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的我只好走柴刀流了》 第1章 魅力外现有什么错 （平行世界） 三月温煦的风从左侧吹过，将少女的香气送来。 东悠坐在少女的身边，带着柔和的深情凝视着她。 少女娇羞地低下头，手中拿着一本书：《挪威的森林》。 东悠记得他上一世曾用五个小时一口气读完，如同看美少女一般着迷。 同时，在书中寻找着青涩描写，是他青春期隐秘的爱好。 在青涩描写的背后，男生对此往往毫不犹豫，女生是对真的感情毫不犹豫。 至于身边的这位陌生少女，东悠在离开学校的两分钟前才注意到她。 “希望你可以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呆过……” 东悠张开嘴，露出迷人的微笑。 少女忽然抬头扬起视线看着他，神情间流露羞涩：“东悠学长也喜欢这书吗？” “是的，我很喜欢，但爱看这本书的少女，会显得更加有吸引力。” 少女咬着柔软的下唇，脸颊再次染上红色。 “那么，可爱的少女，我能近一步的了解你吗？” “东山......东山映奈......” 少女羞怜的模样让东悠忍不住心生怜悯，可他对此却乐此不疲。 人这一生都在追求着美丽的事物。 天上的繁星，定季才能开的花，温柔的夕阳。 所以，追求可爱的少女，东悠并不觉得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人并不是为了内向自闭而来到世界上，追求美的事物，不仅是人的梦想，这是全部生命体的一致追求。 “映奈同学，你穿制服的模样很好看，我很希望每天都能看见。” “......这......是吗？谢谢......” 少女笑了起来。 “那么，你有男朋友了吗？” 东悠继续问道。 东山映奈抿着粉红的唇：“是的，我有男朋友，一起刚来到神里高中的......” “这样啊......听说峰原公园不远处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风味面，如果不建议的话，今晚和我一起去试试？” “我可以和东悠学长一起去吗？......” 少女手握成拳抵在胸口，脸红的如同果农遗落的红苹果。 “叫我东悠或者悠就好。” 少女露出娇羞的笑容。 东悠挪动身子靠近，目光透过某物落在身材姣好的少女身上。 【人物：东山映奈】 【体质：2】 【智力：5】 【魅力：5】 【好感度：60】 【好感度60及格线到达，当前少女可复刻技能：家政（入门）】 【存感等级（d）：15天，该人物最高存感d，后续无法进行】 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东悠想到，入门并不稀奇。 最重要的是，让自己的存感天数入账竟然才15天，晃一眼就过去了。 可蚊子腿也是肉啊！ “喂！” 感到话语骨子里一阵烦闷的东悠侧身一看，身后是一名脸上挂着愤怒表情的男生。 相貌中上，从穿衣和容貌来看，是在严格遵循着校训。 “又是你！干嘛离我女朋友这么近！” 他大步走到东悠面前，散发凶光的双眼就像东悠上一世在寺庙里看见的恶鬼神佛。 东悠头一歪，回以哼笑。 “呵，现在是放学的时间段，难道我不应该和新来的学妹聊天吗？” “映奈！怎么回事！” 少女站起身，将《挪威的森林》挡在小脸前：“东悠同学只是和我谈论我看的这本书，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东悠故意露出欠打的表情。 “是啊，你不要无理取闹了，难道你认为我会将你的女朋友抢走？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有自信心？” “哈？你好意思说这句话？不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个卑鄙的外乡人！” 他这一世也是华夏人，不过是从华夏国来东瀛定居的，五岁就在这里读幼儿园，父亲因工作调动回国，母亲也跟着回去，只留东悠一人在东瀛继续学业。 “哦，这样啊，那是我做错了，请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么可爱的女孩。” 东悠眉头一挑。 那个男生相当烦躁地将女孩拉到身边： “东悠！我知道你会打架，但你不能把手伸到我女朋友身上！她还年轻！她有着更好的未来！请你离她远一点！” 这种酷似男主的发言着实令东悠一怔。 “国见！你不要这么说东悠学长、还、还有.....谢谢。” “映奈，你要冷静下来，他的内心没外表那么完美，好多人都看见他经常出没在娱乐场所，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去理会。” ——真好的男朋友，但为什么自己打工的勤奋就没人看见？ 东悠对那少女笑着说：“假如他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随时来找我。” 那笑容犹如天上的繁星，令人着迷。 “悠......”少女沦陷其中。 【已入账存感：+15天】 【目前总存感：165】 东悠往校门口走去，身后传来男生怒不可遏的谩骂和少女的劝阻。 樱花四处飞散，落在哪里都是风景。 身上穿着崭新的神里校服，脚下是刻意躲开樱花的步伐。 将视线放在可爱的，穿着洁白衬衫，短格子裙的美丽少女身上吧。 去和她们接触，去让少女露出迷人的笑容。 既然来了东瀛，就应该有东瀛高中生的体面。 「无法穿越异世界，无法成为异能士，无法成为阴阳师的话，那就去当和美少女接触的‘暖男’吧」 并不是东悠想的，这是系统的介绍。 【人物：东悠】 【体质：5】 【智力：7】 【魅力：8】 【技能：家政（掌控）、篮球（娴熟）、合气道（入门）、杂技（入门）......】 【总存感：165天】 【攻略对象提升好感度获得点数，复刻攻略对象技能，不仅限于异性，同性亦可】 【攻略对象可获得存感，存感获得按照存感等级定制，同性不纳入】 [1.存感等级d、c、b、a、s、ss、sss，从d60好感以上跨度为5，复刻等级入门、娴熟、掌控、大师，达到60好感获得入门复刻允许，其后三等级跨度为10] [2.表白、初吻、本垒打等后续行为，能够获得当前少女存感*2与对应奖励，b级以上授权] ［3.好感达到90表白必成功］ [4.对象好感降低至0，则清除当前对象已获取存感] [5.对象好感将至负时，将等额扣除存感] ［6.存感将至0时，角色人物将死亡］ ［7.完成临时、长期任务，可获得自由点数与随机奖励］ 【祝您生活愉快，谨防厨房柴刀......】 东悠走在七里滨海岸上，思考着目前的人生。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好好读书。 人生的目标是法政大，毕业后自己在神奈川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以口舌来除暴安良，然后，混日子。 志向再崇高点的话，想把资本主义打趴下？ 但他来到神里高校一年的时候，觉醒了「存感」系统。 获得少女的好感度，不断地复刻少女长久苦练的技能。 吹长号、拉小提琴、烹饪、调酒、家政、甚至有某位学姐的轻小说写作技巧...... 从中获得不同少女的存感，以保续命。 原本以为是玩笑，没想到之前存感到1的时候，呼吸都十分困难。 最后东悠为了活命过于勤劳，引来了不少匪夷。 「那个异乡人是个种马。」 「听说他和三年的中香学姐前些天去了酒店，第二天他出来都走不动路了，学姐倒是面色红润」 「有男朋友的女生他也会去找，真臭恶」 「我在新宿歌舞伎一番街看见他了，和三个女人搂抱在一起！」 事情越传越邪乎，让东悠都感叹他们的想象力，起码自己还是处，哪怕是初吻都还在。 ——不过我真的没有去找过风俗店的女人。 对此评价的大部分是男性，在某些纸条上，也不会出现东悠的罗马音缩写。 都是堂堂正正地搬出他的全名。 神里高中刚开学，听完校长的开场白后再做一些琐事，今天就先过去了。 放学时间是下午的三点二十分钟，东悠在这里等人。 “东悠！” 东悠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少女正从街道的阶梯处往下走。 少女穿着短裙制服，套了件米织衫，发丝沿着下颚线条轻轻摇曳，左眼下的泪痣受到笑容牵动显得青春十足。 那是不能算得上是肉感和清瘦的身材。 她带着东悠一种两者中立的美感，令他忍不住去在意。 北条惠里是和东悠从幼稚园就在一起的同伴，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东悠认为，他生活的那一条街的女生都是他的青梅，这是他个人理解。 北条惠里就读于镰川高校，距离东悠就读的神里高校只有一个车站的距离。 【人物：北条惠里】 【体力：3】 【智力：6】 【魅力：6】 【好感度：81，已复刻技能：家政（掌控）】 【存感等级（s）：240天（已获取），后续未进行】 很多少女的技能都有重复的，最让东悠无奈的是，这些技能无法进行糅合。 不管对我有好感的女孩有多少相同的技能，哪怕是一百个，等级始终不会改变，只能靠临时任务奖励的自由点数才能升级。 真希望能出现石头+石头+石头=钻石。 东悠看着那白色丝袜紧紧包裹的修长双腿，尽情享受后，和高挑的女高中生四目相对。 “惠里同学，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像我的姐姐吗？” 她故意用夸张地语气问道：“姐姐？那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不能和东悠在一起了？” 东悠再次看了眼她的好感。 【好感：81】 系统定义的好感上限是100，而好感到达了90后，表白必是成功。 而现在他向惠里表白，有被拒绝的风险。 但好感一旦到了80，再往上升简直是难上加难。 “呃~~我记得我和惠里同学相处了至少有八年吧？” “等等，难道东悠是觉得我不喜欢你吗？诶......” 北条惠里很明显的先下手为强，露出的叹息好刺耳。 