮现起刚才记忆的坐标，双臂猛地一撕。 一扇光门洞开。 他闪身冲入其中，金色的墙壁，布满炼金矩阵的空间，还有那座炽热的熔炉。 “主人，欢迎回来。” 清脆的嗓音在炼金工坊中响起。 这是他的炼金工坊，那座时空通道安放在密大的炼金工坊。 那座曾经放着永恒胜利之枪的炼金工坊。 看着手中的羊皮卷，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了。 布鲁斯落在地面，四周是熟悉的一切，他展开双臂。 时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倒流。 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 这座炼金工坊并无太多变化，似乎它处在历史的阴影之外，不受时光的侵蚀。 时间已经倒流了数亿年。 突然。 在某一个时间点。 咔。 一切光阴破碎，倒流的时光被阻断了。 紧接着，混乱的粒子涌出，其后那是整个宇宙的终极恐怖。 所到之处，一切化作混乱。 能量寂灭，连同比古老更为古老的死亡，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同样也得归于混乱。 布鲁斯脸色微变，看着面前席卷一切的混乱源头。 他丝毫不敢大意，秩序权柄被他把握，强行规定整片时空。 “退！” 混乱被他暂时停止，金色的微光笼罩炼金工坊的每一处角落，看着原本化作混乱的空间重新恢复，布鲁斯双手向前猛地推动。 “回去！” 混乱被迫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四散的时光乱流停止，炼金工坊内的一切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果然是这样。”布鲁斯长舒一口气。 就在刚才，他触碰到了旧日宇宙的时间，那是一段已经被埋葬的历史，就算使用时光倒流也无法回去的寂灭之地。 胡乱想要颠倒光阴，就会碰见那片时光中，已经彻底破灭的宇宙。 那里是熵抵达巅峰的地方。 刚才布鲁斯的动作再稍微慢上半拍，整个炼金工坊就会被混乱无序的熵彻底摧毁。 “这居然是旧日宇宙才有的东西。”布鲁斯低头看着手中的羊皮卷。 史密斯和道格很明显弄错了，那群邪教徒所谓联系犹格.索托斯的方法，并没有记载在这份羊皮纸上。 他们也读不懂其中的内容。 因为羊皮纸本身带有旧日宇宙的烙印，被这些邪教徒认为是可以和伟大存在联络的圣物。 完全就是一个乌龙。 买椟还珠就是这个意思。 布鲁斯此刻也从看见奥丁的震惊中醒来。 羊皮上提到的奥丁，应该是某位旧日的神只。 在经过宇宙破灭后，它们的一部分信息落在了地球上，被现有的人们编纂出北欧的神话。 而不是北欧神话的奥丁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两者的时间点是不同的。 不过，这张羊皮纸似乎只是某个家伙的日记，其中提及的九界应该是群星归位后，地球所在的宇宙真正的模样。 布鲁斯觉得，如果能找到更多的羊皮纸，在遥远的未来，面对群星归位时，他将会占据一个主动的位置。 “不过。” 布鲁斯环顾四周，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座炼金工坊的来头。 按照现有的北欧神话和羊皮纸上的部分信息逆推。 “所以这座炼金工坊应该是，斯瓦塔尔夫海姆的一部分？” 看着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这把枪的原身就是断裂的永恒胜利之枪。 “羊皮纸上说，奥丁预言了诸神黄昏，所以矮人们要给他打造一把神器，投掷而出便得胜利的神器。” “不过这把枪最后并没有被使用，反而放在了炼金工坊里。如此说来，奥丁应该没能用上这把圣枪就已经死了。” 在当初击杀曼西斯后，对旧日宇宙的残酷，布鲁斯其实就已经有了一切了解。 在那个时代，旧日和古神们为了权柄相互厮杀，甚至强大的外神和旧神们，都无法高高在上的看戏。 阿撒托斯的沉睡并没有太久，尤格.索托斯才构建完宇宙。 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所以才会出现在羊皮纸上，对九界的疑惑。 布鲁斯猜测，在过去的旧日，地球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这支古神应该从未遇见过同类，所以才会留下九界，神王这样的描述。 “不过这不重要。”布鲁斯将羊皮卷收好。 对于过去的历史，现阶段没必要深究，他感兴趣的是永恒胜利之枪的锻造方法，以及所谓的尤克特拉希尔计划中。 在九界失去平衡时，铸造的世界树。 布鲁斯化作金光离去，重新回到图书馆顶层，灵感扫过。 他的眉头微微一挑，老头还真没说错，这里还真全是好东西。 他随意走到一处书籍，伸手取出一本用魔法保存，极其古老的残破线装书。 这本书只有薄薄的十几页，但不重要，因为这是大名鼎鼎的死灵之书。 这不是译文，居然是部分原本。 布鲁斯好奇地翻了翻，发现这部分死灵之书上，全部记载的是禁忌魔法。 三柱神请神术，沟通旧日支配者的仪式，甚至还有阿撒托斯请神术。 简直一本自爆大全。 所有你能想象的死法都记载在上面了。 布鲁斯嘴角抽搐。 《伊波恩之书》，《拉莱耶文本》，《德基安之书》，《蠕虫之秘密》。 书架上几乎放着所有强大的神话典籍，甚至有极大部分是着作者的原本。 看向脑中的死灵之书，布鲁斯愈发确定这东西和他面前看见的死灵之书是两个概念。 他坐在史密斯的椅子上，拿了一本典籍放在面前摊开，随后精神进入死灵之书内。 击杀完曼西斯和奈亚，提取了祂们的权柄，布鲁斯觉得自己可以更进一步，继续阅读。 蝌蚪般大小，宛若章鱼触手盘旋的文字映入祂的脑海。 每一个字都拥有庞大的信息量，布鲁斯的意识宛若吸水的海绵。 贪婪吞噬着所有的知识。 莫约半个小时后。 他猛地抬头，此刻若有人敢直视布鲁斯的双瞳，那他将看见无数光辉球体在前者眼中悬浮，随后脑袋将会和炸开的西瓜一样。 那是知识的具象。 【死灵之书75%】 再次阅读10%，布鲁斯满眼惊骇。 如果说70%之前的知识，大部分是对于宇宙规则和权柄的解析。 那70%之后，布鲁斯阅读的这5%中，居然开始涵盖旧日宇宙的信息。 根据这本书的信息记载，在旧日宇宙时，因为犹格.索托斯开辟宇宙不久。 宇宙的规则是絮乱，混沌的，宛若一锅浓汤，里面盛放着各种规则，外神们和挑选商品一般，从中取出规则，造出一个个旧日支配者。 也有些规则因为活化出了灵智，自我变成了旧日支配者。 最后还剩下少部分规则权柄，被宇宙中第一批诞生的伟大生命争夺。 祂们后来被称作古神。 唯一的缺陷依旧是，对于旧神，这个极为特殊的群体。 死灵之书完全没有任何记载。 似乎他们是凭空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与外神一样来自于宇宙尚未诞生之前的外层空间，而其中类似诺登斯这样的佼佼者。 更是与三柱神较量而不落下风。 “这个世界的秘密，还很多啊。” 布鲁斯合上自己面前的死灵之书，恰时，一声机械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文本解释完毕。】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如尼文字，斯瓦塔尔夫海姆炼金术。】 果然是这样！ 布鲁斯瞳孔闪烁，感觉到出现在自己脑中的知识，炼金术还真的来自于旧日之前的宇宙。 在当初第一次接触炼金术的时候，布鲁斯就感觉，这种近乎于改造世界的力量肯定不简单。 之前从海神尼普顿那里他知道，炼金术是某位伟大存在，让他们传授给人类的。 现在看来，炼金术的水很深，已经可以追溯到旧日的宇宙了。 他的意识沉入脑海，看着这些全新的知识。 片刻后。 布鲁斯回过神来。 他拿起桌上的羊皮纸，这应该就是某位矮人工匠的手记，所以自己才能提取到炼金术和如尼文字。 其实斯瓦塔尔夫海姆炼金术，相比于如今布鲁斯掌握的技术，并没有真正质的飞跃。 而让他们能打造出永恒胜利之枪的真正技术，其实是自己刚才提取到的。 名为如尼文字的古老符号。 “火。” 布鲁斯张开嘴，吐出一个古奥的词汇，这不是人类声带能够发出的声音。 这种文字需要的是精神与灵感杂糅，最后勾勒出符号的一种信息。 伴随着布鲁斯的嗓音，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古老的文字。 随后，纯粹的火元素燃烧起来，被布鲁斯小心翼翼地用灵感控制。 这是纯粹的火。 或者说是燃烧的权柄！ “用文字、魔法调动宇宙的规律。”布鲁斯瞳孔跳动着火光。 “怪不得你们能够锻造出永恒的胜利之枪。” 第144章 炼金术的飞跃，强化朗基努斯之枪 望着自己面前跳动的火光，布鲁斯终于明白旧日前的矮人们是如何锻造出永恒胜利之枪的。 如尼文字。 这不同于布鲁斯所了解的任何咒文符号，无论是古代魔法，还是真实魔法。 其实它们的理念是相通的。 古代魔法，通过施法人的魔力构建出咒文，形成一个小型的不稳定祭坛，去请求神明的降临或是魔法力量的出现。 而真实魔法，是通过魔法建立稳定的联系，去感应宇宙中的四元素，最后通过操控元素的方式进行施法。 而如尼文字，直接跳过了这个阶段。 每一个字符对应一种权柄，只需要使用者准确的念出其对应的含义。 就能通过直接操控权柄获得最本质的力量。 如果说，古代魔法和真实魔法，每一个都是相对应的应用程序，那如尼文字，就完全是管理者账号了。 不需要请求，也不需要操控。 念出这个文字，你就能暂时使用这个权柄。 虽然并不上掌握权柄本身的神只，但掌握不了如尼文字，你就能使用多个权柄撬动力量。 简直是神明才有的文字。 不过这样说也对，旧日宇宙初期可没有神话生物，最弱的都是尚未获得权柄的古神。 诞生于这个时期的魔法符号，每一个都指向对应的权柄。 想起死灵之书对旧日宇宙的记载，宇宙规则抬头便可看见。 权柄如一锅浓稠随意摆在宇宙中，供外神们随意取用。 布鲁斯猜测，创造如尼文字的这个神，恐怕在旧日宇宙观看了所有规则和权柄。 只有这样的近距离了解，才能真正明晰宇宙运行的规律。 布鲁斯迅速把书放好，走出顶层将门重新锁好后用魔法将其重新封印随后，直接撕开空间。 一步踏入炼金工坊。 布鲁斯随手抓入虚空，将朗基努斯之枪拎了出来。 “小伙子，今天你要升级换代了。” 嗡—— 枪身震荡，似乎它也察觉到了布鲁斯的喜悦。 后者走到巨大的炉火旁，看着四周繁密的炼金纹路。 布鲁斯明白，以前他对这座炼金工坊的使用频率还是太低了。 他闭上眼睛，下一刻，古奥的语言从他口中响起。 宏大宛若钟声响起，古奥的话语带着神明的威严在炼金工坊内回荡。 一个个如尼文字从布鲁斯口中吐出，与炼金工坊内响起，撬动宇宙的力量，随着布鲁斯每说出一句话。 都有一种权柄在他面前浮现，虽然比不上那些直接掌握权柄的旧日与古神，但调动权柄而撬动的力量依旧无比庞大。 终于，所有如尼文字被布鲁吐出。 此刻他宛若被天使们环绕的雅威站在炼金工坊正中。 望着所有规则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任君采摘，布鲁斯大手一挥。 所有如尼文字冲入炉火之内。 霎时。 轰—— 恐怖的高温从炉子口中喷出，布鲁斯不慌不忙地抬起手。 秩序金光环绕，让炉火与四周的环境分割开来，否则要不了几秒钟，溢散出去的高温足以将这座工坊内的大部分物件直接蒸发。 随着如尼文字的进入，整个炼金工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隐匿的炼金纹路出现在，布鲁斯清晰的感受到，这里的环境开始朝着旧日宇宙发生变化。 如果说现实宇宙是一个稳固后朝着毁灭不断前行的状态。 那旧日宇宙，便是初升的大日，一切都在无序中走向稳定，规则、权柄统统毫不掩饰地暴露在外。 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诞生出最强的炼金武器。 “不愧是旧日宇宙的炼金工坊。” 布鲁斯赞叹了一声，他抬起右手，朗基努斯之枪缓缓悬空，最后落入炉火之内。 轰！ 巨大的火光冲天，此刻的宇宙中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媲美炉火的温度。 哪怕是超新星爆发中，某一瞬极短的时间内，最高的温度也远不足此刻炉火的恒温。 然而，哪怕是这样的温度。 朗基努斯之枪在其中依旧不曾有什么变化，金色的修长枪身反而愈发明亮。 不过布鲁斯没有继续提高温度，这已经符合他的要求了，他要的是增强而不是重铸。 要是真把朗基努斯之枪重炼了，那外神之血，和用它杀死曼西斯后的血气不就浪费了吗。 过了片刻，看着朗基努斯之枪开始软化，布鲁斯抬起双手。 秩序金光规则地融入枪身，找到了以前他布下的炼金矩阵。 “咦，这也太羞耻了吧。” 望着密密麻麻重叠的纹路，此刻的布鲁斯只觉得脚趾都抓紧了。 其中的尴尬不外乎成年后，再去翻自己初中时候的qq空间。 “就这炼金矩阵还弑神呢？”布鲁斯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 朗基努斯之枪能有现在的威力，完全是因为他使用永恒胜利之枪为主体打造的，并且沾染了外神之血以及杀死了一个古神。 布鲁斯觉得，他当初雕刻在枪身上的炼金矩阵完全就是装饰品。 能不拖后腿就是好的了。 他别过脑袋，手慢脚乱的抹去了枪身上曾经自己雕刻的炼金矩阵。 布鲁斯觉得，要不是这次获得了如尼文字和旧日的炼金技术，等以后他提着这把枪和其余旧神并肩作战时，恐怕要被笑到死。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摇摇头，甩掉一切杂念。 双手摊开，如尼文字被他以精神勾勒出现在虚空之中。 从今天起，布鲁斯将会放弃以前学习的所有炼金矩阵，有了如尼文字，还要什么自行车？ 九为数之极。 这也是过去旧日宇宙，神只的共识。 当初完整的朗基努斯之枪上，便有九个回环的炼金矩阵。 “首先是命运。” 一个复杂的如尼文字落入炉火，在布鲁斯秩序权柄的操控下，篆刻在枪身之内。 “随后是裁决。” “然后剥夺，封印。” 一个个如尼文字雕刻在朗基努斯之枪上，构成一个又一个回环的结构。 在炼金矩阵相互回环的结构上，布鲁斯敢说，就算是创造炼金术的神只在这方面也比不上他。 没有为什么。 因为秩序是他所掌握的权柄。 随着八个回环往复的炼金矩阵一一成型，它们彼此之间仿佛一个整体，但却有一丝的不协调。 因为这个八个矩阵共为一体，没有高低，缺乏了统帅者。 现在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布鲁斯抹去了面前备选的如尼文字，紧接着他的目光郑重起来。 双手抬起，一个陌生的字符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不是如尼文字，也不是世界上已知的任何符号。 但无论是谁，只要看见这个符号，脑中都会浮现出祂的含义。 秩序。 这是布鲁斯自己的符号，唯独指向他自己的咒文。 他要用秩序来统帅这把弑神之枪，这还是秩序领域掷向混乱的胜利之枪，杀戮之枪。 嗡—— 随着秩序符号落下去的那一刹那。 无量的金光从炼金工坊开始，朝着全宇宙扩散开来。 布鲁斯没有阻止。 既然朗基努斯之枪篆刻了他的符号，那就不可能隐瞒那些永恒的外神。 更何况，在当初获得旧神位格时，文明秩序之光的名号恐怕已经被祂们所知了。 布鲁斯索性抬起头颅，双目淡然望向真实宇宙的深空。 金光迅速扩散。 闪烁的群星突然停止，一束束恐怖的目光洞穿了宇宙，祂们抬起头。 只看见一道微亮的金光与宇宙闪烁，片刻后消失不见。 “是谁？” “和我们完全不同的权柄，应该是那群旧神的。” “旧神？这些家伙不是平常一动不动的吗？” “听说之前奈亚拉托提普去找诺登斯打了一架。” “怪不得。不过这股气息似乎是之前那位新生旧神的？好厌恶啊。” “应该是，文明秩序之光。” 无数视线在星空中搜寻，然而并没有发现布鲁斯的踪迹。 秩序的气息，对于这些诞生于混乱的外神，有着天生的厌恶。 星空闪烁，随着一阵交流再度陷入死寂。 …… 炼金工坊内。 布鲁斯散去了炉火，一把崭新的金色长枪出现在他掌中。 和之前相比，朗基努斯之枪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唯独和之前有所区别的便是，那由光线构成的枪头，此刻变成了纯粹的秩序之光。 对于混乱的旧日与外神而言，这是完全针对祂们的力量。 “现在要是再让我碰见伯克鲁格，我也不需要使用永恒的胜利之枪了。” 现在的朗基努斯之枪足以对旧日，造成真正的致命伤害。 布鲁斯默默估量，再又阅读了10%的死灵之书，获得如尼文字，锻造出真正的朗基努斯之枪后。 加上之前奈亚死亡他获得的权柄提升，布鲁斯此刻的实力真正跨入了旧日层次。 根据死灵之书上记载的知识。 对于旧日，可以粗略分为三个层次。 最强的旧日，便是诸如亚弗戈蒙这样，由外神分裂出的有足够力量的化身。 祂们是站在旧日顶点的神只。 并且因为本质上祂们属于外神，并不需要等待群星归位，所以在现在，这种旧日是完全可以自由活动的。 第二个层次，相比于第一个层次就要弱上不少。 这种旧日，通常掌握宇宙运行规则的权柄，大部分是由外神直接创造的。 像克苏鲁便是这个类型。 至于第三层次，也就是旧日实力的地板。 这些旧日，通常是宇宙开辟后自由演化的，祂们的权柄通常很弱小，并且有一部分是隶属于第二层次旧日的权柄。 代表人物就是被布鲁斯封印的伯克鲁格，作为掌握水元素权柄的旧日，祂的头上还有宇宙中“水”的化身，克苏鲁。 当然，若是非要细分，还可以划出一个阶层，也就是旧日实力的下水道。 这个层次，主要指代那些权柄被剥夺的古神，或者说从来没有获得过权柄的古神。 祂们的确属于旧日这个层次，但苦于没有权柄，所以不能算作正常的旧日。 曼西斯就是其中的典型。 而布鲁斯，在提取出奈亚死亡的收获前，也处在这个层次。 但现在，布鲁斯的真实实力真正跨入了旧日行列，再也不是下水道了。 虽然还并不如克苏鲁这种旧日中比较强大的存在，但应对伯克鲁格这样的旧日地板，配合上位格极高的秩序权柄。 他完全可以压制，封印，甚至在理论上，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布鲁斯可以试着剥离对方的权柄，将其彻底灭杀。 拥有旧神位格，在应对实力同层次的神只时，起到的作用完全是碾压的。 “就看，下一个被我拿来祭枪的是谁了。”布鲁斯轻弹枪身，随后将其扔入虚空。 宇宙之旅马上就要开始了。 布鲁斯得想个好办法，去散布文明秩序之光的信仰。 只有点亮更多的文明，他才可以朝着外神发起冲锋。 旧日层次的实力看似足够，但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群星归位。 布鲁斯觉得，再怎么样，他也至少得拥有和旧神位格同层次的实力吧。 不然一个旧神被旧日暴打，怎么也说不过去。 …… “老师，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炼金大楼地下，巨大的空旷厂房内。 布鲁斯凑了上去，看着正在检查飞船外壳上篆刻咒文的史密斯。 “你能帮我们什么忙？”史密斯眼睛一挑，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也没学过炼金术和真实魔法咒文篆刻吧，那是高年级魔法科成绩前十才有的课程。” “嗐，我自学成才嘛。” “自学？” 史密斯此刻戴着一个水晶框架眼睛，他手指勾住镜框，下拉至鼻尖，低着脑袋把眼睛向上翻看着布鲁斯。 “我怎么记得这两年，你在图书馆好像也没借阅过和炼金术有关的典籍啊，你从哪儿自学，梦里吗？” “嘿嘿。”布鲁斯尴尬地挠了挠头。 好像还真是，他真没有借阅过炼金术有关的书籍。 唯一一本，还是炼金通识，和具体技术无关的那种，属于通识类书籍，不算专业典籍。 “算了，这个给你。” 史密斯随手从身旁的架子上拿出一份图纸，塞进了布鲁斯怀中。 “按图说话，你小学时就上过的课，会吧？” 史密斯指着图纸上一个个不算复杂的咒文符号，又拿了一个工具箱递给布鲁斯。 “你就按照图纸上的咒文篆刻，反正你灵感高到离谱，我想也不会出错。” “没问题，保证完全任务！” “滚滚滚。” 史密斯赶苍蝇似的把布鲁斯推到一旁，又开始检测飞船。 拿着跑到飞船尾部，布鲁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应该是负责削减空间波纹，给飞船提速的咒文。 宇宙和地球其实很相似，在地球野外开车，你需要面对崎岖的道路，高耸的山岳，以及河流，丛林。 宇宙其实也一样，这里的时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无垠的星海中，同样存在“高山”，“丘陵”，当然这些崎岖的地形不是由物质构成，而是弯曲的时空。 宇宙中天体会产生强大的引力，这些引力会让时空弯曲，从而出现各种奇特的地形。 地球上所谓的第一，第二，第三宇宙速度就是这个道理。 和摆脱上坡道路一样，足够的动力可以让越野车冲过上坡，而足够的动力也能让飞船摆脱引力。 如果单纯的依靠发动机推进，不仅耗能高，行进速率也会变慢。 这些咒文，就相当于给越野车加一个翅膀，遇到高山，飞过去就完了。 “唔，这些咒文也太简陋了吧。” 布鲁斯拿着篆刻工具的手顿了顿，怎么说他也是个旧神，还刚学习了如尼文字和旧日的炼金技术。 让他刻这种简陋的咒文太掉价了。 布鲁斯低着头，他左右晃了晃，见史密斯没有注意到他。 立马抬起手，几秒钟的时间，所有咒文被他刻了上去。 这些咒文挤的很紧，每个都连在一起，仿佛书法高手炫技的草书，行云流水。 不过布鲁斯没有停手，他抬起食指，金色的秩序之光出现。 在所有咒文下方，一个个如尼文字出现，被布鲁斯隐藏在了繁复咒文堆砌的重叠花纹中。 “搞定！” 他轻轻一拍手，这样一来谁都看不出来了。 “你在乐些什么东西？” 史密斯从船头的位置伸了个脑袋出来，看着傻乐的布鲁斯，他走上了就是一把掌拍在前者的后脑勺上。 “东西刻好了吗？” 扭头一看，史密斯眉头挑起，两只手下意思攥紧了拳头。 “你这刻的什么玩意儿？” “我让你刻咒文，没叫你搞艺术！” 一声河东狮吼，眼看史密斯又要借机发飙，布鲁斯连忙拉住了这个暴躁的老头。 “老师你看，这没问题的！” 说着他对着咒文注入魔力，一个个咒文亮起，魔法阵成型。 这时史密斯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望着面前他亲手设计的咒文，总觉得无比陌生。 “算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今晚零点，准备出发。” “这么急？” “既然要外出星河，自然是越早越好。你去通知一下泽维尔，这次还是我们几个。” “好勒。” 第145章 指尖宇宙 “布鲁斯，准备好了吗？” “马上，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图书馆大门口，一身黑色西服的布史密斯提着手提箱站在门口。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他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布鲁斯，怕了拍自己的手提箱。 “这次出门，可能我们要几年才能回来。” “没关系，我和乔治老头都说好了，我这边可以和他跨时空联系，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在飞船上撑起传送门。” 史密斯闻言眉头一挑。 “他连时空魔法都打算传授给你了吗？” “那东西又不难。” “不难，呵呵。”史密斯低笑了几声，随即转身朝炼金系大楼走去。 “行了，快跟上。” 看了眼自己的学生，史密斯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 时空魔法的确不难，但这可是意味着乔治把你当下一任校长来培养了啊。 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的布鲁斯，史密斯轻轻摇了摇头。 傻小子，干的漂亮。 “小伙子们，人都到齐了吗？” 两扇机械大门开启，史密斯昂首挺胸跨步走入其中，此刻的他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学校教授的模样，反倒更像一个年迈的将军步入他的战舰。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密室，通体银白色的飞船正静静停放在这里。 泽维尔和奥古斯都站在飞船前，宛若等待检阅的士兵。 飞船后，是前来送行的学院教授。 他们的目光扫向飞船前站着的泽维尔和奥古斯都，眼中同样闪烁着满意的神色。 这一次行动的选入不是史密斯一个人说了算，而是经过无数人表决才决定的。 其中奥古斯都代表了欧洲的校董，作为爱德华家族的首脑，奥古斯都有这个资格，同样作为成为晋升为百年来最年轻大巫师的奥古斯都，也有这个权利。 哪怕是他高傲的性格让一部分教授不太喜欢，但所有人还是对他参与投了赞同票。 而泽维尔则代表了密大青年调查员，作为教授路德维希的独子，学院老猎人组织的首席，同样是最近成为大巫师的泽维尔，当的起这个重任。 所有教授统统都对泽维尔抱有最高的期待，原以为奥古斯都在这一代调查员中将一骑绝尘，谁也没料到泽维尔居然同样迎头并进，与奥古斯都几乎同时成为大巫师。 虽然泽维尔话不多，不喜欢和教授们走动，与生父关系也很紧张，完成任务时也经常冷酷无情，但他还是教授们眼中的好孩子。 毕竟整个密大，也没几个正常人。 而史密斯无须多言，作为百年前最年轻的大巫师和最年轻的禁忌，参与过通古斯事件的教授，无论是经验、实力，亦或是名望上。 史密斯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和领队，完全是合格的。 至于最后一个人嘛。 当所有人把目光移到跟着史密斯身后，那个身着长风衣，气质迥异的“陌生人”时。 所有人都绑不住了。 路德维希眉头抽了抽，他站在教授队伍的最前方，想起了三天前决定出行人选时的情况。 在前三人都近乎一致地通过了教授们的票选时，当四个人的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时。 大部分人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 这人是谁啊？ 几乎没人认识这个屏幕上身着长风衣，一对黑色的双瞳暗藏微笑的青年。 还是他干巴巴地介绍了一句，这是史密斯的学生。 所有教授才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史密斯的学生啊，可他们接着转念一想。 脑中浮现出四五个名字，却依旧没有和布鲁斯对上号。 望着眼前一束束迷茫的目光，路德维希只能咳嗽两句，继续补充道： “那个没通过毕业考核的。” “哦——” 瞬间，所有人的记忆都被路德维希唤醒，原来是那个小家伙啊。 如果说，史密斯的学生中最优秀的是谁，那他们不一定答得上来。 可你要问史密斯的学生中最不优秀的，那一定是布鲁斯这个毕业考核都没通过的人。 对于布鲁斯，教授们都极其陌生，对他的唯一印象就史密斯的学生，以及上次螺湮城计划的候选人之一。 但他们当时都觉得布鲁斯是陪跑，而且螺湮城计划最后因为某种原因出了意外，所以对于布鲁斯。 他们依旧没有太深的印象。 毕竟布鲁斯又不像动漫中那些“热血废材”一般，身为官二代，还经常在村里搞事，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他就像是学校里那种乖巧的差生，成绩不好但却不引人注意，存在感低下。 “我记得，史密斯的这个学生不是去图书馆任职了吗？路德维希教授，这种任务派一个校工来，恐怕不太合适吧。” 拉耶夫尼尔教授第一个提出了质疑，毕竟让一个调查员都不是的人参与调查，这本来就是一件滑稽的事。 “路德维希教授，我知道你与史密斯教授关系莫逆，但这件事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炼金系的教授拉瓦锡也提出了质疑，毕竟这件事太离谱了。 但凡布鲁斯是个挂牌的研究员，这件事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路德维希张了张嘴，他能说什么？ 说布鲁斯已经是禁忌大巫师了？ 那该如何解释，一个毕业考核过不了的人在两年后，突然成了禁忌。 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 路德维希本来也不愿意相信，可史密斯又不是一个喜欢说谎，拿他逗乐子的人。 望了眼校长的席位，乔治这个老头根本就没来。 “既然如此，这件事暂且搁置，三天后由各位亲自审核布鲁斯.李是否合格。” …… “很好。” 史密斯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人员到齐，那我们。” “等一等，史密斯教授。” 前方观礼的教授群中，一个人打断了史密斯的话。 “有什么问题吗？拉瓦锡教授。” 史密斯转头望去，看见了这位德高望重的炼金系教授。 “史密斯教授，原谅我对此次行动的疑问。”满头银发的拉瓦锡首先微微点头表示歉意。 “对于此次的人选，无论是泽维尔还奥古斯都我们都没有任何意见，可是。” 拉瓦锡的目光移动到了布鲁斯身上，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对于您的学生，布鲁斯。我们有些疑问，一个图书管理员，是否可以胜任这次的行动呢？” “要知道，这次行动我们的计划是精英小队，由一个禁忌带队，两名大巫师为成员，我个人觉得，一个图书管理员可能不太适合在这个队伍里。” 拉瓦锡说的已经很克制，布鲁斯一个连毕业考核都没通过的校工，在这种级别的行动中，无疑是拖后腿，甚至会影响计划是否成功的不好因素。 “拉瓦锡教授，你的疑惑是有道理，若是以前，我也不会同意布鲁斯参加这次活动。” 然而出乎了所有教授的预料，史密斯居然认同了拉瓦锡的看法。 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拉瓦锡自己头上也冒出了三个问号。 难道史密斯本来就不想让他的学生去？那他干嘛把布鲁斯选上。 “当然，这是以前。” “以前？”拉瓦锡舒展的眉头又紧紧皱起。 “史密斯教授，你的意思是布鲁斯.李现在拥有了参加这次任务的能力。” “是的。”史密斯扬起下巴。 “现在的布鲁斯绝对可以胜任这项任务。” 闻言，所有教授微微摇头。 在他们看来，这是史密斯又在找借口，一个校工怎么在短短几天之内成长为能参加这种任务的精英调查员？ “史密斯教授，我们需要证明。”拉瓦锡摇摇头道： “证明？”史密斯扭头看向自己的学生。 “布鲁斯，证明给各位教授看看，密大真正的天才巫师是什么样的。” 天才巫师？ 当这四个字从史密斯口中说出时，所有教授都一副没听错的表情。 你要让一个没有通过毕业考核的校工，给我们展现，什么叫天才巫师？ 泽维尔和奥古斯都还在旁边没说话呢。 “好吧，史密斯教授。”拉瓦锡摇摇头，他看向布鲁斯，微微抬起手。 “那布鲁斯先生，请你为我们展现一下，什么叫天才巫师。” 虽然拉瓦锡教授的语气很平缓，但说到天才巫师几个字时，依旧让人觉得，他似乎在憋着笑。 “老师？” 布鲁斯眉头一挑。 给大伙看看什么叫天才巫师？ 这么羞耻的话，老头是怎么想出来的？ 见史密斯一副，快给老子长长脸，爷大话都说出去的样子，布鲁斯摇摇头，缓步上前。 “其实说是天才巫师也不太准确。”布鲁斯抬起右手放在空中，仿佛虚握着一个门把手。 “我可能只是比一般人多了一些魔法方面的天赋。” 撕拉一声。 布鲁斯右臂一拉，像是开门一般，空间被他撕裂，浮现出一扇稳定的光门。 另一头，酒吧动感十足的音乐声传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跟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样，正拿着一杯威士忌疯狂劲舞。 “校长，今天好像不是你去酒吧蹦迪的时间吧。” 一只手拉住了老者的肩膀，将他拽入光门。 正在摇摆的乔治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四周一群瞪大了眼镜，好像吃了死孩子一样的教授们，他连忙咳嗽两声。 “怎么，有什么事吗？” “校长，你……”拉瓦锡指着布鲁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不仅是他，所有教授，包括路德维希全都傻了。 他们刚才看见什么，布鲁斯居然打开了一扇稳定的传送门？ 此刻，天不天才巫师已经不重要了，能稳定打开传送门，全世界还醒着的人，只有乔治有这个能力。 而现在却多了一个布鲁斯。 这也就意味着，乔治将时空魔法传授给了布鲁斯。 这代表前者居然将布鲁斯选定作为了他的继承人。 “乔治校长，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拉瓦锡面色严肃。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哦，谁？”乔治脑袋一转。“你是说布鲁斯吗？” “你们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布鲁斯选定作为时空魔法的传授着吧。” 乔治脸上带着笑意，实则内心却在骂娘。 鬼知道布鲁斯的时空魔法哪里学来的，管他屁事！ 可表面上，乔治却堆着笑意。 “因为布鲁斯，是我这些年里见过，最天才的巫师。” “在短短两年里，从一个连魔法都不能掌握的校工，成了大巫师。” “两年？怎么可能！” “校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真的是布鲁斯？” 一石激起千层浪。 路德维希扣了扣耳朵，他可以想象这些教授们的心情。 恐怕比他从史密斯那里得知这个消失还要震惊。 这不怪教授们质疑，就像有人告诉你，一个智力水平不过40的白痴，在一年后精通了量子力学，并且在你面前用扳手敲出来了一个量子计算机。 你也会觉得这不是真的。 “因为这本来就应该是布鲁斯有的力量，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让他在上学的时候无法发挥出来，直到这两年才成功掌握了这种力量。” “乔治，你是觉得我们糊涂了吗？什么无法掌握的力量才能让一个人两年成为大巫师？” 拉瓦锡沉着脸，要不是相信乔治和史密斯，他都以为布鲁斯去需求邪神的帮助了。 “布鲁斯。” 乔治侧开身体，冲着布鲁斯挤了挤眼睛。 看你的了。 望着一脸狐疑的教授们，布鲁斯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间露出微弱的间距。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力量。” “我只是天生在灵感上，比普通人多了一点儿而已。” 轰！ 恐怖的灵感直冲天际，在场所有教授脸色一白，他们齐刷刷的抬头。 只看见原本被炼金金属封死的天花板上突然透明。 无垠的星空在此垂落。 星河间散发着不明晰的微弱亮光，闪烁间，仿佛正望着他们不停眨眼。 这是！ 拉瓦锡脸色微变，他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这是真实宇宙！” 幻象来的快去得也快。 在场所有人教授后背齐齐出现一层冷汗。 他们望着布鲁斯，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彩。 这是何等恐怖的灵感。 仅凭自身灵感能触碰真实宇宙，这已经是极为恐怖的事情了。 更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布鲁斯居然可以通过灵感触碰，带领他们所有人，去触碰真实宇宙的边缘。 这样的难度，丝毫不亚于肉身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同时，还要镐子在山上修出一条可以行走的安全道路。 看着面带微笑的布鲁斯，以及他比出的手势，拉瓦锡脸皮抽了抽。 一点儿？ 你那叫一点儿吗？ 他摇摇头，能够控制这样庞大的灵感，两年内成为大巫师完全不是问题。 之前他们早就听说过，史密斯的这个学生天生灵感强大，可谁也没曾想，居然强大到这个地步。 “那诸位，关于布鲁斯是否有资格参与这次行动，你们怎么看呢？” 史密斯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望着这张笑眯眯的老脸，拉瓦锡深吸一口气。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当在场一半以上的教授投了赞成票后，史密斯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既然如此，就登船吧。” …… 探索号飞船，通体长245米。 这是一艘通体由炼金金属打造的飞船，搭配古老者最先进的曲率引擎，采用反物质动力炉为主要能源。 同时配备了三个恒星发动机，以及人类特有的四元素动力炉，保证星际远航的能源需求。 飞船上，还给每个队员配备了巨大的休息室和训练场，保证他们在探索过程中，能进行日常的研修魔法和学习知识。 并且飞船内还配备了一座生态自循环的养殖基地，以及一个仓库的食品。 生活所需的各方面都有保障。 作为人类精英调查团的第一次出征，在飞船在各个方面都可以说是尽善尽美。 唯独让布鲁斯不满意的就是。 “老师，我们这飞船上怎么不装歼星炮啊。” 指挥室内，一头黑线的史密斯抬起头，无法理解地看着布鲁斯。 “歼星炮？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布鲁斯，我们是去银河系中考察有没有适应我们人类居住，且没有旧日和古神的星球，不是去打仗的！” “歼星炮也不一定用来打仗嘛。” “那还能用来干什么？”史密斯一脸疑惑，只看见布鲁斯双目发光。 “我们还可以用来把星球变成矿场！” “……”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指。 “把他给我叉出去。” …… “恒星发动机已就位。” “能力屏障开始，输出功率5%。” “正在扫描星图，开始规定航行。” “未发现可穿越虫洞，请求开启空间跳跃扫描，寻找时空薄弱点。” 史密斯一个人站在指挥室内，因为炼金生命超越人工智能的算力，整艘飞船的行动，几乎是完全智能化的，只需要史密斯授予权限。 飞船的所有操作完全依靠炼金生命，否则他们一个小队四个人，也无法把这艘飞船给开动起来。 学校炼金大楼外的广场。 地面缓缓升起，露出下方那艘银色的庞然大物。 “点火！” 史密斯按下确定键，大气层内使用的工质发动机开始运行，飞船缓缓升空。 一条巨大的横幅在炼金大楼顶端飘动。 “祝凯旋。” 轰—— 飞船引擎喷出炽热的炼金烈火，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第146章 诡异的黄色古籍 太阳系边缘。 此刻探索者号已经越过了冥王星，朝着宇宙星系之间黑域驶去。 宇宙是很大的，而星辰所占据的部分其实只是极少一部分。 宇宙航行时，真正需要面对的，其实是这无垠的死寂黑域。 这里什么也没有，光线，物质统统不存在，只有无尽的虚无。 “检测到时空薄弱点，是否进行空间跳跃？” “确实。” 史密斯给出授权，他看着面前的星图。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扭头看向布鲁斯几人。 “我们是在银河系找，还是去河外星系？” 宇宙间的尺度很大，而旧日支配者苏醒后，影响的范围也很大。 “我个人的意见是去河外星系，地球上的沉睡的旧日不少，而且还有和外神相关的祭祀，一旦出现问题，影响的范围很可能覆盖银河系。” “我同意。”泽维尔点点头。 “既然选择星际移民，校长又掌握时空魔法，在有坐标的情况下，越远肯定越完全。” “有道理。”奥古斯都也赞同这个提议。 “布鲁斯？” 史密斯扭头看向自己的学生，眉头一挑。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还真有。” “……那你说说。” “咳咳。” 布鲁斯咳嗽两声，他手在星图上划了个圈。 “老师，虽然我们远离银河系，的确可以避开地球上的旧日，可老师你有没有想过。” 布鲁斯手指着一个星系。 “万一别的星球附近，也有旧日沉睡呢？我们总不能把这颗星球附近全部的星系给扫荡一遍吧。” 史密斯沉默了，布鲁斯说的不错，旧日宇宙破灭后，旧日支配者们陷入沉睡，可谁也不知道祂们的沉睡地点在哪里。 布鲁斯提到的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 “那你的意思是，寻找一处银河系边缘的星球，最大程度上避开旧日支配者？” “不。” 看着自己学生又摇了摇头，史密斯整个人愣住了。 “我的意思是。”布鲁斯拿出一枚硬币屈指轻弹。 “把这一切交给命运来决定。” “随机进行空间跳跃，出来是哪儿就是哪儿。” 说着布鲁斯摊了摊手。 “反正宇宙旧日多，谁也不知道祂们睡在那里，不如赌人品，多选几个星球，有问题就跑。” 几人对视了一眼。 还真别说，布鲁斯这个方法虽然听起来离谱，但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反正他们对宇宙是两眼一抹黑，自己选和随机确定并没有任何区别。 “探索者号进行随机空间跳跃，记住记录坐标变化。” “明白，史密斯舰长。” 得到了史密斯的授权，飞船立马活动起来，几秒钟后。 “空间跳跃以确定，倒计时一分钟，请各位成员回到指定位置。” 一分钟后，绚丽的虫洞在飞船前端开启，这种跨星际的空间跳跃，只有像古老者这样的文明才会掌握。 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星空。 无垠的宇宙中，一艘银白色的战舰跃出空间，突兀地出现在星河之上。 维基星系。 作为特勒比河系下属的一个小型恒星系。 维基星系的人类在700年前成功跨入星际时代。 不同于太阳系所处的僻静地段。 在维基人离开星球后不久，他们便遇到了一支来自于其他星系的商队。 特勒比星系的文明数量并不算多，或许这个巨大的河系不同于银河系，没有庞大的旧日沉睡，也没有神级文明诞生。 各个星球上跨入星际时代的文明彼此独立，像是海洋上的孤岛。 因为能进行超远距离星际跳跃的飞船也并没有被发明发出来。 这些文明的联系通常缓慢，但却和平。 辽远到超越死亡的距离，足以让最狂热的战争疯子偃旗息鼓。 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经过长途跋涉，耗尽了大部分资源后，看见一个相比于过去发生了技术大爆炸，开始了飞速发展的文明。 这不叫远征，这叫送人头。 至少在河系级别的空间跳跃技术问世前，特勒比星系将会是和平的。 各个文明通过来往的商队，进行跨度长达数十年才有的贸易，与交流。 琼明星。 维基星系唯一的生命星球。 维基人的母星。 比起从诞生之初，就在与疯狂搏斗的地球人而言，维基人无疑是幸运的。 这颗星球上没有旧日，没有神话生物，他们像是在狂风不歇的海岛上，那些从没见过地面的穴居人，安然享受着宇宙的安宁。 “凯尔舰长，这次航行结束后我就要准备结婚了。” “结婚？小弗兰奇，之后你不打算上天空了吗？” 名为凯尔的大胡子男人转过头，他赤裸着上半身，两块健硕的胸肌夹出一条缝，汗水顺着缝隙留下。 “舰长，我都29了，在太空飘了十年，是时候享受一下脚踏实地的陆地生活了。” 弗兰奇正用一只机械臂从滚烫的炉火中拿出一个土豆。 “话说舰长，你难道就不打算结婚了？” “结婚？哈哈哈——”凯尔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凯尔，星辰大海才是男人的梦想，女人只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无趣而枯燥。” 维基星历127年。 当第一艘远航飞船从外太空带回来珍贵的矿藏，整个维基星人们平静的生活便被打破了。 黄金，钻石，矿藏？ 维基上价值连城的物品，在外太空可能会满星球都是。 固化的阶级再度流动。 虽然每年都有无数人驾驶着飞船一去不复返，可那些发现钻石星球，黄金星球的案例，不停刺激着维基星人的内心。 与其007，不如去外太空，已经不再是一个口号。 随着维星历137年。 飞船技术获得飞跃的提升，与大航海时代相同的时代浪潮，彻底摧毁了维基星上的旧贵族，旧财阀们。 去，去大海，去那无垠的星辰大海。 珍宝，黄金，都被放在那里了。 “抱歉，凯尔舰长。”弗兰奇把最后半个土豆塞进嘴里，朝着大胡子男人鞠了一躬。 “我这次可能要下船了。” “哈哈哈——小弗兰奇，不用说抱歉。” 一只巨大的手掌放在弗兰奇的头顶使劲揉了揉。 “航行就是这样，有聚有散，祝你娶一个漂亮，贤惠的好媳妇！” “弗兰奇！” “弗兰奇！” 飞船上，其余几人也开始起哄。 就在这时。 呜——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扫描仪上，一个红点正在逼近他们。 “是星际海盗！”弗兰奇高呼一声。 既然有商队，那就一定有海盗。 这是不变的事实。 哪怕从海洋到了星空，这些海盗也没有消失。 反而变得越发的狡猾起来。 “淦。” 凯尔猛地站了起来，这个大胡子肌肉男居然有接近三米高，结实的肌肉块块隆起，宛若雕刻的花岗岩。 “舰长，他们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 弗兰奇突然出声，他坐在监控器的位置上。 “他们好像在追杀一艘商船。” “商船？没有护卫舰吗？” “没有，商队的标志不见了，他们好像遇见了意外，只有两手运送货物的舰艇了。” 凯尔的脸色低沉，他又看了眼扫描仪上那几个已经停滞的红点。 “舰长，那艘商船被逼停了。” “走。” “什么？”弗兰奇露出头，他看着凯尔满脸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认识的凯尔队长不是这样的人啊。 “小弗兰奇，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一个瘦小的老头坐在了弗兰奇旁边，他是飞船的机械师，大卫。 “奇怪？”弗兰奇摇摇头，他没听懂。 “你记得这次我们任务的目标吗？”大卫压低嗓音。 “盯上我们货物的人，可不少。” “走咯——” 动力室的格尔发出一声欢呼，他举着麦啤将动力开到最大。 飞船引擎发出一声咆哮，像是破浪的鲨鱼在海中疾驰，瞬间消失在星空中。 然而，就在这时。 轰—— 毫无征兆的，一道巨大的光束击中了他们飞船的侧面。 能量罩浮现，智能系统瞬间闪红。 飞船的引擎熄灭。 所有能量被注入到了防护罩中。 警告，警告。 飞船遭受能量打击，飞船遭受能量打击。 凯尔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扭头，只看见显示器上，飞船还剩下大半的能量宛若开闸放水，呈断崖式下跌。 三秒后。 光束停滞了。 飞船静静悬浮在空中，表面只剩下一层薄如蝉翼的屏障。 飞船中，弗兰奇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面前几乎消耗殆尽的能量，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凯尔，是军方吗！” 大卫难以置信地大喊出声。 进入大太空时代，为了防止出乱子，政府给所有非军方的飞船都进行了阉割。 他们的动力系统，生命维持系统都是上好的，唯独武器和能量屏障，被政府死死管辖。 连最普通的高斯武器都被军方静止，更别说镭射炮这样的能量武器。 大部分太空海盗，现在用的还是原始的火药武器，而为了应对这个局面，商船和探索飞船统统采取加固外壳。 活脱脱成了一艘艘畸形的“太空坦克”。 而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凯尔动用关系，给飞船加装了军方的能量屏障，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一发恐怖的镭射炮差点让他们全部报废。 “我就知道这次任务不简单。” 凯尔脸色阴沉，他看见远处一艘巨大的战舰正朝着他们缓缓驶来。 飞船下方那个巨大的炮口彰显着，刚才的炮击正是来自这艘飞船。 “舰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弗兰奇此刻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们这次任务的物品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还有机会。” 凯尔瞳孔闪烁。 “刚才既然他们没有一炮将我们飞船击毁，这说明他们需要那个东西。” “既然如此，我们就还有机会。” …… “舰长，那艘飞船没有任何动静。” “是他们的能量耗光了吗？” “根据维尼的计算，他们应该还剩下5%的能源。” “敬酒不吃吃罚酒。” 被叫做舰长的红发中年男人冷哼一声。 “让突击队登船，把那件东西给拿回来。” 飞船裂开，七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穿着太空封闭战衣离开了飞船。 背后的背包喷射，带着他们迅速靠近船舱。 失去了能量屏障，再厚的金属面对能量武器，照样脆的宛若一张白纸。 一个士兵拔出能量切割刀，对准了舱门的位置。 砰！ 突然，舱门脱离舰艇，缓缓打开。 “这是投降了？” 还没等为首的士兵汇报。 一个超过他视野极限的庞然大物便冲了出来。 砰！ 只是一个照面，长刀五六米的利刃将四周的士兵拦腰斩断。 一个金属怪兽从舱门中冲了出来。 这是一具人形机甲。 为了让士兵登舰，两艘飞船靠的极近，机甲后背喷出火焰，瞬间冲到了对面飞船的屏障上。 “见鬼，他们怎么会有机甲！” 然而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凯尔驾驶着机甲撞在能量屏障上。 下一刻，他抽出了一个剑柄状的仪器。 嗡—— 仪器刚一接触能量屏障表面，同样频率震动的能量瞬间将飞船的能量屏障打开了一个大洞。 这就是凯尔所说的机会！ 原始的太空战与原始的海战类似。 在登船作战时，优势明显的一方也是有很大可能翻车的。 比如现在。 面对维基星还在试验室阶段的科技造物太空机甲时。 所有人都很迷茫。 砰！ 凯尔很轻易地在飞船上凿了个洞，进入船舱的一瞬间。 胜负已然开始倾斜。 接舷战，大炮可起不了作用。 在机甲自带的小型能量屏障面前，单兵武器如同瘙痒。 凯尔一路向前，直接撞破墙壁。 冲到了指挥室。 砰！ 高频率振波刀切开大门，一个红色头发的中年男子映入了他的视线。 凯尔瞳孔微缩，下一刻他的声音从机甲类传来。 “福林伯爵，没想到是您。” 被称作福林伯爵的人没有回应凯尔的话。 “把东西交出来，那玩意儿不是你能碰的。” “我？”凯尔笑了。 “我知道那东西不是我能碰的，我也不想碰。” “但是福林伯爵，你就有擅自调用军舰抢夺一个注册商人货物的权利吗吗？” “如果你不把东西交出来，今天你就不是注册的商人了。” 福林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威胁。 他抬起手，按住了面前一个触摸按钮。 “你能跑，但你的船员呢？如果你不把东西给我，我现在就让你的船员归西。” “那你会先死。” 凯尔抬起机甲上的镭射枪，同样示以威胁。 “你敢！” “我当然敢！福林伯爵，你觉得今晚的路灯那一盏比较适合你？” 维基星现在还保留着爵位，只不过和权利无关，只要你有钱就能购买。 伯爵和侯爵的爵位，是大资本家们用来彰显身份的象征。 福林难掩怒火，若不是军方的人不好糊弄，他怎么会亲自登船指挥，还被这个泥腿子威胁。 这些下贱的工人，就该一辈子待在黑煤窑里！ “带我们会维基星，我会把东西给你，否则，你就和我的船员以命抵命吧。” 凯尔说出了他的条件，福林眉头紧蹙，按照他的想法。 除了那件东西，凯尔和他的船员都得死在太空中。 可现在形式比人强，凯尔的雇主不仅给了他军用能量屏障，居然还给了他一件机甲三号机，简直不可理喻。 “我可以答应你。” “那成交。”凯尔松了口气。 他打开通讯器。 “弗兰奇，带着那件货物和大卫他们一起过来。” 很快，弗兰奇几人抱着一个沉重的铅盒登上了这艘飞船。 “我要看看货物。”福林提出了要求。 “可以。” 凯尔小心翼翼地打开铅盒。 一层，两层，三层。 足足三层以后。 他深吸一口气，几名船员微不可见地侧过脑袋，机甲中一支镇定剂注视进卡尔的体内。 “你看，就是这个。” 铅盒被他掀开。 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暴露在福林眼中。 哗啦啦—— 突然，线装书自己开始翻动，明明没有风它却像是被魔鬼附体了一般。 诱惑着一切胆敢翻阅它的人。 凯尔牙关紧咬，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发生偏转。 福林的双目呆滞，他傻傻地愣在原地，似乎忘记了思考。 这才是凯尔的谋划，线装书绝不能交给福林的，但对方后面的人显然也不知道，要他抢夺的货物是个什么东西。 但凯尔明白，这是一个不祥之物！ 好机会！ 机甲背后探出一个机械臂。 带电的网兜喷射而出，猛地将福林兜住，将其彻底制服。 砰！ 凯尔猛地关上铅盒。 在最后一瞬，线装书重新闭合。 封皮上四个古老的大字浮现，扭曲缠绕着，好似一个诡笑的人脸，嘲弄着一切被祂看见的人。 “大卫！” 他们迅速离开指挥室，外面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机甲斩成碎肉，凯尔他们一路冲到能源室，提了一箱冷核聚变的燃料就跑。 …… 几分钟后，他们的飞船重新启动，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安全了。” 坐在驾驶舱内，弗兰奇长舒一口气。 凯尔脱去机甲，随时准备警戒。 距离维基星只有10光分不到的距离，这个位置上被军方的探测器覆盖。 不可能出现在太空海盗。 “编号00158号飞船，请关闭发动机，我们对你要进行例行检查。” “编号00158号飞船，请关闭发动机，我们对你要进行例行检查。” 军方的信号切入驾驶舱。 凯尔的脸色微变。 下一秒，他毫不迟疑地大喊。 “全速推进！” 轰—— 引擎爆燃，推动着他们的飞船朝着维基星驶去。 看着扫描仪上，六个正在向他们逼近的红点。 一次例行检查，需要出动这么多艘飞船吗？ 然而，他们的探索飞船，哪里比得上军方的战舰。 就在凯尔几人即将被追上的刹那。 空间突然波动。 一艘数百米长的巨大银色战舰，横在了半空。 第147章 进入维基星 空间突然波动。 一艘长达数百米的巨大银色战舰突然横在宇宙中。 挡在了凯尔和他的追兵们的必经之路上。 “这是什么？” 望着面前通体银白色的巨大战舰，凯尔瞪大了眼睛，他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战舰。 没错，就是华丽。 长达数百米的战舰并不少见，至少维基星军方的主舰就比这个尺寸还要大得多。 可无论是多么先进的宇宙飞船，表面都有着明显现代工艺的痕迹，无论是装甲，还是凸起的舰炮，亦或是后面吊着一大坨的发动机。 因为太空中没有空气阻力的缘故，维基星的战舰除了刚开始的几代，还有漂亮的流线型外壳，后面的战舰都开始朝着球形发展。 可面前的这艘银白色战舰不同，不仅通体呈现出流线型，而且表面居然毫无半点儿现代工艺的痕迹。 仿佛这是一艘宇宙自我诞生的战舰，浑然天成。 最主要的是，凯尔没有看见这艘银白战舰的发动机。 他是怎么运动的？ 然而，就在他被面前的一幕震惊时，六束镭射光炮越过他的战舰，直奔面前的银白色战舰。 这些士兵接到的命令是，拦截凯尔的飞船，对于其他所有参与此事的战舰，全部可以击落。 镭射贯穿空间，落在了那艘银色战舰表面。 然而下一刻。 宛若一粒石子落入大海。 巨大的镭射光炮连一丝浪花都没掀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指挥室。 布鲁斯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他眉头一挑。 指着光幕中那艘凯尔的球状战舰。 “学长，就是这艘。” 泽维尔点点头，他面色毫无波动，嗓音冷淡道： “探索者号，消灭其他向我进攻的敌人。” 布鲁斯“啧”了一声，他看着泽维尔毫无变化的脸色。 “学长，怎么现在看起来，你比我还像甲级战犯？” “我不玩群星。” “……” 布鲁斯的笑意僵硬在脸上，他扭过头，看着泽维尔依旧什么也没有表情的脸。 为什么，你那么熟练。 机械转动 探索者号开炮了。 凯尔望着面前毫无任何表示的战舰，随着六道镭射光炮落空，这些人也反应过来，面前的这艘战舰与他们所认知的完全不同。 外星人？ 六艘军舰迅速撤退，凯尔死死盯着面前的银白战舰。 思考着对方的回击方式。 镭射，高斯武器，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 对面这艘银色战舰什么动静也没有。 连一门炮口都没有出现。 难道这艘飞船没有攻击性武器？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显示仪上，六个红色的光点突兀消失了。 凯尔瞳孔微缩，他们的扭头，通过船舱的透明金属，他看见了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远处逃避的军舰突然开始扭曲，宛若陷入了泡沫板的漩涡，最终在光线的扭曲中，顷刻消失在宇宙之中。 什么也没留下。 ！！！ 如果说，相比与死亡，还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那一定是未知。 凯尔甚至不知道，那些军舰发生了什么。 “舰长。” 弗兰奇的嘴唇在打哆嗦，他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 六艘军方的战舰像是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人，毫无征兆地消失在星空中。 这种连危险从哪里来都是未知的恐惧，让他们几人统统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我们带回来的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然已经上船有十年了，可弗兰奇这次似乎是忘记了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不要向人打听，雇主要求托运的货物是什么。 但凯尔也没有责怪弗兰奇一时的失言。 他此刻也很想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原本凯尔以为，这本书关系到维基星上的局势，让他帮忙的雇主在政界势力很大，福林伯爵代表军方势力。 前来抢夺他所托运的货物，无论是为了给那位雇主添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凯尔都可以理解。 可面前的这艘银白色飞船，已然颠覆了他的认知。 “外星人？” 凯尔喃喃自语。 “弗兰奇。” 他突然大吼一声。 “快把那箱子拿来。” 消灭掉六艘飞船。 银白色的战舰缓缓靠近了他们，飞船下方伸出一柄机械手臂。 对此，凯尔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刚才那六艘军舰的情况还历历在目。 机械臂钳住了凯尔的飞船，银白色的飞船底部裂开，将他们缓缓拉入其中。 在最后一刻，凯尔看着扫描仪上维基星的方向。 然而让人绝望的是，母星毫无动静。 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这里的状况！ …… 舱门打开。 抱着铅盒，凯尔小心翼翼地登上了这艘华丽的战舰。 他扭过头，对着战舰里的其他队友缓缓摇头。 看着面前的走廊，以及经过精心装饰的内壁，吊灯上居然还缀有花纹。 这根本不像是一艘战舰。 完全是一艘游轮，一艘星际游轮。 难以想象，能创造出这样一艘游轮的文明是多么恐怖。 对方已经完全不惧怕星际航行的危险，对他们而言，穿越宇宙和在内海旅游毫无区别。 回头看了眼自己等人低矮，杂乱的舱室，凯尔只觉得脚下的地板都滚烫了起来。 如此恐怖的文明，难道是一方河系的霸主吗？ 噢，老天，这铅盒里的到底是什么。 此刻凯尔只恨不得将手中的铅盒立马扔掉，带着船员远走高飞。 可惜，这是不行的。 一路走到封闭的舱门前。 凯尔深吸一口气，这艘飞船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脑中已经出现了无毛大头星人，章鱼怪等多种形象。 然而当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凯尔依旧被吓了一跳。 无关其他。 三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人正站着空旷的舱室前，看着他。 如果不是身处的环境时刻提醒着凯尔，他都要以为面前这三个是维基星人。 “您，您好……” 他下意识的问候了一声，突然想起对方是外星人，应该听不懂自己的语言。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铅盒，连比带划。 “尊敬的，客人。” “我叫凯尔”。他指着自己。 “凯尔，凯尔。”他连续发了两次自己名字的读音。 然而他只看见，对面的三人青年，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好了凯尔先生，破解你们的语言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们星球的文明并不算高。” 布鲁斯实在看不下去了，看着身旁两个不出声不出气的坏胚。 他嘴里吐出一串流利的维基星语言。 凯尔当场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这个壮汉的脖子红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好像是马戏团里的猴子。 是啊，这样一个强大的文明，怎么可能无法破译他们的语言呢。 “凯尔先生，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清楚了。” 布鲁斯看见凯尔手中的铅盒，意思不言而喻。 “这件东西太危险了，最好把它交给我们来保管。”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这样说太过虚伪，布鲁斯咳嗽两声。 “当然，在确认无误后，我们会把它销毁。” 但看见凯尔的眼睛，布鲁斯知道对方显然不会信任自己。 不过这不重要，东西拿到手就行。 这件事还得回到他们刚跳跃完空间说起。 当时他们刚来到一片未知的星域，按理来说，应该先勘探四周的环境。 但布鲁斯在刚进入这片星域后，居然感受到了某位旧日的气息。 而且，这是一位曾经在地球留下过足迹的旧日。 如果是陌生的旧日，他们最多抱怨一句运气差，接着再挑选一处星域就完事了。 但如果是和地球有关联的旧日，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我有个条件。”凯尔提着手提箱，忐忑道。 “请说。”布鲁斯抬起手，看了看身旁两个问题儿童。 交涉这种事还是他来比较好。 “请放心，我们地球文明是一个友好，和善的文明。” “嗯，我相信地球文明是一个友好和善的文明。” 凯尔立马点头暂同。 “我希望，我把这件东西交给你们后，你们可以放我和我的船员离开。” “当然没问题。” 布鲁斯几人同时点头，他们的目的从来只是旧日的遗留物品。 对维基星，他们也不感兴趣。 毕竟旧日就像是蟑螂，当你看见一个的时候，你就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别看布鲁斯他们破译的维基星文明资料中显示，这个星球还没遇见过神话生物，就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 在克苏鲁世界这个神话生物满地走的世界，没有遇到过神话生物，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这里，连神话生物都不愿意来。 星之彩宁愿去吸死星，也不愿意出现在维基星上。 能让一群掠食者放弃的沃土，只有可能是这里有更强的掠食者盘踞。 凯尔咬了咬牙，形式比人强，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铅盒，又给自己注入了一管镇定剂，开口提醒道： “这个东西很邪门，就像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你们不要直视它。” “放心，我们是专业的，你不要害怕，打开就完了。” 布鲁斯站在最前方，好奇地看着向铅盒。 刚才距离不知多少光年，他根本没有明确感受到里面的东西和哪位旧日有关。 一层，两层，三层。 扣紧最后一层铅盒的盖子，凯尔深吸一口气。 砰！ 盒子被他打开了。 他离开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沉重呼吸声在他的耳边徘徊。 “凯尔先生。” 就在这时，布鲁斯的声音叫醒了他。 他睁开眼，只发现三个外星人正看着他，一脸疑惑。 “你不妨看看你的铅盒。” 闻言，凯尔一愣，他下意识低头，只看见狭小的铅盒内部，空空如也。 东西，不见了！ 凯尔的瞳孔缩成针眼大小，他的心跳骤停，一股大难临头的阴霾将他的全身笼罩。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怎么会！ 这一瞬间，凯尔脑中冒出了无数念头，外星人看到东西不在了会怎么样？ 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和船员被扔进可怕的实验室，被一点点切片研究。 又想起对方恐怖的科技实力，维基星在他脑中被一束光线彻底化作矿场。 “不，请给我一点儿时间，这东西一定是落在福林的飞船上了，我这就去拿！请给我一点儿时间。” 望着面前的肌肉壮汉抖得跟小鸡似的，布鲁斯扭头看了看。 “我们很可怕吗？” “应该不会，毕竟我们和维基人很相似，对方应该觉得我们英俊才对。” 奥古斯都摸了摸下巴，他扭头看向泽维尔。 “不过你这个家伙倒是蛮可怕的。” 泽维尔没有理会奥古斯都的打趣，他眉头微蹙，看着空空如也铅盒。 即便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已经成为大巫师的泽维尔依旧觉得，似乎有某种阴影在盒中徘徊。 “这东西是活的。” 他突然开口，布鲁斯闻言同样点点头。 “和旧日密切相关的物件是活的很正常，只是他刚才为什么要跟着凯尔呢？铅盒可对他没用。” “或许是，这样东西本身就想去维基星？”奥古斯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用手在三人身上指了指。 “所以说，在凯尔进入我们的飞船后，他才会想要逃离。” “你是说，和旧日有关的东西会怕我们几个大巫师？” 泽维尔眉头一挑，奥古斯都的笑意僵住了。 的确，和旧日有关的东西怎么会害怕三个大巫师，不符合常理。 “说不定，他真的是害怕了哦。” 布鲁斯嘴角微微勾勒，看起来这样东西似乎有些不简单啊。 也不见他有什么东西，在高层维度，独属于他布鲁斯的旧神气息突然消失了。 和诺登斯这样似乎肆意彰显自己存在的旧神不同，偶尔当一当老银币也是不错的。 布鲁斯可没有诺登斯那样的坏习惯。 而此刻，在凯尔的视角中，面前的几个外星人正在用某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看起来似乎是在谈论怎么烧他比较好吃。 “凯尔先生。” 大胡子的凯尔下意思挺直背脊。 “你无须担心，我们地球人很讲原则的。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负责托运的那个物件有自己的意识。” “什么？” 凯尔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的意识？ “大人。” 他下意识用了维基星的敬词。 “铅盒里的原本是一本古老的书籍，书怎么会有自己的意识呢？ “这不科学！” 作为读了大学，从小接受科学熏陶的凯尔，从来不相信一本书会有自己意识这样的荒谬说法。 那玩意儿他接触过，就是一本书，不是电子仪器伪装的物品。 “不科学？”布鲁斯笑了。 “那我只能告诉你，你对科学的理解还是太少了。” 凯尔一时语塞，他正想辩论，可是看着四周那充满着未来科技既视感的器具，胸口的气突然泄了。 一个高科技的外星人给你说你不懂科学，你能怎么办？ 那不只有乖乖承认自己的确不懂。 “那，大人，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凯尔有些忐忑，虽然东西不在了，但对方告诉他这不关他的事，让凯尔心情忐忑不安。 “当然。”布鲁斯一挥手将舱门打开。 “我们是很守承诺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凯尔连忙道谢，他转身就要离去。 “不过，凯尔先生，这几天可能我们还要麻烦你一下。” 凯尔的脚步顿住，他扭过脖子，脸上勉强堆起笑意。 布鲁斯望着他，笑容愈发灿烂。 “我们想要参观一下维基星，现在正好缺一个向导。” “不知道，凯尔先生，愿不愿意呢？” …… “舰长，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弗兰奇三人站在太空城上，望着面前的凯尔。 每个从外太空回来的舰队，都需要通过太空舱安检。 一是防止间谍和间隙，二是阻止没有身份的太空海盗进入星球。 以及预防相关人员在外星上带回来的病毒和微生物。 望着弗兰奇等人消失在视野中，凯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这就是你们的太空城吗？蛮好的。” 凯尔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即缓缓放松，他扭过头去，看见了身后四个外星人。 除了那三个青年外，他们中居然还有一个老人。 天空旅行居然能携带老人，这是他无法理解的，毕竟按照维基星的科技，老人的身体是无法承受太空旅行带来的压迫。 “布鲁斯先生，我不是让你们在星球上等我吗？” 凯尔指着远处的安检。 “太空城的安检很严格的，我们每个维基星公民在出生的时候，都被植入了一枚芯片作为身份证明。”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你们没有芯片，而且这里的扫描会把你们的身体完全透视，你们是外星人的事隐瞒不住的！” 虽然维基星人和地球人看起来很相似，但二者并非同一物种，有着生殖隔离，内脏，骨骼的构造也不完全一致。 然而。 “没关系的凯尔，既然要来旅游，自然得什么都看一遍，走咯。” 布鲁斯轻拍凯尔的小臂，毕竟对方将近三米的身高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看着四个外星人走向安检，凯尔脑门的汗珠都冒出来了。 他连忙追了上去，还想继续劝说，他知道布鲁斯几人的文明科技发达。 可是再发达，芯片和x射线的图像你也欺骗不了啊！ “布鲁斯先生！” 他还是晚了一步，布鲁斯四人已经进入了安检中心。 完了！ 凯尔心头一凉，他不是说布鲁斯完了，而是他完了。 布鲁斯他们不可能有事，可是擅自带外星人进星球的他。 岂不是球奸？ 叮—— 绿色的光标亮起，凯尔的眼睛缓缓瞪大。 布鲁斯顺利通过了安检。 他看着两旁守卫一脸恭敬地鞠了鞠躬，旁边那个叫布鲁斯的外星人似乎还勉励地夸张了守卫几句，看着守卫脸上堆着的笑。 凯尔仰着脖子望去，只看见一旁的仪器上显示。 “驻骆驼星域外交大使，布鲁斯.李。” 第148章 文明的参差 “你们怎么做到的？” 离开安检口，凯尔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身着外交官服饰的布鲁斯几人。 骆驼星系，是特勒比河系下属的一个恒星系，与维基星系一样，那里也存在一个和他们长相类似的人类种族。 因为维基星系和骆驼星系之间的距离并不算特别遥远，两个文明在对方的驻地都有外交官驻扎。 因为间隔距离太远，外交官通常是以任期制施行，离岗即退休，任期一般是十年。 这个身份基本上很难被揭穿，除非是在外交系统的工作的人才能确定，这位是不是他们的驻骆驼星系的外交官。 “而且通过安检需要芯片，你们什么时候做的？” 凯尔很震惊，为了防止芯片造价，导致流民，海盗进入星球，维基星的芯片每一枚都是订制的，与个人基因星系绑定，封存在黑箱中，几乎不可能被盗窃。 更别提制作一个全新的芯片来期满监控系统。 “芯片？”布鲁斯微微一愣。 “你是说这个东西吗？”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简陋的金属片递给凯尔。 后者接过了眼睛瞪得宛若铜铃，他看着手中薄薄的金属片，上面只有一些意义不明，看的他头晕眼花的纹路。 “就……这东西？” “是啊，就它。”布鲁斯笑着接过金属片。 “怎么样，我花五分钟时间搞出来的，很厉害吧。” 五分钟？ 凯尔眼中的高光消失了。 “布鲁斯……先生。你知道这种芯片的防伪工作我们做了多久吗？” “多久？”布鲁斯很好奇。 “十年，二十年？” “不。”凯尔摇摇头，他盯着布鲁斯的眼睛。 “我们星球足足做了五十年！” 这种无力的挫败感再度将凯尔包裹。 五十年啊，足足五十年的防伪工作，居然被别人用五分钟就彻底破译。 第一次，凯尔感受到了文明被彻底压制的绝望。 “其实你们星球的防伪水平已经做的很好了。” 泽维尔突然出声。 作为四人中目前唯一一个，正式接受过系统炼金术教育，并且堪称大师的泽维尔，是参加过古老者飞船解析的。 在面对这样划时代的技术，完全没有任何前置条件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能用炼金术把古老者的飞船生生剖析干净。 并且创造出一艘完全由人类自己的技术，构造的可以进行星系远航的探索舰。 可以想象，炼金术是一种多么变态的技术。 不愧是从神灵处得来的力量。 凯尔只是笑了笑，他就当做是泽维尔在安慰他。 “各位先生，乘坐这艘登陆舰我们就能进入星球了。” 凯尔已经事先预定好了头等舱，虽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但是考虑到自己星球的安危，他觉得必须得照顾好这几个外星来客。 尤其是，他们的技术远超自己的文明。 登陆舰开始启动。 头等舱有着全景天窗，哪怕地板都可以变得透明，保证360°看见宇宙深空。 望着面前的蔚蓝星球，凯尔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恒星的光明突然被遮蔽。 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星球另一侧升起。 是战舰！ 遮天蔽日般，在这巨大战舰面前，长达百米的登陆舰小的宛若一个鹌鹑。 黑色的战舰从星球另一端升起，其后无数小型护卫舰紧随其后。 哪怕是这些如蜂群般的小型战舰，也有百米长的体型。 而那艘横跨天际的战舰，至少也是数万米的体型。 这才是纯粹的星际战舰，之前他们所看见的那些，都是负责星球间进行防御的登陆舰。 直到巨大的黑色战舰离开，凯尔才松了口气，扭头望去。 “怎么样？”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虽然凯尔明白对方的文明可能也有这样庞大的战舰，可布鲁斯他们来时乘坐的飞船也不过百米。 “蛮大的。”布鲁斯点点头。 “就是不知道这艘飞船的能量屏障是什么等级。” “凯尔，你们这种主力战舰，一般配备哪种型号歼星炮？” “对行星的那种吗？” 凯尔愣住了。 歼星炮？那不是科幻小说里的武器吗？ “对行星？这种战舰应该都是深空作战的，至少也得是对恒星吧。” “不一定，如果是那种多门组合的β型号，说不定是散射炮口。” 泽维尔开始和奥古斯都讨论起来，布鲁斯在一旁拍了下额头。 “凯尔，你们这些飞船的动力炉是什么？和普通星际文明一样，用反物质动力驱动吗？” 看着凯尔缀着大胡子的脸，布鲁斯伸手比划了一下。 “还是说，你们有自己文明特色的动力炉？” 像地球飞船的动力炉，就不会把反物质作为主要动力。 配合炼金术语真实魔法的四元素动力炉更强劲。 根据从古老者舰队上的信息来看，反物质动力炉用的比较普遍，但不够特色。 据说伊斯人这种喜欢遛狗和盗号的种族，更倾向时空动力炉。 “嗯……核聚变算吗？”凯尔半饷憋出来这么一句 “核聚变？那不算，这个技术含量还没反物质动力炉高。” “……” “凯尔，你怎么了？” 看着不说话的凯尔，布鲁斯挠挠头，难道是他语言说的不够标准？ 泽维尔和奥古斯都也停下了争论，扭头望去，只看见这个三米高的大胡子壮汉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半饷后挤出来一句话。 “歼星炮是什么？” “……” “嗯……你们还没有歼星炮吗？” 凯尔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中了一箭，再回头看着那艘万米巨舰缓缓驶去，他感觉自己脸烧的通红。 “我们……没有。” “可你们不是都有这么大一艘外星战舰了吗？没有歼星炮，怎么破防能量护盾？” 布鲁斯突然双手一拍。 “我懂了！” 他扭头看向泽维尔几人。 “维基星的科技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的文明是攻击大于防御，看起来他们是在防御的路子上走的很远啊。” “你们战舰的护盾，每个都需要抵抗住歼星炮炮？”凯尔突然问道。 “那倒也不必。”布鲁斯摇摇头。 还没等凯尔松口气，布鲁斯又继续道： “登录舰就不用，不过主舰怎么也得抗上个一两发吧。” 一……两发？ 还真能抗啊！ “你们呢？” 布鲁斯扭过头，他是在评估维基星的科技层次，看看这种完全不受神话生物干扰的文明，科技是如何发展的。 其实布鲁斯也很头疼。 现在他手下的两个文明，一个地球，一个天顶星。 前者，属于是天选之子。 宇宙中，没有那个地方的外神和旧日有地球多。 真实魔法，炼金术让地球的科技和战争水平不能用常理看待。 而天顶星就更不用说，天顶星人生来就是神话生物，作为古神之血孕育的人类。 他们的魔法天赋极高，甚至自己就演化出来咒文科技。 如果不是曼西斯意志的缘故，天顶星人早就征服仙女星系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至少现阶段，自己纯纯发展的科技文明。 布鲁斯可得好生考察一下。 “差不多，都差不多。” 凯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你们的防护罩面对歼星炮可以抗一两下。 我们的防护罩面对镭射炮可以抗一两下，这很合理。 “你们一般模拟星际战争是如何模拟的？” “这个我不清楚。” 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两排战舰看着防护罩，用激光笔似的镭射炮对轰的场面。 就让凯尔想起了近代的排队枪毙战法。 好丢人。 “没有歼星炮，你们的镭射炮想要破防能量屏障应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吧，看起来你们战争的速度会放慢不少。” “嗯……确实要用一些时间。” 想起被几艘战舰击中就消失的能量屏障，凯尔挠了挠头。 那么大的装甲之后用动能武器打，的确要不少的时间。 望着激烈讨论的布鲁斯几人，他才松一口气。 头顶的光幕，突然亮了起来。 “今早八点四十五分，维基联合舰队将于兰琪星区开展太空战演戏，据悉此次演习将出动雄狮号主力战舰三艘，猎豹号护卫舰二十四艘，此次演戏将会是近十年来，维基星规模最大，武器装备最先进的一次演习。 “诶，军事演习？快看看，快看看！” “有点儿意思，我们运气不错。” 布鲁斯几人立马来了兴趣。 完了！ 凯尔捂住了脸，就在这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服，把他生生拉了过来。 “愣在干嘛？来一起看啊。” 布鲁斯嘴角勾勒，露出阳光温暖的笑容。 一把将凯尔拉倒了他们中间。 光幕上。 一艘巨大的战舰浮现，赫然是刚才他们看见的那艘万米主舰。 主舰身后同样悬浮着大量飞船，他们不停散开，呈现一字型横向排开。 而在其对面，也有同样大量战舰排列开来。 “这应该是比赛前的对峙吧。” “活跃气氛嘛” “看起来应该蛮专业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凯尔的头已经彻底埋进了胸口里。 就在这时。 轰！ 真空无法传声，这是节目自己配的音效。 下一刻，无数流光划过宇宙，轰击在对方的能量屏障上。 砰砰砰—— 只是被击中了几下，能量屏障已然开始摇摇欲坠，双方舰艇开始靠近。 一边呈一字型推进，一边开炮。 其他舱室。 人群发出激烈的欢呼声，这样令人血脉喷张的对射太符合他们的胃口了。 唯独头等舱。 一片死寂，布鲁斯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突然发现，想象和现实貌似有不少的差距。 流光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很快，战舰的能量屏障和镭射炮齐齐哑火，一门门古老的动能武器被抬了出来。 在宇宙这样的巨大尺度中。 动能武器，和乌龟爬没有任何区别。 “凯尔啊，你们的军事演习很别致。”布鲁斯感叹了一声。 “也算是给了我们另一个思路。”泽维尔点点头。 布鲁斯发现，他似乎对宇宙中文明的发展有了什么误解。 哪怕是踏入星际时代，也不是每个文明都能像地球那般，迅速发展成六边形无死角的舰队。 要解决星际航行，其实只需要两个关键技术。 维持动力的可控核聚变，以及生命维持系统。 诸如空间跳跃，能量屏障，宇宙级别的强力能量武器，这些都不是必须的。 造一艘木筏也是出海，造一艘风帆船也是出海，泰坦尼克号也是出海，航空母舰也是出海。 但这其中的差距，是无比巨大的。 很快，登陆舰落在了地面。 而此刻，光幕上的军事演习还在继续。 没有了能量武器和能量护盾。 这场别开生面的军事演习彻底从太空站的阶段，直线下跌，变成了太空般的坦克大战。 一个个口径巨大的电磁炮，火炮启动，这些动能弹通常要经过半天的飞行才能撞击在对方的战舰上。 给巨大的金属装甲造成一些凹陷。 凯尔几乎是掩面跑出的船舱，他发誓。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去看所谓的军事演习直播了。 太尴尬了！ “几位先生，你们接下来想要去哪儿？”凯尔提议道： “要不要去我们维基星最大的国家博物馆和艺术院看看？ “如果想要了解我们维基星的文化和风土人情，没有什么比这里更好的了。” 原本凯尔的想法是带布鲁斯他们去科技馆和未来体验城看看。 但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发现。 自己的思路和面前的外星人根本不在同一水平上。 他们维基星人所认为的科幻场景，在对方看来完全就是稀疏平常的事。 凯尔甚至怀疑自己带他们去科技馆，对方会指着他们的科幻作品告诉他们。 这个东西不是这样的。 “不必了。” 一直处在闲逛状态的史密斯突然开口。 “带我们去找你的雇主，这件事很重要。” …… 悬浮汽车在旷野上行驶。 随着星际殖民的开启，无数年轻人奔赴星辰大海，许多行星上开始建立基地，人口的压力被大大缓解，原本已经全部被钢筋混凝土占据的星球重新出现了草原，森林，荒漠。 悬浮汽车上，布鲁斯饶有兴趣打量着维基星的地貌。 这里的大气和地球类似，氧气含量高了零点几个百分点。 重力要比地球大上一些，但还算可以让普通人适应。 如果，没有感受到那件蕴含了旧日气息的物件就好了。 突然，悬浮汽车停了下来。 “前面是禁区，我没有办法带你们一起禁区。” 凯尔指着前面空旷的地面，看似和周围的环境没什么不同。 布鲁斯扫了一眼，随手将一枚金属铁片抛给凯尔。 “拿着。” “这是什么？” 凯尔伸手接过，一脸懵逼。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虽然满肚子疑惑，可想起对方不到五分钟就破译了他们花费五十年建设的安检系统，凯尔还是踩下了引擎。 果然。 就在他驶过禁区边界后，没有任何异常的警报。 “你怎么做到的，难道先生你黑入了门禁系统，修改了我们的权限？” “当然不是，只是一些障眼法而已。”布鲁斯没有过多解释。 否则魔法的冲击会让凯尔这个从未接触过神话知识的人世界观崩坍的。 悬浮汽车越过一座山坡。 嗡—— 突然，一队无人机出现在远方。 “不好！” 凯尔脸色剧变，该死！怎么突然碰上无人机了。 这些机器后面都是人在监视，黑掉安保系统可无法干扰活人。 他们一定会下来排查的！ 他一把扯开安全的就要推开车门，但无人机已然出现在眼前。 来不及了。 这些无人机都是配备有武器的，一旦发现他们回答不上来问题，到时候就完了！ 嗡—— 凯尔坐在车内冷汗直冒，他正疯狂思索着逃生的办法。 后视镜中，无人机呼啸着匆匆掠过了他们，朝着远处飞去。 完全没有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 “你们……” 他这才发现，布鲁斯几人坐在后排，毫无半点儿慌乱。 见凯尔看来，布鲁斯低笑一声。 “我刚才不是告诉你，我们隐身了吗？” “他们，看不见我们。” 第149章 神话生物监察局 悬浮汽车里，凯尔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结实的胸大肌，第一次发现，壮硕的肌肉再也不能给自己安全感了。 刚才经历的一切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隐身了，看不见？ 凯尔不觉得这是某种隐身，因为他从镜子中还看得见自己。 他感觉，此刻的自己更像是被世界给遗忘了，连同这台汽车，只有车内那四个外星来的幽灵能与他进行交流。 咕咚—— 凯尔喉结滚动，他踩下油门，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自从拿到铅盒中的那本诡异的古代典籍后，凯尔发现自己的人生轨迹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像是一场戏剧的提线木偶。 随着悬浮汽车的驶入，路边的风景发生了变化。 一条光洁的大陆出现在这片充满着原始风光的原野上。 这里是民主党领袖，现任维基星总统，谢丽.保尔的官邸。 几十平方米的绿地，也只有这个坐拥财富与权力的大资本家才有资格拥有。 随着不断深入，四周出现了许多真枪实弹的保安，这些是谢丽的私人军队，凯尔甚至看见了几具单兵机甲在空中掠过。 要知道，机甲是维基星现在还在试验中的产品，谢丽居然可以随意调用。 因为军队现在一部分的权利还在共和党手中，谢丽干脆自己组建了一支自听从自己命令的军队，帮助她的生意可以做下去。 “到了。” 悬浮汽车停在了谢丽官邸的大门前，此刻凯尔已经是满头大汗。 简直是太刺激了！ 看着两旁都是真枪实弹的士兵，头顶时不时有无人机和机甲飞过。 这种在死亡面前走钢丝的行为，让凯尔后背都全被汗水给浸透了。 “下车。” 布鲁斯理了理自己的衬衣，他用眼神示意凯尔下车，随口看向同行的几人。 “怎么说？这次的问题有可能涉及和地球有关的某位旧日，我们怎么做？” 说着布鲁斯对着脖子比了一个一刀切的动作。 “虽然那玩意儿跑了，但我敢保证它现在就在星球上，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找它不到，我们干脆直接把它和星球给一起咔嚓了！” 布鲁斯单手下劈，面容凶辣。 “我记得探索者号搭载了小型歼星炮，虽然不能像α炮击那样直接把维系星系给炸没，但搞定一颗行星还是……” 啪！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史密斯一把掌拍在布鲁斯的后脑勺上。 “我们是找适合人类居住的行星的，不是来找适合人类采矿的行星的！ “你是想上星际法庭吗？” “那也得有这玩意儿啊。”布鲁斯吐槽了个够，说这些，他只是想打消史密斯几人离开的念头。 地球人最擅长和稀泥，你说现在帮忙找旧日的遗物，那老头不一定愿意。 但是你说要不我们干脆直接把星球炸了，一了百了，那老头多半就会愿意找找旧日遗物了。 “嘿嘿，既然如此，我有一个计划，你们都附耳过来。” …… 凯尔站在车外，他看不见车内的情况，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终于，在他绕着车走了第三十五圈后，车门打开了。 清一色的黑色风衣，白衬衫，丝绸礼帽从车上下来。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在凯尔鼻尖徘徊，他身体僵硬仿佛被什么恐怖的生物给盯上。 但这一切仿佛又只是幻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看着面前四个被风衣包括陌生的男子，凯尔人傻了。 “凯尔先生，正式介绍一下。” 泽维尔优雅的上前，他的嗓音充满磁性，但却冷淡的像一把尖刀。 “我们是银河系神话生物监管局的调查员，这次来你们的星球就是为了你被雇佣取回的那册神话典籍。” “现在，多谢你的带路。” 这个组织是布鲁斯现场口胡出来的，虽然地球的存在维基星也不知道，但相比于一个可能存在的强大外星文明。 一个涉及河系范围的宇宙组织，更有威慑力。 既然维基星的文明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布鲁斯几人打算采取举高临下的态度进行调查。 啪！ 布鲁斯打了一个响指。 让几人存在感降低的魔法消失，这时，所有警卫了安保人员突然发现。 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出现在了总统官邸的大门前。 该死的！ 他们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人知道这五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快！包围他们！” 耳机里传来上级声嘶力竭的呐喊。 所有人都疯了。 这些家伙到底是从那里来的？ “举起手来。” 短短三秒钟不到，树林里，天空中，突然出现在大量的无人机和警卫。 他们将布鲁斯几人团团围住，泽维尔站在最前方，奥古斯都望着前者的背后，瘪了瘪嘴。 的确，这种优雅中带着杀气的血腥，他没有泽维尔的伪装的完美。 用布鲁斯的话来讲，你表现的，就像一个杀马特中二青年。 “等等，大家别冲动！”凯尔连忙举起手。 见鬼！ 这也太突然了吧，能不能给我一些准备时间？ 凯尔现在只想骂娘，他完全不知道布鲁斯他们用了什么技术。 突然被几百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凯尔差点裤子都湿了。 “扫描他们的身份！看看是不是共和党那边的杀手。” 几个扫描仪掠过几人，屏幕上凯尔的信息一览无余。 “报告长官，那个大胡子是凯尔，一个星际商人。” “凯尔？” 梅里案眉头紧蹙，作为谢丽安保的总负责人，他见过凯尔。 这家伙不是在帮总统大人运送东西吗？ “其他几个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他提高了音调，看着身旁一脸震惊的下属。 梅里安顿时明白，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其他四个人，没有他们的身份信息。” “外星人？” 梅里安眉头微蹙，但下一刻这个想法就被他抛出脑后。 就算是外星人入境，也需要录入身份信息的。 偷渡？ 这更不可能。 维基星的太空防备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扭过头去，看着自己个人终端上正在放映的军事演习。 虽然军方那群人和呆头鹅一样，但不代表他觉得这些人是饭桶，梅里安对维基星的国防系统有绝对的自信！ 就算是科幻小说里入侵的外星人，也绝不可能绕过他们的搜捕网！ 维基星的防御系统，绝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走，带我过去。” 谢丽官邸的大门口。 凯尔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滴落。 “凯尔，你星球上的同胞似乎不想和你沟通。” 布鲁斯手中拿着一个硬币，他看着凯尔的面颊。 “要不，我们用这枚硬币来决定你同胞们的命运如何？” 说着，布鲁斯弹起硬币，凯尔的眼瞳猛地紧缩。 虽然一路上，布鲁斯几人都表现的很平和，可凯尔不会忘记太空中，那六艘消失在宇宙之中的军舰。 “请等一下！” 他看着硬币落在布鲁斯手中。 “凯尔。” 突然，大门被人打开。 “凯尔，我需要一个解释。” 一身制服的梅里安走了出来，他看着双手举过头顶的凯尔，又看向一旁被数百支枪指着，依旧云淡风气的布鲁斯四人。 似乎包围他们的不是士兵，而是玩具。 “凯尔，你不是去帮总统先生托运货物了吗，东西呢？还有，这些为什么和你站在一起。” 梅里安突然拔高音调。 “你为什么带这些没有身份信息的人来这里？凯尔！你知道你已经触发法律了吗？” “梅里安先生，我……” 凯尔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难道告诉梅里安，我回来的时候被福林伯爵袭击，靠着机甲成功逃脱后，遇到了一群科技水平远超我们的外星人？ “梅里安先生对吧。”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布鲁斯突然迈步上前。 他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立马引得无数士兵扣紧了扳机，然而布鲁斯就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跨出三步走到梅里安面前。 伸手从风衣中掏出了一张证件。 “自我介绍一下，布鲁斯.李，银河系神话生物监管局调查员。” 银白色的证件被布鲁斯放在梅里安面前，这是他们刚才用炼金金属造的小玩意儿。 随着他的话语传开，现场一片死寂，梅里安的脸皮抽了抽。 下一刻，梅里安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 “布鲁斯先生对吧。”梅里安深吸一口气，制止了要开口的属下。 “请问你们这个所谓的，银河系神话生物监管局是负责什么的？” “我们负责对宇宙中一切和神话生物有关的物品进行收容。” “原来是这样啊。”梅里安看似明白地点点头。 “所以，这次你来这里，是为了收容什么呢？” 说着梅里安的目光看向凯尔。 “莫非是，凯尔先生负责运输的货物？” 这回轮到布鲁斯愣住了。 什么情况，他本来还以为需要拿出一些手段来震慑梅里安，难道他也知道那东西不对吗？ 不过布鲁斯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平静，淡然点头。 “不错，看来你们也知道那东西有问题。” 然而梅里安却没有回应他，反而看向凯尔。 “所以，凯尔先生，你运送的货物是不是不见了？” 凯尔眼睛一瞪，梅里安怎么知道？ 然而，根本不等凯尔回应，梅里安嘴角的冷笑逐渐扩大。 “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在运输的过程中，有人抢夺你的货物？”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你碰见了这群自称什么神话生物监察局的人，然后发现抢夺你们货物的又是个什么组织，现在好回来寻找总统先生的帮助？” “凯尔，我告诉你！你的计谋已经被我给看穿了！” 布鲁斯：？？？ 泽维尔：？？？ 凯尔：！！！ 他指着泽维尔几人，面露冷笑。 “什么调查员，什么神话生物监察局？你们不过是一群摘出了身份芯片的流民而已！” “凯尔，你的计划漏洞太多了。” 梅里安冲猛地扭头。 “现在，把他们四个在维基星上的行踪调出来！” “凯尔，难道你以为去掉了身份芯片，我们就没法查证了吗？ “我告诉你，监控、天网无处不在。” 看着凯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梅里安劈手打断。 “好了，不要在狡辩了，我现在就让你原形毕露！” 光幕上，凯尔带着布鲁斯几人坐登陆舰进入维基星的画面显现，梅里安嘴角扩大。 “倒退，让我看看他们之前的痕迹。” 画面飞速倒退，最后退回到布鲁斯几人第一次进入安检时候的场景。 “是嘛，还是从外太空找的人？”梅里安眼中冷意愈发锐利。 “再退，我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星球。” “没有其他记录” 然而，六个红色的大字突然跳出。 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没有？” 梅里安眼皮跳了跳。 “不可能，继续！” 然而，六个红色的大字依旧跳了出来。 没有其他记录。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在太空换了张脸。”梅里安觉得自己又发现了真相。 “调取他们在天空城的身份记录，他们想要进星球，肯定当时佩戴了身份芯片。” 光幕跳转，下一刻。 “没有记录。” 什么！ 他一把将终端从手下怀中抓来。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他输入了自己的账号，确认基因信息，直接登入了维基星智能终端的后台。 这里存储着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信息。 然而。 结果依旧是没有，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和泽维尔几人有关的，只有那一个视屏。 “哦，我差点忘记了。” 梅里安猛地抬头，他只看见布鲁斯将手中的金属牌对着他摇了摇。 “我们调查员的信息，是不能记录在你们星球的档案中的。” “抱歉。” 还没等梅里安询问布鲁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看见了。 终端里，正在播放的视屏，突然被人打上乱码，变成了雪花状的不明文件。 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数据库存中。 “好了，这样就对了。”布鲁斯冲着他微微一笑，收回手中的金属牌。 “梅里安先生，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望着面前挂着微笑的布鲁斯，梅里安只觉得后颈脖子一机灵。 他，居然可以随意入侵维基星的数据库，并且删改数据。 这简直已经完全超过了梅里安对高科技的认知。 在他看来，维基星负责数据库底层权限的人工智能玛莎，就算抵挡不了，最少也能报警吧。 可就在刚才，他申请进行数据库审查时，玛莎的答案居然是。 没有异常。 这简直不亚于别人对你夫前目犯后，你老婆告诉你，我很好啊，什么感觉都没有。 梅里安嘴角抽搐，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此刻布鲁斯他们是不是什么所谓的神话生物调查局的人已经不重要。 能够随意修改维基星的数据库，有这个实力的人不是他梅里安能够得罪的。 “布鲁斯先生，总统先生还有一些事正在处理，请允许我现在就去通知。” 随即，他环顾四周，脸色一下冷了起来。 “放下！怎么能用枪指着几位贵客。” 警卫被梅里安呵斥退去，随即他转身打开大门。 “请几位贵客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见总统先生。” 说罢，梅里安看了自己手下一眼。 “还不带贵客去接待厅？” 他和一个亲信匆匆走向大门后的一栋建筑。 “梅里安大人，他们真的是那什么……神话生物调查局的吗？” “现在这些不重要。”梅里安沉着一张脸。 “马上就是大选的关键时间了，共和党那边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我们不能随意惹事。” “那正要让谢丽大人见他们？” “废话！当然不行。”梅里安想都没想过这一点儿。 他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 “拉尔西斯星系的大使不是正好在这里作客吗？你快去，就说总统马上就处理完手上的事，可以会见他们，让他们去会客室等着。” 拉尔西斯星系是他们特勒比河系，科技程度最高的一个文明，据说与河外文明经常交流，如果说这个所谓的神话生物监察局是真的，那这两位大使应该认得出。 “梅里安大人，你的意思是让那两位大使帮我们去指认？” “不是指认。”梅里安眉头微蹙，这个手下脑袋怎么不灵光呢？ 他的目的是想知道布鲁斯四人的来历，而不是怀疑他们的文明的科技水平。 能随意篡改维基星的底层信息的人，是他们可以惹的吗？ “你记住了，涉及到他们的话，你一个字不要提，我来安排。” …… 会议厅。 布鲁斯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就有服务员端着精致的点心和维基星特色饮品走了过来，凯尔满脸拘束。 上次他和谢丽见面，是在一个库房，而对方只有声音，他可从没来过谢丽的官邸。 就在这时。 另一侧的大门也被人打开。 两个顶着章鱼脑袋的奇怪人形生物走了进来，顿时，几人目光撞在一起。 “梅里安，他们是？” “不好意思，查尔福阁下，这四位是总统大人的贵客。” 梅里安这时从内屋走出，似乎没想到查尔福几人会来。 “布鲁斯先生，这是来自拉尔西斯星系的查尔福大使。” 说着他又看向章鱼头。 “查尔福大人，这四位是来自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这位是布鲁斯.李先生。” 话音未落，他只看见查尔福脸上的章鱼触手猛地扬起。 “神话生物？调查局！” 他看着布鲁斯，灵感下意识地扩散。 下一刻，他只觉得脑中像是有一团超新星爆炸。 四道恐怖的魔力波动几乎要把他的灵感给撕裂。 两个大巫师，两个禁忌。 这样的组合在宇宙中，除了强大的主力舰队外，几乎是天灾的象征。 噗通一声。 梅里安瞪大了眼睛，他只看见查尔福毫无征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第150章 深海星空之主 有点儿意思。 布鲁斯嘴角翘起，看起来特勒比星系也不是完全的净土，至少还有巫师存在。 查尔福并非神话生物或是眷属，他那标志性的章鱼脑袋，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和维基星人、地球人不同，不是从猿猴进化而来的。 他们是从章鱼进化而来的，自然保留了鲜明的种族特征。 “一个巫师？” “不过他的魔力并不强大，应该只能算作入门不久，灵感也很弱小，最关键的是他的意志，太弱了，这样的巫师怎么和神话生物战斗？” “先看看再说。” 四人私下用灵感交流。 而面前，梅里安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片冷汗。 查尔福，跪下了？ 此刻的梅里安是懵逼的，他完全不知道查尔福看见了什么。 只以为是对方听见神话生物监察局的名头被吓跪了。 咕咚一声。 梅里安咽下一口唾沫，神话生物调查局居然是真的！ 光是一个名头就可以吓傻查尔福。 查尔福的副手连忙将自己的长官扶起，他不是巫师，完全不明白前者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跪倒在地。 此刻，查尔福嗡嗡直响的脑袋也恢复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布鲁斯几人，连忙鞠了一躬。 “大巫师大人，我是拉尔西斯星系的查尔福，很荣幸能在此遇见四位大人。” 梅里安此刻心脏直跳，感觉倒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他一开始根本不相信布鲁斯他们，是什么调查局的人，还以为对方是特勒比河系下，哪个星系的外星人，这次来找他们总统另有企图。 梅里安已经知道，共和党那边，已经和三个星系的外星人有过接触。 如今他们刚搭上拉尔西斯星人的橄榄枝，原以为如果能拉上这个特勒比河系，最强文明作为帮手，这次大选，他们将会十拿九稳。 谁知道。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查尔福大使，看见就下跪的人。 而且，这关键的是，这个文明的人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此刻，他已经不觉得凯尔丢东西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剧。 如果那东西找不到，惹了这个强大文明的使者不开心。 他们民主党不就完犊子了？ 得立马通知总统先生！ “梅里安先生，你们的总统现在有时间了吗？” 布鲁斯幽幽的嗓音响起，梅里安激灵灵，这时候他哪儿敢推脱。 弱小的文明敢放强大的文明鸽子？ 这是什么自爆战法。 “总统先生已经准备好了，几位请随我来。” 梅里安挤出笑容，暗中按下自己的个人终端，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传给了谢丽。 “凯尔，你也一起吧。” 布鲁斯笑着招呼了一声，随后他们一行人便跟着梅里安进入了里屋。 谢丽的官邸很大，穿过狭长的走廊，几人很快来到一扇半开的木门前。 梅里安连忙上前两步为布鲁斯打开大门。 “总统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诸位了。” 走进木门，掀开帘子。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正坐在一张书桌后，看见布鲁斯几人连忙起来。 “几位远方而来的客人您好，我是维基星的总统，谢丽.保尔。” 谢丽站起身，对着布鲁斯几人鞠了一躬，这是弱势文明面对强大文明时，应有的姿态。 带他们五人落座后，布鲁斯率先开口。 “你好，谢丽女士。” 布鲁斯认真端详着面前看起来保养的很不错的谢丽。 她的脸上没有皱纹，皮肤光洁，如果不是她成熟的气质，说是二十多岁的小女生，也是有人信的。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说着布鲁斯扭过头。 “凯尔，当初雇佣你去运送货物的，就是这名女士吗？” “是的，布鲁斯先生。”凯尔拘束地坐在椅子上，面对总统谢丽，他十分不安。 “很好。” 布鲁斯扭头看向谢丽。 “那么总统先生，请问，你是否知道你运送的货物是什么呢？” 布鲁斯没有绕圈子，也懒得打哑谜。 一个普通人，一个从来没有和神话生物接触过的星球。 这颗星球上的领导人，总统，居然会明确下令带回来一个与旧日有关的物件。 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谢丽看着布鲁斯，这位美妇人此刻依旧保持着笑意。 其实在梅里安通知他，有四个自称是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来到她家的大门口时，谢丽承认自己有些慌了。 特别是在后面，查尔福面对布鲁斯几人直接跪下的视屏被梅里安传来。 谢丽彻底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不错，她是知道神话生物这个名词的。 