看着她撅起嘴已经开始闹别扭，东悠忍不住想伸出手捏住那饱满的桃唇。 “悠今天有安排吗？” “今天没有安排，怎么，想找我约会吗？” “这倒没有，处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再心动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东悠你要好好想想。” “哇呜，这种说法实在太伤人心了，作为惩罚晚上来我家给我煮饭。” “给悠做饭的女孩有很多吧？” “是的，因为太多所以七天我每天都要换个口味。” “小心《**校园》” “那个东西啊，只要我掌控住，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我向来对我的自制力有着信心。” 东悠会和少女达成闲聊一番或是出去玩的亲密关系，即便如此，对于那条线也不会有所改变，更不会去越界。 通俗点来说，他是个不会霸占少女肉体的男高中生。 “惠里同学，今天你就和我一起顺路回家吧。” 第2章 职位战与不可破少女 东悠从租住的小区公寓走下，太阳有些晃眼，并不妨碍他打哈欠。 昨晚和其他女生视频连线看了一整晚的恐怖电影，是什么来着，貌似叫：《告白》 并不恐怖，对于复仇类的恐怖电影东悠不感兴趣，只是因为陪着她们看而已。 “今天有黑眼圈了？” 与往日一样，北条惠里在公寓楼下等着东悠，两人住的公寓并不远。 “我不会说是看了恐怖片导致的。” 东悠走到北条惠里的跟前，笑着说：“是不是换香水了？” “你知道我没有喷香水的习惯，是把我代入了哪个新认识的女生了吗？” 北条惠里直勾勾地盯着东悠。 “十六年了，惠里同学终于有体香，这种大事要不周末去夏威夷海滩店庆祝一下。” “算了，我可没有兴趣。” “是鸡块的吸引力不够大还是我的魅力不足？” “鸡块。”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比不上食物。” 北条惠里摇了摇头说：“笑的好僵硬诶。” “小道消息，早泉老师觉得不能让我闲着，所以现在在给我安排锁链。” “是要你加入社团？帮她打工？专用男仆？肉奴？” “——怪过分的啊。”东悠耸耸肩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要选班长，我可能会被她抓上去，只要我揽下了班长的职位，她就能压榨我的时间。” “班长不错啊，有职权，能支配班上的女生诶。” “如果我真有用权柄来控制的想法，那么应该去竞选学生会会长。” ——不过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什么职位都不行。 两人走过御所之谷桥，穿过居民街靠近车站，人流量和建筑都变得多起来，走了十多分钟到达藤泽站。 每当这时，东悠都会提起精神，展现少年感，一抹微笑，不经意的小动作，都是她们关注的点。 两人走到二楼，有着另一个‘藤泽站’：江之电站台。 东悠认为江之岛电铁线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路线。 刷卡进站，此时的站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学生党为大多数，这是他们的日常交通点。 “空玲同学，今天的团子头发绑的很漂亮。” “爱同学，我就说过，你穿白色短筒袜会很好看的，反正我已经是小鹿乱撞了。” “一濑同学，二年能和你在一个班级真好。” 哪怕忘记了要如何搭乘电车前往学校，也绝对不能忘记少女们的名字。 「少女听见对方在不经意间记住她的名字，会感到雀跃，会心花怒放」 北条惠里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一般两人到达站台后都会分开，她自己去融入着镰川高中的交际圈。 电车进站了。 东悠站在内侧车门处，尽量不去抢高中女同学的位置。 少女抬起头娇羞望着他，也是他每日的精神粮食之一。 四节绿色车厢的电车就像半百的老爷子，拖着沉重的身体起步，让东悠忍不住有些心疼。 老爷子刚跑起来没几步，就又降速，进入了下一个站点，石上。 “前些天我去买了樱岛麻衣学姐代言的桃子味苏打水了，真是甜到齁，建议别买，伊藤园之耻。” “混蛋！你敢这么说我麻衣学姐的洗澡水！我看你是想向麻衣的dd们宣战！” “别说了现在判你有罪，接下来学姐的手办请给我全部买了谢罪。” 进车厢的高中生们讨论着不存在的人物。 樱岛麻衣，是谁来着？ 过了腰越站，东悠一边和其他女生聊着昨天关于自己的笑闻，一边瞅着窗外的七里滨海岸。 忽然车厢尾处传来拍打的声音。 东悠转过头，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社畜脸色慌张地急匆匆往从前面靠。 电车痴汉是吧，东悠曾经以为只是某些人的刻意xp，当实际上这种情况是真的会发生。 视线转向车尾，一名少女正蹲伏下身捡着单肩包里散落的书本，看来刚刚被当做自卫武器了。 少女穿着神里高中的制服，下身是黑色百褶裙和黑色过膝袜，有着一袭黑直的长发，鬓角旁的发丝微微内卷。 晶莹剔透的细腻肌肤，明亮的眼睛之下，是薄薄的樱色嘴唇。 东悠从来不会忘记美少女的名字。 【人物：雾岛悠月】 【体质：3】 【智力：8】 【魅力：8】 【技能：烹饪（娴熟）、合气道（娴熟）、文学（娴熟）、小提琴（掌握），70好感获取1娴熟复刻】 【好感度：0】 【存感等级（sss）：720天（未获取），后续未进行】 每次看见雾岛悠月的技能，东悠都差点迷失在其中，不管哪一个都非常有用。 起码没有像钓鱼、原地后空翻、耍杂技那些东西。 雾岛悠月，二年b班的美少女，‘孤独症’患者，除了体育外几乎没有缺点，胸部尚可，但实际谁知道呢？东悠又没有上手过。 只不过东悠却很少于之交流，主要原因是雾岛悠月有东悠难以对付的性格： 她对于调情话不屑一顾、太过冷淡。 东悠刚想收回视线，可是却又忍不住看她一个低头拾捡着书。 短裙里伸出来的双腿，称体的校服，她如神造物般美丽。 「去把握时机，去创造机会，与美少女亲近的机会，然后，普照人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就是这种见风使舵的人。 “不好意思。” 东悠对着面前的几名女生低头示意借过后，往车厢后走去。 心怀对命运之神的敬仰，蹲下身捡起了「数学2」 那么就用「数学2」来开辟吧。 东悠刚想张口说话，手中拿的教科书就被一把夺过，他稍愣在原地。 雾岛悠月就像没事人一样收拾好了单肩包，重新坐回了位子上，那双冰冷的眸子以俯瞰的姿态凝视着东悠。 东悠立直了身，几乎是下意识地行动，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的长发如同细丝，肌肤通透泛着晕红，浅褐色的眼瞳湿润且闪着光泽，身上有着好闻的香气。 东悠摆出一副轻快的模样，抬起手打招呼： “雾岛同学，需要我把那个大叔抓回来吗？” “在快碰到之前我就反击了。” “那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比那个色大叔好一些。” “抛弃年龄，不管是哪一个方面，我都比那个色大叔厉害不少吧？”东悠用取笑般的口吻说。 雾岛悠月扬起不快的视线：“请你不要和我说话，会死脑细胞的，我不想掉出年段前三。” “能和雾岛同学一起脑细胞死亡的话，我会很乐意的。” 雾岛悠月冷淡地说：“如果你觉得这些话会让我心血来潮的话，你打错了算盘。” 那表情刺着东悠，冰冷的令人不敢靠近。 “我并不想和东悠同学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只是想让我说一声谢谢的话，那么谢谢。” “难道和我交朋友是很困难的选择吗？” “东悠同学，我们两人交朋友只会形成精神上的打压。” “请你不要担心，雾岛同学，即使你的面具之下有着丑陋的真实面孔，我也会鼓起勇气凝视着你。” “呵。”雾岛悠月嘴角一弯，抬起手捋着从耳根垂下的发丝，“东悠同学，你话里的准确性你自己又相信多少，可能会有那一天，不，是绝对不会有那一天到来的。” “如果你是觉得我与和香学姐前往酒店住一晚而对我产生想法的话，我想说，和香学姐是请求我陪她提取小说的写作素材，一整晚。” 车厢里听见他们对话的人终于忍不住，不管是高中生还是正打算去上班的社畜，都觉得有趣一般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好像在哪里听过？” “神里学校的学生吗？真好啊。” “悠神，我的神呐。” “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啊，好恶心。” 然而雾岛悠月没有回应，只是目视着前方，略黑的沙滩，泛着白沫的浪。 东悠认为，和性格孤僻的少女，只要进行适度的斗嘴就能加深关系。 他不会去巴结雾岛悠月，雾岛悠月也不会来巴结自己。 通常当不好对付少女的话语突然停止的时候，行动就必须要结束了。 就像电车入站进站要降速一样，东悠和其他少女们的对话也要降速。 七里滨站。 车门一开就闻到海潮的味道，车厢内的人逐渐往外汇。 “东悠同学，你那是一段虚情假意的故事。”雾岛悠月站起身来低声说。 “雾岛同学，你的真情实意是什么故事？” “无意识情况下生成良性关系的单人、集体，其中产生稳固且互相思维透明的真实联系。” “思维透明？三体文明吗？你也看我国刘先生的着作？” “你不会懂的，东悠同学，所以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雾岛悠月站起身，往车厢外走去。 站起来有模特一般的身材，估计有一米六五，黑丝过膝袜。 第3章 尽管如此，我也不愿意 “早啊，东悠。” 木户川从旁边用自然开朗的语气和东悠打起招呼。 “看见你今天没我帅气，我就安心了不少。” 木户川是初中一同升上来的朋友，也是唯一知晓东悠性格的男生，是网球社的一员，笑起来感染力强，有女友。 “没你这么说人的吧，而且刚刚被你在电车上的话给闪瞎眼了啊。” “你也在电车上啊？” “雾岛悠月就是雾岛悠月啊，女人吸引机的东悠你还需要多多修炼。” “怎么突然安慰起我了。” “虽然我知道东悠的外形条件非常不错，但是雾岛悠月~~哇，这高岭之花难度真的也太高了啊。” 木户川将手臂搭在东悠肩膀上笑道。 东悠淡淡地说：“我一没说喜欢她，二也没表露出要告白的意愿。” “不过啊，相比之下雾岛悠月本人并没有多亮眼。”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你说她不亮眼是因为你被女友安装了录音笔么。” “不是啦，她的父亲是国会议员，姐姐雾岛美姬在初中就演艺圈出道，有着不俗的人气......” “就算如此，她也是个出名的人吧？” “确实，如果是我的话，压力会巨大无比。” “嗯，是的。”东悠随口敷衍。 雾岛悠月，更加天然纯洁的异性收割机。 她仿佛读遍了当代生物手册，看过无数张神奇的脸，哪怕再丑再帅气的脸她都一视同仁。 这也导致了如果雾岛悠月忽然对着某个异性笑了下，就会导致他们产生误会。 ——雾岛同学对我笑了，她对我有好感！一定是这样！我要抓住这个机会！ 之后怀着必胜的心进行告白，得到雾岛悠月冷淡的回应后，终于将恋爱的心雪藏，黯然退场。 “不过这是世界的选择吧，毕竟总要有一种平衡。” 木户川笑眯眯地搭着东悠的肩膀， “你看上去很高兴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像东悠这种畅游花丛的人，就应该碰碰壁付出代价，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花是带刺的。” “我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要统御全世界的女性，我会考上政法大，在神奈川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伸张正义。” 当东悠朝着身边的木户川投以无奈的视线后，周围听到对话的神里学生几乎同时笑了出来。 “怎么啦未来的大律师，你现在的罪责能判个几年？” “我可没有让少女哭泣，我给予了她们平等的爱意，我无罪。” “你这是地毯式轰炸吧？” “是的吧，部分情况需要保存弹药集中攻击。” 继续和木户川进行着意义不大的对话，往学校走去。 前往神里高校校门口有一段上坡路，东悠喜欢在这里看着那些新进的学妹。 少女们摇曳的长发和裙摆，被樱花衬托的可爱侧脸，她们将在这里有新的机遇。 “放学后去玩吗？老街机怎么样，还是打枪？还是比赛三秒喝水？”木户川问， 东悠摇摇头说：“不行，寒假那段时间流的血还没补上，找了份炸鸡店的临时工作，不能再花无意义的钱了。” “是约会需要钱吧？是吧？是吧？”木户川凑上前问。 东悠拖着沉重地身体往前走：“你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吧？约会是一部分，买游戏是一部分，和你出去鬼混又是一部分。” 此处的鬼混只是打打游戏机，不要想太多。 “真的么，原来我也在东悠同学的宏大计划中吗！” ——别摆出一副我也要吃定你的表情好吗。 两人往教学楼走去，楼下的社团橱窗里，有着五颜六色。 三行八列。 “侍奉部！继承衣钵，下一个大老师的青春物语就是你！” “将青春交给推楼部吧！我们的神里高中需要落在东京都！加入我们吧！在接下里的数百天内挥洒青春吧！把神里推向全世界！” “新生小心二年a班！有个叫东悠的外乡人在那里为非作歹！” “东悠夺我青梅，淫*学园！终将一日将接受柴刀制裁！” 东悠透过橱窗，看见里面有几张很明显的作画和一些大体字的宣传标语。 一个体态瘦弱的小人被数个肌肉魁梧的大汉压倒在地，武器有狼牙棒、巨刀、rpg、手持大导弹。 画的风格很有辨识度。 如果不是头发上有明显的翘起，东悠还不知道那个小人就是自己。 ——不过在社团招新栏里上这些画，真的不是以公报私吗。 东悠收起目光，自言自语道： “《关于在开学第二天新生就知道我大名的这件事》吗？” 收起心思，两人在教学楼二楼分开，东悠前往二年a班。 ◇◇◇ “我是二年a班的班主任，早泉音子，同学们应该已经认识我了，我就不再多多叙述。” 上午的第一节课是早泉音子的国文，昨天是开学典礼大扫除，今天才是真正的上课。 【人物：早泉音子】 【体质：5】 【智力：7】 【魅力：6】 【好感：21，未达到复刻及格线】 【当前女性未来可复刻技能：烹饪（掌握）、写作（娴熟）、家政（娴熟），70好感获取娴熟复刻】 【存感等级a：75天，未获得，后续未进行】 东悠可没那个胆子去攻略自己的老师，人性尚未泯灭。 “好了，接下来我们需要选班长和副班，老样子，有没有人自荐。” 早泉音子倚靠在讲台上侧着身子问道，那眼神却忽然瞄向东悠。 【临时任务颁布：班长职位开始了选举，班主任想让你成为班长，可你并不愿意】 【临时任务完成条件：拒绝自己成为班长，同时推举另一名成员担任班长职位，保持印象深刻，引发讨论气氛最低维持三天】 【临时任务奖励：入门至娴熟点数*1】 东悠一怔，终于出现点数升级了，要是再出现乱七八糟的入门级别的技能，自己要崩溃。 