在当年她和自己的大使父亲一起去拉尔西斯驻守的时候，她曾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 看着布鲁斯的双眼，谢丽只觉得有一把利剑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是的，布鲁斯先生，我知道那是什么。” “哦？” 连同一只划水的史密斯此刻也抬起了脑袋。 “你说你知道？” 望着谢丽柔美的面颊，布鲁斯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按照调查员守则。 明知这是旧日遗物的情况下还去触碰，已经是接触红线了。 虽然无知者无罪，但谢丽的这个行为，非常有成为人奸的可能。 “谢丽女士，恐怕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明知道这件物品的来源，还要去触碰它的吗？” “来源？”这一次，谢丽眼中闪烁一丝迷茫，她摇摇头。 “不，我只知道这是一件不祥之物，但这东西能够帮助我，虽然代价很沉重。” 布鲁斯抬起手，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们维基星其实一直在悬崖上跳舞。” 一开口，谢丽直接扔出重磅炸弹，凯尔手上的糕点落在了地上，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谢丽。 “几位大人应该知道，我们特勒比星域能保持和平，完全是因为所有文明，都没有突破空间跳跃这个技术难题，所以强大的文明，像是拉尔西斯，凯尔傅丽才会和我们保持和平。” “但是，就在去年，我们得到情报，凯尔傅丽文明，研究出了时空跳跃引擎的初号机。” “所以各位才会在外面看见拉尔西斯的大使，有了时空跳跃引擎，凯尔傅丽对特勒比星系的所有文明的，都有了打击能力。” 听到这儿，布鲁斯已经明白了谢丽想说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保全维基星，所以你才回去寻求那样东西？” “是的。”谢丽点点头。 “很好。”望着似乎松了口气的谢丽，布鲁斯嘴角翘起。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 谢丽沉默了片刻。 “是一位牧师。” “牧师，他在什么地方？” “抱歉，这位大人。那位牧师是我小时候与我父亲在拉尔西斯星驻守时，无意中认识的，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 “意思是没有凭证？”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谢丽立马摇头。 “我的意思是拉尔西斯星太远了，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那位牧师不一定在。” “就算是查尔福大使，现在也无法让拉尔西斯星域的人，寻找到那位牧师。” 谢丽没有说谎，因为即便维基星也有便携式测谎器，他害怕布鲁斯发现她说谎。 所以，她说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实的。 她的确不知道那本典籍是什么，也的确是那位牧师告诉她的。 谢丽很自信，拉尔西斯星，哪怕是光速飞船配合星域外的一个天然虫洞，想抵达目的地至少也得十多年。 而且已经这么多年了，那位牧师早就不见了踪影。 “可以给我一份那位牧师的长相吗？”谢丽微微一愣。 “大人，我不是画家，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那位牧师的记忆，我也……” “不用那么麻烦，你在脑中想一想就行了。” 说着布鲁斯扔给谢丽一个金属片，后者下意思接住。 “在脑中想象那位老牧师的模样。” 谢丽下意思脑中回想起几十年前，那位老牧师的样子。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大。 只看见布鲁斯摊开手，一个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对方的手掌。 “这……” 谢丽猛地松开了手中的金属片，看着布鲁斯脸上的笑容，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看见了魔鬼。 “这是什么？”她失声惊呼，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一点儿小手段罢了。” 布鲁斯摆摆手，当着谢丽的面，将探索者号的通讯器拿在手中。 “探索者号。” “在，布鲁斯调查员，探索者号为您服务。” 看着布鲁斯手中的联络器，谢丽身体微微一颤，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布鲁斯见她望来，嘴角微微勾勒，当着谢丽的面，十分自然地开口道： “探索者号，接收到我发给你的信息了吗？” “布鲁斯调查员，信号已接受，正在前往拉尔西斯星域。” 探索者号机械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谢丽瞳孔猛地开始颤动。 什么？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马上前往拉尔西斯星域？ 这是在给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布鲁斯大人，您是要让您的飞船去拉尔西斯星域？” “对啊，我们调查员办事需要认证物证齐全，放心用不了多久的。” “可是，拉尔西斯星域距离这里路途遥远，就算是光速飞船借助虫洞至少也得二三十年，我知道布鲁斯大人你们的飞船先进，有空间跳跃技术，可是……怎么也比不了天然虫洞啊。” 在谢丽眼中，维基星和拉尔西斯星域之间的虫洞已经超过空间跳跃的飞船了，就算是凯尔傅丽即将研究出的空间跳跃引擎，也做不动天然虫洞的效果。 “你说时间啊，这个很简单的。”布鲁斯大手一挥。 “探索者号，告诉谢丽总统，你需要多长时间。” “报告布鲁斯调查员，空间坐标已锁定，预计跳跃时间五，四，三，二，一。” “跳跃启动。” 谢丽瞳孔闪烁，这就是空间跳跃？ 哪怕是只有一道战舰智能的机械嗓音，依旧让她对着这种技术心驰神往。 这是真正可以突破宇宙辽远距离的划时代技术。 他看着布鲁斯，就是不知道，他们的飞船需要跳跃几次。 不过不借助天然虫洞，他们的速度应该快不到哪里去。 我得像个办法脱身。 “跳跃完成。” 然后短短几秒钟，探索者号的声音再度响起。 接着，一句让谢丽头皮发麻的嗓音响起。 “已经抵达卡尔西斯星域。” “噗——” 凯尔一口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随即一脸震惊地抬起头。 就连他也看出来了，谢丽总统似乎想拖延时间。 不过凯尔也觉得，拉尔西斯星域那么远，就算是布鲁斯他们的飞船，想要过去怎么也得几天吧。 可是从距离飞船起飞到现在，才多久？ 十秒？五秒？ 一次空间跳跃，居然横跨星海。 书桌后，谢丽整个人都傻了，他愣愣地看着布鲁斯，只见后者微微一笑。 一副光幕出现在。 画面上，是一个水蓝色的星球，海洋几乎占据了星球90%的区域。 这是拉尔西斯星！ 谢丽整个人都懵了，她的脸部肌肉抽搐，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放轻松，放轻松。 这只是图片，影像，这只是图片，影像。 她尽全力地说服自己，可是脑中的那根弦依旧不停地震荡起来。 “谢丽总统，你说的拉尔西斯星是这颗星球吗？” 眼看谢丽说不出来话，布鲁斯对着探索者号继续下令。 “探索者号，把视野拉近，不然总统先生看不见。” “是，调查员先生。” 蓝色的巨大行星被视野拉近，穿过大气层，越过高空。 一个个建造在海洋上的城市出现在谢丽眼中，看着那些活动的人们，以及陌生的城市。 谢丽的身体一颤，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他们居然真的可以……几秒钟，跳跃到拉尔西斯星系？ 这，是何等恐怖的技术？ 放松，放松。 那位牧师只有一个图像，而且二十几年过去了，说不定他都死了。 谢丽在心中不停安慰着自己，他只看见布鲁斯又拿起了通讯器。 “探索者号，扫描整颗星球，然而把那位牧师先生给带回来。” 说着，布鲁斯看向谢丽。 “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收到。” 拉尔西斯星的高空中，探索者号旁若无人般在星空中穿梭。 无视掉整颗星球上的信号扫描仪，在拉尔西斯星面前，探索者号完全是个幽灵。 短短十几秒的世界，它在整个星球上环绕了一整周。 一座教堂内，年过半百的神父卡尔正坐在一个雕像下忏悔。 这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神像，卡尔匍匐在地，黄色的长袍披在他的身上。 “伟大的深海星空之主啊，您的仆人……” 就在这时。 轰！ 蛮不讲理的接应光束从屋顶正上方射入，嚣张而跋扈地降临在了神像面前。 挑衅似的，光柱包裹了卡尔的身形，在后者满脸的惊诧中。 嗖的一声。 卡尔消失在了教堂之内。 只剩下一尊神像静静立在空无一人的教堂之中。 “哦，找到了。” 布鲁斯抬起头，看着脸色彻底难看下来的谢丽。 “探索者号，牧师先生带回来了吗？” “调查员先生，牧师先生已经带到，我们现在正在维基星的同步卫星轨道上。” 闻言，谢丽身体一抖，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彻底笼罩了他。 这就是，高等文明的可怕吗？ 她最后一丝侥幸被击溃。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从一个星域到另一个星域，依据二十几年前的一个画像，就能把目标带回来。 这样的执行力在谢丽眼中，与神明无疑。 “布鲁斯大人，我们需要上星空去……”就在谢丽依旧不死心，思考着各种办法时。 布鲁斯展颜一笑。 “不用那么麻烦。” 下一刻，彻底超过谢丽想象的一幕出现了。 布鲁斯突然抬起手，空间被他徒手撕裂。 他伸手探入其中，浑身被黄色长袍覆盖的人影被布鲁斯一把丢了出来。 “牧师先生你好啊。” 布鲁斯目光闪烁，当他看见卡尔身上长袍的一瞬间。 恐怖的杀意几乎让整个屋子凝固。 谢丽僵硬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正在吃茶点儿的凯尔嘴巴停住了咀嚼。 他只看见，一直站在布鲁斯身旁的那个冷漠青年抬起了眼帘。 “你叫什么名字？”布鲁斯声音轻容，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披着黄袍的牧师抬起头，死亡的威胁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我，我叫卡尔。” “卡尔先生是吗？”布鲁斯抓住他的头发将其从地上提起。 “冒昧的问一句，深海星空之主，祂还好吗？” ！！！ 卡尔的眼睛突然睁大。 “你怎么会知道主的名讳！” 布鲁斯“啧”了一声，他扭头看向泽维尔。 “学长，看来这次我们运气很好，遇到老熟人了。” 如果说在地球上，密大的调查员最憎恨的神灵有哪些。 那深海星空之主，哈斯塔一定名列前茅。 这位存在的信徒，在地球上分布广泛，与克苏鲁的信徒一样，是对地球产生影响最大的邪教势力。 不同于克苏鲁的爪牙主要由深潜者和达贡带队，哈斯塔的信徒可全部都是纯纯的人奸。 双方之间的仇恨，可谓是倾尽四海之水也无法浇灭。 第151章 讨好哈斯塔的戏剧 “谢丽女士，看起来今天我们的运气很好。” 布鲁斯没有真正和学院的调查员执行过任务，哈斯塔的信徒和他并没有结过什么仇怨，但这不代表布鲁斯对其没有杀意。 正相反，随着成为文明秩序之光的时间愈久，布鲁斯受到旧神神位的影响就越大。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通过各种方式，来削弱旧神神位对他的影响，让人们将文明秩序之光和布鲁斯分割来看。 并且不断加深布鲁斯这个身份的多重形象，无论是奥丁，天才巫师，还是神使，都是给他的人性添加比重。 但是，神位的影响依旧在不断加深，其中一个最重要的表现便是。 让布鲁斯对旧日以及外神愈发的憎恶，此刻看见哈斯塔的信徒卡尔，布鲁斯扭了扭脖子，强行控制住自己疯狂的杀意。 他提着卡尔的头颅，此刻这个身份已经从刚才时空变化的影响中恢复。 可还不等他挣扎，四道强烈而浓厚的杀意几乎让他再度昏厥。 两个大巫师，两个禁忌同时释放出来的杀意，足以让普通人的理智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那怕卡尔是巫师，此刻也连稳定勾勒咒文都做不到了。 “总统先生，卡尔先生已经请过来了，现在可以给我们讲讲你们之间的渊源了吗？” 对于谢丽是否被哈斯塔蛊惑这一点儿，布鲁斯并不是太在意，再怎么样对方也只是一个总统罢了。 他需要知道的是，哈斯塔的信仰在维基星上的传播到底如何，如果只是谢丽一个人根本无伤大雅。 “我……” 谢丽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远在拉尔西斯的卡尔居然被人直接从无数光年之外拖了过来。 无论是只需要一次空间跳跃便横跨星系的飞船，还是仅仅凭借着一张二十年前的画像，在一颗有着几十亿人的星球上，轻易锁定目标并且将其带走。 全程不超过五分钟。 而真正令谢丽恐怖的还不是这个，如果说之前布鲁斯所做的还是科技的范畴，还处在谢丽的想象中。 那之后，这个男人徒手撕开空间，把卡尔直接拎出来的画面，让谢丽仿佛看见了神明降临。 “扑通”一声，她双膝微软，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信了卡尔所谓的神，他说只有神明才能够拯救我们维基星。” “我不需要听这些。” 布鲁斯冷声打断了谢丽的哭诉，对于这些他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泽维尔几人同样如此，任何堕落，开始向邪神祈求的人，除了狂信徒，当他们发现自己失败时，总会找各种借口来说明自己的懦弱无能。 他们对这种人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望着不曾开口的谢丽，布鲁斯直接抬起手，古老的咒文在他掌中出现，瞬间压制了谢丽脑中纷杂的念头，只给她留下开口说话的意识。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谢丽瞪大了眼睛，她按住自己的喉咙，可大脑仿佛根本不听她的指挥。 “凯尔傅丽星马上就可以掌握支持宇宙远航的空间跳跃技术，他们是一群极端的种族主义者，如果我们的星球被他们占据，凯尔傅丽星人不会留下我们的，他们只会把我们扔去矿星，一生挖矿到死。” 布鲁斯微微挑眉。 “所以你就想起了向邪神祈祷？” “邪神？”谢丽的面容明显一愣，随即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什么邪神，卡尔以前告诉我，有一本典籍中记载了旧时代的超现代文明的技术，它说里面记载了宇宙的真理，一旦我们破译了这本书，就能得到碾压凯尔傅丽的技术。” 布鲁斯摇了摇被他掐在手上的卡尔牧师。 “是这样吗？” “是……是的。” 卡尔艰难的开口，布鲁斯粗暴地控制了他的精神，让他完全无法反抗对方的意志。 “那我问你，你让凯尔去拿的那本书，是谁告诉你的。” “是他。”谢丽指着牧师。 “二十年前，就是他带我入的教，就在上个月，我知道了凯尔傅丽星的状况后，他就告诉我，书找到了，但是拉尔西斯星的高层不信任他，他希望让我来帮他破译这本书上的知识。” 一切都明白了。 布鲁斯怜悯地看了眼谢丽，摇摇头，果然和邪教徒搭伙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没有撒谎。”布鲁斯向史密斯示意，自己施了魔法。 “看起来和那些与虎蒙皮的家伙很像。”泽维尔收回了目光，锁定在牧师卡尔身上。 “和那些被邪教徒欺骗的受害者一样，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望着撇下她开始讨论的布鲁斯几人，谢丽从布鲁斯的魔法控制中苏醒，茫然的抬起头。 “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干了什么吗？” 布鲁斯扭过头来。 “你觉得，如果那本书真的记载了旧时代超现代文明的技术，为什么卡尔一个牧师会知道？难道拉尔西斯星的其他人都是傻子吗？” 面对布鲁斯简单的质问，谢丽愣住了，她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面对卡尔时，她完全和失了智一样。 “你知道那本书是什么吗？”布鲁斯板正了脸色。 “现在，那东西应该已经来到了你们星球上，如果一旦放任它独自行动，都用不了凯尔傅丽星人过来，你们这颗星球就是一颗死星了。” 地球没有哈斯塔的遗物尚且如此，就靠几个从星空中得到了哈斯塔尊名的邪教徒，都能让调查员们死伤惨重，在长达千年的拉锯战中，尽管处在下风，可从未被消灭过。 更别提维基星压根没有和地球一样，对神话生物与邪神研究极深的调查员，在面对哈斯塔的遗物，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说吧，你把那本书送到维基星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卡尔艰难的摇摇头。 “我也是受到了主教的命令，把黄衣之王送去维基星，通过血祭，召唤主的化身。” “血祭？”布鲁斯五指用力。“说仔细一点儿。” 卡尔喉结滚动，因为被布鲁斯用手卡住脖颈，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伟大的深海星空之王是戏剧的爱好者，主教们打算将维基星变成主的剧场，通过一次宏大的戏剧表演，来让主降临。” “咳咳。”卡尔咳嗽几声。 “我猜测，应该是凯尔傅丽星技术爆发的压力太大，让主教们担心我们无法抵御凯尔傅丽的进攻，所以想让主降临，我们好彻底统治特勒比星系。” 卡尔将自己知道的最后一点儿情报说出，甚至还进行了推测。 他希冀地望着布鲁斯。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可以饶我一命吗？” “很感谢的你的分享。”布鲁斯五指猛地用力。 “不过，还是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吧。” 咔嚓一声，他直接拧断了卡尔的脖子。 对方身上哈斯塔的气息，让布鲁斯太过厌恶，这种丧尽天良的邪教徒，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老师，现在目标大致锁定了，那本书是黄衣之王，由哈斯塔亲手谱写的剧本。” 黄衣之王是哈斯塔的一个化身，在群星归位之前，除非发生之前那样的意外，否则所有旧日支配者都是无法苏醒的。 所以，旧日支配者们所能透出的最大力量便是化身。 作为一个喜欢戏剧的旧日，创造一场巨大而震撼的戏剧表演，的确是能够取悦哈斯塔的最好方式。 而且通过这个方式召唤的哈斯塔化身，黄衣之王，将会对他的信徒们很友好。 如果说通过魔法和仪式召唤的旧日化身，类似于一个人在睡觉，突然被楼下的广场舞大妈吵醒。 那用戏剧唤醒哈斯塔的化身，那就相当于你熟睡时，被美食的香味勾起，走到厨房看见你的信徒为你准备了最喜爱的美餐。 美餐一顿后，无论是谁的脾气都会变得很好，对于信徒们一些微不足道的需求，哈斯塔还是很愿意做举手之劳的。 “黄衣之王？”史密斯沉吟片刻，这本书在地球上的典籍中有过记载。 他想了想，看向布鲁斯。 “如果真的是哈斯塔谱写的黄衣之王，那这本有意识的典籍应该会诱导一场巨大的戏剧发生。” “戏剧？”奥古斯都眉头微蹙，对于哈斯塔他不是特别了解。 “那我们要去马戏团吗？” “旧日的遗物可没那么低级。”布鲁斯摇摇头。 “如果说，马戏团和舞台是我们人类戏剧的表演场地，那对于旧日而言，他们的舞台就应该是我们的世界。” 叮—— 刺耳的电话声打断了布鲁斯的思路，谢丽举起双手，将布鲁斯望来，立马摇摇头。 “不是我！” 她看见了卡尔死的是多么干脆，谢丽很担心布鲁斯认为是她在和外界联系。 “这是什么电话？” “如果星球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他们会打这个电话。” 布鲁斯眉头一挑。 “接。” 谢丽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她将电话拿起。 还没等她开口，巨大的爆炸声从听筒中传来。 随即是一声竭力的嘶吼。 “总统先生，军队哗变了！” 谢丽愣在原地，过了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来，正要开口。 嘟—— 信号被切断的忙音在房间中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是黄衣之王。” 谢丽猛地看向出声的布鲁斯。 “黄衣之王？大人您是说那本书！”谢丽失神疾呼。 “一本书？怎么可能会……” “呵，一本书？”布鲁斯没有和谢丽解释，旧日的力量，在真正体会前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哪怕是常年和邪神斗智斗勇的地球人，在第一次面对旧日时，也和婴儿没什么两样。 若非人类里出了一个梅林，哪怕是当时布鲁斯被银之匙传送回了过去，那个状态的他就算手持永恒的胜利之枪，面对亚弗戈蒙也是毫无胜算的。 “老师，你觉得最盛大的戏剧是什么？” 史密斯白色的胡须因为愤怒而颤抖，他深吸一口气。 “那当然是，战争。” …… “砰！” 电磁炮在长达数百米的轨道上进行加速，将数公里之外的一座军事堡垒摧。 看着远处崩坍的巨大建筑，无数士兵发出狂热的疾呼。 “杀！杀光他们！” “该死的民主党！只有我们共和党能带来胜利！” “凯尔傅丽人就要来了，哈哈哈，杀吧杀吧，与其被外星人屠杀，不如死在我们手上如何？” 城市到处迷茫着硝烟。 从高空向下望去。 整颗星球宛若一个中心爆炸的烟花，烈焰朝着四方蔓延。 “该死，他们是怎么回事？” 一座军事基地里，两个指挥官看着光幕中疯狂刷新的数据。 没有人知道叛乱是如何产生的，作为共和党的支持者，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命令了这次战争。 一切的开始仿佛一场梦。 轰！ 强悍的电磁炮摧毁了军事堡垒的能量屏障。 下一刻，无数士兵冲了进去。 哒哒哒—— 机枪扫射，最前排的士兵们化作一摊血雾，巨大口径的子弹让他们连一块完整的躯体都没能留下。 砰！ 突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身着军装，嘴唇上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阿道夫，你这个疯子！谁下的命令，你们到底是在向谁宣战！” 路易斯疯了，作为阿道夫的同僚，他完全没有料到对方的行动，似乎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是对手。 无论是民主党的军队，还是共和党的军队。 “谁？”阿道夫脸色露出疯狂的微笑。 “当然是伟大的神灵！” 下一刻，他猛地拉住路易斯的领子，一门古旧的黄色书籍怼在了后者的脸上。 半饷后。 “冲啊，士兵们，杀戮！” 路易斯满眼疯狂地冲出了指挥室，振臂高呼，原本还在抵抗的士兵们眼瞳闪烁。 下一刻，他们齐齐拿起武器，眼中是如出一辙的疯狂。 “杀戮！” 城市的一角。 一个小男孩抱着死去母亲的躯体用力摇晃，女人胸口处一个大洞正在淌出鲜血，男孩大声哭泣地，然而路过的行人匆匆而去，他们都在逃命。 “妈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小男孩拼命摇晃着母亲。 血液缓缓流干，女人洞开的胸中，一个破碎的金属心脏暴露了出来。 突然。 砰！ 一辆货车倾覆，上面的货物散落一地，头破血流的司机从驾驶舱内爬出，手脚并用地朝远处跑去。 男孩的眼睛突然一亮，他连忙起身奔向货车倾倒的地方。 半饷后。 “妈妈，你醒醒。” 四五岁大的男孩小脸胀的通红，他抱着一箱比他还高的电池能量也走了过来。 难以想象，如此瘦弱的身体是怎样承受起这样的压力的。 “妈妈！” 男孩吃力的放下电池液，看着昏迷的母亲，他用力拧开电池能量液的瓶塞。 下一刻。 咕噜咕噜。 大量电池液倾倒在女人身上，小男孩记得，以前妈妈每次晕倒时，爸爸都会拿这种液体，告诉他，这是给妈妈充电。 一箱电池液倾倒完毕，男孩希冀地望着母亲，然而，女人依旧没有动静。 一定是电池液不够！ 男孩鼓起小脸。 “没关系的妈妈，这里的电池液还很多！” 男孩在一次地爬向货车，用力抱起一箱电池液。 哗啦啦—— 充满能量的液体落在女人的身上，男孩抿着小嘴。 “妈妈，醒醒啊，妈妈，我给你充电了” “妈妈！” 小男孩望着依旧沉睡的母亲，为什么我充了电妈妈还是没醒来？ 轰！！！ 突然，女人的机械心脏冒出电火花，与富含能量的电池液接触。 剧烈的爆炸猛地响起，冲击波将小男孩推出了三米开外。 “咳咳。” 男孩嘴角溢血，他吃力的爬起来，只看见原本母亲躺着的水泥地上，只留下血肉模糊的残骸。 “妈妈！” 啪！ 一只粗糙的手掌抓住了男孩的衣领，男孩的泪水夺眶而出，大滴大滴落下。 他的母亲，没了。 “小家伙，你在干什么？”粗糙的手中将男孩倒转过来。 他迎面对上一双疯狂的眼睛。 半饷后。 砰砰砰—— 一连串机枪扫射将面前的超市玻璃门击碎。 一对母女紧紧抱着一起，母亲把女儿搂在怀中，恐惧地抬起眼帘。 只看见一个满脸泪痕，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男孩。 “妈妈。” 他看着女人，下一刻抖动了扳机。 砰砰砰—— 子弹形成的金属流击穿了超市的墙壁，对面染上了猩红的血迹。 “哈哈哈，就是这样，杀啊，杀啊！” 远处的街道传来人们疯狂的呐喊，他们拿着枪肆意屠杀。 阿道夫站在行进的列车上。 他看着远处弥散的硝烟，手中举着一本黄色的书册。 突然，远处一门巨大的激光炮突然开火，恐怖的光束瞬间抵达阿道夫面前。 然而，就在光炮迫近的那一刹那，他手中的黄色书籍微微翻动。 巨大的能量顷刻将消弭与无形。 “哈哈哈，居然有人想杀了我？我可是神明的使者。” 阿道夫抬起手臂，指向远处激光炮射来的地方。 “给我炸平它！” 第152章 《黄衣之王》 电磁炮呼啸而出，在星球内部的大气层中，这种动能武器的效果可比激光武器要好不少。 空气，尘埃极大程度上影响了激光武器的精准度以及在发射时能量的溢散。 雾霾防激光可不是玩笑话。 轰！ 瞬间，刚才激光束射来的地方便在阿道夫的指挥下被一炮轰平。 他举起手中的古老的黄色典籍，振臂高呼。 “我就是新世界的卡密！杀戮吧，士兵们。” 他手指向不远处最后还在反抗的地方。 “让我们杀光他们！” 战火蔓延之迅速，黄衣之王的疯狂宛若模因污染，不需要接触，也不需要亲眼目睹，可能只是一次接电话，一次侧耳倾听。 正常人的理智便顷刻间被这本书册摧毁，化作戏剧中脸谱化的角色，为了杀戮而疯狂的士兵。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凭借着维基星发达的信号通讯。 战火已经在小半个星球蔓延开了，原本守军还能抵抗这些失心疯的家伙。 但是伴随着疯狂蔓延，他们发现原本自己的战友们也突然拿着枪，加入了疯狂大军的队伍。 这种内部的矛盾瞬间瓦解了一切壁垒，让战争的速度飞速加剧。 宛若滚雪球般，最初只是一场局部的叛乱，演变成了现在覆盖整个星球的战争。 阿道夫站在战车顶端，向着所有监视他的人耀武扬威。 原本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结果在今天莫名其妙看见自己桌子上摆着一本黄色的古老典籍，当他翻开典籍的第一页时，他便明白了。 自己是新世界的卡密，要为古老神明的到来搭建好舞台。 而没有什么戏剧，比的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了。 “距离核弹发射井还有多远？”阿道夫沉声问道： “报告将军，还有五十公里。” “嗯，全速前进。”说着阿道夫摆出手枪。 “下次记得叫我新世界的卡密。” 砰！ 将尸体从战车上丢下，阿道夫指着核弹发射井的位置。 “全速前进！” 他要用核弹的大爆炸，给这个星球献上一次最绚烂的烟火晚会。 核弹发射井。 “队长，他们来了。” 黑暗中，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记住了，我们的目标是他。” 光幕上。 一个站在战车顶端，嘴上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出现在上面。 “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暴动完全是因为阿道夫，现在还不清楚他用了什么手段，但应该是外星科技，我们要尝试击杀他。” “只要叛军的领袖被杀死，他们至少会混乱很长一段时间，给我们反攻的机会，但我们必须保证发射机万无一失。” “否则，这个疯子会干什么，谁也不知道。” “明白！” 很快，随着阿道夫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地推进，核弹发射井近在眼前。 看着面前被能量屏障覆盖的发射井，阿道夫猛地一挥手。 “给我炸开它！” 轰轰轰！ 战车火力全开，长达百米的电磁炮进行加速，将一枚钨钢炮弹送到能量屏障面前。 这种纯粹的动能搭配合金弹头，在大气层内的威力是无与伦比的。 第一发电磁炮撞在能量屏障上，顷刻间化作碎屑，然而第二发，第三发接踵而至。 轰轰轰！ 很快，能量屏障摇摇欲坠。 其中的守军也在反抗，但在屏障的保护下，只有激光、镭射武器可以攻击。 阿道夫的军队早就有所准备，大量的灰烬尘埃扬起，极大程度上阻断了激光炮的威力。 虽然每一击光炮下去，都能给密集的军队造成大量减员。 可这些已经陷入疯狂的士兵，压根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在流干最后一滴前，他们永远不会停下。 轰—— 突然，能量屏障的功率到了极限，一发电磁炮击穿了屏障，给二层的建筑开了个洞。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很快，密集如雨点的炮弹将能量屏障炸的千疮百孔，阿道夫振臂高呼。 “冲啊，杀光他们！” 无数士兵跳下战车，拿着单兵武器开始冲锋。 从天上看去，仿佛墨绿色的潮水涌来，人群如蚂蚁般攒动。 站在军队后方，阿道夫举起手中的黄色典籍，缓缓诵读。 “伟大的黄衣之王，您是旧日的群星，您是深空彼岸的执掌戏剧的伟大神灵，您是一切生灵幕后的操线者……” 阿道夫诵读着，在普通人无法看见的地方，无数幻象于他身后交织。 有战争是守军们的顽强抵抗，有疯狂之人的肆意杀戮，有为了孩子挡在枪口前的母亲。 当然，也有顽强的守军坠入疯狂，转眼将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也有疯狂之人拿出刀，将自己的妻儿心肝剖开，失去父母的孩子被疯狂污染，他拿起枪，狂笑着屠杀者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这是哈斯塔最喜欢的戏剧，一成不变的角色太过脸谱化，祂要的是极端的反差，所有智慧生命被其的伟力操控的堕落。 那种善者为恶，被保护者屠戮守护之人的画面。 祂要想要看见的，是极具戏剧冲击力的画面。 而这一切都被《黄衣之王》忠诚地执行者。 这本书要为哈斯塔的复苏与降临，献上最盛大的戏剧。 就在这时。 “轰！” 突然，激光从阿道夫头顶袭来，落在他身旁的战车队伍中。 轰！ 顷刻间。 三辆战车发生爆炸，火光冲天，冲击波掀起了阿道夫的头发，可他依旧纹丝不动，全心全意诵读着手上的典籍。 “阿道夫，你死定了！” 空中，三具机甲突然出现，这是谢丽为了保护核弹发射井隐秘布置的王牌。 还在实验中的太空机甲。 三台机甲速度奇快，依靠背后的喷射烈焰，他们如同钢铁侠一般，瞬间突破音障，周身的能量屏障坚固，在这层防御面前，单兵武器构不成任何威胁。 又因为机甲小型的躯干，灵活的动作的，让大型武器根本无法锁定。 毛勒一马当先，驾驭着机甲这样划时代的武器，军队在他面前宛若纸一样薄脆。 高频粒子切割刀从机甲两臂眼神开来，坦克，战车，统统被其一刀两道。 士兵的武器打在他的能量屏障上，连一丝波澜都无法溅起 “阿道夫！” 毛勒张口疾呼，扩音器将他的声音远远传开。 加速，加速，再加速！ 拦路的坦克被他一刀两道。 轰！ 一门小型电磁炮突然开火，误打误撞竟然正好出现在毛勒的必经之路上。 作为人类，就算被机甲的神经驳接增加了反应速度，但面对这样的攻击他依旧无法反应过来。 但就在这时。 “滴——检测到一级威胁物正在靠近。” “启用临时操控系统。” 毛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只听见一串电磁的加速声。 自己机甲的右臂突然抬起，高频粒子切割刀功率开到了最大。 随后。 呲啦—— 剧烈的火星在他面前绽放，钨钢弹头被高频粒子切割刀给一分为二。 轰！ 毛勒两旁的战车被电磁炮的残骸击中能量炉，瞬间殉爆。 机甲冲破烈焰，与阿道夫近在咫尺。 “阿道夫，你没机会了！” 高频粒子切割刀再度扬起，毛勒满眼杀意，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个恶魔做了什么。 “毛勒，要和我一起投身主的怀抱吗？” 就在这时，阿道夫突然转身，他抬起手中的黄色典籍。 疯狂的双眼与毛勒四目相对，极度充满蛊惑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 “毛勒，来。与我一起拥抱新世界吧！” 阿道夫看着毛勒，只见后者的双目瞬间变得浑浊起来，阿道夫嘴角勾起，但下一秒。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机甲内响起，数十根针头扎入了毛勒的后背，将接近致死量的镇静剂注入了他的体内。 随即，高压电在他后背炸开，一股焦香在机甲内部蔓延 “你做梦！” 镇定剂加高压电，彻底让毛勒清醒过来，可他的身躯也因此疲软，再无法操控机甲。 但，这边依旧在他的计划之内。 “海鸣号，击杀眼前的目标，阿道夫！” “遵命！” 下一刻机甲手臂扬起，高频粒子切割刀启动。 机甲毫不迟疑地单臂下劈。 毛勒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微光。 “阿道夫，你完了！” 砰！ 高频粒子切割刀顿在了半空，毛勒瞳孔缩成针眼大小。 怎么可能？ 只看见阿道夫背后，一个黄色袍子走了出来，其中伸出一只死人般白皙的手臂，握住了高频粒子切割刀。 足以切割宇宙中最坚硬物质的刀刃，此刻居然被一只肉掌被牢牢握住。 这不可能！ 毛勒此刻一动不能动，机甲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再度抬起另一只切割刀。 砰！ 同样的，刀刃被白皙如死人的手掌握住。 下一刻。 砰！ 高频粒子切割刀，居然被人生生用手给捏碎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 眼前的一幕已经超过了毛勒对世界的理解。 突然出现的黄袍人影，连机甲激光扫描仪都没发现，以及对方那徒手捏断高频粒子切割刀的表现。 “队长！” “毛勒队长！” 另一边，两个机甲骑士发现了被击倒的毛勒，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他们立马丢开了身侧的军队。 朝着这边飞速驶来。 阿道夫看了靠近的两人一眼，毫无兴趣地摇摇头。 “解决他们。” 毛勒顿感不妙，他动用了全身力气，大喊呼喊到： “快走！” 然而，已经晚了。 黄袍下，无数肉芽生长，变作两条巨大的滑腻触手。 嗖—— 触手洞穿音障，笔直地插入机甲内部，从其后背透出。 “毛勒先生，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想与我一起拥抱新世界。” “既然如此。” 阿道夫抬起手，按在机甲的面罩上。 “我只有请你自己迎接新世界的到来了。” 他让人将毛勒拖上战车，迅速驶入核弹发射井。 此刻，整个核弹发射井已经被肃清，除了疯狂的战争疯子外，再无他物。 阿道夫看着面前储藏着核弹的发射井，这里需要总统谢丽的指令才能开启。 否则任何人胆敢擅自解除，都会导致核弹殉爆，将附近的无人区化作焦土。 “阿道夫，你做梦！”毛勒的机甲被废，他只能原地唾骂。 “是吗？” 然而阿道夫只是笑了笑，随即看向身侧的黄袍人。 对方会意，滑腻的触手伸出，在毛勒不屑的眼神中攀上发射井。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发射井的金属外壳上，居然长出了肉芽，随后像是活物般，缓缓伸展身体。 将其中存放的核弹全部露了出来，随着肉眼蔓延，核弹上居然也开始长出肉质的组织。 随即，封锁被解开了。 “毛勒，神的威力你是无法想象的，而我。” 阿道夫张开双臂。 “就是新世纪的卡密，为了迎接神而归来的使者！” 轰隆—— 毫无征兆的。 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布满阴云。 随即。 轰隆—— 金色的雷霆轻而易举劈开了发射井的穹顶，恐怖的雷霆将核弹上的肉芽尽数摧毁。 身着黄袍的人影身体微颤，宛若受惊的小白鼠，猛地转身就跑。 “新世界的卡密？” 轰！！！ 长达数十米的雷枪从天而降，穿透了黄袍人影的胸膛，将其死死钉在地面上。 “啊——” 看着原本如般的黄袍人，此刻跟狗一样，被钉在地面上熬好。 无论是毛勒，阿道夫还是周围的士兵，所有人都愣了片刻。 “黄衣之主的信徒？你们这身肮脏的臭皮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心啊。” 雷霆中，布鲁斯四人缓缓浮现。 一眼就锁定了被所有疯狂士兵众星拱月间簇拥在中心的阿道夫。 “布鲁斯。”史密斯沉声道。 “明白。” 后者脸色严肃，他猛地抬起手掌，随即双掌下压。 巨大的空间传送门从布鲁斯掌心出开始蔓延，吞没了地面。 一个个士兵来不及反应便掉了下去。 短短几秒钟，传送门便将所有幸存的士兵传送离开。 这些士兵都是被《黄衣之王》蛊惑的可怜人，在这种情况下，布鲁斯几人根本无法判定他们是否有罪。 这些士兵其中，肯定还有不少受害者。 但是在旧日的精神影响下，人类意志脆弱的可怜 只有先送走他们，等待日后维基星自己审判。 短短几秒中，场中只剩下手持《黄衣之王》的阿道夫，以及被钉死在地上的那个黄衣信徒。 “都出来吧。” 史密斯的嗓音听出去情绪，冰冷的吓人。 “我原以为，进入维基星的只有黄衣之王，没想到还有你们这些虫子。” 阿道夫身后。 阴影逐渐隆起，三个披着黄色袍子的人形怪物站在了他的身后。 苍白的面具被他们待在脸上，身体姿态宛若一个人。 “我是真的没想到，这颗星球上居然会有你们这样强大的巫师？” 其中一个黄袍子走了上来。 “你们，是外星人吧。” 见布鲁斯几人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开口 “既然你们不是维基星人，为什么要来蹚这趟浑水？” 一条滑腻的触手从黄袍下伸出。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吧，离开维基星，不要阻挡我们对主的祭祀，这件事我们可以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说的对，我们不是维基星人，的确没有必要和你们在这里死磕。” 看着说话的布鲁斯，黄袍人的触手在空中摇晃。 “既然这样，那几位就离开吧。” “离开？”布鲁斯突然笑了笑。 “如果你们是其他旧日的眷属，可能我们就离开了。” “可是，谁叫你们是哈斯塔，那个讨人厌家伙的信徒呢？” “你竟敢直呼吾主的名号！” 轰！ 雷光暴虐，史密斯率先动手，他如苍鹰般直扑阿道夫身旁那个最强的黄袍。 魔力在二者之间碰撞。 “你居然有大主教的实力？” “大主教？这是你们对禁忌的称呼方式吗？” 史密斯体表雷光逐渐旺盛，一柄雷枪成型，但这就这一瞬，数条滑腻的触手浮现。 史密斯闪身避开。 看着突然出现的黄衣人，史密斯嘴角勾勒。 “又是空间魔法？” 下一刻他的身影同样消失。 轰！ 剧烈的雷光将黄袍人击飞数千米，史密斯随意切断面前的触手，驾驭雷霆跟上。 看着苍白面具后那对惊骇的瞳孔，他露出狂笑。 “可惜，空间魔法，我也会了那么一点儿。” 在从幻梦境回来后，史密斯便找到了乔治，在一番拉扯下，对方最终告诉了史密斯一些粗浅的空间知识。 在史密斯强大的魔法天赋下，竟然真的被他摸索出了短距离的空间跳跃。 核弹发射井中，泽维尔扛着圣剑，古老的月光蔓延，他随意走向其中一个黄袍面具人。 对方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黄袍下根本没有躯干，完全是一团阴影和触手的肉芽混合物。 他们是《黄衣之王》说创造的眷族。 “布鲁斯，阿道夫就留给你了。” 阿道夫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后者怀中的《黄衣之王》。 作为在场的另一位禁忌，让布鲁斯去对抗《黄衣之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核弹反射井中，布鲁斯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余下六个人瞬间被传送到了百里之外的平原上。 为了避免打斗过程中，阿道夫控制核弹发生，布鲁斯干脆将战场转移。 第153章 黄衣之王:要做我的男主角吗 巨大的平原上，阿道夫一个人抱着《黄衣之王》。 他四下扭头只觉得环境陌生，作为从没接触过魔法的普通人，阿道夫觉得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超过了他这辈子的阅历。 “你做了什么？” 他抱着《黄衣之王》望着布鲁斯，刚才就是面前这个人仅仅用一个响指就将他转移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你的送葬地。” 维基星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布鲁斯可以在一瞬间杀光星球上的所有人，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陷入疯狂不是维基星人的本意，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哈斯塔亲手书写的《黄衣之王》 只要毁灭这本书，那一切污染都可以停止下来。 作为旧神，布鲁斯可以明晰地听见星球上每一个人堕入疯狂的嘶吼。 这些绝望的声音让他对哈斯塔这等旧日的憎恶愈发浓郁。 作为掌握秩序权柄的旧神，布鲁斯天然与旧日们敌对。 哈斯塔甚至还没有复苏的迹象，只是祂亲手写下的剧本，就能让一颗星球变成血的海洋。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即便已经成了旧神，依旧要来宇宙中寻找人类新的家园。 普通人太过脆弱，而旧日的威能超越了人类的想象，哪怕只是一次旧日翻身引起的波澜的，都有灭绝人类的可能。 到时候，哪怕是掌握重现权柄的布鲁斯，也不一定能一次完美复活那么多人 甩开脑中的杂念，在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告诉了谢丽，让这个女人只会所有还清醒的人朝后防线退缩。 并且切断了一切通讯的频道。 叛军的推进是需要时间的，而一旦切断通讯，模因污染无法继续扩散，至少现在清醒的人和疯狂的人不会立马打起来。 得给布鲁斯摧毁《黄衣之王》留下时间。 “刚才那是神明的力量吗？”阿道夫看着布鲁斯。 此刻，他似乎完全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对着靠近的布鲁斯。 他用蛊惑的话语继续开口。 “你的实力很强，要和我一起拥抱新时代的来临吗？”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柄雷枪。 轰！ 恐怖的雷霆击中了《黄衣之王》，不愧是哈斯塔亲手谱写的剧本。 被雷枪击中，这本典籍居然毫发无损。 用《黄衣之王》挡住了布鲁斯的雷枪，阿道夫脸色不变，突然开口道： “你是要这本书对吗？” 随即，他居然直接将黄色的古朴典籍扔了过来。 “你要，我给你就是了。” 看着落在布鲁斯脚边的黄衣之王，阿道夫嘴角勾勒。 快拿，快拿啊。 就在刚才，他获得了神明的指示，这本古老的典籍告诉他，将其抛给布鲁斯。 阿道夫舔了舔嘴唇，他看着布鲁斯缓缓低头，看向《黄衣之王》。 只要任何人触碰到，翻阅过主的典籍，就一定会成为主最忠实的信徒！ 这是毋庸置疑的！ 见识过星空伟大的人，自然会崇敬星空。 你不是要书吗？ 那我就给你好了，没有人能拒绝主的邀请！ 在阿道夫炽热的眼神中，布鲁斯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黄色古旧典籍。 他的嘴角勾起，大步向前。 “欢迎你，主新的信徒，与我一起成为新世界的卡密吧！” 他看着布鲁斯，对方已经捡起典籍了，在主的威能下，肯定已经成为了主忠实的信徒。 然而。 啪！ 有力的五指掐住了阿道夫的喉咙，将他从地上提起。 “首先，我的谢谢你给我的典籍。” 阿道夫看着面前那对黑色白分明的眼瞳，其中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疯狂。 “你……怎么可能？” “不，你怎可能抗拒主的邀请！” 阿道夫傻了，他这才发现，布鲁斯居然屁事没有。 面对《黄衣之王》的蛊惑，布鲁斯和没事人一般，将那本由哈斯塔亲手编纂的剧本随意拎在手里，和提着一袋垃圾似的。 哗啦啦—— 此刻，黄衣之王也发现了不对劲。 祂用力挣扎着，世界上没有任何物质能够困住祂，哪怕是被深埋在中子星的地核里，祂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从里面逃出。 可是，此刻面对五根脆弱的手指，祂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哦，想跑？” 布鲁斯将将《黄衣之王》提了提起来，看着在他指尖翻动的典籍，好似一条被人从水中提出来的鲶鱼。 金色的雷霆从布鲁斯五指间闪烁，这是真实魔法所带来的雷霆，虽然不能真正毁掉《黄衣之王》但依旧能让其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啊！！！ 被雷霆不断折磨，黄衣之王像极了池塘里那些被电的鱼儿，上蹿下跳的。 然而无论如何，祂也挣脱不开布鲁斯的手指。 “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大巫师！” “哦，还会说话？” 布鲁斯微微挑眉，加大了电流的强度，渐渐的金色雷霆形成一圈囚笼，将《黄衣之王》死死关在里面。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大巫师了吗？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随着金色囚笼成型，黄衣之王对维基星上的感染迅速衰弱。 感受到戏剧被布鲁斯掐断，伟大的黄衣之王即将失去降临的条件。 阿道夫的脸色变了，他可是要成为新世界的卡密啊！ 如果戏剧无法演下去，导致主无法降临，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而《黄衣之王》更加无法接受戏剧的停止，不只是因为一旦被布鲁斯打断，黄衣之王的降临将会遥遥无期。 更关键的是，作为维基星战争的导演，他不允许自己的演出被人干扰。 “巫师！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现在离开，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那你就当做什么都发生了吧。”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雷霆囚笼，顷刻间，维基星上无数的疯狂之人停下了脚步，他们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愈发旺盛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为什么拿着枪？” “怎么还有小孩子，这是谁家的娃娃，怎么在这人？” “血，这是血！我杀人了？” …… 叛乱的军队土崩瓦解，人们像是从梦境中醒来，看着满身鲜血，手无无措。 “巫师，这是你逼我们的！” 《黄衣之王》怒了，祂的戏剧居然被人给打乱了。 祂看向被布鲁斯掐住脖颈的阿道夫，后者的背影中，无数光斑起伏。 有烧杀抢掠的士兵；有失去亲人的孩子；刚成为爸爸的男人疯狂地拿起枪，将全家打成血肉；和蔼的师长对着讲台下的学生投掷毒气弹。 种种影像，化作无数富有冲击力的剪辑，在《黄衣之王》的控制下，飞上星空。 如果说，一场盛大的戏剧抵达高潮是满汉全席的出炉，那此刻，阿道夫他们就是把舌尖上的中国特别剪辑版发给了星空另一端的顶级吃货。 告诉他，快来帮忙，你来了，我们就可以做出这些美味。 现在有一个食材不听话，需要你来捕捉。 而对于已经沉睡了数亿年前的哈斯塔，这样的许诺，无疑于是极具诱惑力的。 一束冰冷的目光从星空另一头洞穿时光，维基星的苍穹。 一个巨大无比，类似于章鱼的奇诡生物的形体悬浮于高空之上。 下一刻。 轰！ 地面因为不堪重负而破裂。 阿道夫消失了，在《黄衣之王》选择他的那一刻，阿道夫的生命就已经逝去。 他唯一的作用便是，容纳这些戏剧，成为黄衣之王降临时的容器。 暗黄色的巨大长袍拖在地上，长袍表面破碎，像是用无数布料缝合而成的那样，一具瘦骨嶙峋的躯壳被掩盖在长袍之下。 祂带着一张苍白的面具，宛若戏剧演员喜欢用来凸显人物形象的油彩。 就像一首歌唱的那样，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每个色泽的面具都代表了一种人物的形象，而黄衣之王的苍白色面具便代表了这位旧日支配者的化身。 风与死亡的象征。 就和绿色的克苏鲁一样，哈斯塔是宇宙中风元素的本身，代表了如同死亡般吹拂的狂风。 哈斯塔降临之地，除了祂的信徒外，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存活。 “哈哈哈，巫师，恐惧吧！” 布鲁斯手中的囚笼里，《黄衣之王》放肆地笑出了声。 刚才那一波，祂完全是在进行赌博，戏剧并没有演化到高潮就被打断。 没有人能够确定，这样的信号是否可以唤醒哈斯塔，让祂将化身，黄衣之王投射到这个星球上来。 而现在看来。 祂成功了，祂成功唤醒了主！ 黄衣之王低下头，作为哈斯塔最活跃的化身，祂曾多次出现在新时代的宇宙。 和当初布鲁斯遇见的群鲨之父不同，这一次的黄衣之王，是哈斯塔在梦中亲自降下的力量，是祂化身中最强的一个。 能够与曼西斯这类失去了权柄的古神，正面碰撞。 看着面前的巫师，黄衣之王很好奇，作为哈斯塔的化身，戏剧的爱好者，祂对世界的一切都抱有终于的好奇心。 “人类。” 这不是维基星语，也不是地球语，这是旧日宇宙的语言，不需要知晓便能明白其含义。 “你很有趣。” 哈斯塔居高临下的望着布鲁斯，从阿道夫残余的记忆中，祂明白。 这个人类，居然有能力阻断《黄衣之王》传播的模因污染。 要知道。 那可是祂本体亲手书写的剧本。 黄色衣袍下，一条冰冷的滑腻触手探出，悬浮在布鲁斯面前。 “你愿意做我剧本的男主角吗？” 《黄衣之王》：！！！ “伟大的存在，他破坏了我们的戏剧啊，您怎么能让他做男主角！” 雷霆囚笼中，古朴的黄色书籍疯狂挣扎着，祂是不是碰撞到囚笼表面，被雷霆电的直抽抽，可祂依旧大喊着： “我不要写他的剧本！我不要！” 然而，黄衣之王，看都没有看这本跳跃的典籍，苍白的面具看着布鲁斯。 “怎么样，你很适合我下一个剧本的男主角。” “哦，是什么剧本？” 仰头望着面前的旧日化身，布鲁斯饶有兴趣地问了句。 “一个很宏大的剧本。”黄衣之王转头望着星海。 滑腻的触手点在空中。 无垠的星海出现在两人脚下，毫无任何征兆，他们已经来到了宇宙之间。 “人类，你会吹奏乐器吗？” “不会。”布鲁斯摇摇头。 “没关系。”黄衣之王毫无在意地摇摇触手。 “你知道格赫罗斯吗？” “格赫罗斯，你说的是哪个宇宙歌姬？” “宇宙歌姬？”哪怕是黄衣之王也愣了愣，半饷后，才反应过来布鲁斯是什么意思。 “人类，你很有趣，我更欣赏你了。” 苍白的面具转头望着布鲁斯。 “你说，一个人类吹奏旧日歌谣，唤醒格赫罗斯，在星空的葬礼中，迎来旧日过来的戏剧怎么样？” 苍白的面具扬起，黄衣之王看着面前的星空，声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 “我给这个剧本取得名字是” “繁星归位。” “你，觉得如何？想做我剧本的男主角吗？” 布鲁斯看着近在咫尺的黄衣之王，他突然笑了。 “我其实觉得，这个剧本还而已修改一下。” “哦？修改，说说看。”黄衣之王来了兴趣。 布鲁斯是这么多年，祂第二个遇见能和自己一起谈论戏剧的人类。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一个名为地球的星辰上遇见的。 不过那个人，现在好像已经成了太古永生者。 “其实这个剧本可以接着现在继续拍下来。” “继续？” “嗯，继续。”布鲁斯转头望着黄衣之王，眼中露出核善的微笑。 “你说，一个星球惨遭血迹，招来了旧日支配者的化身，最后被一个旧神拯救的剧情如何？” 星空中沉默了。 雷霆囚笼里蹦跶的古旧典籍也停止了动作，祂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片刻后，滑腻的触手被黄衣之王收回。 “剧本是一个很好的剧本。” 黄色的衣袍垂落，苍白的面具停在了布鲁斯面前。 “不过人类，宇宙可不是童话，你能喊来一位旧神参与我的演出吗？” 布鲁斯笑容愈发浓郁。 “再叫来一个旧神我的确做不到，诺登斯先生还是很忙的。” 诺登斯？ 先生？ 这次，论到黄衣之王愣住了，这个人类是神只交际花吗？ 然而，下一刻。 恐怖的金色光辉在祂脸上炸开，深入灵魂的痛楚将苍白的面具击打的粉碎。 “虽然我叫不来一位旧神。” “不过，这里不就有一位旧神吗？你说呢，哈斯塔的化身，黄衣之王？” 无垠的宇宙中。 一尊巨大的光辉巨人拔地而起，祂的身形是如此的伟岸，每一缕反射的光线中，都能看见文明的剪影。 祂是秩序的化身，文明的守护者，宇宙最初背离熵的第一缕光。 文明秩序之光。 “你！” 黄衣之王傻了，金色光辉巨人抡起双拳，这粗暴的攻击直接将祂的权柄都打的激荡。 作为宇宙中风元素的本体，哈斯塔是处在旧日支配者战立前端的伟大存在。 除了那些外神们的化身，能够说稳赢祂的旧日屈指可数。 可现在，祂的最强的化身，抵达旧日实力地板的黄衣之王，却在被一个人类暴打。 毫无反抗能力的暴打。 对方没有用任何仪式，任何技法，光靠着硬实力和权柄的碾压。 将祂彻底按在了身下摩擦。 祂想反抗，可是黄衣之王惊恐的发现，自己通过权柄凝聚的风元素，居然被对方夺走了。 “风！” 金色巨人张口吐出一个古奥的文字，居然将风元素从哈斯塔的化身处夺走。 从风的本身处，将风夺走，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是布鲁斯做到了，配合着位格极高的秩序权柄，如尼文字在布鲁斯手中脱胎换骨。 哪怕是如尼文字的创造者恐怕都没想到，在秩序之光手中的如尼文字，竟然如此恐怖。 以秩序权柄规定法则，通过如尼文字，成功撬动权柄。 风元素化作一个星球大小的巴掌，狠狠扇在黄衣之王脸上。 如果说哈斯塔的本体，布鲁斯当然做不到这一点儿，可面前的黄衣之王只是一个化身，权柄被他绝对压制的存在。 “你不是喜欢看戏吗？” 布鲁斯将刚才所积压的所有愤怒，统统发泄在哈斯塔身上。 “你不是喜欢操控万物做你的演员吗？” “继续啊！” “你继续演啊！” 风元素化作的大逼斗抽得黄衣之王面具破碎，这样的羞辱，无疑是强迫着别人自己的手来扇自己耳光。 破碎的面具下，腐烂的血肉中，愤怒的眼神从中射出。 可是被布鲁斯完全无视了 “你喜欢演戏，喜欢看剧是吧。” 对布鲁斯而言，无论是那些疯狂的士兵，还是阿道夫，甚至连那些邪教徒，都不是最令人愤怒的。 真正让他愤怒的是黄衣之王，是哈斯塔！ 正因为有这个喜爱戏剧的旧日存在，因为祂的爱好，祂可以让一片星域化作死地，只为了上演一场绝美的戏剧。 而祂的信徒们，也因为祂的爱好，满宇宙的导演戏剧。 制造了无数惨案。 “你喜欢戏剧是吧，好！我今天就让你的戏剧被全宇宙的神都看见！” 秩序之光穿越时空。 地球，幻梦境。 大深渊底部。 诺登斯突然睁开双眼，一束微光在他面前闪烁。 片刻后，这位旧神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半饷后。 “布鲁斯，你可玩儿的真花啊。” 下一瞬。 诺登斯的本体出现在真实宇宙中，在祂现身的刹那。 无数警惕的目光射来，对于这位最强的旧神，每一个外神都心存警惕。 “不要慌，今天我来只是为了给大家直播一场戏剧。” “戏剧？” 所有外神都愣了，祂们看着笑容诡异的诺登斯，突然打了个寒战。 这位旧神不会是被奈亚拉托提普给带坏了吧。 “不要担心，是哈斯塔的戏剧。” 这下，所有外神更懵逼了。 哈斯塔，祂不是再在沉睡吗？ 不过诺登斯没有继续解释，祂摊开双手，无数夜魇在空中构成一幅长达数光年的幕布。 紧接着，像是看电影般，幕布上出现了影像，占据最大的位置的是一个浑身被黄袍包裹的身影。 还真是哈斯塔的化身，黄衣之王。 正当外神们打算看看这个喜欢导演戏剧的旧日，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乐趣时。 可一个巨大的风元素巴掌便狠狠地拍在黄衣之王的脸上。 将其苍白的面具打的粉碎。 外神们：？？？ ！！！ 第154章 吃瓜的外神们，另一个文明 整个星空都安静了下来。 群星停止了闪烁。 一个个不可名状的伟岸形体出现在繁星闪耀的光泽之中。 祂们的目光贯穿星河，落在由夜魇构成的巨大幕布之上。 身为哈斯塔的化身，伟大的黄衣之王，此刻正被一个浑身散发着金色辉光的巨人，以屈辱的姿态殴打。 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 直拳，刺拳，肘击，膝击。 十八门武艺被布鲁斯统统施展了个遍，这种纯粹的形体打击并不能对黄衣之王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甚至布鲁斯在打击的时候，还刻意削减了权柄对黄衣之王造成的伤害。 他就是在羞辱，纯粹的在黄衣之王上发泄着怒火。 “来啊，继续啊，你不是喜欢表演吗？继续起舞啊！” 布鲁斯一个摆拳，将黄衣之王抽成了一个陀螺，苍白的面具彻底破碎，露出黄色长袍下蠕动的血肉。 这并非祂的衣物，黄袍其实是黄衣之王血肉的一部分，滑腻的触手从黄袍下伸出，祂想要操控宇宙中的风元素进行略微的反抗，逃离布鲁斯的打击范围。 然而，无数扬起的触手僵硬在了半空，下一刻铁拳破开时空。 狠狠砸在黄衣之王的脸上，将祂狠狠打入星空深处。 “想逃？” “我看你是在做梦！” 就连通过风元素破开空间这种微小的事，祂依旧无法完成。 布鲁斯用秩序规定了这片星空的所有规则，风元素无法突破他的束缚。 遥远的真实宇宙。 外神们一个个围着夜魇构成的光幕，诺登斯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望着屏幕中，被布鲁斯暴打的黄衣之王。 此刻，这些恐怖的外神们，却好像一群吃瓜群众，搬来小马扎，抓了一把瓜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黄衣之王被布鲁斯暴打。 “嚯哟，这一下好狠，面具都给黄衣干碎了。” “这个新生的旧神怎么这么奇怪，祂的动作为什么和人类一样，左勾拳，右勾拳的。祂难道不知道人类的躯体很落后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祂就是为了羞辱黄衣，你看祂每一次攻击，都控制着不要震散黄衣的权柄投影，避免祂陷入沉睡。” “这新生的旧神好狠，祂这是在羞辱黄衣？” “可不是嘛。” “不过你别说，还挺好看。” “瓜子再给我来点儿……” “你丫把爪子放下，我就这么一点儿了。” 正在此刻，一个身着旗袍的妖娆女子，莲步款款从太空走来，在场的所有外神都没有看见祂，唯独诺登斯抬起了头。 祂看着奈亚，苍老的面容下，冰冷的目光射出将其锁定。 作为在幻梦境内斗争了无数年光影的死对头，诺登斯对于奈亚的一切行动都很敏感，尤其是上次知道了后者已经彻底疯了。 为了找乐子甚至对于唤醒阿撒托斯都无所谓。 面对这样的祸害，诺登斯的觉得自己连奈亚的一个小动作都不能放过。 不过奈亚也没有久留，祂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诺登斯便消失在宇宙中。 这次来的只是化身，自从旧日宇宙破灭后，奈亚拉托提普很难得真身出现，这数亿年来，诺登斯也只在上回伯克鲁格被解封时，见过奈亚拉托提普一次。 星空中。 黄衣之王的形体已经破碎，即便布鲁斯控制了力道，但每秒钟亿万次的超光速拳击依旧让黄衣之王的形体不堪重负。 毕竟，祂从来不是以抗揍而文明的旧神。 这是一片陌生而熟悉的星空。 昴星团。 在地球上，人们称呼这片星域为金牛座。 而就在这片星空中，沉睡着旧日支配者，深海星空之主，哈斯塔的本体。 祂被某位旧神囚禁在了这片星域中，某个行星的哈利湖内。 按照布鲁斯自己的了解，囚禁哈斯塔的人，有8成的概率就是诺登斯。 虽然他没有亲口问过，但参考幻梦境中的几只悲剧的旧日，诺登斯很喜欢做这种事。 也不知道在旧日宇宙破灭后，诺登斯做了什么，旧日们沉睡了还不够，居然还囚禁了祂们。 “给我滚下去！” 金色的巨人飞速膨胀，很快祂的身躯超过了光年的计数，即便如此，布鲁斯的动作依旧迅捷，他单臂扬起，超光速的拳击狠狠捶打在黄衣之王脸上。 “下去！” 轰！ 即便宇宙中无法传递声响，但这宛若实质般的能量冲击，依旧让空间龟裂，破碎的空间裂缝弥漫，进一步给黄衣之王留下耻辱的伤疤。 庞大的黄衣之王本体彻底被击碎，原本足有一颗行星大小的祂，此刻被布鲁斯打成了只有山脉大小的碎片。 风元素在秩序的强迫下静止在宇宙中，眼看着它们的王被他蹂躏，甚至在布鲁斯的强迫下，风元素还不得把凝聚成实体，攻击哈斯塔。 这种极致的ntr体验被布鲁斯玩了个明白。 我不仅要打你，还要用你的东西，最后还要在用你的东西打你。 不亚于隔壁老王吃你的，住你的，还和你老婆一起打你的娃。 黄衣之王失去了力量，祂被布鲁斯重重击落，穿过行星的大气层。 空气与它的躯壳摩擦，产生庞大的烈焰，远远看去，宛若山脉般大小的陨石从天而降。 堪比当年恐龙灭绝时的场景。 轰！！！ 黄衣之王落在了地面，然而金色微光却突然将整个星球包裹。 剧烈的爆炸并没有传递多远便缓缓消散，尘埃落下，冲击波被某种规则强迫着重新涌入黄衣之王残破的躯壳中。 不停震荡，产生了二次伤害。 破碎的黄袍躺在地上，滑腻的触手像是一条条死蛇。 被布鲁斯折磨了太长时间，祂已经接近报废。 轰！ 就在这时。 更恐怖的撞击在星球表面发生。 黄袍下，一对愤怒的目光死死射在布鲁斯身上，如果眼神可以杀死祂，布鲁斯早就死了上万次了。 砰！ 两条散发着金光的巨人双腿，一左一右踩在黄衣之王残躯两侧。 随后。 咚！ 铁拳狠狠捶打在黄衣之王的脸上。 一拳，两拳，三拳。 最后将其深深轰入地底。 “你不要太过分！” 黄衣之王瘫软在地，这声音显然不是祂发出来的。 不远处，一座巨大的湖水静静躺在地表。 与黄衣之王如出一辙，但却更加恐怖与伟岸的气息从湖中蔓延。 那是黄衣之王的本体，被封印的哈斯塔！ “过分？” 布鲁斯笑了。 他的笑声刺耳，哈利湖的封印中，哈斯塔愤怒地望着布鲁斯。 对方将他的化身用几乎羞辱的姿态打残了不说，居然还在全宇宙播放！ 就在刚才的梦境中，祂已经收到了无数外神传递而来调侃。 清一色的嘲弄，没有任何一个外神对祂的处境抱有怜悯。 此刻哈斯塔已经出离了愤怒，祂是喜欢戏剧不假。 但和奈亚的化身一样，祂喜欢的是操控别人的命运，而不是被操控。 此刻，祂就像个反派丑角，被正义的伙伴轮番殴打。 甚至还被人羞辱到了家门口。 “哈斯塔。” 布鲁斯的声音在整个星球回荡。 权柄，重现。 没有被强化的朗基努斯之枪出现在他手中，堪比天柱的圣枪贯穿了行星的大气。 布鲁斯望着不远处的哈利湖，嘴角勾勒起嘲弄的冷笑。 “哈斯塔，你不是喜欢戏剧吗？放心，刚才我们所表演的一切，我都会把它记录在剧本上，然后拿去给全宇宙进行演出！” “还有你。” 手中，布鲁斯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猛地举起，指向哈利湖。 “这一次是黄衣，等你脱困那天，祭枪的就是你了！” 哈利湖中，被封印的哈斯塔面容狰狞。 祂，伟大的深海星空之主，旧日支配者。 竟然被人堵上了门，当着自己的面杀死了祂的化身。 奇耻大辱！ 最关键的是，布鲁斯的实力明明没有祂的本体强。 最多也就是伯克鲁格那种丢脸货色的水平。 为什么！ 他居然敢如此跋扈！ “你就不怕有人帮我脱离封印，杀了你吗？” “杀了我？” 布鲁斯呵呵一笑。 当初他重铸完朗基努斯之枪，特意散开了自己的权柄规则，让全宇宙的外神们都感应到了他的气息，就是为了掩盖朗基努斯之枪的新生。 哈斯塔和那些观战的外神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就算此刻哈斯塔本体脱困，也不一定能打过布鲁斯。 跟别提以后了，他可是旧神，有着广阔的成长空间。 不过布鲁斯并不打算告诉他们。 “我当然不怕。”金色的巨人裂开嘴角，露出嘲弄的笑意。 “哈斯塔不要忘了，你是旧日，我是旧神。虽然我诞生的时间不长。” 布鲁斯的脸上浮现出奈亚最爱的微笑，那充满着恶意的笑容。。 “可是我有后台啊。” “你们旧日，有后台吗？” 布鲁斯似乎看见了哈斯塔僵硬的面容，大肆嘲笑道： “你去招惹外神，啪的一下就被拍死了。我去招惹外神，不好意思，祂的本体连我的面都见不着就被拦住了。” 星空中。 诺登斯环顾四周，白色的须发无风自动。 不错，旧神是有后台的，而祂诺登斯就是布鲁斯的后台。 布鲁斯可以肆无忌惮地杀死了奈亚的化身，因为祂诺登斯会拦住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 宇宙中安静了，看着光幕上布鲁斯的嘴脸。 外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柠檬的香气在宇宙中蔓延。 “这个新生的旧神，咋那么欠揍？” 他们只看见布鲁斯从虚空中召唤出来一柄闪烁着金光的长枪。 “嚯！是那柄弑神之枪！” 某一个外神发出惊呼，如果说此刻的布鲁斯有什么值得外神们关注的，那一定是他的朗基努斯之枪。 “用那柄让亚弗戈蒙吃亏了的圣枪打造的新生武器吗？” 祂们的视线集中在布鲁斯手中的圣枪上，虽然此刻的朗基努斯之枪还不够强大，但这种可以随着弑神而不停成长的东西，值得让祂们提起重视。 而且，据祂们所知，这位新生的旧神杀性很重，手里已经有一个古神的性命了。 布鲁斯扬起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眼睛挑衅地望着哈利湖深处，与被封印的哈斯塔正面对应。 迎着后者愤怒的目光，布鲁斯抬起手臂。 “放心，这次的剧本我会帮你带去给全宇宙的。” “不用谢。” 轰！ 朗基努斯之枪贯穿了黄衣之王最后的残躯，恐怖的弑神之力最终将其彻底摧毁。 随着形体破灭，黄衣之王此刻内心深处竟然感觉有些解脱。 终于死了。 破碎的黄袍在空中溢散，一块块扭曲的滑腻血肉崩解，化作宇宙规则的一部分，重新消散。 透出封印的力量被布鲁斯彻底摧毁，想要再度降临化身，哈斯塔不仅需要外界的唤醒，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凝聚力量。 至少这一段时间内，祂的信徒别想再联系到任何一尊化身了。 “这就完了？” “有些不过瘾啊。” 看着光幕中死亡的黄衣之王，外神们啧啧摇头，这种大戏可不经常看，自从旧日宇宙破灭，旧日和古神们不再厮杀。 这种大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这把圣枪还是太简陋了，也不知道祂得杀多少旧日才能成长到更上一层楼。” “不行的，永恒的胜利之枪本身就有局限，我看这柄枪的尽头就最多应付亚弗戈蒙那个水准。” 看完这一场大戏，外神们此刻放心了不少，至少他们看见，这位新生旧神的武器还威胁不了他们，未来的成长轨迹，最多就能到旧日顶峰。 还不如布鲁斯他自己。 星空中。 一个个恐怖的诡谲形体消散，群星重现，在真实宇宙下微微闪烁。 诺登斯伸手捋了捋胡子，夜魇们四散离开，长达数光年的幕布消散。 “向全宇宙的外神播放黄衣之王被暴打的直播？这小子还挺会玩的。” 诺登斯笑着摇摇头。 不过还真别说。 这种别开生面的节目，祂也很久没有见过了。 要不，哪天找两个外神练练？ 昴星团。 金牛座星系。 重新回到宇宙，布鲁斯开始定位空间坐标。 金牛座距离维基星并不近，中间至少隔了好几个银河系。 这是旧日层次的空间穿梭。 “找到了。” 通过泽维尔身上的他给的金属币，布鲁斯成功锁定了三人的位置。 一扇光门开启，布鲁斯抬步跨入其中。 维基星外。 大气层上方。 史密斯浑身缠绕雷霆，面前的黄袍到处都是焦黑的模样。 掌握了短距离的看空间穿梭，史密斯的机动能力大大增强，借助宇宙空间中磅礴的四元素，只要不遇见上次古老者那种强大的舰队，他就是移动的天灾。 “看起来，战争已经结束了。” 史密斯低下头，星球表面刚才不断产生的爆炸与冲击波已经看不见了。 史密斯嘴角勾勒，布鲁斯，干得漂亮！ 认为《黄衣之王》大概率被布鲁斯镇压，史密斯也放开了手脚，各种魔法信手拈来，让面前黄衣之王的眷属好不难受。 作为常年和哈斯塔信徒斗争的地球人，史密斯对于这些黄衣之王眷属的招数极其熟悉。 黄袍人只觉得史密斯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翘个屁股，后者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被打的毫无还手余地。 就在这时。 星球表面，两个人影升空，直奔太空而来。 是泽维尔和奥古斯都。 他们手中各提着一截破损的黄色长袍，其中还有可疑的碎肉向下滴落。 另外两个眷属被解决了。 瞬间，场上局势发生了逆转。 一对一马上就要变成一对三了。 “泽维尔，你看见了布鲁斯了吗？” 史密斯看着朝着这边奔来的泽维尔二人，大喜道： “《黄衣之王》被抓住了吗？” 其实这三个眷属和阿道夫都不重要，只要把那本旧日的遗物抓住，一切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然而，泽维尔却摇摇头，毫无波澜的眼瞳中露出一缕担忧。 “我和奥古斯都刚才在地表上寻找了一片，又询问了探索者号，维基星上没有发现布鲁斯的踪迹，而且我们找到了他和《黄衣之王》交战的地方，也是什么都没有。” 瞬间，史密斯的脸色微变。 不见了？ 反观黄衣的眷属，原本心绪已经沉入谷底的他突然发现柳暗花明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伟大的主亲手谱写的剧本怎么会被你们抓到！” 他现在确定，《黄衣之王》一定已经成功脱身，作为主亲手谱写的剧本，祂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一个人类巫师给捕获。 只是可惜了今天维基星的好机会，只有等待下一次了。 “人类巫师，这次就算你们运气好，下回待吾主降临，你们可没那么好运了。” 黄色衣袍猛地紧缩，既然已经确定《黄衣之王》遁走了，他再无顾虑，也要一同溜号。 “想跑？” 史密斯猛地挥手，四周元素被他聚拢在身侧，就要强行定住空间。 奥古斯都抬起手中的炼金武器乖离剑，一剑截断时空。 泽维尔同样挥动圣剑，古老月光切断时空，将黄衣眷属困在了一个隔绝的时空小世界内。 “你们挡不住我的。” 然而，看见时空被封锁，黄衣眷属没有半点儿惊慌，传授时空？ 这可不是他的逃跑路线！ 他周身的黄袍片片破碎，滑腻的触手化作灰色的粉末。 他在自杀。 “哈哈哈，人类，主会重塑我的身躯的！”黄衣的眷属可不会选择遁逃时空。 作为黄衣之王亲手塑造的生命，只要他的精神不被彻底磨灭，就能凭借放在黄衣之王身上的精神直接重生。 “人类，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哒！” 然而。 就在他的身躯一半化作灰烬时，作为黄衣的眷属，他突然感觉不到自己被黄衣之王把握的那部分精神了。 “什么情况！” 然而，自杀的进度已过半，他已经无法停止了！ “见鬼！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场面无比诡异。 史密斯三人大眼瞪小眼，看着独自一人在封闭时空中演戏的黄衣眷属。 “他这是在自杀？” 看着对方已经过半化作灰色粉末的躯壳，奥古斯都有些不太确定。 “好像，应该是吧？”史密斯也不懂了，原本看着对方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 他还以为黄衣眷属有什么自杀后重生的办法，这种复活方式是邪神眷属特有的，完全无法阻止。 结果现在看起来。 他，好像失败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黄衣眷属已经快疯了。 “伟大的主，您放弃您最忠实的信徒了吗？” 他原以为是自己的仪式除了问题，可刚才他进行了三次仪式，却始终无法感应到留在黄衣之王身上的部分精神。 这让他彻底陷入绝望，此刻身躯已经超过八成化作灰烬。 望着时空断层外，看猴戏的史密斯三人。 他咬牙切齿。 “就算是我死了，可伟大的《黄衣之王》已经脱离了你们的包围。人类！你们就等着日后迎接主的审判吧！” “哦，《黄衣之王》？你说的是这个吗？” 一旁的空间突然开启一道光门，布鲁斯缓缓从中走出。 他手里提着一个用雷霆构建的囚笼，看着时空断层中的黄衣眷属。 “真不好意思啊，这本书已经被我抓住了。” 囚笼中，一本古旧的黄色书籍静静躺在其中。 只剩下一张脸的黄衣眷属僵在了空中，随着随后一点儿躯壳化作灰烬，他悲愤的嗓音依靠稀薄的大气传递开来。 “不！” 其声之悲，简直让人联想到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躯壳彻底崩碎，没有了残余的精神，黄衣眷属彻底死亡。 死因，自杀。 史密斯看着归来的布鲁斯，连忙走上前赶忙问道： “布鲁斯，你刚才去哪儿了？探索号飞船都没找到你。” “老师，我去抓祂了呀。”布鲁斯摇了摇手上的被关在笼中的书籍。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可能跑了，我追了好几个星域才把祂给抓回来。” 史密斯也松了口气。 “幸好乔治在之前将空间魔法交给了你，不然这次我们还抓不到祂。” “啊对对对，是得谢谢校长。” 几人从天空降落，稀薄的大气层内说话都不舒服。 此刻随着《黄衣之王》被布鲁斯封印，维基星上的军队也在恢复秩序，虽然这个过程将会很漫长，也会很痛苦。 “这东西老师你打算怎么办，销毁祂吗？”古旧的典籍被布鲁斯彻底玩坏了，回来之前，布鲁斯首先废掉了这本书的意志，不让祂乱说话。 “试着销毁看看吧。” 史密斯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这是哈斯塔亲手写的剧本，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将其摧毁。 布鲁斯眼睛转了转，先在心中对乔治说了句抱歉，随后。 “老师，乔治校长之前交过我一个时空魔法，据说遇到危险时可以用，说不定有奇效，要不我们试试看？” “时空魔法？”史密斯眉头一挑。 想到乔治毕竟是校长，应该不会害人，他点点头。 “既然是乔治教的，那就试试。” “好勒。” 布鲁斯将雷霆囚笼放在地上，魔力在他面前勾勒出稳定的咒文。 十几秒后，看着地面上繁复的魔法阵，史密斯按了按眉心。 “这是你画的？” “当然了，我在图书馆看了那么多书又不是白看的。” “行吧，怎么做？”史密斯决定还是相信布鲁斯。 “很简单，你们站在这三个位置输出魔力就行，其余的交给我。” 很快，布鲁斯安排好了一切。 四股恐怖的魔力进入魔法阵，无数咒文霎时被魔力点亮。 “布鲁斯！这个魔法阵有些不对啊，乔治给没给你说，这是什么魔法？” 史密斯侧过脑袋大叫道。 “我怎么感觉，这是一个召唤术啊！” “老师，我——不——知——道！” 轰隆一声！ 巨大的金光突然从地面上升起，无量的光辉中，一个骑着八足骏马，手持光辉圣枪的人影踏着七彩星光而来。 人影瞥见了地上被雷霆囚笼困住的古旧书籍，下一刻，金色的长枪刺出，无量的光辉击穿了古旧书籍。 轰！ 恍惚间，几人仿佛看见金光中无数扭曲的阴霾纠缠在一起，但又很快被金光湮灭。 随后，骑着八足骏马的人影转身离去，缓缓跑向了宇宙深空。 地面上，《黄衣之王》已然不见踪影，不祥的气息随风而逝。 史密斯几人望着人影离去的方向，他张大了嘴，仿佛失去言语的能力。 半饷后。 “刚才那是奥丁吧？” “应该是。”布鲁斯点点头，随后向后迈出一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莫约半秒钟，一声暴喝在他耳边响起。 “乔治那个瘪犊子玩意儿！我就知道他和奥丁有关系！” “当初道格校长拉着这老小子说了几天的小秘密，这个老混球！” 史密斯白发飞扬，看着地上召唤出奥丁的魔法阵，他敢肯定。 乔治早就和奥丁认识了！ 当初在通古斯，道格校长留在了最后，也只有他一个人从爆炸中心走了出来。 作为道格的继承人，乔治肯定从道格哪里知道了所有的内幕，说不定连奥丁的身份他都知道！ 想起之前他和乔治一起进入幻梦境，对方那一副装白痴的模样。 史密斯就敢断定，这老小子当时肯定不慌，他早就知道奥丁在哪儿等着了。 “很好，乔治，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地球，酒吧的舞池内。 乔治正抱着一个小了他一百多岁的漂亮女郎在舞池中热舞。 阿嚏—— 突然，他打了个喷嚏，乔治警惕地看向四方。 “谁在说我坏话？” …… 总统官邸。 谢丽对着布鲁斯四人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四位的出手相助，我代表维基星的所有群众，衷心地向四位表达我们维基星人最真挚的感谢。” 谢丽缓缓起身，指着桌子上的大量文件。 “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会主动请辞总统的位置。” “这些事与我们无关。”布鲁斯摆摆手，这是维基星自己的事情。 布鲁斯已经准备好了，在离开这片星域后，他会以本体的方式重新造访这颗星球，以权柄帮助维基星重建秩序，将这颗文明点亮。 几人转身准备离开，维基星人的事，交给维基星人自己处理，他们不过是来寻找宜居星球的地球人而已。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 探索者号的通讯器突然响起。 “史密斯舰长，维基星外出现大量的时空波动。” 维基星系边缘。 这里的时空突然膨胀，随后一艘艘巨大的战舰飞了出来。 这些战舰普遍在万米开外，是真正用于星际战争的飞船。 “南利舰长，已经抵达维基星，请指示。” 主舰最上层的指挥室内，与人类长相相仿的凯尔傅丽星人，望着光幕中的维基星。 “维基星上的人还剩多少。” “报告舰长，还剩三十五亿。” 指挥室最前方，南利抽烟的手突然顿住了。 “多少？” “三十五亿，舰长大人。” 南利猛地扭头。 “三十五亿，怎么可能？是我们来早了，战争才刚开始吗？” “报告舰长，战争已经停止了。” 第155章 救还是不救 “探索者号，发生了什么。”史密斯拿着通讯器问道。 “报告史密斯舰长，维基星系外有一支太空舰队跃迁出了空间，初步判断，这是特勒比河系，凯尔傅丽星人的战舰。” “凯尔傅丽？”史密斯想起来了。 “这不是特勒比河系最有可能掌握时空跃迁技术的文明吗？” 他想起了刚才对方谢丽给他们说的，她之所以轻信了卡尔牧师的话，完全就是因为有情报显示，凯尔傅丽星系已经研究出了，可以进行空间跃迁的引擎。 没想到，前脚消息刚传出来，后脚凯尔傅丽的舰队就抵达了维基星系外围。 不过这也很正常，这种核心机密的泄露可能已经没有了时效性，再加上凯尔傅丽虽然可以通过维基星系与拉尔西斯星系之间的天然虫洞，快速行军。 可是信号的传播，依旧是个问题，各个文明之间要按照此刻特勒比河系的科技水平，两者一次来回通讯的时间以十年为计数都是正常的。 “维基星系看来是有困难了。” 布鲁斯打开时空传送门，回头看向谢丽。 “总统先生，最后在友情赠送一个消息，凯尔傅丽的战舰，到你们星系的边缘了。” 话音未落，四人便消失在了空间传送门中。 “凯尔傅丽？” 谢丽还没从战争停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下一刻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她按下接听键。 “总统大人，外太空出现大批军队！” 焦急的嗓音从另一头传来，击破了谢丽此刻的迷茫。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布鲁斯话中所谓的凯尔傅丽的军队。 “有大批的陌生舰队，来到了我们星球之外！” “陌生的舰队……难道是，凯尔傅丽？” 啪！ 谢丽的身体猛地晃动，桌边的瓷杯被她碰倒，与地板碰撞碎成一地粉末。 她下意识地抬头。 “布鲁斯先生！” 然而，面对的却是无人的办公室。 布鲁斯他们走了。 探索号中。 此刻，这艘飞船进入了隐形状态，哪怕是当初古老者的技术也无法发现他们。 这是地球特有的炼金科技，配合上时空魔法的奇效。 他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和现实维度相平行的世界中。 指挥室内，史密斯四人相对而坐，面前是中央控制台。 炼金生命正处理着凯尔傅丽舰队的信息。 在科技的碾压下，弱势的一方毫无半点隐私可言。 “史密斯舰长，已经确定凯尔傅丽舰队的状态。” “说说看。” “遵命，史密斯舰长。” 光幕中央升起全息投影，凯尔傅丽的舰队毫无隐秘的展现在上面。 “对方的舰队一共出动了十万米级主舰一艘，万米级次主舰百艘，千米级护卫舰每艘次主舰配备了十艘，小型登陆舰，侦察舰若干。” 看着探索者号将凯尔傅丽的舰队拿到台面上一个个展览。 布鲁斯不不禁失笑道： “你看看别人就连护卫舰也比我们大，多厉害。” 布鲁斯调查员，虽然我知道您在开玩笑，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您一句。 “按照探索者号的武器配备，和能量储存，即便不算上您在内的四名大巫师，探索者号也足以消灭这支舰队121次。” 布鲁斯摇摇头，哑然失笑。 “你的幽默水平还需要提高” “我会努力的。”探索者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他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双方的科技水平要进行类比，那凯尔傅丽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十万铁骑，而探索者号就是现代的一艘轰20，只不过搭载了几颗2亿吨当量的氢弹而已。 探索者号最强的武器，古老者的技术与炼金术和空间魔法的完美结合。 时空裂解炮。 在全功率的作用下，可以直接轰出一个比黑洞还恐怖的小型时光乱流。 除非是上位独立种族或者是踏破了第一道屏障，拥有旧日之躯的巫师。 否则，面对时光乱流的湮灭，都不可能幸存。 当然，这种武器属于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名副其实的，最大发射距离800米，有限杀伤力1000米的自爆型武器。 就算是探索者号在开炮后，也得躲入异时空暂且规避。 “你们是怎么看的？” 布鲁斯靠在椅子上，对于他们能够轻易摧毁凯尔傅丽这件事，布鲁斯没有怀疑。 就算不凭借科技，单单史密斯一个人都可以直入凯尔傅丽的主舰，擒贼先擒王。 禁忌巫师，只是在能量输出上比不过舰队，但这种斩首行动还是很擅长的，特别是在掌握了空间跳跃后。 虽然只是短距离，但这个标准是放在宇宙的尺度上。 进行光年内的开门，对史密斯而言，问题并不大。 “如果凯尔傅丽对维基星有恶意，他们不可能活下来。” 泽维尔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他的判断。 正如他们面对凯尔傅丽一样，凯尔傅丽对上维基星，后者也是同样的无力。 哪怕双方之间的差距，并不如探索者号和凯尔傅丽那么巨大。 可维基星刚刚经历了黄衣之王带来的模因污染，军队战斗力大大削减，连从混乱中恢复都尚且需要一些时间。 更何况与有备而来的凯尔傅丽战舰展开战争。 “探索者号，如果凯尔傅丽是想进攻维基星，两者之间的胜率是多少。” “泽维尔调查员，没有如果了，就在刚才维基星朝凯尔傅丽的舰队发送了通讯请求，但很快就被后者掐断，他们已经宣战了。” 指挥台上，大量数据流划过，最后鲜红的数字定格在了2.331%上。 “2%的胜率？会不会太高了些。” 奥古斯都有些惊讶，维基星居然有获胜的可能，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场碾压的战争。 “这是计算了凯尔傅丽战舰自毁，产生故障，以及邪神降临等多种因素，最后得出的结论。” “邪神降临？”奥古斯都摇摇头。 “那你还不如考虑凯尔傅丽的空间跳跃引擎不稳定，下一秒他们就被甩到某个旧日面前了。” “这个我也考虑过。”探索者号一丝不苟道。 “……” “行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史密斯敲了敲桌子，见其余几人的目光看来。 “布鲁斯刚才也说了，面对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维基星，要不要救。” 泽维尔没有开口，他脸色平淡地看向其余几人。 对他而言，人类是人类，至于其他种族无论和人类再相似，与他而言都没有区别，都是潜在的猎杀目标。 “我觉得可以救。”奥古斯都率先开口。 “作为强者，天生就有保护弱者的义务，因为我们强，所有我们应该承担更多。既然我们比维基星强，作为强者，我们理应救援弱者，带他们脱离毁灭的阴影。” “旧日的阴影笼罩整个宇宙，作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我觉得我们也不应该放弃维基星。” 标准的奥古斯都式发言，因为我是强者，所以应该帮助弱者。 这既是强者的义务，也是强者的怜悯。 史密斯点点头，他又看向淡然的泽维尔。 “你也说说吧，泽维尔你不只是一个猎人，你还是老猎人的领袖，领袖应该有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救不救其实都无所谓。”泽维尔淡漠地开口。 “维基星和我们并没有什么联系，我们地球不欠他们什么。” 说着泽维尔看向奥古斯都。 “而且，战争本就是文明发展的一部分，我们地球人就是在与自己，在与神话生物的战争中一步步崛起。 “如果说没有战争，我们恐怕现在还生活在小国寡民的时代，宇宙被旧日的阴影笼罩，只有足够强大的文明才能生存下去。” “唯有战争，血与火的碰撞，才能让文明浴火重生。” “否则，难道每遇见一个落后的文明我们都要拯救吗？让宇宙布满脆弱的种子？” 听完泽维尔的发言，史密斯同样点点头，他看向布鲁斯，眉头一挑。 “你呢，布鲁斯。” “我？” 见三束目光射来，布鲁斯此刻的心情开始纠结了起来。 作为文明秩序之光，保护文明是他应有的职责。 可问题是。 如果战斗的双方都是文明呢？他该保护谁？ 保护弱者，那就是损害了强者的权益，放任强者，又是弃弱者于不顾。 最关键的是，在之前，布鲁斯其实是很坚定准备找机会出手，救下维基星的。 很朴素的理由，他需要增强实力，否则不管强弱，他都保护不了。 可泽维尔的一番话让布鲁斯这个念头开始动摇。 文明是有强弱的，从实力，军事，潜力到生命力。 这些指数会影响布鲁斯点燃文明后受到的增益。 比如说地球，相比于天顶星给他的增幅，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所以现在问题就来了，点燃了吞没维基星的凯尔傅丽受到的增益大，还是同时点燃两个文明受到的增益大呢？ 而且更关键的是，如果让凯尔傅丽肆意吞并文明，整合了特勒比河系所有资源的凯尔傅丽，发展潜力肯定远超孤立的文明。 在资源和技术上的协调，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更何况，就像泽维尔说的那样，战争本来就是文明的一部分。 没有哪个文明的诞生，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 此刻，布鲁斯只想起了前世家乡听过的一句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是啊，无论是神灵还是天地，都是没有仁爱之心的。 无论是草芥亦或是人类，在天地眼中都是平等的。 难道，这才是神只正确的路？ “布鲁斯？” 史密斯又叫了一声，见布鲁斯似乎在沉思。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布鲁斯回过神来，他摇摇头。 “我只是在思考，我们保护了维基星，避免一个强大的文明入侵弱小的文明，阻碍了两者的发展，那在我们走之后，有更强大的文明来到这里，将这两个文明都摧毁了。” “那我们做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奥古斯都和泽维尔对视了一眼，二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我们首先得确定自己的位置，我们是地球中负责外出寻找新行星的探索队，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介入星际战争。” 如果说是否拯救弱小文明，是布鲁斯对自己身为文明秩序之光的思考。 那现在，身为地球人类，作为寻找新家园的探索队的一员。 站在这个立场上，布鲁斯对于拯救维基星是完全没有兴趣的。 “宇宙就是很残酷的，其实如果没有黄衣之王的出现，学长，你是怎么看待维基星的。” “一个很宜居的星球。”泽维尔没有丝毫隐瞒，他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确定特勒比河系真的没有旧日支配者，或许维基星等不到凯尔傅丽。” 言外之意很明显，如果有需要，泽维尔会很理所应当地提议占据维基星。 “生存从来是文明的第一要务，在文明的尺度上，仁慈是没有必要的，就像神话生物与我们，它们的存在便是毁灭文明的诱因，所以即便双方没有仇恨，战争也是无法避免的。” 见在场的其余三人都停止了谈论，史密斯微微坐直身子。 “怎么看来，大家的目的还是不太统一，那我们还是再商讨一下，接下来要不要行动。” …… 维基星。 因为凯尔傅丽舰队的出现，以及对方果断掐断通讯的态度。 这都表明，战争一触即发。 “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谢丽几乎要把自己的头发给抓掉了。 对于战争，她完全一窍不通，而原本共和党的军官，又因为之前的叛乱死伤不少，并且因为带领军队屠戮百姓，许多士兵对指挥官极度不信任。 战争来得太突然，维基星上断掉的通讯都没有重建完成。 “国防部长，有多少舰队集中完毕了？” 唯有一点比较好的是，今天正巧是大型军演，有许多太空战的指挥官还待在战舰上，没有受到黄衣之王的模因污染。 “总统先生，现在可调用的万米级主力战舰有75艘，不过因为士兵大量不足，护卫舰缺失严重。” “人工智能呢？让我们的人工智能玛莎顶上！” “可是，总统先生。”国防部长的声音变得纠结起来。 “根据人工智能使用条例，玛莎是不能独自掌握任何军事设备的，你这样……” “都这个时候，还在乎这些做什么？”谢丽对话筒开始咆哮。 “就算是同归于尽，也得给凯尔傅丽的舰队咬下一块肉！难道你想你全家被抓去特勒比河系边缘的矿星吗？” “我明白了，总统先生，战备中的所有战舰，可以调用。” 片刻后，电话中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玛莎准备继续，战争模式已启动，请总统大人授予权限。” “授权！” 砰！ 谢丽猛地拍打桌面，几乎是吼叫着说出了这句话。 维基星外。 一艘艘巨大的战舰悬浮在太空中，引擎完全打开朝着维基星的边际地带开始飞行。 主舰上。 维基星的太空战舰总指挥，傅里叶.怀特眼神阴翳。 因为今天维基星的超大型军演，让傅里叶避开了星球上黄衣之王的模因污染。 当时，他看见维基星上突如其来的战火，整个人都是蒙的。 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共和党的军队怎么突然就发生了叛乱。 而且最诡异是，没有人通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战争没发生多久，外太空的通讯就被掐断，直到后来，战争又莫名其妙地停止，再然后，就是凯尔傅丽入侵。 这一天，简直就像是梦一样。 “凯尔傅丽的舰队还有多久进入我们的攻击范围？” “大概还有三分十七秒，预计会在利比特星带与凯尔傅丽接触。” 人工智能玛莎忠实汇报着战况。 “根据三十五年轻，凯尔傅丽军演的情况来看，我们的胜率为33.1%。” “三十五年前？”傅里叶的眉头抽了抽，在进入星际发展阶段了，每十年都是文明的一切科技飞跃。 三十五年前的维基星舰队，连一艘万米级的战舰都没有。 三十五年前，完全可以让一个文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然而正在傅里叶观察着扫描仪中，凯尔傅丽舰队的情况时。 大片烟花在他面前亮起。 轰！！！ 毫无征兆的，哪怕真空无法传声，那绚烂火球爆炸的响音，却似乎在他的心头响起。 舰队最前方，十几艘护卫舰连发出警告的时间都没有，瞬间被打爆成宇宙中的烟火。 能够抵挡镭射炮的能量屏障如同虚设，它们旁侧的主舰能量屏障激荡，只是一轮突如其来的攻击就差点摧毁一艘主舰。 轰！！！ 爆炸再度袭来。 又是十几艘护卫舰报废，傅里叶瞳孔微缩，他急忙大声吼道： “快，玛莎，让所有护卫舰挡在主舰前方，拦截炮火！” “是，舰长。” “玛莎，你能锁定凯尔傅丽舰队的位置吗？” “根据光炮的路径计算，凯尔傅丽的舰队应该是在这个位置上。” 看着光幕中浮现的虚幻红点，傅里叶按下通讯器。 这个红点出现在了所有战舰的指挥室内。 “所有护卫舰负责掩护，开启能量屏障，主舰全速前进，朝着红点的位置冲锋。” 傅里叶眼中闪烁着疯狂，就刚才那一次攻击看来，凯尔傅丽的战舰要比他们强上不少，虽然维基星也自称太空战中，镭射炮将会是主力。 但其实，他们的能量不足以支撑镭射炮的频繁使用，而动能弹在宇宙巨大的尺度上，很难击中敌人。 所以，他们需要靠近，靠近，在靠近。 实在不行，殉爆也是杀敌的方法！ 第156章 原来你们也是黄衣的人啊 “南利舰长，维基星人的飞船在向我们发起冲锋。” “冲锋？”南利看着光幕中，朝着他们加速驶来的维基星人舰队。 他呵呵一笑。 “那就让他们靠近些吧，告诉其余指挥官，把炮火的频率降低一些，不要让这些小猴子还没冲到我们面前就被毁灭了。” “遵命。” 秘书长带着笑意将南利舰长的命令传递给所有主舰的指挥官，很快，炮火的频率就慢了下来。 “炮火的频率慢了！” 维基星主舰中，傅里叶看着人工智能实时传输的数据，迅速发现了凯尔傅丽星人炮火频率的降低。 “我就知道！” 傅里叶猛地一拍桌子。 “全体进军，全速前进！” 他握紧双拳，眼中闪烁着微光，果然如此，被我给赌对了。 凯尔傅丽星人的科技水平的确比维基星高，在65年，双方的商队发生过交集后，维基星就在评判凯尔傅丽的科技水平。 最后将其定义为与拉尔西斯星，同层次的特勒比河系最强文明。 但虽然如此，在维基星的科学家们看来，凯尔傅丽星的科技，和他们并没有太大的代差，双方的差距表现在战争潜力上，维基星至少有一战之力。 而且遥远的距离，让凯尔傅丽星也不敢贸然出兵，长途跋涉的凯尔傅丽军队与以逸待劳的维基星军队开战，胜负也在五五之数。 如今，凯尔傅丽虽然研究出了空间跳跃技术，但在傅里叶看来，双方战舰的差距也就不会太过巨大。 而且空间跳跃肯定需要大量能源，这么强力的镭射炮，存量也绝对不充裕。 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用人工智能控制的护卫舰去消耗凯尔傅丽战舰的能量储备，等到时候双方距离将近，他们的动能武器，也可以派上用场！ “全速前进！” 维基星的战舰动力全开，在宇宙中拉出一条美丽的光带。 星球上，刚刚经历战乱的百姓坐在废墟前，他们祈祷着，祈祷着救赎。 很快，凯尔傅丽的战舰暴露在扫描仪中。 “报告傅里叶舰长，凯尔傅丽一共有十万米级主舰一艘，万米级次主舰百艘，千米级护卫舰每艘次主舰配备了十艘，小型登陆舰，侦察舰若干。” 听见这个数字，尽管有所预料，但傅里叶的身体还是狠狠地抖了抖。 怪不得凯尔傅丽完全不加掩饰隐藏他们的战舰，这样的差距让人心寒。 “这些家伙，难道不怕自己的母星被人偷袭吗？” 依据三十五年轻的数据，凯尔傅丽的全部舰队都没有这么多，就算这几十年他们迅猛发展，也不至于整个文明的一小部分舰艇都有这么多。 他们难道把全部生产力投入到了战争中吗？ “傅里叶舰长，经过分析，我认为有可能是空间跳跃引擎的原因。因为可以空间跳跃，凯尔傅丽不怕舰队无法及时赶回，这次的舰队，恐怕也是他们文明的大部分储备了。” 恰时，人工智能玛莎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的确，有了空间跳跃引擎，凯尔傅丽不再惧怕远航时被人偷家。 很快，随着护卫舰损耗殆尽，维基星的舰队终于逼近了凯尔傅丽舰队前方一千公里外。 在太空战中，这已经算是面对面了。 “玛莎，帮我接通凯尔傅丽的通讯。” “傅里叶舰长，正在尝试呼叫。” 傅里叶双拳微微握紧，他有些紧张，因为在之前总统先生的通讯请求就给凯尔傅丽的舰队掐断了。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会接通他的通讯； 十秒钟过去了，傅里叶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就在这时。 他面前的光幕突然亮起。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面带笑容地站在光幕面前。 “南利，果然是你。” 傅里叶深吸一口气，南利算是他的老熟人了，三十五年前凯尔傅丽的军演，傅里叶曾作为维基星的代表前去观礼。 “是傅里叶啊，好久不见。”南利笑呵呵道。 “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成了维基星的太空舰队的总指挥。” “南利，你们凯尔傅丽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真的要撕毁和平条约吗？” 看着光幕中眉毛胡子抖成一团的傅里叶，南利神色淡然。 “傅里叶，这么大岁数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幼稚。和平条约？你我应该都清楚，那就是一个摆设。谁先研究出空间跳跃技术，谁的军事实力强，那这张废纸就会被谁给撕毁。” 南利看着傅里叶，嘴角露出嘲弄的微笑。 “傅里叶，难道你们维基星发展出了空间跳跃技术，就会一直遵守条约？” “当然，我们一定会遵守条约。”傅里叶义正言辞的说道。 对傅里叶的厚脸皮，南利早已见怪不怪。 “的确，反正你们这辈子也做不出空间跳跃技术，放一两句空话也随便你们。” 听见南利这句话，傅里叶双手撑着桌子，语气低沉。 “南利，我知道你们凯尔傅丽的舰队比我们强，但是，你想彻底摧毁我们恐怕也要付出不少代价吧。” “哦，你想说什么？” 看着南利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傅里叶准备好了腹中的说辞。 “我知道，你们研究出了空间跳跃引擎，可以在短时间内从母星，来到我们维基星系。同样，你们也可以迅速从维基星系返回你们的母星，所以你们并不惧怕其他文明偷袭。 “这些舰队应该是你们凯尔傅丽的大部分力量吧。” “不错，是又如何？”南利很轻易地承认了这一点。 诚如傅里叶所言，他们又这空间跳跃技术，不怕被人偷袭母星。 “我知道，就算是我们现在已经通知了拉尔西斯的舰队，他们在抵达你们的母星之前，你们也早就击溃我们，通过空间跳跃回到了母星。” “但是！” 傅里叶突然音调抬升，语气斩钉截铁道。 “你们舰队的能量储备是有限的吧！” “什么意思？”看着南利皱起了眉头，傅里叶心中愈发笃定。 “我们的舰队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就算我们是大片太空垃圾，想要清理我们，你们也得付出大量的能量，到时候，你们真的还有能力进行空间跳跃吗？” 说着傅里叶随手一挥，光幕上出现在了之前凯尔傅丽舰队的炮火频率记录。 “这些镭射炮应该消耗了你们不少的能量吧。你说，如果我们维基星的所有战舰和你们齐射，消灭掉我们所有的战舰，你们还剩多少能量？” “而且。”傅里叶看着欲言又止的南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在刚才，他已经和总统先生进行了一次通话。 “你是不是想说，杀光我们后，你们可以在我们的星球补充能源？” “南利，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做梦！” 光幕再度发生变化，出现了维基星上的场景。 这是一座巨大的人造太阳发电厂。 然而此刻，发电厂中心那颗被磁场束缚的巨大人造太阳，已然处在超负荷运转的状态。 这不是一个发电厂的特例，而是维基星上所有发电厂的常态。 “我还得谢谢你们凯尔傅丽的文化局，肆无忌惮传播着你们文明对被征服者的欺凌，否则我们星球上的百姓可不会达成出奇的一致。” 凯尔傅丽星系外，其实以前有过三个相邻的生命星球。 但上面的文明无一例外都被凯尔傅丽征服，最后彻底的种族灭绝了。 这些种族残余的后裔，此刻还在凯尔傅丽控制范围的某个矿星上，终年的采矿。 “一旦我们舰队失败，维基星上所有的现代施设都会在你们登陆前自毁，到时候，你们拿不到一丝一毫的能源！” “相比于被征服后毫无反抗能力的被灭绝，我们维基星人宁愿自毁！” 傅里叶咬着牙，他透过光幕直视另一头南利的双眼。 “没有能源，你们的舰队只会被困死在这片星域，到时候拉尔西斯的舰队，将会去摧毁你们的母星！” 这是阳谋。 短时间内，傅里叶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 逼迫凯尔傅丽退兵，给他们争取一段时间的喘息余地。 虽然这只是缓兵之计，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啪啪啪——” 南利的掌声清脆，他看着傅里叶，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许。 “很好，傅里叶，短时间内可以想出这个办法，看起来这三十五年里，你的进步不小。” “所以，你同意了？”傅里叶紧紧盯着南利。 然而，后者却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傅里叶。的确，如果情况真的是和你分析的一样，我不得不退兵。” “但是。” 南利身体前倾，哪怕是隔着光幕，对方高大身躯的压迫感，也让傅里叶的脑袋微微后仰。 “你们的情报太落后了。” 南利看着的傅里叶，嘴角勾起，他突然让开身子。 “查尔福先生，和你们的老朋友说说话吧。” 光幕中，一个穿着外交官制服的章鱼头映入了傅里叶的视线。 看清来人的瞬间。 傅里叶的瞳孔微缩，恐惧从心头直窜头顶，四肢冰凉。 他嘴巴微张，惊骇的叫喊脱口而出。 “查尔福先生，你怎么在凯尔傅丽的战舰上？” 眼前的章鱼头，赫然就是之前在谢丽官邸中做客的拉尔西斯星大使，查尔福。 也是对方，将凯尔傅丽有空间引擎的消息带给了他们。 此刻，看见出现在凯尔傅丽战舰上的查尔福，傅里叶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看着失神的傅里叶，南利得意地笑了。 “傅里叶，你以为我们什么时候得到的空间引擎技术？” “五年前啊。”南利伸出五根手指。 “你以为拉尔西斯星知道这些事吗？你以为他们知道我们拥有了空间跳跃引擎吗？” “傅里叶，你所谓的拉尔西斯根本不会来帮你们，因为对这里发生的事，他们完全就不知道！ “这些年和你们联系的都只是查尔福而已，拉尔西斯也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了。” “而且能量？”南利露出讥讽的嘲弄。 “那种东西，我们要多少，有多少。刚才不开炮，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花招，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 “那就再见了。” 下一刻。 无数光亮在星空中闪烁。 比最初的炮击还要密集的镭射瞬间笼罩整个维基星的舰队。 探索者号。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章鱼头。 不仅是傅里叶，布鲁斯四人也愣住了。 “探索者号，立马检索凯尔傅丽战舰的资料。” 史密斯沉声道，他看向布鲁斯三人。 “事情，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 片刻后，炼金生命再度出声。 “报告史密斯舰长，资料解锁完毕。” “凯尔傅丽和拉尔西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联系吗？” 炼金生物一阵闪烁，半秒后。 “凯尔傅丽和拉尔西斯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但他们和拉尔西斯星上的，黄衣之王教派有着密切的联系。” “黄衣之王教派？”泽维尔捏碎了手里的陶瓷杯站了起来。 “是的，黄衣教派在拉尔西斯属于被打击的目标，为了传播黄衣的教义，他们进入了凯尔傅丽星，并通过几十年的努力登上了凯尔傅丽的高层。 “在五年前，《黄衣之王》被他们发现，从这本书中，凯尔傅丽获得了空间引擎的技术，考虑到拉尔西斯有着巫师存在，他们把目标发在了维基星上，产生了之前被调查员们阻止的邪神降临。” 布鲁斯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泽维尔重新拉回座位。 “所以说这次事故，是凯尔傅丽和黄衣之王教派导演的一幕戏剧？” “查尔福作为拉尔西斯人，同时也是黄衣之王的信徒，他传递消息告诉维基星，凯尔傅丽快研究出空间跳跃引擎了，诱导了这次事故的产生？” “是的。”炼金生命闪烁了一下。 “这次凯尔傅丽的舰队来这里，本来是想迎接黄衣之王的归位，舰队里的都是挑选出的黄衣信徒，希望黄衣之王将他们全部变成眷属。” 布鲁斯听完豁然起身。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了的。” “现在这可不是公事。” 泽维尔蓦然起身，径直走向装备库，头也不回道。 “这是私仇。” …… 无数光炮瞬间击毁维基星舰队最前方，被人工智能操控的护卫舰。 “开启能量屏障，火力全开！” 傅里叶大声怒吼着，他直接下令所有飞船关闭了动力系统，他们的目的就是给这只舰队咬下一口肉来。 至于撤退？ 他早就排除了这个选项。 然而，当维基星的镭射炮轰击在凯尔傅丽的战舰表面时，对方的能力屏障无比坚韧，轻易挡住了他们的射击。 反观他们，巨大的光束撞在维基星主舰的能量屏障上。 立马产生了明显的波动。 双方的攻击力，防御力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消耗他们的能量！” 当看见查尔福的那一瞬间，傅里叶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死亡前，多给凯尔傅丽的舰队造成一些麻烦。 维基星上。 各个城市都升起了巨大的光幕，维基星存亡之战。 有必要让所有民众都看见。 废墟中，一个个维基星人坐在地上，或是建筑的残骸上。 看着面前巨大的光幕中，不断有飞船爆炸的维基星舰队。 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凯尔傅丽星的事迹早已传遍了特勒比河系。 沉重的气氛几乎让他们窒息。 战场上，望着前方节节败退的维基星舰队，他们的能量屏障已经不稳定了。 失败是迟早的事。 但就在这时。 一艘渺小的飞船突然从战场侧翼插入，对准了凯尔傅丽的舰队。 “给爷死！” 轰！ 原始的火炮轰鸣。 足足过去了几分钟，一枚金属弹丸才在凯尔傅丽舰队的能量屏上炸开。 “侵略者，给爷死！” 凯尔满脸涨得通红，偌大的飞船中，只有他一个人，他操控着原始的火炮，又塞入一枚炮弹。 轰！ 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战场上！ 与此同时，维基星旁侧的星球基地上。 一艘艘飞船划出一道流光，朝着战争奔去。 他们有的是配备了火力大型商船，有的是安保公司的战斗舰艇，但更多的，是像凯尔这样的“星际流浪者。” 他们驾驶着自己一辈子的财富积蓄，奔向了注定毁灭的战场。 看着显示仪中，自己舰队侧翼的无数小型飞船，南利毫不在意地摇摇头。 “还有多久能摧毁他们？” “舰长大人，预计还需要二十分钟。” “太慢了，让所有主舰自由开火。” 人工智能接受命令。 随着指令下达，无数主舰的炮口被解放。 下一刻。 十倍于之前的流光划过天际。 就在这时。 一艘百米级别的银白色战舰突然出现在凯尔傅丽与维基星舰队的交界处。 除了两者指挥舰的扫描仪，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 唯独，凯尔。 他一眼就看见了，那艘朝思暮想，横贯在战场当中的银白色战舰。 下一刻，无数流光交汇。 陡然绽放的宇宙，在光亮即将到达最高点时。 突然黯淡了下来。 所有镭射炮消失在了宇宙中。 ？？？ 什么情况？ 傅里叶傻了，正在录制的遗书停止，那些镭射炮呢？ 南利也傻眼了，我们舰队的光炮呢？ 突然他看见，扫描仪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红色的光点，就横在战场中央。 这是谁？ 维基星，总统办公室。 谢丽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维基星，有救了！ 她猛地将个人终端从桌面上扯下，狠狠按下了一个按键。 下一刻。 维基星上所有光幕出现了变化。 镜头拉伸，穿越了维基星的舰队，最后锁定在战场中央。 一艘银白色的战舰上。 第157章 坚船巨炮文明的代差 随着银白色的战舰出现在战场中央，所有发射而出的光炮全都哑火了。 仿佛幽灵一般，无形的屏障将整个战场笼罩，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人，无法动用任何武器。 看着眼前无法理解的一幕，傅里叶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刻按动通讯器。 “所有人，停止攻击，将防护盾开至最大功率。” 他死死地盯着隔断战场的银白色飞船，那修长的身形，完美的外观，以及完全不似人工造物的浑然天成。 连一个铆钉，一个螺丝，一丁点外露的人工拼接痕迹都没有。 宛若直接从宇宙中孕育而出的神明座驾。 维基星上，看着突兀出现在大屏幕中央的银白色飞船。 所有人的第一个念头是。 这是谁的飞船。 下一刻，这纯粹的对称美，工业美，完美的数学美在一次震撼了维基星的所有人类。 这艘凝聚当今地球人类最尖端的科技，炼金术，以及魔法的探索者号飞船。 代表着知识的秩序，知识的完美。 所有人都痴了，包括维基星和凯尔傅丽双方的战舰驾驶人员。 连傅里叶在下达完指令后，也因眼前这纯粹的知识造物而倾倒。 但就在这时。 玛莎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欣赏。 “傅里叶舰长，有一艘维基星的商船请求通信，舰长的名字叫凯尔。” “商船？” 傅里叶一愣，在之前他已经看见了这些不惧生死的维基星平民。 想了想，虽然并不认识这个叫凯尔的勇敢之人，他还是选择同意了申请请求。 “玛莎，接通通讯。” 光幕上，一个留着大胡子，抖动着两块大胸肌的中年汉子出现在光幕上。 “舰长大人，我叫凯尔。”大胡子男激动的喊出了声。 就在傅里叶以为凯尔是他的狂热粉丝时，后者的话让他愣在了原地。 “舰长大人，那艘飞船我认识！” “他们是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之前我们星球的战争就是他们平息的，他们拥有超乎我们想象的科技！” 什么什么监察局被傅里叶忽略了，这句话中他瞬间提取出三个元素。 外星人，科技水平很高的外星人，刚刚才帮助了他们的外星人。 另一边. “南利舰长，这是怎么回事？”指挥使内，南利挥手指着了其他操作人员的疑惑。 “传我的命令，全部人停止开火。” 望着面前的银白色战舰，章鱼头的查尔福有些不安。 他之前在总统府见过布鲁斯四人，但之后他就乘坐飞船离开了维基星，与南利碰头，并不知道布鲁斯几人做的事。 而且在他看来，虽然大巫师很强，但也不可能阻止主的降临，维基星还完好无损，已经是其他原因。 多半是主没有选择这个星球，也有可能是《黄衣之王》不满意这颗星球，停止了戏剧。 查尔福和南利的心中，从来没有想过，主被人驱逐，《黄衣之王》被人囚禁摧毁这一个选项。 “南利舰长，对方并没有接听我们的信号。” “没有接听？能切入他们的信号频道吗？” 南利眉头一皱，他心头开始不安起来。 “抱歉舰长，我们没有检测到他们的信号。”人工智能再次闪红。 事情变得诡异了起来。 透过显示屏，看着宇宙中拿到悬浮的银白色战舰。 对方突然的出现，依旧他们全部消失的镭射炮无一不在表明着，这艘战舰的科技水平超过了他们。 不过南利并不是太过警惕。 作为在坚船巨炮年代长大的指挥官，南利对战争的所有装备认识，都停留在大即是好，多既是美的阶段。 所以才会出现万米级，十万米级，甚至以后百万米级的主舰。 在他看来，即便面前的银色飞船科技含量很高，可对方百米级的身形，能装多少能源，就算科技再先进，能扛过多少轮齐射？ “再进行通讯请求。” “是。” 片刻后，人工智能的声音再次响起。 “报告舰长，对方没有接听。” “再来。” “报告舰长，对方没有接听。” “再来。” “报告舰长……” 一轮来了十几次，可没回发出的信息都是石沉大海。 此刻星空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两方巨大舰队的战争，居然因为一艘渺小的银白色飞船而停止。 南利满脸怒意，他死死盯着面前这艘银白色的战舰。 对方居然无视了他们？ 就在这时。 突然，一只机械臂从那艘飞船上伸了出来。 这个微小的动作，将数十亿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维基星上，无数平民看着光幕中，银白色飞船伸出的机械臂。 他们要做什么。 下一刻。 只见那只机械臂三根手指弯曲，只留下两根修长的食指和中指，笔直的竖起，朝内形成一个倒“v”，静静停在太空中。 凯尔傅丽所有战舰内，士兵的表情僵硬了，随之而来的是喷涌的怒火。 这是数个世纪前，他们凯尔傅丽诞生的侮辱性手势，在当时长弓手统治战场的时期，胜者的会露出这个手势来嘲弄败者。 久而久之，这演变成了开展和极具侮辱性的手势。 “他们在挑衅我们，这是开战的信号！”南利一声怒喝。 “这艘飞船，一定是特勒比河系哪个文明的造物！” 此刻，南利已经完全不再惧怕，不只是因为怒火，更是因为知道这个手势代表着对方，一定是特勒比河系和他们有过交集的文明。 同为一个梯队的文明，就算研究出了黑科技。 一艘百米级的战舰和他们舰队正面交手，对方绝不是对手。 “全体舰队，自由开火！” 无数光炮亮起，当看到那个巨大的中指时，所有士兵都在等待这个命令。 看着光幕中，亮起的炮口。 布鲁斯打了个哈欠。 “没想到在凯尔傅丽中指也能嘲讽他们。” “这说明文明的发展有趋同的部分嘛，大家在冷兵器时代都诞生了长弓手。” 布鲁斯扭头看向控制台。 “探索者号，可以开始进行武器演示了。” “好的，布鲁斯调查员，这是您要的冰了半个小时的可乐，请慢用。” 伸手接过可乐，布鲁斯惬意地缩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的凯尔傅丽舰队。 “要不我们打个赌，他们能撑到第几种武器？” “我觉得他们应该可以撑到γ型散射歼星炮，毕竟他们的舰队还是蛮多的。” 奥古斯都拿过一杯香槟。 “你呢，学长？” “重力炸弹，他们的战舰太笨重了，而且没有重力适应装置，这座巨大的战舰一旦接近高质量天体，就会自我崩塌。” 泽维尔此刻已经穿戴整齐，虽然他很想拿着圣剑斩断飞船，但在布鲁斯几人一致的建议下，还是决定让探索者号，试验武器。 此刻，凯尔傅丽的舰战全部充能完毕，看着面前根本不带躲闪的银白色飞船，南利眼中闪烁狰狞的神色。 都是一个河系的文明，你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开炮！” 轰！ 战争一触即发。 无数光炮点亮了宇宙，在千里级别的空间尺度上，光速与瞬间没有区别。 “全体人员，防御罩开启！” 傅里叶的命令传遍每一艘战舰，虽然对于凯尔的话他不是不信。 但与南利一样，他也是坚定的坚船巨炮理论的拥护者。 百米大小的战舰，再有科技含量，能打出多强的炮火，能有多少能量构成护盾？ 看着突然迸发的光束，傅里叶捏紧了一把汗。 突然。 一层光幕在宇宙中升起。 无数光炮击中光幕正中，宛若恒星般刺眼的光芒从光幕散发。 所有人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探索者号中。 “镭射炮充能，10%” 这是探索者号最基本的武器，能量镭射，只不过融合防御盾的功能，可以吸收外界的能量。 很快，随着最后一束光炮熄灭。 看着面前的巨大光幕，南利睁大了眼睛，人工智能恰时发出了警报。 “警报，检查到巨大能量汇聚，请躲避，请躲避。” 下一刻。 轰！ 一束比他们主舰巨炮口径还要大的光束贯穿舰队。 哪怕是凯尔傅丽主舰的护盾，此刻也宛若纸糊的一般。 轰！！！ 恐怖的殉爆还没出现，就被蒸发在光束中央。 南利的脸难看到了极点。 “报告战舰，三艘次主舰失去了联系，包括他们下属的护卫舰和登陆舰，全部失联。” 看着那喷出巨大的能量光束的银白色飞船，南利狠狠一咬牙。 “全体都有，打开防护罩，自由射击！”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能量？” 风水轮流转，原本是维基星祈求能最大程度上消耗他们的能量。 此刻，却成了凯尔傅丽舰队，渴望消耗掉探索者号的能量。 又一次，饱和的炮击命中了银白色的飞船，南利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要和对方比拼能量消耗，就算是科技在发达，百米级的战舰，能有多少能量用来挥霍？ 然而又一次，毫无例外的，光幕挡住了所有的镭射炮击。 下一刻，将更恐怖的炮击换了回去。 探索者号内。 “镭射炮充能，20%” 又是数艘战舰被毁，南利眼睛发红，人工智能对他进行着战损报告。 “南利舰长，这次对方的炮击比之前的强出了一倍。” “我知道！”南利劈手打断人工智能，随即大吼一声。 “继续！” 轰—— 像是回合制一般。 傅里叶看着面前恐怖的宇宙大战。 一方是令他们恐惧的强敌，一方却只是一艘百米的战舰，其间的差距，让人觉得只需要一次失误，那艘银白色的战舰就会灰飞烟灭。 “加油啊！” 傅里叶攥紧了拳头，飞船中的无数士兵也在祈祷着。 星球上，大量维基星人，看着如天神般拦截在凯尔傅丽舰队前的银白色飞船。 每一次光炮划过天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加油啊！白色的战舰，你可以的！”突然，一个小孩子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加油啊！” “加油！” 呐喊声开始传递，所有人都被其感染。 “一定要打败凯尔傅丽！” “打败凯尔傅丽！” 天空中。 此刻的南利已经咬紧了牙关，看着对面一次次膨胀的光束，他心中甚至产生了迷茫的错觉。 难道，他们的能量一定是无穷无尽的吗？ 不！，不可能！ 他立马否决了自己，那么小一艘战舰能有多少能量储备？ 比拼消耗，对面一定不如自己。 大既是好，多既是美！ “开炮！” 南利大手一挥。 “全体都有，自由射击，进行饱和式打击，绝对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南利神经绷紧了，在他看来，面前的银白色战舰的能量消耗一定要比他们大，对方一次次增强攻击，只是为了让他们胆怯。 这让南利想起以前上课时，他们的教官给他们讲过的一件古代战场的事例。 两个士兵拿着机枪封锁阵地，谁敢露头就是一梭子子弹。 就好像弹药无穷无尽。 最后其中一方在只剩下最后一条弹链的时候选择了投降，但他发现，对面的士兵居然子弹剩余的比他还少。 这是一种比拼，拼的就是谁先撑不住谁先投降。 南利坚信，己方在能量储备上一定是占据大头。 耀眼的光束划过天际，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然而银白色战舰的光幕依旧，完全拦截了所有镭射光炮。 40% 50% 60% 探索者号的光炮一次比一次迅猛，每一次发射，都能贯穿凯尔傅丽的舰队。 “这指挥官是不是头铁啊，居然和我们对射，他是怎么想出来的？难道他的思路还停在我们一战时的排队枪毙吗？” 布鲁斯端着着高脚杯，里面放着加了冰块的可乐，如此猛烈的光炮，他杯中的可乐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学长，奥古斯都，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都猜不对，凯尔傅丽的舰队，能撑过镭射炮吗？” “他们那么多战舰，镭射炮要消灭他们还是很困难的，应该会出动重力炸弹。” 泽维尔看着光幕上的不停被摧毁的凯尔傅丽舰队，他靠着柔软的椅背上，好像是在电影院看某种科幻大片。 “继续！” 南利杀红了眼，此刻万米级次主舰已经损失过半，可对方光炮的功率却依旧不停的扩大。 但他始终坚信，这是对方在虚张声势。 终于。 100% 一束巨大的镭射光贯穿天际，大量万米级次主舰在这一束能量面前被彻底蒸发。 但就在这是。 “报告舰长，对方的能量光幕消失了。” 不需要人工智能的提示，南利自己就看见了，那艘银白色战舰上拦截所有的镭射炮的光幕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就知道！” 砰！ 南利猛地捶打桌面，面容狰狞地望着探索者号。 “全体都有，所有镭射炮最大功率启动，目标，银白色战舰。” “他们没有能量了！” 一定是刚才那门巨大的光炮，让他们的能源出现了周转问题。 这是好机会！ 无声的宇宙中。 银白色战舰的能量光幕蓦然消失，瞬间被满天袭来的流光淹没在璀璨的激光中。 溢散的镭射炮击中了后方维基星战舰的护盾，差点将其击破。 傅里叶面色剧变，他看着能量护盾的消耗，脱口而出到： “这是最大功率输出的镭射炮！”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维基星上，原本因为银白色战舰一炮贯穿整个凯尔傅丽战舰群，而且欢呼的人群。 突然发现，那拦截了所有光炮的巨大光幕突然消失了。 瞬间，所有像是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几个欢呼雀跃的孩童，小脸一垮，差点儿哭出声来。 人群面色灰暗，难道我们的救世主就这样被毁灭了吗？ “凯尔傅丽，他们就是魔鬼。” 一个老人颤巍巍的嗓音在人群中蔓延，被秋风带去老远。 “哈哈！他们死定了！没有能量光幕的阻碍，这么多的光炮你们拿什么去挡？” 南利几乎想要狂欢，让你们不节省能量，让你们肆无忌惮。 宇宙战争中，在巨大的能量面前，再坚硬的物质都是没有用的。 失去了能量护盾的庇佑，在强大的战舰也不过是一团钢铁坟墓。 最低级的宇宙文明，都能用一发镭射炮将其摧毁。 “全员，准备战斗！” 傅里叶面色阴沉，他目光悲痛地从银白色战舰的位置收回。 失去了能量护盾，宇宙中不存在能在这样的打击中保持完好的物质。 就算是这是一艘由中子星物质构造的飞船也不行。 “向前推进！” 南利意气风发，猛地伸手向前一指。 庞大的舰队开动，维基星战舰上所有士兵只觉得大祸临头。 镭射炮的光芒散去，庞大的舰队映入傅里叶的眼中。 于此同时。 还有两者之间的真空中，那艘悬浮在宇宙上的银白色战舰。 “！！！” 南利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艘银白色的战舰，居然完好无损！ 这……怎么可能？ 失去了能量屏障的保护，怎么会有物质能在这样的能量攻击面前安然无恙？ 维基星上。 静默的人群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那艘银白色的战舰还在。 他们还在！ “凯尔傅丽人就算是魔鬼，他们也击垮不了神灵的战舰！” 探索者号内。 “这炼金物质的强度还不错嘛，有损耗吗？” “布鲁斯调查员，我们舰身通体铭刻了魔法咒文，就算不开启能量护盾，想要命中我们也需要打破四元素的封印。” 听着探索者号的解释，布鲁斯点点头。 “现在，应该是重力炸弹了吧。” 第158章 泛南河系文明联邦 望着面前如鬼魅般悬浮在太空中，经历了饱和式能量打击依旧毫发无伤的银白色战舰。 南利真的慌了。 “撤退！” “快！全军撤退！” 南利的声音在每一艘舰艇上响起。 这些指挥官在看见探索者号于他们的饱和打击中，连护盾都不开便硬生生吃下了他们所有的攻击后，早就没有任何抵抗的念头。 在战场上，没有什么比听见“未能击穿敌方装甲”更绝望的事了。 你的攻击连别人的静态防御都破不了，这怎么打？ “撤退，快撤退！” 所有战舰尾炎燃起，带动着他们飞速后退。 看着显示屏中的银白色的战舰。 这绝对不是他们特勒比河系的文明，否则依照对方这样的科技水平，他们早就被征服了。 “凯尔傅丽，撤退了？” 看着光幕中退却的凯尔傅丽舰队，此刻傅里叶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下一刻，他突然看见，那艘银白色的飞船动了。 没有尾炎，没有引擎的火光。 对方像是幽灵一般突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 银白色的战舰鬼魅般出现在了凯尔傅丽舰队的中央。 看着光幕中，自己舰队中心突然出现的红点，南利头皮发麻，他连忙疾呼。 “快散开！” 但瞬间，那艘银白色的战舰又消失在了他们舰队的中央，出现在其尾部。 “这是在干什么？”没得他思考，人工智能忠实的汇报了答案。 “南利舰长，那艘飞船在我们中央留了一颗东西。” 看着光幕中一枚和篮球差不多大小的，类似炸弹的玩意儿。 这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这颗篮球大小的炸弹告诉了他这是什么东西。 砰！ 重力炸弹轰然爆炸。 没有火光，也没有硝烟。 有的，只是一个迅速扩大的立场。 可是说是重力，也可以说是引力。 这是纯粹的炼金产物，根据古老者们对引力的研究，学院炼金系的教授们通过炼金矩阵，成功操控了这个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的引力。 它的作用并不是扩大引力的大小，或者扭曲引力的方向 在矩阵范围内，引力常数将发生不规则的变化。 这种微观级别的改变，哪怕只是小数点后三位，表现在宏观上也是致命的。 瞬间，炼金矩阵扩散开来，将大量战舰笼罩其中。 瞬间，像是拧麻花似的，坚固的战舰宛若面团似的被揉碎，拧成一条条金属状的麻花。 宛若被吸入黑洞的恐怖景象，刺激着所有人的心脏。 “这是什么攻击。” 傅里叶双腿不稳，向后栽倒在椅子上，看着光幕中宛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成碎片的舰队，他嘴唇颤抖。 “这是幽灵的攻击吗？” 如果说，之前光炮的对轰让人血脉喷张，这种纯粹的能量碰撞，可以唤醒每个人心中沉睡的野性。 那此刻展现在傅里叶面前的，就是神秘而未知的恐惧。 完全无法理解的攻击，无法防御的攻击，甚至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代表着凯尔傅丽最顶尖科技的万米级次主舰，这这样无声无息的在宇宙中破碎。 甚至，连殉爆都没有发生，宛若一瞬间被某种力量从宇宙中抹去。 如果说，在之前那艘银白色的战舰还令傅里叶感到安心。 那此刻，如鬼魅般在宇宙中穿行的战舰，已然在他心中变成死神的化身。 凯尔傅丽主舰。 南利的瞳孔震颤，看着光幕中诡异的一幕，他指着上面破碎的战舰，惊恐地喊道。 “这……这是什么！” “报告南利舰长。”人工智能的声音在指挥室内传来。 “根据计算，这片时空的引力突然发生了不规则的变化，无法确定具体原因，推测是刚才那枚炸弹引起的。” “引力？”南利脸色煞白。 “你说他们能操控引力？这怎么可能？” 作为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的引力，南利无法想象有文明仅仅用一颗篮球大小的炸弹就能将其操控。 此刻他完全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念头。 如果是之前的镭射炮对射，像是数万名士兵与坦克的交锋。 那此刻面对诡异的引力变化。 就宛若对面坦克里的驾驶员突然跑了出来，拿着神光棒变成了奥特曼。 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力量，这是他们文明从没接触过的领域。 “散开，所有舰队自由分散！” 南利大吼道，他早就没了胜利的想法，也不再想去消耗对方的能源储备。 他的坚船巨炮理念，在今天被无情的彻底粉碎。 原来，科技的代差大到。 对方一手小小的飞船，就能轻而易举毁灭他们文明最精锐的舰队。 这一刻。 南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艘银白色的战舰至始至终如此淡定。 至始至终都没有理会他们的任何动作。 因为，他们不在乎。 “维基星，什么时候有这样强大的盟友了？” 驾驭着主舰，南利已经下令全速航行，可事情在一次让他变得绝望起来。 看着光幕中，不断减少的舰队。 他们的速度，在对方那艘随意穿梭空间的银白色战舰面前。 缓慢的像是龟爬。 一艘又一艘。 维基星内，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人们望着光幕中舰队传回来的画面，天空仿佛一座战舰的坟场。 诡异的空间中，一艘艘战舰被拧成麻花，毫无声息的死去。 突然有人匍匐在地，他的嗓音颤抖着。 “这是……神的力量。” …… 十颗重力炸弹。 一枚不多，一枚不少。 探索者号中，泽维尔面无表情地拿起一瓶白兰地。 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前，随手拔掉瓶塞，仰头一饮而尽。 “哇哦。 ”奥古斯都毫不吝啬地鼓起了掌。 看着泽维尔将500ml的白兰地一饮而尽，他递上去一叠纸巾。 “看起来这次是我赌赢了。” 望着外界悬浮的太空垃圾，几人毫无半点情绪波动。 他们的心情完全集中泽维尔赌输后，如何一口气喝下一整瓶白兰地上。 十枚重力炸弹投掷过后，凯尔傅丽只剩下一艘主舰和三艘次主舰，和一些护卫舰了。 泽维尔喝干最后一滴酒液，他接过奥古斯都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因为承诺不使用魔法和炼金术排除酒精，他的炼金抑制不住的涌上潮红。 “看起来重力炸弹的效果很好，以后可以让拉瓦锡多研究一些这些东西。” 史密斯也乐呵呵地笑了笑，他指挥着探索者号靠近凯尔傅丽的主舰。 就在这时，对方的船舱突然打开了。 在场的几个人，眼皮同时一挑。 这是要，干什么？ 凯尔傅丽主舰。 查尔福几人床上了特制的法袍，手持魔法触媒。 “有把握吗？” 南利看着他们，眼睛闪烁不定。 “南利舰长，对方既然刻意避开了我们的主舰，说明他们有话想要问我们，只要等他们靠近，我们就有机会。” 一个章鱼头这样说道，他是这次随南利一起过来的黄衣教派主教，萨尔斯。 除了教会中的大主教和黄衣的眷属外，就属他的实力最强。 已经成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大巫师了。 “这艘战舰从头到位用的都是科技手段，很显然他们没有接触到神话生物和神只的知识，只要给我足够的距离。 “我们就能开门进入到他们的战舰内部，到时候，这艘战舰就是我们黄衣教派的了。” 南利看见萨尔斯满脸自信，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许。 在星际战争中，虽然巫师被舰队克制的很死。 但是一旦被巫师靠近，通过空间魔法在战舰内部穿梭。 那对于一个纯粹的自我研发科技的文明来说，就是噩梦。 甚至只要被巫师拿到通讯广播的权利，巫师们只需要rap一首克苏鲁神话，就能让整个舰队陷入彻底的疯狂。 而现在，经过萨尔斯这么久的观察，这艘银白色的战舰，就是纯粹的科技造物。 他们没有接触过神话知识！ 很快，探索者号停在了他们主舰面前不过百里的地方。 萨尔斯瞳孔微缩。 就是现在！ 撕拉！ 一道空间裂缝被他扯开，其中倒映着战舰内部的装饰。 “成功了！”他满脸兴奋。 果然，这艘战舰就是纯粹的科技造物，没有预防空间魔法的咒文。 “走！” 包括他在内的三个巫师连同害怕主舰被打爆的南利一起钻进了空间裂缝。 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与凯尔第一次进入探索者号一样，萨尔斯几人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哪里是战舰？ 分明这就是一艘豪华的星际游轮！ “刚才，和我们战斗的，居然是这个东西？”南利的嗓音沙哑。 他没有看见堆积成山的物质，忙碌的士兵，这些都没有。 有的，只是为了享受而建造的奢华走廊，吊灯，甚至他看见了假山和仿真的石子道路。 将他们全部舰队击溃的神秘战舰，居然是一艘奢侈的游轮？ “南利舰长不要灰心，你这样想，这艘飞船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心情是不是好受了一些？” 看着飞船内部如此浪费空间的奢华装饰，萨尔斯只觉得心痒痒的。 他已经在幻想，这样一艘飞船成为他座驾的那一天了。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这艘战舰的主人，他们送给了我们这大的礼，我们当然要还回去。” 萨尔斯眼中闪过杀意，对方杀死了主那么多的信徒，他一定要将其用魔法折磨致死。 沿着宽阔的走廊一路向前，遵循着灵感的指引，萨尔斯带着几人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后。 让他们有些奇怪的事，这艘飞船上居然没有士兵。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这奢侈的看上去像是游轮的飞船，恐怕根本不是战舰。 “这里应该就是指挥室了。”萨尔斯抬起手，古老的咒文浮现。 他按在大门上。 “开启！” 开门术，这是一种命令式的魔法。 萨尔斯已经把这艘战舰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自然不会使用侵蚀这种破坏性的魔法。 大门应声而开。 萨尔斯满脸笑意，他大步走入其中，一眼就看见了四个坐在椅子上，正背对着他的四个人影。 “你好，先生们，现在请你们从座位上起来，不用做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听见了吗？” 萨尔斯意气风发，他看着面前四个人影，只觉得扬眉吐气。 之前他所在的舰队被对方像蚂蚁般碾压，但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 在飞船内，他一个大巫师面前四个普通的外星人，完全是生杀大权在握。 “先生们，看来你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 见四个人影毫无反应，萨尔斯知道对方听不懂他的话，但是毫无反应。 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枯萎！” 他手中凝出一团腐蚀能量。 看着四个人最中间，那个满头白发，看起来是个老头的外星人。 “就拿你开刀吧。” 萨尔斯满脸狰狞，下一刻腐蚀的能量直径冲到目标身后。 噗。 就在腐蚀能量迫近的刹那。 像是火苗被水淹没一般。 腐蚀能量，消失了。 什么？ 萨尔斯狰狞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身后的查尔福突然只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四把椅子旋转。 布鲁斯四人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转了过来。 史密斯手中握着一团腐蚀能量，正是刚才萨尔斯施展的魔法。 “有趣。”布鲁斯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四个人。 泽维尔目光冰冷，在萨尔斯身上晃动，寻找哪里下刀比较好。 史密斯呵呵一笑，他随手捏碎了腐蚀能量。 “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敢来我们的船上。” “！！！” 萨尔斯脸色大变，他的魔法居然被人轻易驱散了。 “你们，也是巫师！” 扑通一声。 萨尔斯脸色很精彩，他只看见自己的队友查尔福突然跪下了。 “你在干什么！” 他狠狠一脚踹在查尔福屁股上，可后者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跪的更谦卑了。 “大巫师大人，饶命啊！” 大巫师？ 萨尔斯脸色骤变，他看着那个将他的魔法驱散的老者。 见鬼！ 这么会在纯粹的科技文明中遇见大巫师？ 我是在做梦的吗？ 千钧一发间，萨尔斯立马做出了决断。 “拦住他们！”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两个巫师直奔史密斯而去。 而萨尔斯，在灵感一顿感应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布鲁斯身上。 先抓一个人质再说！ 下一刻。 他直接穿越了空间，鬼魅般出现在布鲁斯身后，一把擒向后者的脖颈。 抓住了！ 萨尔斯面色大喜。 但他突然看见，其余三人已经转过了头，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他的两个小弟已经躺在了地上，而那名老巫师毫无动作。 “你说你，为什么要抓他呢？”奥古斯都摇摇头，愚蠢的外星人。 “什么意思？”萨尔斯下意识五指用力，已经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的他脱口而出道： “难道你也是大巫师？” “不，我不是大巫师。”他见布鲁斯摇摇头，心头刚刚松懈。 却看见后者轻易挣脱了他的手。 布鲁斯一把掐住萨尔斯的脖颈，将他直接提在了半空。 同时，无数咒文在空中浮现，瞬间压制了他的灵感。 看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萨尔斯，布鲁斯露出了奈亚的同款笑容。 “不好意思，我是禁忌。” “或者按照你们的说法，可以称呼我为，大主教。” ！！！ 水元素化作实体，将包括萨尔斯在内的三人全部捆了起来。 泽维尔站起身，他拔出了圣剑，一步步走向被吊起来的三人。 “你，您不能杀我！”萨尔斯惊恐地叫喊，他看着泽维尔手中的圣剑。 “我是黄衣教会的主教，你杀了我，主会审判你们的!” “主？” 萨尔斯已经黔驴技穷，甚至搬出了黄衣之王的名号，然而令他惊恐的是。 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外星人，杀意更重了。 “你说的主，是黄衣之王吗？” “你怎么能直呼主的名讳！” 泽维尔抬起圣剑。 “在一个小时前，你们主的遗物刚刚造访了维基星，不过不好意思。” “那本书，已经被我们摧毁了。” 看着萨尔斯惊恐的双眼，泽维尔抬起圣剑，锋利的月光切断了三人的生机，空间裂缝打开，将其全部吸入，尸骨无存。 此刻，探索者号的γ型散射跑也已经就位。 伴随着宇宙中升起烟火。 凯尔傅丽最后的战舰，彻底被能量蒸发殆尽。 “探索者号，能从他们的资料库中找到凯尔傅丽母星的线索吗？” “可以的，布鲁斯调查员，凯尔傅丽星的坐标已经确定，随时可以进行空间跳跃。” “α型歼星炮也已经准备就绪。” “诶等等。” 布鲁斯连忙挥手叫停，他可不需要一个报废的行星，我需要一个文明。 哪怕是被黄衣之王的教派侵蚀了又怎么样？ 拔除了就好了。 反正哈斯塔和他们有仇。 相比于毁灭对方信徒统治的星球，布鲁斯更喜欢这种把你的星球夺过来，成为我信徒的ntr玩法。 “还有一件事，史密斯舰长。” 探索者号闪烁片刻，将一个像是请柬的东西投影了出来。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泛南河系文明联邦。】 “这是一封邀请函？” “是的，这是一封写给凯尔傅丽文明的邀请函。” “发送人是泛南河系文明联邦。” 第159章 点燃文明之火。 “泛南河系文明联邦？这是个什么组织，类似地球上的邦联国家吗？” 史密斯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泛南河系文明联邦，要想凯尔傅丽发送请帖。 “史密斯舰长，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类似于地球上的欧盟，是大量文明组成的一个名义上的联盟。” 探索者号的声音响起，随即整个指挥室的灯光暗淡了下去，所有的椅子，桌子全部移动到了房间旁侧。 一座三维投影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央。 “调查员先生们，这就是泛南河系所代指的星域。” 无数星辰在三位投影中出现，构成了一个无比庞大的星系团。 “泛南河系不是一个明确的天文概念，它是由天使河系，迪尔卡夫河系，泡状河系等七个巨大的星系构成的超星系团。 “根据这份请帖上的信息记载，泛南河系文明联邦中，一共由1086个文明构成，他们分布于泛南河系的各个星系中，只有掌握了空间跳跃技术的文明才可以加入。” 听到这儿，史密斯明白了。 “所以凯尔傅丽是因为掌握了空间跳跃技术，才会被泛南河系文明联邦邀请加入？” “是的。” 探索者号闪烁片刻，巨大的星系团旁，一个略小的河系出现。、 “这是特勒比河系，原本特勒比河系并不在泛南河系的范围内，不过如果凯尔傅丽加入了泛南河系文明联邦，那特勒比河系也将被划分入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区域。” “原来如此。” 史密斯有些明白了，这个泛南河系文明联邦就是一群文明抱团构成的松散组织。 “探索者号，这所封邀请函里有提到加入这个文明联邦后，有什么好处和需要付出的地方吗？” “邀请函上的信息很少，只能推测加入联邦后，文明之间会开展贸易和交流，这种行为十分利于文明进步。” “只是这样吗？联邦禁止成员之间内斗吗？” 泽维尔突然出声，在他看来，一群相隔了不知多少光年，物种都不一样的文明组和在一起，与一盘散沙毫无区别。 看看现在欧盟的情况就知道，大部分成员都在摆烂。 “泽维尔调查员，这一点上邀请函有提到，上面说加入联邦的成员国不允许动用军力相互攻伐。” “不允许？这个文明联邦有这么大的权利？” 泽维尔有些不信，别看地球上联合国五大善人有着碾压全球其余国家的实力，可现在依旧战乱不断。 就算文明联邦有足以压倒其余文明的超级文明，泽维尔也不认为，在利益的趋势下，这个联邦会和平。 而且泛南河系那么大，一定会有神话生物和邪神出没的星系。 面对生存危机，没有哪个文明会无动于衷。 对文明而言，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布鲁斯站在一旁，此刻，什么泛南河系文明联邦，什么超星系团，他根本就看不见。 对于这个联邦互不互相攻伐，联邦的约束条件，布鲁斯也完全不在意了。 要不是顾忌形象，他的双眼都要变成了美钞的符号了。 1086个文明啊，1086个文明啊。 要是我把这些文明全部点亮，我的实力能提高多少？ 想起自己这么些时间，累死累活的解决了一个古神，封印了一个旧日。 才勉强点亮了天顶星和幻梦境人类的文明之火。 现在，还在思考如何把维基星点亮，把凯尔傅丽当着黄衣之王的面ntr。 布鲁斯只想说，1086个文明聚在一起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事了？ 他现在，只巴不得立马飞到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所有文明大使开会的场所，当场神降。 如果，再又一个旧日复苏就好了。 哪怕是豁出去老命，提着升级的朗基努斯之枪，布鲁斯也要当着所有文明的面，将旧日强势镇压。 点亮1086个文明之火。 他的实力，不说匹敌外神，怎么也能去时空裂隙的未来最深处。 找亚弗戈蒙好好算一算，当初两人之间的旧账了。 “必须去！” 正在讨论的三人一机被布鲁斯突然响起的大叫给吓了一跳。 “你丫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快去吃药。” 史密斯一脸嫌弃地看着布鲁斯。 “我说，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我们可以去！”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话。 “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我们去哪里干什么？”史密斯有些不理解了。 他看着布鲁斯。 “我们地球是银河系的，距离泛南河系最近的星系也不知道有多远，我们又不是特勒比星人，去哪儿有什么意思？” 布鲁斯思绪急转，很快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正因为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所在的星域距离银河系很遥远，我们才要过去。” “什么意思？” 见史密斯三人的目光看来，布鲁斯镇定自若道： “既然我们需要寻找没有旧日支配者干扰的干净星空。与其让我们随机进行空间跳跃，靠碰运气的方式寻找。 “不如我们去泛南河系的文明联邦，那里有多个星系的文明，我们可以直接从他们哪里打听情报。” “这不比我们胡乱寻找更快速吗？” “而且，如果我们地球确定要在泛南河系选择一个星球移民，那加入这个文明联邦也是可行的。” 听完布鲁斯的一番言论，史密斯几人沉思了片刻，发现布鲁斯说的的确有道理。 “而且老师你想想，旧日沉睡的星球不一定有生命，到时候如果我们找到了一个干净的行星，结果旁边就睡着一个旧日，这不是倒大霉了吗？ “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把一个星系完全搜查一遍啊，有其他文明的资料作参考，是最好的。” 片刻后。 泽维尔看向史密斯，说道。 “史密斯教授，我觉得布鲁斯说的确有道理，与其我们到处去碰运气，不如去一个大型联邦共享情报。” “这样，可以帮助我们更快的锁定范围。” 史密斯沉思片刻点点头，又看向奥古斯都。 “你怎么想的？” “我无所谓，反正都是找，比起无头苍蝇，有情报肯定是更好的。” “既然如此，解决完这边的事，我们就去泛南河系吧。” 看了眼光幕中的维基星，史密斯敲动虚拟光标。 画面重新跳转到一颗碧绿的行星上。 凯尔傅丽星。 “走吧，接下来该是我们算总账的时候了，既然《黄衣之王》已经被奥丁先生给摧毁了，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史密斯眼中闪烁着杀意，他单手下劈。 “既然我们地球已经和黄衣之王结仇了，不妨再结仇结的深一些，我们去把他在凯尔傅丽的信仰给彻底拔除！” 布鲁斯和泽维尔对视了一眼，齐齐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正有此意。” …… 维基星。 随着凯尔傅丽最后一艘主舰消失在星空中。 所有看着光幕的维基星人只觉得大梦一场。 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们活下来了！” 突然，广场上一对情侣相拥而泣，他们的声音迅速传开，感染了广场上的每一个人。 人们彼此相拥，有的是夫妻，有的是父子，母女，更多的则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陌生人。 他们也不知道彼此是谁，他们此刻也不关心彼此是谁。 他们只想倾诉，用一个拥抱向旁人倾诉他们的喜悦，他们劫后余生的欢愉。 “结束了，都结束了！” “我们活下来了！” 光幕中，星空远方的战舰缓缓归来，傅里叶站在指挥室中，静静看着光幕中一副人工智能玛莎抓拍的图片。 宇宙璀璨。 无数流光划过天际，在凯尔傅丽的战舰面前，维基星脆弱的宛若一个孩子。 但一艘银白色的战舰挡住了二者之间，宛若神明臂膊的光幕张开，帮他们挡住了所有的光炮。 巨大的镭射从银白色战舰前端发射，洞穿了凯尔傅丽舰队。 这一幕仿佛古老画卷中天神降临，将人类拯救与水火之中。 叮—— 玛莎的声音打断了傅里叶的思路。 “舰长大人，总统先生的电话。” “快接。” 傅里叶理了理身上的制服，将头发向脑后竖起，迅速整理易容。 光幕上，谢丽眼中带着疲倦的精致面容出现，傅里叶赶忙行了一礼。 “总统先生，凯尔傅丽的舰队已经彻底被歼灭，只是那艘银白色的飞船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是外星文明的飞船，既然他们帮了我没维基星，应该不会再有恶意。” 谢丽从凯尔那里，已经知道了那艘银白色的战舰，就是布鲁斯几人的座驾。 虽然不知道他们四个隶属的神话生物监察局到底是负责什么的。 但此刻，谢丽对布鲁斯几人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对方不仅帮他们平定了星球上战乱，还歼灭了凯尔傅丽入侵的战舰。 这样庞大的舰队被歼灭，就算是凯尔傅丽恐怕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恢复元气。 “傅里叶将军，维持好你战舰上的信号，我要召开一次远程会议。” “是的，总统先生。” 很快，另一个信号接入战舰，傅里叶坐在椅子上，接通信号。 “各位先生们，今天是我们维基星的苦难日，但同样也是我们维基星百废待兴的第一天，凯尔傅丽的舰队，至少短时间内，我们无需担心外来文明的入侵，未来十几年，都将是我们的黄金发展时期。” “在这里，我觉得我们维基星人不能忘记历史，不能忘记是谁带我们离开水火，避免了我们维基星人成为奴隶的命运。” 一张图片升起，正是太空战时人工智能玛莎拍的图片。 上面的主角是一艘银白色的飞船。 “我想为这个拯救我们的文明建立一块石碑，让现在，以后，未来的所有维基星人都明白，是谁拯救我们与水火之中。” 这个提案很快得到了通过，没过多久，全维基星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对他们而言，这艘银白色的飞船就是神灵救世的象征。 在大部分人心中，这艘飞船上是否坐着外星人已经不重要了。 或者说，在维基星人心中，这艘飞船里压根就没有外星人。 探索者号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神灵座驾的象征，是神明不忍心看见他们文明毁灭，而向世间投下的救世宝筏。 而且在维基星人看来，这艘银白色的飞船既没有和他们通讯，也没有任何和他们交流的意图。 随着这样的消息不停传开。 慢慢的，意思就变了，大部分维基星人开始相信。 这艘飞船里压根就没有外星人，是神灵拯救了他们。 而唯一知道布鲁斯的四人的凯尔和谢丽，也没有出面反驳。 对于谢丽而言，将一艘飞船内的驾驶人员去人格化，而将一艘飞船神化的效果，要好于去瞻仰布鲁斯几人。 就这样，探索者号逐渐在传播的过程中被神话。 维基星人的目光完全聚焦在了飞船所有带给他们的救赎上，而遗忘了一个科技造物中，是否存在驾驶员的说法。 维基星的效率很快，没过多久，第一座银白色飞船的雕塑在国务院大楼被建造完成。 但是，对于飞船的命名所有人却犯了难，谢丽记得自己似乎隐隐听见过，布鲁斯他们称自己的飞船为探索者号。 但这个名字完全不适用于已经被神话的飞船，没过多久，一个崭新的名字悄然出现。 雕塑的底座上，用维基星古老的文字篆刻着四个大字。 文明之光。 就在雕塑落成的下一秒。 凯尔傅丽星系。 正坐在椅子上，对着一瓶可乐仰头痛饮的布鲁斯，突然眼睛大睁。 熟悉的机械声在布鲁斯耳边响起，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检查到宿主已点亮文明】 【正在提取文明之光】 【提取中……】 【恭喜宿主，秩序权柄深度+1】 什么情况？ 布鲁斯的第一反应是他在幻梦境传播的文明秩序之光的形象成功了，有外星文明通过幻梦境了解到了自己。 但下一刻，他看着脑中光点的位置。 三个巨大的问号出现在布鲁斯的头顶上。 这位置不是维基星的位置吗？ 什么情况？ 布鲁斯懵了，他刚才还在想如何让维基星信仰自己，其实之前黄衣之王降临是他最好的秀肌肉阶段。 但是维基星人从没有接触过神话知识，表演给他们看，无疑于是对牛弹琴，而且对方是黄衣之王啊，普通人别说直视了，听见祂的声音恐怕就得重开。 维基星上，又没有强大的人类巫师，无法像天顶星和地球一样，观看他暴打古神和旧日的实况流程。 黄衣之王当时恰好把他拉到了金牛座去，考虑到维基星人的安全，布鲁斯也干脆把战场放在了哈斯塔沉睡的星域。 此刻，当布鲁斯听见脑中回荡的提示音，他完全没有明白，自己是如何点亮文明之火的。 看看去。 维基星上空。 一道微亮的金光闪耀。 布鲁斯俯瞰着下方的文明，只要是被他点燃了文明之火的文明，布鲁斯就能轻易获得他们的所有知识。 几秒钟后，整个维基星的信息在布鲁斯意识中闪过。 顿时，他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维基星国务院外，一个样貌普普通通的青年突然出现，不过他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布鲁斯走向那座用洁白的石块雕刻的巨大塑像，这是一艘翱翔在宇宙中的飞船形象，下方的底座用四个古老的文字书写着。 文明之光。 “文明之光？”布鲁斯嘴角翘起，看着面前这座巨大的雕塑。 神无常态。 对于布鲁斯而言，他的本体就是秩序和文明象征，而贯穿宇宙的金光则是他对于现实的投影表现。 所以，他可以是任何东西，一个人，一缕光，当然也可以是一艘飞船。 布鲁斯明白了为什么维基星会被划定为他点亮的文明。 自己从黄衣之王手中救下了这颗星球，而且又驾驶着战舰覆灭了想要摧毁维基星文明的凯尔傅丽舰队。 最关键的是，构造探索者号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他。 所以，维基星人将神化的探索者号奉为救世神明，忽略了其中驾驶员。 正好让其指向跑到了布鲁斯身上。 “这就是命运吗？” 布鲁斯抬起头，作为掌握秩序权柄的旧神，他自然能察觉到命运的存在，甚至可以用权柄去干扰命运。 因为他的位格甚至凌驾于旧日之上，他本人所处的位置，命运会自然向其倾斜。 维基星人给神化的探索者号重新命名为文明之光。 这也是一种必然。 下一刻，布鲁斯的身形从维基星上消失，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青年。 凯尔傅丽星外。 此刻，星球上还没有收到他们的舰队已经覆灭的消息。 辽远的宇宙，让一切事物传播的速度都变得缓慢起来。 星球最高的建筑。 黄衣神庙内，一个留着寸头，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室中。 他是凯尔傅丽星的总统，黄衣教派的主教之一，多福朗格.戈林。 “总统先生。”大门被他的秘书推开，这是黄衣教派的一名祭祀。 整个凯尔傅丽上层，早已完全被黄衣教派所把持，拉尔西斯星人已经彻底通过魔法，将自己改造成了纯正的凯尔傅丽人。 “大主教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多弗拉格戴上白手套，对于自己的黑色皮肤他很是嫌弃。 但没有办法，按照现在凯尔傅丽变态的政治正确思潮。 黑色的皮肤十分有利于他竞选总统。 他看着自己的秘书。 “南利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维基星上有发现大主教他们遗留的信息吗？是主留下的剧本不满意维基星，有自己的想法吗？” “抱歉，主教大人。南利舰长现在还没有传来消息，应该是维基星离我们太远了。” 多福朗格厌烦地将桌上下属送来的西瓜推开。 “其他主教对我们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吗？现在是否能够向整个星球的凯尔傅丽人，推行我们主的福音？” “不好意思，总统先生。”他的秘书深鞠一躬。 “其他主教大人并不是特别同意您的想法，现在当务之急是加入泛南河系文明联邦，如果大肆推行主的福音，我们可能会被泛南河系文明联邦当做是敌人。” 在宇宙范围内，大部分文明对神话生物和邪神的态度都是持敌视的。 依靠侍奉邪神，的确可以获得超越文明本身的科技与知识，但是邪神喜怒无常，或者说祂们的情况与人类并不相同。 就像邪神赐予的东西一样，大概率只是觉得有趣而随手施为，但同样的，祂们随手留下的好处可以大大推进文明的发展，而祂们随意的行为也可能造成文明的毁灭。 和邪神搅合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二者的差距太大，甚至邪神们也并不太需要信徒，除非愿意成为祂们的眷族。 只要是正常的文明，一旦发现自己的盟友全星球都是邪神的信徒。 立马断交都是小事，更有可能的是，第二天这个文明联邦的老大就隔着几千光年，用一发贯穿宇宙的歼星炮，将整个信奉邪神文明的恒星系，给炸成宇宙的齑粉。 无论是在星球上，还是宇宙中，超视距打击一向是很有效的。 “行吧，那就先这样维持着吧。” 多福朗格挥手示意秘书离开，他独自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方的大地。 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城市阴暗的角落，拜亚基正啃食着三个孩子的残躯。 城市的地下水道中，面容可怖的食尸鬼正大快朵颐。 郊区，时不时有诡异的身影掠过大地。 每年，凯尔傅丽星都会有上百万人始终，但对于掌控了整个文明喉舌的黄衣教派而言，这都不是问题。 凯尔傅丽，已经成为神话生物们进行星际旅行的中转站。 而黄衣教派也很乐意看到这一点儿，用一些微不足道的平民，和神话生物们交易，获得他们的知识和魔法，这对于他们这些黄衣信徒而言，是很划算的买卖。 大不了，多出一些生育补贴，那些打工人自然会拼命生孩子。 “这颗星球已经烂透了。” 探索者号内，看着人工智能扫描的结果，这里活跃的神话生物数量，都已经比地球还高了。 更何况，这是能探查到的，一些灵感比较高的神话生物，早在探索者号扫描前就使用魔法隐匿了自己。 布鲁斯难以想象，这颗星球上的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哪怕是地球上有调查员四处搜捕邪教徒，猎人们屠戮神话生物。 可每年依旧有不少倒霉的普通人遇上神话事件，从而丢掉性命。 可按照凯尔傅丽现在的情况，这里的普通人完全就是和神话生物混居。 完全属于是非酋禁区。 运气不好的人有可能租个房子，你的邻居就是邪教徒，下水道里藏着食尸鬼，阳台是拜亚基进入宇宙跃迁的传送口，地下室住着一窝见不得光的妖鬼。 谁来谁死。 “这下怎么办？”史密斯也头疼了起来。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消灭掉所有的黄衣信徒就离开，去泛南河系文明联邦。 可现在，如果他们屠戮了所有黄衣教徒，失去约束的神话生物们，会将整个星球变成人间炼狱。 可如果让他们四个清理掉整个星球的神话生物，凯尔傅丽星又太大了，凭借他们四个人，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去了。 难道这样就不管了吗？ 无论是他们与黄衣之王信徒的私仇，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凯尔傅丽的平民，被神话生物残骸。 这些，都是史密斯作为调查员和密大教授能够接受的。 泽维尔脸色阴翳。 作为老猎人的首席，从毕业开始就一直猎杀着神话生物的猎人，泽维尔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这样的地狱场景，他只在千年前的古籍上看过。 那时候没有理性药剂，没有真实魔法，没有炼金术。 地球人类的生活，不比此刻的凯尔傅丽星人强。 “探索者号，库存内的武器有办法应该这样的情况吗？” “抱歉，史密斯舰长。对付神话生物，或许你们比我更擅长，在设计之初，我的武器就完全是用来应对星际战争的。” 无论是重力炸弹，阿尔法型歼星炮，还是最强的时空裂解炮。 探索者号，都有着摧毁凯尔傅丽星的能力。 但是唯独，他没法再保证平民安全的情况下，杀死这颗星球上的神话生物。 就在这时，布鲁斯的嗓音响起。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布鲁斯看着探索者号对凯尔傅丽的三维投影，神色郑重。 “想要彻底铲除凯尔傅丽的神话生物还是又一个办法的。” “布鲁斯，快说说你的想法。” 史密斯猛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学生，虽然布鲁斯经常做一些不靠谱的事。 但面对大问题，他还是相信布鲁斯的。 后者转身看向史密斯几人。 “如果要我们一个个用手抓，那的确没有办法把所有神话生物铲除，但是如果他们自己跑呢？” “自己跑？” 看着没明白过来的史密斯几人，布鲁斯耐心到。 “神话生物是有智慧的，他们懂得趋利避害。老师，害怕旧日的可不止我们人类，神话生物们也是害怕的。” “你们说，如果让这些神话生物感觉到，有旧日降临了，除了哪位的眷族外。” “有谁敢不跑的吗？” 第160章 伪装旧日 “旧日降临？” 史密斯一时间居然没有听懂布鲁斯在说些什么。 “如果有旧日降临，别说神话生物们了，我们也得跑，凯尔傅丽的平民肯定更走不掉，难道你还能对抗旧日不成？” 史密斯翻了个白眼。 “你不会想召唤旧日以毒攻毒吧？” 说着，他满眼警惕地看着布鲁斯，一副随时准备清理师门的动作。 “……老师”布鲁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你想多了，我说的是伪装，伪装。” 他在最后两个字上加强了语气。 “怎么可能真的召唤旧日降临，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啊。” 布鲁斯在心中嘟囔道，要是我有这个本事，早就去泛南河系文明联邦自导自演了，召唤一个和伯克鲁格差不多的旧日之耻。 当着大部分文明的面强势镇压，那这一下他不就直接起飞了。 “那你说说，你的计划是什么？”史密斯示意自己不说话，把舞台让给布鲁斯。 “其实很简单，旧日支配者的苏醒无非就是三个方面的征兆。” “第一。”布鲁斯竖起一个指头。 “群星位置的变换，旧日支配者的苏醒通常会导致，对应他们的一部分群星朝着正确的方向移动，” “第二。”布鲁斯又竖起第二根指头。 “宇宙环境和星球运动的剧烈变化，旧日支配者是宇宙中某一部分规则的具象，祂们的属性通常会伴随着宇宙潮汐，天灾的发生。” “第三。”布鲁斯竖起第三根指头。 “元素乱流，旧日支配者的属性，毫无意外的会引发元素乱流。” 布鲁斯对着史密斯竖起三根指头。 “凯尔傅丽没有上位独立种族，只要我们做到这三点，就可以瞒过所有神话生物。” 探索者号不停闪烁，很快就给出了结论。 “按照布鲁斯调查员的推论，只要满足上述条件，计划有98.765的概率可以成功。” “怎么样老师，我觉得可以试试。” 布鲁斯指着探索者号的炼金生命。 “那你打算怎么做到这三点。”史密斯提出了疑问。 “尤其是群星归位。” “群星归位这一点很好办，神话生物们如果不进入宇宙，对于群星是否归位，他们是无法感知的。” 布鲁斯突然转身看向探索者号。 “所以，我们只需要让整个凯尔傅丽星，接收到错误的星光信号。” “探索者号，这一点你能办到吗？” “可以。”不到半秒钟，探索者号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如果只是让凯尔傅丽星接收错误的群星信号，这一点儿很好办。” “我可以通过诱导光的错位，构建一副虚假的星空辐射图。” “很好。”布鲁斯双手一拍。 第一个问题解决，剩下的就好办的多了。 他扭头看向史密斯。 “老师，凭借我们四个的魔法造诣和炼金武器，制造一场覆盖整个星球的元素风暴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可以。” 这一点儿史密斯觉得没什么毛病。 他和布鲁斯是目前真实魔法的最强使用者，加上奥古斯都和泽维尔的炼金武器。 制造元素乱流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第二个条件呢，大规模天灾怎么制造？” “老师，你知道杰克校董和我关系很好吧。” 史密斯眉头一挑，他本能地察觉到有些不对。 “你想说什么？” “咳咳。”布鲁斯咳嗽两声。 “你知道的，杰克校董在我灵感能自由掌控后，经常和我讨论一些关于魔法上的事情。” “……” 史密斯盯着布鲁斯。 “所以？” “所以，我从他那里看过一本比较特别的古书古书。” “什么名字？” “好像叫，玄君七章。” “……” 今日的凯尔傅丽天很蓝。 听说掌握了空间跳跃技术的舰队去维基星远征了，对于这个和他们长相类似的外星人种族，文思是有好感。 但是想起自己每日的居所，文思只能对维基星人说抱歉了。 等舰队占据了维基星的第一天，他一定要第一个申请去外星定居。 文思发现这几天他的女邻居有些不对劲，每天晚上下班，他都能听见对面的房间中传来诡异的音乐声，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在尖着嗓子唱戏。 而且他家的下水道最近堵塞的严重，他上周还请了家政公司的人，结果居然从他家的下水道里找到了好几根腿骨。 文思可以保证，自己最近从没买过带骨的天然肉块，他的工资不支持他这样做，他每天吃的都是便宜的合成肉块。 看着老旧而熟悉的单元门，文思提着一袋合成肉，他踌躇了许久，竟然不想进门。 就在这时，他家对面的们突然打开了。 一个身段妖娆的少妇探出了脑袋。 “是文思啊，你下班了？” 看见文思，她的眼睛一亮，不等文思说话，他迈着小碎步径直跑了过了。 “文思，听说你家的小水道不是坏了吗？要来我家做饭吗？正好我今天买了一只鸡。” 少妇熟络地接过文思手中的塑料袋，自然地拉着他的手走向了家门。 “是一只自然生长的鸡哦。” 砰。 房门关闭了。 看着陌生的环境，文思脑子有些眩晕，我怎么就进来了？ 此刻，少妇已经提着塑料袋走进了厨房，欢快的哼唱声从厨房内传来。 “文思，快来帮我切一切鸡肉。” “哦，来了。” 他麻木的回答了一句，双腿自己朝着厨房走去。 已然黄昏。 看着满座热气腾腾的菜，文思脑神经短路，他突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我怎么坐在餐桌上了？ “吃啊，怎么不吃呢？”少妇看着他，脸颊泛红。 就在这时，厨房里突然传出碗碟破碎的声响，随即伴随着剧烈的水花声。。 少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文思，你等我一下。” 她快步进入厨房，就在少妇起身的那一瞬间，文思突然一个激灵。 一股浓郁的恶臭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我怎么会在这里？ 瞬间，文思回过了神，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像是有人用羽毛挠着他的头皮，让他忍不住地转头看向厨房。 厨房内，没有开灯，透过少妇诱人的酮体，文思看见破裂的下水道管。 他闻见的恶臭就是这个原因！ 而此刻，弄破下水道管的元凶正站在灶台上。 这是一个巨大的，骨瘦如柴的怪物，利爪锋利即便是黑夜也能看见反光。 “啊——” 文思的尖叫划破夜空，无言的恐惧瞬间吞没了他的全身。 这一瞬，他只觉得大脑被灌入了什么东西，食尸鬼三个字蛮横地撞入他的神经。 这一声叫喊，也吸引来了少妇和食尸鬼的注意。 “你看你干的好事，我的祭品被你吓跑了！”少妇目光凶狠，双眼恨不得活剐了食尸鬼。 而后者只是冷冷地低笑了两声。 “谁叫你要截胡的？他本来是我和那几只妖鬼的猎物。” 少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他已经看见你了，肯定被污染了，这个祭品用不了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轰隆—— 一道耀眼的雷光突然划过天际。 正要扑出去的食尸鬼顿住了身形，微弱的电流爬上了他的躯干。 紧接着。 轰轰轰—— 地面突然开始摇晃，居民楼内传来了喧嚣的人声。 “快回去！” 少妇抬起手，恐怖的魔法蓄势待发。 “算这小子好运。” 食尸鬼满脸不甘，根据条约，他们不能在人类面前公然出现，地震救了这小子一命。 “我去处理他。” 少妇脸色不太好看，她很诧异文思的理智居然在看见食尸鬼后没有陷入临时疯狂。 这是一个当祭祀的好苗子。 她迅速离开房间，此刻外面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大批人群。 文思的身形淹没在人群中，借助傍晚的天色根本看不清， 少妇柳眉倒竖，她散开灵感，就要遵循灵感的指示搜寻文思。 但是，就在她灵感散开的一刹那，难以名状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詹妮弗，快回总部！” 此刻。 黄衣教会总部，无数人聚拢在一起，他们的脸色难看。 “根据星象显示，一部分群星开始按照某种规律突然运动，我怀疑是传说中的群星归位了。” “而且各地开始出现突兀的地震，气候也发生了变化，我严重怀疑我们星球上沉睡着某位伟大存在，现在他要苏醒了！” 多福朗格面色很差。 “这怎么可能？我们星球是信奉黄衣之王的，怎么可能会有其他旧日沉睡在我们这里。” 一个主教看了多福朗格一眼。 “多福朗格，凯尔傅丽是在最近几十年里变成主的信徒的，以前这里并不是伟大的黄衣之王的领地。” 他怀疑自己这位同僚有病，旧日是否沉睡和他们信不信奉主有什么关系？ “主有回应吗？” “不好意思，主教先生。自从大主教先生带着主的剧本离开星球后，主就没有在回应过我们” “见鬼！”多福朗格痛骂一句。 “南利呢？快让他的舰队回来，正好他占据了维基星，凯尔傅丽不要也罢！” “……” 看着自己的秘书地下头，多福朗格微微一愣，随即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抱歉，主教先生。从之前南利舰长一只没有和我们进行沟通。” “狗屎！” 在场的七位主教脸色都变了，旧日复苏在即，不仅主没有回应他们，大主教也不知所踪，而且 突然！ 天空中传来无数生物的怪叫。 一只只漆黑的巨大的飞行生物划破云端，朝着宇宙飞去。 “是拜亚基！” 这一回，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 拜亚基是黄衣之王的眷属，如果连他们都跑了，这说明事情真的很糟了！ 旧日支配者，就快要复苏了。 轰隆隆—— 更为猛烈的地震袭来，整个大楼都在摇晃，要知道凯尔傅丽的建筑最低标准都是可以抵御八级地震。 “快！调集剩余的战舰！” 多福朗格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所有人都慌了，他们可不想死。 …… 文思躲在人群最中央，他看着住在自己对门的美艳少妇匆匆离去后才长舒一口气。 然而脑中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恐怖生物，他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了几声差点儿吐出来。 脑中那些奇诡无比的知识，让文思心中不寒而栗。 他似乎发现了某些被政府深埋的真实。 下水道的异常，地下室诡异失踪的物品，论坛上的都市传说。 种种论断表明着，这个世界不简单！ 噔噔噔。 什么声音？ 本就如惊弓之鸟的文思顿时四下张望，迅速锁定了异响的来源。 一个下水道的井盖。 下水道？ ！！！ “躲开!” 他纵身一跃，将一个青年从下水道附近拽开，两人跌倒在地，青年被文思的举动整懵了，还没等他问出口。 砰！ 下水道井盖毫无征兆的被什么东西顶开。 随后，一个浑身腐烂，骨瘦如柴的巨大的怪物，长着狗一般的头颅从下水道中钻了出来。 浓郁的腐尸般恶臭从他的身体上散发而出，所有看见他的人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瞬间五官全部丧失了感觉，后脑勺宛若被一个锤子砸中。 顿时意识昏沉。 食尸鬼从下水道中爬出，看着满大街的食物，他虽然很馋但却没有时间了。 砰！ 恐怖的力量撞开人群，想是一辆奔驰的重型轿车，横冲直撞。 “哈哈哈哈——”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狂乱的笑声，一个中年人双眼通红，闪烁着疯狂的神色。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了。哈哈哈——都得死，我们都得死。” 不只是他一个人，无数直视了食尸鬼的人都出现了精神异常的反应。 除了最普遍的昏厥外，疯狂，混乱，失明，胡乱的攻击他人。 各种类型的都有。 恐慌迅速沿着人群开始传播，疯狂好似模因污染占据着凯尔傅丽星。 文思骑着动力摩托在高楼大厦将穿行，自从地震开始短短几分钟。 世界上出现了无数人们无法理喻的诡异生物。 文思已经发现了规律，一旦看见这些生物，大部分人都会丧失理智，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 零元购，杀人，防火，这些事到处都在发生。 文思敢判定，这一定是世界出了问题，看过许多末日题材的电影，这时候文思知道。 自己应该去找军队。 正好，自己家附近又一个军事基地，里面还停泊着飞船。 他要到那里去！ 骑着动力摩托，看着四周宛若地狱般的场景。 文思心绪沉重，他想起了晚上论坛上看见的一些传言。 下水道，地下室的恐怖传说是从几十年前突然开始的。 而那段时间，也是凯尔傅丽星高层全力变更，依旧军事力量快速发展的阶段。 路上，文思看见了许多同样骑着动力摩托的人，看起来还有许多人也清醒着，目标和他一样。 突然，空中出现一声古怪的叫声。 文思迅速低下头，尽管自己似乎直视了那些诡异的生物没有事。 可是其他人的惨状依旧在他心头历历在目，不要乱看。是保命的前提。 很快，军事基地近在眼前。 当看见一群拿着枪械的士兵，在清扫一只巨大的食尸鬼尸体时。 文思脸上的狂喜溢于言表。 砰！ 他猛地降落，将能源几乎耗尽的动力摩托扔在一旁，径直朝着士兵跑去。 “发现幸存者。” 一个士兵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随后带着文思立马进入身后的防线。 “安全了。” 文思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罐头和热水，四周还有大量和他一样躲藏的百姓。 外面的枪声一直没有停歇，大概过去了快一个多小时。 一个士兵进了进来。 “大家都跟我们过来，飞船马上就起飞了，准备登舰！” 人群立马爆发欢呼，文思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跟着士兵快速走向了飞船停泊的区域。 看着远方三艘千米级别的登陆舰，巨大的金属怪物给了文思难以想象的安全感。 “人到齐了吗？” “队长，都到了，但应该还有大部分平民逗留在居民区。” “我知道，先带他们登舰，我们用飞船的接应光束去救援其他人。” 赶来军事基地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被疯子和怪物阻挡在了城市中。 很快，他们坐着战车来到了飞船底部。 安全了。 文思心中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 轰！ 巨大的喷射火焰从飞船的发动机口喷出，庞然大物缓缓升空。 下方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队长脸色骤变。 他连忙拿起对讲机大吼吼道： “你在干什么？我们还没有登舰。！” “队长，我不知道啊！我的权限被锁死了。” “什么？” 听见对讲机中自己手下惊慌的声音，队长脸色剧变。 “怎么回事？人工智能呢，出故障了吗？” “队长，就是人工智能接替了我的权限，现在飞船是他在驾驶！” “抱歉，特洛伊队长，根据议会的指令我需要驾驶星球仅有的飞船去接议员们。” “狗屎！那这些平民呢？”队长扯下帽子，一把扔在地上。 然而，人工智能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 “抱歉队长，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下一刻，当着所有平民和士兵的面。 飞船直接升空，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第161章 我的炼金术还行吗 三艘千米级的登陆舰起飞，同时飞走的还有所有士兵和平民的希望。 “狗屎！” 特洛伊队长抬起枪，高斯武器的电磁激荡声在空中传开。 所有士兵都手脚冰凉。 和平民不同，他们知道更多的事。 他们星球的舰队九成去了维基星，进行征服，现在星球上剩下的只有一些登陆舰和护卫舰。 如今，这三艘护卫舰都去了议会。 说明那些大人物们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是怎么回事。 他们甚至没有信心依靠现在凯尔傅丽的军事防御力量，抵御这次灾难。 他们想逃！ 望着广场上迷茫的平民，文思的心沉入了谷底，三艘巨大的登陆舰已经消失在了天边，进入了宇宙。 这是只有上层阶级才能乘坐的逃生飞船，而像他们这样的平民和士兵。 早就被放弃了。 轰—— 就在这时。 更为猛烈的地震来袭。 哪怕站在大地上也能明确的感受到震敢。 远处的高楼已经开始摇晃。 文思瞪大了眼睛，这些高层的建筑就算面对八级地震也无所畏惧。 可是即便如此，在这样的地震面前，他们依旧不停地震荡。 “扑通一声。” 文思跌坐在地，他的瞳孔涣散。 “难道，世界末日要来了吗？” “快看！那是什么？” 一个士兵的嘶吼声划破了天际，队长听见动静，急忙拿起望远镜，随即文思清楚地看见，这名队长的嘴巴张开，惊骇爬上了他的脸庞。 “所有人快进掩体！” 文思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士兵就拎着他的衣服一路生拉硬拽把他拖进了刚才离开的房间。 这是一个军事堡垒。 能量屏障开启，文思很快就看见了让士兵们惊慌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个平民，只不过他们和平时不一样。 这是平民手中或是拿到菜刀，或是拿着钢管，更多的则是拿着实弹步枪。 无一例外，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疯狂。 是那些看见神话生物后疯狂的人们。 整个凯尔傅丽乱做一团。 黄衣神庙，一个个黄衣之王的信徒进入飞船，凯尔傅丽几乎所有的战舰都去了维基星，此刻留在星球上的，只有小部分登陆舰。 这些登陆舰在各地将黄衣之王的信徒接上，至于其余的士兵和平民。 他们并不关心，首先他们保证的是教会的存活。 作为大部分高层都是伪装的拉尔西斯人，他们对于凯尔傅丽的平民，没有半点儿感情，在他们看来。 这些平民只不过是和神话生物们交易的食量，以及用来祭祀是，可以随意选取祭品罢了。 黄衣之王的信徒们，那怕是后面被吸纳的凯尔傅丽人，也从没有把其余普通人当做同类看待过。 能量屏障外，一个个疯狂的平民敲打着屏障，手中的武器不停对着屏障开火。 躲在军事堡垒里，虽然外面的是疯子，可他们也是自己的同胞，特洛伊队长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向自己的同类开枪。 就在这时。 轰—— 飞船的引擎声划过天际。 云层被庞然大物给冲散，刚才那艘从他们基地起飞的飞船居然回来了。 “快看，飞船回来了，他们是来就我们的吗？” “飞船回来了，有救了！” 看着四周欢呼的平民，士兵们的脸色却不好看，他们并没有看出飞船有开启接应光束的意图。 果然，这艘庞大的飞船只是掠过他们的上空便继续向前。 多福朗格坐在飞船上。 通过光幕他看见了下方陷入了疯狂的平民。 “真可怜。” 多福朗格端着香槟，看向身旁的秘书，给他们投一些物质吧，让他们在末日前欢愉一阵。 “遵命，主教先生。” 一个集装箱从飞船尾部脱离，径直下落。 然而，为了防止疯狂的百姓冲入基地，能量屏障是被开启了的。 集装箱根本进不去，只能吊着降落伞，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看着集装箱被挡住，多福朗格笑出了声。 “这就不管我的事了，你看见了，我是给他们投了物质的。” “是的，主教先生，您已经足够仁慈。” 他的秘书诚恳道，在他看来，主教能对一群祭品做这种事，的确算的上是仁慈。 “狗屎！” 特洛伊骂出了声，不只是他所有平民和士兵脸上都挂着羞愤的怒火。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对方明明知道他们开启了能量屏障，在投放集装箱时连无线电通知都懒得发放。 这明摆着是在羞辱他们。 “该死的狗官！” 文思已经出离了愤怒，看着远处即将进入宇宙的飞船。 “该死的狗官，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轰！ 巨大的烟花在他们眼前炸开。 文思的怒吼还在室内回荡。 所有人都看见了炸成天边一朵火花的飞船。 他们看着文思，眼神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就连文思也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 “我难道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天赋？” 然而，导致飞船突然炸开的罪魁祸首显然不是他。 轰！ 大地彻底破碎，一个不可名状的旁人大物从地底冲出。 烟尘中他的身影若隐若现，飞船的残骸被它叼在口中。 僵硬的金属外壳，无懈可击的能量屏障在这只恐怖的生物面前，如一张纸般脆弱。 “快闭眼！” 来自意识深处的提示警醒了文思，他连忙闭眼同时大吼出声。 然而，已经晚了。 有人透过灰尘，看见那个庞然大物。 几乎是瞬间，他的皮肤开始蠕动，仿佛有无数虫子钻进了他的身体，血管蚯蚓般躁动不安在，在他的皮下游动。 一瞬间，仿佛他浑身上下各个器官都有了自己的意识。 士兵们手足无措，他们拿着钱扣住了扳机。 但是更糟的事情发生了。 呲啦—— 能量屏障似乎受到了某种信号的干扰，突然闪烁起来，紧接着在几秒后，逐渐暗淡。 下一瞬。 疯狂的平民们冲了进来，他们双眼血红，看着面前的同族，似乎要生吃了他们。 “完了。” 看着面前的平民抬起了手中的枪械，文思大脑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 滴答。 一地雨水落在了他的脚下。 下雨了。 雨来了很快，短短不过几秒钟。 点滴小雨顷刻间化作瓢泼大雨，雨滴落在身上，一股清凉的触感驱散了他大脑中的疯子种子。 “这是？” 文思蓦然起身，只见雨幕中，一个个平民停止了脚步，他们眼中的疯狂褪去，下一刻双眼一闭，径直摔倒在地。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世界各处。 疯子们倒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天空中下起的大雨。 这场雨仿佛是神灵的恩泽。 冲刷了世界的疯狂。 天边的雨幕被冲刷感觉，一个恐怖的旁人大物，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吼—— 这是一只巨大的蠕虫，它的半身从地表破开，半截身子高高扬起，刚才击毁飞船的就是他。 皮肤汗毛倒立，但刚刚升起的恐惧又在雨水的冲刷下尽数褪去。 宇宙中。 史密斯配合着布鲁斯，将混杂了理性药剂的水元素散布到整个星球。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这只钻地魔虫似乎有些失控了？” 钻地魔虫，上位独立种族。 成年的钻地魔虫可以操控生物的精神，并且他们每一次运动都能带来恐怖的大地震。 玄君七章里，便记载了召唤这种恐怖生物的方式。 但是，这本神话典籍中没有记载如何控制这种恐怖的神话生物。 “没关系，水元素是这只神话生物的天敌，我来对付它。” 下一刻，布鲁斯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宇宙中。 恐怖的怪物肆虐着，高楼在他面前宛若泥巴捏成的。 每一次的移动，都能引起巨大的地震。 高楼倾倒，房屋坍塌。 在混杂了理性药剂的水元素作用下，星球上的人们都勉强保持着清醒。 疯了似的奔跑着，远离怪物。 食尸鬼进入了梦境，拜亚基飞往宇宙。 躲藏在凯尔傅丽星的所有神话生物，纷纷离开了这座星球。 然而当他们进入宇宙并不会迎来安全。 他们只会看见毫无变化的星空，然后一发雷霆，或是一道光炮会送他们归西。 钻地魔虫在星球上肆虐。 由人工智能统筹，依旧运转的信号将这里的情况朝着全世界直播。 所有高层搭乘的飞船已经被钻地魔虫毁灭，按照条约，人工智能进入了保卫凯尔傅丽星文明的状态。 军队终于被调动了起来，物质分发，失去了碍手碍脚的高层后。 这颗文明程度发达的星球，终于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一个个伤员被送到医院，比最好的大夫还要精妙的治疗舱开始了工作。 医疗，食物，军队。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被人工智能发放下去，人们突然发现。 没有了那些天天在电视上作秀的政客，原来他们的生活可以如此高效？ 文思坐在有士兵和大量战场守护的临时救援站里，嘴里吃着可口的天然食物。 这是他以前花半个月工资才能买到的东西，但是根据人工智能的推算，即便不进行生产，星球的库存也足以让每个人吃的这种食物，而不是合成素肉。 这些凯尔傅丽的物质，都被政客们垄断作为交易的商品，来进一步扩充他们本就奢靡的生活。 此刻，军队已经就位，看着能量武器，高斯武器作用在那怪物身上，却没有半点儿用。 所有凯尔傅丽人的心都沉了下来，如果不解决这个造成一切危机的怪物，这样的生活也持续不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毁灭。 战场上。 钻地魔虫看着身下的小虫子，它很不喜欢雨水，体表一层隔膜挡住了所有水元素。 但下方小虫子的攻击虽然对它无法造成危害，但若是让他们破掉了身上的隔膜，被水元素侵蚀，这也是很危险的。 轰！ 只见它挥动触须，瞬间大地裂开，恐怖的地震波以它为中心散开。 高楼倾倒，朝着人类的军队倒去。 “快跑！” 在这样天灾级别的怪物面前，没有太空舰队，光凭地面的武装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 凯尔傅丽要完了吗？ 雨水倾盆。 化作锐利的箭雨。 顷刻间，所有倾倒的高楼被雨水割裂化作粉末，而这些如剑般锋利的雨滴落在他们身上，却带来安神的清凉。 这是？ 所有正在看现场直播的人都站了起来。 又是雨水救了他们。 这大雨难道真的是神灵的恩泽？ “吼——” 钻地魔虫半身直立而起，它的复眼死死盯着云端。 云海裂开，一个被金色辉光包裹，看不清面容的人影缓缓出现。 他伸出手掌，对准下方的钻地魔虫。 顷刻间，整个星球的水元素被他所调动，化作锋利的结晶，朝着钻地魔虫涌去。 这种神话生物极度害怕水流，使用水元素的魔法将会是他的克星，天敌。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没有专门束缚钻地魔虫的咒文，史密斯也同意布鲁斯召唤这种神话生物的原因。 操控水元素的真实魔法会是制服这种神话生物的最好办法。 密集的水元素结晶击打在钻地魔虫身上。 将它体表的薄膜瞬间摧毁，水元素侵蚀着它的身体。 钻地魔虫根本无法反抗，水就是它的天敌。 快逃！ 它一头钻进地表，可是瞬间，大量的地下水喷涌，再度将它从地底冲出。 第一次，钻地魔虫的全身暴露在空气中。 四周弥漫的水元素让它心生恐惧，钻地魔虫顿时想要再度钻地逃走。 可布鲁斯不会放过他。 一次，两次，三次。 每次钻地，强力的地下水流都会将它狠狠地冲出来。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水元素结晶不停消磨着它的躯壳。 钻地魔虫虽然说上位独立种族，可它并没有旧日之躯。 终于。 无数次失败的逃亡，依旧对死亡恐惧让他不得不直面布鲁斯。 看着高空中布鲁斯，它所有的触角扬起。 精神控制！ 即便不能控制这个人类，它也要污染对方，给自己争取逃生的机会。 然而，迎面而来的，是一双看傻子的眼神。 想用精神控制污染一名旧神？ 小伙子，你很勇嘛。 “吼——” 布鲁斯没有任何反应，而钻地魔虫全身的触手轰然炸裂。 天空中，史密斯几人也是脸色古怪，他们对视了一眼。 “这只钻地魔虫很勇嘛。” 他们都是知道，布鲁斯的实力强，完全是因为他那天生强大到不科学的灵感。 想要通过精神控制，污染一个出生就能直视真实宇宙的男人。 不亚于你抱着一桶垃圾，要去污染核废料。 轰—— 大地被钻地魔虫的身躯碾压破碎。 它要逃跑！ 布鲁斯跟在后面无比惬意，天空中的水元素凝聚成结晶。 不停磨灭着钻地魔虫的生机。 两者一追一逃，很快横跨千里。 建筑逐渐变得稀疏起来。 这时，一处地质研究中心，一个老教授豁然起身。 “糟了！” “前面是火山！” 此刻，布鲁斯也看见了不远处一座熄灭的火山，然而在钻地魔虫的动作下。 几秒后，炽热的岩浆喷涌而出。 钻地魔虫想通过火山这种没有地下水的地方，逃离布鲁斯的追捕。 “不好。” 天空中，史密斯看着就要进入火山的钻地魔虫。 这种神话生物可以轻易顺着火山口进入地幔层。 到时候，还想抓它就难了。 “泽维尔，你配合探索者号继续清理这些神话生物。 “我要去帮布鲁斯，他一个人杀不死钻地魔虫！” 轰隆—— 耀眼的雷光劈下，史密斯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布鲁斯，我来帮你。” 他举起太阳雷枪，虽然史密斯也没有必杀的把握不，但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然而，他却发现布鲁斯压根没有丝毫动作。 “快啊，前面就是火山了，别让它跑了。” 史密斯急的喊出了声。 浑身被光辉掩盖身形的布鲁斯只是一摊手。 “老师，他跑不掉的。” 史密斯猛地指向就要接近火山口的钻地魔虫。 “它马上就要进火山！水元素在短时间内磨不死它的。” “谁说我要用水元素了？” 布鲁斯的一句话直接让就要抛投雷枪的史密斯愣在了原地。 “老师。” 布鲁斯笑着指着天空。 “你不觉得这些水元素，很像一个炼金矩阵吗？” 史密斯：？？？ ！！！ 望着一跃而起的钻地魔虫。 布鲁斯双手猛地合拢。 下一刻。 所有凯尔傅丽人齐齐抬头，只看见无量的金光贯穿了天际。 线条勾勒，纠缠成一座花纹古奥的繁复图形。 看着史密斯张开的大嘴，布鲁斯轻笑一声。 “还得谢谢老师你们帮我把水元素满星球散开。” 时空仿佛冻结。 元素乱流成型。 相比于之前猛烈太多的水元素形成了一把巨剑。 史密斯眼睛猛地瞪大，这个炼金矩阵他太熟悉了。 一百年前，他就见人用过。 纯粹由水元素构成的巨剑从天而降，插入钻地魔虫的胸口，将它死死钉在喷发的火山口之中。 “这是尼古拉斯教授的元素之王！” “是的。”不等布鲁斯说完，史密斯冷不丁开口。 “也是乔治教你的？” “嗯……是的。”再度让乔治背上一口锅，布鲁斯毫无愧疚之感。 望着怀疑人生的史密斯，布鲁斯笑了笑。 “怎么样老师，我的炼金术还行吗？” 第162章 史密斯的震惊，前往泛南河系(要晚一些) “老师，我的炼金术还行吗？” 布鲁斯脸上挂着好学生式的微笑，宛若那些考试考了一百分的学霸在班主任面前的嘚瑟。 他好难得才压下脸上惯有的肌肉动作，没有露出奈亚的恶意式微笑。 否则，他感觉这个小老头就得拿着雷枪满星球的追他了。 “还行？你管这叫还行？” 史密斯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尼古拉斯教授是上一任炼金系的教授，相比于现任的拉瓦锡，尼古拉斯在炼金术领域无疑要强过后者许多。 作为百年来最天才的炼金术师，尼古拉斯在进入墓室沉睡前，曾打造过数件得意的炼金武器，其中胜利誓约之剑便是尼古拉斯最喜爱的武器。 这把炼金武器蕴含着一个恐怖的炼金矩阵，当矩阵完全展开后，可以形成只有顶级炼金武器才具有的威能。 炼金领域。 这是一种以人类的力量撬动神明权柄的禁忌领域。 到现在，拉瓦锡想打造一个蕴含炼金领域的武器都难上加难。 更别提布鲁斯现在的举动了。 “你知道什么是炼金领域吗？” 史密斯看着自己的学生，他发现布鲁斯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做的一切又多离谱。 “知道啊，炼金矩阵的究极形态，撬动神明权柄领域的炼金领域嘛。” 布鲁斯点点头，他可是文明秩序之光，掌握了翠玉率和旧日如尼文字的旧神。 除了全知全视的犹格.索托斯以外，布鲁斯并不觉得现在有那位神灵在炼金术上能够压他一头。 就算是当初创造炼金术的那位都不行。 因为布鲁斯掌握秩序的权柄，而炼金术就是秩序的体现。 没有神能够比秩序本身还了解秩序。 史密斯看着自己的学生，他突然伸手出，一把揪住布鲁斯的耳朵。 随即，一脸凶狠地凑了上去。 “上次你不是说，你靠着灵感解放才达到禁忌大巫师的水平吗？你这小兔崽子，又骗老子是不是！” “老师，我没骗你啊。我就是禁忌大巫师啊。” 布鲁斯大声叫到，被史密斯揪的脑袋都歪了过来。 “那你这炼金术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斜着眼睛，看着一脸怒容的史密斯，理不直气也壮道： “谁规定的，禁忌大巫师就不能会炼金术了？你看别人尼古拉斯教授，不也同时是大巫师和炼金大师吗？” “你和尼古拉斯教授是一回事吗？”史密斯大声咆哮。 “他当时多少岁，你现在多少岁？” “可是我天生灵感高啊！” 史密斯顿了顿，再度咆哮起来： “尼古拉斯教授接受的什么教育，你接受的什么教育？ “炼金术课你都没上过几次，难道知识还能自己长了脚，朝你脑子里钻吗？” 布鲁斯再次抬起头： “可是我灵感高啊。” “能不能不说灵感了！” “好好好，那我们说些别的。”布鲁斯连连点头。 “乔治教授和杰克校董对我可是倾囊相授啊。” “……” 布鲁斯鼻子都要翘上天了。 “老师我给你讲，这段时间什么神话典籍我不是没看过，就算是原本我都读过不少，我脑子的知识，可多辣！” “那些书怎么没把你看死！” 史密斯松开了布鲁斯的耳朵，在元素之王的领域中，钻地魔虫连凝聚土元素都做不到。 水元素将它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统统占据，这尊庞然大物停止了身体的抽搐，像一条死鱼般被串在了水元素凝聚的巨剑中。 “老师，还有些神话生物没解决，你等我一下。” 布鲁斯抬起双掌，整个星球的炼金矩阵开始转动。 这奇迹的一幕宛若神灵降世，无数凯尔傅丽星人跪在了地上。 对着头顶的炼金矩阵顶礼膜拜。 “探索者号，帮我锁定所有神话生物的位置。” “遵命，布鲁斯调查员。” 一个个动态坐标被探索者号传输了过来，在炼金矩阵下，他们无所遁形。 “具象！” 布鲁斯又露了一手，史密斯眉头跳动。 “知识具象？” 这种手段他见路德维希用过，据说是尼古拉斯教授独创的炼金手法。 一条条动态坐标从通讯器中被布鲁斯直接以炼金术的手段具象，变成了可以触摸，可以与物质世界产生互动的具象。 “去！” 布鲁斯抬手一挥。 金色的坐标完全汇入炼金矩阵之中，随即他双手合十。 瞬间，水元素上升，风元素出现，并逐渐开始异化。 轰隆—— 水元素在凯尔傅丽的大气层中凝聚出乌云，史密斯抬头看着布鲁斯做的一切。 “雷暴？” 他看着布鲁斯。 “这样驱逐神话生物的话，精准度不够，而且雷暴不可控，就算你用水元素作雷云，束缚住异化的风元素，可这只能在释放前其效果，雷暴开始爆发，就是完全不可控的了。 “你这样乱放雷暴，就算是探索者号动态帮你扫描坐标，也可能击中建筑导致平民伤亡，还不如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清理。” 史密斯说的头头是道，看着越来越浓郁的乌云，不自觉露出姜还是老的辣的表情。 “散了吧，用水元素结晶，你对付钻地魔虫那一招。 “虽然慢是慢了一些，但胜在可靠。” 看着布鲁斯，史密斯好难得的出了口气，果然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虽然自己的学生灵感解放了，实力夸张的一塌糊涂，不过在经验上嘛，自己还是可以指点一二。 “嗯，老师你说的对。雷暴的确不可能控，异化的风元素太过散漫，就算用水元素加以束缚效果也是有限的。” “嗯，孺子可教也。” 史密斯摸了摸刚剃了胡须的下巴，自己这个学生实力一天比一天离谱。 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不能教育他了，得趁现在抓住机会！ 就在史密斯暗自开心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头顶的雷云还在扩散。 “你什么情况？叛逆期了是不是？让你不用你非要用？” 布鲁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史密斯，满脸无辜。 “老师我怎么了？”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雷暴云不稳定，让你该用水元素结晶区域覆盖或者定点打击吗？” “可是。” 布鲁斯挠挠头，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史密斯。 “我不打算用雷暴云啊。” 史密斯：？？？ 这回轮到他傻了。 看着头顶那么大一团乌云，史密斯很想骂人。 你当我瞎呢？ “老师，雷暴的状态不稳定，那加入了塑形魔法的雷枪状态稳定吗？” 史密斯微微一愣，身为教授的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点点头。 “加入了塑形魔法，雷枪的状态肯定是稳定的，可是你……” 他看着布鲁斯，突然双目圆瞪。 只见后者缓缓升空，他张开了双臂，宛若正在拥抱这个世界。 “老师，这是我结合你给我的猎龙魔法和炼金术创造的全新组合技。” “我给他命名为” “光明审判。” 雷暴云突然张开一个大嘴，金色的大雨从它口中喷出。 瞬间，将大片区域尽数笼罩。 探索者号忠实的送来动态坐标，被布鲁斯化作具象的知识送入炼金矩阵。 金色的光雨迫近，在史密斯眼中倒映出一片璀璨雷光。 他的瞳孔猛地缩成针眼大小，映照出金色光雨的真正模样。 那根本不是雨滴！ 那是一柄柄足有三米开外的太阳雷枪！ 轰隆隆—— 地动山摇。 探索者号的定位将每一发雷枪精准的指导向地面上逃离的神话生物。 无数凯尔傅丽人仰头望天。 无数年后，这满天金色光雨的一幕依旧被凯尔傅丽人铭记在心。 这是神灵对恶鬼的审判。 有了探索者号的锁定，金色的光雨很快便停歇。 天空的云层散去。 被他们四个集合的元素终于耗尽。 炼金矩阵失去依凭消散，黄昏的日落残阳，再一次铺散在大地上。 血一般的鲜艳。 “老师？”布鲁斯看着呆滞的史密斯，伸手在后者面前晃了晃。 “老师，老师？结束了。” “哦，结束了。” 史密斯终于回过神来，他像是看怪物似的在布鲁斯身上晃了晃。 他发现，自己好像从今天起，就开始有些教育不了布鲁斯了。 他突然扭头，盯着布鲁斯的眼睛。 “布鲁斯，这些就是你全部的实力了，你这个禁忌大巫师还会别的吗？” “绝对没有。” 布鲁斯一脸坚定地摇摇头。 “真没有？” “真没有，老师。我就这些本事了。” “那就好。” 史密斯长舒一口气，按照这个架势下去，他真的很害怕那天，布鲁斯突然掏出一把长枪，骑着八足骏马来到他的面前。 看着自己老师的背影。 布鲁斯在心里嘟囔道，作为禁忌大巫师，我是只有这些水平了。 不过老头也没问我是不是禁忌大巫师，作为旧神，会一些花招也是很正常的吧。 嗯，这不算撒谎。 金色的炼金光幕在凯尔傅丽上空散开，所有的神话生物都伏尸在地。 这颗饱受邪教徒和神话生物侵害的星球，在今天迎来了新生。 不过这些，布鲁斯和史密斯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太空回到了探索者号上。 “报告史密斯舰长，所有黄衣之王的信徒和神话生物都已经被摧毁，按照凯尔傅丽人工智能的统筹能力，最多在二十一天后，整个星球会重新回到正常运转的状态。” “如此甚好。”布鲁斯极其欣慰的说道，史密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凯尔傅丽又你的老相好，没见过你这么关心过一个外星文明。” “这叫建立宇宙文明共同体的觉悟。”布鲁斯理直气壮道。 就着这时。 【检查到宿主已点亮文明】 【正在提取文明之光】 【提取中……】 【恭喜宿主，秩序权柄深度+1】 感受到权柄在宇宙中又蚕食了一点儿熵的位置，意识中，黑暗的星空内一簇文明的火光被点燃。 布鲁斯嘴角勾勒，他的意识沉入凯尔傅丽。 果然看见自己那道被金色光辉包裹的身影与钻地魔虫大战的影像，被凯尔傅丽记录在了其中。 对于凯尔傅丽星人而言，他们并不知道黄衣教派，也不知道邪神，对他们而言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满大街跑的神话生物和钻地魔虫。 所以作为解决了这些祸害的布鲁斯，理所应当地被他们奉若神明，那笼罩了整个星球的炼金大阵更是让凯尔傅丽星人对布鲁斯的存在更为崇敬。 点燃文明之火是必然的事。 “现在我们差不多可以去泛南河系了，准备一下进入空间跳跃。” “是，史密斯舰长，泛南河系的空间坐标已经定位完成，可以通过空间跳跃前往。” “准备吧。” “是，距离空间跳跃，倒计时一分钟开始。” …… 遥远的星域。 一支庞大的舰队横贯星空。 如果说古老者的舰队是草原上的狮群，那这只庞大的舰队就是海洋中的虎鲸。 前者尚有鬣狗骚扰，遇见鳄鱼也得退避三舍，就连遇见成年的犀牛、河马、大象也不敢招惹，捕食野牛也会有生命危险。 而后者，则是当之无愧的海洋霸主，没有任何动物能够逃离虎鲸群的捕猎，大白鲨不过是他们的零食，就连成年座头鲸，在面对虎鲸群时也只有竭力才能保护住自己的孩子。 沿途，无数观测到这支舰队的文明都胆战心惊，生怕对方把他们的星球当做矿场。 所幸，这支恐怖的舰队似乎目标明确，朝着某处星域进发。 对于他们的通讯请求，对方也保持着宇宙神级文明应有的礼貌。 不接听，也不回应。 只是用了宇宙语言库进行星系级的广播，不要妨碍，不要阻挠。 给予了沿途所有文明足够的安全感。 甚至因为他们的过境，七八处星际战争都停止了交战，双方慌乱地签订临时休战条约。 没有哪一个文明不长眼，敢在神经文明过境时继续战争。 难道，你想让神级文明来帮你“主持公道”吗？ 他们可不想自己的母星在一束贯穿星河的炮击下，变成一团废墟。 这是克莱德恩星系的舰队，宇宙中为数不多的神级文明。 克莱德恩星系，是少数能够真正对付上位独立种族的文明，整个宇宙中能够威胁到他们文明安全的，只有旧日支配者及其以上的外神们。 上一次，在从古老者舰队被摧毁后传来的影像中，他们知道了一个叫做地球的人类文明拥有某位旧神守护。 对于文明而言，没有什么比有一个旧神守护更让人羡慕的了。 作为宇宙中可以和外神掰手腕的群体，旧神又不同于外神和旧日，祂们的形式并非混沌，如果能给祂们漫长的生命中带来乐子，祂们甚至会很乐意帮助人类。 所以，相比于成为与文明站在对立面的旧日的信徒，争取一个被旧神守护的文明，在克莱德恩星系所有文明眼中，都是万利而无一害的。 为此，他们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尤其是，宇宙中的神级文明，或多或少对于旧日的宇宙都有一定的了解。 他们明白，群星终有一日会顺利归位，而如果到了那时，他们还没有找到能够守护他们的神只。 无论文明有多强，在宇宙规则化身的旧日面前，除了成为宇宙的尘埃外，没有其他的路。 文明是很脆弱的。 “南坞舰长，议员长的时空通信。” “议员长？这时候给我们时空通信做什么？” 南坞舰长是一个类人种族，从外表上看去，除了紫色的双瞳外，和地球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一次远航他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为了让地球人类可以接受他们，船员大部分选择了类人种族，但是又为了彰显他们克莱德恩星系的包容，所有非人型种族也都有选择。 维持，议会甚至进行了为期三天的争吵，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种族多争取几个名额。 到最后，还是议员长受不了了，直接定下了这次由复数文明战舰一起组成的联合舰队。 只是在外交天团的选取上，进行了人员的争吵。 最后决定了除了南坞舰长外，其余九名外交官，由五名类人种族代表和四名其余种族代表构成。 南坞从人工智能那里接过加密信息。 验证完自己的基因序列后。 身披黄袍的议员长出现在他的面前。 “南坞舰长，这次的行程可能需要你更改一下，泛南河系发现了宇宙规则不稳定的变化，疑似与旧日有关，议会决定暂时停止朝圣之旅，先去泛南河系调查。 “毕竟泛南河系距离克莱德恩不远，议会担心这边的事影响到我们。” 听见旧日两个字，南坞的眼睛猛地圆瞪。 “议员长，保证完成任务！” 朝圣之旅是长期目标，但泛南河系临近克莱德恩，远水解不了近渴。 如果他们不去理会这次莫名其妙的宇宙规则变化，一旦旧日活动的波动影响到了克莱德恩星系。 哪怕一位旧日化身降临，都会给他们的文明带来毁灭的灾难。 没有哪个文明，去面对一个旧日化身。 哪怕是神经文明也不例外。 巨大的舰队开始虚幻，一分钟后，他们突兀地消失在了这片星空之中。 泛南河系下属。 泡状河系。 一个银白色的飞船从虚无中跳出。 第163章 宇宙高级文明的压榨方式 泡状河系。 这是一个宛若气泡状的巨大星系。 其中，属于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文明足有一百多个，其中跨入星际时代，尚未掌握空间跳跃技术的文明足有上千，至于那些文明处在萌芽阶段，还没能步入太空的文明就更多了。 比起银河系那般的恶劣环境，随意在星空晃荡就可能遇见星之彩，地球的古老时光居住着廷达罗斯猎犬，无数外神的目光聚焦，旧日的沉睡之地。 泡状河系简直就是文明的摇篮。 与特勒比河系一样，这个巨大河系的神话生物并不是太多，目前为止也没有那个星域明确记载有旧日沉睡。 大部分文明都可以在自己的行星上度过一段美好的发育时光，不用担心哪天星球突然爆炸，或者说地表生机灭绝。 只要自己不作死，搞什么核战争，大部分文明还算可以很和平的进入星际时代。 除却泛南河系文明联邦这个最大的文明组织。 泡状河系内，这些尚未掌握时空跳跃技术的文明，在高等文明建设的星门和人工虫洞的帮助下，建立起了大大小小的联邦。 甚至许多文明刚刚成功发射第一艘载人航天飞船，就收到了来自星空彼岸的邀请。 稀里糊涂地加入了某个星域内的联盟，之后开始被各个文明以降维打击的方式进行商业、科技碾压，成为原材料供应商和商品倾销地。 就如同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一般，经济宇宙化也是一样的，落后的国家、文明都会在这样的浪潮中被吸血鬼蚕食许久。 战争，除非是天性好战的文明，否则在宇宙化的时代里，通过把握经济命脉的手段限制一个文明，才是更高级的文明喜欢做的。 战争，这是极其低端的手段。 不要你的地，也不要你的人，高级文明只需要让你的工人帮他生产商品，然后他再抽取大部分利润就可以了。 高级文明所付出的，不过是一堆可以不停孵化的资本。 并且依靠这样的手段，高级的文明可以积累名望，展现自己的仁慈，让更多迈入宇宙阶段的文明进入他们的“工厂”。 要不是几个神级文明限定了，不允许对没有迈入星际时代的文明动手。 恐怕这些高级文明会直接成为无数原始部落的神。 还是那句话，武力控制太低端，你永远也阻止不了反抗。 只有潜移默化的思想，文化控制，才是高级文明真正喜欢做的。 银白色的飞船中。 史密斯几人看着探索者号扫描到的内容，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泽维尔也不得不赞叹一句。 “虽然这些高级文明的目的只是为了他们自己，但对低级文明来说，这样的方式其实利大于弊。” 如果在一片完全陌生，没有人联络的星空中，得不到宇宙更上层的技术，没有其他文明交流 根据模型推算。 有过半的文明会最终因为资源耗尽，被困死在母星中。 宇宙的尺度是很大的，虽然说发射一个载人航天器后，就算是迈入星际文明的行列了，可是想要真正的在星际旅行。 光速飞行是最基本的。 所以，虽然这种方式让高级文明可以在漫长的岁月中，无限的碾压低级文明，通过各种方式，从低级文明上榨取好处。 但这也给了低级文明发育的时间，在技术大爆炸的前景中，高级文明的压榨并非绝对，低级文明在接触全新的知识体系后，随时都有可能在短短十年内，走过高级文明上百年的道路。 从而一举摆脱被压迫者的身份，成为新的吸血鬼。 “至少在这种模式下，泡状星系的文明进度，不会因为星际战争而发生倒退，无论是高级文明落寞还是低级文明走上前台，对整个泡状星系来说，都是好事。” 奥古斯都同样认可了泽维尔的观点，可以看出泛南河系的神级文明，似乎很看重星系文明的发展。 “这些神级文明肯定都是了解群星归位的，在末日来临前无限制的内耗，只会让整个星系陪葬。” 史密斯翻动光幕，将无数光点翻了出来。 “虽然泡状星系的文明很多，但相比于这片星域的资源来说，依旧少的可怜。 “上千个跨入星际时代的文明，占据的资源星球还不到整个河系的两成。” 无垠星空近乎意味着无穷的资源，生命行星的诞生极其艰难。 在这样的环境中，资源几乎可以认为是无限的，也只有这样的条件才能诞生出这样文明体系。 “至少从目前看来，泛南河系文明联邦下属星域的文明情况，是整体偏向乐观和发展的。” 史密斯和泽维尔三人讨论的火热。 但布鲁斯却完全没有参与，如果这时候探索者号把灯给关上，恐怕就能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布鲁斯，你饿了吗？” 史密斯突然扭头，只看见布鲁斯正望着面前的三维投影流口水。 这可把史密斯给看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布鲁斯眼前的星空投影，这玩意儿看起来也不好吃啊。 “啊，没事儿。我在想一些事。” 布鲁斯连忙抬起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哈喇子。 他之前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 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成员要求，是掌握了星际跳跃技术的文明。 但是，在宇宙这样的大背景上，低级文明的数量肯定是要远高于高级文明的。 所以这一次，他能点亮的文明肯定会远远超过之前他的预计。 即便低等文明带来的实力提升，比不上高级的文明，但架不住量大啊 “看来这次我要起飞了。” 布鲁斯望着光幕中倒映在星河上的无数光点，每个光点就是一个迈入了星际时代的文明。 这些，就是他这次的目标。 “老师，我们现在从哪里开始？我们地球文明是在银河系，距离这里路途遥远，泛南河系的文明应该完全不了解我们，更何况我们没有邀请函，要打入这个文明联邦内部寻找资料，怎么也得先打出名号。” “你小子，没见过你这么积极过。”史密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布鲁斯。 自从进入星空后，他发现布鲁斯突然变得积极起来。 比上次在幻梦境还要主动。 史密斯看着光幕上倒映的一艘巨大飞船。 这是泡状河系某个文明的商队，刚才他们的信息就是从这艘商船上扫描过来的。 “去烈阳星系看看吧，双星系统居然能孕育出一个生命星球，这倒也是罕见。” 烈焰星系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生命星球，史密斯打算去哪里打探情报，看有没有可以做的事。 银白色的飞船驶入虚无，只是一次空间跳跃。 由两个恒星构成的稳定星系出现在他们眼前。 烈阳星系的文明程度要弱于维基星，只是因为泡状河系内分部着大量由神级文明构建的星门和人工虫洞。 相比于闭塞的特勒比星系，这里文明之间的交流无疑要丰富太多。 很快，探索者号迫近了烈阳星，对面的扫描仪依旧形同虚设，这里也有和维基星类似的身份芯片，并且技术等级还要高上不少。 显然这不是烈阳星自己的技术。 “有点儿意思。” 银白色的飞船经过伪装，变成一座隔壁星系的旅行船。 布鲁斯几人的身份，也成功伪装成了正在一段太空旅行的泡状河系本地人。 烈阳星人也是和地球人类似，由灵长类进化而来的智慧生命。 不过由于烈阳星被两颗恒星锁定，这里的人皮肤都是黝黑的，毛发稀少，像是没进化完全的大猩猩。 “这个星球的西瓜还不错。” 布鲁斯一手拿着西瓜汁，一手拿着炸鸡，看着广场展示屏上一大块棉花地。 因为日照充足，这个星球上的水果销量都很好，更是以最好的棉花享誉附近几个星域。 看着大屏幕上一群黑漆漆的人拿着麻布口袋，用手在棉花地里摘棉花，简直是原始人的方式。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用机器，都星际时代了，怎么还在用手啊？” “不知道。” 泽维尔摇摇头，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这颗星球似乎有些“原始”。 外星人很多，类人种族占了绝大多数，他们在其中并不突兀。 这里到处都是水果售卖地，一个烈阳星人坐在摊位后，用力吆喝，大屏幕上广播着他们在棉花地里挥汗如雨的姿态。 “你们懂什么，只有用手摘出来的棉花才是最好的纯天然棉花。” 似乎听见了他们的讨论，一个背着一麻袋棉花的烈阳星人走过，骄傲地扬起了头。 “在我们烈阳星，摘棉花的手艺可是评价一个人的标准。” “摘棉花的手艺？”布鲁斯低笑了一声。 “怎么，你们的总统难道是摘棉花技术最好的人吗？” 随口开了句玩笑，然而让布鲁斯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当然了，只有摘棉花技术最好的人才能当总统。” 那个烈阳星人理所当然道，随后仰着脑袋，朝着远处走出。 徒留下布鲁斯几人在原地发愣。 光幕上，烈阳星最大的棉花公司的总经理出现，这是一个皮肤白皙，瞳孔紫红的外星人。 他口中说着各种冠冕堂皇的话，随后出现在的董事会成员无一例外。 都是外星人。 泽维尔收回目光，他摇摇头。 “看来我们得收回之前说的话。虽然没有武力殖民，但是文化和经济殖民似乎更加恐怖。” 布鲁斯眉头微蹙。 他原以为泡状星系是个宇宙中为数不多的好地方，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本地人干着低劣、粗鄙的工作还被洗脑为光荣，外星人占据着所有好处，身处高位。 总统居然是靠摘棉花的手艺评判的。 太可笑了。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文明还有什么发展的空间。 “看来，能在这个模式下自我发展出来的文明，都不容易啊。” “下属河系都这样，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表面上的文明只是吃相的伪装。” 史密斯转头看着布鲁斯三人。 “虽然我现在依旧同意，通过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来寻找宜居的星球，但我觉得我们进入这个组织的方式需要改变一下。” “至少，我们代表地球文明不能被认为是弱者。” 就在这时，布鲁斯突然眼睛一亮。 “探索者号，帮我把今天烈阳星的头条列出来。” “是，布鲁斯调查员。” 一副光幕在四人面前展开，这时烈焰星自己的今日头条。 首当其冲的，一条消息出现在史密斯几人眼中。 【震惊！五百光年外的γ-3901发现古代文明的遗迹！】 “遗迹？” 史密斯瞳孔扩大，只看见一座造型诡异的雕塑出现在他面前。 即便隔着无尽星空，史密斯依旧在光幕中的雕塑上，看见了神话知识的影子。 这不是科技文明的遗迹。 “老师，我觉得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这个身份，应该会很好用的。” 第164章 来自旧日宇宙的文明 γ-3901。 此刻，在泡状河系的星图上。 它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 遗迹星。 这是一颗位于烈阳星旁侧恒星系的一颗行星。 就和太阳系的火星一般，按理说这是一颗有可能诞生出生命的星球，甚至在此刻的星球内部还能发现液态水。 地表上背对恒星的一面也有不少结晶的冰面。 可是，这颗星球却依旧寸草不生，从高处眺望好似戈壁沙漠，生命在此绝迹。 但此刻，十几艘巨大的飞船正停泊在这颗行星卫星轨道上。 这次遗迹星出现的遗迹引起了大批外星文明的好奇。 一般来说，每次在星域中发现遗迹，附近几个星球的考古学者都会尝试向泡状河系中，最古老的几个神级文明发出请求。 希望他们可以通过自己漫长岁月的积淀，确认这颗行星的遗迹处于哪个阶段。 为泡状河系的文明档案，记下一笔过去的痕迹。 在泛南河系文明联邦尚未建立的年代，这是各个文明并不相互通讯的年代。 在那个上古的年代，文明之间没有信任，漫长的距离，不同种族的猜疑，以及随时可能产生爆炸式发展的科技。 让每个文明都成为了黑暗森林中的猎人，拿着猎枪小心翼翼地漫步在丛林之中。 暴露意味着打击，打击意味着死亡。 直到有一天，数个神级文明产生了交流，形成的光驱散了整个泡状河系的阴霾，从此黑暗的森林被星门和虫洞所连通。 宣告黎明纪元来临。 那段黑暗年代的历史，成了所有泡状河系的历史学家都无比关注的焦点。 其中大致的历史定点，只能由几位古老的神级文明划分出一个不太准确的时期。 然而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一艘外表漆黑的飞船内。 胡子花白的奥斯本教授正带着单片眼镜，翻阅着手中的一册古籍。 他和其他学者不同，奥斯本很喜欢纸质书，他经常这样告诉其他人。 翻阅纸质书能让我与古人共鸣，我不只是在看书，我还是在和古人留在书中的精神交流，辩论。 此刻，他的个人终端上没有任何回应。 这一次，那几位古老的神级文明人工智能并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唯一能代表他们态度的。 奥斯本缓缓扭头，只看见光幕中，在无数飞船最前方，一艘与众不同的暗金色飞船正紧紧悬浮在哪里。 这是达尔文明的飞船。 作为泡状河系，为数不多加入了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文明。 达尔文明早在五千年前就掌握了星际跳跃的技术。 稳稳占据泡状河系前十的文明行列之内。 以往，这种层次的文明根本不会参与到他们的探索中。 除非。 这次遗迹的意义非同小可，以至于神级文明的人工智能没有给出他们回应。 甚至宇宙中的高级文明达尔文明，也派人加入了此次的遗迹探寻中来。 奥斯本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在兴奋。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考古学家遇到这种超越他以往认知的古代遗迹，更令人兴奋的呢？ “奥斯本教授，探索队准备集合了，请您带上您所必须的装备，准备登陆遗迹星。” 通讯器里传来人工智能的声音，这是达尔文明飞船的人工智能。 这次探索遗迹星的全部过程，将会由这个高级文明负责领导、指挥。 就在这时。 一艘银白色的战舰从远方驶来，突兀地进入了所有飞船的扫描范围。 瞬间。 达尔文明飞船的人工智能，迅速连接上了银白色的飞船的频道。 “陌生的飞船，请标明你们的身份。” 达尔文明的飞船内，一个光头神父看着停在遗迹星卫星轨道上的银白色飞船。 “我们是青璃文明的考古队，听说了遗迹星的事，立马就赶了过来。” “青璃文明？这次探索名单内有他们吗？” “报告神父，青璃文明之前曾向其余文明了解过遗迹星的情况，不过并没有明确答复。” 光头神父点点头，看着光幕中的银白色飞船。 “既然来都来了，就让他们做好准备，不过先提醒他们一句，这次遗迹探索不同寻常，带好自己的武器装备。” “是。” 让人工智能去向那只奇怪的飞船交代。 光头神父穿戴好装备，最后拿出一柄金黄色的权杖。 权杖表面缠绕着大量咒文，这是一把魔法武器。 “准备出发。” 他在通讯器中说了一声、随即飞船开始加速，冲入了遗迹星的大气层。 天空中，十多颗巨大的火球出现在遗迹星的上空。 登陆舰表面的能量屏障与大气摩擦，产生耀眼的火光。 很快，十余艘飞船稳稳的落在遗迹星苍凉的地表上。 面前是一座崩塌的高山，遗迹就在其中， 飞船的舱门打开，一个个穿戴整齐的外星人从里面走出，他们大多数穿着类似钢铁侠一般的单兵机甲，其中配备的生命维持系统可以让他们在大部分极端环境生活很久。 遗迹星没有植物，大气的氧含量很低，而且有诸如氯气之类的有害气体，不能长时间呼吸，否则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损害。 此刻，达尔文明的登陆舱也打开了，一个拿着黄金权杖的光头走了出来，和其他人完全不同，这个光头没有穿戴机甲，也没有带着面具，他什么也没有佩戴。 身上只穿着一件洁白的神袍，手持黄金权杖，站在无数单兵机甲面前。 “神父。” 其余文明所有人都向着神父躬身行礼，这是低级文明面对高级文明应有的姿态。 就在这时。 一艘银白色的战舰从太空中落下。 光头神父扭过脑袋，这看见飞船舱门打开。 四个长相与他相差不大的人类从中走了出来。 他的眉头皱起。 “我记得提醒过你们，这颗星球不是一个遗迹那么简单，让你们带好武器装备。 “现在看来，你们似乎不太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武器装备？”布鲁斯想了想，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镭射枪。 这还是他在凯尔傅丽看着有点儿好玩，顺手拿过来。 探索者号可没有给他们配备单兵武器，毕竟要给一群实力至少是大巫师的人配备单兵武器，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巫师只是相比于战舰群出功要少不少，单体爆星不太现实，毕竟人体有限，魔力就那么些。 但是要说起战斗力谁强，让一个大巫师靠近战舰群，谁胜谁负就不好说了。 若非因为人类脆弱的肉体，大巫师级别的巫师，相当于活化的知识，单单知识信息的传播，就能让无数机械和人工智能崩溃。 “……” 看着布鲁斯极度敷衍地从身后掏出一把镭射枪，光头神父一时语塞。 身后的单兵机甲群里，放肆的笑声传来。 “笑死我了，这种单兵级别的镭射枪能有多少能量？就算你弹匣充沛，又能打激发？你们当探索遗迹是春游吗？” 一个单兵机甲内传来放肆的笑声，机甲抬起一只手，巨大的光炮凝聚。 轰！ 地面瞬间被轰出一个大洞。 “这才叫武器。” 那具机甲得意地抬了抬手中的光炮，又指着身上的能量屏障，转身看向同伴。 “来。” 轰！ 与刚才如出一辙的光炮轰击在能量屏障上，却只出现了一些微弱的涟漪。 “看见没有，有枪有盾，这才叫探索必备的武器。” 探索文明遗迹，这可不是儿戏，很多遗迹内都还保存着失落文明的防御系统。 要是不带好武器，进入后随时可能被残余的防御力量打成渣渣。 现在考古队穿戴的机甲，是泡状星系一个高等文明研发的考古制式装甲。 有足够的武器和防御屏障，搭载的微型恒星动力炉保证充足的能源，以及大量考古仪器。 那名单兵机甲的机械眼在布鲁斯四人身上划过，指了指背后。 “既然你们没穿戴机甲，就跟在我们身后，这种遗迹一般都是很危险的。” 说着他从腰间取下四个金属圆饼扔给布鲁斯几人，看着他们接过后。 “这是护盾立场发射器，你们先带上，免得被里面的防御系统给锁定了。” 光头神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等所有人都准备好后，他走到队伍最前方。 “出发。” 布鲁斯几人被几台机甲给围在最中间，谈话间他们知道布鲁斯几人是青璃文明的人。 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但因为加入泡状河系文明联盟的时间不长，在大部分文明眼中，这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文明。 “诶，奥斯本。你说为什么达尔文明的神父不穿戴单兵机甲，难道他不怕遗迹中的防备系统吗？” “神父？” 机甲低下头，即便隔着机甲也能听出奥斯本嗓音的疑惑。 “老兄，你有没有搞错啊，那可是达尔文明，我们泡状河系前十的高等文明啊，我们的机甲就是他们研发的阉割版制式装备而已。” 说着，这具机甲突然晃了晃脑袋，朝着四周打量了几眼，连通了布鲁斯的耳麦。 “而且老兄，我告诉你。你们青璃文明加入联盟的时间短，有些事你们不知道。 “这些高等文明的人，他们啊，都掌握着超自然的力量。” “超自然力量？”布鲁斯眉头一挑，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可以具体说说吗？” “你看见神父手里的那个权杖了吗？” “看见了。” 布鲁斯点点头，粗劣的魔法媒触，这种东西就算是普通调查员都不太喜欢用的。 以黄金为基地，加上一些其他的金属作为主体，最后在权杖上篆刻咒文。 十分粗浅的媒触制作方式。 “据说，达尔文明的神父可以用权杖召唤神明的力量，除了科技水平，他们个体的战斗力也是极其强悍的。” 布鲁斯听得一愣一愣的，超自然力量，神明的力量？ 泡状星系难道没有给迈入星际的文明普及神话知识吗？ 一旦步入星际，碰见神话生物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星空才是这些家伙的老巢。 布鲁斯用余光看向史密斯几人，同样发现老头他们也是一脸疑惑，他想了想，低声问道。 “你们文明在星际旅行时，碰见过那些奇异的怪物吗？” “你是说神话生物？那些不能直视的可怕家伙？” 听见对方的回答，布鲁斯更疑惑了。 神话生物这个名词都知道，不该不知道魔法啊。 “你们青璃文明也遇见过吗？”奥斯本的语速快了起来，看得出他很激动。 “遇见那些怪物，我们都是上报给像达尔文明这样的高等文明，他们会派遣神父，用神明的力量去消灭这些怪物。” “你们难道没有自己尝试过？” 听见布鲁斯的话回答，这次轮到他震惊了。 “你们青璃文明自己消灭过那些生物？天呐。” 布鲁斯眉头微蹙，除了上位独立种族外，像这种星际文明面对一般的神话生物，就算没有掌握神话知识，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惧怕才对。 “我们当时遇到的那些怪物似乎没有多厉害吧。” “你不知道？你们简直太幸运了！那些怪物大部分的确不怎么厉害，可是一旦你杀了他们，这些怪物背后的邪神说不定会盯上你们文明的。”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透着后怕。 “只有神灵的力量才能对抗邪神，你最好回去后向你们高层上报这些情况，你们青璃文明加入联盟的世界太短了，有些禁忌根本不知道。” 听完对方的话，布鲁斯此刻有些明白，泡状河系的高级文明封锁了大部分神话知识，将涉及神话知识的魔法用神灵的力量来包装。 并且妖魔化了神话生物，夸大了其背后的伟大存在。 难道说，你杀一只深潜者还会引来克苏鲁吗？ 这完全不现实。 “这些高等文明应该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地位才这样的做的” 史密斯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刚才布鲁斯和那个机甲的对话他们都听在耳里。 “不过这个河系的魔法力量似乎有些弱？”泽维尔的目光从最前方的光头神父上扫过。 “一个刚刚跨入巫师门槛的人，居然就自称掌握了神灵的力量？” “就算比起凯尔傅丽，他们也弱小太多了吧。” 在得到《黄衣之王》前，凯尔傅丽好歹借助黄印的力量，有几个大巫师。 之后在《黄衣之王》的帮助下，更是出现了一个跨入禁忌领域的黄衣眷族。 如果让凯尔傅丽和达尔星交战。 仅仅凭借那些黄衣之王的眷族，泽维尔估计都能让达尔星喝一壶的。 更别提，作为信奉黄衣的教徒，可以通过《黄衣之王》召唤哈斯塔化身的投影。 “很好理解，越是神话生物稀少，越是和平的星域，巫师的数量和质量肯定会越低的。” “毕竟，他们又不是生活在地球。缺少邪神和神话生物虽然意味着和平，但也缺少了足够的神话知识，窥探神明的领域。” 史密斯说这话是有自信的。 放眼整个宇宙。 地球绝对是拥有最多大巫师和禁忌的文明，否则早就在神话生物和邪教徒的破坏下，文明寂灭了。 更别提，现在地球上还有可以对抗旧日的旧神神使奥丁，真要说起来。 史密斯可以挺起胸膛向全宇宙宣布，地球无惧任何文明。 前提是，这些隐藏的力量要愿意出手才行。 否则单凭他们这些禁忌，遇到星际舰队，依旧讨不到好。 巫师是对文明特攻的，但是遇见星际舰队，能量输出的差距依旧巨大。 除非踏破第一道屏障，拥有旧日之躯的巫师，才可以无视星际舰队的任何攻击。 不灭的形体，可以化作具象的知识洪流。 这样的巫师已经可以说是半神了。 很快，跟着大部队，布鲁斯四人顺着岩壁进入了地下。 在第一次初步探索时，这里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露出了隐藏在地下的宏伟都市。 “快拍照！” 学者们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全新的文明，从未记载在泡状河系历史上的空白。 “大家都小心一点儿。” 光头神父凝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们面前耸立着无数类似地球上哥特式建筑的高塔。 站在高处眺望，一个硕大的祭坛正坐落于城市当中。 简直像是中世纪，某个教会威压西方的时间。 每个城市，都是向神灵祭祀的教堂。 “很奇怪。” 布鲁斯皱起了眉头。 作为阅读了大半死灵之书的旧神，他竟然认不出这是什么在祭祀什么神灵。 遗迹中残余着过去游荡的神话信息，可是这些知识大多支离破碎，就算是布鲁斯也没法拼凑出有用的信息。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光头神父举起权杖，下一刻所有机甲都齐齐转身。 只见金色的辉光从权杖上施法，将光头神父包裹。 看着四周其他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布鲁斯瘪瘪嘴。 “不就是一个魔法屏障嘛，这种魔法还要用媒触，花里胡哨的。” 祭坛就在城市下方，从他们这里下去，正好能抵达。 “布鲁斯，你们抓住我。”刚才和他搭话的机甲走了上来，向布鲁斯伸出手。 “谢谢了。” 布鲁斯也不推迟，和史密斯几人走上机甲的肩膀。 “坐稳了。” 机甲喷出火焰，带着几人落到了地底。 看着面前巨大的祭坛，一个个意义不明的符号篆刻在祭坛正中。 布鲁斯缓缓上前。 他登上了祭坛，走到最高处，在向神明祭祀的高台上。 一串熟悉的字符篆刻在祭坛最高处。 这时，史密斯也走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字符，瞳孔微不可见地缩成针眼大小。 “这不是，那封羊皮纸上的字迹！” 布鲁斯眼睛闪烁着金光，和史密斯不同，他不仅知道这个字符，和上次老头给他的羊皮纸上的字符一模一样。 他还知道。 这是来自古老宇宙，那个旧日支配者还自由活动时代的字符。 这个遗迹。 是旧日城市的遗迹！ 第165章 克苏鲁的前生今世 古奥的文字，每一个都蕴藏着极其复杂的信息。 只是一个字符。 “您的威能如同初升的太阳普照大地，您的仁慈像是潺潺的流水滋润生命，你是万物的本性，您是比永恒更古老的彼岸。” 莫名其妙的话语，这应当是他们所祭祀神明的尊名。 然而，在最后却并没有写出这位神只完整的名号。 “布鲁斯，你当时拿到羊皮卷后，有什么灵感吗？” 史密斯扭头看向布鲁斯，这东西他和路德维希几个研究了几十年，都一直没有收获。 无论是古老的典籍，还是眺望星空获取的知识，都没有任何一些和这些古老文字相符的信息。 无论是上古的文字，还是之后演化的文字，都没有半点儿和这种文字相符的特征。 就好像它们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不存在于过去也不存在于未来，没有发展，没有延续。 在某一个时刻，使用和创造这种文字的种族顷刻间就灭绝了。 没能留下一丁点儿的线索。 “暂时还没有。” 布鲁斯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老头答案。 旧日宇宙前的知识太过荒谬，到目前为止也只存在于历史阴影的一鳞半爪中。 布鲁斯作为旧神，宇宙中没有对他而言是禁忌的知识。 但史密斯不同，虽然作为跨入了禁忌的大巫师，可老头毕竟还是个人类。 贸然接触旧日宇宙的知识，即便当时用理性药剂控制。 但人类的思想是自由的，布鲁斯担心在梦中，史密斯会因为自己脑中的知识而接触在已经毁灭的旧日宇宙。 这是会要命的。 “布鲁斯，你说为什么羊皮卷上的文字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史密斯百思不得其解，出现在地球的神秘文字，怎么会在这颗星球上出现。 太阳系离这里可不知道隔了多少个星域。 “难道，那种文字也是外星人来到的，这里是他们的母星？” “不一定是母星，但应该有联系。” 旧日宇宙的情况不明，按照目前信息的推测，布鲁斯觉得，这种文字应该是旧日阿斯加德的常用语言。 由如尼文字简化得来的，去除了撬动权柄威能的普通字符。 也就是说，这个星球在旧日宇宙时，很可能隶属于九界。 “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奥斯本开着机甲走了过来，他看见布鲁斯二人登上祭坛似乎发现了什么。 “一种奇特的古文字而已。”布鲁斯指着祭坛上的字符说道。 “以前没有见过。” “这个失落文明的文字吗？” 奥斯本来了精神，他迅速上前，扫描仪将上面的字符录入其中。 “怎么样？你这边有结果吗？” 一分钟后，望着史密斯，机甲缓缓摇了摇头。 “好奇怪啊，根据我们文明的资料库分析，和这种文字有亲缘关系的文字，最大的相似度不到1%，这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语种。” 看着四周宏伟的城市。 “不应该，这样的文明难道被困在了母星？文明彻底断绝了？” 布鲁斯离开祭坛，他当然不会告诉其他人，这座城市的年龄可能比现在的宇宙还要久远。 能从旧日宇宙被保留下来，布鲁斯也不奇怪这种城市信奉的神灵他不认识了。 在那个年代，几乎每天都有神只陨落，甚至于出现外神的死亡都不例外。 这个城市信奉的神灵，应该在旧日宇宙就被杀死了。 “怎么样，大家有什么发现吗？” 过了一阵，所有人又重新聚拢，光头神父的眼中除了凝重，更多出来了疑惑。 “没有。” “这座城市感觉完全成了空壳。” “好奇怪啊，居然无法通过同位素检测这座城市的年纪。” “我也是，检测的年纪居然在随时间变动，这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遇见过。” “还有这个文明，为什么这座城市里没有工业区，也没有大型机械，难道这些建筑是他们用人力建造的吗？” 这些哥特斯的建筑，每一栋都至少有百米高，这些考古学家们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建筑是如何被这个看上去连工业都没有的文明说建造的。 “行了，那我们在去深处看看。” 跟着光头神父，很快他们来到了城市的边际，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塌陷深坑，看似仿佛已经没有路了。 光头神父抬起黄金权杖，一个光球出现在缓缓下沉。 当下落至百米后，另一座的城市的原貌再度出现。 同样的哥特式建筑，同样的祭坛。 只是这一次，这些建筑更高，每一栋至少是上方那些建筑的两倍以上，祭坛表面出现了更多花纹样式的雕刻。 “走。” 光头神父一马当先，所有人下落数百米，来到了第二座城市内。 布鲁斯第一个走上前去，只看见祭坛上依旧刻着是那种字符。 但这一次文字的含义又变了。 “伟大的天父，您是时光的慈父，一切生灵的父神，您是宇宙阳性力量的执掌者。” 又是相同的格式。 布鲁斯此刻有些犯嘀咕了。 “这牛逼吹这么大也不怕翻了天？” 其实刚才他看见第一个祭坛就有些犯嘀咕，一般而言，神明的尊名都代表了他们自身的全能。 比如布鲁斯的，文明秩序之光。 就指向他的两个权柄，文明和秩序。 此刻，布鲁斯十分想看见这位神明自己的尊名了。 到底祂是掌握了怎样的权柄，才能让信徒把他给吹出花来。 找目前来看，不给这家伙一个三柱神的地位，都配不上这几段祷告词。 不过布鲁斯也没有把这些话当回事，毕竟神明的尊名和信徒写的祷告词不一样。 前者是实在的记录，后者是拍马屁吹得牛。 布鲁斯就记得，天顶星给他的祷告词同样和离谱。 什么宇宙最初的第一缕光都来了。 他才多大，宇宙都多大了？ 当然，要是等布鲁斯成为外神，这句祷告词也可以成立。 按照布鲁斯估计，那时他大概就可以重现到犹格.索托斯创造宇宙的哪一个时间点。 按照谁古老，谁第一的规则。 等那时候，他就的确是宇宙的第一缕光了。 五分钟后。 驾驶着机甲考古学者们回到了中心聚集地，此刻每个人心中都带着问号。 没有，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整个城市宛若一个空壳，除了建筑的外墙外什么都没有。 连一个装饰品都不存在。 仿佛，这里的都只是一个模具。 光头神父也不说话了。 他突然举起权杖。 “警戒！” 一颗光球照亮了四方，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有敌人吗？” “防御系统被触发了？” 然而什么都没有，布鲁斯和史密斯对视了一样，他们知道光头神父为什么这样。 作为在场中为数不多的巫师，虽然光头神父的实力很拉胯。 可他的灵感让他察觉到了四周的变化。 “布鲁斯，你感觉到了吗？” “老师，元素的运行轨迹变了。”布鲁斯抬起手，四种元素出现在他手中。 “1：1：1：1？好均匀的配比。” “这不是好事吗？没有元素的失衡，说明这处遗迹和旧日支配者没有关系。” 奥古斯都凑了上来，他知道旧日支配者基本都掌握某一方面元素的权柄，就像上次地球水元素超标，就被怀疑是克苏鲁苏醒。 “好事？” 布鲁斯斜了奥古斯都一眼。 “如果不是旧日，那你觉得这个遗迹文明曾经信奉的还能是什么？” 奥古斯都的脸色蓦然僵硬。 如果不是旧日的话，那应该是。 “行了，别想那么多，一些元素的变化，有可能是这个遗迹文明遗留的咒文。” 布鲁斯打断了奥古斯都的瞎想，走向下一个塌陷。 很快，他们再度下降，第三层的城市依旧与第二层相比又要高大许多，祭坛的装饰也更加的华丽。 然而，和之前的一样，这座城市宛若一个空壳一般。 几分钟后，又继续降落。 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 每下降一层，光头神父的脸色就要难看几分，不是因为别的。 在他的感觉中，灵感的预警正在不断加剧，有几次他甚至差点控制不住对身旁靠近的考古学者动手了。 但是偏偏他却发现不了任何危险，这种明知道自己深入虎穴，却看不见老虎的感觉让人崩溃。 若非主教大人命令他这次任务必须找到东西，他早就带队离开了。 “元素浓度又增大了。” 然而，在史密斯几人看来，每下降一层，元素的浓度都会增大，但却始终保持着平衡。 终于，他们来到了第九层，下方的地面不再塌陷，似乎这里就是遗迹的最底部。 到了这里，他们仿佛来到了巨人之国。 一座最微小的建筑此刻也有上百米高，巨大的门框仿佛不是为了人类而设计的。 “这里的城市是给身高百米的巨人住的吗？” 奥斯本看着面前高达百米的门框，忍不住的感叹。 这些建筑平均都在千米往上，那些最高的，甚至有上万米。 按理说，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身处岩浆附近，温度怎么说也该比地表高上几十度。 但是情况截然不同。 布鲁斯哈出一口气，水雾迅速结成细小的冰晶，在他面前化作一团白雾。 “布鲁斯，你们还好吗？这里已经零下三十几度了，你们又没装备，需要我开点儿火给你们取暖吗？” “不用，我们穿了装备的。” 布鲁斯摇头拒绝了奥斯本的好意，指着自己的衣领。 “我们穿了装备的，你其实应该问问那名神父冷不冷，我看他只穿了一件袍子。” “神父你们就别担心了，别说这点儿气温了，把他扔在最冷的寒冰地狱，神父也最多当洗衣歌冷水澡。” “是嘛。” 看着对光头神父无比信任的奥斯本，布鲁斯微微挑眉。 怎么他刚才看见那光头正在发抖？ “大家快来看啊！” 就在这时，一座机甲从一栋巨大的建筑中冲了出来，他大声喊了一句。 “这里的建筑，有东西！” “什么？” “真的假的？” “终于让我们找到了，太棒了！” 一群学者像是看见肉的野狼，眼睛绿油油地就冲了上去，几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走，去看看。” 布鲁斯也迈步上前，他心中以及有了些许猜测，但还需要证实。 跟着大部队所有人进入了城市中心的大殿之内。 终于，这里不再空旷，地上摆着与建筑尺寸匹配的巨大长桌。 一些学者驾驭着机甲飞了上去，他们的惊骇的嗓音经过机甲的扩音，传遍整个大厅。 “这简直是……神灵的居所。” 就连光头神父也怀疑，这处文明难道是以前神明的遗迹吗？ 不然，怎么会如此巨大。 众人不停向前，史密斯几人驾驭着风元素，远远跟在大部队身后。 越向前，元素愈发浓郁，他们似乎到达了这处遗迹最核心地方。 长达数万米的走廊跨越，一扇巨大的合金大门挡住了众人前进的道路。 “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之前上面的建筑群内，他们曾经有人试过那些建筑的强度，巨大的光炮居然不能对其造成太大的损失。 几乎所有人都打碎了一些建筑的外皮，将稀碎的材料装好，准备回去后快速检查这些材料是如何制成的。 哪怕这次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些材料也足以让他们文明的材料学，登天梯似的进步。 “神父大人，您有办法吗？” 所有学者齐齐扭头，他们看向光头神父，科技的力量在这里似乎行不通了。 只能看看神明的力量。 被所有人翘首以盼，光头脸上的汗水都出来了，感情他只是一个神父啊，又不是主教，甚至连祭祀都不是。 何德何能啊！ 可现在骑虎难下，光头神父也没有办法，主教的命令还在耳边徘徊。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看着面前高大近乎千米的金属大门。 随即。 “巴嘞比古鲁哈赤！” 光头神父张开双臂，嗓音低沉地诵念咒文。 这是基础魔法开门咒。 当初负责教他们的神父说，开门咒可以开启世界上所有的门户。 但是面对眼前的千米巨门，他依旧没有半点儿信心。 “看！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奥斯本在布鲁斯身旁感叹道。 看着从光头神父的权杖上冒出的光辉映入大门，所有人的眼睛都大大的睁了起来。 唯独布鲁斯四人。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 开门咒，这是大学一年级学生学的魔法。 甚至连前身都会。 金色的光芒缓缓褪去。 然而，大门并没有开启。 “怎么回事？难道神明的力量也不行吗？” “应该是门太大了吧，看神父的就是了。” 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神父额头渗出汗珠，他抬起黄金权杖，体内的魔力调动到了最大。 “巴嘞比古鲁哈赤！” 他再度施展开门咒，然而随着金光褪去，大门依旧没有动静。 这一次，所有人都不镇定了，他们看着光头神父。 “神父，这扇门开不了吗？” “我再试试。” 光头神父抹了把额头的汗渍，看着面前的巨大门户。 “神灵保佑啊！” 他默念一声，随即几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魔力，吟唱的嗓音响彻整个大厅。 “巴嘞比古鲁哈赤！” 金光将大门包裹，这一次足足持续了三秒钟。 随着光辉褪去，大门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 所有人的心脏咯噔一下。 失败了？ 布鲁斯看着大门，突然轻抬右手食指。 砰！ 一缕金光闪烁。 所有人的瞳孔微缩，站在最前方的神父，眼睛睁大。 门，打开了！ “哈哈哈，我成功了。” 看着放肆大笑的神父，布鲁斯微微摇头，他缓步上前，看着开启的大门。 幽蓝色的光芒从大门中射出，布鲁斯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所有机甲都冲到了大门前，看着缓缓开启的大门。 一尊庞然大物出现所有人眼中。 红色的地毯铺设在地面上，上面每一个根绒毛甚至都有一个人高。 红毯蔓延，朝着远处伸长，在尽头 金色的王座矗立在大殿的最内层。 这是神明的王座。 所有人都长大了嘴，眼前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理解的范围。 光头神父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面前的巨大王座。 “这是……神灵的寝宫。” 金色的王座，衬托着一具幽蓝色的巨大身影。 这是一尊巨人，祂足足有上千米高，坐在金色的王座上，头顶几乎触及大殿顶端。 幽蓝色的寒冰将他紧紧包裹。 在看见这个巨人的一瞬间。 光头神父的灵感报警到了最大，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贯穿他的灵魂。 不可直视神。 “啊——” 不只是他，所有机甲都冒出电火花。 其中的中枢控制系统瞬间因为过量的信息而超载，在显示器倒映出巨人的身影时炸成了黑屏。 这反而保全了这些学者。 此刻他们被困在机甲中动弹不得。 史密斯二话不说拿出一管理性药剂扎在布鲁斯脖颈，然而才给自己补了一管。 “原来如此。” 布鲁斯望着巨大的人影，祂的旁侧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 上面用那些和祭坛上同样的文字写着。 伟大的巨人王，寒冰与水的主宰。 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面前的巨人身上传来，那是克苏鲁的气息。 布鲁斯的双眼散发出金光，贯穿了巨人王的躯壳，一直蔓延向这处遗迹最后。 在比过去还要久远的时光里，哪里曾是某个地界的边境。 上面写着。 约顿海姆。 “同样的权柄残余，水的象征。” 望着面前巨人王的躯体，布鲁斯明白了， 眼前的冰冻残缺是旧日宇宙时，某位展示的神只，而他的权柄最后被外神拿走。 从此诞生了旧日支配者，克苏鲁。 “不过如果是掌握权柄的神只，可没那么容易死，而且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呢。” 看着面前的巨大巨人，布鲁斯嘴角勾起。 “你说呢，巨人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冰封的幽蓝寒冰中。 一只独眼猛地睁大！ 第166章 神灵的博弈 “怎么回事，我的机甲出问题了！” “我的机甲也出问题了，系统怎么也崩溃了？” “我也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有电磁阻断装置吗？” 无数机甲像是一个个等待开启的铁罐头，将无数考古学家困死在了其中。 光头神父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个普通的巫师居然敢直视古神的身躯，布鲁斯拿出一管药剂扎入他的脖颈。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给他注入理性药剂还有没有用。 这种事还是要看人品，虽然这个世界不像上辈子的跑团，只要骰娘给力，直面尤格也神清气爽。 但直视古神一眼，获得知识量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不用药剂都能挺过来。 运气不好，用了药剂脑袋也得爆炸。 在场的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史密斯脸色几人骤变，眼神迅速低下，避开了巨人的身躯，哪怕是注入了理性药剂，直视某位古神的躯体依旧是危险的。 “这里怎么可能有古神？” 史密斯彻底懵了，原来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神话遗迹探寻。 在他们看来，这次遗迹能遇见上位独立种族的遗留的踪迹都已经了不得了。 可现在，当一具完好的古神躯体出现在史密斯面前时，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尊古神到底是死是活的。 “老师，先离开这里。” 布鲁斯拉住史密斯的肩膀，古神是不会轻易死去的，布鲁斯已经察觉到了巨人王即将复苏。 他不清楚对方现在的状态是怎样的，到底是和曼西斯一样从死亡中复活，还是本身只是被神只封印。 寒冷与水之王。 除了如今属于克苏鲁的“水”之权柄已经被剥夺，对方寒冰的权柄不知道是否还在身上。 如果还在，那至少是伯克鲁格级别的，布鲁斯想要将其拿下必须动用本体。 就在这时，幽蓝的寒冰开始蔓延，最终将巨人王庞大的躯体覆盖，彻底遮蔽的形体。 视线被阻断，几秒钟后，机甲的自我检修系统开始工作，很快大部分功能又可以使用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所有考古学者都是一脸的茫然，他们突然看见，死狗一样瘫倒在地的光头神父。 神父的运气不错，随着巨人王的躯体被幽蓝的寒冰隔断，在理性药剂的作用下，他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过自身的理性已经抵达了极限，耳边已然开始出现幻听。 “走！快走！” 光头神父刚起来，就看见一群机甲围着他，他脸色大变，根本不敢抬头。 大声吼了一句后，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冲去。 轰隆隆—— 一块巨大的幽蓝寒冰落在地上。 若不是机甲系统自己躲避，几个学者当场就要被砸成肉泥。 大殿两侧，一块块寒冰落下，开始出现龟裂。 轰！ 随着一声冰层破碎的响动，附着有金色铠甲的擎天手臂猛地打破冰层。 随即一个身高百米的巨人穿着古奥的战甲从幽蓝的寒冰内纵身一跃。 巨大的独眼锁定了门口的人群。 不明所以的古老语言从他口中吐出。 布鲁斯听懂了，这个巨人说的是。 擅闯神殿者，杀无赦！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 “我们难道真的进入了神话传说中神明的居所吗？” “快跑！” 刚才还在思考的考古学者们顿时撒丫就跑，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在疑惑光头神父在恐惧什么，那现在他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遇见这种敌人，不跑做什么？ 等死吗？ 百米高的巨人行走在神殿中，他们宛若虫蚁般，看着两侧宛若山壁的桌子腿。 他们在这里连蚂蚁都不如。 红毯上的每一根毛发，甚至都可以将他们绊倒。 这里是真正的神灵居所。 “这些巨人完全不科学啊，怎么可能有百米高的人形生物？难道他们的骨骼不是碳基的？” “你丫就别废话了，那些星空中的怪物难道你不知道吗？吃太阳的都有，更何况一个百米高的巨人？” “狗屎！” 众人迅速冲出大厅，在他们身后，史密斯几人驾驭着风元素，时刻注意着那些巨人的动作。 一个两个三个。 冰层不断破碎，短短十几秒的时间。 巨人的数量就已经暴涨到了两位数并且还在扩张。 他们身披金甲，手持长矛，看着看着史密斯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些巨人，每一个都至少是大巫师的实力，甚至看着他们身上的战甲，其中透露着诡异的魔力波动，这也太恐怖了吧。 史密斯已经有些不敢想象，当初在这个文明最辉煌的年代，到底是如何的？ 一群至少是大巫师组成的军队，由一个古神带队，这样的文明在整个宇宙中真正有其他文明可以阻挡吗？ “布鲁斯，这次会学校之后，可能我们教授的一些课程要改变了。” 史密斯眼中闪烁着知识的微光。 “我们以前一直以为，古神、旧日这样的伟大存在，是不屑于创造的文明的，祂们的眷属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产物，或者是因为崇拜力量的追随者。” “但现在看来，古神也是可以创造文明的！” 看着四周通天塔一般的巨大建筑，史密斯不由地感慨。 这是曾经存在过的伟大文明，留在现在的唯一凭证。 终于，他们冲出了大殿，此刻那些巨人还没有追出来。 一个机甲率先升空，可还没等他冲上去百米，一颗巨大的石块突然从头顶落下。 轰！ 机甲躲闪不及，能量屏障连一秒都没撑住，半截左臂被巨石当场砸断、 砰！ 巨大的石块落在地上，高达百米的冲击力，石块居然没有出现半点儿裂痕。 建造这座城市的材料已经完全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在史密斯看来，这已经是炼金术产物才能有的范畴。 “塌了！上面塌了！” 被砸落下来的机甲中传来惊怒的叫喊，所有人恍然抬头，一枚照明弹被射了上去。 宛若雷鸣般的低吼在所有人头顶响起，巨大的石块坠落，那些坚固的连光炮都不能造成太大损伤的建筑，此刻竟然土崩瓦解。 纷纷化作的巨大的石料向下坠落。 “快，进屋！” 光头神父忍着恐惧大吼道。 带着一群人迅速冲入旁侧的建筑，索性这是巨人的建筑，所有机甲冲了进来还不显得拥挤。 当最后一个人冲进房屋后，崩塌的建筑已然落了下来。 尽管这些建筑崩塌，可这些石料却和之前一样坚固，撞在建筑上，发出炸弹般的巨响。 烟尘四起，幸好最下层的建筑无比坚固，上方的石料落下，并没有对他们躲藏的地方造成什么大的损坏。 “安全了。” “怎么会突然崩塌呢？难道我们触发了机关？” 就在众人疑惑时。 砰！刚才将他们逼的抱头鼠窜的巨大石料居然被什么东西像皮球似的扔开。 一个体型无比硕大的幽蓝色身形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 刚刚松了口气的神父像是吃了死耗子似的，脸色的表情瞬间僵硬。 一个个机甲呆愣在原地，劫后余生的欣喜彻底被打破。 巨人的独眼在眼眶中打转，最后锁定了躲藏在建筑中的众人。 “吼——” 巨大的吼声几乎让他耳膜破裂，他迈开长腿直奔众人而来。 “快，开火！” 不需要神父大吼，所有机甲已经抬起了光炮。 功率开到了最大。 数十道刺眼的光束从炮口喷出。 轰！ 这足以洞石穿金的光炮击中百米巨人的胸膛，他幽蓝的皮肤微微发亮，光炮消失，连一缕灼烧的痕迹都没留下。 所有的脸色都变了。 要知道，这全功率的光炮就算是打在这些建筑上也能搓掉一层皮，可面对这样的巨人，居然连一点儿痕迹都留不下。 “跑！” 恐惧笼罩了所有的学者，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有生物居然可以用肉身抵抗光炮却不受到半点儿伤害。 史密斯几人跟在机甲身后，他正判断着巨人的实力，看着对方用皮肤硬撼光炮的一幕，史密斯觉得，要想对付这种大家伙，恐怖至少得大巫师级别的实力才有伤他的可能。 百米不只是体型健硕，巨大的身体同样给了巨人难以想象的速度。 至少两三步的功夫，他便追上了众人，巨人双臂展开，猛地抓住建筑下层。 “吼——” 伴随着一句嘶吼，所有人猛地抬头，光头神父瞳孔猛缩。 只看见头顶的天花板突然消失了。 巨大的建筑居然被巨人一把甩飞。 这怎么可能！ “神父，快想想办法啊！” “这是神明的护卫，只有神明的力量才能对抗，神父，靠你了！”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学者都慌了神，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光头神父身上。 后者此刻只想骂娘，他就是一个神父，祭司都不是，怎么对付这种怪物？ 但是没办法，再不反抗就会死的！ “腐烂！” 光头举起权杖，枯萎术的下位魔法腐烂术，和枯萎一样，这是对付生物的特攻魔法。 在所有人袭击的目光中，充满恶意的魔法能量从黄金权杖中飞出，准确地命中了巨人并不躲闪的胸膛。 呲—— 像是冷水滴入热油中，呲啦一声。 人们希冀的望着巨人的胸膛，光头神父舔了舔唇角，只期盼巨人像是以往他试验时的肉团，在魔力的作用下变成一滩烂肉。 然而，很可惜。 巨人低下头，好奇地看着胸膛蔓延的魔法能量，随即张开嘴，吹出一缕寒气。 瞬间，像是小火苗一般的能量消弭于无形之中。 光头神父的表情僵硬了，独眼巨人缓缓抬头，他的嘴角勾勒。 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随即，臂展百米的手臂抬起，巨大的巴掌遮天蔽日。 泽维尔眉头微蹙，他伸手探向背后，隐形的圣剑缓缓浮现。 就在这时，布鲁斯一把拉住了泽维尔，史密斯摇摇头。 “还有人藏着呢。” 轰！ 话音未落，巨人的手掌拍落，掀起的狂风将四周的巨石都吹了起来，宛若飓风过境。 恐怖的巨响传来，掀起的冲击波将大地都震碎，无数龟裂蔓延。 一层无形的光罩挡住了巨人的手掌。 光头神父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黄金权杖，此刻权杖破裂，一个身披星空长袍的人影从权杖中踏步而出。 恐怖的魔力勾勒，将一层防护罩撑开在众人头顶。 “主教大人！” 光头神父看着面前的星空长袍，脸上狂喜涌现，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只有主教才有资格穿上的星空长袍，仅次于大主教陛下那身绣满代表知识的真理长袍。 “纳斯洛，你做的很好。” 主教看着面前独眼的百米巨人。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轰！ 魔力奔涌，防护罩顷刻扩大，独眼巨人身躯竟然被甩飞了出去。 人群顿时发出欢呼，他们看着身披星空长袍的主教。 知识教会，作为泡状河系掌握了神灵恩赐知识的教诲。 达尔文明中地位最高的人，就是知识教会的某一个主教。 看着所谓的主教，奥古斯都歪了歪脑袋。 “就这？一个大巫师的地位这么高？” 奥古斯都百思不得其解，在地球上虽然大巫师的地位依旧很高，但也不至于让宇宙中这么多星际文明顶礼膜拜吧。 “差不多了，大巫师能够掌握超越人类想象的神话知识，想要研究出空间跳跃引擎，接触神话是必备的。” 布鲁斯不咸不淡道。 可能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在地球上如果不是因为亚弗戈蒙的缘故，空间魔法完全就属于人手应该配置一个的。 当初得到古老者的技术，对于空间跳跃引擎，炼金系的人完全没感受到技术瓶颈，就因为空间知识属于神话知识的一部分。 如果不接触神话，自我发展的文明将永远停留在坚船巨炮的阶段。 因为更上层的知识，涉及宇宙运行规律的，都属于神话的范畴。 而想要掌握这样的知识，就必须接触神话，拥抱疯狂。 相比于战斗力，巫师掌握的知识才是更重要的，否则地球也不可能刚拿到古老者的战舰，没多久便解析完毕。 魔法和科技从某种意义上是相同的，都是神话的技术，触及宇宙运行的规律。 “吼——” 地面上，百米巨人重新爬了起来，迷茫的双眼被愤怒覆盖。 作为约顿海姆的战士，他居然被一个小虫子给击退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张口吐出一道寒气，地面瞬间被寒霜覆盖。 主教脸色凝重，别看口喷寒气和口喷烈火好似差不多。 但两者的技术含量简直天差地别，虚空造冰所代表的，可是涉及了熵的高级能量控制。 “神说，知识不应该追逐人类，理性应该趋同与疯狂。” 主教神神叨叨的念动咒语，眼前的冰层瞬间被他驱散。 他抬起双手，来源于星空的力量于他手中凝聚。 “神说，轮回不止。寒冰终将被烈焰取代。” 这是全新的魔法种类，布鲁斯瞳孔微缩，他在其中看见了神只的影子。 虽然不像真实魔法那样直指宇宙本源的四元素，但这种魔法，仿佛也是专门为了人类而设计的。 又是旧神？还是别的什么？ 思考间，百米巨人被魔法笼罩，他体表的幽蓝寒冰顷刻间化作烈焰。 这一瞬，让他慌了神。 “吼——” 他猛地挥拳打向主教，恐怖的肉体力量混合着寒冰，瞬间出现在后者面前 砰！ 金色的屏障被打碎，星空长袍染血，露出下方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不过他丝毫不惧，同样抬手抵住巨人的拳头。 “你应该已经死了吧？” 这句话不是说出来的，是主教以精神的方式表达的含义。 巨人闻言独眼顿住，只看见主教另一只手结出法印。 “神说，逝去的终将会逝去。” 磅礴的魔力勾勒出咒文，印在巨人体表。。 只听见无数清脆的响声，巨人体表的幽蓝寒冰顷刻间破碎。 仿佛打破了某种封印。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肉眼可见的速度巨人迅速衰老，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化作一地齑粉。 看着地上的粉末，布鲁斯微微摇头。 果然，旧日宇宙和现在的时空有割裂一切的天堑，就连旧日都不得不沉睡，更何况普通的生命？ 不过。 他看着头顶上空的人影。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得……得救了？” 看着漂浮在高空的主教，大部分机甲人性化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接近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地面响起。 奥斯本靠近布鲁斯，他的声音透出狂热。 “怎么样，我是不是告诉你，主教和神父有着神明的力量，就算这些巨人再多十个，一个百个又怎么样了？ “我们一定是安全的！” 奥斯本激动地说着，突然他发现布鲁斯眼神有些不对。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布鲁斯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你这张嘴说的很准。” “十个，一百个？呵呵，希望那位主教听了你的话不会手撕了你。” 砰！ 远处废墟被一只大手挪开，金色的巨斧劈下，千米的巨大的建筑被一分为二。 一只，两只，三只。 无数的独眼百米巨人从废墟后的神殿中走出，和之前的巨人不同。 他们穿着金色的铠甲，手持巨剑和利斧，独眼中满是杀意。 奥斯本的笑容凝固了，他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他发誓，自己刚才只是在口嗨！ 轰隆隆—— 就在这时，头顶的建筑再度发生崩塌。 身披星空长袍的主教脸色微变，他扭头看向神父。 “纳斯洛，你带所有人快离开！” 说罢，他一个人直径飞向巨人。 “所有人，等下落的巨石消失，立马升空！” 神父带着众人又找到一栋建筑暂时避难，人们希冀地望着主教，希望看见他再度手刃巨人。 花白胡子的主教迎上第一个巨人，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巨量的魔法消耗，他开始使用空间魔法了。 一个瞬移避开下劈的巨剑，他单手触摸在巨人头顶。 硬碰硬，他打赢一个都困难，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些巨人是依靠体表的冰层维系生命，他就有了对策。 “神说，逝去的终将会逝去。” 同样的技巧，这是当初离开神殿时，主专门赐下的魔法。 就为了今天使用。 为了找到这一处遗迹，知识教会已经等了太久了。 魔力波动，规则被写入巨人体内。 无数冰层出现龟裂，主教苍老的面庞露出笑意。 结束了。 正待他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时。 一缕金光映入他的瞳孔，随即只见那巨人嘲弄一笑。 “凡人，你是在小看吾主的智慧吗？” 金色的战甲同样浮现古奥的咒文，抹除了被写入的规则。 冰层再度还原，随即在主教惊骇的表情下，一个硕大的拳头贴在了他的脸上。 砰！！！ 一条长达千米的沟壑出现。 所有人的欢呼被掐死在了喉咙中。 巨人王赐予的铠甲，挡住了主教的魔法。 这是双方神灵的博弈。 “这个时代，有神只不想要巨人王复苏吗？” 布鲁斯看懂了主教刚才的魔法，很显然这是两个神只通过下属进行的暗中交锋。 不过嘛，祂们应该是算漏了一点。 躺在大坑中，主教身上的星空长袍破损，刚才的魔力屏障居然被直接击穿。 看着靠近的巨人，对方那把巨剑上的死亡阴影逐渐扩大。 该死，这群巨人到底是什么生物。 神赐予的魔法居然失去了效果？ 要死了吗？ 不远处的建筑中。 布鲁斯站起身，旁测的史密斯理了理身上的制服。 奥斯本茫然地扭过头来。 “布鲁斯，你这是要干什么？” 几人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扭过头来，他们的思绪还停在主教被打飞的茫然中。 布鲁斯看着一个巨人靠近主教坠落的地点，抬起右臂。 “干什么？” 金色的雷枪凝聚，透过机甲，他看见了奥斯本张大的嘴。 “当然是救人了。” 轰！！！ 雷枪命中巨剑，纯粹的异化风元素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原地雷暴乍响， 巨剑被高高击飞。 花白胡子的主教躺在深坑中，绝望的双瞳被惊骇占据。 眼前突然出现了四个人影。 “你们……是谁？” 看见布鲁斯转过头，他的脑子嗡的一下。 这四个人他认识。 “你们不是……青璃文明的考古队吗？” 主教整个人都懵了，青璃文明他是知道的，对方对神话的接触很浅薄，巫师都没几个。 可眼前这四个人，其中实力最弱的看起来都比他强。 “自我介绍一下。” 布鲁斯清了清嗓子，声音不急不缓地传入每个人的而耳蜗： “我们是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 他看着面前围上来的巨人。 “来自旧日的巨人们，很抱歉，这里不是你们的时代。” 第167章 苏醒的巨人王 “来自旧日的巨人们，很抱歉，这里不是你们的时代。” 布鲁斯手持雷枪站在最前方，他看着面前的冰霜巨人，通过精神将信息具现。 史密斯三人没有多想，旧日有过去的意思，他们只是以为布鲁斯在说这个遗迹是失落的历史。 在他们的知识库中，旧日宇宙这个概念只是一个模糊的界限。 但是，在所有冰霜巨人眼中，眼前这个人类却堪破了他们的来历。 “米德加德？” 一个巨人吐出古奥的语言看向布鲁斯，其中的含义让后者眉头一挑。 米德加德，这是北欧神话中人类居住的世界。 可是在旧日宇宙，别说人类，布鲁斯觉得就连普通的生命都没有孕育出来。 成天就是古神与旧日的乱战，争夺权柄把宇宙打成了一锅粥。 这种环境下，普通人类是无法幸免的，可能只有上位独立种族，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所以，旧日的人类，到底是什么物种？ 他没有回应巨人，装作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下一刻举起了雷枪。 轰！ 迅猛的雷霆在巨人体表炸开。 幽蓝色的寒冰出现了裂缝，刚才那名主教的手段布鲁斯已经明白了。 这些巨人都是死物，完全依靠体表那层幽蓝色的坚冰才得以在现在存活。 战争一触即发，此刻从神殿中出来的巨人一共有十三个。 身披星空长袍的主教眼睛瞪大，他看着拦在所有巨人面前的四个渺小的人影，控制不住的张大了嘴。 神话生物监察局？ “好……霸道的名字。” 此刻，老者心中只觉得涌起千层海浪，哪怕是他们真理教会，在星空中遇见神话生物时，也会慎之又慎。 更多的时候，是保持一种谈判和驱逐的态度。 因为他们明白，当他们面对神话生物中真正的强者，那些能摧毁文明的上位独立种族时。 依靠泡状河系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 曾经就有一只星之彩的幼崽降临在了他们文明某个生命星球上，足足吸干了那颗星球的所有生命力 但是直到对方扬长而去，他们也不敢去打断星之彩的进食。 或许在幼年状态的星之彩他们的确能打过，但是对方是不死的。 达尔文明，撑不住一只成年星之彩的报复。 “监察局，监察神话生物，好厉害的组织。” 老者的眼中冒出微光，他看着与巨人搏杀的四人，对方实力最低的人也比他看起来强。 如果这个所谓监察局的每一个调查员都有这个实力。 他觉得，对方所言的监察神话生物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主教大人！” 突然，一个光头映入主教的眼睛，神父拉着他将其拖出深坑，带到的一旁的建筑中。 “主教大人。” 所有机甲微微躬身，向着主教表达着敬意。 对方可是达尔文明地位最超然的人，今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敢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忘却刚才主教的狼狈模样。 据说教会的主教，能够看到别人的心灵深处。 星空长袍破碎，露出下方的花白胡子老者，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主教大人，他们是？” 神父一脸疑惑，话音未落，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其中奥斯本最为在意。 原本好像是普通人的同行者，突然变成了执掌神明力量的超凡之人，而且看起来，对方的实力完全不比面前的主教弱。 “有些事情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他们也是掌握了神明之力的人。”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掌握神明之力？简直恐怖如斯！ 轰！ 剧烈的雷霆在远方炸开，传开的巨大响动足以让人的耳膜炸裂。 主教脸色微变，他突然扭过头，用魔力扩音大喊。 “监察局的调查员们！不要和这些巨人硬碰硬，他们是不死的，要想办法用神明之力击碎他们体表的冰层！” “轰！” 然而，布鲁斯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抬手握住雷枪，狠狠凿在一个巨人的胸膛。 主教脸上的胡子都因为紧张而抖动起来，这些巨人和他杀的那些不一样，对方体表那些金色的战甲能够防御大部分攻击。 “这样用魔法攻击是没用的！” 听着主教紧张的大吼，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看着正与十三个巨人鏖战的布鲁斯四人，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不自觉地再度被捏紧。 面对十三个都是大巫师的巨人。 奥古斯都和泽维尔险象迭生，幸好靠着强大的炼金武器，他们才能维持不败。 但想要给巨人造成什么伤害是不可能。 “布鲁斯，这样下去不行的。” 史密斯抬手召唤来雷暴，阻挡了三个巨人的脚步，可看着对方身上那层散发着金色微光的铠甲，所有的元素攻击居然都被挡住了。 这样下去，就算有布鲁斯空间魔法的从旁协助，也是没有办法的。 “或许那个主教说的对，我们必须要尝试如何破除他们的冰晶。” 漂浮在空中，布鲁斯的双眼扫过十三个巨人的身体，下一刻布鲁斯转头看向史密斯。 “老师，帮我凝聚异化风元素。” “什么？” 史密斯微微一愣，他发现自己的学生好像又没听他刚才讲的话。 但出于双方的信任，电光火石间史密斯觉得相信自己的学生。 “起！” 他猛地飞向高空，无数异化的风元素在他手中凝聚，一枚金色的巨大的指环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很罕见的，史密斯居然使用了魔法媒触。 一个禁忌大巫师使用魔法媒触召唤元素的效率是极其可怕的。 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恐怖的异化风元素几乎将整个地下洞窟塞满。 建筑内，光头神父看着一旁的主教呆呆道： “主教大人，您的头发……爆炸了。” “我知道。” 主教没好气的一巴掌拍掉神父的手，看着布鲁斯两人的动作。 “他们这是在干嘛？” 十个巨人冲破了雷霆的封锁，布鲁斯抬起头看着了眼头顶的雷云，双手猛地一推。 僵硬的地面瞬间变成泥潭阻止了巨人的动作，但这样的魔法阻止不了对方太久。 大量寒气被巨人吐出。 这是巨人王权柄一部分的投影，被他赐予了手下的巨人，这不是魔法可以阻断的力量，唯有撬动权柄的力量才能与之匹敌。 很快。地面破裂，大地被冰冻，巨人们踩着冰层挥舞着手中的巨剑，朝着布鲁斯二人扑来。 “小心！” 远处的建筑内，主教大声疾呼道。 看着巨人体表那层依旧光泽的战甲，刚才持续不断的雷霆轰炸竟然没能给这些巨人带来任何伤害。 轰隆隆——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又传来了冰层破裂的巨响。 又有冰霜巨人破冰而出来了。 “布鲁斯！” 史密斯看着下方大吼一声，整颗星球附近的风元素都被他所异化并且聚集在了这里。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主教感受不到元素之力，但从四周恐怖的雷霆和魔力不难判断出。 布鲁斯几人正在准备大招。 “击碎他们的冰层，他们是死的，不要用魔法硬撼，这是没用的！” 主教扯着嗓子大吼，他眼睁睁看着布鲁斯飞上天空。 下一刻。 轰隆！！！ 无数雷霆爆发，宛若一条条长蛇舞动，在四周勾勒成无数繁复、古奥的阵纹。 “不能用魔法！” 看着布鲁斯掌握雷霆，主教人都要疯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吃瓜的光头神父。 “快，带我过去！” 神父：？？？ 布鲁斯看着靠近的巨人，他摊开双手，雷霆在手中交织，化作一枚枚雷霆巨枪。 史密斯看着布鲁斯的动作，以为自己的学生又要使用上次在凯尔傅丽用的招数。 “布鲁斯，你这样就算借助炼金术加强雷枪的数量，可是你确定能破开巨人的铠甲吗？” 史密斯担忧地看了眼正朝着他们奔袭而来的巨人。 刚才那样的雷枪攻击都没能阻止铠甲上留下痕迹，加强数量就可以了？ “不行的，魔法是没用的！” 就在这时，主教的大吼在他们二人脚下传来。 只见光头神父搀扶着主教，这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正冲着布鲁斯大吼。 “想想其他办法，魔法肯定是没用的！相信我，我知道你们实力很强，但是比起得到神谕的我，你们不会比我更了解这些巨人是什么情况！” 布鲁斯低下头，看着一脸紧张的主教。 不会比你更清楚？ 我不仅知道他们是死的，还知道他们是旧日宇宙约顿海姆的巨人，还知道他们身上的铠甲。 布鲁斯嘴角勾勒，在雷光的照耀下，一个个古老的文字从巨人的铠甲上浮现。 那是如尼文字。 “老师。” 布鲁斯突然扭过头看向史密斯。 “你知道我炼金术很厉害吧。” 此言一出，史密斯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果然，只听布鲁斯幽幽道。 “所以我用炼金术破坏这些巨人的铠甲也是合理的吧。” 话音未落。 一把巨大的雷霆锤矛成型，宛若旧日宇宙，持掌炼金术的矮人之王所握着的锻造神器。 轰！ 下一刻，锤矛砸落。 冰霜巨人大步向前，他们看见了头顶轰落的锤矛。 其实早在史密斯凝聚元素之力时，他们就已经发现了。 但是，王赐予的战甲让所有巨人都对此不屑一顾，看着布鲁斯操控着金色锤矛，一只最高大的巨人嘲弄道： “愚蠢的米德加德人，看起来时光已经让你们丢失了应有的能力，居然妄想着依靠元素之力破开王赐予的圣物？ “难道曾经的记忆你们都丢失了吗？” “元素之力是没用的，你们这群苟延残喘，连文字和技术都丢去的失败者！” 望着布鲁斯用魔力凝聚的锤矛，主教身体猛地一晃，神父见状急忙扶住前者。 “完了。” 星空长袍下，花白胡子的老头喃喃道。 “用魔法没有用的，那层金色的甲胄可以隔绝一切的魔法之力。” 他眼睁睁地看着锤矛下落。 心中只觉得无比懊恼，他应该早一点儿告诉这群人，这些巨人是个什么东西。 十名冰霜巨人站在原地，嘲弄地看着下落的锤矛。 甚至他们挺起胸膛，要让这个人类回忆起，主的威能是多么的浩瀚。 锤矛轰然砸落。 轰！ 无数电蛇狂涌，巨人们脸上挂着嘲弄的神色，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铠。 王的恩赐，是无敌…… ！！！ 无数电蛇划过他的胸甲，只见原本无坚不摧的甲胄，此刻布满了裂纹 如尼文字缓缓消散，似乎有某种超越他们想象的力量正溶解着这些文字。 怎么可能！ 无数巨人肝胆俱裂，王赐予的圣物居然被摧毁了？ 他们猛地抬起头，只看见刚才还被他们嘲弄的人类，此刻正高悬在天空中，他的左掌中，悬浮着无数玄奥的符号。 那是最古老的。 如尼文字！ “你到底是谁！” 很少开口的巨人惊骇出声。 如尼文字，是神族才掌握的神之权柄，一个人类怎么可能！ “来自旧日的巨人们。” 宏大的声音只有所有巨人能够听见，从高纬度的层次缓缓传递。 巨人们看着头顶的人类，只看见他的双瞳闪烁着微亮的金光。 “你以为，你们在和谁说话？” 金色的战甲在雷霆下化作齑粉，连同着他们体表那一层隔绝时光的幽蓝色寒冰，统统被雷霆粉碎。 望着眼中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布鲁斯，所有巨人们几乎失声。 他们从布鲁斯身上，感觉到了纯粹的神明气息。 轰！ 锤矛落地。 原本脸色苍白的主教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眼睁睁地看着布鲁斯操控着魔法，将巨人们砸碎化作齑粉。 “主教大人。” 神父看着眼前的一幕，在主教耳畔低声道： “这是，成功了吗？” 主教嘴巴张了张，有些难以置信。 “应该……是吧？” 他看见了什么？ 巨人们身上的金色铠甲居然破碎了？ 金色的雷霆席卷，布鲁斯加快了进度，一锤又一锤，用炼金术抹去如尼文字，仅仅保持着大巫师的实力便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余下的其他三个巨人。 史密斯悬浮在空中，满眼诡异的看着布鲁斯。 “你给我说这是炼金术？” “是啊。” 布鲁斯和史密斯面对着面指着四周由雷霆构成的金色炼金矩阵。 “这就是炼金术，没毛病啊。” 史密斯默然不语，呵呵，你说是那就是。 轰隆隆—— 雷鸣般的响声遗迹深处传来，史密斯面色微变，他猛地低头看向剩下的主教。 “快，带所有人离开！” 被史密斯一声吼从震惊中恢复，身披星空长袍的主教这才回神，拉着神父站起身。 “所有人立刻离开！” “快快快！” 无数机甲从地面起飞，布鲁斯看着以及深处的神殿。 就在这时。 轰隆隆—— 头顶再度坍塌，这一次的规模远远超过之前几次。 布鲁抬起头，他看见上层的所有建筑，彻底崩塌了，巨大的废墟遮蔽了所有能够闪躲的空间。 第一批起飞的机甲躲闪不及，头顶已经被巨石覆盖，身下是还在加速的同伴。 “不！快躲开！” 但是地底崩坍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宛若整个星球向内塌陷，避无可避。 无数巨石滚落，举着法杖飞行的神父脸色煞白，他下意识扭头，只看见主教依旧重伤未愈，脸色难看。 完了。 雷霆击破黑暗，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巨响，一束恐怖的雷霆贯穿了星球内部。 远远看去，遗迹星上好似有一道光柱升起。 “所有人，现在就离开！” 布鲁斯的身形出现在光柱中，他用风元素击穿了通道，看着那些机甲龟爬一样的飞行速度，布鲁斯再度挥手。 下一刻，狂暴的风元素托住所有机甲，将他们迅速送出地底。 地下，泽维尔松了口气，他承认这是他这辈子最难的一次战斗。 对手不仅体型巨大而且刀枪不入，他还不能被寒气触及。 只能依靠圣剑不停穿梭空间。 神殿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前进。 “老师，我们准备离开。” 布鲁斯猛地展开双臂，一扇极度不稳定的空间传送门被打开。 “时空不稳定？” 史密斯眉头微蹙，之前短距离跳跃时空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但因为是在这片空间内跳跃，所以干扰不是太明显。 但现在布鲁斯开启了通往外界的时空门，不稳定的坐标立马表现了出来。 泽维尔和奥古斯都首先穿越了门户进入飞船之中。 紧接着史密斯看向布鲁斯，歪了歪头。 “你来。” 布鲁斯扯了扯嘴角。 “老师，你还防着我呢。” “快点儿。” “行吧。”布鲁斯耸了耸肩，迈步跨入传送门，见布鲁斯真的离开了，史密斯才踏入传送门。 他现在对于上次幻梦境发生的事，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就在光门关闭的下一秒。 金色的微光在地底蔓延，出现布鲁斯的身形。 刚才进入传送门的，不过是他一具只有大巫师力量的化身。 轰！破碎的遗迹被一股巨力推开，瞬间四周变成了冰霜的领地。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彻底变样了的空气。 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倒退，化作了旧日宇宙的模样。 一尊高达万米的巨人缓缓走出废墟，头顶无数破碎的巨石落下，但顷刻间又被化作冰雕。 “巨人王，寒冰与水之神。” 布鲁斯仰头看着巨人，口中吐出神只才能说出的语言。 “可以告诉我，旧日的九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第168章 巨人王的遗言，背叛者奥丁 “你可以告诉我，旧日的九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布鲁斯看着头顶倒塌的城市。 短短十几秒钟，头顶的其余八座城市彻底变成了废墟。 寒气将整个星球内部化作一片冰霜之域，四周的环境出现了猛烈的变化。 空气消失了，宇宙常数全部发生变化，如果此刻还有人停留在这里，骤变的环境会将他们全部杀死。 不过，逝去的终究已经失去，布鲁斯已经感觉到现实宇宙对这里的排斥，最多不过五分钟，冰霜连同着所有从冰冻中苏醒而来的旧日存在，全部都会因没有沉睡而消亡。 这是不可更改的进度。 就连宇宙的创造者尤格.索托斯都无法违逆的过程。 因为，这是一切之初阿撒托斯所带来的进程。 就如那群星归位般，是写入了宿命的定论。 “重现！” 布鲁斯脚尖点地。 一圈金色的光辉沿着整个冰霜国都溢散开来，最后遗迹星彻底包裹。 他不是要驱逐巨人王塑造的环境。 一座座纯粹由幽蓝色寒冰组成的建筑拔地而起，星球被秩序领域扩张，一路延展到了地心。 环境骤变，一切都要回归那已经灭亡的历史。 终于，时间停止了倒流。 巨大的冰霜城市中，布鲁斯与巨人王相对而立，在他身后，一座石碑屹立于此 上面，用如尼文字书写着。 约顿海姆。 半个小时，这是布鲁斯与巨人王能力共同塑造的极限。 让旧日的奇景于这半小时中，重现宇宙。 “巨人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开口问道。 他抬起，此刻上方的其余城市已经尽数毁灭。 “在末日来临时，你的敌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制作八座城市来掩盖真正的约顿海姆？ “你到底是想要瞒过谁？” 布鲁斯一直对这件事很好奇，从刚开始看见的第一个遗迹算起。 到最后隐藏了所有约顿海姆巨人的神殿，这一共九座城市。 其实都不是真的约顿海姆。 只有到九座城市崩坍，最后化做的寒冰领域才是真正的约顿海姆。 这是一个很好的躲藏办法。 在之前，布鲁斯几人进入遗迹开始，从第一座遗迹到第八座遗迹。 里面除了建筑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并不是巨人王当初在修建这些城市时，就只有一些空壳。 根据布鲁斯刚才利用重现权柄看见的东西，这些城市以前甚至还有巨人居住。 是有某种力量在一瞬间抹除了八座城市的所有生机与存在。 而最后，巨人王自己也没有逃过最后的终局。 祂，被人杀死在了王座上。 “巨人王，是谁杀了你？” “旧日！” 一柄金色的巨剑出现在巨人王手中，他看着布鲁斯，眼中散发着仇恨的火光。 “死！” 轰！！！ 巨剑劈在布鲁斯所站立的位置，冰霜国都坍塌，恐怖的力量混合在寒冰与水的残破权柄一同爆发。 作为旧日的古神。 巨人王能执掌两种强悍的权柄，已经不是一般的旧日支配者可以匹敌的。 在后世，水之权柄被外神化作了克苏鲁，冰霜权柄化作了白色蠕虫，鲁利姆.夏克洛斯。 按照布鲁斯的推测，同时掌握两种权柄的巨人王在巅峰时期，极有可能是可以和亚弗戈蒙这种外神化身扳手腕儿的存在。 但是很遗憾。 最后巨人王还是被人杀死在了王座上，连同象征他的两种权柄都被人夺走。 “巨人王，看起来你的神志并不清醒。” 地表破碎，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巨人从大地中升起。 他一手握住巨剑，缓缓站了起来。 金色的巨人同样身高万米，平时着巨人王猩红的双目。 布鲁斯已经察觉到了，这名古神并没有复苏。 祂不是曼西斯，也没有掌握孕育的权柄。 巨人王，早在无数年前的旧日宇宙时代，就被人彻底杀死在了王座上。 “你只是一具以仇恨和愤怒为驱使的残躯，巨人王，你死前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能让你这样愤怒？” 布鲁斯很诧异，最开始他以为巨人王是以某种方式冰封了自己，或者和一样曼西斯一样依靠残缺的权柄从死亡中复苏。 但现在看来，此刻的巨人王就是一句纯粹的尸体。 祂彻底的死了，支撑他爬起来的不过是心中不灭的仇恨。 “诸神黄昏！” 又一次的，巨人王口中发出不明所以的吼叫。 诸神黄昏，这是传说中北欧神话诸神灭绝的终章。 金色的巨剑破空，被布鲁斯当下，他前进一步，抬手一拳重重打在巨人王的脸上。 庞大的身躯倒飞而出，砸碎无数山峰。 恐怖的能量即便经过重重衰减，也给遗迹星带来了剧烈的震动。 地表上。 刚刚从地下脱困的众人还没来得及站稳，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 身披星空长袍的老者猛地抬起头，搀扶他的光头神父差点当场跪下。 “主教大人，这，这是什么？” 光头神父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他站在原地，双膝微微颤抖。 就在刚才，灵感疯狂的报警，死亡的恐惧差点儿让他尿出来。 “我……不知道。” 老者低头看向地底，他的灵感同样在刚才突然给他带来了死亡的预警。 那种发自心灵深处对死亡的恐惧，是铭刻在每一个生灵内心深处最本真的情感。 “别想那么多了，快走！” 其他的学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灵感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察觉到异常。 轰隆隆—— 突然大地开始正常，远处的山峰开始坍塌。 地震了。 “快跑！” 光头神父大吼一声，随即一咬牙，将老者抗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即头也不回地朝飞船跑去。 他真的很怕，要是再晚一秒脚下这颗星球就会爆炸。 探索者号上。 史密斯看着光幕中遗迹星的情况，和泽维尔与奥古斯都两人正在激烈讨论。 突然，他扭头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布鲁斯，语气疑惑道： “布鲁斯，你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你不对遗迹星挺感兴趣的吗？” 布鲁斯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平板看动漫，一手拿着快乐水吨吨吨。 赫然一副混吃等死的肥仔模样。 “你们不是在说嘛，我听着。” 布鲁斯听完扬了扬手中的快乐水示意他还活着，随即继续把心思放在了追剧上。 面对被愤怒驱使的巨人王，布鲁斯几乎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这边，他又不喜欢塑造有意识的化身，就只能偶尔进行断线操控，通过追剧来掩饰。 遗迹星地底。 冰霜国都。 此刻这里已经成为元素乱流的海洋，狂乱的地火水风足以撕裂一切胆敢进入战场的闯入者。 如果没有旧日之躯，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巨人王扬起手中的巨剑，这是祂生前的武器，每一次挥动都能带动宇宙规则的破碎。 水元素与寒霜侵蚀着祂面前金色的巨人。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金色的秩序金光说抵挡。 巨人王的实力有些超越布鲁斯的想象，在他看来，失去了寒霜与水权柄的巨人王，充其量就是一个曼西斯的水平。 甚至应该还有所不如，毕竟曼西斯可不是尸体，在和布鲁斯战斗的，是真正的复苏古神，适应了现在宇宙环境的古神。 而巨人王只是一具由生前残余的愤怒说操控的尸体。 但是，就是这具尸体，居然有着不逊色于伯克鲁格的力量。 “这就是生前掌握了两种权柄的强大古神吗？巨人王，真想看看你生前的巅峰实力。” 金色的巨人迈开步子，一拳荡开巨人王的巨剑，随即抬腿就是一脚，正中后者胸膛。 巨人王也不是示弱，一把抓住布鲁斯的小腿，寒霜瞬间蔓延他的全身。 “吼——” 他张口喷出大量寒气。 贴身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寒气直接命中了布鲁斯，瞬间寒霜将其覆盖。 巨人王从地上爬起，祂拾起巨剑，猩红的双目中溢满着仇恨。 “死！” 轰！ 巨剑下劈，就在剑锋即将落在布鲁斯天灵盖的一瞬间。 金色的微光突然在巨人王身后乍现，一把宛若流星划过天际的长枪，重重甩在巨人王的后背。 仿佛星辰炸裂，幽蓝色的寒冰大面积破碎，冰雕破碎，布鲁斯一把抓住朗基努斯之枪的枪身。 巨人王从地上起身，祂活动了一下后背，大片寒冰重新附着。 祂扭头看向布鲁斯，突然身体一顿。 “永恒……胜利之枪？” 这是巨人王第一次说话。 话音刚落，布鲁斯突然感觉不妙，果然只看见巨人王猩红的双目突然泛起光泽。 怒火几乎化作实质。 “奥丁！！！” 沉睡了亿万年的岁月，仇恨让巨人王感受到了朗基努斯之枪上，布鲁斯重组永恒胜利之枪的气息。 “这真是奥丁的武器？” 不等布鲁斯说完，巨人王已然抬起手中的巨剑，比刚才还要强烈数倍的气息从祂体内爆发。 保护祂的冰层开始融化。 巨人王这是在燃烧祂剩余的时间提升力量。 布鲁斯根本没有想过这一幕，从羊皮纸上，他以为那把永恒胜利之枪最后在锻造完成时，并没有交给奥丁使用。 但现在看来，那似乎的确是奥丁的武器。 好像……出问题了。 巨剑割裂时空，布鲁斯挥枪招架，他转动枪身，尾部划过一条漂亮的流星互相，再度将巨人王击倒。 燃烧了剩余时间的巨人王，已经容不得他继续放水了。 而且布鲁斯还想问巨人王一些问题，不能毫无顾忌地出手。 要是彻底击碎了巨人王体表的冰层，那就什么也问不到了。 “巨人王，我不是奥丁，你看清楚了。” 布鲁斯再度挥动枪身，将巨人王击倒。 可是，这个只剩下尸体被仇恨所驱使的巨人王似乎完全失去了可以沟通的一切要素。 无论布鲁斯说什么，也阻挡不了祂的进攻。 寒冰，水元素，一切可以利用的都被祂当做武器用在布鲁斯身上。 “重现！” 权柄的力量锁住了巨人王的躯体，布鲁斯试图让这具尸体恢复之前的状态。 但很可惜，这也失败了。 对方挣脱了重现权柄的束缚，仇恨让巨人王的每一步行动，都带着恐怖的执念。 “奥丁！奥丁！奥丁！” 巨人王彻底疯魔，每一次攻击都震荡着寒霜过度。 他看着布鲁斯，口中再度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奥丁！” “你！” “为什么要背弃神明！” “为什么！” 轰！！！ 巨大的金色巨剑砸落，布鲁斯刚闪身避开，突然他看见了未来的画面。 “不好。” 他抬枪想要硬吃下这一击攻击，可是巨人王的动作太快了 巨大的剑刃砸落，早已到了极限的寒霜过度，终于支撑不住了。 宇宙中。 所有人都已经安全离开，看着震动不已的遗迹星。 光头神父正拿着通讯器向母星汇报情况。 “对对对，我们现在离开遗迹星了。” “什么？现在遗迹星什么状况？我看看。” 光头打开飞船的隔离窗，通过透明的墙壁，他看见。 巨大的遗迹突然被一道恐怖的能量贯穿。 “警告，警告！” “检查到温度骤降，以开启朝高温模式。” “警告，警告！” “温度还在下降，请立刻离开该星域。” 光头神父猛地打了个抖，他牙齿颤抖着，喃喃道： “遗迹星，好像要炸了。” 星球内部。 看着将界限破坏的巨人王，布鲁斯的心绪沉了下来。 界限被打破，这就意味着小世界的封闭消失了。 原本还剩半个小时的旧日环境。 此刻，只有最后五分钟。 “既然如此，就赌一把吧。” 布鲁斯看着面前的巨人王，他猛地抬起右臂，第一次全力爆发。 “封锁！” 秩序金光如龙般化作锁链，从四面八发升起，变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囚笼。 “我说，此地不应有时光，不应有空间，不应有变化，只应有无尽的死域！” 物质，能量，信息。 在这一瞬被布鲁斯彻底封锁，他对着巨人王握紧五指。 “绝对。” 他张口吐出一个如尼文字，依靠着秩序权柄，他干了和对黄衣之王同样的事。 “零度！” 他盗窃了巨人王的寒冰权柄，本来对方就只剩下权柄的遗骸，在秩序的位格下，被布鲁斯以如尼文字成功镇压。 巨人王被封死在了金色的囚笼中，布鲁斯抬手一招，最初的永恒胜利之枪出现。 虽然只是重现的版本，比不上原版，但为了不让外神们察觉到他已经重铸了自己的武器，他还是选择了这招。 布鲁斯亲吻圣枪。 “让巨人王恢复理智吧。” 下一刻。 长枪抛出，在抛出前，就已然贯穿巨人王的胸膛。 这是必然命中的一击。 金色的囚笼破碎，布鲁斯张开双臂。 重现权柄全开。 就为了多拖延一阵寒霜国都存在的时间。 他死死地盯着巨人王，封锁已经被布鲁斯取消，可后者已经半跪在地。 “失败了吗？” 他走上前，看着彻底失去生机的巨人王，布鲁斯叹了口气。 原以为可以获得一些旧日宇宙的线索，为将来的群星归位做好准备。 但看起来，还是失败了。 他摇摇头，正准备离开，突然一声沉重的呼吸让布鲁斯停住脚步。 他眉头一挑，还没死吗？ 布鲁斯拿起圣枪，就准备给巨人王最后一击。 只看见猩红褪去，露出一对冰蓝色的眸子。 “你不是奥丁。” 布鲁斯瞳孔微缩，立马点点头，指着手上的朗基努斯之枪。 “对，我不是奥丁，这把枪是我用他的遗物打造的。” “奥丁死了？” “死了。” 布鲁斯立马点点头，他才懒得管奥丁死没死，看巨人王一副和奥丁苦大仇深的样子，为了套情报。 这不算说谎。 毕竟，地球神话里的奥丁的确死了。 “该死的叛徒!” 巨人王眼中闪过快意，祂狠狠捶打地面，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怒意。 “巨人王，到底是谁杀了你，诸神黄昏到底是什么？你说奥丁是背叛者，祂背叛了谁？” 布鲁斯连珠炮似的提问，他感觉巨人王随时可能消失。 这应该是对方死去前留下的最后执念。 “诸神黄昏？” 这个名词似乎唤醒了祂某种记忆。 一只巨大的手掌突然抓住布鲁斯，巨人王抬起头，声音在寒霜国都内回荡。 “小心奥丁，小心芬里厄！不要去时空的尽头。” 巨人王抓住布鲁斯的手，祂的身体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 “诸神黄昏还没有结束！” 话音刚落。 巨人王轰然落地最后一丝从遥远旧日因愤怒而幸存下来的意志彻底被磨灭。 看着巨人王的尸体，布鲁斯遗憾的摇摇头，冰霜国度还未崩坍，巨人王居然就死去了。 这一次行动，布鲁斯非但没有解决心中的疑惑，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疑问。 诸神黄昏到底是什么？ 在以前他一直以为诸神黄昏就是旧日宇宙崩坍。 可是见过巨人王后，布鲁斯知道克苏鲁就是对方死后才诞生的。 这也意味着诸神黄昏的发生在旧日宇宙之前。 可就这刚才，巨人王居然告诉他。 诸神黄昏还没有结束。 布鲁斯彻底懵了，还有芬里厄，这个神话传说中杀死奥丁的神只，祂的真身到底是谁？ 为什么巨人王又要告诉他，不要去时光的尽头？ 总总疑问徘徊在布鲁斯心底，他摇摇头，打算将巨人王和寒霜国度一起埋葬。 “咦？” 布鲁斯正要动手，突然他发现，巨人王遗体的右手伸出食指，正指着一个方向。 “这是给我的提示？” 趁着寒霜国度还在，布鲁斯迅速来到巨人王手指的地方。 这里居然是一座坍塌的神殿。 上面的符号很熟悉。 正是城市中哪些祭坛上的符号。 怎么回事？这个城市居然不是祭祀巨人王的？ 布鲁斯恍然想的巨人王所说的。 奥丁背叛了神明。 难道说。 这就是那位神只的庙宇？ 第169章 父神的尊名 “难道是那位神只的庙宇？” 布鲁斯恍然想到之前巨人王所说的，奥丁背叛了神灵，而正是因为如此，祂才如此愤怒后者的所作所为。 布鲁斯发现，自己对诸神黄昏的理解似乎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他在之前一直以为，北欧神话中记载的诸神黄昏，与过去旧日宇宙的覆灭同属于一件事。 而奥丁，以及九界诸多神明的毁灭，也是因为旧日宇宙破灭，而无法适应新的环境，被迫沉睡，或是在旧日宇宙的破灭过程中彻底死亡。 但现在，这个结论被巨人王的存在给推翻了。 无论如何，克苏鲁活跃的时间是在旧日宇宙，在那个繁星运行在自己的既定轨迹的时代，而克苏鲁想要诞生就一定需要水之权柄。 也就是巨人王被人杀死，诸神黄昏来临的时代。 而这也意味着，巨人王建造的九座虚假约顿海姆的遗迹，不是为了抵抗旧日宇宙破灭的大恐怖。 诸神黄昏和旧日宇宙的破灭，并非同一个事情。 “奥丁的头上居然还有神只。” 想到之前的遗迹上，那些城市中竖立的祭坛，原本布鲁斯以为这是巨人们对他们的王，寒冰与水之神的歌颂。 但现在看来，九界的主神并非奥丁，或者说，即便是九界主宰的奥丁，祂的头上依旧有其他神只。 “这可是重大的发现啊，要是让人知道阿萨神族的主神奥丁不是最大的，可太有意思了。” 布鲁斯迈步走向神殿，巨人王死前给自己指出了神殿之所在，肯定不是胡乱为之。 可以肯定，自己能从神殿中找到某种线索。 无论是毁灭九界的元凶，亦或是奥丁背叛的原因，以及那位神灵，到底是谁。 还有最关键的。 什么叫，诸神黄昏还没有结束？ 很快，来到寒霜国度的中央。 一座破落的神庙正紧紧矗立在原地。 与其他建筑不同，这座神庙居然不是用寒冰铸造的。 神庙通体由类似于大理石的结白石料铸就，巨大的石柱宛若通天塔一般直上云霄。 布鲁斯走向神庙，双手按在数万米高的大门上。 哐当—— 自从诸神黄昏过去，旧日宇宙破灭的无数年后，神庙再一次被人推开。 神庙内部很空旷，巨大的石柱贯穿穹顶，在前方一座比之前看过都要庞大，华丽的祭坛静静躺在神庙中央。 布鲁斯漫步上前，在神庙中闲逛。 可以想象，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巨人们在这座神庙中祭祀，祭祀着那位不知道名号的伟大神只。 很快，布鲁斯的精神扫过整个神庙，他抬手一挥，一本古旧的羊皮卷出现在他手中。 这应该就是巨人王想告诉他的线索。 存放在旧日的神庙中，有关旧日的线索。 摊开羊皮卷。 熟悉的古奥文字出现。 【诸神历1357年，老神王今天带来了一个孩子，这是一个独眼的孩子，祂很强大，虽然还没有得到任何权柄，但我能感受到祂的神躯和神力和我们都不一样。 【老神王告诉我们，这个孩子以后会带我们九界走向辉煌，矮人们给未来的神储打造了金色的战甲，无敌的长矛。 【在最后，老神王告诉我们，这个孩子的名号叫奥丁，祂会成为最伟大的古神。】 老神王？ 布鲁斯来了兴趣，难道古神也是有子嗣观念的？ 布鲁斯觉得很奇怪，无论是旧日，古神还是外神，生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就像是三柱神之一的莎布.尼古拉斯，这位外神生育的子嗣已经无法用计数来表达。 但是，布鲁斯还是很少遇见，有家族、子嗣观念的神只。 就像一百年前，被他和梅林杀死的那两兄弟。 作为尤格.索托斯的子嗣，并为了祂们父神的降临付出了生命，然而对于他们的死，尤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 “有点儿意思，难道在旧日宇宙之前的文明，都是由古神构成的吗？” 这本羊皮卷其实一点儿也不完全，不过并不妨碍布鲁斯有兴趣将它完全读下去。 重现权柄唯一一点儿不行的就是，依靠他现在秩序权柄的能力，无法追溯任何一点儿旧日宇宙的信息。 就连外神们，除了犹格.索托斯外，也没有其他神只敢去回溯旧日的历史。 因为这意味着，将会被阿撒托斯的力量影响，哪怕对于三柱神而言，这也是致命。 【我遇见了奥丁。】 哦？ 布鲁斯眼睛一亮，巨人王和奥丁碰面了？ 有趣。 他接着向下看去。 【这是一个新生的古神，祂不像祂的父辈那样好战，和祂的交流中我听出了仁慈的意味，但这并不意味着软弱，这是一个勇武的新生古神，我能感受到祂神躯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这太罕见的。 【我开始对这个小家伙感兴趣起来了。】 仁慈和勇武？ 巨人王与奥丁的第一次会面似乎很欣赏对方。 羊皮卷后面的内容布鲁斯快速翻阅。 【今天米德加德发生了叛乱，该死的外来者，居然有外界游荡的古神偷渡进入了九界，还在凡人中散步信仰？ 【我见识到了奥丁的力量，这太难以置信了，祂的力量比祂父亲还要纯粹，伟大的父神在上，祂居然能用力量驱逐外来者对平民的蛊惑还不伤性命，这是多么高贵的品质和强悍的力量。 …… 【我们找到了那个家伙，该死的外来者，我会让祂付出代价的。 【什么？奥丁居然要向我请战，这个孩子难道不知道对方是掌握了部分权柄的古神吗？见鬼！我居然同意了这个孩子的要求，我在想什么？我一定是疯了！】 之后的羊皮纸出现在了无数意义不明的语句，并且用黑笔进行了多次涂抹。 隔着这些字迹布鲁斯都可以看出巨人王此刻心中的惊骇。 顺着羊皮卷继续向下阅读，后面的内容不出布鲁斯所料。 奥丁胜利了。 【天呐！父神在上。这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祂可是连权柄都没有容纳！我一定要为祂记录下这幅画卷，这一纪的大祭司席位，一定是属于奥丁的。】 一个奇异的字符印刻在羊皮卷上。 布鲁斯用精神探去，只看见无边的旷野上，一个独眼的少年状神只手持黄金长矛，贯穿了面前恐怖的巨兽。 山峦在祂面前都显得瘦小，冰霜构成的城市之中，身高百米的巨人王眺望着高空，看着仿佛星辰般大小的巨兽被那渺小的身影贯穿。 鲜血汇聚在地面，形成浩瀚的海洋。 布鲁斯眉头狠狠地跳了跳，即便这只是巨人王留下的影像，但是隔着时空祂也看见了这只古神的尊名。 大气之神。 风之权柄的下位权柄，或许这只巨兽相比于伯克鲁格都要弱不少。 但是年少的奥丁可是没有掌握权柄啊，这种行为就类似踏破第三道屏障，还没接触权柄的巫师逆伐旧日还成功了。 这样的猛男，布鲁斯上一个认识的，还是梅林。 “所以，这就是奥丁能成为九界神王的原因吗？” 奥丁越强，布鲁斯越好奇祂们所信奉的父神到底是谁？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旧日顶峰的巨人王从身到心的虔诚，成长到巅峰的奥丁也只是背叛者。 拿着羊皮卷继续向下阅读。 “果然，大家都选择了奥丁，作为阿萨神族未来的主神，祂现在一定是大祭司的唯一人选，我带着祂来到了神殿，能够面见父神的雕塑，瞻仰祂的遵名。 “这即便是那些外神们，也无法享受的荣光啊！” 外神？ 连外神都不知道那位父神的尊名？ 布鲁斯懵了，外神之一的犹格.索托斯创造了这个宇宙，作为来自于外层空间的神只，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外神们不知道的事？ 特别是尤格.索托斯作为坐拥全知全视权柄，对祂而言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隐秘。 后面的羊皮卷都写着一些巨人王和奥丁的趣事，可以看出祂与这位未来主神的关系之好，难以想象之后祂们会变为仇敌。 终于，又翻开新的一页。 【老神王应该退位了，这是九界的规则，无人能够背弃，这也是神王的职责，为了维系世界的存在。 【明天就是奥丁的登基典礼了，难以想象祂会收获怎样的权柄？我一定要给他准备一件大礼。】 登基仪式？ 难道是容纳权柄？ 旧日宇宙这么好吗？还有全新的权柄等待新神容纳。 布鲁斯不禁想起可怜的曼西斯，为了孕育权柄打生打死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被人夺走了一切，在新时代才重新醒来。 结果刚起床就被布鲁斯消灭，彻底死亡。 【父神在上！】 又是一连串被划掉的感叹词，布鲁斯有些惊诧，看起来那么大只的巨人王，性格也太跳脱了吧。 羊皮卷上划去的惊叹词语足足写了一页，可以看出巨人王受到了怎样的惊叹。 可接下来，布鲁斯便明白了为什么巨人王这么惊讶。 他眼睛微微瞪圆，只觉得嘴里像是掐了柠檬一样的酸。 【奥丁，哦不。现在应该称你为奥丁神王，九界的守护者。】 【您是风的化身，天空之神，战争与死亡的主宰，智慧之泉，王者之剑，生命与自愈的守护者，能看穿一切未来的真实之眼。 【伟大的奥丁，九界最强的神王！】 布鲁斯懵了，看着羊皮卷上一个个代表权柄的符号。 他的嘴巴微微张大，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 整整七个权柄！ 当初的九界是开权柄批发会的吗？ 能不能给我也整一个？ 布鲁斯完全理解了巨人王那一页感叹词的含金量。 这七个权柄，无一例外都是位于最强权柄之列。 单单把其中之一的风之权柄拿出来，就能造就哈斯塔这个屹立于旧日实力顶端的旧日支配者。 更别提将七个权柄融为一体的奥丁。 对于古神而言，祂们执掌的权柄无法和外神相比，因为前者所执掌的权柄都是来自于尤格创造与宇宙之后。 但是，拥有七个顶端权柄的奥丁，肯定依旧远远比不上三柱神这样，由阿撒托斯直接诞生的外神。 但比起那些实力一般的外神，布鲁斯敢肯定，奥丁的实力绝对不亚于祂们！ 这就是一个怪物！ 以古神之身，逆伐外神的怪物。 此刻，羊皮纸翻开的页数已经过了大半，成为神王并且担任大祭司的奥丁，开始带领九界四处征战。 即便在旧日宇宙那个混乱的时代，只要外神不出，奥丁就是无可匹敌的。 布鲁斯很难想象，九界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能让奥丁背叛，巨人王被杀死在王座上？ 羊皮纸即将被他翻看完毕，对于奥丁的征战史，布鲁斯兴趣不大。 这其中的记录简直就是泰森殴打小朋友，一个有着中流外神实力的奥丁，在这个宇宙中完全可以横冲直撞。 而且这些在记录中已经死亡的古神，布鲁斯也不认识，毕竟祂们的权柄要不被吸收，要不就是被外神铸造成了旧日。 布鲁斯迅速翻动羊皮卷，很快来到最后一页，一个熟悉的字符牢牢吸附住了布鲁斯的眼球。 【诸神黄昏？这是什么意思。今天奥丁征战回来了，祂告诉我打算这一纪让九界休养生息。对此我很赞同，战争不能是永恒的，我们漫长的生命中需要其他的事情。】 【但是奥丁告诉我的理由很奇怪，诸神的黄昏？难道我们九界会毁灭吗？开什么玩笑，有祂在我们怎么可能会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毁灭我们的吗？】 【我去了祂的宫殿询问祂诸神黄昏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奥丁有洞察未来的权柄，难道祂在时光的尽头遇见了什么吗？ 【奥丁没有告诉我，这太奇怪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祂只是告诫我，永远不要去时光的尽头，这是祂犯的错。 【那里有大恐怖！】 羊皮卷之后的内容出现了极大的破碎，布鲁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忌惮地微微松动手指，生怕触动到这股力量。 对这股力量他很熟悉，当初布鲁斯想要还原炼金工坊在旧日的痕迹时，就遇到过这种力量。 彻底毁灭了旧日宇宙，来自于阿撒托斯的熵。 所有的线索汇聚到了布鲁斯脑脑中，最后汇聚为四个大字。 时光尽头。 无论是诸神黄昏，还是之后奥丁的背叛，所有的起因，都是因为奥丁在时光尽头遇到了什么东西。 而这个东西导致了九界的毁灭，奥丁的背叛，巨人王被杀死在了王座上。 “时光的尽头，那里到底有什么？”不得不说，布鲁斯此刻已经被巨人王彻底勾起了好奇心。 时光的尽头到底有什么？ 犹格.索托斯？ 布鲁斯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位外神，但是尤格无论是权柄还是性格，都不像有大恐怖的样子啊。 从奥丁的事迹上看，为了获得智慧的权柄，祂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这样喜欢追求知识的古神，尤格应该很青睐才对，怎么也不会成为大恐怖。 所以，除了尤格以外。 还有什么会出现在时光的尽头？ 祂到底是谁？ 迅速翻动手中的羊皮，布鲁斯避开了那些被熵抹去的信息。 大段的话语支离破碎，破坏了其中的含义，布鲁斯皱起眉头。 很快，最后一页羊皮卷映入他的眼瞳。 一句完整的话语出现在他的面前。 【奥丁！祂居然背叛了父神！老神王竟然被祂杀死了，那可是祂的父亲！】 【世界树被那条该死的黑龙吞噬了！猎龙战神也死了，父神在上，永不落幕的雷霆居然因为祂的主神而衰亡，多么讽刺啊！】 【奥丁，你这个懦夫！我知道，你会看见这卷羊皮纸的，我告诉你，父神是不会消亡的，就算这个宇宙消失了，祂也终将会永恒。 【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猛烈的信息冲击着布鲁斯的精神，他看着眼前信息量巨大的话语。 “黑龙？是北欧神话记载的尼格霍德？所有这是哪位古神或者说旧日？” 而且猎龙战神两个字让布鲁斯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飞船中正分析着数据的史密斯。 果然，真实魔法的源头可以追溯到旧日宇宙，难道这一切是那位父神做的？ 就在这时，布鲁斯突然灵感波动，祂猛地翻开羊皮纸的末尾。 只看见一个全新的如尼文字印刻在羊皮卷上。 【尤弥尔，我的战友。愿你死后有寒冰为伴。愿你的英灵与世长存。】 【诸神黄昏还没有结束。】 【我不是背叛者。】 是奥丁！ 布鲁斯瞳孔微缩。 什么情况，无间道吗？ 什么叫我不是背叛者，这友人一般的祝福又是什么？ 奥丁不会是团藏一样的屑古神吧。 对于奥丁的话，布鲁斯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毕竟巨人王已经死了，鳄鱼的眼泪是完全有可能。 假惺惺的反派可不少见。 更何况这个大孝子还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布鲁斯摇摇头，时间就要到了。 他随意抬步，身体幻影般出现在神殿中央的祭坛上。 她抬起头，看着祭坛上面古奥的文字。 这不是简化版的文字，这是真正可以撬动规则的如尼文字。 布鲁斯张开嘴，寂静了无数岁月的神殿，再度被宛若天地洪钟的嗓音震动。 有一位神只念动了父神的尊名。 “伟大的父神，伟大的光，您是万王之王，最初的最初，您是宇宙之上的无垠，虚无之外的永恒，混乱与最初的统治者。” “伟大的！” 布鲁斯的瞳孔猛地收缩，可祂的嗓音却因某种无法被打断的力量继续向前。 没有人，或者说没有神只能够打断父神的完整尊名。 “伟大的！” 布鲁斯强行控制着嗓音，祂甚至连权柄都用上了，可无论是秩序的强行规定，还是重现的时光倒流。 在这比宇宙更加伟岸的名号上，却显得如此苍白。 “伟大的！” “文明秩序之光！” 第170章 太古永生者 “伟大的！” “文明秩序之光！” 轰隆！！！ 旧日宇宙的环境彻底来到了极限，随着布鲁斯吐出最后一个神名。 冰霜国都崩塌了。 宇宙开始缓缓旋转，布鲁斯猛地抬起头，他的眼中写满了惊骇。 在登上祭坛之前，布鲁斯曾经预料过很多情况，甚至于九界祭祀的是三柱神，他也丝毫不会觉得惊诧。 可是当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神名出现在布鲁口中时。 他还是懵了。 文明与秩序之光。 这不是他自己因为灵感而获得对应自身权柄的神名吗？ 可是，这个名号怎么会出现在旧日九界的祭坛上？ 看着崩塌的寒霜国度，布鲁斯瞳孔闪烁。 文明与秩序之光。 这个神明是用专门的如尼文字书写的，一共使用了一百零八个字符。 就为了涵盖这个神明所具有的权柄。 很奇怪，布鲁斯的心绪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他的名号回事那位宇宙之上，父神的名号吗？ 文明与秩序之光，这是阅读完一百零八个如尼文字后，出现在祂脑中的神名。 如果说要将这些字符中一一对应的权柄分析出来。 布鲁斯表示他做不到。 这位父神无愧于这些祭坛上对祂的祷告词，至少从布鲁斯目前的知识来看，对方的权柄几乎包涵了他所知道的各个范畴。 决然不是他能够包涵的名号。 可是，每个神只的尊名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继承了其权柄，神名依旧会有全新的改变。 为什么自己的神名会出现在无数年前，不可追溯的旧日宇宙？ 我，到底是谁？ “见鬼！” 布鲁斯爆了句粗口，此刻他的心情波动复杂，已经完全无法保持冷静了。 望着四周崩坍的寒霜国都，布鲁斯只想现在立刻回到地球，去幻梦境中问问诺登斯。 文明与秩序之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因为灵感而选择这个名号？ 但布鲁斯转念一想。 如果巨人王的笔记没错的话，这位神只的名号就算是外神也不知晓，对于肯定知道尤格的古神而言，能写出这样一句话，本来就是一种暗示。 诺登斯祂，还真就未必知道，这位奇怪的父神到底是谁。 “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了！” 布鲁斯很后悔，如果他没那么好奇就不会看见这个祭坛，不看见这个祭坛，就不会知道文明秩序之光的名号居然在旧日宇宙便已经存在。 知道诸神黄昏和旧日宇宙破灭不是一件事，千万不要前往时光尽头不就好了吗？ 奥丁和自己又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马上就要带大家伙儿离开地球，专心迎接群星归位的到来不就好了吗？ 或者迅速提高实力，争取在宇宙歌姬格赫罗斯开始唱歌之前，就拥有和三柱神匹敌的实力，联合众神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给封印了再说。 毕竟外神再混沌，再不可理喻，祂们也绝对不想彻底变成真正无序的混乱，阿撒托斯的苏醒除了某个乐子人以外，没人想看见。 在这方面，所有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布鲁斯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才没有外神来找他麻烦，否则即便有诺登斯当靠山。 偶尔给他制造一些小麻烦，那些外神应该会很乐意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旧日宇宙，这个外神刚从混沌中离开，阿撒托斯刚刚沉睡，古神们诞生，旧日被铸造的时代，到底隐藏着什么。” “还有那个诸神黄昏。”布鲁斯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巨人王会说，诸神黄昏还没有结束？是因为奥丁还没死吗？” 想到这儿，布鲁斯的身躯化作一具金光，他用精神在达尔文明的飞船上留下了标记。 那个真理教会的主教说信奉的神只，一定是知道什么事。 布鲁斯记得，当初那个主教对付巨人的特攻魔法就是他所信奉的神明赐下的。 这是一个在旧日便知道巨人王的古老神只。 嗝~ 探索者号上。 布鲁斯抬起眼帘，他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喝完的快乐水。 他的视线偏转，看向了窗外。 巨大的遗迹星突然闪烁，很快，星球表面出现了裂纹，一条条蛛网般的龟裂爬上了整个星球。 伴随着幽蓝色的微光散发。 所有飞船内的人员脸色骤变。 “快！能量护盾全功率开启！” 轰！！！ 剧烈的爆炸在遗迹星内部炸开，恐怖的能量波动溢散开来。 遗迹星即将解体！ 所有文明的飞船上，看着人工智能已经炸裂的能量条。 所有学者都懵逼了。 虽然他们不是学飞船维修和人工智能专业的，但是不代表他们看不懂字。 这分明意味着，遗迹星爆炸产生的能量波动，已经超过了人工智能计算的范围。 见鬼！ 这又不是超新星爆炸，也不是白矮星坍缩变成黑洞。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辐射溢散？ 这不科学！ 达尔文明的飞船上，光头神父的脸都绿了，看着依旧没有缓过劲来的主教。 他颤抖着嘴唇。 “主教大人，这……” “不要急。” 花白胡子的老者摘下了兜帽，他指着光幕上那艘停在最前方的银白色飞船。 “相信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们，他们可以保护我们的。” 布鲁斯抬起头，他看着爆炸的星球，眉头微蹙。 这可不是什么行星爆炸，遗迹星只是一层掩盖，真正产生剧烈能量波动的，是遗迹星下的冰霜国都，与现在宇宙规则发生的碰撞。 这是两个宇宙间的较量。 “探索者号，这是怎么回事？” 史密斯脸色骤变，他看见探索者号上的能量探测居然冒出了乱码。 “报告教授，监测到不确定能量溢散，无法确定能级，请求进行空间跳跃。” “不需要。” 这时候，布鲁斯突然起身，看着自己搞出来的事故。 这场爆炸可不是像其他人想的那么简单，任由这种能量波动溢散。 整个星系都会被旧日宇宙的能量给破坏。 “开一层空间屏障隔膜就好了，这种无意识的能量还不足以精准的破坏时空节点。” 说着，他看向正要开口的史密斯，提前一步打断了后者的询问。 “没错，就是乔治校长教我的，他老人家可牛了。” 史密斯：？？？ 布鲁斯现在已经找好了甩锅的对象。 需要藏着掖着，知道道格校长的遗训，贼头贼脑的乔治校长是最佳人选。 别问，问就是乔治校长教的。 反正锅已经挺多了，再多也是多。 下一刻，庞大的屏障在所有舰队面前展开，布鲁斯动了动小指头。 一层象征性的炼金纹路在史密斯几人面前展开，布鲁斯敷衍式的堵住了史密斯还要询问的趋势。 别问，问就是神奇的炼金术，夺天地之造化，化腐朽为神奇。 果然，恐怖的能量波动进入空间断层，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亚空间就是最好的垃圾堆，什么有害就把什么丢进去。 至于这个力量谁会去吃，就看哪个巫师倒霉一些了。 轰隆—— 随着能量波动一层快过一层，终于，伴随着幽蓝色的光芒，遗迹星消失在了宇宙中。 巨大的光亮在宇宙空间内炸开，足以毁灭一个星系的能量喷涌而出。 轰—— 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在布鲁斯的强行压制下，能量才消弭于无形之中。 这时，原本飞船中手足无措的学者们才纷纷抬头，看着挡在他们最前方，那艘银白色的神秘飞船。 “神话生物监察局，这也是有神灵庇佑的文明吗，他们是哪个星域的？” “听他们说，好像是银河系。” “银河系，没听说过啊，应该距离我们泡状河系很遥远吧。” “这么说……他们岂不是？” “废话！掌握神明赐予力量的文明，怎么可能没有超星系旅游技术。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和达尔文明一个等级的文明。” “我觉得也是。” 达尔文明的飞船中。 光头神父看着消失的遗迹星，扭头望着人工智能。 只见光幕上能量辐射的波动条迅速下降。 “活，活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看着虽然面前平淡，但也依旧瞳孔放松的主教。 “主教大人，我们需不需要……” 说着，他指了指旁侧的漂浮的银白色飞船。 主教想了想，先缓缓摇头。 他拿出一个刻满了咒文的通讯器。 “我要先联系真理教会。” 通过魔法，信息以远远超过光速的进度，发射到星空的另一端。 正焦急着等待回信。 “主教大人，有飞船向我们发出了通讯要求，请问是否接听。” “飞船？” 他猛地回头。 “是那艘吗？” “是神话生物监察局调查员们乘坐的飞船。” 人工智能回应道。 “先等一下，我这边先和教会总部进行通信，你先……” “主教先生，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淡淡的嗓音在主教身后响起，他手上的动作一僵。 像是木头人似的缓缓扭动脖颈，只看见刚才阻拦巨人的四个大巫师正齐齐站在他的身后。 主教用余光看向身旁的人工智能。 只见监测整个飞船的后者，此刻毫无反应，像是没有发现面前的四个不速之客一般。 还在询问他，是否与探索者号建立通讯频道。 主教深吸一口气，用眼神示意光头神父离开。 “帮我把舰长室的通讯全部屏蔽十分钟。” “主教大人，请确定授权。” “确认。” “明白，您的命令会被贯彻，五秒后，与外界的通讯将全部切断。”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打扰对方行为。 史密斯使用传音魔法，声音在布鲁斯心底响起。 “布鲁斯，你来找这个家伙做什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了。” 布鲁斯用余光扫过史密斯。 “老师，你刚才忘记这个真理教会主教给我们说的话了吗？那些巨人的事，他们是知道的。” “他们的神知道这个遗迹的情况，甚至还赐予了专门克制巨人的魔法，我觉得这种事情，我们调查员需要了解清楚。” “如果，那个真理教会背后的神只也是一尊等待复苏的旧日，这次活动是为了铲除沉睡的死对头吗？” 史密斯转念一想，突然发现布鲁斯说的极其有道理。 他们看见的那尊王座上被冰封的巨人，不就像是那些沉睡的旧日吗？ 那些从死亡中复苏的巨人，不就是那巨人的眷族吗？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史密斯，表情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对于这件事，他瞬间变得比布鲁斯还要积极。 包括泽维尔也是同样的，对旧日警惕是每个调查员的责任。 “我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走到哪儿，哪儿就碰见旧日，这宇宙的情况怎么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不是说好了，除了地球以外，旧日们沉睡的地方很分散的吗？” 奥古斯都也不由地吐槽起来，最近的事也太离谱了。 在特勒比河系遇到死敌黄衣之王，在泡状河系，又遇到另一个全新的旧日。 “难道我们是旧日吸引器吗？去哪儿，哪儿就有旧日？” “行了，别吐槽了。”布鲁斯回头瞪了奥古斯都一眼。 “你难道不知道动漫里的主角都是灾星吗？去哪儿，哪儿出事。” “有道理。”奥古斯都面色一肃。 是啊，谁叫我是主角呢。 应该的。 很快，指挥室便被人工智能屏蔽，花白胡子的主教面色尴尬地看着布鲁斯几人，手中拿着的通讯器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你这是在和谁通讯呢？” 布鲁斯面容和善，看着面前的老者，伸出了左手。 在内心挣扎了许久，得出了自己打不过的结论后。 老者脸上堆着笑，将通讯器递了过去。 “我就是像真理教会总部汇报一下情况。” “真理教会？你们信奉的神明是谁？”布鲁斯结果通讯器放在耳边随口说道。 “这……” 见面前的老者一副纠结的表情，布鲁斯很奇怪，神名是个什么不能说的吗？ 怎么不学学克苏鲁的信徒，见人就说了解了解他们的天父。 “怎么，有困难了？” “那个，调查员先生……”老者低下了头。 “神的名讳，只有大主教大人知道。” “哦，这样啊。” 原来如此，是怕丢脸。 布鲁斯点头示意明白，清清楚楚地看见面前老者的耳根子都红了。 作为信徒连主的名讳都不知道，的确丢脸。 “怎么？你还没通讯吗？” 又聊了几句，布鲁斯知道面前的老者名叫西斯.尼克，他看着无声的通讯器微微皱眉。 “没有啊。” 西斯也觉得不对，他伸手接过通讯器又发送了一遍请求，可信息依旧石沉大海。 “你们的通讯器是直接向教会总部发送的吗？” “不是的，信号需要在我们文明的教会进行中转。” 西斯摇摇头，突然脸色一变。 他豁然看向布鲁斯，只见后者挥手打开一道空间传送门。 “去我们的飞船，要快一些。” …… 达尔文明母星。 东大路最高的山峰上，一座庄严的神庙屹立于此。 此刻，达尔星已经乱做了一团。 星球的通讯系统和电力系统，在短短五秒钟被陌生的文明攻陷。 对于这样的现代文明而言，失去了电和通讯，整个社会直接陷入了混乱之中。 机械无法运动，人们赖以生存的人工智能陷入死机。 顿时，整个社会彻底崩溃。 别说阻止反抗了，甚至军队之间都没法联系，他们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儿，全部成了瞎子和聋子。 神庙内，三个身穿洁白神袍的大祭司挥舞着法杖，神术信手拈来，将整个神殿内部团团包裹。 “你们到底是谁！” 白眉拉长的青竹大祭祀看着被自己挡在屏障之外的神秘人大吼出声。 对方来势汹汹，原本神庙布置的魔法屏障瞬间就被击毁。 达尔星的防备系统也陷入瘫痪。 很明显，入侵者是一个无论文明程度还是魔法水准都高于他们的恐怖存在。 “这位先生，我建议你让开。” 三个身穿花花绿绿戏服的男子立在屏障外，其中一人极其客气的鞠了一躬。 “你们不过是凡人而已，我们不想针对你们，还请先生让开。” 三个大祭司齐齐摇头。 “不可能！” “你们这群神灵的敌人，休想进入神殿！” “是嘛。” 为首的戏服男子摇摇头。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们不客气。”青竹大祭司冷笑一声。 “这可是以神明遗物为基础的防御屏障，就凭你们？” “当然，凭我们是不可能。” 看着面前的屏障，戏服男子居然认同了大祭司的话。 “但是，如果是这个呢？” 只见戏服男子伸手探入怀中，一团凝练的黑色物质被他取了出来。 下一刻。 黑色的不明物质被他抛出。 在三个大祭司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固若金汤的魔力屏障竟然被腐蚀了。 看着面前三张嘴巴大张的惊骇表情，油彩下的脸颊嘴角翘起。 “神明的赐予？我们也有。” 失去了屏障的保护，达尔文明的神庙不堪一击。 连一个大巫师都没有，根本对三个戏服男子构不成半点儿威胁。 他们很快来到了神庙尽头。 青竹大祭司脸上冒着黑烟，死死抓着戏服男子的脚踝。 “神灵的敌人，我不会让你们触碰神只的。” 然而，距离大巫师甚远的他根本无法阻止三名戏服男子，被一脚踹开。 三人为首的一员抬起头，他看着面前神灵塑像。 与大部分神只完全不同，面前的塑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男子。 他坐在王座上，用满是知识的双目看着下方的世人。 看着神像，为首的戏服男子抬起头，露出涂满油彩的凶猛脸庞。 “太古永生者，我代主来警告你，你越线了。” “伦道夫.卡特。” 第171章 奈亚的影子，前往真理星 “太古永生者，我代主来警告你，你越线了。” “伦道夫.卡特。” 看着面前的雕塑，戏服男子抬手凝聚魔法就要摧毁面前雕塑。 砰！ 足以摧毁山峰的魔法脉冲击中石制雕塑。 在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瞳中，竟然缓缓消散。 即便只是一个雕塑，其中也蕴含着神只的权柄，可不会魔法能够摧毁的。 下一刻，轻易击败了神殿所有祭祀的戏服男子突然被恐怖的力量压制在了地上，膝盖撞破地面，微弱的虚幻光辉从他体内散发。 他正在逐渐消散。 戏服男子的同伴见状立马远离，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 果然，就在为首的男子即将消散前，一股完全不逊色于太古永生者的力量喷涌而出。 戏服男子缓缓站起，看着面前的雕塑。 “伦道夫.卡特，就算你已经是太古永生者，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 在他开口后，戏服男子的双瞳化作了诡异的光球状，嗓音逐渐变化，属于人的一切都从他的身体中被抽离，只余下高纬度存在降临的投影。 身后两个戏服男子低着头，看也不敢看面前的雕塑一眼。 若非有神只的应允，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太古永生者面前放肆。 神灵之间的对话，可不是凡人有资格窥探的。 望着面前的塑像，戏服男子抬起右臂。 轰！ 无形的权柄碰撞在达尔星上炸开。 瞬间。 星球上的磁场变得絮乱，几乎具象的知识在天空中飞舞，此刻若是有灵感强大的人抬头仰望星空。 那他将会看见神只真身的一鳞半爪。 咔嚓—— 雕塑突然出现裂痕，这毕竟只是一座普通的雕塑，距离达尔星遥远的伦道夫.卡特根本无法将力量有效的传递过来。 而重要的是，祂的力量无法和附着在戏服男子身上的神秘神只对抗。 砰！ 失去了权柄的力量，雕塑轰然炸裂。 一个个真理教会的成员看着面前破碎的雕塑，双目圆瞪，条条的血丝攀上了他们的眼球。 “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居然打碎了神灵的雕塑！” 青竹大祭司从地上爬起，他勉力站稳，一对几乎泛着血色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是三个戏服男子。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真理圆环！” 他从胸口扯下一个圆弧状的法器，残余的魔力注入其中。 具象的知识调动宇宙运行的能量，这是真理教会所信奉的神只赐予的魔法。 作为太古永生者，祂掌握世界上无尽的知识。 “轰！” 能量立场以青竹祭祀为圆形散开，神殿内部，一个个祭祀强忍着痛苦，神只雕像被摧毁的愤怒驱使着他们的身体。 “真理在上！” “真理在上！” 一个个信徒释放出自己仅存的魔力，被青竹大祭司手中的真理圆环吸纳。 “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感受知识的怒火吧！” 恐怖的魔力聚拢知识，构建成湮灭一切物质的能量立场朝着三个戏服男子涌去。 所到之处，地面化作虚无，就连无处不在的空气也破碎成最小的微粒。 然而。 砰！ 为首的男子抬起头，祂只是随意地挥挥手。 具象的知识便被驱散，失去了支撑能量立场刹那间消散。 “很惊讶吗？” 祂看向青竹祭祀那张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难道以为，太古永生者掌握了宇宙所有的知识吗？” 祂伸出手指，真理圆环被祂捏在指尖，轻轻一撮便破碎成粉末。 戏服男子缓步上前，面对一个人，整个神殿的祭祀都后退了一步。 “你……你，不是巫师！” 看着惊骇的青竹祭祀，戏服男子嘴角勾勒，微笑中带着浓郁的恶意。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巫师的？” 祂伸出右手，食指探向青竹祭祀的眉心。 “对神只不敬，你说，应该怎样惩戒你？” “我……” 青竹看着面前身着戏服的男子，彻底陷入了恐惧之中。 对方根本不是什么敌对教会的成员，他或者说祂，极其有可能是一尊神只的化身。 那颗戏服男子，是神明的容器！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帮你决定吧。” “死亡如何？” 下一刻，戏服男子伸手拍向青竹祭祀的头顶，后者闭上了双瞳。 但是死亡却迟迟没有到来。 只见戏服男子正抬头望着天际。 “爱管闲事的讨厌家伙来了。” 祂眼中的奇异景象逐渐散去，很快化作了黑白分明的双瞳。 意识恢复，戏服男子环顾四周看见了太古永生者被摧毁的雕塑。 下一刻。 他双掌叠加在一起，猛地拍向自己的额头，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愣住了。 “破坏神只的雕塑，当以死罪来恕。” 淡淡的声音传开，似乎是在提醒他的同伴，另外两人听见了他的话，同样双掌叠加狠狠拍在了自己的头顶。 顿时，三人生机断绝，就连精神都被强行打入的魔力搅碎，死的不能再死。 轰！！！ 突然，神雕的屋顶爆裂，一艘银白色的飞船突兀出现。 舱门还没有打开。 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青年却鬼魅般地出现在神殿之中。 看着眼前三具尸体，布鲁斯眉头紧蹙。 够狠的。 用混乱的魔力夹杂着神话知识可以搅乱死后的精神，就算是布鲁斯借助重现权柄，也不一定能100%获得对方精神中的信息。 完全不用想。 这分明就是为了针对他的手段。 “你是？” 已经是惊弓之鸟的青竹祭祀看着布鲁斯没有立刻动手，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有些神经过敏了。 “青竹！”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呼喊声从头顶传来。 众人纷纷抬头，只看见光头神父和尼克主教走出了飞船。 看着面前的一切，尼克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早在飞船上，他就知道达尔星出事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 看着被摧毁了大半的神只雕塑，尼克主教小腿打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神灵的雕塑竟然被人给摧毁了。、 简直难以置信。 “我们来晚了。” 布鲁斯蹲在地上，他的精神触碰三具尸体，和他预料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线索残余。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 刚才在这个星球上，出现了神只的权能对撞，正因为如此他才感觉到了达尔星的异状，但对方似乎很了解他，在他来临的前一秒，抹去了所有痕迹。 史密斯几人此刻也看见了神只被摧毁的雕塑。 虽然不明白真理教会信奉的是哪位神只，但是从他们使用的特化性魔法来看，这位神只至少是旧日级别的。 可现在，一名旧日的雕塑，居然被摧毁的。 这丝毫不亚于有人抓着这位旧日的脸，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这可不是普通的雕塑，是旧日庇护下的文明专门为祂建造的雕塑，完全指向旧日本体的信息源。 史密斯可以肯定，如果没有另一位旧日的影响，就凭一般的巫师，不可能摧毁掉一个神明的塑像。 “主教大人！” 青竹祭祀看见从飞船上下来的尼克主教，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尼克面前。 “主教大人！我们罪该万死，没有守护好神明的雕塑！” 尼克牙齿颤抖，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用力扶住一旁的柱子才没有摔倒。 “青竹，这不怪你，你先起来吧。” 尼克疲倦地摆摆手，他看着蹲在三具戏服男人尸体旁的布鲁斯。 “调查员先生，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说着他扭头看向青竹。 “他们是入侵者？” “是的，主教大人，就是他们摧毁了神明的雕塑！” 青竹满脸怨恨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挫骨扬灰？ “他们是怎么死的？” 能够摧毁神明的雕塑，有这样实力，凭青竹几人可杀不了他们。 “是在摧毁伟大神明雕塑的时候被反噬而死的吗？？” “不，他们是自杀的。” 就在这时，布鲁斯的嗓音在旁侧响起。 “自杀？” 尼克愣住，他看向青竹，却发现对方正冲着他缓缓点头。 还真是自杀？ 尼克双目在眼眶转动，摧毁了神明雕塑的神秘人却突然自杀。 难道说！ 他猛地看向布鲁斯。 难道说，这些家伙是因为惧怕被这四个调查员抓住才自杀的吗？ 尼克主教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已经彻底胜利，就连神明雕塑都被他们摧毁了，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尼克平心而论，他是没有这样实力的，就算击溃神殿的防御都做不到。 这么看来，这三个该死的混账就是因为惧怕这四名调查员。 哦不，应该是他们背后的神明，惧怕这些调查员背后的神明才对。 尼克眼睛放光，他一把拉过青竹。 “当时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青竹一脸茫然，他想了想斟酌道； “那个摧毁了神明雕塑的狂徒好像被他所信奉的神明作为临时降临的容器，本来我都要死了，结果祂突然又收手了，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然后把意识还给了祂的信徒，之后他们三个就自杀了。” 说着说着，青竹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他的目光越过尼克主教，看向布鲁斯几人， “主教大人，你是说……” 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面色凝重，缓缓点头的尼克。 “青竹，我们必须要和这四名调查员站在一条战线上，才能报仇。” 另一边，布鲁斯正和史密斯激烈讨论。 对于这三个神秘人自杀的动机，史密斯极其不解。 “他们为什么要自杀？这种事不应该是被暴露的卧底才会做的吗，还是说，他们想掩盖某种信息？” “都有可能，而且目前来看。老师，今天我们在遗迹星碰见的事，你觉不觉得和我们在幻梦境时遇见的事有些相似？” 史密斯瞳孔微缩，布鲁斯的话给他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幻梦境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完全是一场噩梦。 “无论是遗迹星沉睡的那个大家伙，亦或是真理教会信奉的神只，还是这次派人专门截断信息的神只。” 布鲁斯自顾自地说着，他能感受到这些事中那些熟悉的味道。 “老师，您不觉得我们似乎进入了数位神只的博弈之中吗？” 数位神只。 这个说法几乎让人窒息，可是史密斯却明白，自己学生说的是事实，遗迹星的事情，至少涉及三个神明。 此刻，哪怕是身为调查员的史密斯意志再坚定，此刻也打起了退堂鼓。 数个神明的博弈，他们有必要参与了？ 如果主场是在地球就算了，可现在看来泛南河系距离银河系的距离还很遥远。 他们真的有必要参合这件事吗？ “而且，老师。这件事恐怕我们也不能置身于事外了。” 此话一出，无论是史密斯还是泽维尔几人，纷纷转过头来。 联想到之前布鲁斯提到的幻梦境之旅，一股寒意从史密斯尾椎直窜上了他的头顶。 “布鲁斯，你是说这次的幕后黑手，和上一次我们在幻梦境遇到的伟大存在。” “是同一个？” 史密斯语速明显加快，他被布鲁斯的话给惊住了。 什么叫“这件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看着脚下三个身着戏服的男子，虽然隐藏在他们幕后的那位神只一直在隐藏。 但对方的行事作风，以及对他极度了解的特性，还是让布鲁斯锁定了最佳嫌疑人。 布鲁斯抬头看着天空。 “奈亚拉托提普，这次又是你化身干的对吧？” 能对他如此了解的神只，除了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家伙，布鲁斯想不出还有谁。 而且，如果这件事有奈亚拉托提普的参与，事情恐怕就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了。 旧日宇宙，奥丁，诸神黄昏。 想起地球上的九界遗迹，布鲁斯只觉得事情愈发紧迫。 必须赶快找到新的家园。 “调查员先生！” 就在这时，尼克突然拔高嗓音，布鲁斯下意识回头只看见后者带着一众祭祀冲着布鲁斯几人单膝下跪。 “请调查员先生帮帮我们！” 尼克只觉得脸皮火辣，这样明晃晃的道德绑架，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布鲁斯几人对视了一眼，用精神交流了片刻。 对他而言，这件事是一定要弄清楚的，无论是自己的神名，还是诸神黄昏都很重要。 而对于史密斯几人来说，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喜欢在地球活动，而且地球上也有着和遗迹星同样的文字。 而且出于上次幻梦境遭遇的事情，这件事他们硬着头皮也得调查下去。 …… 银白色的飞船上，尼克拘谨的坐在一旁，看着调试设备的史密斯。 “调查员先生，我已经通知了泛南河系文明联邦那边，有我们达尔文明引荐，联邦会以对等文明的规格招待几位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几位调查员要通知联邦，但尼克还是将所谓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这个名号给上报到了联邦。 唯一让尼克疑惑的是。 这四位大巫师居然没有信仰的神明。 当然，在他看来这是布鲁斯他们在隐藏自身的信息。 能够吓跑三个邪神的信徒，甚至其中一人还是神只神降的容器。 不可能是四个大巫师可以做到的。 “你们真理教会的总部，和议会一样，也是在真理星吗？” “是的，我们真理教会是整个发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精神支柱。” 史密斯点点头，很快设置好了坐标。 “探索者号，前往这个坐标所在。” “明白，史密斯舰长。”、 探索者号微微闪烁。 “五秒钟后进行空间跳跃，请各位做好准备，” 达尔星上空，银白色的飞船消失不见了。 真理星。 巨大的教堂内。 一群身穿漆黑长袍，看不清面容的人正聚集在这里。 “出现了意外，达尔星的教会分部和唯一知晓遗迹星真相的尼克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埃里克他们几个不是带走了神明的容器吗？” “不清楚，但在下一次神谕下达前，我们需要截杀尼克，至少不能让他安稳地进入大教堂。” “这次带他同行的还有四个外星域的家伙，是什么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 “这是什么组织？他们也是神明的信徒？” “不，他们没有信仰。但这是四个大巫师。” 教堂中沉默了片刻。 紧接着传来一声低笑。 “四个大巫师而已，还没有信仰的神明，这又什么好怕的。” “交给我好了。” 说话的人抬起头，嘴角勾勒出自信的弧度。 “我知道大巫师很强，但是他们能在星空中击败舰队吗？” 第172章 真的的目标 星空中。 银白色的飞船划过天际。 达尔文明的母星距离真理星的距离不算短，横跨几个河系的距离，即便在宇宙的尺度中也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漫长到即便是光年的尺度在这样的跨度面前也显得微小。 若非星门，虫洞，以及探索者号拥有的超长空间跳跃。 这样恐怖的的距离，是许多文明即便穷尽一生也难以逾越的天堑。 在宇宙中，光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恐怖的雷枪贯穿星海，耀眼的光亮几乎压过了四周几颗闪烁的恒星。 一只诡异的恐怖生物横尸在星海中，它的身躯庞大，宛若一只巨大的蝙蝠，只是尾部还拖着十二条巨大的长蛇躯壳。 船舱内，布鲁斯突兀出现，他拿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手。 星空并不安全，在克苏鲁世界中，这里反倒是最危险的地方，随时有可能遇见的旅行的神话生物藏在某处对路过的飞船动手。 “这条路看起来不太安全啊。” 布鲁斯扔掉手帕，他拿起一瓶快乐水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即看向尼克主教。 “我们才进行了八次空间跳跃，怎么就遇到了三次神话生物，这些家伙难道已经可以感应到飞船跳跃时空产生的空间波动了，还是他们本来就聚集在这里？” 尼克拘谨地搓了搓手，有些尴尬。 “调查员先生，这片星路是最近的一条，前面五千光年外有一个天然虫洞，可以直达真理星所在的河系。 “但是因为这里不属于经济星路，而且附近没有多少文明的生命星球，所有基本没有舰队选择走这条路，久而久之神话生物就多了起来，我们真理教会的舰队也就很少来这边清扫神话生物了。” “你们真理教会还负责清扫神话生物？”布鲁斯好奇地看了尼克一眼。 “是你们那位神只的命令？” 他来的时候，真理教会信奉神只的塑像已经被摧毁了。 不然，布鲁斯还真的很想和这名神只聊聊，对方为什么会对旧日宇宙的九界上心，而且甚至还庇护人类。 而且，他居然还帮真理教会的信徒，亲手设计了一种全新的魔法。 减弱了理智消耗的同时，对知识的具象处理更为细致，完全就是给理智脆弱的人类量身定做的。 布鲁斯看向正在进行数据分析的炼金生命。 “探索者号，预计抵挡真理星还需要多久？” “报告布鲁斯调查员，预计时间还有三天。” “三天。” 布鲁斯点点头，这还是蛮快的。 飞船上，史密斯看着扫描仪正不停调试着数据，多次出现的神话生物虽然有布鲁斯及时消灭，但如果被他们潜伏到了探索者号身侧，还是很危险的。 泽维尔和奥古斯都作为各科都是优秀的高材生，责无旁贷地负责其飞船的各项数据分析和操控。 留下理直气壮的学渣布鲁斯，在和尼克吹水。 和这个所谓的主教聊了聊，布鲁斯发现，这家伙要不是个二愣子，就是个缺心眼。 帮他自己的神只干了怎么多事，结果一问三不知。 到最后，布鲁斯发现，尼克只知道遗迹星上有另一外神灵的遗迹，他的任务是去确定那位神灵的状态。 然后他所信奉的神只赐予了他一个特定的魔法，告诉他守护神灵的都是早已死去的英灵，用这个魔法击碎他们的屏障，时光的力量会将其统统埋葬。 然后，尼克就傻不愣登地冲了上去，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布鲁斯从他口中还是得到了一些情报。 “巨人王的状态，看来这些神只似乎都还不清楚？ 至于为什么祂们不亲自去查看，布鲁斯认为应该不是害怕。 虽然按照巨人王身前的实力来看，融合了两种权柄的后者，是足以和亚弗戈蒙掰手腕的旧日巅峰古神。 但既然代表“水”的克苏鲁和代表寒冰的白色蠕虫已经诞生，这些神只应该知道巨人王已经死了才对。 至少，也是被剥夺了权柄。 布鲁斯望向飞船的窗口，目光贯穿星海似乎正与真实宇宙中，和那群闪烁的群星对视。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在害怕什么？” 诸神黄昏，导致强大的奥丁为了保命都不得不背叛的恐惧。 还有所谓时光的尽头。 这些谜团，应该就是让那些幕后的神只忌惮的元素。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 自己的神名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够让巨人王和奥丁臣服的，所谓的父神又是谁？ 还有奈亚拉托提普，想到这个人憎狗厌的外神，布鲁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无论是神还是人，只要他还有自己的自我意识，哪怕是处在混沌中的混乱神只，至少对方大致目的的方向布鲁斯还是可以猜出一二来。 可是奈亚拉托提普就是异类的异类，就算是全视全知的尤格.索托斯也完全无法预料自己这位兄弟的行为轨迹。 甚至于，奈亚自己都会背刺自己，而祂说遵循的逻辑只有一个。 那就是找乐子。 “这个混蛋乐子人怎么偏偏缠上我了，你和诺登斯去对线不好吗？” 布鲁斯按了按脑袋，精神扫过附近脑袋星域，他的眉头一挑。 又来了。 这些神话生物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就跟故意跟踪我们似的。 布鲁斯摇摇头，算了，管他们是不是跟踪的，他随意一挥手。 在所有人无法察觉的地方，整个星空的神话生物被某种规则抹去，连一点儿渣渣都没有剩下。 “总算是清净了。” 很快，随着时空波动被平复，探索者号再一次进行了超远距离的空间跳跃。 …… 明亮的星域外围。 一圈绚丽的星光彩带点亮了永恒的死寂夜空。 这里是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中心地带。 真理圆环的外侧星域，第八号真理星团。 由三十几个巨大星团围绕而成的文明聚集地。 最中心的，便是泛南河系真理教会的总部，真理星。 这里并没有任何一个文明的母星，作为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中心地带，这里的每颗生命星球都是联邦中最强的十个文明，他们自己的预留地。 依托于真理星上的教会总部，能够听到神明第一手的旨意。 “准备好了吗？这里是最后的哨站了。如果他们要去真理星，从泡状河系过来，必然会经过这里。” “……” “见鬼那条星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神的斥候都消失了，他们遇见鬼了吗？” 星域外围，一支隐藏在黑暗中的舰队正悬浮在空中。 如果此刻有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人在这里，他恐怕会惊讶的发现。 面前的这艘舰队，居然是无数高级文明的战舰拼凑而出的。 整个联邦排名前十文明的舰队，都能从中找到。 这一支纯粹由内鬼组建的舰队。 此刻，他们明明已经进入了第八号星团的警戒范围。 可所有星球上的防御设备，此刻却完全处在静默的状态。 中央控制室内，一个带着金丝眼睛的中年男人扶了扶镜框，将一张id插入面前的智能终端。 【正在请求权限。】 【请稍后……】 片刻后，闪烁红光的机房突然变成了绿光。 【欢迎您，尊敬的主教先生。】 金丝眼镜男一手扶了扶镜框，淡然道： “取消星环防御。” 【警告！】 【根据真理公式第三条，第七小点，星环防御无法被取消，命令无法执行。】 “启动手动模式。” 金丝眼镜男丝毫不慌，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又从怀里取出一张id。 “依据真理公式第五条，第二小点，有两名主教请求，可以启动真理圆环手动操控模式。” 伴随着灯光闪烁，一道光幕出现在了男人面前，这是真理公式的规定，人工智能根本无法违背，哪怕咒文赋予了他自己的意识，面对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 【主教先生，虽然不清楚您的身份，但请你想清楚，你这样做是在和和整个泛南河系文明联邦，和真理教会为敌。】 作为检查整个真理圆环的人工智能，他其实已经感觉到外太空的庞大舰队。 但是当初写入他意识的命令让其根本无法违背面前人的指令。 此刻，人工智能还在进行最后的劝说。 但是，金丝眼镜男看都没看他一眼，抬起手指，按下了光幕上的按键。 “取消。” 随后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 “根据真理公式，真理圆环暂时进入休眠状态，等待重启。” …… “完成了，人工智能会沉睡五分钟，应该足够你们拔除真理圆环的防御系统了吧。” 指挥使内，一群形态各异的外星人坐在一起。 如果不是地方不对，把现在这里的情况投射进联邦的电视频道。 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联邦的上会议又召开了。 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联邦排名前十的文明中，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真理圆环内，一颗颗生命星球上的人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正如往常一样工作、生活，能够住在这里的人，除了政客和官员外。 无一不是对文明发展贡献巨大的人群，几乎全联邦所有顶尖的科学家都聚集在这些星球上。 神殿外的广场上。 一个身着白袍的巫师正把玩着金币，他面前正坐在三个好奇的小孩。 巫师微微一笑，摊开手掌露出上面的三个金币。 “小家伙儿们，来猜猜今天的运势怎么样吧。 “人头向上代表着好运，花色向上代表着坏运气。” 说着，老巫师笑着将手上的三个金币递给了孩子们。 “来，抛抛看。” 这是一个简单的魔法，运势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进行一个大致的预测还是可以的。 三个孩子好奇地摸了摸手上的金币，随后用力一抛。 砰！ 金币落在桌子上兜兜旋转。 第一枚金币率先平稳，三个人中最胖的小孩脸色发苦。 “没关系，小约翰。今天回家后好好洗个头就行了。” 老巫师依旧保持着微笑，随后看向第二枚金币，他的眉头微蹙了起来。 依旧是花色。 负责抛投这枚金币的小女孩嘴巴鼓起，但看向一旁的小胖子，脸色又舒展了起来。 反正不是她一个人倒霉。 最后，老巫师看向了第三枚金币。 这枚金币旋转的最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老巫师想了想，暗中放出一丝魔力。 这本来就是一个小游戏，没必要让孩子们不高兴。 金币落地。 然而，并没有出现人头，代表着花朵的图案面朝上面。 “巫师爷爷，您是不是弄错了啊？我们三个也不会这么倒霉吧。” 现在轮到老巫师变脸色了，他明明已经干扰了怎么会？ 他没有理会孩子们的疑惑，一把抓起三个金币抛投。 砰砰砰。 这一次，金币没有旋转，三个花色齐齐朝着上方。 孩子们还以为是老巫师的魔法出问题了。 嬉笑间，只听见一声剧烈的咆哮在广场中炸开。 “孩子们，快跑！”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第二个太阳。 下一刻，恐怖的能量波动击中了神殿，本该出现的防御屏障却没有出现。 “猎鹰一号任务完成，神殿已拔除。” “仓鼠三号任务完成，星环防御已清除。” “鳄鱼五号任务完成……” “老虎二号……” 一声声有条不紊的报备在指挥舰上响起，面对自己人背刺般的偷袭，整个真理圆环脆弱的像是一张白纸。 人工智能静默，完全无法抵抗，防御设施的位置，运行方式早就被摸得一清二楚。 里应外合之下，短短五分钟不到，整个真理圆环正前方位置的星环防御被彻底瘫痪。 “不要前进，等待防卫舰队升空，所有战舰开启防御护盾，构建数字逻辑屏障。” 一条条命令从指挥舰内被下达而出。 接到命令的战舰指挥长都很诧异，明明防御被清空了，为什么不趁防御舰队没有升空的时候击毁他们呢？ 要知道，他们可是冒着叛国的罪名在进行叛乱啊，这个时候不一棍子把他们打死。 难不成还要等到联邦缓过劲来，把他们统统吊死吗？ 但是就算是各战舰的指挥长也不能违抗命令，否则人工智能会立马接替他的岗位。 在智能时代，权限就是唯一的。 一个平民能拿到大总统的权限，在人工智能的支持下，他都是大总统。 很快。 真理圆环的防御舰队也全部升空，面对突入起来的袭击是，所有人都蒙了。 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联邦星域的核心地带会有外星文明。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敌人出现在第八号真理星团？” 光幕上，第八号舰队的防御总指挥正冲着下属咆哮。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联邦的腹地，越过第八号星团就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真理星。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不明身份的敌对战舰驶入？ “可能，可能是虫洞。”一个技术人员战战兢兢道。 “可能是有舰队从星团外侧的虫洞进入了这片星空。” “你脑子被狗啃了吗？虫洞的监控是摆设？还是你们的眼睛是摆设？ “有没有舰队来都不知道？” 就在总指挥冲着下属大声咆哮时，一个技术员突然大喊。 “总指挥，有战舰通过虫洞了。” “什么？” 正在咆哮的总指挥微微一愣，难道还真是从虫洞过来了的？ “是敌军？” “好像……不是。”技术人员抬起头。 “好像是达尔文明的飞船，之前他们朝教会总部报备过的，飞船是尼克主教担保的，他现在就在这艘飞船上。” 尼克主教几个字吐出。 监控室内，一个带着金色眼镜的男人低下了头，一条信息以某个隐秘的频道被他发送了出去。 星团外围。 一个巨大的虫洞像是宇宙的伤口般静静悬浮在太空。 银白色的飞船突兀出现在虫洞附近。 就在他们刚刚脱离虫洞，一条紧急的讯息被发送了过来。 “哦？这是联邦的通讯吗？你们的动作还挺快的。” 史密斯看了眼尼克，随手打开了通讯。 急促的话语从扩音器中传开，映入了每个人的耳蜗。 “尼克主教，有紧急情况！一只不明身份的舰队偷袭了我们，而且瘫痪了人工智能，请求支援！” 第173章 混沌。(祝大家元旦快乐!求月票!) “怎么回事？” 史密斯皱起了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尼克主教也傻眼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里可是真理圆环，真理星最后的圆环屏障，由三十几个星团构成的防御层。 而且这里处在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核心地带，就算是有外星文明入侵，怎么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他们星域的腹地才对。 “会不会是我们信号接收错了？” “错了？除了你们联邦的人，谁知道尼克主教是谁？”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他看向炼金生命。 “探索者号，现在是什么情况？” “报告布鲁斯调查员，检测到前方有剧烈能量波动，初步判断是两支舰队在进行交战。” “还有其他详细的信息吗？” “抱歉，布鲁斯调查员，剧烈太远，能量辐射对信号的影响很大，如果需要更进一步的消息，需要靠近一些。” 听完探索者号的分析，布鲁斯扭头看向一旁完全愣住的尼克主教。 “情况很明显，虽然我也觉得有些诧异，但显然，你们联邦总部的防御被人攻破了。” 布鲁斯揉了揉鼻子。 “怎么说呢，虽然不太想打击你，但是按照你们联邦这个情况，在对抗神话生物和邪神的时候，我觉得你们没多少胜算。” 自家的老巢被人攻击，而且看目前的情况，似乎防线根本稳不住，都紧急到开始向一艘表面上渺小的飞船和一个巫师求助了。 在星际战场的尺度上，一个大巫师要想扭转战争的格局，除非是零距离接触，否则根本就没有希望。 毕竟没有踏破三道屏障的巫师始终是人，人是有极限的，唯有依靠快速散播神话知识，才能让大量战舰和敌军丧失战斗力。 可这也仅仅是针对没有接触过神话，自我发展的文明。 否则情况就会向上次地球面对古老者的舰队一样。 除了泽维尔依靠单兵空间跳跃，和古老者从未见过的炼金武器偷袭成功过一次外。 对方根本不给他们接近的机会，甚至最后因为发现了泽维尔的存在，古老者直接动用了光年外的星系级炮击。 这还是因为他们想要获得地球炼金技术的前提，否则地球人甚至摸都摸不到古老者，就被一炮送走了。 “走吧，去看看情况。”布鲁斯看向眉头微蹙的史密斯。 “老师，你说这伙儿突然攻击真理教会的舰队和三天前我们看见的那三个戏服男人会不会是一伙儿的？” 史密斯闻言神色微动，他缓缓点头。 “很有可能，这次遗迹星事件涉及的范围太广了，目前至少出现了三个神只的影子，这只舰队很可能是另一个神只麾下的势力。” 此刻史密斯的目光没有布鲁斯放的开，在他的潜意识中，涉及的神只通常被默认为旧日。 陷入沉睡的旧日支配者下达神谕，让手下的眷族和信徒帮祂做事是很合乎情理的。 “如果这次是另一个神只麾下的势力，你们教会总部被偷袭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了。” 很快。 探索者号经过一次小幅度的空间跳跃，光幕中出现了一团耀眼的星光。 这就是构成真理圆环的第八星团。 但此刻，原本繁华的星团此刻却被战火覆盖。 “你们的人工智能呢？” 史密斯在光幕上操作，很快他就发现第八星团的人工智能没有回应。 “不会是对方的科技水平已经足以碾压你们到，可以轻易屏蔽人工智能了吧。” 尼克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人工智能都被对方轻易屏蔽。 这场战争根本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根据信息流判断，对方舰队的科技含量并没有超过联邦的舰队，反而极其相近，根据计算结果显示，联邦人工智能的停摆，有极大概率是因为自身出了问题。” “内奸？” 如果说科技没有代差，那就只可能是人工智能的后门被人动了手脚。 “大概率是这样的。” 听完探索者号的分析，尼克可算是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布鲁斯几人一眼。 余光瞥见身旁这个小老头，布鲁斯失笑地摇摇头，和史密斯几人对视一样。 “探索者号，靠过去。扫描一下对方舰队的信息，如果可以入侵，将他们的信息全部拷贝过来。” 第八星团指挥部。 作为负责整个第八星团星际防备的指挥长，威尔斯急得额头冒汗。 他在指挥室不停踱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光幕上的情况。 虽然对方入侵的舰队科技水平并没有超过己方，甚至数量还要稀少一些，但是他们没有人工智能的辅助，此刻正在不停减员。 “信号发出去了吗？” “尼克主教所在的飞船刚刚回应了消息，他说他们马上会介入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威尔斯并没能放松，作为真理教会曾经的神父，他明白虽然每一个大巫师都有着超越凡人想象的力量。 但是在星际舰队面前，依旧左右不了大局。 除非选择凭运气自爆，看能不能同归于尽。 “教会总部呢？有回应吗？” “没有。” “其余星团呢？” “其余星团的也发生了人工智能的故障，现在舰队没有坐标指引无法远航。” “狗屎！” 威尔斯气的用拳头猛砸桌面，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克莱德恩星系的舰队呢？” 他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造反的神级文明，克莱德恩星系的舰队。 这是一个远远强于他们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神级文明，其中克莱德恩星系处在中流的种族，都能覆灭他们整个联邦。 “抱歉，指挥长大人。我们没有克莱德恩星系舰队的通讯方式，我们已经将请求发送给了教会总部。” 威尔斯深吸一口气，用力撑住桌子，现在所有的外援都没有可能救援他们。 唯一有希望的…… 他看着光幕，突然一艘银白色的飞船出现在了战场边缘。 …… “报告，目标出现了！” 洪亮的人声在指挥室内回荡，各个文明的高管回过头来，光幕中一艘银白色的飞船正悬浮在那里。 “很好！” “终于出现了。” “我就知道尼克要去真理教会总部，一定得走这条路。” 他们眼中闪烁着光芒，足足三天，毫无线索和消息的日子差点把他们逼疯。 谁都不知道那条直通真理星的星路发生了什么，他们调用了太多主赐下的神话生物作为斥候。 可是足足三天时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传来，而且进入那片星域的神话生物全都失踪了。 这种情况差点儿把他们逼疯。 幸好，有这个天然虫洞，也幸好他们选择了守株待兔。 终于可算是让他们等到了！ “目标出现了，记住！一定不能让真理星的人发现遗迹星的内幕！” 看着光幕上出现的银白色飞船，一群人几乎感动地快要哭出来了。 遗迹星事发突然，真理教会的神只担心线索泄露，只通过神谕的方式，将一部分情况告诉缺心眼的尼克，希望他可以带回来一部分线索。 如今，对方被自己信奉的神只暂时隔离出了现实宇宙，不仅无法传递力量，甚至不能下达神谕。 只要杀死尼克，有关遗迹星的一切内幕都将被彻底埋葬，再无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贝利亚是前真理教会的主教，同样也是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组建者文明，古老的塔赞文明的先知。 对于遗迹星的事，如果不是神只降下了神谕，他甚至完全不知道，真理教会兴奋的神只只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尼克。 所有对于他们而言，一切都是不透明的，贝利亚唯一知道的就是，尼克掌握了一些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秘密，包括和他一切的那些调查员，都是需要被清除的目标。 他的目的就是杀死尼克，同时还不能让真理教会的人怀疑到尼克身上。 尼克接受了神谕，一旦让真理教会大主教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遵循尼克的足迹，很可能被这个睿智老者发现线索。 这就违背了伟大的神只要掩盖真相的目的。 所以他才策划了这一起叛乱，要把自己与出现在达尔星上的主的眷属联系在一起，让真理教会以为，他们是被异端策反的教徒，这些行动只是为了打击真理教会而已。 死亡的尼克，只是一个介入战场，却失败的倒霉蛋。 至于后续的问题。 贝利亚的袖口掀开，露出一个像是条形码的标识。 下面用一串塔赞文的小字写着。 “第十二号克隆体。” 探索者号飞船中。 看着面前光流乱窜的战场，这些镭射炮的威力每一个都可以击碎山峰。 甚至光幕上此刻已经出现了五个红点，这是歼星炮聚能的表现。 “调查员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光幕上的实时投影，尼克现在就像是黄鼠狼脱王八，下不去手。 “怎么办？当然是尝试调停这场战争咯。你瞧，我们也有一艘飞船嘛。” 布鲁斯刻意强调了“调停”两个字，他们可不是要打架，只是调停而已。 “可是。” 尼克欲言又止，他打量着探索者号内部，在三天的星际旅行中，尼克已经体会到探索者号的科技水准。 但或许是眼见问题，在尼克的思维中，一艘百米长的战舰再怎么高科技，也无法“调停”这种星际战争。 在他看来，战舰上他们五个大巫师才是制止这场战争的关键。 一个大巫师和五个大巫师是不同的概念。 只要他们能够接近舰队，凭借那位布鲁斯调查员的空间跳跃能力，星际舰队不会有太大的还手能力。 “探索者号，尝试接近对方的舰队。” “遵命，调查员先生。” 随着布鲁斯一声令下，银白色的飞船瞬间加速，抵达了百倍光速，迅速靠近第八星团对面的敌对舰队。 “好快。” 贝利亚脸色微变，看着光幕中突然消失的银白色飞船。 “快，进行超光速扫描！” 此刻，光线扫描已经起不了作用，进入超光速航行的飞船，基本是隐形的。 很快，一个模糊的红点出现在光幕上。 “贝利亚先生，对方已经进入了百倍光速巡航，无法精准锁定。” “没关系。” 看着光幕上的红点，贝利亚磨动牙齿。 “调集炮火覆盖这个区域，不要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明白。” 嗖嗖嗖—— 光炮从探索者号身旁擦肩而过。 炼金生命的控制下，没有光炮能够击中他们。 “看起来，对面发现我们了。”布鲁斯微微偏头。 “探索者号，加速。” “遵命，调查员先生。” 下一刻，原本已经进入百倍光速巡航的探索者号速度再度暴涨十倍。 贝利亚看着眼前再度模糊起来的红点，人工智能的保护声在他耳边响起。 “对方初步估计已经进入了千倍光速巡航。” “狗屎！” 贝利亚眼皮微挑，他这才发现他们似乎忽略了尼克所搭乘的这艘飞船。 原以为只是一个陌生的普通文明，但现在看来这艘飞船很有问题。 因为尼克本身就是主教，在向教会总部汇报时，直接面向大主教，包括布鲁斯等人所谓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身份现在也只有大主教知道。 其余人，都以为尼克是因为遗迹星的情况和达尔文明遇袭这件事来向总部汇报的。 “计划有纰漏吗？” “根据计算，如果计划执行得当，摧毁这艘飞船的概率在98.76%以上。” “那就好。” …… 星空中，探索者号不停逼近对方战舰。 光炮逐渐密集起来，但甚至无法擦挂飞船的能量屏障。 “短距离空间跳跃启动。” 毫无征兆的，探索者号一个跳跃出现在前方千里之外。 轰！！！ 身后的空间爆炸，一枚枚隐藏的空间炸弹这才露出端倪。 太空战中，除了最好用的能量光炮外，各种避免敌方靠近舰队的隐藏炸弹，也是高级文明必备的。 这种层次的文明，几乎都有防止巫师靠近的潜意识。 “机动中的连续性空间跳跃？” 贝利亚的脸又阴沉了一些，机动中不间断的空间跳跃。 该死的，建造这艘飞船的文明到底是谁？ “不能在等了，准备收缩包围圈。” 再等下去，贝利亚害怕那艘飞船突然一个空间跳跃，出现在他们脸上。 “好，好厉害！” 尼克满脸震惊地看着全体淡定的布鲁斯几人。 “你们的飞船居然可以在机动过程中，进行连续的空间跳跃？” “难道你们不需要等到空间波动恢复正常吗？曲率引擎引起膨胀好压缩的空间，对你们没有影响吗？” “为什么会有影响？” 看着布鲁斯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尼克承认是他孤陋寡闻了。 “准备吧，马上就可以跳跃进对方的战舰里，可以开始准备神话知识广播了。” 史密斯站起身，广播神话知识的魔法，对这种没有魔法和炼金术加持的科技造物最好用。 无法理解的信息，会瞬间形成乱码，摧毁人工智能的逻辑，毕竟神话知识是只要接收后就无法屏蔽的。 “三，二，一。” “探索者号，跳跃。” 指令发出，伴随着一声令下，探索者号就要跳跃空间。 突然。 嗡—— 出现的空间气泡被突兀打断，强烈的干扰信号摧毁了时空之间的稳定。 下一刻。 所有战舰全部停火片刻，恐怖的能量冲破了既定了阈值。 轰！ 星空在刹那间被点亮。 在第八星团的舰队看来，这是敌方的一次齐射，但在尼克眼中。 这是一次专门精心准备的伏击。 这是无法躲避的炮击，空间中一枚枚足以扰乱做坐标的炸弹出现。 恐怖的能量辐射将探索者号彻底包围。 尼克表情逐渐扭曲，就在这时，布鲁斯淡定地看了眼探索者号的炼金生命。 “试试时空防御立场。” “遵命，调查员先生。” 时空防御立场？ 尼克微微一愣，紧接着他看见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无形的立场展开，在他的灵感中，宇宙仿佛被切割出了一个小世界。 下一秒。 光炮撞击，配合着扰乱空间的立场，这样的光炮将会是不可躲避的。 但是。 探索者号却动了。 光炮穿身而过。 “啊——” 尼克被惊的叫了出来，他看着从自己身边穿过的光炮，整个人都愣住了。 天空中，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指挥长眼中。 猛烈的光炮下，一艘银白色的飞船在其中穿梭，光炮透体而出，却无法接触，仿佛双方不再同一个世界。 时空防御立场，得自尤格.索托斯的古老魔法和炼金术的产物。 能够让立场笼罩的范围进入另一个与现实完全不同的维度，现实的能量根本无法触碰。 换句话说，此刻的探索者号是半个高维生命。 贝利亚的脸色变了，他身后无数联邦高管克隆人的脸色也变了。 光幕中，那红点此刻已经突破了他们对事物的理解。 轨迹不再是呈线性，而是点状的跳跃。 此刻，时空在探索者号面前不再是线性的，而是一个个节点，他可以选择性的进入。 以前一次迈步的距离，可以被扩大到几光年。 这就是高等生命的移动方式。 就在这时，指挥室突然闪烁红光，贝利亚瞳孔微缩。 只见面前的光幕变了，一个黑发黑瞳，身着长风衣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布鲁斯.李。” 隔着光幕，布鲁斯看见了贝利亚。 “你就是那群摧毁达尔文明神殿的同伙儿吧。” “告诉你的神明。” 明明隔着光幕，可贝利亚此刻却分明绝对，对方宛若站在高山上俯瞰着他。 “这混水我们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趟定了。” “你们……” 望着光幕中的陌生人，贝利亚反应再慢也明白了过来，对方是除了他们和真理教会的第三方势力。 “告诉我们的神灵？”贝利亚看着光幕，突然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你以为，神明没有预料的这种情况吗？” 说着，他的手突然插入胸膛。 下一刻，一团跳动的黑色心脏被他拿了出来。 即便隔着光幕，一股混沌的气息也散发了出来。 “混沌？” “果然是你！” 第174章 奈亚助攻，挖墙脚的艺术 混沌气息对布鲁斯而言太过熟悉。 掌握混乱之初的力量，在整个世界中唯独那一个神有着这样的权柄。 隔着光幕，透过贝利亚手中那团漆黑的混沌，布鲁斯仿佛看见了一张满是恶劣笑意的脸庞。 “奈亚拉托提普。”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只想对这名喜欢找乐子的讨人厌的外神问一句。 how old are you? 另一边，探索者号的炼金生命经过一段时间的破译，终于拿到了对方的舰队的部分信息。 “调查员先生们，这支舰队应该不是敌对文明，我从他们的信息库中找到了不少有关真理圆环的线索，根据数据相似度进行分析，这支舰队应当和真理圆环的防备舰队同属于一个列装。” “二五仔？” “布鲁斯调查员，可以这样理解，他们应该是联邦的背叛者。” “我懂了。” 布鲁斯恍然大悟，当奈亚和二五仔这两个名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时，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作为自诩为魔鬼的奈亚，祂的化身最喜欢干的就是教唆，诱惑令人堕落，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找乐子。 所以，当得知对方就是联邦的背叛者时，布鲁斯却觉得出奇的合理。 哪里有二五仔，哪里就有奈亚。 “巫师们，你们认得吾主的力量？” 看着光幕中布鲁斯几人的讨论，虽然他们说的是地球话，贝利亚听不懂，可从几人的神情中他依旧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对方，似乎认得他们的主。 不过这不重要了。 贝利亚笑的更肆无忌惮了。 “既然你们知道吾主，应当明白吾主的力量有多强吧。” 他看着光幕中的布鲁斯。 “就让遗迹星的事和你们一起被埋葬吧。” 下一刻黑色的混沌飞出战舰直奔布鲁斯几人而来。 “遗迹星。”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看向尼克。 “你们是为了这个所以才挑起的战争？” 尼克主教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光幕中的贝利亚。 他认识对方。 “贝利亚主教，你为什么要背叛主！” “背叛？” 贝利亚嘴角勾起。 “你们真理教会信奉的不过是伪神罢了，主？只有那位无上的存在才有资格用这个称呼。” “现在，你们就安心的等待死亡吧。为了杀你，我可是挑起了一场战争。” 真理星。 身穿知识长袍的大主教跪伏在地，面前一尊巨大的洁白塑像正静静地屹立在原地。 然而，原本可以直接和太古永生者联系的雕塑，此刻却失去了所有的神异。 在真实宇宙的深处，奈亚拉托提普限制住了伦道夫.卡特，让祂的力量暂时无法进入现实宇宙。 然而对于这一切，大主教并不知晓，他还在不厌其烦地进行着祷告。 第八星团的情况他已经知晓了，有人入侵，可是自从达尔文明的神殿被入侵后，他们就失去了对主的联系，此刻大主教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 他猛地抬起头。 作为踏足了禁忌领域的大巫师，他的灵感无比强大，此刻一股大难临头的感觉突然在他头顶徘徊。 灵感战栗着，向他本人疯狂的警报。 “这是什么？” 大主教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塑像，这恐怖的力量还是从星空之外传递而来的。 遵循着灵感模糊的感应，这巨大危机的来源正是第八星团。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主教懵了，第八星团距离真理星隔了不知多少万光年。 就算是他的灵感强大，但也绝对没有强大到能够感应无数万光年外的水准。 所以自己灵感之所以发出警报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第八星团出现危机的恐怖程度，完全可以波及到真理星。 这真是因为如此，他的灵感才能给予他如此恐怖的危机警报。 大主教颤抖地拿出星盘，这是神灵赐予的圣物，可以辅助他的预言能力。 他闭上双眼，魔力在掌中勾勒出一个个知识字符，星盘开始闪烁，宛若也夜空的宇宙星光璀璨。 随着光辉越发明亮。 一团星云出现在星盘之中，大主教睁开眼，他看着星云的变动。 璀璨的星光突然变得暗淡，一抹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黑暗吞噬着幸运，刹那将整个星盘变得漆黑一片。 轰！！！ 魔法，咒文，知识瞬间变得无序，宛若狂乱的风暴肆虐。 足以抵挡大巫师层次魔法的知识长袍，此刻竟然被这股无形的风暴撕开一道道口子。 大主教双眼睁大，瞳孔中闪烁着惊恐与迷茫。 “这是……神明的力量。” 砰！ 就在这是，房门被一个身着星空长袍的主教推开。 因为大主教背对房门，他没有看清后者的脸色，冲着背影惊喜大呼道。 “大主教先生！克莱德恩星系的舰队回应我们了，他们还有一刻钟就会抵达第八星团！” “克莱德恩！” 大主教猛地扭头，他的双目燃起了希望之色。 这个由数个神级文明构成的星域联邦，说不定可以抵御异端神明化身，所降诞的力量。 第八星团。 伴随着对方突然挺火，真理圆环的守备舰队正疑惑间。 突然，飞船自带的扫描仪发出了警报。 随着红色的警铃闪烁，一团吞没了所有光线的漆黑物质在空间中展开。 伴随着祂的出现，整个时空变得絮乱起来，一切空间跳跃的行径在这团混沌面前，与自杀无异。 总指挥威尔斯看着光幕上出现的混沌。 尽管之前他只是一个神父。 但是超越普通人的灵感依旧让他双发软，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威尔斯先生！” “先生，你怎么了？” 威尔斯突然跌倒吓坏了所有人，他们纷纷上前搀扶起威尔斯，只见此刻对方脸色煞白，看着光幕上扩大的黑暗。 他嘴唇颤抖道。 “这是神明的力量。” 星空中。 混沌一经出现，迅速膨胀起来，所到之处连时空都碾压的粉碎。 “瞄准那团黑色物质，自由开火！” 一艘艘战舰指挥长下达了命令，光炮的能量倾泻而出，在战争中，如果没有办法判断一个东西它的属性，那使用纯粹的能量倾斜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绚丽的光辉点亮星空。 然而，无数光炮击中混沌，却连一点儿浪花都没有掀起。 就这样沉入混沌，仿佛被黑洞吞噬的光。 “歼星炮准备！” 一枚枚对恒星级歼星炮准备，这种超强的能量压缩技术是高级文明才掌握的技巧。 在一次发射中，于千分之秒内输出一整颗标准恒星的能量。 “β型炮击！” 轰！！！ 五门歼星炮射出，比之前所有镭射加起来都要强大的多的光束激射。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撞在了漆黑的混沌之上。 伴随着光束消失，混沌非但没有任何变化，反而越发壮大。 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然超越光速，并且因为混沌吸纳的立场，即便是探索者号也无法抵达逃逸速度。 贝利亚的目的是杀死尼克的同时摧毁舰队，伪造出他的目的只是进攻真理圆环，而尼克只是碰巧进入的倒霉蛋。 “动能武器，准备动能武器，给我撞碎它！” 眼看能量无用，那就只有使用最原始的动能冲撞。 飞船多年不用的立场发射器中，一枚人造中子星通过空间压缩技术被塞了进去。 这是目前为止，他们说能制造的最坚硬的物质。 看似一枚篮球大小的炮弹，实则是一整颗星球。 “嗖——” 通过三个引力立场发射器，动能弹被瞬间加速到无限接近于光速。 若非因为质量问题，空间压缩并不能赋予动能，这样的动能弹才应该是星际战争中的大杀器。 想象一颗中子星以超过光速的速度向你的舰队驶来。 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更恐怖的吗？ 但问题依旧是速度，毕竟在高级文明的星际战争中。 哪怕是想今天这样的近距离突袭，双方舰队也在保持在光分的距离。 在这样的尺度下，动能弹根本不可能击中敌军，对方有无数种办法在中途摧毁，甚至调转动能弹的方向。 但是现在的目标只是一个不会动的死物。 很快，三分钟后。 篮球大小的动能弹靠近了混沌，瞬间提前预定好的空间封锁装置失效。 一颗中子星陡然出现宇宙中。 第八星团的引力场顿时打开，勉强抵消掉了中子星恐怖的引力对星系的影响。 若非迫不得已，不然这种极有可能导致星系运行出现问题的攻击，舰队是断然不会展开的。 “给我撑爆它！” 中子星没入混沌，在无数人希冀的眼神中，混沌陡然一颤。 随后平静了下来，像是打了一个饱嗝。 看着舰队的做法，贝利亚笑出了声。 “吾主的力量，是你们这些凡人和伪神信徒能够理解的吗？” 他看着那艘已经被混沌立场捕获的银白色飞船。 主交给他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布鲁斯，现在能打开空间门吗？” 探索者号内，看着那团漆黑的混沌，灵感给予的警报让史密斯无比头疼。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样一来第八星团就完了。” 贝利亚或许还不知道这团混沌的力量有多强，任由其扩展下去，别说舰队了，整个第八星团都会被其吞噬。 作为大巫师的尼克没有开口，他的灵感依旧告诉了他，这团恐怖的物质是某个神明的力量。 “探索者号，能拖延时间吗？” “抱歉，泽维尔调查员，我无法解析这团能量。根据计算，就算是时空裂解炮恐怖也无可奈何。” 泽维尔扭头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你如果开启空间传送门，我们最多能带多少人逃离？” 感受到自己被无数目光注视，布鲁斯挠了挠头。 “老师，我想问个问题。” 他看向史密斯。 “为什么，我们要逃呢？” 史密斯：？？？ ！！！ “你要说什么？” 史密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警惕的看着布鲁斯。 “老师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布鲁斯深吸一口气，看着光幕中的混沌。 “他们有神，我们就没有？”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维基星上用的召唤术吗？ “就乔治校长教我的那个。” “！！！” 史密斯双目圆瞪，是啊，他们怎把那个给忘了。 可以召唤神使奥丁的魔法！ 那可是单枪匹马干翻旧日支配者的猛男。 布鲁斯抬眼看向窗外，他现在很想笑，但是得憋住了。 奈亚啊，奈亚，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布鲁斯强忍着笑意，脸部的肌肉疯狂抽搐。 他想了不知道多少个办法，就为了名正言顺地在各个文明面前显圣。 让他们崇拜自己，顺利点亮文明。 现在可好。 瞌睡来了有人给他送枕头。 整个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有多少文明，现在又有多少文明在注视自己？ 布鲁斯敢肯定，起码超过八成的文明都在关系第八星团的战斗。 要知道这里可是联邦核心，真理星就在星团内部。 “奈亚啊，奈亚，我宣布，至少在这几分钟，你就是我李某人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呢。” 现在整个真理教会应该都知道，有另一位神明出手了，而此刻他们的神明还在掉线。 还有什么，是比现在更好的挖墙脚时机呢？ 至于到时候，真理教会背后的那位神明会不会找过来，布鲁斯表示。 大不了就打一架，看对方那模样，连奈亚化身都搞不定，最多也就是个旧日水准的古神，或者其他东西。 等自己点亮了联邦的文明，别说他了，就算是亚弗戈蒙重新找过来，布鲁斯都不带怕的！ 作为一个新生的旧神，不流氓一些怎么和那些老牌外神撕逼？ “你的文明，我要了！” 星空中。 混沌的扩张已经无法停止，看着即将被摧毁的舰队以及那艘银白色飞船。 贝利亚嘴角勾起。 “准备撤退。” 他已经收到了内鬼的消息，克莱德恩星系的舰队即将到来。 虽然有神明的助力。 但是对于克莱德恩星系整个响名宇宙的文明联邦，没有任何文明胆敢和其硬碰硬。 最巅峰时期的古老者，处于旧日之下第一档的文明，也最多和克莱德恩星系平分秋色。 在旧日沉睡，外神不出的年代。 这就是现今宇宙，真正的霸主。 “完了。” 真理圆环的战舰内，一个个祭司和神父跪倒在地，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祈祷的动作。 然而神明并没有回应他们。 “神明，抛弃了我们。” 一个指挥长瘫软在地，他看着即将毕竟的混沌，即便此刻飞船动力系统已经完全开启，可旧日无法逃离混沌的捕捉立场。 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清脆的马蹄声突然在星空中响起。 马蹄声？ 战舰内喧哗起来，飞船里怎么会有马蹄声？ 士兵们很快四处寻找，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星空中。 只见，一艘银白色的战舰缓缓飞到了所有舰队面前。 “这是……尼克主教的座驾！” 大部分指挥长立马认出了星团内给他们发送的信息。 “难道是神明回应了我们！” 飞船内的祭司们纷纷抬起头，难道说主教大人的祭祀成功了？ 对面的战舰上。 贝利亚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主不是击退了真理教会的伪神吗，为什么会还有神降？ 就在这时。 一束通天光柱从探索者号上直射夜空。 在混沌屏蔽上，一扇稳定的光门缓缓开启。 第八星团，无数生命星球上冲着真理教会祈祷的人群愣住了。 他们看着星空中的光门。 哒哒，哒哒。 一只马蹄跨入，随后是另一只，紧接着一批八足骏马踏着七彩的虹光缓缓步入星空。 祂的背上，一个带着金色面具，身披古奥、繁复镂空铠甲的神明手持圣枪。 枪身自然弯曲，像是流星划过苍穹的轨迹。 联邦的人都愣住了，无论是不是真理教会的信徒，他们都明白。 这不是他们的神灵。 这是谁？ 第175章 让克莱德恩星系的舰队来作证! 哒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在星空中响起，这不是声音。 真空的宇宙不存在音波传递的介质，同样再强的音波也无法穿过光分级的距离，同时传递到每一个人耳中。 这是神谕。 伟大的存在所出现，必然会被世人所瞻仰。 这是宇宙在向面前的神灵鞠躬，将祂的一切忠实地传递给瞻仰神灵英姿的凡人。 咕咚。 贝利亚咽了口气唾沫，他透过光幕看着那身骑八足骏马的神明，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让星空为之闪烁。 他只觉得手脚冰凉，用尽全力将视线从光幕上抽离。 可是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只看见遥远的星空外，一个身骑八足骏马的神明屹立在星空中，祂的形象宛若光辉般映入了贝利亚的双瞳。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神明距离他不知道有多遥远，这样的距离下，就算对方是万丈巨人，也不会比一粒砂更为显眼。 可是，他此刻居然可以明晃晃地看见对方。 这完全超乎了贝利亚的想象。 在如此伟岸的存在面前，连人工智能都丧失了计算能力，飞船静静的悬浮在太空之中。 “这，是神明。” 星球上，随着第一个人跪倒在地，无数平民匍匐在地。 此刻真理教会对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在布鲁斯的神威下彻底消散。 而且太古永生者又不需要信徒，真理教会从来都不主动传教，只是因为巫师强大的力量，和神话知识的吸引力，让真理教会在联邦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但是此时此刻，当一名真神出现在人们面前时，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抛开了，看的见的神明让他们忘掉了一切。 最关键的是，这个神明貌似在拯救他们。 随着布鲁斯的出现，星空的交战戛然而止，这是秩序的规则。 此地，禁止战争。 然而。 在秩序的星空中，一团漆黑的混沌都打破了这种和谐的美好。 混沌丝毫不给布鲁斯半点儿面子，依旧在扩散。 战舰上所有士兵都捏紧了一把汗，包括星球上指挥室内，威尔斯出现在星空中的神明也是大脑一片空白。 这，真的是神明？ 作为神父，在真理教会待了十年，他也从没见过传说中，那位执掌宇宙中古老知识的神明现身。 探索者号内，尼克已经彻底自闭了。 他看着那位踏出光门的神只，整个人瘫软在地，只有嘴里在喃喃自语。 “这真的是神灵。” “神灵在上，神灵在上……” 史密斯几人则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看着拿起快乐水，一副进入看戏吃瓜状态的布鲁斯，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臂拧了一下。 “疼不？” 遭受无妄之灾，哪怕现在这里的他只是一个化身也不禁翻了个白眼。 “废话，你咋不拧你自己呢？” “因为疼啊。” 史密斯理所当然地回应了一句。 他看着布鲁斯。 “这真是乔治交给你的。” “对。”布鲁斯章口就来。 史密斯点点头，嘴里磨着牙。 “这个老东西，天知道乔治这个挨千刀的藏了些什么。” 居然一个魔法召唤术可以叫来奥丁。 史密斯很怀疑，乔治这个老梆子和奥丁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泽维尔则在端详刚才他们构建的咒文，这里面似乎有炼金术的痕迹？ 奥古斯都拿着相机，似乎想将那位奥丁给拍下来。 史密斯凝望着奥丁手中弯曲的圣枪。 “那应该就是永恒的胜利之枪了吧？终于可以看见那柄圣枪抛投的英姿了吗？” 然而史密斯猜错了，布鲁斯看了老头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远处密密麻麻的星团。 心中暗道：笑话，作为神只怎么能亲自出手。 星空中，奥丁突然动了。 祂举起了手中的圣枪，就在史密斯一脸紧张的时候。 奥丁突然放下手，用圣枪的尾部轻点虚空。 咚！ 明明什么都没有。 可宛若洪钟般的鸣响却在星空中传递开来。 一层金色的涟漪从圣枪尾部开始，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金色的微光巴蒂而起，照亮了这个宇宙。 “这是！！！” 史密斯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只看见奥丁身后，金色的光辉蔓延无数光年，一栋栋难以想象的巨大建筑拔地而起，在这金色的国都面前。 星辰这成了点缀，每一颗发光的恒星仿佛成了这座神迹之城桂冠上的宝珠，正闪闪放光。 一座，两座，三座。 这一刻，史密斯他们仿佛看见了当初在遗迹星上看见的那座巨人的城市。 也是如此的宏伟，如此的庄严。 仿佛神只的国都。 奥丁站在星空中，随着光辉向着两侧蔓延，祂的身躯也在不停的拔高。 原本只是普通人的身高的祂，逐渐超越了飞船，超越了星辰，宛若头顶宇宙的原初之神。 “这是，神国！” 一直没有开口的尼克突然惊呼出声，他跪倒在地，向着眼前的神迹顶礼膜拜。 神国还在扩大。 第八星团的每一个人都看见了宇宙中那蔓延数万光年的神国。 真理星。 大主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隔着无数光年，他却依旧看见了远在第八星团展开的神国。 信息传递的速度远超光速，被布鲁斯以秩序权柄为由，向着整片星空散开。 “伟大的主啊，这是什么？”大主教发出了呢喃的呼喊。 五分钟前，人工智能就恢复了正常，他已经知道现在整个第八星团都看见了这处神迹，而且神国的传递范围可能还不止于此。 拯救联邦的居然是一个外来的神只。 大主教扭头看向头顶洁白的人像，第一次信仰产生了动摇。 为什么。 为什么主在他们陷入危机时不显灵了，难道说那些神殿的那些异端神只的力量比主还要伟大。 这样的想法迅速在星空中传开。 整个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领导者都看见了这恐怖的神迹。 虽然真理教会诞生的巫师，传递的神话知识让他们受益匪浅。 可是这一切，远远当不了一位神只现身，更何况对方似乎拯救了他们 而刚才，真理教会所信奉的神只一直没有出现。 这让所有人文明的领导者都冒出了一个想法。 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是否需要另一个信仰，去信仰一个更靠谱，更强大的神只。 对于这样的效果，布鲁斯很满意。 作为文明秩序之光。 他能将所有被他点亮文明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而且在之前，他又见识过旧日宇宙的约顿海姆。 神只自己出手，这是极其掉价的行为。 就像是亲自率军破甲三千的猛将，相比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谈笑间让敌军灰飞烟灭的将领，前者更让人觉得勇武，但后者的逼格却更高。 神只就像是人间的帝王。 皇帝都亲自下场了，这岂不是在说自己这一边没人了吗？ 当然，虽然布鲁斯真的没人，但不妨碍为了点燃文明，打肿脸充胖子。 终于，长达数万光年的神国展开完毕。 巨大的神殿矗立在神国正中，古老的如尼文字勾勒。 阿斯加德。 传说中，旧日宇宙九界主神奥丁的神域。 被布鲁斯通过对约顿海姆那样的寒冰国都，结合他自己的魔改成功仿造。 虽然这里肯定和真正的阿斯加德不一样，但布鲁斯不在乎。 逼格高就行了。 望着面前逼近的混沌，神国内一个个泛着金光，身披华丽铠甲的士兵纷纷出现。 “快看，那是什么！” 星球上，所有人都注视着神国的情况，那擎天之柱般的建筑，震慑了所有人的内心。 突然，一声疾呼划破苍穹。 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去，他们只看见在神国的城池中，一个个身披甲胄的神族士兵出现在金光中。 他们手持长弓，繁复华丽的咒文篆刻其上。 “神明在上！” 这一次，是无数神父的惊叹。 相比于普通人，对于神只的出现他们更为惊诧，但是作为真理教会的神父，他们还是有着基本的道德素养。 可看清那些战士手中的武器时，这些神父再也坐不住了。 那一道道篆刻清晰的咒文，将无数魔法的知识映入他们脑中。 “这是神只的恩赐！”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眼中满是狂人。 真理教会，说白了是一群追逐知识，或者被知识追逐的人才会加入的教会。 对于巫师而言，知识就是一切，为了知识他们甚至可以舍弃生命。 这样不外乎会有许多人信奉犹格.索托斯，最后在这位慷慨外神的赐予下，脑子炸掉。 即便知道知识的恐怖，但对于巫师而言，追逐知识是他们的本能。 现在，一位明显掌握着高深知识的神只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信奉真理教会的那位神只现在又似乎再装死，顿时真理教会的墙角倒下了大片。 看着自己的收获成果，布鲁斯得意的勾起嘴角。 小样，你们这些巫师什么尿性我还不清楚？ 稍微透露一点儿由如尼文字演化而来的魔法就受不了？ 嗖嗖嗖—— 士兵们张弓搭箭，宛若金色的流星雨划破夜空。 连同着人们的目光也随之下落。 最后进入一团漆黑的混沌。 此刻那团混沌已经到在星球表面都能直视的大小。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无论是面对激光炮还是中子星都毫无反应的混沌。 在被光雨射入的刹那。 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有效！ 嗖嗖嗖—— 金色的光雨仿佛不会停歇一般。 一波又一波。 甚至有情侣相拥而泣，在神灵的注视下许愿。 伴随着数轮光雨的下落。 原本不可被阻挡的混沌，已然千疮百孔，而那位神灵甚至没有挪动脚步。 突然，号角声响起。 只见神国尽头。 大量骑着犀牛的骑兵突然出现，宛若长河决堤。 他们踏着彩虹长桥，一路直奔混沌而去， 手中凝聚出光辉的长枪。 随着剧烈的光线炸开。 混沌碎了。 贝利亚看着光幕中的画面，整个人瘫软在地。 那是……哪位存在？ 不行！ 突然，他的身体涌出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将其从地上拽起。 贝利亚看着远处神国，最高的神殿上那几个大字。 他的身体浮现出无数咒文，古老的文字被他以某种方式传播去了某一处星空的尽头。 混沌消失了。 化身奥丁的布鲁斯坐在八足骏马上，祂的目光俯瞰整个星团，最后驾驭着骏马步入神国。 随着祂的离开，蔓延上万光年的神国缓缓消失。 星空中很宁静，史密斯几人张大了嘴，他似乎觉得。 相比于上一次封印伯克鲁格，这位奥丁更像神只了。 就连他都这么强，那位文明秩序之光又是何等的存在？ 这让史密斯响起了过去一则梅林大师留下的传闻。 据说在跨越禁忌，踏破三道屏障之后。 凡人将能窥探神域。 原本史密斯一直觉得这是梅林的猜测，可现在看见了奥丁的所作所为。 他突然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假的。 “尼克，可以通知了你们的人了。” 布鲁斯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指挥室内的死寂，只看见他拿着快乐水一边往嘴里灌，一边看着瘫软的尼克。 指着外界的战舰群。 “那些家伙废了。” …… 布鲁斯在最后废掉了那些战舰的人工智能和操作系统，这些飞船智能依照他既定的秩序，在空中悬浮。 一艘巨大的飞船内。 探索者号驶入其中，进入了战舰内部的停泊群。 他们一行人在尼克的带领下进入最高的指挥室内。 “尼克主教，感谢您这次的施以援手，请问你身边的这几位是？” 此刻，作为第八星团的指挥长，威尔斯只能站在一旁陪衬。 房间里，真理教会大主教和十个联邦最强文明领导者的投影，正在大厅中。 尼克慌忙看向布鲁斯几人。 “这几位是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 神话生物监察局？ 虽然之前尼克就像上议会报告了情况，但对于这几个名词，包括大主教也是一脸懵逼。 对于遗迹星的情况，他们还不清楚。 尼克看见几人眼中的迷茫，脑中千回百转。 “刚才拯救我们的神灵，就是监察局信奉的神灵！”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瞳孔猛地为首。 他们陡然看向布鲁斯几人，其中大主教的反应最为激烈。 “就是他们？” “自我介绍一下，布鲁斯.李，神话生物监察局的调查员。” 布鲁斯乐呵呵地笑道，他又看向史密斯。 “这位是史密斯教授。” “这是泽维尔.路德维希调查员。” “这位是奥古斯都.爱德华调查员。”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大主教。 “这次我们监察局派我们来，就是为了遗迹星的事。” “遗迹星？” 这次论道大主教懵逼了，当初神谕只下达给了尼克，他甚至不知道有遗迹星这一件事。 “大主教，是这样的。” 见状，尼克就要结果话茬，突然。 “大主教，不要相信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突然推门而入。 “海德曼主教，您这是？” 对于海德曼的突然出现，大主教没有说什么，对方是教会少有的，资历比他还老的人。 海德曼的种族有五百多岁的寿命，此刻才三百多岁的对方，只是出于中年时期。 海德曼看着布鲁斯几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大主教先生，你们不觉得巧吗？” 说着，海德曼环顾四周。 “我知道，对于之前那位神只的强大，各位都有其他想法，我理解，毕竟主从未要求过我们做什么。” 被海德曼戳穿内心的想法，联邦几个文明的领导脸上毫无变化，脸皮这种东西他们早没有，静静看着海德曼想说什么。 “我知道一个强大的神只很有吸引力，但你你们想过没有，主正在和异端神灵交战，我们就突然遭遇对方信徒的偷袭，而这时候突然有一个路过的陌生文明救场，还带来了他们神迹。” “各位，你们不觉得有些巧和吗？”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微变。 他们发现，海德曼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太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联邦从未信奉过他们的神明，为什么神明会施以援手呢？” “各位，你们难道以为神明是无比仁慈的吗？” 这是个很致命的问题。 布鲁斯眉头一挑，为什么会出手，的确，哪怕是对人类最为耐心的旧神，除非是好奇，也很少对人类施以援手。 更别提毫无关系了。 布鲁斯为什么出手，很简单，他就是想点燃文明，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大概率不会以这种方式到来。 如果不是权柄所致。 他没有管闲事的耐心。 史密斯几人对视了一眼，很明显，海德曼将他们当初了那群戏服男子的同伙。 “海德曼，有些事你不知道！他们不是敌人，遗迹星的时候……” “好了，尼克！”海德曼挥手打断尼克接下来的话。 遗迹星，遗迹星。 他才不想让大主教知道遗迹星的一点儿事情。 “如果你不是被蒙蔽了，我很怀疑你的立场，这次遇袭肯定有内鬼，而且能暂时关闭人工智能的人，我现在很怀疑你的动机。” 一句话，海德曼先把屎盆子扣在了尼克头上。 顿时，后者的脸色跟吃了死耗子似的。 当初神谕只给了他一个人，尼克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拿出来说。 不只是考虑到神灵的态度。 更关键的是，没人信啊。 凭什么神灵不把神谕告诉大主教，只偷偷告诉你？ “而且，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鬼知道这是个什么文明，说不定他们信奉的神只是一个邪神！” 海德曼此刻越说越来劲，只觉得现在是局面大好，优势在我。 被他一通忽悠，几个文明的领导者也疑神疑鬼起来了。 “我们的神只名为文明秩序之光，邪神？呵呵，你们所敬畏的旧日在祂面前不过是一团污泥罢了。” 史密斯突然呛了一句。 他看着在场脸色不善的众人，突然嗤笑一声。 恐怖的知识风暴令人窒息。 “禁忌！” 大主教脸色变了，对方居然是禁忌。 即便这里的只是投影，但史密斯周身恐怖的知识风暴依旧让他心悸。 对方的实力，绝对比他们强！ 说着，史密斯看向面色难看的海德曼，后者完全没料到对方是一个禁忌。 这样的距离，如果史密斯动手，他必死无疑。 “海德曼对吧。” 史密斯看着他， “你应该就是奸细之一吧。” 海德曼面色微变。 “你不要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 一直没有开口的威尔斯突然举起了手。 “各位，马上克莱德恩星系的舰队要到了，要不我们问问他们？” 见众人转身，威尔斯弱弱道： “克莱德恩文明见多识广，他们应该知道，文明秩序之光是哪位神只。” “哼哼，他们多半没胆子。” 海德曼双臂环胸，他很有自信，克莱德恩对神只的了解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 这是一个不信奉神灵的文明。 第176章 有太阳系的银河系那是我跌! “克莱德恩星系？” 这是什么地方，不是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吗？ 布鲁斯看了眼海德曼，对方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或者说，只要是奈亚的信徒做了危害文明的事情，那对方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死人了。 就像是哈斯塔的信徒之于密大一样，对于奈亚，布鲁斯狠的牙痒痒。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当然了，奈亚的信徒绝对算不上池鱼，就算是也是吃人肉长大的鲨鱼。 隔一个枪毙一个，那绝对还有漏下的。 有什么样的神，就有什么样的信徒，这句话还是很靠谱的。 更何况。 布鲁斯抬眼看了眼海德门，这老小子虽然看起来只是在针对尼克。 根据贝利亚所言，应该是为了掩藏遗迹星的真相。 但是，布鲁斯暗中狠狠地磨了磨牙。 这个老小子，干扰到自己点亮文明了呀。 “布鲁斯？” 史密斯突然偏头看来，自从进入星空，布鲁斯的骚操作越来越多。 他也越发喜欢征询布鲁斯的意见。 “学长，你们什么想法？” 布鲁斯看向泽维尔，他想看看这个面瘫学长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听你的。” 泽维尔惜字如金，既然史密斯都选择问问布鲁斯的意见，他当然没有其他想法。 “现在我还没打赢你。” 奥古斯都也收回目光，言下之意很明显，让布鲁斯做决定。 对他们而言，泛南河系文明联邦又不是什么走不了的地方。 或许正面战斗上，探索者号对抗不了联邦舰队。 但是别的不说，两个大巫师，两个禁忌在星球上。 谁敢动手？ 别看海德曼几个人吼得凶，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第八星团动手。 更别提布鲁斯的时空魔法，加上探索者号超远距离的空间跳跃了。 他们选择帮助尼克，不过是因为这次事故中出现了太多神只的影子。 而奈亚更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上次幻梦境的事，已经给学院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一个旧日被放出来，如果不是奥丁及时出手，地球当时就要无了。 现在他们对于奈亚的一切行动，都极为敏感。 但是，他们也不是非要查清楚这一切，而且除了泛南河系文明联邦，又不是没有其他星域。 大不了多花一些时间筛选星域，地球移民的计划，至少在目前奥丁和那位文明秩序之光还保护着人类的情况下。 不是特别紧急。 他们现在做的更多的，只是为了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的群星归位做铺垫。 否则那时候人类还在地球上，鬼知道地球那个犄角旮旯就会出现一个苏醒的旧日。 到时候，跑都没地方跑。 “就看看他们要搞什么吧，克莱德恩星系……老师，这好像又是一个新的文明星域，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去那里看看。” “你们在说说什么？” 海德曼臭着一张丑脸，布鲁斯几人单独交流都用的世界语，这是地球上一种极其小众，但是十分好学的人造语言。 因为密大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还因为他们收人时对灵感的要求，自闭儿不少，为了方便教育，使用了这门最容易学习的人造语言。 海德曼眼中闪烁着快意，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是纯粹的福音失落之地。 就连主的福音，似乎都没在那边贫瘠的星域铺开。 海德曼虽然很瞧不上那些居然不膜拜主的落后文明，但他依旧无法否认。克莱德恩的科技水平，确实是宇宙中独一档的存在。 按照这个星域文明的一贯作风，对这种信奉伪神的家伙，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态度。 海德曼并不认为，克莱德恩星域的人会为素为蒙面的文明撑腰。 这个星域的文明是相对比较排外的。 否则，作为大名响彻大半个宇宙的文明，他们的底盘也不会只有一座无人问津的河系。 即便宇宙中的资源近乎无穷无尽，但和克莱德恩星域文明并肩的几个神级文明。 底盘都是不知道囊括了多少河系，他们的殖民地几乎遍布了宇宙多个超大星系团。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急，我告诉你们，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可不待见你们这种信奉伪神的文明，到时候，你们跑都跑不掉。” 海德曼扬起脑袋，克莱德恩星系当然不会随意动手，不过他仗着面前几个巫师知识面的短缺，想要提前把他们吓走。 “你们还不会知道吧，克莱德恩星域是可观测宇宙中，最强大的几个文明了。” 见布鲁斯几人依旧在自说自话，海德门眉头皱起，又下了猛料了。 他还真就不信了，几个信奉伪神的乡巴佬文明，不怕宇宙霸主级别的文明？ 说着，海德曼的目光不自觉的扫向手足无措的尼克。 舰队居然没杀死你，放心，尼克，我会送你归西的。 一边想着，海德曼又看向一旁的布鲁斯几人，只觉得牙痒痒。 该死的。 四个大巫师里面还有禁忌。 要不是己方的实力被碾压，海德曼早就强行出手了。 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看起来，比大主教都要强不少。 否则，那个老头不会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该死！ 没用的废物。 看了眼大主教的虚拟投影，当了伪神那么多年的大主教，结果还是一个普通禁忌。 想着想着，海德曼微微挺起胸膛，在改信伟大的主前，他也只是一个徘徊在大巫师实力边缘的主教，直到信奉伟大的主，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灵感一天强过一天，再要不了几年，就能追上那个信奉伪神多年，还原地踏步的傻子了。 这才是真正的神灵。 第八星团外部。 突然，空间波动起来。 随即一艘庞大的舰队出现在星空中。 面对联邦的支援请求，克莱德恩的指挥官只派出了一艘战舰。 这在他看来都是杀鸡焉用牛刀了，如果一艘战舰都搞不定的事，第八星团根本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了。 战舰的指挥室中。 几乎全是类人生物，一个长相英俊，眉心有一颗红痣的青年打了个哈欠。 “娜塔莎，告诉第八星团的人，我们到了。” “是，托尔斯泰指挥官。” 一个红头发的知性女子出现在托尔斯塔身前。 “只是指挥官，我有一个问题。” “哦，什么，对新名字不满意吗？” 青年抬起头，他面前正摆着一本厚厚的书籍，他合上封皮，只见上面写着《战争与和平》。 “满意倒是满意。” “只是你上次叫我喀秋莎，现在又是娜塔莎，之前还叫过我叶卡捷琳娜，我很难确定以后我应该什么时候回应你。” “咳咳。” 青年指挥官咳嗽两声，他将面前的书册放在一旁，摊了摊手。 “没办法，谁叫这些名字那么难记呢？我一个月学会三十二门地球语言，我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天才了。” “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地球文明他们还没有真正跨入星际殖民阶段，怎么就有了一百多个国家。” 俊美青年使劲扣了扣头皮，这几天为了贯彻议会的拉拢计划。 机会全体船员都在学习地球语言，即便有着深度学习机的帮助，但他在一个月学习了三十几种地球的常用语言。 只觉得身体快被掏空了。 他是在不理解，这个阶段的文明不应该至少形成联邦了吗？ 而且在他的理解中。 地球上是真的有旧神守护，在神明的力量下，难道还不能大一统吗？ 结果这几天，当他不断学习地球知识的时候发现，那位文明秩序之光似乎完全隐没在了地球的历史中。 这让他差点儿整个人都斯巴达，一个对文明几乎不加干涉的神只，然后会在某一天文明遭受灭顶之灾时施加救援。 这是什么神仙神只，为什么他们克莱德恩星系就没有。 他看向身前美艳的人工智能，眨了眨眼。 “要不，今天叫你翠花？” “那您呢，指挥官大人，我应该叫您狗剩吗？” “？” 俊美青年的表情一僵，他揉了揉高挺的鼻子。 “算了，以后绝定了，就叫你斯琴高娃吧，我就叫亚历山大！” “……” “是。”人工智能散去了投影，似乎是不想在和自己的指挥官说话。 重新改了名的亚历山大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他看了眼一旁的书籍。 这几天，他越学习地球的文明和历史，就越对这个生命力坚强的文明感到敬佩。 亚历山大还记得，当他看见黑法老教团，黄衣教团，达贡秘教团这几个响当当的名字时，整个人差点儿傻掉。 即便对现在的克莱德恩星域而言，旧日也是宇宙最恐怖的禁忌。 更别提上一层的外神了。 可是当他看见，伴随着地球文明一起成长的无数邪教和外神后。 亚历山大突然觉得释然了，连同对地球的羡慕嫉妒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因为其他的。 只是一点。 地球太惨了。 亚历山大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其他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震惊。 这其中任何一个教团的名字，出现在克莱德恩都是可以召集议会敲钟的红色警报。 可是在地球上，看着记载几乎报菜名似的写出一长串的邪教名字。 他已经开始同情地球人了。 他看向一旁人工智能帮他打造的地球仪。 这颗蔚蓝色的星球，恐怕是这个宇宙中发展最凄惨的文明吧。 “大主教，各位。” 光幕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真理圆环的人工智能出现在会场中央。 光幕上是一副宇宙的夜空景象，一艘巨大的战舰正漂浮在星团外围。 “是克莱德恩舰队的飞船！” 大主教第一个认出了飞船，海德曼得意地看向布鲁斯几人。 眼中不加掩饰地写着。 你们完了。 布鲁斯跳了跳眉头，这个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好像有点儿意思啊。 就在刚才布鲁斯就感觉到空间一阵波动，和他所有见过的文明都不同。 这艘飞船的跳跃方式极其独特。 对方不仅仅是通过空间跳跃的，居然还途径了时间。 这种能力他曾经在某个神话生物上见过。 “老师，你刚才感觉到了什么吗？” 史密斯知道布鲁斯说的是克莱德恩的飞船，作为灵感超常的大巫师，他刚才的确感受到了一部分空间的波动。 “很奇怪，感觉不像是空间跳跃的关键，我居然没有感应到他撕裂空间留下的通道。” “你有什么发现吗？” “是时光。” “时光？” 这一下，就连泽维尔几人也竖起了耳朵。 “他们刚才不完全全是经过空间跳跃，老师你应该知道空间跳跃也不是完全安全的吧。” “经过大引力天体的时候，可能出现时空断层，除非像我们探索者号那样，直接构建通道，从高纬度绕行。” 史密斯无愧于大巫师，乔治只是给了史密斯一些最基础的，犹格.索托斯映照的空间知识，前者就可以举一反三再反三。 “是的，但这样也会出现问题，高纬度和现实的时光流逝有区别，一旦我们误入了时光交错区，再离开可能就是百年，万年之后。” 布鲁斯看着光幕上那艘飞船。 “他们用的是时空跳跃技术，进入时光的断点，先确定抵达时间，再进行空间转移。” “这样，即便是在空间穿梭时遇到危险，因为时间的非线性，他们也能按时抵达。” 史密斯几人猛地瞪大了眼睛，时光断点。 这！！！ “这不是廷达罗斯猎犬的能力吗？” 史密斯脱口而出，这样的能力他太熟悉了，廷达罗斯猎犬就是依靠这种方法，进行时光追捕抵达。 第一次，史密斯心中产生了警惕，这样的能力，他们地球即便借助魔法和炼金术，也完全做不到。 “布鲁斯，要不我们先撤？” “怕了？哈哈哈。” 一直关注着几人的海德曼看见了史密斯眼中的迟疑。 他立马出声，眼神中满是快意。 “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大巫师能抵抗克莱德恩星域的舰队吗？ “你们就等待审判吧。” “放心吧老师。”布鲁斯压根没有去理会海德曼，就这是一个死人。 见史密斯几人依旧紧张，他不得不再度抬出乔治。 “老师，我们还有乔治校长给的召唤魔法。” 此话一出，史密斯顿时又镇定起来。 对啊，召唤魔法。 那还怕个屁啊！ 就在这时。 舱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眉心生有红痣的英俊青年跨步而入，他身后还跟着七个人形生物和三个其他种族的智慧生命。 “大人。” 所有人，包括海德曼都冲着亚历山大微微鞠躬，这是低级文明对高级文明的尊重。 维度布鲁斯几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亚历山大。 “入侵者呢？有消息了吗？” 亚历山大懒洋洋道，要不是考虑到文明的发展，他才不会管真理圆环的事呢。 虽然说真理教会信奉的那位并不是旧日，但克莱德恩的规矩就是，除了旧神，不与任何神明打交道。 “大人，就是他们，信奉伪神想要在我们联邦传教！” 不等其余人开口，又是海德曼叫了起来。 “伪神？”亚历山大强忍着吐槽的欲望。 伪神？ 这种词汇是怎么来的，真理教会的人已经和狂热的邪教徒一样了吗？ 虽然不信奉神明，但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都有共知。 掌握权柄的旧日、古神、外神、旧神都算是神只。 哪儿来的伪神？ “你们是？” 亚历山大扭头看向布鲁斯几人，虽然想吐槽伪神这个概念。 但如果面前四人是旧日的信徒，那他觉得，这种事可以上报舰队了。 旧日信徒来一个文明挖墙脚，一看就不对劲！ 然而，不等布鲁斯几人开口，海德曼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冲上去，指着布鲁斯四人，大声道： “大人，他们是自称是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的！” “简直可笑，银河系是哪个河系？还神话生物监察局，我怀疑他们就是旧日信徒！” “银河系？” “对，银河系。大人，你是不是没听过？” 海德曼觉得现在事情已经稳了，有克莱德恩撑腰，优势在我！ 贝利亚你个傻逼。 看我极限翻盘！ 亚历山大的眼睛一顿，他扭头看向布鲁斯几人，嘴巴微微张大。 “你们是银河系的？”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点点头。 “对，银河系。” “有太阳系那个银河系？” ？？？ “你知道？”这回轮到史密斯几人惊讶了。 还有外星人知道太阳系，这不科学！ 就在这时。 啪！ 亚历山大突然转身，一个耳光抽在了海德曼脸上。 后者倒飞而出，在空中转了720°轰然坠地。 霎时。 整个会场变得鸦雀无声 第177章 献丑了!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指挥室。 所有人都呆住了。 海德曼的身体在空中720°旋转后重重砸落在地。 他一屁股墩在地上，强烈的冲击感从全身上下一齐传来，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亚历山大的手很重，作为一名大巫师，他不仅在魔法一道的造诣上要比海德曼领先，作为克莱德恩星域，维尔加斯人，他的身体素质不知道要甩海德曼多少条街。 虽然比不上天生就是神话生物范畴的古老者，刚一出生就能掌握强大的魔法知识和理性思维。 但在后时代宇宙，诸如伊思人，古老者这样诞生于旧日宇宙末期的神话生物文明，已经几乎断绝了传承。 他们与旧日宇宙同族之间的关系，除了严重退化的种族基因以外，几乎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根据死灵之书记载，旧日宇宙的古老者能够和统帅星之眷族的克苏鲁交战。 但是这个时代的古老者，打一只星之彩都费劲。 旧日宇宙的破灭带走了太多东西，除了旧日支配者们都沉睡了以外。 还给这些末期才诞生的神话生物，带来了恐怖的灭顶之灾。 “大人，您这是？” 大主教傻眼了，他看着摘下白手套，就一副要带走海德曼样子的亚历山大。 整个人一机灵。 这可使不得！ “大人，大人！有话好好说，海德曼主教哪里惹到您了吗？” 看着上前阻拦的大主教投影，其余十个文明的领导人纷纷低下头。 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 乖乖。 这可是能轻易毁灭联邦的克莱德恩星域家陆地的指挥官。 就算亚历山大当场把海德曼给剁碎了，包成饺子给他们吃。 他们也得乐呵呵地夸上一句。 味美汤鲜。 此刻亚历山大的心情一点儿也不比大主教几人激动。 我超！ 他只想当场爆粗口宣泄他的情绪。 就在刚才，他听到银河系三个字的时候，果断觉得不妙。 因为这几个字和他刚学的地球语言极其相似。 他向布鲁斯几人确定时，说的正是才不久学会的地球语言的一种。 结果对方回答上了。 老天爷！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以为因为这次泛南河系的旧日活动事件会耽误他们舰队去地区朝圣的时间。 哪儿知道。 居然就撞上了。 亚历山大强忍着激动，他没有立马自爆家门，余光看了眼同样有些懵逼的布鲁斯几人。 他深吸一口气。 看着坐在地上，捂着脸，一副被打蒙了的海德曼。 亚历山大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 桀桀桀。 这可是你们自己撞到了我的枪口上了。 为了给地球文明留下一个好印象，亚历山大扭动脖颈，发出咔咔脆响。 献丑了！ 阿达！ 砰！ 毫无防备的，四十几码的大脚狠狠踢在海德曼的脸上。 后者眼睛瞪圆，几乎要凸出眼眶，强烈的击打震荡他的大脑，让海德曼无所适从。 砰砰砰！ 他就像是一个人肉沙包被亚历山大蹂躏，联邦十个文明的领导者别过脸去，有些不忍直视。 大主教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是不拦呢？还是不拦呢？还是不拦呢？ 此刻亚历山大并没有使用什么魔法，很明显对方只是想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海德曼哪里招惹了这位恐怖的舰长。 但大主教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上去拦，海德曼可能就真的死了。 正在被吊打的海德曼此刻也缓缓回身，他同样明白这个道理，防御性的魔法出现在他体内。 他压根不敢还击，不说自己本来就打不赢亚历山大，更何况如果打赢了，那丢的就不是脸，是命了。 他们没人怀疑，亚历山大带来的那一艘战舰能不能摧毁第八星团。 “过瘾。” 布鲁斯来了精神，虽然不明白这个素为蒙面的指挥长在做什么，但从宇宙的未来中，他窥探到了一些信息。 对方似乎专门是为地球而来的。 “精彩。” 布鲁斯鼓起了掌，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袋薯片和一瓶可乐。 拿了一把后甚至把袋子递给了史密斯。 “老师，整点儿？” 史密斯鼻头微微抽动，低头一瞧。 “你哪儿来的薯片?” “随身带的。” “……” 史密斯拿起两片塞进嘴里，看着面前被亚历山大暴打的海德曼，更来劲了。 这场暴打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亚历山大才揉着手腕缓步后退。 他身后几名外交官看着面前的一切不为所动，就在刚才亚历山大和布鲁斯几人对话时，同样学习了地球语言的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主找到了。 “大人，您这些……” 直到看见亚历山大拉了拉领带，大主教这才敢继续开口。 此刻，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指挥官大人，如果是我们联邦做错了什么，我们一定给予大人足够的赔偿。” 此刻，其余十个文明的领导者也开口了，海德曼被暴打不要紧。 他们就害怕亚历山大没泻火，脾气上来把他们的星团给炸了。 这就不好了。 “大人，如果我们真理教会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我们一定改正。” 如果说，在之前大主教的态度还不会这样卑微，但现在自从主失联后，失去了神明庇佑的真理教会，可不敢在克莱德恩星域面前放肆。 他们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亚历山大，脸上写满了我们哪里没做好，我们马上就改的模样。 坐在地上。 海德曼掩饰下眼中的憎恶，余光却看见了正在吃薯片，一副看戏模样的布鲁斯。 他只觉得气急攻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只见亚历山大缓缓转身，目光冰冷。 “说说吧，你们找我来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大主教几人的问题，也没有立马向布鲁斯表面他的立场。 俗话说的好，舔狗没有房子。 就算是要当舔狗，那也得带脑子啊。 就这样一路舔着直接去巴结布鲁斯几人，他们星域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得循序渐进，慢慢增加好感。 所以得这样。 他扭头看向布鲁斯几人，保持着面无表情。 “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我知道，这是一群不惜生命与神话生物做斗争，与邪神展开拉矩阵，至始至终处在与疯狂对抗前线的调查员们构成的组织。” “你们这些文明，哪儿来的胆子质问他们？” 亚历山大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余光瞟过，手下眼中满是钦佩。 