东悠自然是对自己合气道的等级颇为烦恼，只是入门。 以他目前在男生中的口碑，出门都有可能被一酒瓶伺候，不知道哪天就尸沉相摸湾了。 每天来学校都是带着微笑，但实际上总会惊觉会有痞子来找事。 正所谓君子藏器与身，待时而动，天下有道则出，无道则隐。 这样一来，底气足了，说话也硬气了。 舒服。 早泉老师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出一道激昂的声音。 “东悠同学！” 身后的女同学高高地举起了手，眨着大眼睛看着东悠。 “你这叫推荐，不叫自荐。”东悠说。 “我知道，我故意的。” 她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东悠，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 早泉老师看向东悠问道。 对于成绩优异，体育细胞良好，待人和善的学生，教师都会回以微笑。 ——我觉得怎么样，你恨不得我赶紧揽下来吧。 东悠站起了身正经地说：“很抱歉老师，我对于当班长一职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早泉老师一只手抵着下巴：“东悠的领导能力在一年的时候我也是知道的哦，当时不是立刻组织班级进行反击了吗？我觉得你很有领导能力哦。” 在一年的体育祭上，争夺柱子的比赛中处于劣势，东悠发表了一番热血宣言，顿时激发班级战斗力，夺得柱子。 之前的历史并不想谈起，这是在去年出现的临时任务，那时年轻不懂事，入门技能都当宝。 现在东悠不可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班上全体学生的目光都汇聚在东悠身上，其中也有毫不掩饰的刺怨目光。 东悠挑了挑眉头。 他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讲台，对着早泉老师微微鞠躬后，占据着位置。 第4章 成神道路不能有锁链 环视了眼同学，一些可爱的少女脸上抱有期待。 东悠捏了捏鼻梁，维持三天的气氛讨论热度吗...... 深吸一口气，东悠扬起笑容： “班长需要交给有能力完成的人，即「轻松找出问题」「轻松解决问题」「鼓舞班级士气」「制定班级目标」......” “我想哪怕是a班，估计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我有着成绩优秀、体贴温柔、社交能力强、从黄段子到诗词歌赋都能勉强对上一两句的优秀能力。” “如果让我来当班长的话，我想班上的女生做事效率会比男性来的更好。” “但令我难过的是，我经常在学校的论坛和一些小纸条上发现关于我的不切实际的话......” 东悠双手撑在讲台桌上，摆出一副庄严的模样。 “对此我想说，那些暗地里讲我坏话的人，想必是对我进行了探索，再次对这些人表示感谢，不去观察美少女而来观察我，我的吸引力果然比美少女还要高。”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人想听你说这些。” 一个大众脸的男生突然开口反驳。 “我认识你，这位打断我发言的同学，你在艺术部中是一名伟大的画家，在社团大楼前的那副画，有着你独特的风格。” “哈？那又怎么样？卑鄙的异乡人？” 被戳穿的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惧怕。 “听你这无礼的对话，让我很想对你发起古时代的‘御前决斗’，可是现代并不让这么做，饶了你一命吧，现在请闭嘴好好听我说。” “凭什么？卑鄙异乡人，未来柴刀继承人，现实版淫x学院主人公？” “我知道了你那无能的诉求，我会尽力避开这个badend的，谢谢你的忠告。” 本以为要吵起来的紧张氛围顿时被缓解，甚至还有人发出欢乐的笑声。 “现在我该说班长的竞选，我推荐刚刚和我拌嘴的那名男生来当，叫什么来着......天妇罗盖饭？” 早泉老师站在窗户前，脸上带着笑容问：“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敢于反抗未来的神明，对此我们需要给予褒奖。” “天道，你觉得呢？虽然我更同意东悠来。” “哈？为什么？他说我当班长就让我当班长？”天道双臂抱胸不屑地撇了撇，“不当！” 东悠揉了揉太阳穴，正视着班上的学生说： “那听着吧，为什么我不当班长，我的人生目标是当一名合格的男高中生，我理解的男高中生和寻常的不同，那就是我的后宫生活。” 早泉老师：“啊？” 天道：“啊？” 全班同学：“啊？” “我小时候住在相摸人工湖的邮便局旁，一条街上有着很多和我同龄的女孩子，我发挥着我的人格魅力，使自己成为了她们幼年美好的回忆。” “从那时起我就觉得，女孩子世界上最美好的造物，渡航说的是对的，同时，我向往着永井荷风这位大诗人在各处寻花问柳，笔下写出缠绵悱恻情调的书文。” “所以，我不能让班长、社团之类的旧时代产物来拖累自己，这些是打扰我后宫生活的不稳定分子。” “总而言之，职位是拖累我成神的步伐，我需要将它变成孤独的、与我不相干的绝缘体。” “天妇罗盖饭同学，你作为地面上的灵长类动物，有着不屈的精神，完全有能力担任这个毫无意义的职位。” 