这个彩虹屁，要给满分！ ！！！ 听见亚历山大的述说。 大主教脸上立马变了，海德曼坐在地上捂着脸，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其余几个人文明领导人更是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听见了什么。 亚历山大的语气中居然带着尊敬？ 见鬼！ 我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所有人，包括大主教都斯巴达了。 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地白发老头颤抖着身子，他看向海德曼。 如果他在年轻十岁，他一定要揪住海德曼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大骂一句。 你是傻逼吗！ “大人，您是不是认错了？” 海德曼喃喃的嗓音中带着迷茫。 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为什么伟大的主没有告诉我们这个组织？ 为什么这个组织我们会不知道，甚至连银河系在哪儿都不知道？ “大人，您弄错了吧。” “弄错了？” 亚历山大冷笑三声。 “你们不知道只是因为你们不仅孤陋寡闻，而且坐井观天。” “难道你们以为全宇宙真的这么安全，难道你们真以为你们能和平发展这么久，没有邪神祸害是运气好吗？” “我告诉你们，若不是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你们的文明早就被神话生物，早就被邪神摧毁了！” “在调查们尚未活动在宇宙的年代，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些古老的文明，那时候文明的发展是多么困难！” 听着亚历山大的话，大主教几人更做梦似的。 他们的眼神频频在布鲁斯几人身上扫过。 真的假的？ “大人，会不会太夸张了？”大主教有些难以置信，觉得亚历山大的话太过夸大其词。 “夸张？” 亚历山大冰冷的眼神扫过。 “我告诉你们，如果不是银河系的调查员们拖住了全宇宙半数以上邪神的目光，你们的文明早就被毁灭了！” “半数以上？” “这怎么可能？” “不会吧。” 如此劲爆的话语，不仅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人傻了。 史密斯几人也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这个什么监察局不是我们编出来的吗？】 【我怎么觉得有些羞耻啊，这吹过头了吧】 【虽然我自认为我们地球上的沉睡的旧日多，邪教团体猖獗，但也不至于一半吧】 几人通过眼神和灵感交流着，布鲁斯瘪瘪嘴。 亚历山大还真没说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地球还真就拖住了半数以上的邪神目光。 不仅大量旧日在这里沉睡，外神目光注视在这里。 就连奈亚最喜欢的活动场所也是在地球上。 不过。 这个自己口胡的银河系神话生物监察局，他是怎么知道的？ 想起之前亚历山大用地球的语言向他们确定银河系和太阳系。 难道说，他只是知道地球？ “质疑神话生物监察局，我看你们是脑子坏了！” 对于亚历山大的话，虽然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但因为前者作为克莱德恩星域舰队的一名指挥官，没人敢怀疑。 “所以，你们让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亚历山大环顾四周，见无人反驳，他正要回头跟布鲁斯几人套近乎。 突然，只听见背后传来幽幽的嗓音。 “大人，您的情报晚了。” 海德曼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着回头的亚历山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大人，就在刚才。这四个监察局的调查员他们请动了某个神只帮忙。 “大人，你所谓对抗邪神的监察局，现在已经兴奋神灵了！” 海德曼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他看向一旁吃着薯片的布鲁斯几人，眼中满是快意。 哈哈哈！ 他现在心头只想狂笑，你所说的对抗神灵的监察局，他们现在已经投靠神灵了！ 海德曼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他死死盯着亚历山大的脸上。 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这位地位崇高的指挥官信仰崩塌的场面。 他嘴上不停，同时抬起手凝聚魔力。 一副光幕出现在室内。 正是刚才布鲁斯伪装成奥丁，出场时的画面。 “大人你看，这就是他们信奉的神灵！他们都可以作证！” 空气仿佛凝固了。 大主教长大了嘴看着海德曼，你这么勇的吗？ 的确，监察局的人一边对抗神灵的同时一边信奉神灵。 这本来确实是一件让人心灵崩溃的事情。 可是问题是。 当着亚历山大的面拆穿监察局，你不觉得不会对方上不来台吗？ 下不来台，又不想尴尬，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消灭提出让人尴尬问题的家伙啊！ 果然，他们所有人只看见亚历山大脸色变了。 大主教恨不得抬手遮住眼睛。 海德曼却不觉得，他又不怕死，虽然现在看起来无法借助亚历山大的力量杀死布鲁斯几人。 但是借助他羞怒的力量带走真理教会和监察局的人。 这也是极其好的！ 看着光幕上那个骑着八足骏马，手持圣枪的神只，亚历山大瞳孔几乎缩成了针眼大小。 这不是那位封印了伯克鲁格的神使，奥丁吗？ 我靠！ 遇到大腿了！ 能够和神使同行，这四个调查员一定不简单！ 他们只看见亚历山大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搭在了海德曼的肩膀后。 后者毫不畏惧地抬起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只要挑起亚历山大的怒火就好了。 “很好，你激怒了我。” 海德曼的唇角勾勒，他看着亚历山大的嘴巴，只见其缓缓张口。 “亵渎神明者，杀无赦。” 海德曼：？？？ 他的眼睛圆瞪，什么情况？ 下一刻，只看见亚历山大眼中喷出宛若实质状的怒火。 对方超过他的身体素质和灵感强度，让海德曼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正要使用魔法，突然只觉得全身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一旁的布鲁斯轻轻勾动食指。 下一刻，海德曼脖子一凉，他的视线天旋地转。 海德曼：这个剧本……不是这样的。 除了布鲁斯以外，所有人都张大了嘴，愣在原地。 包括史密斯都愣住了。 “你认识，奥丁？” 奥丁？ 这位神明名叫奥丁吗？ 大主教绞尽脑汁，然而依旧没有从记忆中找到有关奥丁的任何描述。 他只看见亚历山大包括其身后的所有人微微鞠躬，随后看向史密斯。 满眼敬佩道： “文明秩序之光的神使，我们当然知晓。” 神使？ 这竟然只是神使？ 大主教只觉得今天他的世界观崩塌了，如此恐怖的神只居然只是神使。 那所谓的文明秩序之光，到底有多强？ “你们知道文明秩序之光？” 史密斯瞪大了眼睛，什么鬼，他们都是才知道的，怎么现在有外星人也知道了？ “当然。” 亚历山大和颜悦色地看向史密斯。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宇宙文明的庇护者，对抗疯狂的先驱，秩序的化身。” “我们当然知道。” 布鲁斯看着亚历山大一脸崇拜的表情，他尴尬地扣了扣脚趾。 什么情况，我啥时候有这种信徒了？ 第178章 点亮泛南河系文明联邦 虽然布鲁斯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信徒了，但对于亚历山大尬吹般的言语，布鲁斯表示。 会说就多说点儿。 “你们是怎么知道文明秩序之光的？” 史密斯很惊讶，听见亚历山大对文明秩序之光的吹捧，他莫名觉得脸皮有些火烧般的灼热。 对于这位曾经救援过他们人类的神明，整个密大都一无所知。 结果远在天边，和银河系隔了不知道多少个河系的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居然对文明秩序之光说的头头是道。 明明是我们先的！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 “所以，你们是多久知道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的？” “多久？” 亚历山大挠了挠头。 “按照你们地球人喜欢的时间划分来说，应该不到一年。” 史密斯：？？？ 不到一年？ 这不就是文明秩序之光出现，帮助他们击溃古老者舰队的那一天吗？ 淦！ 感情你们也是刚知道啊。 似乎是读懂了史密斯脸上的表情，亚历山大摸着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道： “这等伟大的存在，肯定是刚一现身，祂的形象就传遍了整个星空，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史密斯默然无语，我还以为你们多早就知道了。 结果就这？ 亚历山大随即看向依旧处在震惊状态的大主教和联邦其余文明的领导者。 “你们，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没有了，没有了，多谢大人今天出手相助。” 大主教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次帮助我们死了一个主教，在帮助我们怕不是得整个教会被完全铲除。 “那就好。” 亚历山大满意地点点头，他才不想理联邦的人呢，这些家伙绑在一起都没有面前的布鲁斯几人重要。 就在亚历山大即将转身的刹那，一个类人种族的老者叫住了他。 “大人，我想请问一下，我们能否为神明竖立雕塑。” “嗯？” 亚历山大扭过头来，只看见其余几人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开口的老者。 很显然，这是他们推举出来的代表。 “你们也想膜拜神明？” 亚历山大瞳孔闪烁。 好家伙，真是一群会钻空子的老鼠！ 他忍住差点儿脱口而出的痛骂。 他们克莱德恩星域都没敢现在建造雕塑，没想到被这群臭猴子抢了先！ 神明的雕塑不是随意就可以建造的。 神明无像，如果没有祂的许可，无论如何建造雕塑，所指向的目标也一定不会是你想要的那位神灵。 而且随意建造神明的雕塑，特别是对于没有信徒，或者说信徒特定的旧神而言，这是一种冒犯。 就像地球幻梦境的巴斯特一样，以前这位旧神还有其他种族的信徒，可现在祂的信徒只有猫了。 一般人如果敢擅自建造神像，崇拜这位旧神，大概率不会获得任何启示。 但如果你是一个非酋，正好撞上了这位旧神心情并不晴朗的时光。 那恭喜你，你即将收获神罚大礼包一份。 现在，眼见对方在神明庇护下的人面前开口，亚历山大心头就是一百个嫉妒。 但是，他脸上又不能表现出半点儿不高兴，亚历山大指向布鲁斯几人。 “这件事你应该去询问这几位调查员。” 史密斯等人见状也是眼睛一瞪，这种事他们怎么知道。 【要拒绝吗？】 史密斯看向众人里比较靠谱的泽维尔。 【教授，我们有资格拒绝吗？】 泽维尔的瞳孔闪烁，史密斯立马反应过来。 是啊，他们算老几啊，有资格拒绝神明信徒的崇拜吗？ 【可是，我们也没资格接受啊？】 一旁的奥古斯都也加入了眼神交流，在他们看来，地球只是被旧神保护的对象。 这种事可轮不到他们做主。 望着眼神交流的几人，亚历山大脸色绷紧，他已经做好了跪舔的准备，如果面前的几人可以决定这种事，他立马就准备开始舔狗之路。 一分钟过去了，史密斯几人依旧进行着眼神交流。 亚历山大悬着的心越来越高，虽然看不懂史密斯他们的眼神交流，但从微表情中他读出了，面前的几人似乎地位没有那么高。 这种事，他们决定不了。 真理教会的大主教一副便秘的样子，他是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完全不想联邦被允许信奉文明秩序之光的人。 他可以想象，一个被克莱德恩星域文明跪舔的神明有多么吃香。 恐怕这会儿通过议题，第二天整个联邦的所有星球上，都会竖立起那位神只的神殿。 他们真理教会怎么办？ 虽然主不需要信徒的供奉，可是他们需要啊！ 要研究魔法，学习神话知识，这也是很费钱的！ 【算了吧，这种事我们做不了主。】 【嗯，那就这样。】 史密斯几人达成了共识，他清了清嗓子。 “虽然我们愿意相信在现在你们对神明是尊敬的，但是……” 亚历山大的脸色一滞，大主教长长地松了口气，几个文明领导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相比于真理教会所信奉的神只，在他们遭遇危机时毫无表示，这些文明的领导人更愿意信奉一位可以庇护他们的神灵。 听见但是两个字，他们的眼睛微微暗淡，果然不行吗？ “我同意你们的要求。” ！！！ 史密斯正要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咳，布鲁斯你在说什么？” 史密斯人傻了，自己的学生是疯了吗？ 敢替一位神明答应这件事。 亚历山大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布鲁斯身上，他原以为队伍中的领导者是史密斯，但现在看来，这个年轻人才是这只调查员小队的核心。 “你们可以建造神像。” 布鲁斯此刻可管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装了个逼，他不就是为了把联邦所有文明给拉过来吗？ 那么多的文明可以点亮，那时候他的实力能暴涨多少？ 他也不去看史密斯，就算是暴露一点点马甲，他也得把联邦文明给收下咯！ “真的吗？” “当然，神明是仁慈的，否则神使又怎么会来拯救你们？” 说着布鲁斯余光看见欲言又止的史密斯，借助魔力，他的声音直接在后者心头响起。 “老师，我刚才问过奥丁了，他说可以。” “你……” 史密斯的话又被打断了，这次他看着布鲁斯的侧脸。 心头的疑惑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又问过奥丁了？什么时候？ 就算布鲁斯在禁忌和炼金术的领域走的比他远。 史密斯也敢肯定，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波动。 而且自从奥丁出现，他和布鲁斯就没有分开过。 他哪儿来的时间去探查？ 史密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召唤奥丁的炼金法阵，突如其来的炼金术，以及在遗迹星地下，布鲁斯那反常的表现。 他觉得自己抓到了一丝灵光，又突然把握不到关键。 望着布鲁斯的后背，史密斯心头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对于自己学生的身份，他开始怀疑起来了。 但现在的布鲁斯只想说说，暴露？ 管他的！ 不重要了，在整个泛南河系的文明面前。 社死？ 这很重要吗？ 就在刚才他脱口而出，同意联邦信奉自己的同时。 脑中突然炸开一道绚丽的流光。 无量的光华照亮了宇宙，布鲁斯的视线不断拔高。 他看见了星辰，看见了星云，看见了河系，直到一个个星团浮现，最后照亮了他的全部视野。 漆黑的永夜笼罩他的所有感官。 混沌，无序，恐怖的气息几乎要将他淹没。 第一次，在成为旧神后，布鲁斯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是熵！ 源自阿撒托斯，克苏鲁世界最为终极的力量。 可以湮灭一切神只的无边伟力。 沉重的压力让他无法呼吸，布鲁斯已经明白了眼前的黑暗是什么。 这是宇宙。 不，这是不准确的说法。 更准确的来说，这是克苏鲁世界。 连同宇宙之外，诞生了外神的外层空间。 熵，将这里的一切尽数埋葬。 就在布鲁斯感觉自己就要窒息的一刹那。 无边的黑暗中，一抹微光跳跃中缓缓出现。 这缕光是多么的微弱，如果不仔细看，甚至无法注意到永夜中的这一缕光，弱小的似乎随时可能熄灭。 可祂已经跳动着，向着四周黑暗的永夜宣布着自己的诞生。 【恭喜宿主点亮泛南河系文明联邦！】 机械的嗓音回荡在布鲁斯耳畔，泛南河系文明联邦。 这是数个巨大河系组成的行政单位。 虽然在无边的浩瀚宇宙中，这里依旧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弹丸之地，甚至都称不上。 但这里升起的光，终于能在宇宙中占据一席之地，一处能被看见的微光。 相比于布鲁斯之前点亮的文明，泛南河系文明联邦无论是在质量还是数量上，都要远远超过布鲁斯之前的成果。 要知道，这可是横跨数个河系的文明。 布鲁斯能感觉到，想要真正收获点亮泛南河系文明联邦的力量，还需要自己的塑像，神殿真正在整片星域建立起来为止。 此刻，只不过是他答应了联邦掌舵文明，可以塑立他的雕塑而已。 想要将整片星域完全点亮，还需要不少时间。 不过布鲁斯并不担心，既然联邦领头的文明会建造他的雕塑，那其他文明肯定会照做，这是不需要质疑的。 “布鲁斯。” “嗯？” 他回过头，只看见史密斯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 布鲁斯头皮一麻，刚才只想到点亮文明，此刻被老头的眼神一扫，他居然莫名觉得有些慌张。 不会出事吧。 但之后史密斯并没有多言，只是摇摇头，便不再开口。 “几位调查员，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实不相瞒，对于贵方击败了古老者的舰队，我们很是好奇。” …… 克莱德恩星域的飞船内，如果是之前尼克来参观探索者号是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此刻史密斯他们来到亚历山大号，就像是孙悟空进了蟠桃会。 “这是时空裂解跳跃引擎，通过时光定位，我们可以确定自己抵达坐标的时间点。” “除了不能进入过去的时光，我们可以通过飞船短暂的进入未来。” “为什么不能进入过去？” 亚历山大笑了笑，他看向史密斯几人。 “各位既然来自地球，对猎犬应该不陌生吧。” “懂了。” 史密斯点点头，廷达罗斯猎犬，永远不会疲倦的猎杀者。 这种神话生物待在时光过去的节点，他们会猎杀一切被他们看见的生物。 而过去的时光就是他们的老家。 除了旧日宇宙末期的伊斯人外，没有任何文明想要直面猎犬。 他们是不死的。 “很先进的科技。” 布鲁斯听着亚历山大的讲解，对于克莱德恩愈发好奇了。 这个文明可没有炼金术，也没有信奉神明，居然可以自己研究出地球都尚未了解的知识。 在克系世界，真正顶尖的知识是掌握在神只手中的。 想迅速提高文明层次，通过信奉神只从他们手中获得神话知识是最快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部分高等文明明知道邪神危险，内部依旧有人信奉的原因。 神话知识太香了。 有时候需要一个文明研究上百年的知识树，可能对于神只而言，就是一次不经意间的馈赠。 地球能发展这么快，也完全依靠邪神。 当然信奉神只获得知识的途径不一样。 地球走的是，抢劫邪神。 作为调查员大本营的密大，如果要仔细数数，得罪的旧日和外神，说不定可以绕银河系一圈。 他们现在还存活着，完全是一个奇迹。 像克莱德恩这样不信奉神只，居然可以爬到宇宙顶点的文明，是极其罕见了。 参观完飞船，跟着亚历山大，一群人来到了会议室。 布鲁斯几人对视一眼，他们知道亚历山大要说他真正的目的了。 “各位。” 只见这个看起来极其年轻的舰战转过身，眉心的红痣艳的发亮。 “我其实今天找诸位调查员来是有一个请求。” 亚历山大微微鞠躬。 就在刚才，他已经很总部联系过了，通过人工智能确定了作战方案。 从资料中，亚历山大知道布鲁斯几人是地球上名为调查员组织的一员。 对他们而言，邪神的轨迹是最重要的。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亚历山大看着史密斯。 “希望诸位可以帮助我们调查泛南河系星系的旧日踪迹。” “旧日踪迹？” 史密斯眉头一挑，他没有回答亚历山大的话。 “为什么？” 二人四目相对，亚历山大突然低笑一声，随后抬起头。。 “因为你们是调查员。” 史密斯承认，亚历山大说对了，但是此刻他们不仅是调查员。 他们还需要给人类寻找新的家园。 正当他要开口时，亚历山大又说道： “不过这是之前的消息了。” “什么意思？” “在之前，我们收到的情报是泛南河系有旧日获得的迹象，所以我们文明才派出了舰队。” 亚历山大巧妙地解释了他们舰队的来历，他们已经决定，不要让是史密斯几人认为，他们是专门去地球朝圣的。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亚历山大深吸一口气，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发现，这一次真理教会信奉的神只失联，和我们发现的蛛丝马迹是同一个神只所为。” “祂的名字，想必你们并不陌生。” 史密斯心头有了猜测。 “是奈亚拉托提普，对吧？” 布鲁斯幽幽地嗓音在指挥室内响起，他看着亚历山大。 “是祂，对吧。”， 第179章 九界 “是奈亚拉托提普，对吧。” 布鲁斯幽幽的嗓音在整个舰舱内回荡，真理教会信奉的神只至少也是旧日级别，在这个世界，可没有神话生物敢伪装成神只。 能够轻易阻断一个旧日，让其无法与信徒通信，这应当是外神级别才有的力量，而回顾其中的细节以及刚才在星空中膨胀的混沌。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已经显而易见了。 看着布鲁斯，对于他们知道奈亚拉托提普，亚历山大并不惊讶。 “是的，在我们的调查中，我们发现这位外神留下的痕迹，这次泛南河系的星空异状应该和这位外神有关。” “你们知道遗迹星的事吗？” “遗迹星？” 亚历山大微微一愣，他扭头看向控制台，呼唤人工智能。 “斯琴高娃，有遗迹星的情报吗？” 一个美艳的俄罗斯美女的形象出现在舰舱内。 她抬起左手，庞大的数据流投影在舰舱内部，这些是刚才从真理教会得到的情报。 泽维尔的眉头一挑，奥古斯都张口吐槽了一句。 “亚历山大，你的爱好很独特啊。” 史密斯也有些诧异，这个外星人为什么会对他们地球的东西这么感兴趣。 他的目光扫光亚历山大的控制台，还看见了不少托尔斯泰的文学着作。 难道外星人也会喜欢地球的文化吗？ “哈哈，你们地球的文化很有趣的，现在在我们星域，和你们地球文化沾边的一切都很流行的。” 史密斯没有疑惑为什么克莱德恩星域会有地球上的信息。 从联邦那里他已经了解到，克莱德恩是宇宙中最强大的文明之一，这样的文明有地球的消息并不奇怪。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地球和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已经不是有文化差异了。 这种族都不一样，社会的发展更是差了不知道十万八千里。 这样两个有极大差别的文明，对方的文化产品不应该畅销才对。 布鲁斯抬眼扫了亚历山大一样，嘴角微微翘起。 很有趣的文明。 “亚历山大，等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可以去你们克莱德恩看一看吗？” 听见布鲁斯的话，史密斯同样意动。 作为宇宙霸主之一，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掌握的宇宙信息可能要远超于泛南河系文明联邦。 他看了布鲁斯一眼，微微点头。 史密斯以为，布鲁斯这样说是为了让他们寻找新的星球更方便。 “可以啊！” 亚历山大的声音比他们更大，其中压制着快要无法掩饰的欣喜。 他的瞳孔发光，强忍着挥拳庆祝的欲望。 面前着四人可是能与神使同行的地球人，他们在地球的地位一定很高。 如果把他们骗来克莱德恩星域，他们再运作运作，说不定也能信奉那位伟大的文明之光了， 到时候，他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有一位旧神的庇护，还怕什么旧日？ 君不见，伯克鲁格那只大蜥蜴死的有多惨吗？ “布鲁斯调查员，那我们就说好了，到时候等这边的事情一了解，我就带你们去我们克莱德恩星域看看。” “我保证，让你们看见宇宙中，除了你们地球外最好的文明是怎样的。” 要不是害怕过犹不及，引起几人怀疑，亚历山大现在就想把布鲁斯几人拐去克莱德恩星域。 还调查个屁！ 有了旧神守护，还要什么自行车。 “嗯，我们说好了，让我们看看你们克莱德恩文明是如何强盛。” 望着亚历山大眼中雀跃的光彩，布鲁斯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浓郁。 亚历山大巴不得他们快去克莱德恩星域，布鲁斯又何尝不是呢？ 他总有些感觉，只要自己消化完泛南河系文明联邦和克莱德恩，实力至少可以提升到外神层次。 到那时，他就可以去尝试寻找旧日宇宙破灭的信息，还有九界和奥丁的真相了。 “之后的事还不急，先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史密斯看了眼投影在舱内的遗迹星情报，抬手施加了一个超级记忆术和分析术。 这种魔法能让的思维瞬间变成超级计算机，短短几秒钟，他浏览完了所有信息。 眉头微微一挑，不动声色的看了布鲁斯一眼，只看见自己的学生冲他微微摇头。 刚才布鲁斯询问亚历山大遗迹星，就是想知道后者对遗迹星的真实情况了解多少，但现在看来。 真理教会信奉的神只，对这一点儿极其保密。 “对了，布鲁斯调查员，你刚才询问我们遗迹星，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哦，说不上什么特别的，但自从离开那颗星球后，我们就遭遇了很多袭击，我怀疑是不是这颗星球上有奈亚拉托提普在意的东西。” 寻常调查员，哪怕是用自己的语言念出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名词都极其谨慎。 哪像布鲁斯这样，不仅要说，脑子里还要想。 他就是要告诉奈亚拉托提普。 嘿，混蛋玩意儿，你爷爷在叫你。 当然，除了前几次布鲁斯感受到了来自真实宇宙的窥探外，之后奈亚并没有回应过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叫过太多次，耳朵起茧子了。 “应该和遗迹星没关系，真理教会遇袭和他们信奉的神灵失联，和你们关系不大，我们猜测这应该是这位存在想要暂时把一切干扰要素排除的缘故。” “有可能吧。” 布鲁斯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遗迹星的情况，在刚才他已经窥探过了时光。 之前离开遗迹星的所有学者已经全部以极其正常的方式死亡了。 包括但不限于车祸，触电，落水，以及被神经病选中刀死。 连同他们传递的情报，也一并消失。 布鲁斯知道，这是奈亚的手笔，这个人憎神厌的家伙，似乎对旧日宇宙的一切都极其看重。 “难道九界的毁灭，诸神黄昏的结局和祂有关吗？” 巨大的飞船划过宇宙天际，在时光的节点跳跃。 十五分钟后，他们准时抵达了一处星域。 这里是泛南河系的外围星域，附近有三个跨入星际的文明。 当飞船脱离时空的刹那，通过全景光幕，他们看见了远方的星空中，一艘艘巨大的战舰。 “几位，这是我们克莱德恩星域的战舰，舰长大人已经在议会间等待各位调查员了。” 舰长大人？ “我们的面子有这么大？”史密斯有些惊诧。 如果是面前的舰队是一个普通的星际文明，那史密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这是克莱德恩啊，全宇宙最强大的文明之一，他们的舰长为什么要单独会见他们？ 史密斯很疑惑，虽然地球的名号是在外神，旧日群体中很响亮。 但他不记得在文明范畴内，地球也声名在外。 总不可能每个降临失败，被驱逐的旧日、外神都是大嘴巴。 见人就说自己被地球人驱逐了吧。 “咳咳，各位有所不知，因为我们克莱德恩星域在星空的位置特别，所以我们文明发展的阶段没有遇见过太多神话生物，也没有遭遇过邪神，所以对这种事的处理能力不足。” “你们地球有句老话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觉得说就的很好。虽然我们文明比你们历史久远，但是要论道和神话生物、邪神打交道。我个人觉得，全宇宙应该没有比你们地球文明更有经验的了。” 亚历山大的话很诚恳，而且说到了史密斯心里去。 后者听完后，矜持地点点头。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嗯，这句话让史密斯极其受用。 亚历山大说的的确不错，地球属于文明发展极度不均衡的文明。 所有技能点都拿去点了对邪神特攻。 而且因为地球本身的特殊情况，历史中的各个阶段都会有天降猛男出现。 就比如最近的梅林大师和奥丁，按照史密斯的估计，能够封印伯克鲁格，和梅林联手驱逐亚弗戈蒙的两人。 加在一起，整个宇宙应该没有文明能够阻挡这两个人。 想到这儿，史密斯就不再纠结。 “那我们走吧。” 跟着亚历山大，他们一起走向登陆舰，朝着舰队中，最大的一艘飞船而去。 在克莱德恩星域的主舰上，布鲁斯他们见到了这只舰队的总指挥。 贝吉舰长。 “很高兴见到几位来自星空彼岸的调查员，你们好，我叫贝吉。” “贝吉舰长你好，我是史密斯。” 几人只见介绍了一遍，闲聊几句后，谈话进入正轨。 “贝吉舰长，对于这次贵方发现的外神行踪，我们很感兴趣，希望能够尽快进入调查。” 经过幻梦境之旅后，史密斯对于奈亚的一切行动都神经敏感。 对于后者释放旧日支配者的这座做法，没有文明能够坐视不管。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 此刻，贝吉同样焦急，自从亚历山大带来了这边事情完成后，这只能与神使同行的调查小队将会作客克莱德恩的消息后。 贝吉恨不得一炮把这片星空扫灭干净，带着布鲁斯几人迅速回到老家，将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的雕塑建起来再说。 “我们发现的外神痕迹就是在这片恒星系中。” 贝吉面前升起光幕，他指着画面上，一个古怪的恒星系说道。 几人看见后，脸色都是微微变化。 “这颗星球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贝吉舰长很赞同史密斯的说法。 面前的光幕中，三颗恒星正彼此做着不规则运动，在他们中，一颗渺小的恒星如履薄冰。 “我们的舰队还没有进入这颗行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颗星球上有生命，但应该还没有诞生出星际文明，至少我们我们接通这颗星球的信号。” 光幕中，三颗恒星无比巨大，在它们面前，太阳就像一个篮球似的。 这也是为什么克莱德恩的舰队没有贸然前进，这个恒星系由三个超大质量的恒星和一个太阳组成。 舰队贸然接近，突变的引力可能会导致一些极其距离的变化。 “之前我们只是接到情报，有巫师检测发现这个恒星系有诡异的信号传出，并且每次随着信息流抵达高峰，这片河系的物理规则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且在之前，我们的舰队同时追逐了几艘摧毁了真理教会神殿的飞船，他们最后都进入了这个恒星系。” 贝吉指着光幕上那颗孤独的行星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将旧日的踪迹，给改成了奈亚行踪的原因。 “我们这样看也看不出结果。”泽维尔突然开口。 “教授，这件事关系到奈亚的存在，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入行星具体调查。” “嗯，你说的有道理。” 调查员可不怕死，对于奈亚，史密斯觉得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他扭头正想问布鲁斯，脸色突然一黑。 他看见自己的学生已经开始准备空间跳跃魔法了。 舰队不好靠近，用空间魔法移动是最方便的。 …… “各位准备好了吗？” 飞船内的巨大空旷船舱中，六具巨大的机甲正战立在其中。 泽维尔坐在驾驶舱，正好奇地打量着机甲的内部构造。 “各位调查员，虽然我知道各位魔法造诣高超，但有一件机甲保护，终归是要好一些的，被三颗恒星包括的行星，环境应该相当恶劣。 “这机甲是通过神经连接的，其中内置了我们舰队人工智能的子体，当然你们可以使用自己的。” 亚历山大坐在一具机甲中，这是一台咒文机甲，是科技与魔法完美结合的产物。 搭配的能量引擎可以吸收异维度的能量，在现实宇宙完全可以称作永动机。 “我们还是习惯自己的人工智能一些。” “各位请便。” 很快，史密斯几人将探索者号上的炼金生命搭在了进来。 布鲁斯看着驾驶着机甲活动的史密斯几人。 “我定位好坐标了，准备行动。” 五秒钟后。 一扇光门在众人面前打开。 布鲁斯驾驶着他的机甲率先进入其中。 虽然早有准备，但看着眼前的一切，第二个迈入光门的史密斯愣在了原地。 后方的泽维尔不明所以，一头撞在了史密斯的后背上。 随后是奥古斯都，亚历山大，和他的副官，弗拉基米尔。 “这……” 没有去疑惑前面的人为什么走不动道，因为当他们看见四周的一切时，全都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和他们的想象完全不同，没有末日般的干涸大地，没有极冷的寒冬。 在三个巨大恒星的包围下，这颗行星上的景象却出奇的美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历山大愣住了，头顶是湛蓝的天空，脚下是碧绿的草地，远处群山被浓雾覆盖。 最让他感到的惊诧的是，就在刚才，一头足有三层楼高，散发着星空光彩的驯鹿从他面前跑过。 四周的一切好似童话般的神域。 “布鲁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史密斯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依赖自己的学生了。 一有不会的地方就开口询问。 布鲁斯的声音从机甲内传来。 “很明显，亚历山大先生，你们的舰队被欺骗了。” “这里根本没有三个巨大的恒星，这只是为了阻挡你们的探索罢了，这里是另一个空间。” 布鲁斯抬起头，他的视线洞穿面前的空间，跨越了无数光年，在一座最高大的山峰上。 他看见了四个古朴而熟悉的大字。 阿斯加德。 第180章 托儿与奥丁 阿斯加德，九界的中诸神的居所，神王奥丁的寝宫，旧日宇宙中和地球关系密切的神异之地，以及尚未结束的诸神黄昏所开始的地方。 这里，还是藏着布鲁斯所有疑问的宝库。 那在古老的旧日宇宙，被一众神只称呼为父神的文明秩序之光到底是谁？ 呼—— 呼吸着旧日宇宙的气息，这里和外界完全不同，幸好史密斯三人至少都是大巫师，依凭魔法能够在外空间行动自如，并不会受到环境的限制。 而亚历山大的种族也是宇宙人，不需要进行有氧呼吸，甚至在必要条件下可以长时间不与外界进行物质交换。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很奇怪。” 史密斯的嗓音在频道中响起。 “这里的环境和外界宇宙完全不一样，甚至连氧气都没有。” 苍老的嗓音带着浓郁的疑问，宇宙中几乎所有智慧生命都是有氧生物，这是一种必然。 但现在，看着四周高大的树木，碧绿的草地和瓦蓝的苍穹，这里的空气却没有一丝他们熟悉的成分。 “不止这样，史密斯先生，机甲的探测仪显示，这里的空气成分和我们外界的完全不一样，似乎是一种全新的物质。” 亚历山大强忍着声音的颤抖，他已经两百多岁了，可还从遇到过这样诡异的情况。 看着四周的童话仙境，他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斯琴高娃，帮我呼叫总部。”亚历山大心中有股强烈的不安，他大声呼喊着自己的人工智能。 然而。 “抱歉，亚历山大指挥官，我无法联系总部。” “什么？” 听见人工智能的汇报，亚历山大瞳孔扩大。 “是有信号干扰吗？” “不，指挥官先生。”斯琴高娃的声音带着人性化的迟疑。 “信号没有受到干扰，只是……” “只是什么？” “信号正常发送了，但是没有回应，根据计算，我们的信号没有被拦截。” 亚历山大沉默了，信号正常发送了，而且没有被拦截，那意味着什么。 “斯琴高娃，我这台机甲搭载的信号发射器，应该可以支撑恒星系级的及时通讯吧。” “是的。” 亚历山大不再开口。 在光分距离可以及时通讯的信号，此刻等待了几分钟都没有受到回应。 这意味着，他现在距离总部很远。 远到了此刻恐怕已经不在原地，甚至不在那个河系。 “布鲁斯先生，请允许我提一个问题，您的空间魔法定位的坐标，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们来时通过的是布鲁斯的传送门，此刻亚历山大只将希望放在布鲁斯身上，希望是后者开错了门，随时可以回去。 “并没有，根据空间坐标进行跳跃，我是不会出错的。” 布鲁斯平淡的声音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他打量着四周的幻觉，微微闭上双眼。 “奈亚。” 无垠的星空之上，微亮的秩序之光贯穿宇宙。 布鲁斯的嗓音在群星之间的亮起。 “奈亚！” 他的嗓音拔高，滚滚星河闪耀，在他开口的一瞬，连恒星都黯淡了下去。 “奈亚拉托提普，你又在玩儿什么？” 可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并没有回应布鲁斯。 作为文明秩序之光，掌握秩序权柄的旧神，即便布鲁斯现在的实力只是旧日层次，但能悄无声息移动他空间穿送坐标的神只。 除了奈亚拉托提普，布鲁斯想不出别人，犹格.索托斯当然可以这样做。 但依照布鲁斯脑中的知识，以及前世对这位外神的了解，他不觉得对方会这么无聊。 “映照？” 他的目光扫过星空，这是一片独立的空间，与巨人王临时前制造的寒霜国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旧日宇宙的一部分。 只不过，这是人为的投影，截取的一段旧日宇宙的时光将其放置在这里。 当初他们在外界看到的三体奇景，不过是对这处空间的保护而已。 在奈亚本体被诺登斯盯住的情况下，他不觉得有神能伏杀自己，只要文明不灭，他就可以重生。 所以布鲁斯进入这片空间时并没有犹豫，可现在看来，这似乎不像是奈亚专门为他设计的。 这片空间存在的时光已经很漫长了，而且这种手笔，只有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可以办到。 看着脚下的世界，突然布鲁斯的身躯消失，机甲中的他重新睁开双目，瞳孔闪过一丝异色。 在无垠的高处，刚才布鲁斯消失的地方，肌肉虬结的巨大手中从虚无中探出。 随即，整个空间被祂撕开。 祂有着一头火焰般的红色长发，茂密的胡须宛若血红的丛林，来人一手握住巨大铁锤，狂涌的风元素在他的周身盘旋。 “哈姆达尔，这里没有异常，你是不是看错了？” 红色长发男子抬起头，如烈焰燃起的双目贯穿时光。 “托尔冕下，我是不会犯错的，或许您应该提高警惕。” 沉闷的嗓音在红色长发的男人耳畔回荡，祂毫不在意的抬起手中的巨锤。 “放心，海姆达尔。阿斯加德有我在，没有任何神，可以在妙尔尼尔下安然无恙，在九界，我没有对手。” “这是自然。” 很奇怪，沉闷嗓音的主人听见托尔自大的话语后却没有进行反驳。 似乎在他心中也默认了，有托尔在，九界永远都会是和平的。 星空中，红发男子扫视苍穹，作为旧神，在抹去行踪这一方面，布鲁斯还是很擅长的。 很快，红发男子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 “布鲁斯，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再一次的，陌生的环境中，史密斯下意识地又向布鲁斯做出了询问。 或许是幻梦境的记忆太深刻，让他不自觉地养成了这个习惯。 “老师，我觉得我们既然来了，就来这里看看，我的灵感告诉我，这里应该会给我们带来不同寻常的收获。” 刚才布鲁斯尝试过脱离这片时空，但他做不到，这是奈亚拉托提普费尽心血打造的空间，只能尝试其他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史密斯叹了口气，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我们需要脱离机甲吗？这里看上去不像是科技发达的地方。” “不需要，老师。” 布鲁斯说着率先迈开脚步，接着伸手按在了机甲内壁，精神连接到了探索者号的炼金生命。 秩序金光没入炼金生命，在它自己的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它的生命形态已经被布鲁斯改变了。 机甲的速度很快，匀速奔跑下，他们穿过了丛林，一座无比巨大由石块构成的房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喔——” “是巨人！” 惊呼声从门口两个大胡子守卫口中传来，他们穿着只有胸铠的金色甲胄，手持长枪。 虽然自从托儿神王上位，阿斯加德已经彻底压过了约顿海姆。 巨人族和阿萨神族陆续有了往来，可在阿斯加德的腹地，还是很难看见巨人的，特别是这种稀少的金属巨人。 “巨人？” “难道他们把我们身上的铠甲当成身体的一部分了？” “我觉得有可能？” 史密斯突然想到之前布鲁斯说不要脱铠甲，他眉头一挑。 就在这时。 “调查员先生，我检测到了这个世界的信号。” 听见频道里探索者号的声音，众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远处由石头堆砌的城墙。 “这种地方有信号？” “会不会是他们喜欢复古风格的建筑？”泽维尔猜测道。 “科技放达，生活方式复古？”奥古斯都眉头一挑，吐槽道： “这不是太空歌剧吗？” “调查员先生，不是电磁信号，是魔法信号。” 下一刻，他们机甲的光幕中出现大量信息。 同时也给亚历山大提供了一份。 虽然恶补了地球知识，但亚历山大对于地球神话并不熟悉，看着光幕上有些眼熟的数据，他并没有把这些当一回事。 当几个熟悉的字眼出现在史密斯几人眼中时，他们再也绷不住了。 “阿斯加德？” “托尔冕下，奥丁神王？” “我去，我们到九界了吗！” …… 阿斯加德。 九界的神域，世界树的顶端。 金宫的神殿中，托尔坐在王位上，祂不是一个称职的王。 整个神域的大小事务祂并不擅长打理，祂曾旁观过自己的父亲奥丁处理事务，那些繁忙的工作简直像一座山脉般压迫着他，让托尔呼吸都困难。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决定了，等祂自己登上王位的那一天，不会处理哪怕一秒钟的政务。 战争，赋税，各个种族的斗争。 托尔的父亲奥丁告诉他，王不仅是权利，还是一个责任，作为九界的统治者，祂有义务维系九界的和平。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托尔深以为然，所以…… 在托尔上位的第一天，祂击败了提尔，生擒了耶梦加得，将祂那个诡计多端的叔叔洛基打入人间。 祂用祂那庞大的神力，强势地镇压了一切叛乱的声音。 不服？ 那就打。 托尔接受一切挑战，他将曾经父亲奥丁制定却被各大种族阴奉阳违的九界秩序彻底推广，在妙尔尼尔下，没有不服从的人或神。 甚至祂派遣智慧巨人密米尔赶赴米德加尔特，去人间学习人类的知识与秩序。 最终，让九界一步步走向辉煌。 祂不是一个好的王，但他一定是一个合适的王，甚至与托儿争夺过神位的提尔，在看见九界的变化后，也心甘情愿地辅佐起了祂。 “海姆达尔，最近有什么情况吗？”托尔坐在王座上，看着走进来的白皮肤男子。 “冕下，最近世界树出现了异动，根据各界的汇报来看，世界屏障好像开始松动了。” 托尔眉头皱起，他想起了一些事情，看着海姆达尔不离身的巨大号角。 “那件事，你也知道了吗？” “是的，冕下。海姆达尔时刻准备着。” “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敌人既然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那就一定是在惧怕我的力量，藏头露尾的鼠辈不值得紧张。” 托尔靠在王座上，神情惬意道： “放心吧，海姆达尔。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会带上妙尔尼尔踏上战场的。 “毕竟，那只是父亲的预言，而不是我的。” 话语中，祂毫不掩饰自己的自信，作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神王。 托尔并不认为九界有什么末日，就算是命运。 能抗住祂几锤？ 海姆大人再度行礼，随后缓缓离开，直到那洁白的身影离开了宫殿，托尔原本自信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轰！ 雷霆轰鸣，祂的身体消失在了金宫内。 阿斯加德地下，世界树的根须旁，一个独眼的花白胡子老者正喂着两只乌鸦。 雷鸣在洞中响起，独眼老者抬起了头。 “父亲。” 托儿单膝下跪，冲着面前的老者行了一礼，虽然看着面前巨大的世界树枝干。 “我感觉到了。”托尔顿了顿。 “那是命运的气息，我无法砸碎祂。” “托尔。”老者转过身，慈爱地看着面前自己的孩子。 “那是既定的命运，我们无法逃避的。” 说着，奥丁指了指头顶的苍穹。 “星空外，祂们都在等待这一刻，世界树支撑不了多久了。 “祂们，谁？” 这是第一次托尔听见自己的父亲向祂描绘外界的一切。 九界不是唯一的世界，在世界树的屏障外，还有更广阔的宇宙，这是祂知晓的。 但世界树的屏障挡住了一切，即便是祂也无法破开。 “祂们？呵。” 奥丁摇摇头，苍白的发丝飘动，目光射入星空，仿佛看见了真实的宇宙中，一双双冷漠的目光。 “奈亚拉托提普，犹格.索托斯，莎布.尼古拉斯。 “你们等待这一天，很久了吧。” 奥丁摇摇头，祂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孩子。 “托儿，既然到这个时候了，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带我？” 托尔微微一愣，难道这九界还有他没去过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 可就在下一秒，空间突然被奥丁撕裂，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出现在黑暗的最深处。 “走吧。” 还真有！ 托尔眼瞳猛地缩紧，无敌九界无数岁月的心脏，居然开始剧烈的跳动。 这是……什么地方？ 台阶仿佛永无止境，垂垂老矣的奥丁走在最前方，祂佝偻着身体，提着一盏油灯，自从迈入这处洞穴便不再抬头。 终于，面前的路到了尽头，托尔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空间。 无量的光在这里蔓延，一切都是明亮的，连一丝阴影也找不到。 托尔深吸一口气，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在他心头滋养。 多少年了，他从未体验过这种安全感。 托尔只记得，似乎只在年少时被霜巨人围剿时，那从天而降的彩虹桥中走出来的父亲，曾给过他这种感觉。 视野为之一清，托儿终于看见了面前的景物。 这是一座巨大的祭坛，繁复、古奥的如尼文字书写着圣歌般的诵念。 奥丁已然来到祭坛下方，托尔眼睛瞪大。 祂看见了什么？ 身为神王的奥丁，居然正在鞠躬？ 这……怎么可能！ “托尔，这是我们九界所维系的真正存在，是证明我们真实的伟大父亲。” “神灵与凡人的父神。”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 …… 于此同时，布鲁斯一行人通过了检测，进入了这处古老的神域之内。 第181章 旧神与托尔同行(第二更会晚些) 阿斯加德地下最深处。 只有神王奥丁知晓的领域，看着面前巨大的祭台，托尔难以掩盖双目中的震惊。 结白的祭台上，一个个古老的如尼文字被雕刻在上方。 这是最初的如尼文字，传闻奥丁献祭了一只眼睛才获得的智慧。 而现在，这些如尼文字就这样暴殄天物一般被人雕刻在祭台上，只是为了称颂那位父神，赞扬祂的伟大。 “父亲，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里？” 托尔渐渐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看见了大量静静躺在地上的席位，这些席位已经落满了灰尘，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因为很久之前，这里已经被遗弃了，只有我和尤弥尔能够来到这里。” 年迈的奥丁说话中带着喘息，似乎祂的生命如天空那轮大日般，日薄西山。 “尤弥尔？是那位传说中的巨人王？” “传说？不不不，尤弥尔现在可还活着。” 听闻奥丁的话，托尔鲜艳的红发在脑后飘荡，尤弥尔是传说中约顿海姆古老年代的巨人，传闻里，祂有着匹敌奥丁的伟力。 但托尔一直以为这只是巨人们无聊的传说，因为在祂抵达约顿海姆后，作为最强巨人的耶梦加得只是让祂玩的更尽兴罢了。 但现在祂的父亲奥丁居然说，尤弥尔是存在的，而且尚未死去？ “父亲，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尤弥尔的事，而且上一纪我去约顿海姆时，除了耶梦加得没有遇到其他的强大巨人啊。” “尤弥尔消失是在你出生之前了，你当然不会见过祂。 “或者说，除了我和你的爷爷，就连我的兄弟，你的叔叔洛基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巨人。” 在我出生之前？ 托尔双目有些发愣，祂都快忘记自己成为九界神王经过了多久。 在祂出生之前？ 这是多么古老的年代。 是那个九界尚未和平？世界树的根须未曾庇护整个九界的时光吗？ 他看着四周的所有景象。 这里是一处被遗弃的神殿，祭坛摆放着无数席位。 有的席位长约百米，似乎它的主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有的席位小巧精致，缀满了象征着光与暗的符号。 托尔眼瞳微亮，祂仿佛看见了无数岁月之前，这座神殿屹立在阿斯加德最高处，神明、巨人们称颂着祭坛上那位伟大的父神。 精灵们为祂歌唱，用充满智慧与真理的歌谣，将这位父神的功绩传遍整个九界的各个角落。 “父亲，你带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诸神黄昏吗？” 眺望着祭台，托尔不敢上前。 祂觉得很可笑，脸上却笑不出来，只有庄严的肃穆。 作为风暴与战争的生命之神，此刻望着祭坛，甚至在没有看见正主的情况下，祂居然有些心悸。 要是被阿斯加德的勇士知道，他们的神王有这样谨慎的这一天，恐怕眼睛都得惊的掉出来。 “是的，我有一种预感，诸神黄昏已经迫近了，根据命运的指引，最初的征兆会出现在米德加尔特。” “人间吗？” 托尔眉头微蹙，米德加尔特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在九界的地位很特殊。 作为世界树的中庭，人间连接九界各处，而且更重要的是。 作为神王的托尔，以及之前的奥丁，对人间并没有实质上的统治权。 在米德加尔特，祂们的神力会被压制，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尤其是那些名为人类的生灵，他们很弱小，甚至会被知识说追逐，但托尔却又在他们身上看见了无限的可能，不然他也不会派遣智慧巨人去人间学习。 “如果是米德加尔特的话，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那里对我们的力量会有所压制，如果灾难从那里开始，我们会很被动。” 托尔至始至终也不明白诸神黄昏的原因，甚至奥丁也不知道。 在前者看来，或许末日是外来的神只入侵。 但在祂出生前，世界树就已经庇护起了九界，祂从未去过外界的宇宙，而祂的父亲奥丁，对此也提及甚少。 “海姆达尔那里有没有汇报？” 突然托尔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父亲，今天海姆达尔告诉我说祂在星空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可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说会不会这就是诸神黄昏的预兆？” 奥丁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祂的眼神避开托尔微微闪烁，好半饷后。 “这样，你先带队却米德加尔特看看，如果有情况，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说着，奥丁看着祭台。 “今天带你来这里，便是想告诉你。 “托尔，从今天起，你就是父神的大祭司了。” 不得托尔开口，奥丁把住前者的肩膀。 “去吧，我的孩子，站在祭台上你就会明白这一切的。” 虽然托尔不明所以，但祂一向信任自己的父亲，相信祂的智慧。 随即红色长发的神只毫不犹豫地走向了祭台，奥丁的目光随着托尔的背影移动，直到托尔消失在祭台后方，奥丁才收回了视野。 “托尔，不要恨我。” …… 一处小酒馆内。 阿斯加德建筑的风格很矛盾。 有像远处山脉上直入云端的华丽神殿，也有眼前这家酒馆一般像是原始人的粗糙作品。 明明是咒文建筑，却捡漏的像是临时搭建的石屋，甚至天花板上还有空隙。 一个巨大的生物头骨作为酒馆的大门，顾客就从那巨兽白骨的大口中跨步进入。 “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吗？” 布鲁斯几人坐在机甲里，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艺术，居然没有人感到诧异。 最多只是初次见面，扫过来一些惊奇的目光。 阿斯加德人都把他们当做了巨人的一种。 “我刚才去了书店，这里的文字和语言太过奇特，我的人工智能无法翻译。” 亚历山大沮丧道，他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技术，在这个诡异的世界，居然寸步难行。 “调查员先生们，为什么你不用他们的文字却可以和他们交流呢？” 亚历山大很郁闷，之前无论是进入这座城市还是和别人交谈，他发现布鲁斯几人说的都是他会的语言。 可当他用这样的语言和原住民交流时，对方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很简单的一种魔法，语言只是为了沟通，我们不过是把自己的意识用魔法的形式和他们进行信息交流罢了。” “魔法？我可以学吗？”亚历山大眼睛一亮，好歹他也是一个巫师，既然很简单，说明他也能学会。 布鲁斯端起面前的酒送入机甲口中，声音缓缓在通讯频道内响起。 “抱歉，这门魔法学习的门槛是大巫师，只有精妙的灵感和魔力控制，才能掌握这门魔法。” 亚历山大：“？？？” 只有大巫师才能学？ 你管这叫简单？ 你们地球人都这么勇的吗？ 感情大巫师在你们那里是大白菜是吧。 然而，看着机甲内很平静的史密斯三人，亚历山大怀疑人生了。 这就是被旧神守护的文明吗？ 好羡慕。 “我刚才出门逛了一圈，这个阿斯加德和我们神话中的阿斯加德很相似，这里有阿萨神族，有冰霜巨人，有光暗精灵，有矮人。 “唯一有点儿区别的就是，奥丁不是神王了，这一代神王是雷神托尔，拥有比奥丁更强大的神力。” 泽维尔冷静地说着祂刚才的情报，闻言奥古斯都忍不住道。 “你问的这么详细，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吗？” “我伪装成了从约顿海姆而来，憧憬阿斯加德的变异巨人，因为金属的身躯而不被同族接纳，而不远万里顺着世界树，来到了阿斯加德。” “厉害。” 奥古斯都将面前的酒液放入机甲，抿了一口继续道： “我这边得到的消失是关于托尔的 “他的神名是：风暴与战争的生命之神。” 说着奥古斯都都狠狠地挠了挠头。 “感觉和北欧神话记载的有些相似，托尔很傲慢，傲慢到连自己的神名都不加掩饰，完全不怕被针对。” “风暴与战争的生命之神。这……难道祂掌握不了三个权柄？” 作为魔法系教授，史密斯对于古神的神名是有所研究的，如果奥古斯都的情报没有出错，那托尔的实力几乎抵达了亚弗戈蒙的层次。 更让史密斯觉得诡异的是，风暴这个权柄。 应该在哈斯塔身上才对。 怎么会在托尔身上？ 听着史密斯的分析，就连对神只一知半解的亚历山大也反应过来。 “教授，您的意思是。这个托尔，深海星空之主哈斯塔的化身？” “不，哈斯塔没有战争和生命的权柄，这很奇怪。” 史密斯百思不得其解，权柄是唯一的，哈斯塔就是风本身，如果托尔还掌握风，那祂岂不就是掌握不哈斯塔。 这是不可能的。 “老师，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布鲁斯突然开口，打断了讨论的几人。 见频道内安静下来，布鲁斯记得，从巨人王尤弥尔的手稿中，他知道奥丁拥有风暴和战争的权柄。 也就是说，托尔在出生后，奥丁分出了祂的两个权柄给托尔。 而现在，哈斯塔已经诞生。 那就说明，托尔就算没死也一定遭遇了不测。 “权柄是唯一的，既然在我们的时代，哈斯塔已经诞生。那老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的世界？” 布鲁斯的话宛若一把钢刀插入史密斯的脑海，听见频道内一声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其实布鲁斯并不愿意将旧日宇宙的事告诉史密斯。 遗迹星的事出现，让奈亚直接暂时封印了一个旧日层次的神只，甚至专门派人杀光了所有知晓这件事的人。 可以相信，有关旧日宇宙，尤其是九界的知识，是这个宇宙的禁忌。 作为旧神，布鲁斯背后有人可以肆无忌惮，而且因为权柄特殊，他的难杀程度还在大部分外神之上，只要诺登斯不出问题，奈亚不敢轻易动他。 但史密斯不一样，他无法保证自己随时在前者身边，奈亚如果想动手，有很多机会。 但现在的问题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就算他不告诉史密斯一些真相，凭借老头自己也能猜出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得把奈亚那混蛋的目光吸引到我自己身上。” 布鲁斯的话已经很直白了，频道内，史密斯的嗓音沙哑道： “所以这里是，哈斯塔诞生之前的世界。 “旧日横行的宇宙？” 随着史密斯开口后，频道内再度陷入死寂。 史密斯坐在驾驶舱内，他狠狠揪着自己的心脏。 花白的胡须随着呼吸颤抖。 旧日横行的宇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恍然抬起头，只觉得后背生寒，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仿佛无数目光从天际投下，射在了他的身上。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布鲁斯那令他抓狂的嗓音又再度响起。 “我现在有个提议，既然我们已经进入了这个世界，脱离暂时是不可能的，唯有破局才有离开的机会。” “在底层厮混，我们肯定是找不到出路，甚至会被困死在这里。” 布鲁斯没有危言耸听，如果这里真的按照旧日宇宙的世界结点流向发展的。 按照那个年代神只生活的时间来看，一件小事间隔千万年是完全有可能的，眼睛一睁一闭，或许天际的恒星就已经衰老。 布鲁斯不怕，但他不想老头被困死在这里。 “所以我有一个计划，我们要主动出击。” “寻找破局的关键。” “谁？” 布鲁斯的面庞出现在光幕之上，他看着所有人。 “现任神王，雷神托尔。” …… 世界树。 传闻在九界之处，神王奥丁带领大军征伐宇宙的年代。 九界并没有世界树，各个世界独立而稳定，但又依赖而共存。 直到有一天，奥丁神王带回来了世界树的种族，巨人王尤弥尔消失不见，一株巨大的神木生长开来，支撑起了整个九界。 树冠化作屏障，挡住星空外的目光，树根深深扎根地底，遏制了腐败且混乱的雾气。 这是阿斯加德此刻的传说，这让布鲁斯想起巨人王的笔记。 壮年的奥丁征伐宇宙，那个年代应该是世界树尚未成长的时光。 直到后来奥丁在时光的尽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最后退居九界，而此刻托尔已经登基了一个纪。 “尼格霍德，传说中啃食世界树根的毒龙，诸神黄昏的导火索，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 史密斯不愧是密大百年来最强大的教授，很快他就收敛心神，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他们能依凭的只有地球上，不知道传播多少次，删改了多少遍的北欧神话。 无论如何，诸神黄昏是绕不去的槛。 “尼福尔海姆，雾之国。” 布鲁斯尝试着把握坐标，虽然没有彩虹桥，但凭借他的时空魔法造诣，并不需要这个东西。 “先去世界树，在那里我应该可以确定坐标。” 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世界树很显眼，几人朝着巨大的树木飞奔。 越是靠近，布鲁斯越能发现世界树的浩瀚，单单只是他们面前这一小段树冠，至少都有光年级别的长度。 幸好阿斯加德不愧为神域，遍地的彩虹桥传送门，这才避免了他们望山跑死马。 “到了，前面就是世界树。” 对于这棵支撑九界的巨木，阿斯加德并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因为就算是雷神的神力，也无法伤害这株巨木的一星半点儿。 阿斯加德人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一条毒龙啃食掉世界树的枝干。 等到布鲁斯几人走进，世界树已经失去了树的形状，在他们面前的是无垠的木壁，过于庞大的树干让凡人根本无法窥探全貌。 布鲁斯也不废话，他通过世界树的传递，精神迅速向下蔓延。 就在这时。 “哦，你们是巨人族的吗？” 一声豪迈的爽朗笑声打断了布鲁斯的思绪。 他扭动眼神，一个留着红色长发的威武男子正双臂环胸，站在他的面前。 托尔！ 居然遇到祂了吗？ 很奇怪，布鲁斯眼神微眯，托尔的形态并不像古神和旧日那般。 凡人哪怕只是看了一眼，都会因无法承受信息而被摧毁理智。 在布鲁斯的知识库内，如果旧日、古神不是刻意使用化身，再怎么尽力掩盖，祂们的本体依旧会让普通人精神崩溃。 此刻的托尔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般，粗糙的皮肤甚至还有伤疤，但布鲁斯可以清晰感觉到，托尔体内狂暴的力量。 这是祂的本体。 而宇宙中，只有旧神的本体能够让凡人直视。 “喂，你们哑巴了吗？” 见到自己似乎被无视，托尔又喊了一句，毫无半点儿神明的架子。 此刻，史密斯几人已经傻了，虽然托尔的本体并没有摧毁他们的理智，但持掌权柄的古神站在他们面前。 灵感的警告差点让史密斯几人夺路而逃。 托尔是奥丁的儿子。 奥丁是背叛者。 托尔在后世应该已经死了，但奥丁没有。 也就是说。 托尔似乎被奥丁给卖了？ 布鲁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托尔冕下，我们是约顿海姆的巨人，今日才来到阿斯加德。”说着布鲁斯看了眼泽维尔。 “我们因为浑身由钢铁铸造，族人们不接受我们……” 还没等布鲁斯说完肚子里的腹稿，一只巨手猛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在之前布鲁斯用权柄升级炼金生命时，就随便改造了他们的机甲，此刻连托尔也以为他们就是金属巨人。 “不接纳？” 红发汉子突然扬天大笑。 “既然如此，那你们要不要加入我的卫队？” 第182章 诸神黄昏的序幕，巴德尔之死 “哈哈哈，那你们要不要加入我的卫队？” 红发男子大笑出声，祂身上穿着异域气息浓郁的精干战服，两双粗壮的手臂赤裸，环抱在胸。 伴随着祂的笑声，虬结的肌肉不停抖动。 托尔看着面前的五个巨大的金属巨人，祂伸出手，五指握拳。 咚！ 机甲内，布鲁斯的嘴角抽搐。 幸好这五具机甲都被他用权柄强化过，否则托尔这一拳头下来，不得立马打个凹陷啊。 “不错，不错。” 似乎很满意面前的机，托尔的双目放光。 “这样强健的体魄，才是我们九界战士应该有的身体。” 无论是阿萨神族，还是冰霜巨人，亦或是精灵，亡者。 托尔从来对所有人都没有偏见。 即便当初在祂继位的那一年，托尔一个跑去了约顿海姆，将整个国都的巨人都揍了一遍，甚至还将最强的古神耶梦加得给摔了个倒栽葱。 可等到约顿海姆彻底臣服，托尔却没有对巨人进行任何惩罚。 祂其实不适合做王，但祂却又是王的天然选择。 作为九界最强之神，托尔无惧任何挑战，凭借着他的实力，祂从来不担心反叛，所以也从来不去可以压制他人。 “既然你们的族人不接受你们，那你们就加入我的卫队吧！” 对着面前的五个金属巨人，托尔伸出了右手，祂向来如此随性。 在祂的卫队中，或是有天生的古神，或是有自然演化的生灵，但无一例外，这些都是九界最强的战士。 托尔不在乎忠诚，在祂看来这种东西毫无意义，祂只需要保证祂是最强的神灵。 一切就足够了。 祂相信自己，能够驾驭整个九界最强的战士，而只有祂才能驾驭。 “谢冕下。” 控制着机甲伸手按熊。 布鲁斯坐在驾驶舱，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快乐水。 通过灵感，他瞒着托尔和史密斯几人达成了一致。 托尔肯定是这个世界一切命运的交织点，与其漫无目的的游荡，不如跟着托尔走。 而且，布鲁斯也并不担心托尔。 在刚才对方的拳头接触到机甲的时候。 他就已经感应到了，这个托尔并不是真正的托尔。 即便奈亚拉托提普作为三柱神，执掌混沌权柄，在混乱领域中，仅次于阿撒托斯所代指的熵，但祂依旧没办法完整的演化这个旧日的世界。 因为旧日的毁灭是因为阿撒托斯，没有神能够在祂面前，还原被摧毁的东西。 如果说，原装的托尔有亚弗戈蒙的实力，那现在的托尔就只有伯克鲁格这只大蜥蜴的实力，作为旧日地板。 而且因为权柄的唯一，托尔并不能真正使用出祂的神力。 更类似于一种虚假的借用。 “很好，以后你们就是我卫队的一员了。” 托尔的心情很好，祂平日里最喜欢的干的一件事就是找到强大的战士，将其拉入自己的队伍。 有时候，为了一个中意的战士，祂甚至会和对方比拼酒量，这是阿斯加德的传统。 最后喝了三天三夜，终于将其折服在了酒桌上。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叫我布鲁斯就好了。” “布鲁斯，好奇怪的名字？”托尔眉头只是微微一皱便松开，祂又问了史密斯几人的姓名，随后指着面前的通天巨木。 “正好，我要去米德加尔特一趟，你们就和我一起吧。” 并没有给布鲁斯几人反应的世界，恐怖的雷霆包围住了他们。 这是纯粹的风元素，代表着曾经这位旧日宇宙的古神同样是风的化身。 轰隆！！！ 雷霆万钧，几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顺着世界树一路向下。 四周的光影不停变动，在之前，布鲁斯就预测过这个世界的大小。 但当他真的接触到世界树后，布鲁斯发现他的预估还是保守了。 “不愧是奈亚，不愧是三柱神之一。” 之前为了保留住寒霜国都，他和死去的巨人王一起发力，也不过是将那片区域保留了不到一个小时。 可如今随着布鲁斯的意识接触世界树，他发现整个九界居然是完整的，足足数十个太阳系大小。 可别觉得这样的范围太小，九界和宇宙星空不同，后者九成九以上的区域都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但九界却纯粹由物质填充，没有一丝一毫的空白。 这样的质量即便是放在现在的宇宙中，也是极其可观的。 布鲁斯只觉得无法想象。 奈亚本体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才能支撑这样一片空间直到永远呢？ 而祂耗费如此巨大的力量，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布鲁斯觉得，在这里他能得到答案。 随着时空穿梭。 米德加尔特某处的山脉上。 六个人影凭空出现。 “嗯？” “嗯。” 两声疑惑的嗓音几乎同时响起。 布鲁斯在驾驶舱内抬起头，这片空间居然对权柄有着绝对的压制力。 他清晰地感受到，托尔的神力被大幅度削弱了。 后者也同样察觉到了自己的大幅削弱，虽然早有准备可依旧眉头微蹙。 “果然有问题，以往米德加尔特的压制还没有这么恐怖，难道诸神黄昏真的是从这里开始的吗？” 此刻，史密斯几人也在布鲁斯暗中经过加密的频道中通讯。 史密斯说到：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把诸神黄昏的真相告诉托尔，让祂小心耶梦加得？” “可是，我们知道的，真的是真相吗？”泽维尔很怀疑。 “要知道，北欧神话中，托尔可没有成王，祂也不具备压倒整个九界的实力，神话似乎和现在不一样。” “如果真要像北欧神话记载的那样，是神族和巨人发生战争，我看不出现在的巨人有胜利的可能。” “没错，而且我之前和买书的老板谈过，这里根本没有芬里厄，洛基也没有被囚禁，史尔特尔打不过托尔，这里的世界和我们的传说区别很大。” 听着几人讨论活人，亚历山大端坐在驾驶舱内，保持着微笑。 好气哦，早知道就看北欧神话了，学什么俄罗斯。 失误啊！ “神话不一定是正确的，我们现在看见的版本都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修改，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有我们地球上有北欧神话呢？” 布鲁斯插言了一句。 他知晓一部分真正的历史，首先诸神黄昏一定不是巨人和阿萨神族开展，否则巨人王尤弥尔的遗言不会是那样。 在祂心中，奥丁是可靠的神王。 所以问题肯定出在奥丁的头上，托尔说不定都会死，但这个老东西却不一定，根据尤弥尔遗言后的笔记来看。 至少在尤弥尔死后，奥丁还活的很滋润，有闲功夫去找尤弥尔的尸体。 “奥丁，你传给托尔王位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那只黑龙，尼格霍德，能被巨人王专门提到，对方的作用即便不是神话中记载的那样，也一定左右了关键性的战局” 但刚才布鲁斯的精神顺着世界树一路向下，去到了神话中黑龙啃食树根的位置，可是很遗憾。 那里什么都没有。 很干净。 世界树也完好无损。 “所以，诸神黄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无敌的托尔，隐藏极深更为无敌的奥丁，连二者合力也无法伤及分毫的世界树，稳定的九界，巨人与神族和睦。” “尼格霍德没有啃食世界树根，芬里厄甚至没有出现。” “所以，到底是那里除了问题？” 和托尔一起飞行在高空中，布鲁斯望着下方的世界。 他看见了茅草屋，看见了部落，看见了男耕女织的百姓。 人类！ 是人类！ 布鲁斯的呼吸停滞了，他的精神扫过下方的大地，不可思议的神色在他眼中迸发。 他发现了什么。 在旧日宇宙，在神话生物都还没有被孕育的年代。 在这个古神与旧日混战的岁月中。 他居然看见了，纯粹是普通种族的人类聚集成了文明。 米德加尔特。 这个奇异的世界，拥有极强的压制力，甚至能将托尔给死死摁住。 这里孕育出了后世宇宙才存在的人类。 谁做的？ 自然是不可能孕育出这种世界的，这只能是有意为之。 “托尔冕下，有发现异常吗？” 高空中，托尔摇摇头。 米德加尔特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平，这个地方唯独只有人类不受压制。 当年九界尚不稳定时，约顿海姆的冰霜巨人不满足于贫瘠的土地，将目光投向了米德加尔特，他们认为弱小的人类不配拥有这样的土地。 结果最后，被驱赶的却是他们。 冰霜巨人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寒冰魔法在这个世界失去了效应，火把驱逐了严寒。 成千上百米的身高被压制到了五米，而当满天箭羽袭来时，金属甚至是骨制的箭头轻易击穿了他们的寒冰铠甲。 最后被纵马的铁骑们一路赶回了老家。 …… 亚尔夫海姆。 精灵之国。 光明神巴德尔坐在王座上小憩，祂已经很老了，虽然古神没有寿命的限制，可是漫长的生命，已经需要维持九界四季与昼夜的负担，让这位年迈的神只愈发喜爱沉睡。 这座神殿已经上万年没有人来过，但今天，神殿的大门被人推开。 巴德尔睁开了眼睛，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祂无法想象的一幕。 祂，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噗嗤。 巴德尔瞪大了眼睛，看着洞穿自己胸口的利器，直到现在，祂也不敢相信自己即将死亡。 鲜红的神血滴落，每一滴血液中都蕴含着祂随着生命破碎，溢散的权柄。 在祂出生后，巴德尔的母亲，天后弗丽嘉曾给整个九界的所有生命，物品做出了裁决。 他们永远不能伤害巴德尔，甚至于雷神托尔也不例外。 当然，这位未来的神王是自愿立下誓言的。 巴德尔需要承担九界的四季，昼夜，这是祂应有的待遇。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巴德尔瞳孔涣散，祂没有逃避，也没有选择抵抗，因为祂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伴随着脚步声主人的离去，巴德尔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几乎是同时，整个九界的阳光消散，恐怖的寒气从地底升腾。 光明神，巴德尔。 死亡。 第183章 诸神黄昏的导火索 米德加尔特。 在人间，托尔带着布鲁斯几人不停的飞行，祂的神力漫过山川河流，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似乎一切都很和平，没有敌人，没有异常，就连世界树也同样生机勃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托尔的双目洞穿时空，此刻作为神明的祂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随着诸神黄昏预言的逼近，哪怕是无敌的托尔也开始感到紧张了。 纵然，父亲奥丁的神力不如祂，预言的末日对托尔来说却不一定是必然毁灭的结局。 但对未知的毁灭，托尔的心情越来越糟。 祂最讨厌这种没有征兆，没有敌人，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结果的预言。 这代表着祂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没有用武之地。 跟着托尔一起在米德加尔特移动，布鲁斯渐渐发现，这些人类和地球人太相似了。 不仅是外表，甚至是基因，甚至进化的过程。 这些人类和神话生物不同，不是从诞生之初便是如今这个形态。 米德加尔特的人类也是从古代猿猴进化而来的，布鲁斯调取了这里人类的进化信息，他看见在一千多万年前，这里的猿猴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或者信息的引导，与地球的人类一样，在短短的一千多万年，走过了横在无数生命面前进化的鸿沟。 掌握了宇宙中的究极力量，智慧。 布鲁斯不相信这是一种巧合，经过宇宙旅行，他见识过了许多智慧种族。 包括由古神血液养育，天生神话生物的天顶星人，所有他见过智慧种族的诞生，都与神明或是神话知识有关。 要么就是旧日宇宙末期，那些残余的神话种族的试验产品。 像地球人类这样，完全看不出诞生和神只有关的仅此一例。 跟着托尔飞了这么久，通讯频道里传来史密斯几人的议论声。 奥古斯都：“托尔这是在干什么？我总觉得祂好像是在找东西。” 泽维尔：“根据北欧神话记载推测，我怀疑现在的托尔和奥丁一样，都知道了诸神黄昏的存在，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英灵殿。” 史密斯：“很有可能，托尔现在是九界神王，继承了王位没理由不知道诸神黄昏。” 亚历山大：“各位，听你们的话，这个所谓的诸神黄昏难道是命运注定的毁灭吗？ “可是，托尔不应该是神只吗，神只也会死亡？” 听见史密斯几人交流了那么久，亚历山大似乎也开始理解他们所说的诸神黄昏是什么意思。 但从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诉亚历山大，哪怕是神只中最弱小的旧日，也是不死的。 他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灾难会注定有无数神明死亡。 “我不知道神明会不会死亡，但是按照神话记载推测，诸神黄昏会死很多神，而且现在风的权柄是哈斯塔，所以如果托尔的神名是真的，那祂应该已经死去了。 “我们现在看见的托尔，只是过去宇宙的投影，包括这个九界也是一样。” 自从刚才布鲁斯点醒了他这个宇宙和他们时代的区别。 史密斯已经认定了，这里是旧日的宇宙。 “神话不能完全相信，但还是有可以参考的地方，大方向至少是对的。” 史密斯冷静分析着，他看向光幕，炼金生物正分析着各个版本的北欧神话。 “探索者号，有结果了吗？能计算出影响诸神黄昏最大的因素吗？” “史密斯教授，根据计算，北欧神话中无论是隐喻还是明示，矛盾最激烈的点，都指向巨人和神族的矛盾。” “诡计之神洛基被封印，所以祂养育的巨狼杀死了奥丁，最强的神只托尔和耶梦加得同归于尽，其实都是巨人和神族的矛盾。” “巨人和神族。”史密斯皱紧了眉头。 “可是这里，巨人和神族的矛盾已经不再剧烈了，都有巨人可以行走在阿斯加德，两处世界甚至都有商业往来，耶梦加得也完全无法威胁托尔。” “是的，教授。”人工智能同样分析不出。 “神话中的核心矛盾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九界没有掌管命运的诺伦三女神。” “其实我们可以尝试换一个思路。” 布鲁斯的打量着人间，他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既然诸神黄昏的缘由尚且不明，那我们可以寻找诸神黄昏的征兆。”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作为旧神的灵感突然让他心血来潮。 “这是？” 轰隆！！！ 一道恐怖的雷霆突然降落在大地上。 蔚蓝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乌云笼罩，太阳不见，地面的气温迅速降低。 “托尔冕下，发生了什么？”看见风暴，史密斯第一个念头就是托尔做了什么。 然而当他看去，却发现托尔脸上同样写满了惊愕。 “这不是我的神力。” 托尔寻着风暴来源的方向，一股心悸的痛感在他脉搏深处迸发。 祂的血亲死亡了。 “该死的。” 怒火在托尔心头滋长，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开始蔓延，无论如何都遏制不住。 托尔猛地转头，目光洞穿世界的屏障，看向了被世界树包裹的一个巨大世界。 原本，这里充斥的光明，但此刻托尔只看见了衰败的寒冬。 “糟了！” 一束雷光将布鲁斯几人包括，随着暴怒的托尔冲着世界树飞去。 “发生了什么？” 史密斯懵了，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雷霆束缚了机甲，让他们无法操控。 想起刚才天空剧烈的变化，史密斯眼睛瞪大。 “难道是有人打进九界了？” “老师，你记得诸神黄昏的预兆吗？” 布鲁斯的嗓音在频道中幽幽响起。 “在诸神黄昏到来之前，世界会进入连续三个冬季，风之冬，剑之冬，狼之冬，这三个冬季被称为芬布尔之冬。” “而产生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奥丁之子，光明神巴德尔被洛基欺骗霍德尔用槲寄生之矛将其杀死。” “就是那个世界万物都无法伤害，结果被人用槲寄生捅死的那个巴德尔？” 奥古斯都惊呼道，他怀疑是不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 “布鲁斯，你真的相信一个神只会被槲寄生杀死？见鬼，就算槲寄生没有发誓，但巴德尔好歹是一个神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杀死？” “当然不可能像是神话那样。”布鲁斯感受着九界的变化。 他可以确定，作为光明神，执掌九界昼夜和四季的巴德尔已经死去了。 也只有巴德尔死去，世界才会突然发生这样剧烈的变化。 剧烈到，哪怕是雷神托尔也不能用神力让环境恢复自然。 顺着世界树，突然一抹剧烈的亮光映入几人的双瞳。 衰败的天空，狂舞的精灵。 亚尔夫海姆。 这是白精灵们的国都，作为光明神的巴德尔很喜欢精灵这种生物，于是祂将自己的宫殿建造在了这里。 宫殿深出的王座上。 一个留着金色长发，身穿洁白长袍的男子静静地躺在王座上。 祂的胸口被鲜血染红，生命从此流逝。 “巴德尔！” 恐怖的雷霆落地，托尔目眦欲裂，祂看见了自己兄弟的尸骨。 “谁？是谁！” 托尔无比震怒，作为九界的神王，祂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 布鲁斯几人站在托尔身后。 “果然，诸神黄昏的开始就是巴德尔。” 他抬起头，作为世界之光的诞生地，永远明亮的亚尔夫海姆此刻也被阴云笼罩。 巴德尔是光明之神，掌握九界的昼夜与四季。 伴随着祂死去。 也就意味着九界将失去了平衡，白昼不再坠入永夜，四季失衡，三个冬季摧毁着世界的安宁。 最关键的是。 布鲁斯抬起头，和托尔不同，他是货真价实的旧神位格，能察觉对方所不能察觉的事。 就在巴德尔死亡之后，天空暗淡，他感觉到了世界树的异动。 “巴德尔！” 不仅是托尔，整个九界的神明都察觉到了世界的异样。 这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看见她的一瞬间，布鲁斯就知道。 这是天后，弗丽嘉。 “托尔，这是怎么回事？” 看清了王座上喋血的身影，弗丽嘉身体一晃，失去亲子的痛苦冲击着祂，让这位古神差点昏倒在地。 布鲁斯从弗丽嘉身上收回目光，和旧日宇宙的大部分古神一样。 弗丽嘉并没有权柄，和巴德尔一样。 祂们的神力来源于九界，后者也只是九界的光明神，执掌九界的昼夜与四季，而非整个宇宙。 这才是旧日宇宙，古神的正常状态。 类似于托尔，或是尤弥尔这种掌握复数权柄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想想曼西斯为了一个孕育权柄打生打死，就能看出在旧日宇宙，权柄对古神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 奥丁那种，就纯粹是开挂。 哪怕是此刻对方分了两个权柄给托尔，布鲁斯也觉得，这个老阴货实力依旧强到令人发指。 “母亲，我也不知道。” 托尔攥紧了双拳，茂密的红色胡须因为祂的愤怒在空中飞扬。 “我之前在米德加尔特搜寻世界的异常，也是看见天空出了问题才知道巴德尔出事了。” 作为巴德尔的兄弟，托尔和祂的关系很好，此刻看见自己的血亲喋血在王座上，祂只想把罪魁祸首抓出来，千刀万剐！ “托尔。” 时空被人撕裂，一个身着金甲的老苍神只缓缓走出。 待祂看清面前喋血的人影，一双浑浊的瞳孔写满了背上。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奥丁俯身看着巴德尔胸前的创口，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彩。 “为什么？为什么巴德尔会被杀死。”奥丁口出发出悲呼。 祂看向自己的妻子，天后弗丽嘉。 “当初我们不是让整个九界都发誓过，不允许伤害巴德尔的身体吗？ “为什么祂还是会被杀死？” 奥丁此刻完全没有了上一任神王的风采，祂蹲在巴德尔的尸体一旁，紧握着自己儿子的手心。 似乎这位老人还没有接受自己儿子被杀的现实。 托尔浑身都在颤抖，祂几乎用尽全力才压制着体内的神力，不要让愤怒的雷霆迸发，摧毁这个世界。 祂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巴德尔身上的负担太重，为了祂的安全，甚至连祂自己都立下誓言，不能杀害巴德尔。 托尔想不到，整个九界谁能绕开自己与奥丁，连同弗丽嘉一起制定的誓言？ “托尔冕下。” 苍老的嗓音打断了三个古神的悲伤。 弗丽嘉抬起头，祂这才足以到布鲁斯几个身穿机甲的庞大身影。 “托尔，他们是？” “母亲，他们是我刚刚收获的卫队，是被巨人族抛弃的同伴。” 托尔随即看向走上前的史密斯，强忍着悲痛与愤怒问道： “史密斯，你有什么猜测吗？” 巨人是智慧的种族，其中密米尔更是托尔和奥丁执政时最好的帮手。 因此看见史密斯插言，托尔的第一印象是，这位智慧且强壮的巨人同伴有话要说。 “托尔冕下，我想请问一下，当初誓言约定的范围中，是否包括了九界中所有的东西呢？” 史密斯记得，神话中巴德尔就是被弱小的槲寄生杀死的。 虽然这里的情况和神话不完全一致，但杀死巴德尔的家伙，就是使用了没有被誓言涵盖范围内的物品作为武器。 巴德尔也因为誓言而自信，最后被杀死在了王座上。 “你是说，杀死巴德尔的家伙，用的是没有被誓言涵盖的武器？” “是的，冕下。” “不可能。”然而，弗丽嘉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无论是兵器都在誓言的涵盖范围内，再锋利的长矛，也不可能杀死巴德尔。” “对，就连我的妙尔尼尔也杀不了巴德尔。”托尔举起手中的巨锤，很肯定地摇摇头。 “不，冕下。我的意思不是最锋利的长矛和最坚硬的锤矛。” 史密斯操控着机甲，直视托尔的双目。 “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利用了誓言让巴德尔殿下放松警惕，之后用某种弱小且不存在誓言的物品作为武器，杀死了巴德尔殿下。 “比如，用槲寄生作为长矛。” 史密斯发现，托尔祂们似乎犯了一个概念错误，祂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强大的武器上。 而没有想过弱小的物品，神话中巴德尔就是因为弗丽嘉小看槲寄生而死的。 “弱小的东西？” 托尔闻言一愣，祂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这个过程。 但就在这时，沉默的奥丁突然开口。 “当初立下誓言时，是以世界树为媒触，只要是世界树被覆盖的区域，所有的一切都立下了誓言。” “这么说，没有东西被遗忘？” 这个神话不一样啊，要是九界的一切都立下了誓言，那巴德尔怎么死的？ 一片沉默中，火红长发的托尔扭转头颅，看着蹲在巴德尔尸体旁的奥丁。 “不，还有的。” “托尔。”奥丁突然抬起头，欲言又止。 “父亲，巴德尔是你的孩子。” 看着对视的两人，史密斯眉头微挑，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奥丁不再开口，托尔转头重新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你说的对，世界上还存在没被誓言包涵在内，并且有能力杀死巴德尔的人。” 托尔提起手中的妙尔尼尔，转身朝世界树的方向走去。 “在世界树诞生之前，就活动在这个世界上的巨人王。” “尤弥尔。” “托尔，肯定不会是祂的！” 托尔并没有理会奥丁的话，一道闪电劈下，祂的身影消失不见。 “我会去亲自询问祂的。” 托尔消失了，史密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况，突然浑身一机灵。 “等等，尤弥尔？！巨人之祖？” 他惊骇的的声音在频道内响起。 “巴德尔死去，巨人王成为有嫌疑的凶手，这不……这不就是……” “诸神黄昏的导火索吗！” 第184章 赌约 “这不就是诸神黄昏的导火索吗？” 圆回来了，全部都圆回来了。 尤弥尔，巨人之王，根据刚才奥丁所说的，尤弥尔是在九界没有被世界树覆盖的时间，就活跃在宇宙中的古神。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誓言笼罩的古神。 无论是不是尤弥尔杀掉了巴德尔，作为唯一一个不受誓言约束的古神，尤弥尔无论如何也洗不清嫌疑。 再结合到托尔的性格和祂与巴德尔的关系，史密斯甚至感觉自己看见了，暴怒的托尔与尤弥尔大肆争吵，最后大打出手。 作为九界最强的托尔含恨出手，最后凭借自身重伤，将尤弥尔击杀。 巨人与神族结下死仇，始祖被杀的仇恨不可能忘记。 芬里厄三兄弟，很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北欧神话中对诸神黄昏的描述。 巨人与神族仇怨加深，最后在一场波及整个九界的大战中同归于尽。 托尔的死亡也很好猜测了，按照刚才奥丁所说的，尤弥尔应该很久之前就消失在了九界，最为最古的巨人，尤弥尔的实力应该是超过耶梦加得。 有极大的概率能够给托尔重创，结合神话中托尔死于耶梦加得的毒液，这也有了很好的解释。 重伤未愈的托尔杀死巨人族最强者耶梦加得后，最后因为中毒太深与其同归于尽。 “那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诸神的黄昏发生吗？虽然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这个九界也只是旧日过去宇宙的投影，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影响事实。 “但我总觉得，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就无法从这个世界离去。” 泽维尔冷静分析着，他并不在乎什么诸神的黄昏，按照哈斯塔和托尔的权柄分析。 诸神黄昏肯定是发生了，并且神族与巨人大概率同归于尽。 也就是，这里只是一个对过去旧日宇宙的投影，他们是否阻止诸神黄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找到离开的道路。 毕竟，对于九界而言，诸神黄昏肯定是最大的世界。 有神制造了这个投影世界，肯定不是随手而为，应该有祂的目的。 “布鲁斯，你怎么看？”史密斯问道。 坐在机甲内部，布鲁斯能感觉到，奥丁的目光正注视在这里。 “其实我有个想法，这里既然是对旧日宇宙的投影，而且根据观测，这片三体星系应该早就存在了。 “所以我在想，塑造这个地方的神明，是不是在寻找诸神黄昏的结局，一旦我们任由这件事发生下去，那即便是诸神黄昏过后，世界崩坍，这里说不定会重新回到原样，进行一个轮回。”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干涉，即便诸神黄昏过去了，这里也会便会原样？” “当然，不然这里早就破灭了，既然那个神明建造了这个宇宙，肯定不会是一次性的。” 布鲁斯的话让史密斯几人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布鲁斯说的大概率是对的。 这是一个轮回的世界。 想要逃离这个宇宙，他们必须做点儿什么。 可问题是，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可是神域，他们只是一群可可怜怜的大巫师和禁忌罢了。 “几位，你们是托尔新招募的卫队吗？” 是奥丁，这个看上去因为巴德尔的死亡又苍老了数十岁的老者缓缓起身。 浑浊的双目看向布鲁斯几人。 “我对巨人族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希望你们跟我来金宫商议。” 史密斯瞳孔猛缩，因为是他之前给托尔提的意见，此刻奥丁正看着他。 去还是不去？ 史密斯心脏猛跳，望着奥丁浑浊的双目，恐怖的压力作用在他的脊背。 史密斯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奥丁背后展开，那是一片扭曲的阴影。 嘶—— 捂着脑袋，史密斯眉头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抽搐，他反手取出一管理性药剂扎在脖颈上。 的确，奥丁的真身不会让人理智崩溃，但这是因为祂并不刻意的结果。 即便是旧神，当祂们克制不住自己的权柄和神力时，溢散而出的信息依旧和旧日、外神有着对凡人的同等杀伤力。 奥丁身为特殊的古神，同样如此。 “奥丁冕下，能为九界分忧，我们乐意之极。” 史密斯控制着机甲躬身，关掉了查看外界的光幕。 “嗯。” 奥丁点点头，祂抬脚轻踏地面，无形的权柄蔓延，瞬间包围住了几人。 彩虹般的光柱蔓延。 几人的身形消失在了巴德尔的寝宫，只剩下伏在尸体上，痛哭的天后弗丽嘉。 金宫。 这是阿斯加德权利的中心。 神王的居所，以及整个九界宝库的所在。 此刻，雷神托尔去到了约顿海姆的深处，寻找许久之前便消失不见的尤弥尔。 奥丁站在王座之前，祂面前的大殿上只有一具机甲站在原地。 “你好。” 奥丁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此刻，老者手持银白色的长枪，雪白的须发无风自动，独眼中浑浊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鹰隼般锐利的寒芒。 “我很好，但是奥丁先生，你似乎并不好。” 机甲打开了。 身着黑色长风衣的人影缓缓步出机甲，布鲁斯解开白衬衫的领扣，静静看着面前的老者。 一人一神对视着，布鲁斯抬起双手，平视着面前的老者。 他张口嘴，嗓音温和地吐出惊天动地的语言。 “奥丁先生，巴德尔应该是你杀的吧。” 金宫中只有无形的风浪掠过，老者的眼中没有悲伤，只有淡淡的冷漠。 “你不是九界的人。” 然而，迎着祂冰冷的目光，布鲁斯却笑了。 “不，你说错了，我是九界的人。” “我来自米德加尔特。” 奥丁瞳孔微缩。 “不可能。”祂矢口否认道。 “米德加尔特是九界的中庭，怎么可能有外来者。”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米德加尔特的人？” “说不定，我是归乡的游子。” 奥丁眉头紧蹙。 “归乡的游子？米德加尔特可没有被分裂过。” “这件事你可是说错了。” 布鲁斯不置可否，他微笑着看着奥丁严肃的面庞，嘴角勾勒。 “你怎么知道没有分裂过？” “说不定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布鲁斯话音未落。 奥丁消失了。 巨大的机甲被碾的粉碎。 空间被权柄说支配，化作无数量子般跳跃的独立时空。 每一个空间碎片，细小到连粒子都无法容纳的空间中，仿佛有流星划破苍穹的弧光乍现。 砰！ 上下左右，宇宙四方。 弧光包围了无数时光，布鲁斯站在包围圈内。 他看着眼前绝境的死域。 突然，他抬起左脚。 仿佛和往常散步一般无二，轻描淡写的，祂的身躯虚幻而凝视，但却看不清面庞，也摸不到细节。 只有无量的光在宇宙闪耀，从比亘古更为久远的过去映照而来，直入比死亡更遥远的未来而去。 不存在于过去，也不存在于未来。 只有停留在当代，不实不虚的投影。 金宫破碎，又在万分一毫秒间重组。 奥丁站在王座前，唯一不同的是，那根尾部杵在地面的银白色长枪已经被祂拿起。 枪身两头自由弯曲，像是流星划破天际的弧线。 而他面前。 布鲁斯不急不慢地整理衣袖，随手抹去了刚才运动而产生的褶皱。 “你是谁？” 严肃的嗓音在金宫回荡，奥丁面色凝重。 就在刚才。 必中的昆古尼尔失去了祂的目标。 这是无数纪元以来，闻所未闻之事。 奥丁敢肯定，就算是九界之外，那些对祂们垂涎三尺的外神，也无法这样躲开昆古尼尔的攻击。 这是命运的裁决。 除非，眼前之人，他没有命运。 亦或是，他并不存在这片宇宙的历史之中，对方的过去被某种力量给抹除了。 “你到底是谁？” “怎么，不动手了？”布鲁斯心中大定。 果然，面前的奥丁也只是投影，就算是奈亚亲手提取的投影。 奥丁的实力也因为权柄的唯一性而下降的力量。 按照布鲁斯估计，此刻奥丁的实力应当超过哈斯塔和布鲁斯，稍稍弱于亚弗戈蒙。 但这已经很变态了。 要知道，面前的奥丁只是一个投影，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权柄。 可想而知，在真实的宇宙进程上，当时即便分出了权柄给托尔的祂，实力也应该是远远超过前者的。 “老阴货。” 布鲁斯在肚里低骂一声，随即抬起头，脸上风轻云淡。 他看向奥丁手中的昆古尼尔，此刻布鲁斯已经明白。 当初祂使用的，用来驱逐亚弗戈蒙的那一把永恒胜利之枪。 就是此刻奥丁手中的昆古尼尔。 学校的那座炼金工坊，就是当初矮人之国用来锻造神器的地方。 “很奇妙的武器。”布鲁斯噙着笑，眼中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把枪叫昆古尼尔对吗？必中的属性，的确很厉害。” 他看着奥丁严肃的面庞，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只是，这应该不是这把武器最强的能力吧？” “你想说什么？” 莫名的，奥丁只觉得有些不安，祂紧了紧握住昆古尼尔的右手。 这把枪锻造出来后，还没有被使用过，对方不可能知道祂的底细。 然而，下一秒，奥丁脸色大变。 只见布鲁斯的目光从枪身上扫过，含笑着说道： “投之必中，中之则胜的永恒胜利之枪，祂的真正能力，应该是愿望吧？” ！！！ 恐怖的神力在金宫内释放。 奥丁双目圆瞪，不可思议地看着布鲁斯。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人知道昆古尼尔的真实能力？ 就算是负责打造这柄圣枪的矮人之王也并不知道昆古尼尔的真正能力。 对方只是负责打造出圣枪的雏形，昆古尼尔的最后一步，是由祂亲自完成的。 用世界树的一截枝干，进行塑形的圣枪。 祂从没有在外人面前使用过昆古尼尔的最后一样能力。 这是奥丁自己的压箱底牌。 可现在，居然有人道破了昆古尼尔的能力，这完全不亚于你本命年穿着红内裤，被你的同事在公司里当众说出来的惊悚。 “你到底是谁！” 奥丁真的慌了，这种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之所以让布鲁斯他们来金宫，就是因为祂发现了布鲁斯几人的特殊。 这是一群藏在机器造物中的人类，而其中有一个神明。 一个祂从未知晓的神明。 祂不知道面前的神明是如何进入九界的，此刻这里被世界树保护，在世界树没有被损毁的时候，就算是三柱神也无法突破世界树的屏障进入九界。 所以奥丁对布鲁斯的存在很疑惑，祂很像布鲁斯的底细。 以及避免对方干扰祂的计划。 可没曾想，布鲁斯的实力根本不弱于祂，甚至还知道了祂杀死自己的儿子巴德尔，以及昆古尼尔的真正实力。 此刻，骑虎难下的反倒是成了他自己。 “我？我只是一个路人罢了。倒是你，奥丁先生，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儿子呢？” “你想要干什么？” 奥丁看着布鲁斯，对于面前这个黑发黑瞳的年轻人，祂无比忌惮。 无论是对方身份的神秘，还是一言道破昆古尼尔能力的真相。 都足以让奥丁痛下杀手，可问题是刚才布鲁斯表现出来的实力。 让奥丁根本没有丝毫把握，甚至于祂对于动用了昆古尼尔的愿望能力，能不能击杀布鲁斯都没有信心。 “我想要干什么？”布鲁斯摇摇头，他缓缓朝着金宫的大门走去。 站在门口，布鲁斯回头看向奥丁，他的面目被掩盖在阴影之下。 “奥丁先生，我们要不打个赌？” “打什么赌？” “就赌，我能不能阻止诸神黄昏？”布鲁斯低笑一声。 “就赌一个承诺吧，如何？” 奥丁皱起了眉头，沉声道： “你要我做什么？” “只是一个问题罢了。” 布鲁斯扭过头去，朝着金宫大门走去，他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奥丁先生，听说你们九界还祭祀着一个神灵。” “对你们的父神，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 “我，很感兴趣。” 第185章 你的昆古尼尔很棒。 “我对你们的父神，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很感兴趣。” “轰！” 毫无征兆的，在布鲁斯的话语脱口之时。 一把闪烁着光辉的长枪径直刺向了布鲁斯的眉心。 利刃交击。 权柄之间的碰撞极其惨烈，最微小的粒子都被恐怖的碰撞所撕碎。 空间破碎，时间在此被截断。 散发着金色光辉的长枪被布鲁斯一把从过去抽出。 他没有动用已经被祂使用旧日炼金术和如尼文字强化的朗基努斯之枪。 那是准备给外神的礼物。 砰！ 两把神兵在空中碰撞，刹那将已经交手数十亿次。 在神明战斗的领域，时间并不重要。 无论是此刻的布鲁斯还是奥丁，他们的实力都凌驾于普通的旧日之上。 时间线在这个节点向着四面八方展开，每一条平行的时间线上。 昆古尼尔的锋芒都被布鲁斯所截断。 “奥丁先生，这就是你隐藏的实力吗？托尔冕下貌似并没有你强？” 布鲁斯单手持枪，横在头顶挡住了昆古尼尔的锋芒。 奥丁的面容被阴云笼罩。 挡住了，每一次都挡住了。 祂已经竭尽全力爆发了昆古尼尔应该有的能力，除了代价高昂的愿望之力。 祂几乎榨干了这柄圣枪的力量，永远必中的属性此刻居然被人挡了下来。 无一例外。 奥丁敢肯定，祂每一次出枪都瞄准了布鲁斯的眉心，但无论如何祂都无法穿过对方滴水不漏的防御。 这简直令他无法想象。 如果说之前有人告诉祂，祂的昆古尼尔能够被人挡住，那奥丁一定以为是有人在和祂讲笑话。 可布鲁斯现在就站在祂面前，正告诉着祂，必然命中的昆古尼尔不是不能被防御的。 “你到底是谁？” 奥丁咬牙切齿，祂很讨厌这种计划之外的变数，原本他打算对布鲁斯威逼利诱。 如果可以，就将其捆绑到自己的战车上，如果不信，那就在金宫杀死布鲁斯。 但此刻，布鲁斯表现的实力正一点点超过祂的想象。 奥丁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儿拿他不下。 “我是谁？”布鲁斯挥手震开奥丁，两人隔着金宫大厅中央对视。 “那奥丁先生，你又是谁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托尔和巴德尔都是你的孩子，巨人王尤弥尔，更是你亦兄亦师的好友。” “你杀了你的亲儿子巴德尔，又算计托尔去对抗尤弥尔，你是想做什么？让巨人族重新仇恨神族，然后爆发战争吗？” “你住口！” 奥丁勃然大怒，祂就像是被人叫破了奸计的小人，无能狂怒。 “住口？呵呵，伟大的神王奥丁，如果让你的臣民，你的同伴知道，诸神黄昏的导火索是他们自己的神王，让托儿知道，九界最大的背叛者是自己的父亲，你说，他们会有何种感想？” 布鲁斯面庞冷淡，张嘴吐出一大串奚落嘲弄之语。 没错，他就是要激怒奥丁，无论是人还是神，只要被激怒，那就一定会做出违反常态的事，一定会露出更大的破绽。 就像是奈亚的化身，被自己的本体算计，被布鲁斯搞的心态爆炸。 最后做出了一连串不理智的事，甚至背刺本体，虽然这其中有奈亚拉托提普自己运作的原因，但是不难看出。 一旦神只被挑动出了情绪波动，也会像凡人一样方寸大乱。 而且布鲁斯现在还没遇见过越愤怒就越强的唯心战士，对于奥丁会不会因为被他激怒而爆种，布鲁斯觉得这种事应该不可能。 毕竟这里是九界，又不是贝吉塔星。 诸神黄昏已经发生了，这里是过去的投影，他是否改变结局根本不重要。 布鲁斯只是想知道，文明秩序之光的尊名是如何出现的，为什么奥丁以及过去九界的古神会祭拜这个神只。 以及，奥丁在诸神黄昏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身份。 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已经看明白了，诸神黄昏的导火索就是奥丁自己。 他现在想知道的是，有连三柱神都无法奈何的世界树保护，奥丁为什么还要发动诸神黄昏。 祂到底准备干什么？ 奥丁双手紧握着圣枪，祂不敢相信，居然有外人知道父神的尊名。 这可是九界最核心的秘密，甚至连托尔也是才知道的。 现在整个世界上，除了祂和托尔以外，就只有从世界树还没诞生时期，活到现在的巨人王尤弥尔知道父神的尊名了。 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祂看着布鲁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面前的布鲁斯是一个完全不确定的元素，而且对方还知道了父神的存在。 他必须将其杀死在这里。 “布鲁斯，这是你自找的。” 砰！ 永恒的胜利之枪被奥丁杵在地上。 祂看着布鲁斯，苍老的面庞宛若时光倒流般，皱纹消失，松垮的脸皮再度变得柔嫩而有弹性。 白发染墨，原本老态龙钟的神王再度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模样。 “果然，给托尔分出权柄应该没有折损你的根基才对。” 感受着奥丁体内的神力不断解封。 根据尤弥尔的手稿。 布鲁斯早就知道，奥丁拥有足足七个强大的权柄，压根不像九界中的传说那样。 随着托尔登上王位，祂剥离了自己的所有权柄，让托尔成为了阿斯加德，乃至整个九界独一无二的最强神王。 “现在你就算后悔也晚了。” 奥丁抬起一只手掌，按住了挡在祂一只眼睛上的金色眼罩。 下一刻。 眼罩被摘下，一只瞳孔深处倒映着星空的双目，出现在布鲁斯眼前。 智慧之眼。 传说中，为了获取如尼文字和古老的智慧，奥丁奉献了一只眼睛，并把自己吊在世界树上足足七天七夜。 但事实上，这只是对奥丁权柄之二，智慧之泉与真实之眼的侧面描述罢了。 奥丁并没有献祭自己的一只眼睛，也没有饮下智慧之泉获得知识。 祂拥有宇宙中，犹格.索托斯所分化的下位权柄。 代表全知全视的不完整演化。 智慧之泉，真实之眼。 奥丁拥有能看穿宇宙万物的眼瞳，作为宇宙中象征着知识的泉眼。 甚至连太古永生者们，也无法和祂在知识的层面上角力。 这两种权柄，代表着犹格.索托斯的能力在旧日层面上的投影。 是古神的巅峰。 甚至在知识上，就连不联系本体的亚弗戈蒙，也得逊色奥丁一筹。 在某种意义上，奥丁是纯粹的六边形战士。 风和战争与死亡的权柄，是最强大的攻伐权柄之一，智慧之泉与真实之眼，保证了奥丁的洞察力，以及超越古神的智慧。 在知识等于力量的这个世界，这两种权柄本身就被刻上了无敌两个字。 而其中的生命权柄和王者权柄，更是让奥丁的生命本质远超一般的古神。 布鲁斯都无法理解，这个家伙在旧日宇宙那个环境，是怎样做到占据七个权柄的。 虽然此刻风之权柄，战争权柄被奥丁给予了托尔。 但丝毫不影响这位古神的战斗力，昆古尼尔就是最强的杀伤性武器。 奥丁再度暴起。 但这一次却是不同了。 彻底放开了自己压制的实力，五种权柄早在无数岁月之前，就被祂以各种战斗融合在了一起。 一枪递出，真实之眼判定了布鲁斯所有可能的退路，智慧之泉侵润奥丁的精神，让祂每一个微小的举动，都经过千锤百炼。 永远是最佳而不会失误的。 “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眼看昆古尼尔临身，死亡的威胁笼罩在布鲁斯心头。 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棘手的敌人。 哪怕只是旧日宇宙的投影，站在奥丁面前，也仿佛随时可能死亡。 不敢再隐藏实力。 布鲁斯同样抬起朗基努斯之枪，一脉相承的两把神器针尖对麦芒。 下一刻。 秩序权柄展开。 “砰！” 这是两把圣枪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举动，没有计算，没有预判。 就是那样，抬起长枪，对准目标用力刺出。 ！！！ 奥丁的瞳孔放大，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可能！” 祂的心情此刻就像是发生海啸的远洋，看着自己的攻势被抵挡。 奥丁的脑中只剩下了不可能三个字。 就像是苹果熟透了会落在地上，水被烧开会变成了蒸汽。 这是秩序，谁也无法否定的秩序。 “五种权柄，的确很厉害嘛。”布鲁斯面无表情。 他不需要这些，有秩序就够了。 与指向阿撒托斯的熵能相提并论的秩序，就是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 平淡的话语停在奥丁心中，却像极了阴阳怪气的嘲讽。 什么叫五种权柄的确很厉害？ 你在羞辱谁呢！ 轰！ 枪出如龙，所到之处金宫破碎，两个神只进入了异常时空。 奥丁发誓，此刻祂已经用尽了全力，可布鲁斯依旧防的滴水不漏，没有一丝破绽。 对于布鲁斯的分析，祂一刻也没有停止，可无往不利的智慧与真实之眼在今天，却出现了状况。 无论祂怎样分析，得到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没有破绽。 在秩序的作用下，祂们的一招一式都在布鲁斯的规定下。 除非奥丁的硬实力可以打破这种规定，否则祂永远无法击败布鲁斯。 但现在只是投影的祂，显然没有这样的力量。 不行，不能在这样拖延下去了。 奥丁看着面前的布鲁斯，祂举起手中的昆古尼尔，放在面前。 “你说的对，昆古尼尔的真正力量不是命运的裁决，是愿望之力。” 奥丁看着布鲁斯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我希望。” 祂张口吐出了古老的如尼文字。 这种可以撬动权柄的文字，能最大程度上展现愿望的力量。 “以阿斯加德未来的命运，杀死名为布鲁斯的神只！” 布鲁斯的眼皮一跳，好家伙，以阿斯加德的命运为代价杀我，你这是要一石二鸟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奥丁作为九界的前神王，还真有这样的权利。 淦！ 一条愿望丝线从昆古尼尔上朝着布鲁斯蔓延而去。 奥丁松了口气，祂看着布鲁斯。 “不要挣扎了，被愿望之力锁定，你绝对无法逃脱的。” 对于布鲁斯能挣脱昆古尼尔的必中裁决，奥丁虽然惊讶但也不是特别意外。 毕竟必中只是一个概念，如果对方的权柄够强，还是能够规避的。 但愿望之力不同，这可是源于世界树的力量。 这是三柱神现阶段都无法击溃的东西，不属于过去，现在和未来。 没有神能够逃避愿望之力。 眼看着命运之线彻底与布鲁斯相连，奥丁嘴角勾起。 终于，今天没再出现意外了。 虽然祂知道愿望之力不会出问题，但想起刚才一系列意外，还是让他担心了片刻。 不过现在。 “再见了，未知的神只，等你重新复苏之后，希望不要在多管闲事。” 昆古尼尔投掷，这是必胜的裁决！ 被愿望之力裹挟，昆古尼尔贯穿时空。 时间，空间。 物质，能量。 在这样超越了命运的一击下，被统统无视。 没有东西，可以阻挡昆古尼尔的愿望之力，这是来自世界树的力量。 布鲁斯站在原地，虽然此刻他还活着，但在奥丁眼中。 命运的丝线已经截断了他的过去与未来。 大局已定！ “是吗？” 圣枪停滞，奥丁的脸色铁青，像是心头有一根绷紧的弦突然断裂。 整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只看见布鲁斯伸出右手，像是抚摸自己猫咪般，轻柔地帮助昆古尼尔顺着毛。 而两者之间连接的命运丝线，就这样。 断了。 “愿望之力？” 布鲁斯歪着脑袋，他一把拿起昆古尼尔。 “这把枪叫昆古尼尔吗？奥丁先生。” “祂好像不喜欢你。” 他噙着笑，注视着手足无措的奥丁。 你只是一个投影罢了，昆古尼尔的本体可还在我手上。 第186章 寻找父神的真相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87章 喜当爹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88章 洛基与海拉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89章 蛊惑诡计之神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0章 寻找尤弥尔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1章 芬里厄的真身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2章 两个王城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3章 奥丁是黑是白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4章 诸神黄昏的开端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5章 战争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6章 搅屎棍洛基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7章 克图格亚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8章 热寂，诡计之神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99章 洛基，还得是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00章 借刀杀人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01章 起床干活了!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02章 把洛基拖下水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03章 我就是奥丁 “帮助你直面过去的恐惧，我很荣幸。”布鲁斯双目含笑。 他亲眼看着洛基的表情从震惊到惊骇，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深深的麻木。 “不要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谢你姥姥！” 磅礴的火元素爆发，布鲁斯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抚平了狂涌的元素乱流。 “年轻人，世界那么美好，而你却如此爆炸，这很不好。” 布鲁斯双手一摊。 “怎么样，这个惊喜如何？” 洛基咬牙切齿，一头火红的长发在脑后摇曳，宛若飓风中的野草。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他妈叫他妈的惊喜？” “对，惊喜啊，你喜不喜欢。” 望着脸皮厚到恒星都烧不穿的布鲁斯，洛基深吸一口气。 那么多年来，除了当初被托尔打入尼福尔海姆，被奥丁抛弃。 祂还是第一次心绪如此震动。 而且是一连两次！ 不仅知道了诸神黄昏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奥丁和奈亚拉托提普所策划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帮助别人背黑锅的工具人和小丑。 现在，还被芬里厄那个恐怖的怪物盯上。 奥丁的确是幕后主使，诸神黄昏也的确是祂和奈亚共同策划的。 但芬里厄吞噬了奥丁却并不虚假，当时在世界树屏障出现缺口的时候。 洛基还并没有吞噬一切，化作毁灭九界的尼格霍德。 在祂还是作为诡计之神的那个时候，洛基亲眼看见了在后世被命名为芬里厄的外神，是怎样将无敌的奥丁吞噬殆尽的。 从那时候祂就知道，那条疯狗祂惹不起。 直到后来旧日宇宙破灭，洛基了解到了三柱神的地位，明白了创世神犹格.索托斯的伟力后，祂对芬里厄愈发忌惮。 那可是可以与犹格.索托斯厮杀，斗争的外神啊！ “你要我做什么。” 洛基恶狠狠地瞪了布鲁斯一眼，祂同样察觉了时光尽头那股熟悉的气息。 尽管祂再憎恨布鲁斯，此时此刻也必须和后者联手躲避巨狼芬里厄的追杀。 哪怕此刻来的不是那家伙的本体，对方的化身同样恐怖。 “帮我暂时拦住芬里厄，给我争取一些时间。” 布鲁斯毫不思索道，祂来找洛基的目的就是这个，拖！ 他没有去想会地球找诺登斯帮忙，之前奈亚化身说的话很明显了。 祂的目的就是要让芬里厄盯上布鲁斯进行某种验证。 都不需要去想，哪怕此刻布鲁斯跑回地球找诺登斯帮忙，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绝对会现身从而阻拦诺登斯。 后者根本腾不出手来帮助他，这样一来布鲁斯非但无法找到援兵，还会将地球拖入神只的战斗中。 面对一位极大概率是外神的化身，他连跑路都难，根本不可能有余力看护地球，布鲁斯可不想让50多亿人给他陪葬。 所以思来想去，目前为止符合条件的还真的只有洛基。 在死灵之书的知识中，布鲁斯知道了克图格亚的封印地点，又有奈亚的投影宇宙信息作为诱饵，祂不怕洛基不上钩。 只要洛基还对奈亚感兴趣，只要洛基还对过去的九界感兴趣，那祂就一定会选择查看布鲁斯给祂的信息，从而同样被芬里厄盯上。 为了不被芬里厄死亡，那祂就必须站在布鲁斯这一侧，毕竟根据洛基的说法，这位外神是一条疯狗。 “拖延，你是想把我当炮灰？”洛基警觉地抬起头。 虽然因为重生为克图格亚，祂的本性从诡计之神变成了暴躁的火神，但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孙子，就算现在洛基已经不会施展阴谋诡计，祂对阴谋的嗅觉依旧灵敏。 “炮灰，我拿你当炮灰做什么？洛基，不是你告诉我的，芬里厄是一条疯狗，和那些祂手下的廷达罗斯猎犬一样，只要是被祂盯上的猎物就绝对没有放过的可能，要是我拿你当炮灰，你死了，祂还不是照样找上我？” 这话布鲁斯说的很真诚，洛基仔细一想，发现的确如此，芬里厄那条疯狗追逐猎物可不会半途而废，就算是你死了，祂也会进入其他时间线，杀死过去或者未来的你。 假死对祂也是没有用的。 “那你要我做什么？”洛基的眉毛不安地动了动。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失去了作为诡计之神的强大灵感，此刻的祂无法判断芬里厄化身的位置。 “很简单，帮我暂时拖住祂。”布鲁斯朝着四周的环境指了指。 “这里是当初旧日宇宙破灭时，你的封印之所，外界的宇宙群星尚未归位，你无法复苏，所以你的活动区域只有这片星空，我需要你借助主场优势，将芬里厄的化身暂时困住。” “然后呢？” 洛基打断了布鲁斯的话，冲着后者上下看了看。 “未知的旧神，虽然你的位格很高，但你现在的实力可和你的位格不匹配，就算我暂时拖住了芬里厄又如何？我说过了，这是一条疯狗。只要我们没有杀死祂的化身，祂就不会停止追捕我们。” 洛基讥笑一声。 “你该不会以为我可以把祂拖上个几百年吧，给你时间慢慢恢复实力吗？” 在洛基看来，布鲁斯应该是某个当初旧日宇宙破灭时，在与外神的战斗过程中重伤的旧神，直到现在才开始恢复力量。 这在当初那个混乱的时代并不少见。 而一个重伤的旧神招来芬里厄也很好理解，那条疯狗可不喜欢任何旧神。 当初猫神巴斯特便是被祂重创，最后退缩回幻梦境被诺登斯庇护。 等等，诺登斯？ “未知的旧神，你认识诺登斯吗？” 对于洛基突然的提问，布鲁斯愣了愣。 “认识，怎么了？” 眼看布鲁斯点头，洛基眼睛一亮。 “那你可以去找诺登斯啊！祂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旧神，有祂在，就算是芬里厄那条疯狗也不可能伤害到你，而且诺登斯这个老头很和善，对所有旧神都挺不错的，而且祂也讨厌那条疯狗，你去找祂，祂肯定愿意帮助你的。” 看着洛基激动的模样，布鲁斯瘪瘪嘴。 我当然也知道诺登斯很靠谱，如果有可能我还用你说，难道你以为你抱大腿的水准比我还高吗？ “不行的。” 洛基一愣，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难道你和祂关系不好？” “当然不是。”布鲁斯摇摇头。 “现在，诺登斯正在和奈亚拉托提普对峙，抽不出手来关注我们。” “而且祂还需要关注那些被封印的旧日，以及那个徘徊在宇宙里，随时可能唤醒群星的格赫罗斯。” 洛基不说话了。 好嘛，又是那个挨千刀的奈亚拉托提普，不过有祂在，诺登斯的确腾不出手。 难搞。 “话说你是怎么对诺登斯知道的那么清楚的，按理说在九界，你应该接触不到祂才对，难道在九界破灭后，你们见过？” “当初旧日宇宙破灭，大部分旧日的封印都是祂干的。” 洛基臭着脸，用手指着鼻子。 “包括我。” 最后三个字，从洛基的口型中，布鲁斯听出了祂的含义，然而无论是声音，光线还是信息。 在这一瞬，突然消失了。 一只巨大的狼爪从虚无中撕裂空间，跨越了漫长的时间线，从未来的尽头来到了一个既定的时间点。 过去，未来，现在。 瞬间，在狼爪出现的刹那，一切节点都被铆定到死。 杜绝了一切穿越时空的可能性。 “这还真是……外神的手段。” 布鲁斯裂开嘴角，第一次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是当初奈亚的化身说不具备的压迫感。 也是第一次，布鲁斯真正看见了拥有外神实力的神只化身。 不是亚弗戈蒙那种样子货，虽然是犹格.索托斯的化身，却拥有独立于本体的意识，以及自己的权柄。 看着撕裂时空的狼爪，布鲁斯的灵感告诉祂，这就是芬里厄。 由对方本体分裂而出的化身，无论是力量还是意识都直接继承于本体。 狼爪探出，随后是一匹毛发银白的巨狼从未来的尽头走出。 祂体态优雅，银白色的毛发似乎闪动着某种异常璀璨的光点。 当布鲁斯凝神看去，只见巨狼体表每一根毛发清晰可见，流淌着银白色的光辉在时空的倒影下，分裂出一条条时间线的命运。 窥一叶而知秋。 布鲁斯脑袋微微后仰，身旁的洛基早已移开视线，身躯缓缓消失，只在刚才的地方剩下一团拥有者生命力的巨大的光焰球体。 面对芬里厄的化身，洛基直接变化成本体了。 这便是外神的压迫感，这个世界所有时空的结局都在祂的神体上清晰可见。 芬里厄大大方方地彰显自己的权柄，告诉一起胆敢窥探的生灵。 什么是时空的主宰，为什么祂有和犹格.索托斯竞争全视全知的资格。 “喂。” “干什么？” 布鲁斯舔了舔嘴唇。 “你有把握拦住祂吗？” 那头银白色的巨狼已经扭转瞳孔，祂的眼瞳淡然，目光同时锁定了布鲁斯两人。 虽然对于为什么一个目标为什么会变成两个有些疑惑，但这并不妨碍芬里厄接下来的行动。 无论是一个还是两个。 杀掉就对了。 还没任何交流。 巨大的狼爪探出，利爪之间抓住了所有时空的变化。 无论布鲁斯二人如何躲避，都逃不开芬里厄这一下抓捕。 “走！快走！” 领域展开，洛基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了自己最强的绝技。 祂的怒吼在布鲁斯耳边乍响。 “你是旧神，快去想办法，不然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没有推脱，在洛基上前的第一时间，布鲁斯伸出布满金光的双手。 猛地插入面前被锁定的时空。 “咦？” 芬里厄手上的动作停顿，只看见被自己铆定的时空居然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有趣。 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 巨狼的竖瞳微微眯起，想到这次惊醒祂的是九界的气息。 芬里厄看着就要跑路的布鲁斯。 难道说，你的能力和那位父神有关？ 祂又要回来了？ 想到这儿，芬里厄突然浑身一颤。 祂的身躯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身躯回到未来的终点，遍历整个时间线。 果然，布鲁斯的身影并没有在时光中。 一转一扑。 时间对祂来说就是玩具。 芬里厄的化身再度从未来杀来，直接拦在布鲁斯面前。 就在这时。 “吼——” 一声嘶哑的低吼声从这处封印之地传来，芬里厄的身躯消失，又重新凝聚在了刚才祂出现的位置。 这是？ 祂这才发现，眼前的这处星空布满了诺登斯的气息。 作为最强的旧神，诺登斯布下的封印同样截断时光，除非是芬里厄本体亲自，否则祂无法通过时光穿梭离开这处封印。 而同样，就在刚才，那一声嘶哑的低吼打碎了这处封印之内的时间线，强行将祂从布鲁斯身旁拉回了刚才祂进入这处空间的位置。 只看见，巨大的光焰球体消失了。 却而代之的，是一条身躯庞大的黑龙，祂张开双翼，鼓膜下是一个世界死亡的气息，缀满人类的头骨。 面容狰狞的黑龙抬起头，一对漆黑的眸子看向布鲁斯刚才离去的地方。 “我记住你的气息了，要是你敢放我鸽子，未知的旧神，你等着！” 洛基，哦不，现在应该称呼祂为尼格霍德。 经历了无数岁月，毁灭九界的元凶之一，黑龙尼格霍德再现世间。 在看清黑龙之后，芬里厄的化身也收起了毫不在意的神色，祂缓缓从卧姿变成警惕的站姿。 “洛基？尼格霍德？” 祂的嘴里吐出两个久远的名字。 “你居然还活着？” …… 克莱德恩的主舰内。 看着布鲁斯手中的银白色圣枪，史密斯嘴巴张的老大，他傻傻地望着布鲁斯。 眼睛在圣枪和布鲁斯脸上疯狂徘徊，但一旁的贝吉却差点跳起来庆祝。 这件事就这样成了吗？ 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他看着布鲁斯手中的圣枪，当初奥丁封印旧日支配者，伯克鲁格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头升起，贝吉缓缓弯腰，话语恭敬道。 “请问大人您是？” 他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虽然心头已经有了猜测，但这太荒谬了，让他不敢在继续想下去。 而另一旁的史密斯和他一样，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其心中不断滋长，最后忍无可忍地攀上他的喉头。 “布鲁斯，你是……” 迎着自己老师迷茫的眼神，布鲁斯沉默两秒，就在史密斯无法承受着令人窒息的安静时。 他突然展颜一笑。 “没错，老师，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是奥丁。” 随着布鲁斯开口的一瞬间，整个主舰的指挥室骤然安静，只听见仪器响动和众人的呼吸声。 看着表情渐渐凝固的史密斯，布鲁斯面色一肃，庄严的嗓音在整个舰队所属的星空内回荡。 “宇宙现在出现了极大的变故，有一个不逊色于三柱神的外神突然出现，随着祂的降临，现在的宇宙很可能像当初旧日宇宙末期一般迎来终结。 “作为秩序的化身，文明的守护者，吾主告诉我，现在宇宙所有的文明都可以信奉祂。” “你们，不是特例。” 第204章 我可是议会长 克莱德恩星系。 一座城墙通体洁白的太空城静静漂浮在漂浮在数百颗恒星之上。 星辰将光芒投射在太空城表面，让这一抹洁白照耀整个星系。 克莱德恩众议院。 这是一个神圣且庄严的地方，在四周的生命星球上，看着新闻再度报道了议会的开启，众议院的钟声传遍整个星系。 一次就算了，两次也可以理解。 但当第三次意外发生，就连路边摆摊卖油炸食品的大爷也知道，出大事了。 本该数十年才举行的一次议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举行了三次。 这已经不是奇怪了，甚至不少人都怀疑，是不是在他们星系附近的某个位置，出现了旧日的痕迹。 众议院。 议会长依旧身披黄袍，阴影笼罩了他的面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表情。 绵长的大厅内，庄严肃穆的长桌两侧整整齐齐地坐满了每个文明的参议人选。 他们神色肃穆，目光严肃地看向站在最前端的议会长。 “各位，很抱歉距离上一次议会不到一年，又把各位叫来。” 议会长先是例行发言，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不过没有哪个文明的代表开口，这种小事并不重要。 代表们没有开口，但眼睛却没有闲着，一群人互相交流眼神，对今天的议题有着各种猜测。 “你们说，议会长这么迫切召集我们所有文明的代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和舰队的远航有关？”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最近宇宙的大事我来之前询问过我们文明的情报部门，在我们星系庇护的疆域四周，只有几个次等原生文明开战，最严重的也就让三个高等原生文明下场，但也只是坐下来谈判，连主力舰队都没有启动。” 原生文明是克莱德恩星系对文明的一种划分，能够成为原生文明，必须完全自力更生发展到宇宙远航阶段，无论是在文明发展之中和其他文明进行过通话交流，还是发现了其他文明的遗迹。 这种都不算原生文明，在评估文明的潜力中，是否为原生文明占据了重大的比例。 能够自主发展到宇宙远航阶段的文明，是具备极强的生命力和文化潜力的。 其中，衍生文明则是在更高级文明庇佑下成长的文明，无论是科技树还是文化内核，都受到上级文明的影响，甚至是完全是上级文明的形状。 而其中，克莱德恩星域又把迈过了宇宙远航阶段的文明从低到高，分成了六个阶段。 分别是初级，中级，高级，次等，高等，神。 也就是说，能够被泛南河系文明联邦邀请的文明，才堪堪抵达克莱德恩星域所给出的初级文明阶段。 而对于所有处于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而言，其中最弱小的都是处于高等的文明。 而整个克莱德恩星域便是宇宙中唯三的神级文明。 有可能在单个旧日面前逃走，甚至保全自身的文明。 “不够啊。” 果不其然，附近几个代表看懂了面前这个章鱼头外星人眼中的精神波动。 他点点头。 “这么看来，事情肯定就和我们的远航舰队有关了。否则这点小事儿根本不值得议会开启，就算是高等文明挑起战争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们星系不是还有巡逻舰队在外面吗？这种事，一支舰队就能够平定，哪里用得了开会。” 章鱼头脑后的八根触手在空中缓缓飘荡，精神波动轻缓出现。 “我记得远航舰队的任务，失去银河系寻找地球文明朝圣，看能否与地球文明接下联盟，好在日后群星归位的浪潮中，争取到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的庇护。” “应该不是地球吧，我记得之前有探测队，发现了泛南河系的诡异波动，据说有可能了和九日有关。” “嘶——” 整个宇宙，除了另外两个神级文明，没有谁对旧日比他们还要敏感。 知道的越多就越了解，而越了解才越发明白旧日的可怕。 在其他文明眼中，旧日可能就是一串不可名状的符号，代表了某种超越文明的恐怖，但他们并不能真正感受到旧日的阴影。 只有克莱德恩星域之中，开始深入研究神话的文明才知道，何为旧日。 就像是对普通人而言，你告诉他以后苹果成熟不一定会落地，有可能向天上飞，有可能侧着飞，还有可能原地爆炸。 如果没有亲眼看见，这个普通人可能会觉得，哦，好屌啊，希望我能遇见来拍个短视频。 但是如果一个物理学家知道了这个情况，那他极有可能在信念崩溃中自我了断。 因为对他而言，物理不存在了，一个终生信奉，并且在实践与理论的双重结合下用生命去探索的东西可以毫无征兆的改变。 你经过数代人，呕心沥血的实验，计算，结果在旧日眼中就是一根可以随意波动的线。 就像是对洛基而言，掌握了火元素权柄的祂，可以轻易更改整个宇宙核聚变需要的温度，释放的能量以及能量辐射的公式。 祂一次呼吸就能颠覆宇宙的辐射背景。 面对这种存在，人类是很难提起对抗的勇气的。 甚至于你赖以生存的东西，其实就是旧日的一部分。 如果洛基真的那一天没事做，要去找这些神级文明的麻烦。 祂只需要打一个响指，就能让人类赖以生存的所有形式的能量换一个方式运行，甚至当场消失。 太阳不再放热，反而会吸取你的热量，电磁力消失，失去了磁场的束缚，整片星空都会化作一摊无序的浆糊。 所有，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恐惧旧日苏醒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神级文明们。 一想到这个可能，信息在代表们疯狂传递。 旧日有可能苏醒的消息让所有人低下了头，心脏砰砰直跳，压抑的气氛瞬间将整个众议院笼罩。 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身披黄袍的议会长没有表示，见所有人落座后，他抬起了手中的小木锤。 砰！ 清脆的碰撞声让代表们缓缓回声，他们抬起头看向议会长。 只见议会长背后突然出现了一片光幕。 远远的看去，这是一只庞大的舰队。 无需介绍，在场的所有人都熟悉眼前的舰队。 这是克莱德恩去往地球的远航舰队。 似乎是猜想被证实，大部分代表的脸色黑了下来。 “先生们，今天将各位召集过来不是为别的，相信各位都已经看见了，不错，正如各位想象的那样，这次议会的话题便是我们的远航舰队。” 要遭！ 听到议会长做出顶轮，大部分代表脑袋埋得更低了。 章鱼头抬起触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水珠，按动面前的按钮。 “美达拉索代表，请讲。”议会长抬手示意。 章鱼头缓缓点头，只看见无数双目光射来，他咳嗽两声。 “议会长阁下，请问这次的事件是否与舰队在泛南河系执行的任务有关。” 他说的很含蓄，但是在场所有代表都明白，舰队在泛南河系只有一个任务。 “不错，的确和任务有关。” 议会长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了章鱼头的问题。 顿时，议院温度骤降。 “还有先生要提问吗？”议会长环顾四周，见没有按钮闪烁，他点点头。 “既然如此，就让贝吉舰长来给我们说说他带回来的情报吧。” 贝吉？ 章鱼头侧脸看来四周的代表。 眼中闪烁着震惊的意味。 “遭遇了旧日复苏，他居然还活下来了，真是福大命大。” “我只希望贝吉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能知道那位旧日的名号，和祂所对应的宇宙规则就好了，至少我们可以不那么被动，说不定还能逃走。” “我们要相信他，贝吉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舰长，而且既然他请求通话后还让众议院举行，应该有带回来情报。” 几个代表眼神交流间，光幕上出现了贝吉的面容。 “议会长。” 贝吉先是对着议会长鞠了一躬，随后看向大厅。 “各位议员辛苦了。” 贝吉此刻心中压抑着激动，他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但在各个文明的代表们看来，贝吉面如死灰。 “贝舰长员，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见贝吉脸色灰暗，章鱼头开口宽慰了一句。 话音刚落，议员内各个角落，响起了几个代表附和的话语。 “是啊，贝吉舰长已经做得够好了。” “不怪他。” 听着光幕内各个代表的话语，贝吉一时有些懵逼。 他下意思的附和了一句。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的，而且我做的也不够好，只是履行了自己应尽的义务而已。” 贝吉还以为议员们已经知道了结果，心头暗叹一声。 果然不愧是议员们啊，格局就是不一样。 也对，现在宇宙格局马上就要发生巨大的变化，每个接触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的文明，都可以信奉这位神只。 我的确只是做到了分内的事。 带领那样强大的舰队却只能得到和其他文明相同的待遇，的确是自己的问题啊。 想到这儿，贝吉暗自勉力了自己一句，面色严肃起来，而在各个文明的代表们看来，贝吉是在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哭出来。 章鱼头想了想，决定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贝吉议员，请务必不要自责，还请告诉我们这次你在泛南河系，发现的旧日是哪一位？ “不需要具体的名号和对应的宇宙规则，大致的能力你有收集到吗？” 随着章鱼头开口，整个议院内，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每个人都绷紧神情，注视着贝吉。 贝吉：？？？ 你们是怎么知道了！ 贝吉有些懵，自己的消息是那位堪比旧日的奥丁告诉他的，怎么议员们都知道了。 难道说，那位神只的出现地离克莱德恩星域不远？ 念及于此，贝吉心头一惊，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看着各个代表心头都揪紧了。 章鱼头看见贝吉的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如果没有遵命和祂对应的规则，祂的模样，你们遭遇的事都是很重要的情报。 “贝吉舰长？” 贝吉却摇了摇头。 “没有吗？”章鱼头叹了口气，只见贝吉点点头。 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 章鱼头与几个代表交换眼神，心头叹了口气。 的确，面对复苏的旧日，什么都没有才是常态。 然而，却只看见贝吉再度摇头。 “各位议员，这次复苏的不是旧日。” 他抬起头，迎着各个文明代表们惊疑不定的眼神。 “是外神。” 仿佛时空凝固，外神两个字一出，整个议院内，除了披着黄袍的议会长以外，所有人都像是被冰冻住。 良久，章鱼头嘶哑的声音在议院内响起。 “外神？” “是的，是一名外神。”贝吉缓缓点头，又强调了一句。 “根据奥丁先生的说法，这是一位堪比三柱神的外神。” 砰。 陶瓷茶杯摔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章鱼头猛地向后栽倒，后脑勺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成了扁平状。 但此刻没有人去笑话他，因为所有代表都被贝吉的话死死钉在了原地。 外神。 堪比三柱神的外神。 章鱼头仰面看着屋顶，这两个词汇没什么好说的。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砰！ 一个议员猛地站起身，焦躁在他脸上清晰可见，他一把抓起杯子将其砸烂。 看着画面中震惊的贝吉。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别告诉我们，你还能在外神的面前逃跑！” 是啊！ 无数议员纷纷坐直，就连章鱼头被瞬间从地上爬起。 他们齐刷刷地看着贝吉。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后者却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件事不是我知道，是奥丁先生告诉我的。” 他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议员们。 “我知道，大家对这件事很惊诧，但是我传回来的情报都是真的。 “这些事，是神使奥丁先生告诉我的。” 奥丁？ 章鱼头猛地一愣，等等，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奥丁，奥丁先生…… ！！！ 他想起来了，上次他们接受到银河系的信号，不就是这位奥丁封印了伯克鲁格吗？ 奥丁，那位的神使。 文明秩序之光的神使！ 不只是章鱼头，有几个记性好的议员也在此刻反应了过来。 他们长大了嘴，愣愣地看着贝吉。 就在这时，一直淡定且从容的议会长缓缓开口。 “就在刚才，贝吉舰长向众议院提交了信息，因为某位外神的提前复苏，宇宙即将出现大变，而他在泛南河系遇见了地球文明的先遣队，其中便有那位神使奥丁先生。” “而现在，因为宇宙文明危在旦夕，作为文明守护者的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同意了我们信奉他的请求。” 淡淡的嗓音在议院内响起，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带着幸灾乐祸的揶揄。 章鱼头垮着脸，麻木地转头，尽管议会长披着黄袍，可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吃瓜的情绪。 “议会长，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迎着他的目光，黄袍人影得意地点点头。 “当然，毕竟我可是议会长。” …… 半个小时后。 各个生命星球上等待消息的人们突然看见，天空中一副光幕被投下。 随即是一座被无数纳米机器人占据的空地上，一座巨大的神庙迅速成型。 “所有公民，请到距离最近的神庙进行祈祷，位置已经发送到各位的终端内。 “伟大的存在同意了我们的信奉，祂的尊名为。 “文明秩序之光。” 第205章 点燃克莱德恩，权柄升华 今天，对于整个克莱德恩星域的文明而言，都是无数岁月以来最特殊的一天。 在之前，他们只是因为寻找到了某位可能守护文明的旧神便欣喜如狂。 谁都没有预料到，仅仅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便跨越了之前给自己设定的小目标。 从与地球文明建交，直接跨越到了成为那位伟大存在的信徒。 有了旧神的庇护，克莱德恩星域的所有文明，对安全度过群星归位的年代也有了信心，至少面对苏醒的旧日，他们不会像是宇宙其他的文明那般，毫无抵抗能力。 “人都到齐了吗？” “马上，佳尔利博士还在路上。” 天体研究院。 这里是克莱德恩星域对真实宇宙的研究所，集结着整个星域中，灵感最强，对真实宇宙最有了解的人群。 这座研究院的学者，负责对真实宇宙和群星正确的位置进行推算。 此刻，庞大的会议室内，人头攒动，其中甚至还能看见许多魔法研究院和神话研究院的学者。 克莱德恩星域有三大研究院，分别是神话研究院，魔法研究院以及天体研究院。 其中，神话研究院负责对接所有文明发现的一切有可能是神话的痕迹。 这里的研究员负责分析每个星辰轨迹所对应的旧日，以及祂们的眷属，同时按照遗迹的线索推断每个旧日的能力和祂们之间的关系。 神话研究院的存在感并不强，因为现在宇宙中所有的旧日都陷入了沉睡，或者处在封印中，本体并不会出现在现实宇宙中，但这并不意味着神话研究院不重要。 他们的研究成果会在未来，那个群星归位的恐怖年代，帮助整个文明趋利避害的。 另外两个研究院中，魔法研究院算是规格最高的研究院。 整个克莱德恩星域的科学家，最大的梦想便是进入这所研究院工作。 魔法和科技是殊途同归的，或者说科技就是魔法，魔法就是科技。 当宇宙文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后，属于人类的知识很快便会戛然而止。 要想文明跟进一步，所有文明都无法避开恐怖的神话知识。 这是一把双刃剑，只有了解神话才能更好的对抗疯狂，但越是了解神话便越容易坠入疯狂。 每年，魔法研究院都会有不少的研究员因为研究神话知识，被疯狂追逐，最后理性崩溃而死。 迈入星际时代后，克莱德恩星域所有先进的技术都出自魔法研究院，被这些天才的研究员剖析、分解后，去除了大量可能导致失控的知识后，才会交给各个文明的顶尖研究所进行实践。 这也是为什么，无数文明包括宇宙中三个神级文明，或多或少都会有信奉邪神的念头。 无他，只是利益罢了。 如果当你发现，你们文明研究了无数年，并为之付出了巨大牺牲才获得的结果，就因为一个文明信奉了某个邪神，被其随意恩赐下去后。 很难有文明能够把持住本心，不去信奉邪神。 克莱德恩星域各个文明也没有如此高尚的情操，他们之所以在数亿年的时光中，依旧保持独立不是因为不羡慕，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信奉神只不能乱来。 旧日是万万不可信奉的，这群神只对于知识和力量没有概念，很可能因为旧日自我觉得的好意，导致文明覆灭。 就如同一个被困沙漠的旅人向神祈求要水喝，这个旧日很高兴，挥手赐予了一条长江，然而旅人就被淹死了。 而外神，他们根本接触不到，克莱德恩以前曾试过向尤格.索托斯祈求，但对方却拒绝了整个文明的信奉，但祂却有些欣赏克莱德恩星域的几个顶尖学者。 然后依照他们的请求，将宇宙的知识赐予了下去，结果所有被恩赐的人，都因大脑爆炸而死亡。 从此之后，克莱德恩越发谨慎起来，直到他们发现了隐藏在古籍深处的一个名号。 旧神。 “各位，请安静。” 巨大的会议室内被一个个学者们坐满，整个房间内魔力暗流涌动。 能够感觉到，属于大巫师的魔力波动不止一股。 而在整个安静的会议室内，有一处地方与众不同，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闭着眼，安宁地坐在椅子上，而老者周身五米外，竟然没有一个学者。 恐怖的魔力几乎凝聚成了实质，将任何胆敢靠近的人全都排斥出老者身侧。 禁忌。 如果史密斯在这里，他可以很肯定的判断出，眼前的老者是一名跨越了禁忌领域的巫师。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位禁忌大巫师对自己的力量很难控制。 并不能和史密斯这样触碰到第一层屏障的巫师相比较。 博科站在会议室前方，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一片，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弯腰，看向旁侧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白发老者。 “维尔利教授，人都到齐了。” 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睁眼，博科猛地将头偏向一侧。 只看见老者凹陷的眼眶中，并非是黑白分明的眼球，而是一个处于半虚幻状态的发光球体。 一头白发的维尔利缓缓起身，他冲着博科点点头，随后便站在了后者刚才的位置上。 “最近这一年来，各位在实验中，有发现一些突然异常的数据吗？” 老者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地提出了问题。 话音刚落。 他就看见台下举起了无数只手。 “朗姆教授，你先说吧。”他随手喊了一个名字。 一个罕见的中年男人从最后方的位置上站起来，他有些紧张道： “维尔利教授，三个月前，我在进行研究院的引力课题时，突然发现有一次实验的数据有些异常，之后我对那处数据进行了复查。教授，你无法想象我之后发现了什么。” 中年男人想的十分激动。 “教授，我发现电磁波的能量子发生了改变，我的天啊！” 伴随着中年男子的讲述，台下又有几个学者附和出声。 “是的教授，不只是他一个人，我们当时的试验也发生了变化，这说明能量子常数的改变不是某次试验造成的，而且之后我们又去询问其他研究员，甚至调去了几个下属文明的试验数据。 “教授，这至少是数个河系级的数据变化啊。” 维尔利静静听完，随后又问了几个学者，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几乎是所有人都发现了这几个月偶尔就会发生了一些宇宙常数的变化。 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但同样的，在这些常数变化的时候，似乎有某种力量也在产生效果，避免了大规模的灾难发生，只有微观实验才能察觉到这种变故。 “教授，我觉得这件事可能需要我们三个研究院一起研究，否则就算是这几次的常数改变没有真正影响什么，但是万一有一天，要是那种不清楚的力量消失了，单单是引力常数的变化，就可能让我们的一些星球坠入恒星啊！” 一个魔法研究院的学者有些迫切道，他身旁来自神话研究院的人也同样起身。 “是的教授，而且我和我们的同僚们怀疑，这次涉及宇宙的常数变化，很可能与那些沉睡的神只有关，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维尔利静静听着他们说完，等到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后。 他低头按下面前的一个按钮，巨大光幕在身后展开。 他看着面前的众多学者，微笑着开口道： “你们猜的没错，根据外界的观测结果和信息，有一尊从未出现再古籍中的外神出现了。” “什么？” “外神！” ！！！ 这些学者们的反应和众议院的议员们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声声惊呼在会议室内响起。 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维尔利轻咳一声，声音被魔力精准的送到每一个人耳中，强行压下了他们惊恐的神情。 “各位。” “所有有外神复苏，但身为研究员，你们需要的不是慌乱，而是镇定，难道说慌乱就能让外神不降临吗？” 等到所有人都冷静了，维尔利敲了敲面前的台子，指着身后的光幕。 “虽然外神降临了，但是我们也并非注定毁灭，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同意了让我们作为他的信徒。” “有一位旧神守护，你们还在害怕什么？” 最后一句话，维尔利几乎用上了精法，效果的确不错。 只看见一个个学者们面露狂热，激动地望着那光幕上那一束贯穿天际的微光。 他们只觉得，那光幕上倒映的并非单纯的金光，在其中有人看见了古奥的文字，看见了古老过去的知识，也有人看见了星辰流转，看见了宇宙敞开胸怀，将所有知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维尔利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在此之前他已经看过了这幅画卷。 他明白，这幅神灵的画谱对他的这些同僚们多具吸引力。 “这才是真正的神只啊。” 维尔利长叹一口气，他没有打扰其他人现在的状态，静声走出了房间。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正装的政客，维尔利走上前，对着后者点点头。 “我已经给他们看了那副神只的画卷，相信等一会儿他们就会成为这位存在的信徒。” 政客连忙点点头，迅速退到一旁。 “维尔利教授，这次还要让您老人家亲自出门，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外神出现，各位都是冲锋在神话前线的学者，也只有你们成为了神只的信徒，获得了伟大的文明之光的青睐，我们才有更多的力量对抗外神降临。”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维尔利很认同这名政客的说法。 如果贝吉传回来的信息属实，那么在短时间内，这个宇宙中恐怕会有大量文明成为这位秩序之光的信徒。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不可能全心保护他们。 对于旧神，他们的研究并不顺利，只有在各地发掘的古籍中，对于这类极其神秘的神只才有几句简短的描述。 但也只是让他们知晓，旧神普遍而言并非混乱阵营，并且在远古的宇宙，封印了旧日支配者，实力堪比外神。 但一位旧神的精力也有限，况且维尔利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那位旧神关注。 所有想要完全依靠对方是不现实的。 能获得对方的知识，维尔利已经觉得他们足够幸运。 克莱德恩星域高空。 布鲁斯俯瞰着下方文明的一举一动。 “不愧是神级文明啊，动作就是要比泛南河文明联邦快的多，这才多久。”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星系上的每一颗生命星球，只看见一座座神庙拔地而起，在纳米机器的工作下，三个小时，一座巨大的神庙便可以建造完毕。 神庙内没有雕塑，只有一副画卷，描绘着浩瀚的宇宙被一束微亮的金光贯穿。 这是布鲁斯的化身亲笔描绘的，当然在其他人看来，这是神使奥丁对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的描绘。 无疑是最精确的。 就在这时，久违的机械声在布鲁斯耳边响起。 【检查到宿主已点亮文明】 【正在提取文明之光】 【提取中……】 轰—— 仿佛开天辟地，宇宙大爆炸般的巨响在布鲁斯脑中炸开。 他的意识陡然拔高，一颗颗星球化作微粒，最后展露出完整的巨大河系，而后这些庞大的河系也瞬间变成星光点点， 最后出现在布鲁斯面前的一片无垠的星海。 随后。 黑暗占据了整个世界，唯独布鲁斯凝神望去，才能看见在无尽的永夜中，脆弱的宛若烛光般的文明星火。 那是他之前点亮的几个文明。 但就在下一瞬间。 黑暗蓦然被照亮，先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光点出现在永夜的画布上，随后就像是一滴浓墨进入清水。 瞬间。 大片的黑暗被星火点燃，几个呼吸便超出了克莱德恩星域的范围。 这是…… 布鲁斯眉头微蹙，下一刻他明白了，作为宇宙中三个神级文明之一，克莱德恩星域的实际掌控面积不止这一点儿。 对方手下，还有无数高等文明，次等文明，以及海量的星系文明。 虽然在短时间内，即便克莱德恩星域下达命令，其他附庸文明也没法如此快的进行反应。 但是大多数的高等文明和少数的次等文明却同样建好了神庙。 这次的收获将远远超过布鲁斯的预料，之前他并未考虑过附庸文明的情况，但现在看来，搞定一个神级文明说带来的收益，远不止于此。 【提取完成。】 【文明之光抵达临界值。】 【恭喜宿主，秩序权柄升华。】 伴随着机械的声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触在他心头升起。 于此同时。 地球，幻梦境。 身穿旗袍的奈亚拉托提普坐在秋千上。 祂拉着两侧的麻绳，脚下是万丈深渊。 在祂头顶，一颗死去的巨木静静立在原地。 咔嚓。 突然，一声脆响传来，奈亚恍然抬头。 只看见早已死去的巨木树梢上，一抹嫩绿的碧芽悄然盛开。 第206章 死灵之书上的终极秘密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群星归位，开局签到死灵之书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07章 阿撒托斯与伟大的父神 死灵之书。 自从布鲁斯在幻梦境回归之后，就再也没能翻开之后的页面，如今伴随着点亮克莱德恩，祂终于再能看见这本书记载在最后，代表了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 【伟大的父神，这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你自己的选择？】 一行带着询问口吻的文字映入布鲁斯眼瞳，和之前的文字都不同，如果说之前那些用古老文字所书写的是知道答案的反问句。 那一段放在死灵之书中极度扎眼的句子，毫无疑问是在对翻看这本书的人进行询问。 霎时。 布鲁斯默然抬头，祂似乎看见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身影站在宇宙之外，世界之内，混乱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世界，无悲不喜。 祂是在问谁？ 一个荒谬的想法占据了布鲁斯的内心，但瞬间这个念头一发也不可收拾，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 无论如何逃避，无论怎样欺骗自己。 灵感是无法欺骗的。 作为秩序的权柄不可能出错，占据世界文明之光的灵感不会出错。 布鲁斯瞳孔缩小，他知道这段在死灵之书中极度突兀的文字就是在询问他。 伟大的父神，文明秩序之光。 你后悔吗？ 在整本死灵之书中，只有这个问题，谱写死灵之书的存在没有用反问句。 因为对于谱写这本书的存在而言，只有这个问题祂不知道答案。 换而言之。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的意识瞬间脱离了自己的脑海，看着面前的虚无，布鲁斯缓缓摊开双手。 伴随着金色的微光，一本封皮古旧的书册从虚无之内跳出，静静躺在布鲁斯的掌心。 死灵之书。 在今天，终于显现出了祂自己的本来面目。 咕咚。 对于自己的猜测，布鲁斯情愿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 手中的古老书册触感柔软，似乎一个顽童都能将其轻易撕碎。 书页，书脊，书皮，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异，好像就是单纯由纸张与牛皮缝合而成。 但是。 布鲁斯双手用力，呲啦一声，这本死灵之书被祂轻易撕碎。 还没完，布鲁斯并不打算放过它。 秩序金光在他掌心浮现，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双手合十。 瞬间，整本书在秩序的作用下被分解为无数基本粒子，紧接着所有粒子散发光亮。 被布鲁斯再度摧毁，化作无序且再无法被利用的内能。 做完这一切，布鲁斯静静看着面前的虚无，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金光消散之后，短短三秒钟。 无序的内能宛若幽灵般，完全不依托任何外界能量的前提下缓缓聚敛，最后一个个基本粒子出现。 瞬间，古旧的书册再度浮现。 伸手接过面前的书册，布鲁斯眉头抽了抽，心中那荒谬的猜测似乎并非不可能。 他狠狠揉了揉眉角，左思右想之下。 最后还是摊开双手，将面前这本平平无奇，似乎就是由普通材质构造的古旧书册，扔进了金光之外，那混乱的熵中。 如果没有权柄保护，别说一本看起来材质普通的书了，就算是外神也得被熵毫不留情的吞噬殆尽。 作为指向阿撒托斯的核心力量，熵的位格远在所有外神所执掌的权柄之上。 阿撒托斯的力量，克制一切神只。 因为，整个世界的力量根源，都来自于这尊盲目愚痴之神。 古旧的书册，静静漂浮在熵中，混乱的力量拂过书皮却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掀起。 待在无尽的熵内，死灵之书毫无损失，甚至于它本身所散发而出的气息与熵别无二致。 好似它们本就该是一体，书待在书架上才是它真正的归宿。 布鲁斯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他心中那个无比荒谬的想法，在今天以这种荒唐的方式被证实了。 整个世界内，能够安详的待在熵中，不被熵所侵蚀的，只有与其同源的物品。 而能创造出熵同样物质的，整个世界有且只有一位。 那就是。 阿撒托斯。 这本从布鲁斯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便待在他意识深处，帮助他了解这个世界的终极，了解旧日，了解外神，了解旧日宇宙的书册。 祂的作者便是克苏鲁世界的造物主。 那位始终沉睡，象征着世界终结的神只。 阿撒托斯。 “那我呢？” 布鲁斯遥望着面前被金光排斥的混乱，他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又是谁？” “前世我是李晟，一个普普通通的21世纪青年，现在我又是布鲁斯.李，密大的图书管理员，一个巫师，一个旧神。” “那我现在呢？” 布鲁斯看着面前的混乱，看着那本悬浮在熵中毫发无损的死灵之书。 “你又告诉我，我是早在旧日宇宙前，便存在的神只，是被称为伟大父神的文明秩序之光？” “回答我，我到底是谁。” 布鲁斯没有咆哮，他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判断。 一个人类就算在天赋异禀，也没可能在短短几年的世界从一个巫师变成旧神。 还是拥有足以与熵之权柄媲美的旧神。 布鲁斯并不相信这一点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从他真正成为文明秩序之光那一刻起，他其实就有了觉悟。 但他可以不接受这样的力量吗？ 当然不行，这里是克苏鲁世界，没有足够的力量，可能你出门坐个火车，高高兴兴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被邪教徒给劫了。 地球从来都是在钢丝上跳舞，宇宙中外神唯一指定蹦迪场可不是开玩笑的。 平时整个宇宙难以遇见的旧日，你在地球散个步都能碰到两三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外神，说不定你出个门就能遇到某个黑皮小子对着你露齿一笑。 所以，在那之后，他刻意区分了作为旧神的文明秩序之光和他作为人类布鲁斯的界限。 避免自己彻底丧失人性。 而且无论是诺登斯还是奈亚，在称呼他时，都罕见地使用“他”而不是“祂。” 很明显，这两个家伙是知道什么的。 当初九界毁灭，奈亚与奥丁站在一起，很明显知道伟大父神的内幕，而诺登斯作为帮助布鲁斯通过梅林遗留下来的熵之权柄晋升为文明秩序之光的推手。 布鲁斯可不相信这个老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当他明白这一点儿的时候，已经在外太空，并且进入了奈亚开辟的小世界内，无法去当面询问诺登斯。 哗啦啦—— 从未有过动静的死灵之书突然动了起来，书皮翻开，一页页书册开始自我翻动。 上面古老的文字符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全新的文字。 “你好，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 面对布鲁斯的质问，死灵之书居然真的做出了回答。 布鲁斯对于这一幕并不惊讶，既然死灵之书是阿撒托斯的产品，那它有任何反应都是正常的。 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 “告诉我，死灵之书。” “旧日的九界，所祭祀的伟大父神到底是不是我。” “我”是一个哲学的概念。 在前世，布鲁斯的哲学造诣并不高，甚至于可以说是没有。 对于，本我，他我，超我，他只有一些粗浅的认知。 直到如今成为旧神，阅读了大量的神话书籍后，他对于“我”的认知已经超脱了人类的范畴。 首先便是物质与意识的唯一性，对于普通人而言，物质是决定意识的，意识需要依赖物质才能存在，但是对于巫师而言，这并不准确。 踏足禁忌领域的大巫师，甚至于可以在肉体死亡后，抛弃一切，单纯以精神状态存在，完全不依托任何物质。 而到了神只领域，物质和意识甚至都没有了意义。 权柄才是唯一。 就像是洛基，九界时期的祂是诡计之神，火焰之神，在化作尼格霍德又被芬里厄摧毁后。 其实洛基无论是意识还是物质都已经消亡了。 但奈亚用火之权柄制作而出的克图格亚，其实依旧是洛基。 这就是神只的权柄不灭。 只要世界上还有火，还有能量，那一切能量都可以洛基。 随意点燃一堆火，这其中是有洛基的物质还是意识？ 其实都没有，但这堆火就是洛基。 所以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宽泛。 但布鲁斯却找不到更好的问题，因为按照他自己的理解。 布鲁斯.李，是这个具身体与混杂了所谓前世和今生记忆的意识结合体。 而文明秩序之光，则单单只是这个权柄。 无论外面的壳是谁，他都是文明秩序之光。 但问题是，就像洛基与克图格亚，权柄被重塑后，克图格亚是外面的壳，但权柄依旧是洛基，所以克图格亚最后变成了洛基。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他布鲁斯只是外来的壳套上了文明秩序之光的权柄，亦或是文明秩序之光的权柄衍生而出了他布鲁斯。 面对他的问题，死灵之书继续翻页，随即一行文字出现。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布鲁斯眉头微蹙，这是个什么答案，我说一你说一吗？ 还没等他继续开口，死灵之书再度翻页，一行全新的文字浮现。 “布鲁斯.李是真实存在的，而文明秩序之光也是真实存在的，你所经历的并非虚幻。” 布鲁斯眉头一挑。 布鲁斯.李是真实存在，文明秩序之光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所经历的也并非虚假？ 布鲁斯看向死灵之书，后者显现出这段话后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此刻一个疑问出现在布鲁斯心中。 布鲁斯.李，他说的是布鲁斯.李，不是李晟？ 死灵之书，不知道我的前世？ 布鲁斯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自从成为旧神，按理说如果现实世界存在，而他能进入到这里，要不就是大佬布局，要不就是机缘巧合。 而成为旧神后，布鲁斯按理说已经跻身于大佬行列，可无论他怎样寻找，也没有发现任何一条时间线上，有现实地球的存在。 而如果是机缘巧合，那就更有问题了，至少目前为止，他发现自己接触过的神只，对于他的前世界都没有概念。 似乎祂们都认为，布鲁斯.李就是那个布鲁斯.李。 而此刻他真正的意识，那个生活在平静地球，名为李晟的人，从未被提起过。 立马按下心头的疑虑，看着面前的死灵之书，他缓缓点头，又问道： “那你从一开始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哗啦啦—— 死灵之书再度翻页，一行大字浮现。 “这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安排，伟大的阿撒托斯在创造我时，祂已经陷入了沉睡，是奈亚拉托提普安排我在那里等待伟大父神的降临。” “奈亚？”布鲁斯想了想。 “所以，你并未收到过阿撒托斯的指引？” 死灵之书居然人性化地左右摇摆了下，似乎是在摇头。 “不是的，在我诞生时我就收到了指引，我需要帮助伟大的父神重归王座，但是在我诞生在伟大的阿撒托斯身旁时，祂已经陷入了沉睡，本来我应该在九界时期便和尤克特拉希尔小姐一起找到您。 “但是计划被其他存在干扰了，导致我降临的时间延长，等我醒来时，旧日宇宙已经破灭，我才不得不遵从奈亚拉托提普的指引，去往地球等待您的归来。” 一个个小子浮现，很长的一段话出现在死灵之书上。 布鲁斯细细读完，想到了九界毁灭奥丁和奈亚的合谋。 所以说。 “外神里，有叛徒？” “是的。”死灵之书肯定了布鲁斯的猜测。 “只有伟大阿撒托斯所孕育的神只才有能力阻挡我的降临。” 外神阻挡死灵之书的降临，而伟大的父神又是死灵之书需要帮助的对象。 想起了奈亚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与奥丁威武，布鲁斯心中一动。 “莫非，我的苏醒会让阿撒托斯有所反应？” 这是布鲁斯觉得最有可能的事，大部分外神都是一群无聊的街溜子，能让祂们动用算计的事，除了阿撒托斯的苏醒以外，布鲁斯想不到其他的了。 果不其然，死灵之书极度肯定地“点点头”。 “在我诞生了，我知道等您回归王座，就可以呼唤伟大的阿撒托斯，到时候，祂便可以从无尽的沉睡中苏醒。” 布鲁斯了然，怪不得乐子人奈亚回去帮助奥丁，死灵之书，如果真的如祂所料，文明秩序之光回归王座，唤醒阿撒托斯。 那的确符合祂的个性。 想到这儿，布鲁斯突然觉得事情诡异了起来。 本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定下的目标就是活下来，先是为了避免群星归位导致克苏鲁灭世。 现在自己成为旧神，已经可以把克苏鲁捏扁了，搓圆了，接着又要面对不知道意图的三柱神，以及群星归位后，可能导致的阿撒托斯苏醒。 结果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引发世界毁灭的关键。 世事无常，让布鲁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才好。 第208章 创世纪，晋升。 虽然布鲁斯已经猜到，自己可能就是过去旧日宇宙中那位伟大的父神，但是此刻当他得知自己还与阿撒托斯有联系，甚至是唤醒这位盲目愚痴之神的关键时。 布鲁斯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当你发现，你拼命想要阻止的世界末日，可能会因为你的力量增强而不断逼近时，你会选择怎样做？ 不提升实力，避免回归最终的王座？ 这是不可能的，都不需要问布鲁斯自己愿不愿意，单单是目前为止，有可能在背后一直推动着这件事的奈亚拉托提普都不会同意。 目前来看，奈亚拉托提普很明显与其他外神不同，祂就是想要阿撒托斯苏醒，至于为什么，布鲁斯觉得一个究极乐子人做事，不需要理由。 同样的，他自己也不可能放弃提升实力，首当其冲的便是芬里厄，这个堪比犹格.索托斯的强大外神此刻已经盯上了他。 布鲁斯必须保证自己的实力不说超过芬里厄，至少也得能在对方面前自保才行。 而且考虑到奈亚的行为，布鲁斯毫不怀疑，一旦自己表现出摆烂的态度，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家伙100%会把他就是伟大的父神这件事说出去，都不需要祂亲自动手。 那些恨不得阿撒托斯睡死过去的外神铁定会出手，甚至布鲁斯敢肯定，就连一向置身事外的犹格.索托斯都会亲自下场。 这位宇宙的造物主同样不可能希望，自己的父亲阿撒托斯再度苏醒， 看着面前不再浮现出字迹的死灵之书，布鲁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它。 虽然按照死灵之书自己的说法，它是阿撒托斯创造的，是为了帮助他回归王座，在密大图书馆被布鲁斯得到，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安排。 而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伟大的父神，可能在阿撒托斯苏醒的年代与这位盲目愚痴之神有一定的交集。 但布鲁斯依旧不信任这本书，作为被古籍记载为“恶魔”的奈亚拉托提普，最擅长欺诈，谁知道死灵之书是不是奈亚的托？ 而且最关键的，布鲁斯心神沉淀，他记得死灵之书是当初他任职图书管理员后，触碰到死灵之书残页而抽取的东西。 如果说死灵之书是奈亚拉托提普安排的，那…… 布鲁斯瞳孔闪烁，状若无意道： “死灵之书，你说奈亚让你在地球等我，那你是怎么辨别出，谁是正确的人选？” 听见布鲁斯的问题，死灵之书哗啦啦的连续翻页，一个个大字浮现。 “伟大的父神，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布鲁斯想过许多死灵之书可能的回答，但从没料到会是这种答案。 只见死灵之书哗哗翻页，情绪极度激动，好像被欺负了的小闺女似的。 只看见一个个字迹凌乱的浮现而出。 “当时我一直呆在西太平洋海底的拉莱耶，城市里有旧日宇宙的环境，对我来说很舒服，结果有一天，我突然就被您的神力捕获，意识也被压制了，直到今天才能和您对话。” 一个个字迹浮现，最后拼凑了一句完整的话，透过凌乱的笔触，布鲁斯似乎都能感受到死灵之书的委屈。 想到当时的情况，自己是接触了一份死灵之书译文的残页，才提取到这本书的。 如此说来。 布鲁斯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的死灵之书，这本书还真是被我自己捕获的？ 也对，布鲁斯想了想，无论是帮助他成为文明秩序之光，点亮文明，这都是奈亚拉托提普的权柄所不能完成的。 想起伴随自己穿越后，在图书馆第一次展露出模样的奇异能力。 这应该就是自己前身，文明秩序之光遗留下来的力量？ 帮助自己回归王座吗？ “我知道了，你就暂时待在我身边吧。” 布鲁斯伸手拿起死灵之书，秩序金光浮现随意开辟了一个时间线，将这本书丢了进去。 随后，他看向面前无边无际的混乱，体内不停涌动的力量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了。 通读了99%的死灵之书，布鲁斯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触碰到瓶颈。 最开始，祂的晋升走的是梅林大师所谓的三重屏障。 通过三次升华，最后容纳权柄成为旧日支配者。 而此刻，布鲁斯已经知晓三重屏障其实就是从人类走向古神的过程。 最初记载于九界米德加尔特的封神之路。 但之后因为各种原因，祂容纳了文明秩序之光的权柄，彻底远离了古神与旧日支配者的道路，踏足于旧神之上。 而每一位旧神的道路都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强大的旧神能对抗三柱神，如诺登斯，弱一些的只有普通外神水准。 文明秩序之光与其他旧神都不同，文明与秩序，其实权柄的真名已经告诉了布鲁斯答案。 他之所以此刻突破不了，那是因为现在他只点亮了文明，而权柄真正重要的“秩序”他还没有完成。 宇宙之内的秩序，只有旧日支配者的范畴，只有整合了宇宙之外，外层空间的秩序，才能突破至外神的范畴。 此刻，望着面前无边的混乱，布鲁斯伸出双手，脑海中当初自己的获得的权柄、能力一一浮现。 金光蔓延开来，但和之前不同，这一次秩序波及的范围小了很多。 金色的微光刚一进入混沌，立马像是被丢入热油的凉水般，两股势不两立的权柄猛地碰撞起来。 混乱被搅碎，但布鲁斯并没有驱逐混乱，他张开双臂画圈，金色的微光同样化弧，最后首尾相连，一个被金色微光包裹的球体出现在混乱之内。 此刻，球体之内，被熵之权柄催动的混乱宛若无头苍蝇一般，在球体内四处乱撞，但布鲁斯却并不急躁，被秩序金光隔断，球体内部混乱的熵逐渐被切割开来，无根之水般，渐渐的熵之权柄被秩序中和。 只剩下纯粹的混乱。 “这就对了。”布鲁斯嘴角翘起，甚至嘴上还哼着小曲儿。 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就像是二次元死宅正亲手捏着自己的老婆。 与权柄完美贴合的行为让布鲁斯从内到外体会到绝妙的舒畅。 “接下来就是。”他张嘴吐出象征绝对的命令。 “逆。” 一言既出，伴随着“逆”字，原本被秩序金光包括的所有无效内能，在布鲁斯的命令下开始了自发的汇聚。 两个一变成了二，两个二变成了四，随后疯狂累计。 在一片漆黑，没有光，没有温度，什么都没有地方。 突然，金光内部散发出点点荧光，这不是布鲁斯的力量。 是热量！ 无效的热量被布鲁斯凝聚出来，通过逆转熵的变化，让其化作可以利用的高能量热量，随之带有光芒的散发。 布鲁斯加快了动作，双手回环，宛若拥抱孩子一般再度将大量的混乱装入秩序的怀抱。 如法炮制，通过秩序的力量，布鲁斯抵消了这些无根之水混乱中的熵之权柄，随后通过秩序将其化作高能级的热量。 随着布鲁斯的不断进行，祂面前的金色秩序球体越来越多，其中凝聚的能量被他通过秩序权柄，不断转化为更高能级的能量。 原本体内几乎要爆炸的力量，随着布鲁斯好似无止境的消耗下，开始逐渐缓解。 但布鲁斯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一心一意瓦解着无数混乱，将大量可以利用的能量保护在秩序金光内。 按照理论而言，作为伟大的父神，文明秩序之光，和阿撒托斯相同权柄位格的存在，面对外层空间无边的死寂，不说彻底解决，布鲁斯也应该可以和其二分天下。 但事实上，布鲁斯此刻还远远没到回归王座的时间点，而阿撒托斯虽然说是沉睡了，可祂的力量丝毫没有减少。 慢慢的，随着布鲁斯的动作越来越大，他力量的消耗宛若开闸泄洪般，原本几乎撑得他爆炸的力量早已消耗殆尽，而他本身的神力也即将枯竭。 换而言之。 布鲁斯点亮了克莱德恩星域，以及其下属文明所带来供他提升的文明之光，已经消耗殆尽，哪怕是此刻还有许多文明在克莱德恩星域的要求下，开始信奉他。 但速度已经开始减弱，新增加的力量远远不及消耗的多。 “差不多了。” 望着眼前超越星海无数倍的巨大能量团，布鲁斯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还有神力几乎用光的一天。 就算是普通的旧日支配者，甚至于没有掌握权柄的古神，祂们的力量也可以称之为无穷无尽，至少没听过哪位神只被打败，是因为神力耗尽。 今天，布鲁斯居然体会到了一次神力几乎枯竭的体验。 真是难以置信啊。 不过也不奇怪，感受着四周无边无际的熵，作为阿撒托斯的力量，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是三柱神也有神力枯竭被熵吞噬的可能，更何况他此刻做的事，完全就是在和熵之权柄硬碰硬。 估量了一下自己剩余的力量。 布鲁斯的身影突然消失，随后两只巨大的金色神臂从两侧擒住了巨大的能量体。 十指紧扣，金色的秩序之光包裹着近乎无穷的能量。 下一刻。 “轰！” 巨大的能量体居然被再度压缩，不停变小，变小，再变小。 最后从远超宇宙的巨大能量体，化作了一颗乒乓球大小的丸子。 但是，这还没有完。 布鲁斯瞳孔闪烁着金光，阅读了99%死灵之书的他，此刻已经了解了构成宇宙的所有知识。 而现在，他要做的便是。 创世纪！ “给我合！” 伴随着布鲁斯一声怒吼，乒乓球大小的能量体再度被压缩。 最后，仿佛打破了某个界限，体积瞬间坍塌化作了0。 虚空造物！ 能量，物质，信息。 这三者本为一体！ 随着能量体彻底化作一个奇点，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亿万个纪元，也可能是亿万分之一秒。 在这没有时间刻度的地方。 其实都是一样的。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动，在这无边无际的死寂中绽放了生命之光。 宇宙大爆炸。 从那枚奇点内，无数规则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编制，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宇宙。 能量喷涌，在中途化作物质。 奇点霎时碰撞，宇宙以远超光速不知多少倍的速度疯狂膨胀。 像是一锅煮熟了的粥。 能量跳跃，每一瞬都有无数高能级的爆炸产生，让宇宙不停的碰撞，而其内部也不间断的演化出各种形态。 这一切似乎都与当初犹格.索托斯所做的没什么不同，膨胀之后的宇宙在一片混乱的死寂中展开，将布鲁斯囊括在内。 毫无疑问，宇宙屏障根本无法阻止熵的扩散，在其成型的一刹那，熵已然进入了宇宙。 蛮横地占据了所有规则的最高处，统领着一切。 无论是什么规则，都要遵循熵的意志。 伴随着外部和内部的双重侵蚀，如果没有一个类似犹格.索托斯的外神坐镇宇宙来阻挡熵的扩散。 那这个新生宇宙崩溃的会比原始宇宙还要快。 躺在宇宙中，看着四周不断激荡，碰撞的能量与物质。 布鲁斯伸出了食指，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宇宙被无数规则支撑起来，这些规则才是宇宙运转的桥梁。 而无数规则搭建而起的完美骨架上，熵高高在上，统领着一切。 “我说。” “死亡的终将重生，故去的不会消散，花有重开日，人有在少年。” “这便是秩序。” 伴随着布鲁斯口含天宪般的命令，一条金色的细线出现，随即迅速蔓延，将恰到好处地嵌入了宇宙的规则之中，随即又凌驾于所有规则，与熵并驾齐驱。 好似双日凌空。 完美。 在看见秩序规则出现的一刹那，布鲁斯突然明白了这个词语的含义。 只有毁灭与死亡，混乱与秩序共存的世界。 才是完美的。 嵌入最后的秩序，这个用尽了布鲁斯所剩的最后一点儿神力。 他的身躯坠落，金色的巨人消失，只剩下保持在人类肉身的他。 无边的能量碰撞，在布鲁斯身后交织。 他的躯体在宇宙爆炸的过程中渐渐湮灭，化作星光的齑粉散落于这个全新的世界。 布鲁斯消失了。 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连同构成他身体的物质，他的灵魂，他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消失。 在外界无边的死寂与新生宇宙内激荡的能量之间。 只有与熵并驾齐驱的秩序，似乎永恒不变。 地球，幻梦境。 奈亚拉托提普还在歌唱，四周以及没有任何生命。 突然。 原本随着节奏摇摆的碧莲嫩芽停止了动作，下一刻猛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这是？” 奈亚拉托提普微微一愣，什么情况。 可接着，祂同样面色骤变，猛地低下头。 只看见巨木下方的深渊尽头。 一座破败了不知多少年的祭坛，突然在某种力量下逐渐汇聚。 一串刻在祭坛上，过去了无数岁月的古老文字，渐渐的被微弱的金光填满。 合在一起，这些古老文字的意识是。 伟大的父神，文明秩序之光。 第209章 梅林!梅林! 停滞了不知道多少年，从旧日宇宙的九界崩塌开始便失去了神异的祭坛，在今日重新表现出了其应有的模样。 一个个古老的文字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点燃，重新散发出微亮的金色光辉。 悬崖上，巨木摇曳，在其顶端那株碧绿的嫩芽疯狂摆动着身子，连带着枯萎的巨木也开始摇晃。 咔嚓，咔嚓。 原本正瞪大眼睛看着祭坛的奈亚耳朵一动，祂的脸色骤变。 只看见枯萎的巨木上出现了一条条可怖的裂缝。 “尤克特拉希尔，停下！” 奈亚急了，祂连忙飞身来到碧绿的嫩芽旁，张嘴大吼道。 “快停下，你还没有复苏，现在想要脱离树身，你会害死自己的！” 奈亚拉托提普看着枯萎的巨木上浮现的裂纹，脑后黑色的长发扬起，气就要七窍生烟。 祂就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丫头，你高兴归高兴，但你不要高兴的自杀啊。 “你这个疯丫头！” 奈亚拉托提普暗骂一句，余光看向深渊下破损的祭坛。 伴随着古老的文字被金光点亮，祭坛一点点复原，某种玄妙的气息在王座上酝酿。 “唔……” 嫩芽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停止了摆动，叶片低垂，像是人低着脑袋看向自己的身体，只见到枯萎的巨木上那一条条横贯的裂纹，嫩芽也慌了，祂摇摆着两片脆弱的叶片，不知所措。 “别动！” 奈亚拉托提普低骂一声，看着一副委屈模样的嫩芽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诉你，要是你把自己原本的残躯弄断了，小心等个亿万年都醒不来，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祂了。” 嫩芽被奈亚威胁的话语吓得一愣一愣的，再也不敢乱动了，小心翼翼看着奈亚在祂的残躯上捣鼓，正勉强使得几条细微的裂缝合拢。 尤克特拉希尔的本质，是秩序权柄下属的稳定权柄。 即便是面对旧日时期，已经开始侵蚀宇宙的熵，依靠稳定权柄，尤克特拉希尔依旧能保证九界的持续发展，虽然无法像秩序那般直接逆转熵的影响，但却能让混乱不再蔓延。 就算是三柱神齐聚，面对全盛时期的尤克特拉希尔，祂们也无法击破以稳定权柄构成的屏障。 要不是九界本身就有问题，熵的影响也在逐渐增加，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是凭借稳定的权柄，尤克特拉希尔也无法彻底庇护九界，否则他才不会默许奥丁的计划。 虽然奈亚拉托提普此刻的力量完整，但祂毕竟只是混沌权柄的执掌者，面对全盛时期尤克特拉希尔的残躯，祂也只能勉强稳定住，不让裂痕蔓延。 想要修补祂的伤势，除了秩序亲至，否则别无他法。 做好这一切之后，奈亚静静看着下方的祭坛，此刻原本只是一摊碎石的废墟早已大变了模样。 深渊下，永夜被微亮的金光点燃，就连祂为了屏蔽感知，在这里布下的原初混沌，都轻而易举的被金光穿透。 在秩序面前，唯有熵能与之媲美。 金光的微光好似神只华丽的长袍坠在地上，随着逼近祭坛，金光的浓度呈梯度上升，在那祭坛正中，石制的王座上，隐隐约约似乎能够看见一个人影正端坐于此，凝望着下方的世界。 明明祂才应该在深渊，可端坐在王位上，却如同俯瞰众生。 “诺登斯！” 眼看事态就要控制不住，奈亚拉托提普突然仰头便吼。 无数夜魇从虚空降临，满头白发的老者踏步而来，神力动荡下，老者满目神光，恐怖的威能让整个宇宙的外神们睁开了双眼。 轰！ 混沌爆发。 在这幻梦境中，最强大的两股力量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奈亚拉托提普毫无保留，混沌瞬间将整个幻梦境撕裂，无数时间线上，一个个奈亚同时出手，在更高维度的空间，混沌驱逐了一切。 从真实宇宙，朝着现实的时空碾压而来。 与此同时。 幻梦境内，与混沌截然不同但却如出一辙的恐怖力量陡然爆发。 深渊中，海洋咆哮，猎人们带着猎犬捕获猎物，海神挥舞着三叉戟，崩坍的世界在微光下重新愈合。 轰！ 诺登斯，这位屹立于旧神顶端的神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了独属于祂的真正威能。 能够与将万物化作虚无的混沌，相媲美的权柄。 文明与秩序的下位权柄。 薪火。 能够点亮一切黑暗，将力量代代相传的权柄。 这样的碰撞，在整个真实宇宙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星空霎时归入永夜。 但就在下一瞬。 璀璨的星光点亮了一切。 一个个无聊的外神们再度浮现，祂们同时看向了地球所在的方向。 幻梦境内，两道至高权柄碰撞所产生的余波遮蔽了所有神只的视线。 就连全视全知的犹格.索托斯也不例外，拥有这样的权柄，祂的确可以看见地球幻梦境内的一切，也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祂无法理解。 恐怖的信息流被混沌与薪火权柄产生的力量所扭曲，这二者的主人都是丝毫不弱于祂的存在。 哪怕是犹格.索托斯也无法从这海量的信息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发生了什么，奈亚拉托提普怎么又和诺登斯干起来了？” “这不挺正常的，祂们两个待在一个地方，不干起来我都不信。” 一群外神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对于祂们这样的存在而言，在漫长的生命中，找乐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而如果说什么乐子最让祂们开心，那三柱神和旧神的激斗一定占据前三的位置。 宇宙的深处，时间与空间最深层的间隙内，无数光辉球体在此闪耀。 尤格.索托斯，宇宙的造物主，三柱神之一。 祂的目光偏转，看向了地球的位置。 “又打起来了？” 对于自己这位同胞，犹格.索托斯很难去表达自己对奈亚拉托提普是什么感情。 作为阿撒托斯的直系子嗣，按理说，祂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对这位神只最忠心的存在。 然而事实上，哪怕是阿尔萨斯面对这三位，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将霜之哀伤双手奉上。 要说做带孝子，三柱神说自己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阿尔萨斯这样驰名古今中外的大孝子，在最开始的时候，也算是德艺双馨，再怎么说别人也是一个圣骑士。 但三柱神呢，从刚出生开始，祂们就在计划如何让老父亲沉睡，直到犹格.索托斯创造了宇宙，奈亚拉托提普安排吹凑长笛的乐手终日徘徊于宫殿，就是为了避免这位存在的苏醒。 但是让自己的父亲沉睡都还不够，三柱神，尤其是犹格.索托斯从未放弃过寻找彻底杀死阿撒托斯的办法。 如果有机会，祂将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老父亲痛下杀手。 莎布.尼古拉斯也是相同的，尽管这位神只的活跃程度远不及奈亚拉托提普，对自己老父亲的各种算计也不如犹格.索托斯那般恶毒。 但犹格.索托斯却很信任莎布.尼古拉斯，而对活跃异常的奈亚却始终有些莫名其妙的怀疑。 尽管奈亚拉托提普活跃异常，甚至亲手摧毁了阿撒托斯唯一的信徒，夏盖虫族。 但犹格.索托斯却始终觉得，自己的这位同胞和祂们不是一条心的。 尤其是在那年九界破灭时，对于被策反的奥丁，犹格.索托斯曾使用过权柄，观察了后者今生今世所有的一切。 其中，总会有一些祂无法理解的信息。 而之后，奈亚又在宇宙内创造了一处过去九界的投影，按照祂的话来说，这是为了找到当初遗留的那位伟大父神的信息。 毕竟除了这个名号，祂们对于这位比自己的父亲还有神秘的神只没有任何了解。 祂的权柄，祂的威能，以及祂和阿撒托斯的关系。 这些都是祂们所不知道的。 望向地球，幻梦境内混沌与薪火碰撞在一起，让犹格.索托斯什么也看不见。 祂的眼神又转向了宇宙某一处，巨大的宫殿内，长笛刺耳的响音此起彼伏。 随即，尤格.索托斯的目光又看向了一处被诺登斯神力所阻挡的屏障。 “洛基，克图格亚……” 就在犹格.索托斯正要进一步观察时。 “吼——” 伴随着信息的消失，连带着那片时空的过去与未来全都消失在了祂的注视之内。 一个光辉球体上，锋利的爪痕若隐若现。 “芬里厄……你这家伙，被困在了时光的尽头也不甘寂寞吗？”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犹格.索托斯想起了那位从未放弃过于祂争夺全知全视权柄的外神，注意力瞬间偏到了一旁。 虽然对于奈亚拉托提普祂有些疑虑，但毕竟诺登斯和奈亚作对多年，对祂与莎布.尼古拉斯也从来不假颜色。 甚至于当时在旧日宇宙破灭时，自己也和这个暴躁的旧神过过招，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么多年下来，奈亚和诺登斯不知道打过了多少次。 这两个家伙随时打起来都是很正常的，只是再看了一眼后，犹格.索托斯便收回了目光。 “你看，我说这个家伙缺心眼对不对？” 混沌之内，奈亚拉托提普与诺登斯相对而坐，混沌与薪火各占据半个世界，而两人之间哪里有半点儿剑拔弩张的样子。 如果让犹格.索托斯看见眼前这一幕，祂立马就会明白。 奈亚拉托提普。 是个大叛徒！ “缺心眼？”诺登斯不置可否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记得祂的权柄是全是视全知，按理说祂应该是你们三胞胎中最富有智慧的，如果祂都是缺心眼。” 诺登斯喝了口茶，抬起头看了奈亚一眼。 后者面色如常，张口就来。 “所以说，我那个愚蠢的老父亲才会把全知全视的权柄分给他，好弥补一下祂那贫瘠的智慧。” 好有道理。 诺登斯无言以对。 “不愧是奈亚拉托提普，等以后我会把这句话告诉祂的。” “哦，什么时候？”奈亚拉托提普看上去兴致勃勃。 诺登斯瞟了祂一眼。 “等祂死的时候。” 说罢，诺登斯偏转话题，不想和奈亚说些没营养的垃圾话，祂看着散发金光的祭坛。 “你估计还有什么时候？” “不知道。”奈亚摇摇头。 “我从出生之后就没见过祂，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你不如去问问尤克特拉希尔。” 诺登斯转头。 碧绿的嫩芽随风摇摆，一副不想搭理祂的模样。 诺登斯只是笑笑，又转过头来。 “没想到啊，最后梅林的选择居然是对的，那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类，居然真的是祂。” 诺登斯靠在椅子上，颇为感慨地望着天空，突然，祂又垂下眼眸，看着奈亚拉托提普。 “对了，你说梅林将权柄送给他，会不会猜到了眼前的一幕？” “梅林？”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奈亚抬起眼帘。 “谁？” 诺登斯的表情顿住了，祂缓缓坐直身体，奈亚拉托提普从前者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对劲，神色微变。 “梅林，那个地球神话里，亚瑟王的老师？” 诺登斯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你真的不知道梅林？” “那个踏破三道屏障，掌握了熵之权柄的男人。” “熵之权柄？” 奈亚呼吸一滞，祂的目光猛地锐利起来。 “你说什么。有人类掌握了熵之权柄？” “你不知道？”诺登斯的反应完全不亚于奈亚。 “如果不是梅林将权柄交给布鲁斯，他又如何成为文明秩序之光的。” 下一刻，诺登斯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两者四目相对。 两对发光的瞳孔内，涌起了相同的惊骇与恐惧。 轰！ 剧烈的爆炸声轰鸣。 将奈亚拉托提普与诺登斯从震惊的状态中强行脱离。 “怎么回事？” 奈亚猛地探头望下深渊。 只见原本被金光笼罩，几乎快要回归王座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被点亮的尊名将祭坛化作彻底虚无的残骸。 …… 原初宇宙之外。 新生的宇宙依旧在膨胀，只是比起之前而言要慢上了不少。 与原生宇宙不同，新生的宇宙内依旧有着熵的痕迹，但不同的是。 熵不再是不可逆的。 毁灭依旧存在，然而生机却不会消失。 这是一个轮回的宇宙。 会在破灭之后重新敛聚形成起点，继而继续诞生宇宙的爆炸。 秩序遍布整个宇宙。 在一片虚无中，微弱的金光缓缓凝聚。 “布鲁斯。” 意识波动，一个黑发黑瞳，面容柔和的青年缓缓从虚无中起身。 金光在他体表内敛。 青年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空间出现一面光洁的水镜。 倒映着与布鲁斯.李截然不同的外貌。 这是他很熟悉的容貌。 在前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容貌。 布鲁斯缓缓起身，照着镜子，他低头看着自己由纯粹秩序所凝聚的肉体。 在之前创造宇宙，他消耗了自己的一切。 肉身，灵魂，意识，所有的一切统统消亡。 只剩下秩序权柄本身，而如今他重新复苏，却没有了布鲁斯.李的一切。 反而变成了前世的自己。 这只能说明。 布鲁斯.李是文明秩序之光的外壳，就如同克图格亚之于洛基。 而李晟，前世的他，就是真正的文明秩序之光。 正如洛基是火之权柄。 他，布鲁斯，或者说前世的李晟，才是真正的文明秩序之光。 “布鲁斯。” 谁？ 突然，脑中一声呼喊惊醒了布鲁斯。 他蓦然回头。 只看见一个穿着法袍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梅林大师！” 第210章 小心尤格.索托斯 “梅林大师？” 布鲁斯回头，看着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的嘴巴微张，怎么也没曾想到，将他从一片混茫的状态唤醒之人，居然会是梅林。 那个赠送他权柄雏形，将熵的奥秘尽数告诉给他的梅林大师。 若是没有梅林大师的相助，或许布鲁斯可以在从前文明秩序之光的安排下，慢慢找回属于他自己的权柄，但是这个过程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通畅。 秩序，是与阿撒托斯掌握的熵，也就是混乱本身相对应的权柄，想要重新执掌秩序，除非找到伟大父神在消失前的遗物，亦或是去寻找阿撒托斯沉睡的宫殿，寻找与秩序相对于的熵，从而再度执掌秩序。 而这两者无论是哪一种，相比于之前的获得方式，无疑是要难上千倍，万倍的。 “梅林大师，你怎么会在这儿？” 布鲁斯缓缓起身，他看着面前这张和蔼的苍老面庞。 梅林的白色长发迎风飘荡，他的身影渐渐与那道消失在亚弗戈蒙前的人相互重合。 “见到我很意外吗？” 梅林屹立在虚无中，他看着布鲁斯，二人好似两个出门的闲人凑巧碰在一起聊起了家常。 如果忽略他们二人此刻的环境，那现在的情形想必是极度温馨的。 但是，这里是新生的宇宙内部啊！ 恐怖的能量辐射碰撞在一起，远处刚刚聚合的星辰又再度爆炸，产生堪比超新星爆炸的亮光。 辐射肆虐，其中带有的能量足以将一颗行星化作尘埃。 但是，这样的能量波动在新生的宇宙中完全不值一提，这里就像是一锅煮沸了的肉粥，混沌翻腾着，演绎着生命的乐章。 能量掠过布鲁斯的身躯，自然无法对秩序之光造成任何伤害，但同样的恐怖能量掠过梅林那看似脆弱的肉体，却同样毫无反应。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谁？”梅林含笑低语，他双目微弯，其中闪烁着智慧的神光。 “你是不是还在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唤醒你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当初我将那枚雏形权柄交给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梅林嘴角翘起，看的布鲁斯几欲想要狠狠挠挠后脑勺，白发飞扬的梅林，像极了一只千年的老狐狸。 布鲁斯莫名其妙地打了个颤，他理了理思绪。 “梅林大师，按照我最初的计划，我原本应该在创造宇宙后失去属于布鲁斯的一切，之后升华的权柄会苏醒，突破之前的限制，抵达外神层次。” “而如果我，布鲁斯只是文明秩序之光的外壳，那我会依托在地球炼金工坊内的留下的灵魂匣子复活，如果灵魂匣子失败或者被毁，我也可以依靠朗基努斯之枪上的灵魂残余复活。” 听完布鲁斯的述说，梅林的笑容愈发明显。 “看起来，你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再不济，也能得到一位旧神的青睐与保护。” 布鲁斯这次突破可不是自杀，在当初还是禁忌巫师而没有成为旧神的时候，他就通过灵魂匣子的技术，将自己的一部分留下了炼金工坊内。 而且当初为了双重保险，在第一次炼制朗基努斯之枪时，他就在其中混入了自己的灵魂碎片，遭遇意外照样可以复活。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就会失去权柄，成为一个真正的禁忌大巫师，最多可以通过旧日元素，踏破第一道屏障罢了。 这样一来，布鲁斯就与文明秩序之光彻底分离，不过按照他们二者的联系来看，神使奥丁说不定就会从一个马甲，真正成为布鲁斯以后的身份。 “的确如此，不过似乎看起来我赌对了。”布鲁斯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就是伟大的父神，我就是文明秩序之光。” “是的，你就是。”梅林不置可否。 “那你又是谁？”布鲁斯话锋一转，他看着镇静的梅林突然叹了口气。 “我早该想到的。” 他摇摇头。 “熵，是指向阿撒托斯的权柄，是混乱的具象，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绝望，就算是梅林大师你天赋再如此妖孽，可你终究只是一个人，而阿撒托斯只是陷入了沉睡，你一个人类何德何能可以掌握熵之权柄？” 静静听完，梅林笑着点点头。 “还有吗？” “当然。” 布鲁斯沉吟片刻，继续道： “我当初就在思考，熵之权柄能够拖一位旧日差点与你同归于尽，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权柄。之后，我成为旧神后渐渐明白了，熵是多么的恐怖，为什么三柱神会放任一个掌握了熵的人类在世界上。” 熵的杀伤力其实并不重要，一个人类毕竟没有蜕变，再如此强大，掌握的熵也无法拉外神同归于尽。 “对于阿撒托斯，三柱神从来不会放松警惕，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祂们还关心自己的老父亲，就连格赫罗斯都被三柱神放逐，更何况你一个掌握了熵之权柄的人呢？ “说起来，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唤醒阿撒托斯的人类。” “所以。”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所以？”梅林饶有兴趣地看着布鲁斯。 “你的存在，三柱神们并不知晓，就算是你出面对付了亚弗戈蒙，你也有把握让犹格.索托斯不知道这件事。” 布鲁斯极其笃定道。 他敢肯定，无论是奈亚还是尤格，一定都不知道梅林的存在。 否则，地球早就被三柱神给扬了。 “不错，祂们的确不知道。”梅林肯定了布鲁斯猜测。 “所以，你觉得我是谁？” 看着近在咫尺的苍老人影，布鲁斯手指抖了抖。 他张开嘴，一个一顿缓缓道。 “你，就是。” “阿撒托斯。” 一口气吐出，布鲁斯好似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集中起来，晋升为外神后，磅礴的神力让他彻底支配了所创造的新生宇宙。 一旦有危险，他立刻能操控宇宙寂灭，将整个宇宙大爆炸的力量甩在梅林脸上。 尽管阿撒托斯已经沉睡，尽管从各种情报来看，阿撒托斯与文明秩序之光应该是友军，但是当真正面对整个克苏鲁世界的究极恐惧时。 布鲁斯承认，他有点儿怕了。 “你似乎很紧张？”梅林笑着打量布鲁斯。 后者不再开口，随时准备引爆宇宙夺路而逃。 看着布鲁斯逐渐僵硬的表情，梅林突然叹了口气。 要自爆了吗？ 布鲁斯神色陡然紧绷，他看着梅林微微探手。 “好吧，我承认。” “我不是阿撒托斯。” “啊哈！你果然……”布鲁斯突然脸色一僵。 “你说什么？你说你不是阿撒托斯？” 梅林耸了耸肩。 “有什么问题吗？我本来就不是阿撒托斯。” “那你就是阿撒托斯的化身！” 布鲁斯立马大喝一声。 “也不是。”梅林摇摇头。 “你就是阿撒托斯的造物！就和那本死灵之书一样。” “……” 梅林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总是那把我和阿撒托斯联系在一起呢？ “按理说，无论是奈亚拉托提普还是别的人，都应该告诉了你，阿撒托斯已经沉睡了吧。” 梅林无奈地看着布鲁斯。 “既然阿撒托斯已经沉睡了，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祂？” 布鲁斯依旧不信，他警惕地看着梅林。 “那你凭什么掌握熵之权柄，你又凭什么可能懵逼三柱神？ “要知道就连之前的我也无法做到这种事，你当时连一个旧日支配者都打不过，凭什么能做到？” 布鲁斯满脸不信地望着梅林，他总觉得这个小老头在撒谎。 就算他不是阿撒托斯，也一定和阿撒托斯有关系！ “你说你不是阿撒托斯，那你有什么证据？” 布鲁斯伸出手，对着梅林摊开五指。 “来，把证据来出来。” “证据。”梅林摇摇头。 “等你解决完自己的事，去阿撒托斯的宫殿看看就知道了，那里会告诉你答案的。” 宫殿？ 布鲁斯眉头微挑，他知道那个地方，死灵之书记载了阿撒托斯宫殿的坐标。 成为外神之后，布鲁斯可以直接跨越真实宇宙快速抵达。 暂且相信梅林说的是真的，紧接着布鲁斯再度发问。 “所以，你当初是假死？你和我一起驱逐了亚弗戈蒙之后，其实一直活着对不对？” “不，我是真的死了。” 眼看梅林摇头，布鲁斯三步上前，一把掌按在梅林的肩膀上。 “你这不是活着吗？” 梅林低头看了眼。 “马上就要死了。” “……” “或者说，我就没有活过。”梅林望着布鲁斯一脸不信的表情。 “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现在的我只是残余在当初赠送你的权柄中，一缕残缺的意识罢了。” 果不其然，随着梅林的述说，他的身躯开始虚幻，之所以刚才布鲁斯把他当成了活着的状态，完全是因为梅林寄存在权柄中，意识犹存。 “我这次醒来，也是因为你突破了桎梏，成就外神。” 说着，梅林双手一摊，幻梦境中，那座残破的祭台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是……”布鲁斯望着祭坛。 “这不是我的王座吗？” 他蓦然想起，依照正确的仪式，在突破成为外神后，因为属于布鲁斯的部分全部消失，文明秩序之光的权柄会回到当初的祭台，在哪里再度出现。 而之后醒来的他，也将成为外神。 “这里是哪里？” 布鲁斯差距到了不对劲，破败的祭台四周，并非是他熟悉的环境。 “这里不是遗迹星？” 当初遗迹星爆炸，约顿海姆破碎之后，神庙内的祭坛并未消失。 原本布鲁斯会以为自己将复生在祭台上，但看着梅林给他展示的另一个祭台，布鲁斯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这里是幻梦境。” 布鲁斯：“诺登斯的地盘？” “不。”梅林摇摇头。 “是奈亚的地盘。” ！！！ 奈亚拉托提普！ 布鲁斯猛地抬起头，他看着梅林，后者冲他微微点头。 “奈亚和诺登斯并非是敌对的关系，祂们已经演了无数年的戏了，所有的神只都被祂们欺骗。 “这座祭坛就是他们专门留给你的。”梅林语气莫名。 “让你在他们面前复苏。” 一瞬间，布鲁斯脑补出了无数东西，奈亚准备干什么，诺登斯居然是奈亚一方的？ 那祂们又想要干什么？ “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诺登斯是可信的，在最初，祂是那位伟大父神的属下，否则我也不回去找祂合作，奈亚拉托提普暂时也是可信的。” 梅林打断了布鲁斯的思考，祂指着那座已经崩溃的祭坛。 “祂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祂们并不知晓你是那位父神，祂们只以为布鲁斯是纯粹的外壳，所以留下这座祭坛，是为了让那位父神更好的复苏。” “所以，祂们是想要杀了属于布鲁斯的那一份东西？” “对。”梅林点点头。 “我明白了。” 念及此处，布鲁斯再度隐瞒了自己前世的那部分，随口道： “既然如此，那祂们依旧是我的盟友？” “不错，但是你也没必要太信任祂们，毕竟，奈亚祂们三个，也是阿撒托斯的儿子。”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此刻，梅林的身躯已经无比虚幻，他看向布鲁斯，最后说道： “记住了，去阿撒托斯的宫殿看看，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答案需要你自己的去看，并非我不告诉你，经过这样漫长的岁月，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否完整。” “还有，小心犹格.索托斯。” …… 封闭的时空内。 巨大的黑龙匍匐在宇宙中。 祂的鳞甲被撕裂，体内杂乱的权柄逐渐有分开的趋势。 双翼展开，剧烈的死亡气息顺着那些破碎的骷髅头一点点耗尽。 轰！ 芬里厄从天而降，巨大的狼爪按在黑龙的头颅上，身上只有一道瞬间消失的伤口。 哪怕是洛基化作灭世黑龙，可是九界已经消散，死之国的气息是无根之水，祂的实力远不如当初的尼格霍德。 而芬里厄的化身终究是外神。 之间的差距就算是灭世的黑龙也无法弥补。 意识渐渐清醒，洛基的心绪沉入谷底。 祂明白，这也就意味着尼格霍德的力量即将消失。 而祂只是一个旧日，哪怕是热寂也无法杀死芬里厄。 要死！ 第211章 奥丁，欺诈。 洛基想要反击，趁着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未彻底消散，能拖一阵是一阵。 巨大的黑龙扬起头颅，猛烈的死气溢散开来，这是曾经九界死之国的腐败气息，被世界树所镇压的部分，就算是芬里厄的分身也无法视而不见。 灰白的气息从黑龙各个鳞片的缝隙钻出，沾染在芬里厄身上，瞬间其体表的毛发开始枯萎，这是连神力都可以侵蚀的气息。 “吼——” 被死气侵蚀，芬里厄也下意识地抬起前爪，洛基立马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巨大的狰狞头颅扬起，双翼展开，恐怖的力量竟直接将芬里厄从身上掀翻了出去。 轰！！！ 祂仰天大吼一声，巨量的死气从黑龙体表溢出，猛烈的向四周蔓延而去。 所到之处，无论是星辰还是生灵，在这恐怖的死气去面前统统寂灭，就连混杂了洛基神力的炎之精们，也统统消弭。 芬里厄遁入时空尽头，看着将整个封印空间覆盖的死去，祂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死气封锁了一切，将四周的时空统统充满，芬里厄可不愿意为了一个洛基将这具化身折损在这里。 祂可是记得，洛基只是第二个知道真相的家伙，再此之前，那个逃离了封印之地的神只才是芬里厄必须要除掉的对象。 如果为了一个洛基，让这具化身沾染了大量死之国的气息，就算是祂也没有把握能在找到那个逃跑的神只之前，不被死气侵蚀殆尽。 “洛基。” 毫无感情波动的嗓音传遍整个封印空间。 “你难道以为还会有谁来救你吗？” 死去最中心。 黑色的巨龙渐渐褪下了鳞片，在芬里厄看不见的地方。 洛基已然失去了化身为尼格霍德最后一点儿的力量。 这些死气是祂的全部能力，没有了补充，溢满整个封印空间的死气会渐渐消散。 而到了那时，没有了尼格霍德力量的洛基，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芬里厄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洛基瘪瘪嘴，根本不想和这个毁灭九界的元凶说话。 是的，在得知了真相后，洛基理所当然的将锅扔给了奥丁和芬里厄。 至于祂自己？ 我只是一个受害者。 “见鬼！” 念及此处，洛基又在心头暗自低骂。 脑海中，布鲁斯噙着笑的面容挥之不去，让洛基恨不得拿上雷神之锤在这张讨人厌的脸上锤他个三五百遍。 透过死气，祂看向了躲在时空尽头的芬里厄化身，嘴上低骂着； “你在不回来，我就真的要死了！” 洛基本来也不想这样啊，谁叫那个家伙如此阴险，用九界的结局来诓骗祂。 要不然，祂堂堂洛基大人，怎么可能中这样卑鄙的小伎俩。 要死，要死！ 然而。 直到最后，洛基也没有等来那个拖祂下水的讨厌家伙。 看着死气缓缓消散，芬里厄迈着毁灭的死寂步伐，缓缓来到祂的身前。 一双洞穿时空的猎眼盯着洛基，芬里厄大嘴张开。 “看起来，你等的人并没有回来？” 洛基嘴巴动了动，祂想用人类的方式骂一点儿脏话，但想了想，却竖起来中指。 “芬里厄，老子是不死的！” 巨狼看着洛基，最后竟然罕见地点头认同了洛基的话。 “是，你的确是不死的，你已经把让火之权柄烙上了自己的印记，但是然后呢？” 芬里厄歪了歪头。 “等你复生之后我在找到你，再杀你一次不就行了吗？” “……” 说的好有道理，洛基无言以对，祂毫不怀疑芬里厄的决心和能力。 作为一位执掌时空，并且与犹格.索托斯争夺全视全知权柄的外神。 芬里厄有这样的能力。 巨大的狼爪挥动，迎着静止的时空中，洛基竖起的中指。 芬里厄冻结了洛基一切的动作和未来，祂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 但是。 意外还是发生了。 “芬里厄，放开我的兄弟。” 哒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在虚空中回荡，英武的神只身着金甲，祂骑着八足骏马，彩虹在马蹄下构架出横贯星河的桥梁。 祂的战甲倒映星海，每一粒恒星都能在其上找到升腾的璀璨，威严的嗓音如君王临朝，面向下方的臣子颁布无可拒绝的旨意。 但是。 芬里厄并不是祂的臣子，威严的君主也无法让后者的动作减慢一丝一毫。 对于芬里厄而言，补刀是最重要的，祂又不是那些自大的反派，你让我刀下留人就刀下留人？ 我管你是谁，先杀了再说。 利爪挥动，时光都被其撕裂，看着一片片闪烁着无穷时间线的碎片。 芬里厄突然发觉，这个声音好熟悉。 嗖—— 空间被贯穿的清脆，时光被巨力强行钉在原地的哀鸣。 它们呐喊着自己的痛苦，朝着面前象征时光的神只掩面而泣。 英武的君王自然明白，芬里厄的化身并非祂的臣子，这是一只恶兽，凶恶到足以令君王拔剑的恶兽。 宛若流星破空，那弯曲的弧度是世界上最美的画卷。 莹莹星光好似云烟雾饶，在毫无生机刚刚被死气侵蚀的星空，描绘出别样的画卷。 是愿望。 可以令枯木逢春，沧海桑田的愿望之力。 没有猛烈的权柄碰撞，也没有激烈的元素乱流，甚至于连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都没有。 仅仅是愿望。 炼假成真，让梦境降临现实的愿望，对世界的究极修正之力。 “谁！” 愿望之力如水般，无形且绵柔，却让芬里厄的化身也无法阻挡。 祂眼睁睁看见静止的时空断裂，洛基恢复行动。 随即。 一把粗糙的木质长枪切断了祂挥动的利爪。 呲啦—— 鲜血四溅。 粗糙的长枪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枪，枪身表面的碧绿植被似乎都没有被清理干净。 枪头粗糙，完全就是一根尖锐的树枝被人稍作修饰。 可就是这样一把长枪，轻而易举切断了芬里厄的利爪。 “是你？” “是你！” 两道截然不同的惊呼同时响起。 洛基脱离了静止的时空，祂看着挡在祂身前，将芬里厄利爪切断的英武神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庞映入祂的眼瞳。 芬里厄抽身而退，利爪迅速复原，祂看着阻拦祂的人影，一缕惊骇在其眼瞳乍现。 在祂的心中，面前之人本应该已经死了，死在九界崩溃，死在祂的嘴里。 可如今，对方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祂面前，手中握着那把熟悉的长枪。 “你怎么来了！” 洛基已经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面对眼前的来人，祂掏出两把小匕首，看着背对祂的英武身影，双臂蠢蠢欲动，就想要给对方狠狠来一下肾击。 不等祂有所行动，来人却率先扭头，满是风霜的苍老面庞隐约能够看出昔日的神光，一只眼睛被金色的甲片挡住，只剩下独眼闪亮。 看着双手握着匕首，跃跃欲试的洛基，祂的表情先是凝滞了片刻，随后又舒展开来，怀念地看着前者。 “果然是你啊。” 祂感慨似的笑了笑，随后在洛基惊讶的眼神中缓缓伸手。 “洛基，好久不见。” 看着面前苍老的人影，洛基愣在了原地，半饷后，祂打量着来者面上的风霜，喃喃道： “奥丁，你怎么老了？” 在知道九界毁灭，诸神黄昏都是奥丁的局后。 洛基知道，祂迟早会与奥丁见面，甚至每时每刻都在心中想过，自己遇到这个该死的家伙时会是怎样一种局面。 自己该如何将匕首捅进这个人渣，混账的心脏。 但是，祂从未想过自己与奥丁的会面在这个时间段，这个时间点。 而奥丁居然还出手救了祂。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以置信！ 可是，看着面前几乎认不出的奥丁，洛基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和奥丁握在了一起。 宛若那年祂与奥丁结为兄弟的血盟时刻。 时光仿佛冻结，祂洛基还是洛基，那个桀骜不驯的火焰之神，而奥丁已经不再是奥丁。 祂失去了作为众神之王的风光与璀璨，若非那磅礴的神力以及那柄包涵愿望之力的圣枪。 奥丁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闲聊时间结束了。” 冷不丁的，毫无感情的淡漠嗓音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巨狼冷冷的眼瞳望来，最后落在奥丁身上。 “奥丁，我对你的死而复生很好奇，在当初九界毁灭时，我很确定的记得我杀死了你。” 随后，芬里厄看见了奥丁手中的长枪。 “如果不是这把昆古尼尔，我都以为你是哪个外神假冒的化身。” “昆古尼尔？”奥丁眉头一挑，祂抬起手中的长枪。 “你是说祂吗？不不不，祂不叫昆古尼尔。” “祂叫冈格尼尔。” 芬里厄疑惑不解，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静默了一秒钟，祂抬起利爪指着冈格尼尔。 “这不就是那把用世界树枝制做的长枪吗？” “不。”奥丁抬起长枪。 “那是另一把。” 流光闪耀，八足骏马斯雷普尼尔扬天长啸，一匹骏马竟然发出雷鸣般的响音。 彩虹桥抵达芬里厄面前，冈格尼尔划破长空，世界树自带的稳定权柄，让这把圣枪无坚不摧。 轰！ 权柄碰撞，在二者接触的刹那。 芬里厄与奥丁四目相对，巨大的狼头裂开森白的利齿。 外神。 两股神力竟然不相上下，毫无疑问，此刻的奥丁就是外神层次的神只。 “你的权柄都消失了，你的实力是哪里来的？” 没有回答芬里厄的疑问，神力激荡，二者刚刚分开，奥丁毫无保留地高举长枪。 星光璀璨，愿望之力无法阻挡，瞬间笼罩住芬里厄。 啪。 时空破碎，一枚枚闪烁着未来的碎片拧成一股麻绳，在巨狼惊讶的双目中，将其团团锁住。 祂可是时空的主宰，此刻居然被自己的臣民给背叛了？ 奥丁猛地拉动缰绳，整个人跳上现实维度上方，进入真实宇宙。 下一刻。 星象坠落，漆黑的永夜被真实宇宙的星空照亮。 黑夜中闪耀着数以亿计的流星，它们铺天盖地般的坠落，将整个封印空间化作银河的中心。 芬里厄被愿望之力压制，祂抬起头颅，瞳孔倒映出每一道流星的轨迹。 星光消弭，露出了下方锋利的枪头。 这不是流星。 是挥舞到了极致，以权柄催动的冈格尼尔。 轰！！！ 星空宛若陶瓷般被无数巨拳砸碎。 芬里厄的身躯被冈格尼尔击碎，奥丁骑着八足骏马气势分毫不减，迎着芬里厄的残躯开始了冲锋。 “芬里厄！” 祂大吼出声，彩虹桥在其身后展开。 “我们尚未结束的战斗就在今天终结吧！” “当初你违背了誓言，如今就是你吃下这颗苦果的日子。” 巨狼的身躯快速复原，作为掌握了时光的外神，哪怕是化身，芬里厄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祂看向奥丁手中的冈格尼尔，明白了为什么本该死去的奥丁重新复活。 “原来如此，你居然有两把世界树枝做的长枪，尤克特拉希尔居然舍得？” 奥丁周身愿望之力浓郁，印证了芬里厄的想法。 “你故意隐藏了另一把圣枪，就是为了用愿望之力和我定下契约，保证我撕毁约定后你还能存活。 “看起来，当时你在投靠我的时候就规划好了退路？你知道九界的屏障会慢慢不完整，所以你找到我，希望献祭整个九界换取你的存活，并且你用一根世界树枝作为媒触，和我定下契约，如果我一旦撕毁契约，愿望之力就会将你复活？” 神力碰撞间，芬里厄死死盯着苍老的奥丁，对方周身浓郁的愿望之力显然证明了祂的猜想。 “不过看起来，就算是愿望之力也无法让你的状态迅速恢复。” 奥丁在被祂吞噬后，权柄都被制作成了旧日支配者。 如今的奥丁还有着外神实力，很显然光凭愿望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还有其他存在插手。 念及此处，芬里厄眼神一凝。 “是犹格.索托斯吧，只有掌握了全知全视的那个家伙，才有这样的能力！” …… 幻梦境。 布鲁斯与奈亚拉托提普并肩而立，他们站在巨大的枯木下，一株碧绿的嫩芽在树梢愉悦地舞蹈。 “看起来你算计了很多神。” 布鲁斯的嗓音淡漠，一对眸子内毫无感情，只剩下纯粹的秩序之光。 “也不算多。” 奈亚拉托提普依旧一身旗袍，祂掰着指头数道。 “就七八个吧。” 祂脸上挂着标准性的恶意微笑。 “犹格.索托斯本来就讨厌那只狗，借用一下力量给那只狗添堵，祂很乐意如此。” “而且在祂看来，奥丁的确是反水了，为了自己的存活出卖九界，只要不是那位父神的属下，祂很乐意帮助奥丁。” 布鲁斯点点头。 “你们做的很好。” 他的嗓音淡漠，明明该是夸奖，但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在奈亚听来，本该如此。 伟大的父神哪怕仁慈，但终究是绝对之神，不该也不可能有人类的情感。 看来，布鲁斯的部分已经消弭了。 想想也是，那只是一个人类罢了，能作为外壳已经算的上他的荣幸。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虽然奥丁的实力在犹格.索托斯的帮助下恢复到了外神层次，但面对芬里厄的化身还是力有不逮，到时候……” 奈亚看向布鲁斯，只见这位淡漠的文明秩序之光缓缓开口。 “布鲁斯不是还有一个神使奥丁的身份，以及另一把昆古尼尔吗？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吧，正好还可以误导祂们三个，不要把布鲁斯和我联系在一起。” “就让我来告诉尤格.索托斯，文明秩序之光并没有复苏。” 奈亚微微鞠躬。 “你的智慧无人能敌。” 言罢，祂缓缓转身起来了这里。 随着奈亚离开，布鲁斯仿佛雕塑般站在悬崖边，唯有树梢上一抹嫩芽在缓缓摆动。 白嫩的手臂挽住布鲁斯的臂膊，他低下头，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他的手臂仰面望着他。 “爸爸，祂们好蠢啊，居然以为你和布鲁斯不一样。” 布鲁斯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小女孩的头顶，将秀发揉乱。 “尤克特拉希尔，祂们不是蠢，是因为祂们对我没有了解。” “当然了，最了解爸爸的只有我。” 尤克特拉希尔骄傲地仰起脖子，两只眼睛眨了眨。 “爸爸，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祂看向了幻梦境深处，透过时光，看见了太阳系缓缓旋转的地球。 意味深长道； “是的，尤克特拉希尔，我有个计划，一个很大的计划。” 第212章 犹格.索托斯的试探 封印空间。 战斗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局面。 斯雷普尼尔带着奥丁在时空之间飞驰，过去，未来，现在，祂与芬里厄的身影彼此交错，权柄碰撞间，神力被拧成一股，让整个宇宙都开始摇曳。 真实宇宙内，无数外神打量着封印空间内的情况。 外神之间的战斗，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也就一向看不对眼的奈亚拉托提普和诺登斯会偶尔大打出手。 但祂们之间的交锋也会把力量控制的很好，不会危及宇宙。 除此之外，也只有在九界崩塌，以及旧日宇宙破灭这个两个时间点时，有大量外神现身，并且造成了差点让宇宙破灭的重大危机。 “尤格.索托斯。” 一株巨大的诡异树木在宇宙中屹立，祂浑身密布着细细的竖瞳，干枯的树干好似一个个无穷无尽的蜂窝细孔重叠构成的，像是异度时空斑驳的模样。 库苏恩，作为莎布.尼古拉斯的下位神只，祂同样有着强大的生命力量。 此刻，面对不停震荡的宇宙，哪怕是这些外神们也慌了神。 “我建议阻止姆西斯哈和奥丁的斗争，祂们继续战斗下去，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的，虽然我不明白奥丁是怎么出现的，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阻止祂们毁灭宇宙。” 库苏恩没有去询问犹格.索托斯，本来已经被化身芬里厄的姆西斯哈吞噬的奥丁，是如何复活的，也没有其他外神提出异议，这是属于神只的默契。 但是，对于两者不断升级的战争，包括莎布.尼古拉斯在内的外神都持有同样的态度。 那就是，让双方停手。 祂们没有一个想要宇宙破灭，从此再度回到那个被无尽的黑暗与混乱包裹的绝望年代。 祂们上了三柱神的车，宁愿当带孝子也要去阻止阿撒托斯苏醒，不就是为了自己的生命永世长存吗？ 如果又回到了外层空间，那个被阿撒托斯神力充斥的地方。 还不如重新归于阿撒托斯体内，让世界再度被混乱所包围。 “尤格，是时候让祂们停手了，既然奥丁已经复活了，那就让祂与姆西斯哈的恩怨到此为止吧。” 一团漆黑，看不出模样的莎布.尼古拉斯赫然出现。 这位极少现身的最后一名三柱神，此刻也在今日因为奥丁与姆西斯哈的战斗不得不出现。 “奥丁倒是好办，就算是祂复活，以祂的实力也不足以毁灭宇宙，但是姆西斯哈可不好办啊，这个家伙……” 又一个外神插言，祂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所有神只都明白祂的意思。 姆西斯哈就是一个疯子，作为廷达罗斯猎犬的王，祂的本质和那些疯狂追逐猎物的疯狗没有丝毫两样。 一旦被祂认定的事，姆西斯哈是不可能停手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更何况，姆西斯哈在无尽的岁月中，从未停止过与犹格.索托斯争夺全知全视的权柄，而两者又同属于时光的顶尖神只。 在这种情况下，犹格.索托斯与姆西斯哈是天然的死敌。 对方不可能听从祂们建议和解。 更何况，虽然大部分外神都不清楚，当初九界崩溃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芬里厄在突破世界树缺漏的屏障，将奥丁吞噬，九界会毁灭后，出乎意料地栽进了某个陷阱，导致自身被囚困在时光尽头。 但是外神们都不难想到，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以犹格.索托斯为首的三柱神外，没有其他神只能够办到。 毕竟算计也要考虑实力，面对能正面硬怼三柱神的姆西斯哈，其他外神上不过就是送菜罢了。 就像是即便与外神们敌对，依旧横行宇宙无所禁忌的旧神们，祂们靠的不是别的，是无所匹敌的实力。 就算是一部分外神知道，大部分旧神似乎与某位禁忌的存在脱不了干系。 但面对旧神中的至强者诺登斯，祂们依旧得笑脸相迎。 即便看上去现在奈亚拉托提普似乎与诺登斯相互牵制，但依旧没有外神愿意去打旧神的主意。 不为别的。 单纯的就是，哪怕是与奈亚对峙多年，也没有任何外神摸清了诺登斯的底。 “不好办？” 莎布.尼古拉斯看着终极深渊尽头，支撑着宇宙的尤格.索托斯。 “不好办就别办了，我们能把祂的本体困在时光尽头，就敢打散祂的化身。” 话音未落，那个提出疑问的外神立马闭嘴，星光闪烁，本体消失不见。 跑的比兔子还快。 然而，正当一个个外神们准备离开真实宇宙，前往封印空间劝架时。 “不需要。” 犹格.索托斯淡漠回答了所有神只的疑问。 “祂们要打就打吧，就凭奥丁和姆西斯哈战斗产生的动静，完全不足以破坏宇宙。如果是姆西斯哈的本体，那我还有意愿组织祂们，但只是一具化身。” “祂还没那个资格。” 犹格.索托斯的话语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但言语间，所有外神都能感觉到那一股理所应当的自信。 “尤格。” 莎布.尼古拉斯的语言似有不悦。 “你是又在评估些什么吗？” 作为同胞，莎布.尼古拉斯完全了解尤格.索托斯的力量水准。 诚然如祂所言，姆西斯哈的化身与奥丁之间的战斗，的确无法导致宇宙破灭。 但是这并不代表两者产生的战斗波动无法对宇宙产生影响。 正相反，经过了九界破灭，以及旧日宇宙崩溃，这个宇宙已经到了祂能够承受的最大限度。 谁也不知道，犹格.索托斯还能不能继续于外层空间创造宇宙，毕竟在那种被阿撒托斯神力充斥的环境中，就算是犹格.索托斯自己也不敢肯定，祂能抵抗混乱的力量。 “你应该已经看见了，命运和时光的分支开始变得疯狂，谁也不知道格赫罗斯在想些什么，一旦这个时候出问题，你应该懂的。” 莎布.尼古拉斯离开了真实宇宙，祂出现在犹格.索托斯身旁，作为三柱神，祂们已经感觉到了宇宙微妙的变化。 格赫罗斯是一枚定时炸弹。 哪怕是祂们早就设下了陷阱，让这位外神终生无法靠近阿撒托斯的宫殿，但对于能唤醒阿撒托斯的格赫罗斯，没有任何存在胆敢大意。 “不用担心格赫罗斯，群星归位的结局我已经看见了，祂不会成功的。” 莎布.尼古拉斯追问道： “你看了多少结局？” 无数光辉球体闪烁，片刻后，犹格.索托斯的嗓音再度响起。 “所有。” 莎布.尼古拉斯没有在反驳，拥有全知全视权柄的犹格.索托斯既然说了所有，那就是所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放任姆西斯哈的化身与奥丁厮杀，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奥丁的复活有你的功劳，姆西斯哈化身的行动也是你默许，所以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犹格.索托斯没有开口，无数光辉球体上倒映着所有时间线的开端，发展以及结局。 最后，一个青年的形象出现在莎布.尼古拉斯面前，继而又化作一道贯穿宇宙的微光。 “这个……那个新生的旧神？”莎布.尼古拉斯认出了面前的家伙。 “怎么，你怀疑他？” “祂叫布鲁斯.李，在诺登斯的帮助下成为了新的旧神。” 犹格.索托斯嗓音平缓。 “但是在此之前，祂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且很奇怪的是，在祂成为旧神之前，我居然没有关注过祂。” 纱布.尼古拉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祂很疑惑。 “那你现在看不是一样的吗？” 祂很奇怪犹格.索托斯的行为，你掌握了全知全视的权柄，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啊。 “不，我现在看不了了。” “什么意思？”莎布.尼古拉斯不明白。 尤格没有多话，祂再度在莎布.尼古拉斯面前拉出一条时间线。 只看见布鲁斯骑着八足骏马，手提昆古尼尔，许下了愿望。 “我，布鲁斯.李！” “愿意以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为代价，换取旧日支配者，亚弗戈蒙，永远不再降临地球。” …… 看完这条时间线上发生的一切，莎布.尼古拉斯默然。 “所以，这个人类之前的命运被他用来催动昆古尼尔的愿望之力了？” “是的。” “那唯一时间线的呢，你也无法观测吗？” 犹格.索托斯淡淡道： “祂是在诺登斯的帮助下成为的旧神，在成神之前，有诺登斯的权柄作为干扰，成神之后，我自然无法彻底窥视。” 莎布.尼古拉斯懂了，在一系列巧合的基础下，犹格.索托斯居然无法得知这个新生旧神的任何信息。 这是一件极为荒谬但却真正发生了的事。 “诺登斯的权柄是薪火，能够传递力量，在那位消失之后，新生的旧神也基本出自于祂之手，虽然有些巧合，但似乎也只是巧合。 “毕竟九界都已经毁灭了，那位的回归也不可能避开我们。” “所以我只是怀疑。”犹格.索托斯将视线投向了封印空间。 “莎布，不要着急，我自有分寸，相比于宇宙被破坏一些，那个新生旧神的底细才是最重要的。” “奥丁，打不过姆西斯哈的化身。” …… 封印空间内。 与犹格.索托斯的说法一致，哪怕是奥丁在冈格尼尔以及犹格.索托斯的帮助下，不仅成功复活，还拿到失去的力量，但是面对芬里厄还是无法力敌。 冈格尼尔无愧于用世界树枝锻造的神兵，面对芬里厄足以撕裂一切的神力，冈格尼尔毫无损伤，甚至与奥丁每一次的进攻，都能洞穿芬里厄的身躯。 但是这样的伤害微不足道，作为外神，宇宙之内的东西几乎无法伤害芬里厄，只有用世界树枝干做成的冈格尼尔能够有一定效果。 但是奥丁神力却不足以令他全力使用冈格尼尔，七个权柄哪怕在漫长的岁月中，被奥丁拧成了一股绳，但宇宙是由外神，尤格.索托斯创造的啊。 而芬里厄是与尤格.索托斯相同力量的外神。 哪怕奥丁拥有了外神层次的力量，作为宇宙内的神只，面对外神天然就有着劣势。 更别提芬里厄是最顶尖外神的化身。 无穷的权柄碰撞，神力交锋中，奥丁握住冈格尼尔已经感觉到了疲惫。 哪怕是神力依旧奔腾如银河，但祂却感觉到了自身的极限。 奥丁能拥有外神的实力，并非是因为祂将自己的生命层次提升到了外神层次，仅仅是因为七种顶级权柄相融合的作用。 随着战线被拉长，奥丁的疲态正一点点显现，劣势已经出现。 而反观芬里厄，祂丝毫不急躁，作为廷达罗斯猎犬的王，在捕获猎物方面，芬里厄从来不会着急。 面对猎物，廷达罗斯猎犬们可以跨越时间追逐数亿年的光阴而不疲乏，只要猎物没有死亡，那祂们的追逐便是无穷无尽的。 作为廷达罗斯猎犬的王，芬里厄在耐心方面更为擅长，在当初面对处于全盛时期的尤克特拉希尔时，祂连头都不会冒。 直到奥丁搞事，洛基化身为尼格霍德。 整个九界屏障已经支离破碎，就连古神都能随意出入的时刻，祂才亲自动手，以雷霆攻势消灭了所有可能存在的伟大父神的信徒，甚至转头撕毁契约，吞噬了奥丁。 在中计被困在时光尽头后，芬里厄更加谨慎了，祂就这样一点点磨着奥丁，等待后者的死亡。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奥丁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在祂来此出手前，根据犹格.索托斯的情报，祂还以为自己有胜算。 但现在看来，外神就是外神，不是祂一个古神能够对抗的。 既然如此。 奥丁勒紧缰绳，看着远处匍匐的芬里厄。 “如果只有外神才能击败外神。” 祂扬起了手中的冈格尼尔，这是祂唯一的底牌。 “冈格尼尔，拜托你了！” “我愿意。” 祂的声音传递开来，伴随着愿望之力，犹格.索托斯眉头微蹙，对于尤克特拉希尔，祂也同样无法看穿。 冈格尼尔到底有何等威势，祂并不清楚。 但这并不代表奥丁有机会胜利。 “愿望之力吗？” 芬里厄同样警惕，尤克特拉希尔是极度特殊的神只。 是整个世界内，唯一确定的伟大父神的子嗣。 “我愿意！” 星光璀璨般，愿望之力化作点点银河将奥丁簇拥着。 芬里厄的身形消失。 下一刻，无数时间线内，所有还未曾许愿的奥丁遭受了攻击。 芬里厄可没有等人大招读条的习惯。 没有硬控，你是怎么敢开大的？ 奥丁的下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该死的。 祂只想指着芬里厄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不讲武德！ 当初布鲁斯在使用愿望之力对抗亚弗戈蒙时，都是依靠梅林和几位踏破一二道屏障的巫师拖延时间，他才有足够的时间许愿。 而奥丁，现在只是一个人。 不，祂不是一个人。 突然。 整个封印空间静默了下来。 混乱的死寂领域展开，将芬里厄陡然囊括在内。 狰狞的巨狼猛地扭头，只看见封印空间另一头，洛基化作一颗巨大的火球，领域彻底被祂展开。 热寂。 终极深渊内，犹格.索托斯看着战场发生的变化，光辉球体闪烁间。 命运被修改了。 “我愿意，以我九界神王，奥丁，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一切，换取姆西斯哈的化身芬里厄……” 奥丁眼中满是疯狂。 不错，祂要和芬里厄同归于尽。 哪怕是做不到，依靠世界树的愿望之力，祂也要姆西斯哈的这具化身，失去大部分力量！ “换取芬里厄……” 奥丁的话语戛然而止，祂的表情僵硬，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愤怒溢于言表。 “尤格.索托斯！” 祂的力量正在消失，是尤格.索托斯修改了过去。 热寂领域破灭，连一秒钟都没支撑到，洛基被芬里厄一爪子撕裂神躯。 巨狼来到了奥丁面前，看着力量突然下降奥丁。 “你似乎，许不了愿了？” 宇宙深渊内，尤格.索托斯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会来救祂吗？” 祂其实无所谓布鲁斯出不出现，因为后者也被芬里厄盯上了。 哪怕是此刻祂不想暴露，芬里厄也会找上门去的。 奈亚拉托提普利用祂复活奥丁，尤格.索托斯并不敢确定前者所想的，到底是不是让奥丁帮助那个新生旧神解决芬里厄。 “奈亚，希望你的目的和我想的不是一样。” 第213章 奥丁，奥丁 “你似乎许不了愿了？” 芬里厄看着牙关紧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奥丁。 要使用愿望之力，许愿不是单纯的用嘴说出来，这其实是一种复杂的仪式。 通过向着世界树献祭自己的一些东西，而获得另一些东西的仪式。 简而言之，这是一种等级交换。 只是如今随着世界树崩塌，愿望之力的效用也下降了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当时使用昆古尼尔驱逐亚弗戈蒙时，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旧日支配者，就让昆古尼尔其中蕴含的愿望之力消耗殆尽，还只能驱逐亚弗戈蒙，而无法将其彻底灭杀。 换到九界时期，别说是旧日支配者了，就算是外神，愿望之力也可以杀给你看。 如今，奥丁手中的这把冈格尼尔是当初九界崩坍前，世界树专门留下的，其中蕴含了饱满的愿望之力，但同样需要的仪式也更为复杂。 奥丁必须使用如尼文字完善仪式才能够撬动冈格尼尔上的愿望之力。 但此刻，不只是当前时空，作为时空权柄的主宰之一，芬里厄化身千万，在各个不同的平行时间线进攻着奥丁。 让后者疲于奔命，根本无法做到完善仪式，而刚才洛基拼了老命才争取出来的时间，却因为奥丁自己力量的突然下降功亏一篑。 祂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犹格.索托斯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横插一脚。 复活自己，去给姆西斯哈的化身芬里厄添堵，不应该是祂很乐意看见的吗？ 而且这件事也是奈亚拉托提普和祂早就确定的，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犹格.索托斯都不应该突然出尔反尔。 让芬里厄达成目的对祂百害而无一利，这个疯狗又不会因为犹格.索托斯帮了祂就改了性子。 更何况，当初设下陷阱圈套的也是犹格.索托斯。 你都把姆西斯哈的本体困在时光尽头了，现在假惺惺做什么好人？ 你脑子出问题了吧！ 然而，犹格.索托斯显然听不到祂的心声，这位外神也没打算听见祂的心声，芬里厄同样如此。 尽管祂也猜到了奥丁实力下降的原因，但那又如何？ 就算犹格.索托斯再怎么帮祂，等祂从时光尽头出来之后，第一个要杀的便是犹格.索托斯。 无关恩怨，单纯的就是姆西斯哈要做时空权柄的唯一掌握者，同时要从犹格.索托斯那里抢走全知全视的权柄。 “我希望……” 奥丁嘴唇颤动，拗口的如尼文字刚刚响起，还没等祂继续。 恐怖的利爪便撕裂了祂的胸膛。 砰！ 仿佛恒星爆炸的响动震撼整个封印空间。 时空再次断裂，犹如重力巨大的黑洞内部，引力毁灭了一切。 奥丁像是破布娃娃般被芬里厄撕成碎片后抛撒在四方。 但半秒钟没到，支离破碎的奥丁又重新复原，哪怕气息也没有丝毫衰弱。 生命的权柄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七种权柄拧成一股绳，尽管位格不到外神层次，但奥丁却是真正实至名归的六边形战士。 可刚等他恢复，芬里厄又出现了，冰冷的狼瞳死死盯着奥丁，下手毫不留情。 没有办法，奥丁只能勉力提起冈格尼尔，锋利的长枪洞穿了芬里厄的身躯。 神光乍现，好似星河在芬里厄体内爆炸，一个个恒星化作碎片，将其从内向外炸的宛若一个马蜂窝，到处透着光。 但同样，狼爪也扣住了奥丁的神躯，抓住祂的双腿，硬生生将其撕成两半。 神血撒向长空，奥丁半个头颅目眦欲裂，身躯在权柄的作用下迅速修补，同时手中的冈格尼尔化作群星闪耀，毫不留情地湮灭芬里厄的残躯。 但是没有用。 时光倒退，芬里厄的神躯再度有了凝聚的趋势，奥丁独眼阴翳。 下一刻，祂猛地将冈格尼尔举高到了头顶。 轰！ 逆转的时光被砸断，祂耗费大量神力，妄图阻挡芬里厄逆转时光的复苏。 “天真。” 噗嗤。 一只狼爪洞穿了奥丁的胸膛，巨狼在祂身后缓缓浮现。 奥丁正对面，原本逆转时光就要复苏的芬里厄缓缓崩溃，而另一条时间线内，完好无损的芬里厄跳将而出，从后方将其胸膛贯穿。 “在我的面前玩弄时光，奥丁，你的战斗智慧下降了。” 芬里厄毫无感情地指出奥丁的错误。 “难道是，九界无穷的时光给你带来的只有傲慢？不了解从来不是失败的原因，妄自揣测才是最大的原罪。” 永远不要在你不懂的领域妄下决断。 “你甚至都没有掌握时光的权柄，为什么会决定我一直通过逆转光阴复苏，那我的复苏方式就只有一种？” 芬里厄将狼爪猛地从奥丁胸膛抽出，按理说神只是没有所谓要害的。 因为祂们神躯的形象只是对真实宇宙的投影。 否则那么多次被撕成两半，奥丁早就凉了。 就在刚才，奥丁妄图截断逆转的时光阻止芬里厄的复苏，来给自己许愿争取时间。 然而祂没有料到，芬里厄复苏的方式压根就不止一种，截断了逆转的时光，祂还可以直接从另一条时间线内跳出。 这是奥丁的盲区，因为这辈子，奥丁也只有在九界破灭时面对过姆西斯哈的化身，芬里厄这一位外神。 奥丁自己的确有外神的实力，但却从未感受到那种位格的层次。 这种可以从无数条时间线内跳出的本质，已经远远超过祂的想象。 自以为是的举动，断送了奥丁最后的机会，反倒是把破绽留给芬里厄，在祂神力损失巨大的刹那，被后者以权柄碰撞的形式，伤到根基。 利爪被抽出，奥丁的脸色猛然剧变，祂差点站不稳身子，一头栽倒在虚空之中。 原本还能僵持片刻的结局，到现在因为祂的一个失误，变成了死局。 “世界树的确可以轻易截断时空，但你这样消耗神力，现在应该连许愿都做不到了吧。” 芬里厄一步步靠近奥丁，看着后者颤抖着抬起长枪。 用嘴唇亲吻枪头。 “我希望……” “你还要挣扎吗？” 芬里厄迅速逼近奥丁，祂从未停止过与奥丁的权柄碰撞。 正如布鲁斯当初欺负那个实力和他一个层次的神只时做的那样。 面对外神的权柄，即便奥丁的实力与芬里厄在伯仲之间。 但权柄位格的差距却导致祂在每一次碰撞时都会处在绝对的下风。 还没等奥丁说完，芬里厄的狼爪又来了，毫无喘息的余地。 神躯破碎。 但这一次，奥丁重新凝聚神躯的速度却大大降低，并且气息出现严重的下跌。 “奥丁！” 洛基的嘶吼声传入奥丁的耳朵，祂勉强凝聚了神躯，冲着奥丁大吼道。 “你在做什么？你的实力就这有这样？当初巴德尔是怎么死的，托尔又是怎么死的，你杀祂们的时候那么冷酷，怎么，现在突然变成卵蛋了？ “你还想赎罪？我呸！这就是你赎罪的方式吗？看着我干什么，把你的枪拿起来！” 洛基大声谩骂，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火气。 但看着当初毁灭九界的“元凶”，此刻一副被打趴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当初毁灭九界的这个废物，祂们凭什么被打倒。 “我……” 奥丁苍老的面孔动容，祂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脑中，自己孩子巴德尔的音容依旧历历在目。 是的，祂为了导演出诸神黄昏这部戏，让外神们相信九界终将毁灭，而祂奥丁，这个害怕死亡的神王，以毁灭伟大父神的信仰为礼物，向外神们献上忠诚，让祂们确定，伟大父神的信仰被摧毁，而这位神只将无期限的消失。 又通过被迫不及待的芬里厄吞噬，让这些外神再也不知晓伟大父神的真正尊名，真正的权柄。 为了做到这一切，祂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摧毁了信赖自己的一切人或物。 “是啊，今天应该是我赎罪的时间了。” 脑海中，奈亚带笑的恶毒面庞再现，那个最独特的外神在复活后告诉祂。 今天，是祂唯一一次和芬里厄了结的机会。 是啊，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祂颤动着起身，高举圣枪。 “我希望……” “又来了。” 芬里厄已经对奥丁的行为见惯不惯，在祂看见的一切时光中，奥丁从来没有成功许愿过哪怕一次。 这一次，祂同样不会成功。 狼爪从时光探出，撕裂了奥丁的下半身。 而后者，仅仅只有半截胸膛和手臂的奥丁依旧高举圣枪。 祂看着惊异的芬里厄，握枪的手笔直。 “我希望，以我奥丁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所有的一切，我的荣耀，我的生命，我在世间所有的痕迹为代价。” “消灭……” 噗嗤。 那一长串的尊名被堵死在了奥丁喉咙深处。 芬里厄贴近着祂的神躯，两只利爪穿胸而过。 “你没有机会的。” 芬里厄并不在意奥丁最后的行为，祂能看见后者的神力宛若天边残阳，即将熄灭。 为了完善许愿的仪式，奥丁燃烧了一切神力，因为这一次复活祂是依靠犹格.索托斯和世界树的愿望之力，并没有收回那七个在祂死亡后被塑造成旧日支配者的权柄。 所以神力才是祂的根基，没有权柄在身，哪怕奥丁的实力处在巅峰，一旦神力耗尽，那祂连复苏的机会都不会在有。 “……” 奥丁张口想要继续，可神力已然耗尽，最后几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奥丁！！！” 洛基扯着嗓子大吼，然而奥丁已经听不见祂的声音了。 神力消耗殆尽，祂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无论再来多少次，你的结局都是注定的。” 芬里厄的身躯膨胀，迅速变成了当初毁灭九界，吞噬奥丁的巨狼形态。 利爪随意一扔，将奥丁抛向天空，祂张开大嘴，吞噬是最好的方式。 永绝后患。 “我希望……” 奥丁握住冈格尼尔的手臂已经没有了力量，但灵魂最后的意识却支撑着祂。 一个个如尼文字从口中吐出。 但芬里厄却没有阻止祂， 没有了神力，这些如尼文字根本无法撬动力量，是仪式无法进行的。 “……” “我希望，以我奥丁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所有的一切，我的荣耀，我的生命，我在世间所有的痕迹为代价。” “消灭……” 巨狼张开了嘴，祂已经预见了结果，奥丁即将死亡，而祂最后一句话便会依旧停在之前失败的位置。 “以你奥丁的一切，消灭姆西斯哈的化身，毁灭九界的元凶，巨狼芬里厄。” 清朗的嗓音响彻整个时光，将奥丁即将断绝的愿望无缝连接。 ！！！ 封印空间被一束微光贯穿 一只手代替奥丁的臂膊握住了冈格尼尔，前所未有的磅礴神力被注入其中。 奥丁的眼皮抖动，祂只看见模糊的视野中央，一个黑发黑瞳的人类青年代替祂，握住了冈格尼尔。 祂同样开口，诉说着如尼文字，姿态写意，毫无半点儿神力溢散。 按理说，不使用神力口吐最原初的如尼文字是毫无作用的。 但是。 青年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姿态，如尼文字从他口中坠落，砸在了真实宇宙的界面。 震荡出让所有外神心颤的神光。 “旧神！” 芬里厄狼瞳紧缩。 在祂的感知中。 未来，被改变了！ 是旧神！ “谁？” 他看着布鲁斯，后者的气息祂从未见过。 这并非祂认识的任何一尊旧神。 怎么会？ 可当他看清布鲁斯的面庞时，那牵引着祂的气息却如此明显。 明显到让芬里厄瞬间想起了。 当时祂追逐而来的气息。 是哪个接触了九界信息的人类！ 祂的思维千回百转，但，布鲁斯却并不会给他机会。 真正成为旧神后。 布鲁斯的实力已然完全凌驾于姆西斯哈的化身，芬里厄之上。 手握冈格尼尔，愿望之力在他手中，才能迸发出全部的力量。 “奥丁。” 布鲁斯低下头，看着弥留之际的老者。 “你愿意将奥丁的一切都交给我吗？” 很奇怪的问题，什么叫奥丁的一切，但显然，处在弥留之际的老者明白了。 祂看见了布鲁斯脑后那足以照亮整个世界微亮的光。 这一切，奥丁明白了一切。 原来我的存在是这个意义吗？ 奈亚拉托提普，谢谢你。 祂看着布鲁斯，眼中没有其他情绪，只剩下全部的信任与热烈。 “当然。” 话音落下。 愿望之力猛地爆发开来，将正要靠近的芬里厄打出了时光之内。 “不可能！” 芬里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有看见这个变数。 这个新生的旧神！ 愿望契约缔结完毕。 哪怕是此刻的布鲁斯不动用秩序权柄，祂的位格配上冈格尼尔的愿望之力，加上尤克特拉希尔已经复苏。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芬里厄毫无反抗的余地。 布鲁斯望着被愿望之力驱逐，远离了时空，一瞬间失去了力量来源的芬里厄。 祂扬起左臂，一层层金色的铠甲在他体表出现在。 瞬间，又一个奥丁在现。 却远比之前的强大，神圣。 轰！！！ 时光被贯穿。 真实宇宙内，所有外神丢失了封印空间的影响，哪怕犹格.索托斯也不例外。 永恒的胜利之枪再度被投掷。 轻而易举地洞穿了芬里厄的核心。 毫无反抗余地。 封印空间内。 奥丁的神躯化作星光消失，这个身份的一切，被布鲁斯全部拿去。 同时，这位没有了姓名和存在的老者缓缓闭上眼睛。 祂最后看了一眼布鲁斯。 都拿去吧，我的主。 伟大的父神。 第214章 阿撒托斯的宫殿 冈格尼尔。 永恒的胜利之枪，再次绽放了祂应有的光芒。 恐怖的愿望之力洞穿时空，在尤克特拉希尔的力量面前，姆西斯哈的化身芬里厄毫无反抗之力，核心瞬间被长枪击穿。 “吼——” 祂试着反抗，一条条时间线跃出虚空，处在各个平行时空的芬里厄出现。 金蝉脱壳。 芬里厄妄图使用另外平行时空的自己，将此刻被冈格尼尔钉死的祂转移出去，同时颠因倒果否定自己被冈格尼尔钉死的未来。 很快，另一个时空的芬里厄从时间线内跳出，祂代替了主时空芬里厄的位置，被冈格尼尔钉死。 芬里厄纵身一跃，就要从时光长河中跳将而出。 然而，还不等祂有接下来的动作。 原本已经被祂转移而钉死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冈格尼尔骤然发生异变。 只看见无数时间线内，布鲁斯面无表情的冷漠身影浮现。 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 手持相同的冈格尼尔。 “想逃？” 无数个布鲁斯举起冈格尼尔，在芬里厄不可置信的表情中，长枪洞穿时空，从世界之外，高于时空的维度。 囊阔了整个世界。 咚！！！ 长枪贯穿每一个芬里厄的身躯，无论祂在何方，无论祂身处哪一个未来。 在祂头上，都会出现一个布鲁斯的化身，将手中的冈格尼尔蓦然掷出，贯穿祂的胸膛，钉死祂的核心。 将每一个芬里厄彻底抹杀。 这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情形，第一次使用永恒胜利之枪时。 布鲁斯还只是一个踏破了第一道屏障的巫师，在梅林大师的牵制下，勉强将亚弗戈蒙驱逐到了地球之外。 那个时候的他还完全做不到封锁一切时空的亚弗戈蒙，祂只是将地球的时空从过去到外来进行了锁定。 防止任何一个时间点的亚弗戈蒙找过来，但对其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芬里厄是被布鲁斯真正钉死了每一条时间线的化身，无一例外。 这便是成为旧神后，布鲁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 虽然无法和执掌空间、时间权柄的姆西斯哈、犹格.索托斯相媲美。 但类似于穿越时间线这种事，一切过去和未来都无法阻止祂的脚步。 祂可以去到古往今来的一切时空，甚至因为祂执掌秩序权柄，拥有对于混乱最强的抵抗力。 理论上而言，布鲁斯可以突破阿撒托斯神力的阻隔，追溯时间线回到了世界刚刚诞生的那个时间点。 除非有神只有意识的刻意阻挡祂的脚步，否则在布鲁斯要寻找答案，可以横渡时间线任意翻看，甚至于亲手将其删除。 “吼！！！” 时空之外，每条时间线上的芬里厄都被冈格尼尔钉死了。 核心不断衰亡，巨狼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布鲁斯看也不看被冈格尼尔选判死刑的芬里厄，祂的目光穿过时光一直到其尽头，来到某处时空的错乱的交界处。 饱含杀意的冷冽目光从尽头射来，一直延伸到布鲁斯身上。 “姆西斯哈。” 他看着视线穿越而来的地方，布鲁斯面色平静，能够看见一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狼正静静地卧在哪里。 时光像是彩虹的系带，又像是优美的蝴蝶翩翩起舞，最后于这匹巨狼的头顶蔓延，随后在时光的流动下遍及其全身。 这是一只真正与时光融为一体的怪物，与犹格.索托斯一并执掌时光权柄。 尽管当初因为九界破灭时，姆西斯哈亲自降临收割，要断绝伟大父神的信仰，但祂也因此被同行的外神，以犹格索托斯为首的三柱神埋伏。 从此失去了一切先机，被犹格.索托斯囚禁在时光尽头。 但即便如此，犹格.索托斯依旧无法独享时光权柄，甚至于全知全视的权柄也无法确保被祂永远掌握。 姆西斯哈是廷达罗斯猎犬的王，祂有着比这种神话生物更甚的耐心与杀戮欲望。 姆西斯哈终究会与犹格.索托斯一战，而且这个时间并不会太过久远。 而现在，姆西斯哈又多了有一个必杀的对象。 巨狼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与布鲁斯隔着时光对望。 轰！ 权柄碰撞。 一处星域悄无声息的寂灭，其中亿万万的星系连一次闪烁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消失。 但下一刻，无数能量与粒子敛聚，如果此刻有外神注视着星域，那祂们一定会发现，这些粒子的运动以及能量的转移与之前星域毁灭时，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倒放。 几个呼吸的功夫，星域重现，其中的文明毫发无损。 甚至于在刚刚的几个呼吸内，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权柄的碰撞。 而波及了一个星域的权柄碰撞，只存在于外神之间。 姆西斯哈的双目再度闭合，芬里厄依旧在挣扎，尽管被必中的圣枪冈格尼尔洞穿核心，但祂们从来没有放弃挣扎。 布鲁斯看着时光外的场景，他突然发现芬里厄似乎有挣脱的迹象。 “这可不能如你的愿。” 时空动荡，所有恒星在刹那间熄灭了一切光明，整个宇宙暗淡，万分之一秒内。 恒星爆燃，散发出远胜于之前的光亮。 无数颗生命星球上，人们都发现了眼前的奇景。 在宇宙的尺度来看，就在刚才整个宇宙突然熄灭，但又窜出冲天光亮。 好似眨眼一般。 芬里厄挣扎的动作停止了，时间线突然断裂，一个个出现的芬里厄化身开始消亡。 有另一个存在阻止了芬里厄操控时光挣脱冈格尼尔的裁决。 宇宙深渊之内。 犹格.索托斯沉默良久。 祂夺走了芬里厄的时间线，让对方彻底丧失了和冈格尼尔抗争的能力，最后在圣枪的裁决中缓缓消失。 姆西斯哈，失去了祂最后留在宇宙中的力量，从此在群星归位，此刻的宇宙发生剧变之前，姆西斯哈再也不能将力量透出时光尽头。 但犹格.索托斯却没有感觉到高兴，无数的光辉球体闪烁，印照出此刻的布鲁斯。 “奥丁，新生的旧神，被诺登斯培养出来，站在尤克特拉希尔一方的神只？” 犹格.索托斯看着布鲁斯的身形，成为真正的旧神后，无论他怎样隐藏，旧神的气息都不可能瞒过犹格.索托斯，所以布鲁斯索性就不演了，他光明正大释放着气息，告诉前者，他到底是谁。 “看起来应该是了，诺登斯大概早就察觉到了群星和宇宙的异动，下一次剧变就快要来了，作为那位的下属，祂一向是很忠诚的。” “上一次旧日宇宙，九界的崩坍是我们谋划成功了。断绝了那位父神与世界的联系，这一次诺登斯大概想要找回那位父神与世界的联系吧。” 莎布.尼古拉斯如是说。 犹格.索托斯顺势将目光投向地球的方位。 看着这颗水蓝色的星球。 “当年在祂救下米德加尔特的时候我就知道，诺登斯不会放弃的，不过祂已经没机会了。” 上一纪元，旧日时期，以祂们三柱神为首的外神谋划了九界的崩坍。 不仅毁掉了九界，让尤克特拉希尔陷入沉睡，同时还断绝了那位父神与世界的联系。 让阿撒托斯的沉睡得以延续下去。 当时，作为伟大父神的下属，以诺登斯为首的旧神实际上是心思不齐的。 和祂们这些全都想要阿撒托斯睡着的外神不一样。 对于那位父神的态度，旧神内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是迎接派，一个是拒绝派。 而作为旧神领袖的诺登斯在当时并没有认识到祂们内部的分歧。 以至于在最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无奈保住了仅存的米德加尔特和极少部分九界的碎片，铸造了幻梦境。 这么多年，诺登斯的行动祂们看在眼里，祂就是想要编制童话，看能否凭借幻梦境与米德加尔特重新联系那位伟大的父神。 但犹格.索托斯祂们并不担心，伟大父神的信仰已经丢失，甚至世界树都不在了，诺登斯无法联诺到那位存在。 更何况，最擅长搞事的奈亚拉托提普也跟到了幻梦境中去。 对于这位“乐子人”同袍，其他东西不好说，但在搞事上那绝对是一流的。 “看来是我想多了，这就是一个新生的旧神。” 犹格.索托斯看见布鲁斯抬头凝望，对方一手握住冈格尼尔，枪尖指着祂的本体。 很显然，作为旧神，布鲁斯已经发现了祂的窥探并且发出警告。 如果祂再不停止，一发永恒胜利之枪必然会降临。 画面消失。 布鲁斯十分嚣张的切断了犹格.索托斯的视野，这是一个信号。 如果后者要动用全知全视的权柄，犹格.索托斯毫不怀疑，这个被诺登斯培养出的新生旧神会带着那个老头找上门来。 虽然祂不怕，但是没有必要、 “既然如此，此事就到此为止。”犹格.索托斯看向身旁的同胞。 “你去告诉祂们，芬里厄已死，接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那个新生的旧神继承了奥丁的遗产，祂的身份没有异常，接下来不需要管诺登斯祂们，专注于格赫罗斯，现在祂已经有些狂躁了。” 幻梦境。 眼前的一幕足以惊呆这个世界的任何神只。 奈亚拉托提普与诺登斯并肩而立，一个外神，一个旧神，势如水火的两者争夺了无数年，此刻竟然会如此和谐。 很显然，无论是当初诺登斯带走米德加尔特还是奈亚前去幻梦境所谓的捣乱都是祂们早就做好的打算。 时空波动。 面色淡漠的布鲁斯身骑八足骏马突兀出现。 奈亚拉托提普的眼睛蓦然亮起，祂笑盈盈道： “伟大的父神，您的计划成功了。犹格.索托斯并不知道您的权柄，在祂眼中，您现在就是接收了奥丁的遗产，诺登斯扶持下的新生旧神。” 诺登斯闻言微微鞠躬，老者脸上的皱纹堆在了一起，挤出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伟大的父神，距离您回归王座已经不远了，需要我现在联系格赫罗斯吗？” “不急。” 淡漠的嗓音从高处传来。 奈亚与诺登斯连忙抬起头，只见布鲁斯骑着八足骏马赫然已经消失在幻梦境中。 只留下消逝的话语。 “等我去一个地方。” 星空璀璨。 彩虹桥在八足骏马蹄下延伸，骑着斯雷普尼尔，虽然奥丁生前的座驾此刻已经无法匹配布鲁斯的实力。 祂的速度远非这匹八足骏马能匹敌的，直接穿越时光，无论再遥远的路程都等于零。 不过为了穿戴好奥丁这个马甲，布鲁斯还是选择了这个方式，毕竟此刻在其他外神看来，祂是奥丁，骑着八足骏马是理所当然的。 宇宙渐行渐远。 祂顺着死灵之书上记载的时光坐标，横跨现实宇宙，最后一头扎进了真实宇宙中。 群星闪耀。 一个个外神注视着骑马奔驰的布鲁斯，祂的目光交错，但并没有谁上来找他麻烦。 这些外神们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似乎想看看诺登斯新培育出来的旧神是什么水准。 突然。 一只怪鸟出现在布鲁斯眼前，被他目光扫去，怪鸟浑身毛发紧缩，弥补细丝的眼球转瞬间被恐惧覆盖。 下一刻。 砰！ 血肉横飞。 静默的宇宙中，血管好似一根根蚯蚓蠕动，内脏跳跃，羽毛飞舞。 这只怪鸟炸成了血雾，但它身体的每一个奇怪都拥有了生命。 随后，砰！ 又是团团血雾炸开，怪鸟的组织、奇怪炸裂，分散成一个个独立的细胞。 在真空的宇宙中，这些细胞迅速增至、分化，短短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 便走完了千万年的进化道路，朝着多细胞生命成长。 只是一个眼神，神话生物便土崩瓦解，这便是挥洒神力的旧神。 “到了。” 八足骏马停下了步伐，祂不敢在上前一步，哪怕停在时光的边缘，斯雷普尼尔浑身肌肉都绷紧了，瞳孔紧缩，随时可能因为恐惧而一命呜呼。 “你就待在这儿。” 如蒙大赦，斯雷普尼尔迅速跳开，同时朝着布鲁斯低头致敬。 后者没有理会斯雷普尼尔的举动，大步向前，双臂向前五指一抓，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 撕拉—— 封印被布鲁斯撕开。 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祂面前。 与此同时，失去了封印的阻隔，刺耳、诡异的笛声无孔不入，宛若幽灵般在他周身徘徊。 哪怕是旧神，在这恐怖、诡异的笛声下，也可能被削减神志。 这是外神吹奏的长笛。 星空之外。 一个巨大的红色天体疯狂冲击着真实宇宙。 然而当初三柱神哄骗祂设下的结界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情况。 红色的天体无论如何运动，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啪。 布鲁斯拾阶而上。 他一步步踏上台阶。 当初梅林在他突破外神时告诉他的事，布鲁斯一直记得。 “去阿撒托斯的宫殿看看，那里有一切的答案。” 第215章 群星归位，不见王影 阿撒托斯的宫殿。 世界的终极之地。 一切神只，一起知识，万物的起源之地。 刺耳、诡异的笛声终日不绝，外神们在大殿中狂欢，吹响长笛，让那位伟大的盲目愚痴之神，永远沉浸在熟睡的梦境中。 这是宇宙中一切生灵所期望的事。 如果让那位盲目愚痴之神苏醒，那整个世界将只剩下混乱的破败。 踏上台阶。 一步步拾级而上。 布鲁斯看见宫殿的阴影中，无数恐怖的扭曲面庞一闪而过。 透过缝隙，只能窥探到祂们的一鳞半爪。 这些是在阿撒托斯宫殿中负责吹奏长笛，保证这位伟大存在永远沉睡下去的神只。 祂们看见布鲁斯后并没有阻止，阿撒托斯的宫殿除了格赫罗斯以外，任何存在都可以靠近。 毕竟在所有神只的常识中，除了格赫罗斯以外，没有其他神只有可能唤醒阿撒托斯。 而伟大父神的存在早在九界毁灭后，便被三柱神埋葬在历史的阴影中，现在尤格.索托斯又认为布鲁斯不是伟大父神。 自然没有其他神只来阻止祂。 毕竟想在阿撒托斯的宫殿搞事，可能自杀还要快一些。 “新生的旧神，你是来瞻仰伟大的盲目愚痴之神的吗？” 声音从大殿内部传来，布鲁斯微微侧耳，只觉得这嗓音好似尖锐的指甲缓慢划过黑板，又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五条细长的痕迹。 眼神扫过四周的阴影。 布鲁斯并没有看见那位外神的形体，他推测这应该是某个负责吹奏长笛的边缘人物。 见布鲁斯不说话，那位外神也不再言语，只剩下宫殿内部永恒的笛声从不停歇。 大殿没有光线，或者说现实宇宙的规则与概念在这种宫殿内并不存在。 犹格.索托斯创造了宇宙之后，将阿撒托斯的宫殿转移到了宇宙核心，但是这里却并不存在任何规则，依旧保持着当初外层空间的一片混乱。 这里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一切的一切都被搅和在一起，存在混乱没有停歇之前的原初形态。 曾经有幸运儿被夏塔克鸟从星球上带到了这座独立于世外的宫殿。 祂们的形体被重塑，在这超越世界的力量下，那些幸运儿的形态被彻底改变，哪怕从这座宫殿离开后，祂们看上去依旧是当初进来时的模样，但其实早就不是当初的人。 在混乱的力量下，祂们的生命形态已然发生飞跃。 甚至于比旧日支配者们还要优越。 如果说，不是因为觐见阿撒托斯的几率太低，而觐见者的存活率还低得可怜，甚至于极少数的幸存者也会在阿撒托斯的神力下，渐渐变得疯狂。 那乘坐夏塔克鸟来到阿撒托斯的宫殿，才是巫师们无二的进化选择。 看一眼就能让人类脆弱的生命本质被彻底改变，朝着外神毫无阻碍的进化，若非99.9%的死亡率，以及100%的疯狂率，早就有无数巫师前仆后继的送上门来了。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祂摇摇头，不再理会耳边嘈杂的诡异笛声。 他实在是欣赏不来。 或许这些阿撒托斯的独有品味吧。 祂径直走入大殿，朝着深处迈步。 这是一处很奇怪的建筑，没有上下四方，没有前后左右。 这里可以是无穷大的，也可以无穷小的。 宫殿处在时光与空间的夹缝中，在这里布鲁斯可以直接通往任何时间线，换句话说，阿撒托斯的宫殿具有唯一性，从这里能够直接去往时空的任意节点。 甚至于，尤格.索托斯掌握的时光权柄也无法影响这里半点儿。 “不愧是阿撒托斯的宫殿。” 站在大殿中，布鲁斯第一次如此明晰地感受到了阿撒托斯的伟力。 根据着权柄的指引，祂可以清晰地“看见”，在宫殿的最深处，有某个与祂共鸣的存在。 想起以三柱神为首的外神行径，以及奈亚拉托提普的说辞。 布鲁斯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 莫非，以前的我，或者说那位文明秩序之光，真的是与阿撒托斯在创造世界前就相认识的吗？ 没有迟疑太久，按照奈亚拉托提普的说法，想要真正唤醒阿撒托斯，至少需要祂回归王座，此刻的布鲁斯还不具有这样的能力。 不需要担心刚进入宫殿就叫醒阿撒托斯，导致全宇宙的人类文明直接凉凉。 在宫殿中行走，布鲁斯很快察觉到，整个宫殿内此刻存在三名外神。 其中有一位便是那个至始至终在宫殿里吹奏长笛的家伙，还有两个外神并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在这里守卫或者说阻拦着什么。 是在防备诺登斯祂们吗？ 布鲁斯在心头猜测，诺登斯是以前伟大父神的下属，如果说对于外神而言，想要唤醒阿撒托斯需要伟大的父神。 那对于旧神阵营而言，想要寻找伟大的父神，唤醒阿撒托斯同样是一个选择。 这是双向的影响。 “喂，新生的旧神，我知道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宫殿的阴影中，吹奏长笛的外神好奇地打量着布鲁斯的行动。 刚才后者的动作全都被祂尽收眼底，这让祂很诧异，这个新生的外神是要干什么？ 也不膜拜，也不尝试着用权柄去试探这其中的神力，也不像祂们这些外神这般在宫殿中载歌载舞。 “我很好奇，新生的旧神，按道理说你们这些旧神应该不会喜膜拜伟大的盲目愚痴之神，你刚刚成为旧神，怎么想着来宫殿？” 似乎是在宫殿中待久了，这位吹奏长笛的外神有些话痨，对着布鲁斯问东问西。 然而布鲁斯并没有搭理祂，按照吸引的指向，不停在宫殿中行走。 但他的动作在这个外神看来，完全就是不按规矩的胡乱走动，像是再绕一个不断循环的圆圈。 “喂！” 祂突然朝着布鲁斯喊道。 “我看你在找什么，你不会是想要寻找伟大的盲目愚痴之神，阿撒托斯吧？” 布鲁斯的脚步一顿，他扭头看去，眼中带有不解。 “有什么问题吗？” 他并没有掩盖自己的目的，在布鲁斯看来，外神们经常在阿撒托斯的宫殿狂欢，除了格赫罗斯以外，祂们不会防备任何人来寻找阿撒托斯菜地。 “还真是？哈哈哈——” 看着一边吹奏长笛，一边狂笑的外神，布鲁斯眉头微蹙，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过了片刻，对方似乎渐渐缓过劲来了，看着布鲁斯使劲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我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了你这样一个好玩的旧神，你继续，我打扰你了，加油。” 看着对方一副憋着笑的模样，布鲁斯眉头舒展，对于这些疯狂的神只，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继续按照指引开始寻找。 另一边，吹奏长笛的外神正与同伴交流着，精神世界欢声笑语。 “你听见了吗？祂说祂想要去寻找伟大的阿撒托斯啊，哈哈哈！” “听见了，不愧是新生的旧神。”另一个声音把“新生”两个字刻意强调。 “你们猜，祂会找多久才放弃？” “半年？” “一年？” 听着同伴的猜测，吹奏长笛的外神笑的放肆。 “我觉得，这家伙脑筋看上去不怎么好使，说不定诺登斯不告诉祂，祂会一直找下去。” “那诺登斯什么时候会告诉祂？” “谁知道呢？反正祂要找好一会咯，哈哈哈——” 过这三个外神并没有阻止布鲁斯的行动，这大殿中上下四方没有分别，哪怕是外神也无法找到阿撒托斯沉睡的本体。 同样，祂们也不认为布鲁斯可以，所有神只只知道阿撒托斯沉睡在这座宫殿内，却找不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甚至于可能阿撒托斯就在祂们面前，而祂们却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祂们才会嘲笑布鲁斯，暗中观察着后者的行动。 但布鲁斯不同，作为文明秩序之光，祂天然与阿撒托斯有着与其他神只都完全不同的感应。 伴随着不停行走，在三个外神看来，布鲁斯只是在原地不规则兜圈，实际上，布鲁斯感觉到自己挣不断靠近着阿撒托斯。 终于。 布鲁斯停下脚步，他站在了一处阴影前方。 这里的时空与大殿四周并没有任何区别 布鲁斯可以确信，只要跨过这面阴影，祂就能抵达阿撒托斯沉睡的宝座。 紧接着，布鲁斯毫无迟疑地迈步。 下一刻。 宫殿内，长笛的演奏声停止了。 三个不可名状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布鲁斯消失的地方。 “消失了？” “祂去哪儿了？” “怎么回事？” 三个外神满脸惊恐，祂们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那个旧神感知。 “快找！” 三个截然不同的权柄想要占据大殿，然而本来并不大的宫殿在权柄的扩散下，居然不断膨胀。 渐渐的，三个外神的脸色苍白，祂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权柄已经展开到了极限，可占据的地方却在不停的收缩，到现在，已经不足万分之一了！ “绝对有问题！” 吹奏长笛的外神双目发光，祂突然想到了一个让祂无比慌张可能。 “你们说，祂会不会是找到了。”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三对目光颤栗着，其他两个外神想要反驳，可话语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无边的恐惧将祂们笼罩。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祂们完全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一个旧神，居然找到了阿撒托斯。 此刻。 宫殿尽头。 布鲁斯刚一进入这里，微亮的秩序之光便驱散了黑暗。 混乱，恐怖的熵，足以将任何一个胆敢进入这里的神只消弭与无形之中。 布鲁斯感觉到了，这里的时空与外层空间别无二致。 很显然，阿撒托斯就沉睡在其中。 微亮的金光下，巨大的王座若隐若现，朦胧的黑暗笼罩在其中，隐隐约约勾勒出令世界胆颤的身影。 布鲁斯缓缓漫步，嘴上喃喃道： “梅林大师，你说的答案就在这里吗？” 他缓步买上王座前的台阶，很快，布鲁斯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直面阿撒托斯的存在。 幕帘笼罩着恐惧，将世界的终结，那位象征着毁灭，混乱与死寂的盲目愚痴之神隔绝开来。 保护着世界的运转。 而此刻。 布鲁斯抬起纯粹由秩序之光构造的手掌，接触到了幕帘。 克莱德恩的主舰上。 布鲁斯的化身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早在之前布鲁斯在外层空间创造宇宙时，这具化身便暂停了一切思维。 不过因为很早他就找借口离开了指挥室，没人察觉他的异状。 此刻指挥室内，史密斯正克莱德恩舰队的舰长讨论着。 他们面前浮现着一处星域。 “史密斯先生，你们觉得这颗行星如何，这是与你们地球的各种参数最接近的生命行星了。” 看着光幕中，与地球一般无二的行星，史密斯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刚才，他已经和舰长隐晦了暗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后者也知道了地球的特殊。 在一方有意，一方巴结的情景下。 舰长毫不迟疑地答应史密斯帮地球挑选备用行星。 在数百个方案中，史密斯最后选择了七个备用星域。 “那我们就说定了。” 两人愉快地握手，各自心头松了一口气。 突然。 轰！！！ 光幕动荡，舰队的人工智能陡然出现。 “先生！星位发生了变化！” 史密斯和舰长脸色骤变，星位，这可是一个极度敏感的词汇。 “报告先生，根据观测，突然有大量群星朝着正确的轨迹移动。” “什么！” 史密斯脸色难看，他脱口而出道： “正确率是多少？” 他无比期望这是一个乌龙。 然而。 只看见光幕中，人工智能缓缓开口，给出了他们一个绝望的答案。 “根据我们从古籍中找到的所有星位进行观测，这次的正确率是” “100%” 扑通。 史密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舰长的反应也是同样，后者颓然倒地。 然而这还没完，只看见人工智能消失，一张模糊化处理的图片被投影而出，伴随着人工智能的声音。 “先生，这是议会传来的照片。” 史密斯抬起头。 光幕中。 一颗模糊的完全失去了本来模样的红色星辰倒挂于漆黑的天幕，在祂下方，无数群星运动，脱离了轨道，朝着旧日正确的星位迸发。 看着眼前的图片，哪怕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处理，史密斯依旧猛然握紧双拳，双臂颤抖着，仿佛有刺耳的闹铃般歌声如烧红的铁钳插入大脑。 是格赫罗斯！ 群星，归位了！ …… 外界发生的一切，布鲁斯并不知晓，或者说即便是知道了，也不再重要。 布鲁斯站在王座面前，幕帘在他手中被掀开。 无穷的混乱中。 巨大的王座上。 空无一人。 第216章 宇宙诞生前的答案 星空在咆哮。 整个宇宙乱成了一锅粥。 真实宇宙内。 一枚枚闪烁的群星显露了祂们隐藏的本体，恐怖的不可名状神只纷至沓来，在旧日宇宙破灭无数年后的今天。 外神们，再度聚集到了一起。 “多少年了？” “太久了，久到我上次沉睡的时候，九界就已经消失了。” “格赫罗斯，祂终于察觉到我们对祂的欺骗了吗？” “接下来应该如何？” “宫殿那里没有反应，至少短时间内，格赫罗斯无法唤醒伟大的盲目愚痴之神。” “……” 外神们纷纷交流着，宇宙此刻的变化被祂们悉数获取，那个游荡在宇宙中，不停发出诡异的刺耳闹铃般歌声的红色天体，让所有外神们明白，出事了。 旧日宇宙破灭时，祂们就知道审判日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即便此刻阿撒托斯宫殿内暂时没有任何动静，但是祂们也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侥幸情绪，一旦走错一步，迎接祂们的将会是与宇宙其他生灵相同的结局。 透入混乱的怀抱。 从此失去一切，无论是意识，自我，还是神力，权柄。 统统都将化作虚无。 在外神们中央，一个散发着阴性力量的女性具象体正紧紧俯瞰着被格赫罗斯搅成一团乱麻的现实宇宙。 莎布.尼古拉斯。 突然。 耀眼的白色微光在真实宇宙中绽放。 一个个外神们别过脑袋。 只看见时间线从虚无中眼神，随后无穷层叠的宇宙出现在祂们面前。 在一个个宇宙的终结深渊内，亿万光辉球体聚合，在这一刻完美的彰显着代表世间绝对的理性美，对称美。 犹格.索托斯。 本体，降临！ 一众外神们被此刻耀眼的神光炫目，犹格.索托斯宇宙的造物主，自从宇宙诞生的无数年时间里，这还是祂们第一次再度看见这位象征着全知全视的三柱神本体。 亿万光辉球体聚集，最后化作一个抽象的形态，静静悬浮于真实宇宙上方，透过时光内无穷的时间线，观测着世界的一切改变。 所有的一切，在犹格.索托斯眼中都是透明的，唯独宇宙中央，格格不入的一片混乱。 没有外神在此刻发话，哪怕祂们再焦急，也无人胆敢打扰这位神只观测世界。 然而，就在这样严肃，庄重的环境中，一声轻佻的嗓音打破了现场的肃静，就连犹格.索托斯也不禁侧目。 “哦，今天怎么这里那么热闹？” 黑色的旗袍出现，足以让任何智慧生命鼻血喷涌的火爆身段玲珑有致，雪白的大腿从旗袍开到腰间的岔口露出，肆无忌惮彰显着“美”与“诱惑”这一绝对概念上的出彩。 祂手持团扇，遮住自己的半张面颊，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写尽了人世间一切的妩媚。 相比于莎布.尼古拉斯，祂才更像是诱惑一切生灵涌出繁殖欲望的神只。 “奈亚拉托提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犹格.索托斯嗓音高远，回荡在宇宙深空，没头没尾的疑惑却足以令任何听者情不自禁地实话实话。 旗袍女子微微一笑，歪着脑袋。 “当然，我知道。” 话音未落，无数外神们脑袋微微后仰，整个真实宇宙的星空熄灭。 就连莎布.尼古拉斯也不仅侧目，看着自己这位行事毫无章法，谁也无法预测其下一步行动的同胞，祂的眼瞳微微扩张。 难道，尤格的猜测是对的？奈亚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计划。 只看见旗袍女子莞尔一笑，两侧嘴角勾勒出魔鬼般的恶意。 “不是明摆着吗？群星归位，我们的老爹要苏醒了。” 气氛陡然一滞。 几个外神松了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会心一笑。 果然，不愧是奈亚拉托提普，随便说个话都那么讨打。 调动情绪这一方面，无人能出其右。 掌握了全知全视的犹格.索托斯似乎都没有预料到奈亚恶作剧般的回答。 祂愣了片刻，继续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高远。 “奈亚拉托提普，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然而，奈亚丝毫不给犹格.索托斯面子，翻了个白眼。 “我是执掌混沌的神只，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做的偷窥狂，宇宙不是你的造物吗？出了问题找我做什么？” 莎布.尼古拉斯闻言也不由侧目。 的确，奈亚拉托提普说的有道理啊，祂是喜欢诱惑生灵与神只堕落的家伙，又不掌握某种知识权柄。 在场中，信息量最多的应该是你犹格.索托斯才对，怎么你反倒成了提问的一方了。 “尤格，你看到了什么吗？作为掌握了一切时空与知识的神只，你不会告诉我对这件事，你没有预兆吧。” 亿万光辉球体哑然，没有及时作出回答，看着一脸恶意微笑望着自己的奈亚拉托提普，祂又把视线转到开口的莎布.尼古拉斯脸上。 犹格.索托斯很无奈，明明刚才是祂在提问，怎么现在变成了祂是回答问题的了？ 总不能告诉祂们，在格赫罗斯突然发疯唱歌唤醒群星前，祂什么也没看见吧？ 半饷。 犹格.索托斯依旧平淡的声音遥遥响起。 “是的，没有预兆。” “格赫罗斯的举动超过了我所有观测的结果。” 什么！ 所有外神心头震荡，结果超出了犹格.索托斯的观测。 开什么玩笑？ 全知全视的神只居然没有预料到此刻的结果，怎么会有事情能超出犹格.索托斯的观测结果。 “难道就没有哪一条时间线出现了格赫罗斯突然唤醒群星的结果吗？尤格，你是不是没有遍历所有的可能？” 莎布.尼古拉斯心头还在侥幸，认为这可能是尤格.索托斯一时疏忽导致的问题，让祂忽略了可能性极其微小的结果。 然而事实却是。 “不，这个结果并没有出现，无论是怎样低小的成功率，有关格赫罗斯的未来，我一条也没有放过。” 犹格.索托斯低下头，低沉道： “莎布，这件事的确超出了我可观测的范围。” 什么事可以超过祂可观测的范围。 没有必要明说，在场的外神都知道那是一个绝望的答案。 祂们看向宇宙中心，那一边无法被窥探的混乱。 这意味着，阿撒托斯的力量有动静了。 在无意中，拨开了一条犹格.索托斯也无法观测的新.时间线。 “联系阿撒托斯宫殿的外神，我们需要情报。” 犹格.索托斯的目光扫下宇宙，看见了被格赫罗斯唤醒，开始归位的群星，以及那些被封印起来的旧日支配者们。 “奈亚，你去联系诺登斯，现实宇宙由祂们负责，这些旧神们应该也不希望看见，被封印的旧日支配者再度出现吧。” “务必保证，宇宙回归旧日的时间点向后拖延。” 奈亚合拢擅自，笑容灿烂如花。 “当然。” …… 巨大的王座面前。 布鲁斯愣愣站在原地。 群星归位，唤醒王的歌声已然响起。 当一切都将归于混乱，却不见王影。 混乱的力量在此徘徊，足以灭杀整个世界所有的神只。 然而，这却并非混乱的源头。 进入这处空间后，布鲁斯便明白，和他生出感应的不是阿撒托斯。 而是整个空间内，源自阿撒托斯的混乱神力。 阿撒托斯。 消失了。 是的，巨大的王座孤零零地矗立在宫殿尽头。 然而这个世界的源头却消失不见。 布鲁斯想过很多，梅林告诉祂，答案都在阿撒托斯的宫殿内。 布鲁斯也想过，进入宫殿会遇到什么。 甚至于，他都猜测过进入宫殿他会遇见清醒的盲目愚痴之神，告诉祂这一切都是游戏。 他也曾幻想过，进入宫殿就可以穿越回从前的地球，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 然而，当祂掀开幕帘，看见空无一人的王座后。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迷茫笼罩了布鲁斯全身。 阿撒托斯，居然失踪了？ 恍然，布鲁斯脑中闪过一丝可能，他抚摸着王座的扶手，随后表情淡漠，缓缓转身坐在了王位上。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又站了起来。 嗯，有的硌屁股。 与秩序绝对相立的混乱在他落座的下一秒，猛地冲击着他的神躯，让布鲁斯屁股一阵硌得慌。 好吧。 看来我不是阿撒托斯。 布鲁斯松了口气，幸好这个荒唐的念头没有成真。 但下一秒，他又紧紧皱起了眉头，阿撒托斯为什么会消失？ 而且为什么阿撒托斯消失后，外层空间的混乱依旧侵蚀着一切。 布鲁斯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阿撒托斯不可能死。 祂是整个世界力量的源头。 如果阿撒托斯死了，三柱神们不可能费尽心力去对付九界，而且直到目前为止，依旧防范着这位初始神只。 一定有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想起梅林的说法，以及自己文明秩序之光的身份。 布鲁斯抬起右手，这一次象征着秩序的金光覆盖在祂掌心。 布鲁斯彻底放开了自己的权柄，堂堂正正以文明秩序之光，伟大父神的身份，触摸了阿撒托斯的王位。 刹那间。 就在布鲁斯的手掌触及王座的那一瞬。 异变发生了。 混乱突然翻涌，随后一道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信息于混乱中，投向布鲁斯的精神。 这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每一颗群星挂在天空尽头，像是一枚枚成熟的果实，通天彻地的巨木屹立于天地之间。 定睛看去，那不是星辰。 是一个个即将诞生的世界！ 双手提着白纱长裙下摆，笑颜如花的女孩，正朝着他一蹦一跳地跑来。 不，不是他。 布鲁斯恍然，他的意识悬挂在高空，看见了女孩的容貌。 是尤克特拉希尔。 女孩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一座祭台前方，这时布鲁斯看见，祭台上方，坐着一个浑身被光辉塑造的神只。 与祂的秩序之光完全一样。 这是……文明秩序之光！ 他居然看见了。 布鲁斯猛地屏气凝神，看着四周的场景。 片刻后。 布鲁斯的眼睛微微扩散，瞳孔因为震惊而颤抖。 这绝对不是九界的场景。 布鲁斯很确信这一点。 因为。 画面中，并没有宇宙！ 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爸爸！” 小女孩很是兴奋，祂来到了光辉身影的下方。 “又有神只诞生了！” 只看见光辉人影低下头，祂的嗓音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美感，像是编钟有秩序的回荡。 “哦，是谁？” 他的问题很简单而无意义，就像是父亲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孩子，顺着他们心意的明知故问。 “是三个大笨蛋！” 小女孩笑的很灿烂。 “我给祂们取了名字。” 祂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道。 “一个叫奈亚拉托提普，一个叫莎布.尼古拉斯。” “最小的那个，我给祂取名叫犹格.索托斯。” 第217章 最终的答案 “奈亚，莎布，尤格……这是，三柱神刚刚诞生的时候？” 布鲁斯很诧异，他之前一直以为，尤克特拉希尔的诞生是旧日的九界时代，那时候三柱神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 没想到，尤克特拉希尔居然比三柱神的年岁还要大，甚至于名字都是她起的。 看着画卷中通天彻地，每一颗果实都是一个世界的巨木，尤克特拉希尔完整的力量，可能比布鲁斯想象的还要强大。 精神继续沉浸在画卷中，身穿白纱长裙的小女孩围着那尊伟岸的光辉身躯，叽叽喳喳诉说着这些岁月的经历。 布鲁斯听在耳中，看在眼里，觉得有些许的无聊。 或许是世界混茫一片，连宇宙都没有诞生，孤零零的世界中。 只有文明秩序之光与阿撒托斯相对而立，直到现在才又诞生了她与三柱神。 这样的孤寂世界，着实有些许的无趣。 女孩望着面前高达的伟岸光辉身影，语气软糯。 “爸爸，可以让这个世界缤纷一些吗？” 说着，小女孩手指着她本体上悬挂着无数果实。 “我想让我创造的世界多彩起来。” 端坐在世界尽头，仿佛从这个世界之初便未曾移动过的光辉身影，此刻，听闻女孩的话语后，居然动了。 一股溺爱的错觉在布鲁斯心头晃动。 果然，不出他所料，文明秩序之光竟缓缓点了点头，女孩的脸上笑意如春花绽放。 与此同时，在世界的另一端，无法用形象描述的存在停留于此。 如果说，那道象征着秩序的光辉身影是无可辩驳的稳定，无论怎样的细微之处在其身上都是有迹可循的秩序。 那这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可名状存在，便是彻彻底底的混乱。 没有形体，没有思维，没有任何可以遵循的重复逻辑。 祂就宛若象征着混乱与终结的熵一般，所行之事无迹可寻，没有一点点可以重复的规则逻辑，甚至于就连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会要干什么。 当混乱达到极点，连同死亡与永恒，都无法刻印在祂身上，因为祂随时可能是这二者之一，亦或是二者兼有，甚至于独立于二者之外。 你可以说祂是死的，也可以说祂是永恒的，无论什么说法对于这尊存在而言都是正确，亦或是都是错误。 这就是阿撒托斯，盲目愚痴之神，这个世界究极的混乱，连同自己的一切都无法把握。 而就是这样一尊恐怖的神只，却有三个同样混乱的存在徘徊于祂的身边。 但相比于阿撒托斯，这三者却要稳定不少，虽然同样趋向于混乱。 但是至少这三者有自己稳定的意识，能力，与形式手段。 混乱的纯度降低了。 同样，祂们的力量也远远不如阿撒托斯。 三者中，一片混沌最为活跃，祂时不时会离开阿撒托斯的身侧，又突兀地出现在原地，甚至于胆敢靠近那位远处的混乱。 “奈亚拉托提普，你在做什么？” 无数光辉球体构成的神只如是说，然而面对祂的提问，那片混沌毫无表示，依旧我行我素。 相比之下，另外一片黑雾就更为与众不同了。 一望无际的辽远下，这团黑雾正源源不断获取着外层空间的一切，但这并非是获取力量。 而是…… 黑雾突然分开，一团不可名状的黑色物质跳将而出，无数细密的眼球与肉质丝线在祂体表生长。 扑通一声。 这团黑色物质落在了一片漆黑的大陆上，随即，大陆突然蠕动起来，一个个巨大的眼球睁开，每一片土地都在翻涌，这是祂们的身体。 放眼望去，这片大陆几乎无穷无忌，而这些都是那片黑雾的孩子。 是的，从刚一诞生起，祂就在繁殖。 “犹格索托斯。” 少女软糯的嗓音在一片混乱的世界响起。 无数光辉球体闪烁，最后映照出一个身穿白纱的女孩。 “尤克特拉希尔。” 听见祂的回应，少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满起来，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 “小尤格，你叫我什么？” 世界静默良久，不知道跑去哪儿的混沌突然出现，站在一旁静悄悄地望着二者。 半饷后，看着少女愈发不对劲的脸色，犹格.索托斯终究是低下了头，光辉球体闪烁片刻后，缓缓熄灭。 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 “姐姐。” 姐姐二字一出口，尤克特拉希尔的脸色瞬间冰消雪融。 “嗯，这才乖嘛。” 女孩笑嘻嘻地看着光辉黯淡的犹格.索托斯。 “小尤格，你是不是不服气啊？” “没有。” “本来就是。” 小女孩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笑道。 “我是爸爸最先创造出来的，就应该是大姐，你是无名之雾消逝前，被爸爸用神力重新塑造才诞生的，按道理讲，你也合该是我弟弟。” 尤克特拉希尔笑颜如花，看在犹格.索托斯眼中却是无比的别扭，然而，更别捏的还是布鲁斯。 看着画卷中，尤克特拉希尔道出的事实，布鲁斯的眉头狠狠地抽了抽。 “所以说，我不只是有尤克特拉希尔这样一个女儿，我还有一个便宜的好大儿？” 想到致力于让阿撒托斯沉睡，策划了九界崩溃计划的犹格.索托斯，是自己的便宜儿子，布鲁斯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 这种感觉，完全不亚于你穿越到亚泽拉斯，就看见阿尔萨斯拿着霜之哀伤对着你狂笑；穿越回三国，正想大展身手，就发现身边躺了一个绝色美人儿，还收了一个叫吕布的义子。 这种好大儿，我能不能不要啊！ 原本布鲁斯还以为，以犹格.索托斯为首的所有外神，策划九界崩溃计划，让文明秩序之光的信仰消失，是因为祂们害怕自己归来后唤醒阿撒托斯。 现在看来，这小b崽子完全就是在算计祂的爸爸！ 布鲁斯表示，如果现在自己能回到当初的外层空间。 第一个就要捏死犹格.索托斯这个大泡泡。 注意力继续回到画卷中，布鲁斯有种感觉，这幅画卷应该能帮助他了解过去的一切。 伴随者时间推移，布鲁斯看见了阿撒托斯创造其余外神，也看见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诺登斯出现在了伟岸光辉身影的旁边。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阿撒托斯创造了外神，文明秩序之光创造了旧神，不过祂们两个到底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画面一转。 穿着白色纱裙的尤克特拉希尔坐在光辉身影旁侧，看得出来，在文明秩序之光尚在的年代，这个小姑娘就特别受宠。 “爸爸，你在想什么？” 尤克特拉希尔崇拜地望着面前这道伟岸的身影，与阿撒托斯创造的三柱神不同，尤克特拉希尔对于文明秩序之光只有纯粹的依恋。 “尤克特拉希尔，我在思考。” 第一次，布鲁斯听见了文明秩序之光的声音，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触，宛若全世界的乐器同时奏响，却又分外和谐，毫无半点儿嘈杂喧闹，仿佛有位神只拿着乐谱指挥着整个世界的音律。 “我在思考，创造应该是一种怎样的秩序，这个世界又应该是一种怎样的秩序。” 伟岸的光辉身影半句不离秩序，尤克特拉希尔听懂了。 “爸爸，你是在担心阿撒托斯破坏你创造的东西吗？” 她皱起琼鼻。 “毕竟你是秩序，祂的混乱。” “不，尤克特拉希尔，我并不担心祂。”伟岸的光辉身影望向阿撒托斯的方向，祂很坦然地将答案告诉了自己女儿。 “我是秩序，祂是混乱，但世界从不绝对，绝对的秩序不绝对，绝对的混乱也不绝对，我们本为一体。” 伟岸的光辉身影平淡地道出了宇宙的真相，说着话的时候，祂的目光望向了不知何处的虚无，与布鲁斯四目相对。 后者心头一紧，周身神力暴动，但下一秒又重归平静。 这是我自己和自己的对话吗？ 不等布鲁斯思考，伟岸的光辉身影已经收回了视线，祂望着虚无。 “孩子，我想做一个尝试。” 尝试？ 尤克特拉希尔疑惑地抬头，但她对自己的父亲从不怀疑。 “爸爸，你说，尤克特拉希尔一定帮你。” 巨大的光辉手掌按住女孩的头顶，轻轻揉乱她的发丝。 正如同布鲁斯与尤克特拉希尔初见时，他下意识的动作。 “我，想创造一种生灵。” “他们应当很弱小，但却潜力无穷，他们应当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但却步履维艰，他们应当能学会一切知识，但却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们应当是柔弱却又坚韧，能够制造混乱却又能够创造秩序，掌握了宇宙选择权利的生灵。” 伟岸的光辉身影缓缓起身，祂看向了远方混乱的阿撒托斯。 “我打算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们，由他们来决定，这个世界是混乱，还是秩序的。” “你说呢？” “阿撒托斯。” 片刻后，混乱中一道无法被理解的信息传来。 伟岸的光辉身影并没有去解读这道信息如何，阿撒托斯是无法沟通的。 但是，既然祂发出了信息，答案不言而喻。 泾渭分明的世界在这一刻突然交融。 混乱融入了秩序，秩序融入了混乱。 “尤克特拉希尔。” 温柔的嗓音唤醒了身穿白纱长裙的小女孩，她看着眼前超出她理解的一幕，呆滞地抬起头。 只见伟岸的光辉身影冲她微微笑道： “去吧，去帮我看看，我和阿撒托斯创造的那些生灵，祂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与此同时。 世界的终点，原本混乱与秩序交界之处。 亿万光辉球体在此沉浮，作为被混乱与秩序共同创造的神灵。 犹格.索托斯拥有除了秩序与混乱之外，最强的力量。 恍然，一点明悟在祂心头闪烁。 祂需要创造一个宇宙。 轰—— 画卷被光辉笼罩，倒映在布鲁斯的双瞳中。 时光被加速。 祂看见了宇宙成型，看见了一个个古神从沸腾的宇宙中挣扎而出。 九界的雏形显现，甚至于布鲁斯看见了奥丁的身影。 伟岸的光辉身影与混乱的原初交织，随即在两股世界顶峰的力量交汇下。 宇宙中，一个最弱小的种族诞生了。 正如文明秩序之光说的那样，他们弱小但潜力无穷，他们能改天换地但步履维艰，知识的诅咒追逐着他们，但他们却能制造混乱也能创造秩序。 米德加尔特。 九界中，最不起眼的世界内，中庭之上。 名为人族的生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世界之中，出现在本来只应该有古神与神话生物的宇宙中。 而此刻，宇宙的宫殿中，阿撒托斯已然沉睡。 九界的祭坛上，文明秩序之光远去，只余下一个坐标。 祂们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自己最得意的造物。 人类。 直到人类诞生，尤克特拉希尔才出现在九界。 祂的目的从来不是庇护九界的神只，也不是保护对父亲的信仰。 祂所守护的从来都是，在所有神只眼中，一文不值的人类。 “原来如此。” 布鲁斯双瞳微微扩散，人类居然是混乱与秩序，一体两面的原初之神，最得意的造物。 怪不得，诺登斯会将米德加尔特带走。 看着画卷中，当初九界崩坍，并没有拯救文明秩序之光信仰的诺登斯。 布鲁斯明白，这根本不是旧神派系的问题，诺登斯有压倒性的威严与力量，作为继尤克特拉希尔之后，诞生于伟大父神手中的神只。 旧神派系完全是祂的一言堂。 之所以诺登斯看起来晚了一步，完全是因为祂需要救的，只是米德加尔特罢了。 文明秩序之光与阿撒托斯一体两面，世界不能仅仅存在混乱，也不仅仅存在秩序。 犹格.索托斯创造世界，靠的是当初自己诞生时，被文明秩序之光注入的秩序之力，虽然祂自己不知道。 而伴随着祂的计划成功，九界崩坍，文明秩序之光唯一的信仰消失，阿撒托斯也会消失在宇宙中。 但是，这其实根本不是犹格.索托斯算计的结果。 作为阿撒托斯与文明秩序之光的子嗣，祂何德何能可以同时算计两位原初神只。 祂们之所以消失。 仅仅只是因为，这是祂们自己的选择，祂们将混乱和秩序的答案。 交给了自己的造物，人类。 画卷缓缓消失。 布鲁斯眼瞳微缩，祂已经知晓了一切的答案。 看着面前空档的王座，又想起九界破败的祭坛。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大殿。 三个外神此刻正在大殿徘徊，吹奏长笛的神只已经慌得连笛声都不稳了。 一个旧神突然消失在阿撒托斯的宫殿中，而且祂们又都知道当初九界崩溃的计划，其中的缘由要是细想。 这也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 突然，布鲁斯的气息又出现在了三者的感应中。 出来了？ 瞬间，狂喜在祂们脸上浮现。 其余两个外神甚至忘记了要隐藏自己，立马出现在布鲁斯身后， 吹奏长笛的外神堵在了布鲁斯的必经之路上。 “你刚才去哪儿了？” 看着拦路的外神，以及身后的两个小家伙，布鲁斯此刻想起了画卷中，三人被阿撒托斯创造出来时候的光景。 他眼中闪烁着一丝怀念。 “没想到，你们都这么大了。” 什么？ 三个外神一愣，这个语气为什么好熟悉。 然而。 并没有等祂们进行回忆，微亮的金光闪烁，布鲁斯帮祂们将古老的记忆物理唤醒。 这是…… ！！！ 圣枪闪烁，早已完成脱变的朗基努斯之枪出现在布鲁斯手中，祂轻轻一握。 圣枪表面的金属脱落，符文剥离，最后化为一柄纯粹由秩序构造的长枪。 “孩子们，好久不见。” “我现在需要回收你们的力量。” …… 古老的宫殿内。 突然一个无形的身影闯入其间。 “特鲁宁布拉！” 无形的波动扫过整个宫殿，然后祂什么也没发现。 闯入者显露出形体，这是一个长着蝙蝠翅膀，浑身布满触手的外神。 徘徊在地球幻梦境，克雷德丛林上空的外神，仅次于犹格.索托斯的睿智者。 然而，同样能从高纬度俯瞰万事万物，执掌全知全视下位权柄的祂，在此刻，却什么也没看见。 阿撒托斯宫殿内的三位神只。 消失了。 第218章 大战前夕 阿撒托斯的宫殿内。 三柱神齐聚于此，奈亚拉托提普拿着团扇穿行于各路外神之间，每经过一个外神，对方都连忙退后两步，仿佛看见了瘟神似的。 犹格.索托斯站在大殿中央，祂的感知朝着大殿四周扩散，很快就将整个宫殿笼罩，然而就在祂的感知笼罩宫殿的刹那，与之前那三个外神一般，宫殿在祂的感知中迅速膨胀。 眨眼间，犹格.索托斯的感知依旧在扩散，却远远赶不上宫殿扩散的速度，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宫殿内部的空间便远远超出犹格.索托斯的感知范围。 祂心头暗道不妙，亿万光辉球体闪烁，将感知继续朝着四方铺开，同时全力催动自身掌握的全知全视权柄。 随着权柄催动，象征着全知全视的犹格.索托斯又可以看清整个大殿，然而还没等祂寻找线索，宫殿再度进行了膨胀。 这一次，直接远远超出了犹格.索托斯权柄的范畴，所谓的全知全视在阿撒托斯的神力面前弱小的可怜。 毫无意义。 犹格.索托斯收回了祂的感知，望着四周没有丝毫变化的大殿，祂在心头无力地叹息着。 在阿撒托斯的宫殿中，无论是我还是其他外神，根本没有任何分别。 就如同人类脚下的蚂蚁和蜘蛛一般，即便后者可以轻易捕食前者，但这样的力量并无法让它在人类的鞋底下比蚂蚁多支撑半秒钟。 “尤格，你有什么发现吗？” 一团黑雾的莎布.尼古拉斯站在犹格.索托斯身旁，见后者停止了扩散感知，连忙问道。 与此同时，无数外神也将视线投射过来，阿撒托斯宫殿出现的任何异常，都能够牵动外神们脆弱的神经。 面对无数目光，犹格.索托斯嗓音淡漠。 “没有，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线索，祂们几个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座宫殿内一样。” 嘶—— 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句话对外神来说，毫不亚于普通听见最恐怖的鬼故事。 “尤格，你确定吗？会不会是有其他神只将痕迹抹除了？” 听完犹格.索托斯的判断，就连莎布.尼古拉斯也急了。 这个描述让祂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 “没有这种可能，就算是我们三个也没有把握一瞬间消灭三个外神，还不留一丝痕迹。” 说完，犹格.索托斯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击碎了外神们所有的瞎想。 “诺登斯也不行，旧神派系同样没有这样的能力，更何况祂并没有消失，我一直能看见祂。” 此话一出，彻底堵死了外神们所有的侥幸，让祂们的思维无法阻挡地朝深渊滑落。 在阿撒托斯的宫殿内消失，还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没出现过似的。 这种感觉，让所有外神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祂们的脑中齐齐蹦出一个念头。 这三个负责看守阿撒托斯宫殿的外神，被那位盲目愚痴之神给回收了。 也只有创造祂们的原初之神，有这样无声无息消灭祂们的能力。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最先来到大殿的伊特尔伊波.兹特尔开口问道。 “现在格赫罗斯已经醒了，虽然我不知道祂想要做什么，但现在外界的宇宙已经朝着旧日的方向滑落，我不觉得格赫罗斯在做无用功，祂应该明白自己进不来阿撒托斯的宫殿。” 兹特尔的话同样也是在场所有外神的担忧。 格赫罗斯，这是祂们之中最奇葩的一员，和恨不得阿撒托斯死的祂们不同，格赫罗斯是唯一一个铁了心要复活阿撒托斯的外神。 甚至于，这位外神的能力看起来就仿佛是为了迎接阿撒托斯的降临而诞生的。 唤醒群星，让宇宙滑落旧日的方向，这样做，格赫罗斯的确可以削弱犹格.索托斯的力量，毕竟后者支撑着宇宙，让宇宙滑落旧日会极大增强其负担。 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啊。 当初欺骗格赫罗斯，让其无法进入阿撒托斯的宫殿是祂们所有外神一起出力的结果，单单让一个犹格.索托斯陷入虚弱状态，并不能破开这个限制。 除非，格赫罗斯有其他的想法。 犹格.索托斯静静立在大殿中央，祂在遍历无穷的未来。 掌握全知全视的权柄，本来应该给犹格.索托斯带来最强大的先手优势，无论当初策划九界崩溃计划，还是算计了姆西斯哈，依靠着全知全视的权柄，祂从来无往不利。 但是如今，在无数的未来中，犹格.索托斯茫然了。 当祂无数次遍历无穷未来，看见的总是阿撒托斯宫殿中，三个外神完好无损的站在其中，长笛声终日不绝。 也就是说，在既定的未来中，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三个外神在此时此刻都不会死去。 可是。 望着空空荡荡的大殿，犹格.索托斯只觉得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恶寒遍及全身。 祂看见的所有未来，都是假的！ ！！！ 按照常理而言，这是绝对不可能。 全知全视作为最强大的权柄之一，不仅具有唯一性，更重要的是，哪怕与之平等的混沌，稳定，薪火权柄，都只能干扰而无法误导。 除非。 有更强大的力量扭曲了所有的未来。 一想到这儿，犹格.索托斯不寒而栗，仿佛变成了渺小的人类狠狠打了个寒颤。 比祂更强大的力量。 那就只有…… 望向漆黑一片的宫殿内部，犹格.索托斯的心绪跌落到了谷底。 此刻，其余外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祂们只看见组成犹格.索托斯的无数光辉球体在疯狂闪烁。 一股不妙的气氛在大殿中蔓延。 不会吧…… 外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 只有奈亚依旧我行我素，穿行其间，似乎完全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跟春游的小学生似的。 “莎布，你和奈亚一起，去星空外阻止格赫罗斯，哪怕无法击败祂，也一定要阻止祂的动作。” 犹格.索托斯嗓音淡漠，祂看向莎布.尼古拉斯，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随即祂看向一众外神。 “伊波.兹特尔，你来挑选十个神只和我一起坐镇宫殿，俯瞰所有时间线，查明所有原因。其他人跟着莎布.尼古拉斯去组织格赫罗斯的行动。” 之所以这样安排，犹格.索托斯有自己的考虑，莎布是祂最信任的同胞，而奈亚则是一个完全不确定的因素，同样也只有莎布有能力限制住祂。 让莎布监督奈亚去组织格赫罗斯，是祂此刻能想到最好的安排，否则其他外神对上奈亚就是送菜。 此刻，虽然犹格.索托斯没有证据，但全知全视的权柄，以及无数年和奈亚相处的直觉告诉祂，奈亚拉托提普很不对劲。 “我明白了。” 莎布.尼古拉斯看了奈亚一眼，迎接祂的确实那张满是恶意的诱惑笑容。 很快。 大殿内变得空旷起来，犹格.索托斯的本体坐镇中央。 祂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伟大的父神消失，阿撒托斯沉睡的年代，还来搞事。 诺登斯？旧神？ 还是格赫罗斯？ …… 地球，幻梦境。 “准备好了吗？” 布鲁斯站在巨大的祭台上，这座石制建筑与他在过去画卷中所看见的那座一模一样。 祂高居于祭坛之上，身着白纱长裙的小女孩坐在他的身旁，纤细的小腿悬空，一晃一晃的。 “伟大的父神，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卑鄙的背叛者犹格.索托斯会受到祂应有的惩罚，那些与祂狼狈为奸的神只们，一个也逃不掉。 而您，伟大的父神，您会回归王座，在这个阿撒托斯已经沉睡的世界中，您就是唯一的秩序，唯一的光。” 诺登斯单膝跪地，祂的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微光，望着布鲁斯的背影，似乎已经畅想到了未来祂们旧神登临这个世界的绝巅，再无外神骚扰的世界。 “准备好了就去吧。” 布鲁斯的嗓音毫无波澜，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诺登斯的表情更为恭敬了，在祂看来，父神本该如此。 哪怕是没有完全复苏，尚未登临王座的父神，在阿撒托斯尚未苏醒的世界中，依旧是唯一的原初神只，哪怕实力百不存一，犹格.索托斯之流的背叛者就是土鸡瓦狗。 面对这些背叛者，胜利是理所应当，这是不需要有丝毫疑惑的事实。 诺登斯离开了这处空间，只剩下布鲁斯与尤克特拉希尔望着天空。 “尤克特拉希尔，你准备好了吗？” 布鲁斯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尤克特拉希尔的秀发，小女孩眯起眼睛，小猫咪似地靠着布鲁斯，轻轻点了点头。 “爸爸，无论你想做什么，尤克特拉希尔都会陪着你。” 布鲁斯嘴角勾勒，纯粹由光辉构成的躯壳露出笑意。 把一切交给人类，而最后人类中又重新诞生出了你。 文明秩序之光，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秩序的微光覆盖了布鲁斯面庞，祂坐在祭坛上。 嗓音缥缈，传入宇宙深空。 “格赫罗斯，可以开始行动了，将所有外神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让犹格.索托斯以为，这一切都是你和诺登斯的计划，打算通过唤醒阿撒托斯让伟大的父神重现，将祂们全都带离阿撒托斯的宫殿，顺便告诉奈亚，让祂不要擅自动手，听我指挥。” 第219章 最终的对决 宇宙深空之内。 这里是群星闪耀之地，整个世界最璀璨的光辉于咫尺间绚烂。 无数星辰此刻疯了一般，纷纷脱离自己既定的轨道，万有引力被某种力量强行修改，数以亿万计的星辰在天穹飞舞，聚集在一起，仿佛没有引力般的又忽而分散。 宇宙的环境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真实星空的投影愈发明显，一处处沉眠之地，旧日支配者们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发生的事，纷纷睁开双眼，等待着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刻到来。 无数星辰最顶端，一颗血红色的天体静静悬浮其上，刺耳的闹铃般歌声从祂身上传开，顺着深空传播向整个宇宙。 宛若热油中的那一滴与众不同的冰水，将整个锅搅得天翻地覆。 格赫罗斯。 外神们最为特殊的那一名，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会唤醒阿撒托斯的存在。 此刻，这位外神已经清醒过来，看透了犹格.索托斯联合其余外神给祂布下的陷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到如今都没有去唤醒原初之神，阿撒托斯。 “格赫罗斯，接下来的舞台就交给你了。” 清冷淡漠的嗓音在格赫罗斯心头响起，让祂升起无边敬意。 巨大的红色天体上裂开一枚独眼，闪烁着兴奋的决绝。 “伟大的父神，请放心交给我吧，格赫罗斯不会让您失望的，这本来就是我被您和伟大的阿撒托斯创造出来，唯一的意义。” 格赫罗斯的独眼闪烁着狂热，祂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与其余的外神不同，格赫罗斯并不想整个世界继续发展下去，相比于现在的宇宙，祂更愿意回归本初的混乱，回归阿撒托斯的怀抱。 当初，格赫罗斯被阿撒托斯与文明秩序之光创造出来，就是为了给祂们的选择设下一个期限，一旦祂们的造物人类，没有给宇宙做出选择，那格赫罗斯将会唤醒阿撒托斯，让世界重新归于无尽的混乱之中。 布鲁斯的嗓音消失了，并没有再交代给格赫罗斯其他命令。 独眼的红色天体悬浮在宇宙之上，刺耳的闹铃声从祂周身开始，朝着整个宇宙散开，要不了多久，格赫罗斯就会把现在的宇宙重新拉入旧日。 地球。 天体学派大楼。 乔治面色铁青，和一众教授站在大厅中，无数研究员看着屏幕上无须任何怀疑的数据，整个人瘫软在地椅子中。 “没什么好说的了。”乔治摇摇头。 “结果已经很明确了，群星即将归位，当初先辈们预言的末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迅速，克苏鲁很快就会冲出西太平洋，到那时，全球突然碰撞的水元素会让海平面达到平流层，并且伴随足以将地球撕碎的元素风暴，不能再等了。” 路德维希面色凝重地附和道。 “我们现在的飞船足够将整个地球的人运走，只要速度快，趁着现在元素乱流的影响范围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们应当尽快减少人员伤亡。” “我赞成。” “赞成。” “我也赞成。” …… 无需更多的游说，所有教授统统赞成了逃离地球的计划。 乔治也没有其他好的想法，他冲着路德维希道： “既然群星已经归位了，可以启动炼金大阵，唤醒墓室内沉睡的教授们了。” “明白。”路德维希点点头，他转身就要离开大厅，紧接着又被乔治叫住。 “史密斯他们有消息吗？” 路德维希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后摇摇头。 “星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就算是有古老者的技术，隔着无数个银河想要和我们通讯，就算在群星归位时，史密斯就联系我们了，短时间内我们也接受不到信号。” “明白了，你先去吧，路德维希。”乔治叹了口气，他看着一旁窗户外黄昏的天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询问路德维希，并非是想要获得史密斯几人的情报。 虽然这个老头在他看来很靠谱，但现在这种情况一个教授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祂渴望的，是布鲁斯的消息，或者说是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对他们地球有没有什么安排。 现在看起来，似乎文明秩序之光有其他的事。 毕竟自从群星归位开始，这位旧神一直都没有现身。 最让乔治担忧的是，学校中，当年梅林大师留下的幻梦境通道在此刻也彻底断绝，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警告。 宇宙内，应该是出了大事。 群星归位还在继续。 格赫罗斯的歌声已经传递到了整个宇宙深空之中。 群星归位的进程似乎已然无法避免。 突然。 夜空闪烁刹那。 瞬息之间，所有光芒都消失了。 无边的混沌与灰雾笼罩了整个宇宙时光。 手持团扇的奈亚拉托提普第一个出现，祂来到格赫罗斯面前，小小的人与星球之间体型悬殊，巨大的独眼盯上了祂。 下一秒。 轰！！！ 整片银河都被突然乍响的铃声震碎，时空错乱，混乱的能量席卷一切。 奈亚拉托提普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撕成碎片，然而格赫罗斯并没有任何懈怠。 血红的独眼星球朝上冲击，将一团灰雾击散。 莎布.尼古拉斯显露出真身，不可名状的可怖外表下，写满了混乱的知识，足以令任何直视祂的家伙化作只会繁殖的母体。 “莎布.尼古拉斯，你终于来了。” 独眼的格赫罗斯与其三目相对，与此同时，大量外神降临，只不过祂们根本不敢靠近二人，三柱神与格赫罗斯的战争，不是祂们这些普通的外神可以插手的。 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其中任意一个存在打成重伤。 尤其是奈亚拉托提普还在其中，这个家伙最喜欢暗中下黑手，无论你是友军还是敌军，祂才不会管你。 “奈亚，你在做什么？” 莎布的嗓音传开，祂无奈地看向被撕成碎片的奈亚，一个个最细小的微粒漂浮在宇宙中，毫无聚合的趋势，看起来仿佛真的似的一般。 但倘若有人拿着显微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一个个细小的微粒不是什么其他东西，是一个个拿着团扇，身穿旗袍的迷你版奈亚拉托提普。 “诶，我不是死了吗？” 奈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一个接着一个，形成的回应在死寂的宇宙中传播开来，外围的外神们一个个脸色诡异，看着莎布.尼古拉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的气息，祂们一个个连忙制住笑意。 “奈亚，今天没有时间你开玩笑。” 此刻，莎布.尼古拉斯只想把奈亚拉托提普的嘴给撕烂，祂难道不知道如果不阻止格赫罗斯，真被这家伙找到了唤醒阿撒托斯的办法，这个世界就彻底完了。 祂很像揪着奈亚拉托提普问一句，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诶，我好像真的没死？” 随着奈亚拉托提普的自导自演，祂的身躯又重新复原，一惊一乍的，看的莎布直想杀人。 不再理会奈亚的骚操作，莎布.尼古拉斯的嗓音在每一个外神响起。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去给我阻止群星回归正确的轨迹，格赫罗斯不需要你们，这里交给我和奈亚拉托提普。” 话音刚落，无数外神立马就消失了，相比于和格赫罗斯这样的狠角色碰面，对付群星再简单不过了。 格赫罗斯也没有去阻挡离开的外神们，祂看着莎布.尼古拉斯。 “你应该知道的，只要我还存在，群星就肯定会回归正确的轨迹，就算你们将所有星辰全部毁掉也是一样的。” “我当然知道。”莎布冷冷开口。 “只需要拖延你就足够了。” “那就来试试看。” 话不投机半句多。 属于三个神只的交锋于今日正式开启。 轰！！！ 权柄的碰撞激荡。 整个宇宙都唯一颤抖起来。 所有外神们都打了个颤，祂们能感觉到，哪怕是犹格.索托斯在尽力支撑，整个宇宙也朝着毁灭的边缘滑落。 “你看。” 格赫罗斯的嗓音在莎布心头响起。 “我都不需要战胜你，只要我们继续再打下去，这个宇宙是承受不了我们两个的力量的，到时候都不需要伟大的阿撒托斯苏醒，你们就会回归混乱。” 莎布.尼古拉斯显然是明白这一点儿，祂与格赫罗斯交锋，自己需要收敛力量，害怕破坏宇宙，格赫罗斯可不需要，宇宙毁了正合祂意。 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实力应该凌驾于格赫罗斯的祂，居然在此刻处于下风。 “奈亚，你不需要出手，你来控制莎布和格赫罗斯交战的范围，尽量不要让祂们的力量影响宇宙。” 犹格.索托斯的嗓音在奈亚心头响起，祂正看着奈亚，等待着后者的选择。 然而让祂出乎意料的事，奈亚答应的很干脆。 “那没问题。” 话音落下，混沌覆盖了战场，瞬间将余波消弭九成九，剩下的碰撞响动再也威胁不到宇宙本身。 “你今天……答应的很干脆。” “那当然，我可是很怕死的。”奈亚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犹格.索托斯沉默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祂，就算奈亚拉托提普是乐子人，也很惜命？ 想到这儿，犹格.索托斯一阵烦躁，全知全视的权柄不再有效，祂就像是无头苍蝇般，只能胡乱撞墙。 看着混沌包围战场，宇宙平静了下来，祂的负担缓缓减轻。 被莎布带过去的外神们也开始组织群星归位的进度，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然而，就在这时。 一只猫跳上了封锁战场的混沌之上。 随后，祂懒洋洋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随后轻轻一拍。 啪。 足以封锁战场余波的混沌，在这只小猫的爪子下，脆弱的像是一个七彩的肥皂泡。 轻轻一碰，并消弭于无形。 ！！！ 轰！ 剧烈的波动席卷整个宇宙，阿撒托斯的宫殿内，犹格.索托斯的身形狠狠地晃了晃。 亿万光辉球体闪烁，随后迅速暗淡起来。 祂抬起头，心头满腔怒火，这一刻犹格.索托斯终于明白了，勾结格赫罗斯的人到底是谁。 “诺登斯！” 战场中央。 无数夜魇出现，随后散发着与混乱与众不同气息的权柄笼罩整个战场。 混沌撕裂，莎布.尼古拉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只看见星空再度出现，自己与格赫罗斯权柄碰撞产生的冲击肆虐整个星海。 随后，一束绚烂的流光映入眼瞳。 这是…… 莎布瞳孔紧缩，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捏住，霎时停止了跳动。 薪火权柄！ 轰！ 毫无防备之下，流光击中莎布的真身，大量黑雾散开，露出其中不断碰撞，孕育着子嗣的不可名状之躯。 但意外还没结束，格赫罗斯仿佛有先见之明，似乎早就等着这一道流光的支援，莎布.尼古拉斯刚刚被击退，恐怖的血红天体如附骨之疽般，紧贴而上。 与此同时。 星空的另一边，须发净白的老者坐在巨大的蚌壳内部，双手握住薪火传承，其中映照着从宇宙诞生之前，一直到旧日宇宙破灭时刻无数旧神的传承与继承。 随后，两道象征着旧神历史的光脉，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死亡寂灭时的美丽，抵达莎布.尼古拉斯头顶。 刹那间，攻守轮替。 而在一旁负责阻止双方余波扩散的奈亚，被一只猫头人身的旧神给死死拦住。 刚才划破混沌的猫咪便是出自祂之手。 猫神，巴斯特。 格赫罗斯和诺登斯的攻击到了。 一个外神，一个旧神。 两个根本不会相交的家伙，此刻合作的就像孪生兄弟。 而莎布.尼古拉斯已经没有退路了。 “吼——” 悠扬的狼啸在宇宙之中响起。 三道权柄在其中碰撞，仓促之中，突然出现的那一道只在僵持了片刻后便被另外两道碾压而下。 随后，薪火流光与格赫罗斯的本体便狠狠命中了纱布.尼古拉斯的本体。 轰！ 灰雾破碎，莎布的真身脱离战场，迅速恢复伤势。 一只支离破碎，好似垃圾般拼凑而出的巨狼取代了祂之前的位置。 诺登斯与格赫罗斯并肩而立，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神只。 前者眉头一挑。 “姆西斯哈，你不是被封印了吗？” 作为时光的掌控者，在犹格.索托斯被群星归位削弱的情况下，唯有祂能够及时抵达，并且救下莎布.尼古拉斯。 而且，也只有他能够硬生生挡住诺登斯与格赫罗斯的合力，而不受太多伤害。 “在生死存亡面前，我们外神可不会内讧。” 伴随着淡漠的话语，犹格.索托斯的本体带着所有外神离开了阿撒托斯的宫殿，降临于战场中央。 “的确，毕竟你们这些家伙都不想看见阿撒托斯苏醒才对。” 诺登斯了然地笑道，随后祂的后方空间被撕裂，幻梦境中，一个又一个的旧神走出，犹格.索托斯的脸色也变得精彩起来。 因为，这些外神之中不仅有选择迎接伟大父神的迎接派，甚至于立场完全相悖的独立派也在其中。 “不好意思，我们旧神同样如此。” 犹格.索托斯只觉得无比头疼，祂下意思通过全知全视的权柄看向未来。 如眼的，却只有一片与此时此刻的场景截然不同的画面。 自从阿撒托斯宫殿出现问题，祂的全知全视便彻底失效了。 “诺登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和格赫罗斯在一起，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 最后一句，犹格.索托斯看向的是其他旧神，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所有旧神的表情毫无变化。 “你以为，我是想迎接阿撒托斯吗？” 诺登斯神色莫名的看向犹格.索托斯，只看见这个老头突然笑了笑。 “尤格，你以为当初九界崩塌的事我不知道吗？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吗？” 看着犹格.索托斯，诺登斯嘴角翘起。 “伟大的父神消失，阿撒托斯也会消失，而阿撒托斯苏醒，那我们伟大的父神也会出现，你们害怕，我们可不害怕！” 犹格.索托斯明白了诺登斯的打算，祂看着对方身后的全体外神，突然心神一动。 瞬间将视线转移到了一处行星上，只看见哈利湖上，那个新生的旧神正拿着奥丁的那般冈格尼尔，把即将脱困的黄衣之王硬生生钉死在了湖底。 “祂在干什么？” 犹格.索托斯没来由的觉得一阵不对劲，只见诺登斯笑道： “尤格，当初你创造宇宙靠的伟大父神的力量，这些力量最后化作了稳定的规则，你猜，当我们把所有权柄和规则集中在一起后，会找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