早泉老师：“......” 天道：“......” 全班同学：“......” 班上的同学部分面目呆板，眼睛中充满着困惑，只有经历过东悠一年夺柱宣言的同学在捂嘴嬉笑。 东悠拍了拍手说： “回过神来，按照社会准则来行动的一般学生们，接下来我们需要在天妇罗盖饭的带领下突出a班的风采。” “请脸上露出笑容，哪怕并不好笑也要装的高兴一点。” “现在，来，掌声鼓励，我说的是为我的发言。” 话音刚落，班级里的一些看热闹的学生最先给撑场面，渐渐的，零星的掌声也随之响起。 “老师，我的话说完了。” 早泉老师怔怔地待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微笑的东悠。 对于东悠，她一直认为作为高中生不应该整天到晚沉迷在少女堆里，应该为之后自己的人生做出打算。 就因为他目前的偏差值能到达72进入法政大，所以从现在开始就更应该专注学习了！ 应该和同学们一起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共同进步！ 此时她忽然记起自己当初在办公室听见其他老师对于东悠的评价： 「不要和东悠一般见识，他的话就当听听就好」 「这孩子和雾岛家的都很奇怪，别在意」 「前些天他说我这个年龄穿黑丝裤袜会更有魅力诶」 「我好喜欢东悠啊！音子我跟你换个班级带行吗！」 “早泉老师？”东悠提醒道。 早泉老师立刻回过神，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那么天妇罗盖饭，你就来当班长吧。” 天道的身体贴着冰凉的墙壁，似乎还没有晃过神，脸皮皱成团。 早泉老师的神情恢复往日说：“哎，那么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们来选副班吧。” 东悠从讲台走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就是三天的讨论气氛维持了，希望能如愿。 至于尬不尬的问题，东悠倒是觉得无所谓，这并不会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大部分人都会把这个当做玩笑一样。 因为后宫，常理上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 和东悠是约泡男一样的玩笑，他的玩笑一直在，所以再多一个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又不是白笑的。 “使自己成为她们幼年美好的回忆~~” “这些是打扰我后宫生活的不稳定分子。” “成、成神，扑哧......” 身边的同学压低声线用拙劣的演技模仿着，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会去在意这事，只是当做一个笑柄。 ——你们日常闲谈，我完成任务得到了奖励，双赢。 同时班级女生的好感度在此刻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加的也有加，减的也有减。 大部分存感等级都是d、c、b级别的，影响不大，只要好感不负，东悠完全没必要在意。 继东悠的发言之后，班上的气氛瞬间被炒热，副班的人选也立刻被选定了下来，也是一名男生。 同时当选的片刻模仿着东悠的口气说：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等的专属下人了，女仆装过几天安排！” 引来的是班级的哄笑和调侃。 “绝活！真像！” “超好笑的啊！这些人都是天才吗！” “想当东悠后宫团的可以报名！我将为她保驾护航！” “男生可以加入东悠的后宫团吗？我也想和他击剑。” “很抱歉，我对皮糙肉厚的男生没有任何兴趣，下辈子如果是美少女的话，我可以对你进行考核。” 第5章 后宫宣言非我所想 因在课上的发言，下午放学后东悠被老师叫去心理辅导室待了近乎快一个小时。 在辅导员苦口婆心的教导中，东悠如捣蒜般点头。 关上门后，她说了些什么东悠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原来心理辅导室里有漂亮女老师、咖啡机和多肉啊，下次多去待一会儿吧。 走到鞋柜前，刚打开就看见了一张粉色的信笺。 东悠心里没有产生任何的心动感。 将情书放进背包，脱下室内鞋放进柜子里。 面对一些胆大少女的当面告白请求，东悠从来都不会放鸽子，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拒绝的说辞需要含糊不清。 适当地拒绝，适当的表露对方来告白时自身的喜悦，适当地说明维持现状，适当地表示不想远离和少女的关系，适当地对彼此都好。 ——听上去很渣，但我实际上就是这样的人，被其他男生讨厌也很正常。 往七里滨车站走去，因被老师留下，所以现在的车道和站台都有些空荡荡的。 只有寥寥的几名因为社团活动所以晚走的高中生站在月台，特别是管弦乐团，背后的装备特备亮眼。 ——我的脸和身材在乐器中逐渐扭曲，请不要把它对着我。 “诶诶，你刚刚看了校论坛了吗？后宫主义突然诞生了！就在今天！” “知道，我还拿到了完整音频，真是太赞了！” “卑鄙异乡人的后宫宣言——支配全体少女的成王之路，我这个标题可以上油管吗？” 耳边就传来意料之中的细碎言语，一些女生看见东悠时都忍不住发出轻笑。 东悠弯下腰从售卖机里取出咖啡罐，现在的网络可真厉害，不过这样一来，三天的气氛讨论想必能够维持。 无所事事地左顾右盼了会儿，在那之中，他发现了站台处的另一名女生。 皮肤白皙，夕阳的暖光落在她的黑发上，没有任何纺织物覆盖的双腿修长，身材苗条，胸部尚可，看上去柔软的粉唇微微闭合。 ——下辈子我要变成玻璃，被好心人制成波子汽水的瓶口，感受少女的柔软香唇。 如果不是有‘孤独症’的话，这种人真的是无可挑剔。 是早上在列车上进行‘教导’的，没有穿着黑丝过膝袜的雾岛悠月。 脱了吗？ 她正单手握住包的肩带，目光眺望着左侧的轨道线。 东悠看了眼泛红的太阳。 沐浴着夕阳的脸有种凄惨美，当然前提是脸绝对要好看，其次是身材要好，然后，要一直看着那张脸尝出意境。 哪怕和她相隔有着五米左右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她那充满着拒绝与人进行沟通的气氛。 ——很抱歉呢，气氛对我来说完全不管用呢，撕裂吧，光幕。 “雾岛同学，你好。” 东悠靠近她，在她身侧立定。 雾岛悠月漫不经心地瞅了东悠一样，仿佛在告诉他‘我看见你了’。 “今天你很晚回去啊。” 她看似柔软的小嘴微张：“一周一次的家政课，我想多留一会儿。” “我是去了心理辅导室，也是正事。” “你果然发现了你大有问题吗？” 雾岛悠月嘴角一挑，对东悠做出的选择感到安心。 “为什么你一直透露着我是你敌人的信息？”东悠笑着说，“还有，我的心理绝对没问题。” 雾岛悠月提了提单肩包，捋着脸颊处的发丝说：“难道不是吗？” “我在老家的父母经常告诉我，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 雾岛悠月似乎对这句话很排斥，眼里浮现出不甘的神色。 ——长辈的训诫万岁。 东悠忍不住嘴角一扬。 “那你老家的父母应该也有和你说，观其外知其内，观其友知其人。” 当看向雾岛悠月时，只见她双臂抱胸，稍稍自傲的侧脸显得有些幼稚。 以前只见过她那冷淡外表的一面，此刻却让东悠感觉十分新鲜。 “我觉得我的外形已经能通杀了吧？况且我的交友可是十分严格的。” “外在行为。”雾岛悠月用责备的眼神盯着东悠，“你做到了？” 东悠面带微笑，如果是其他人被她这么说的话估计会不爽，但如果是雾岛悠月的话就原谅她好了。 绝对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自己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雾岛同学你一定没有朋友吧？” 拜社会规则所赐，在名为学校的世界里，无法适应群体规则的人最先被‘淘汰’，又或者自认为超脱的人也会被‘淘汰’。 像雾岛悠月这种将自己绑定一隅的人来说，通常没有朋友，真是可怜。 “你是在想我吹嘘你的朋友很多吗？那种记载在智能机上的地址、id、数字来维持的朋友关系？” “嗯哼~是的。” 东悠笑了笑，朋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估计就连东悠说的也不是很清楚。 ——或者是凌晨两点对方打来电话，哪怕嘴冒脏话也会去接的那种关系？ 雾岛悠月露出像听着小孩子般的说辞后的反应说：“幼稚。” “......” 不经意间，电车已经缓缓进站了，车门打开。 东悠跟上，直接落座在雾岛悠月的身侧。 雾岛悠月眨了眨眼后，侧目看向东悠，用视线表达出‘疑问’。 “因为雾岛同学说过‘观其外知其内’，这样你就明白了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吧？” “......” 雾岛悠月像观测着异种生物一样盯着东悠。 东悠（笑） “......” 东悠（笑） 忽然，雾岛悠月的视线变得尖锐，怎么看都是生气了。 她快速地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直接捏住了东悠的脸，两秒后松开。 “啊啊！为什么！”东悠揉着脸颊，惊呆地问，“你有破坏美好的恶癖吗！” 雾岛悠月一瞬间露出了不快的表情说：“你的笑容我不太喜欢。” “不喜欢就应该不去看，而不是去毁灭它啊。” 东悠咧了咧嘴，他这笑容对其他少女来说可是不得了的武器啊...... “话说他们说的那个......” “后宫宣言？” 雾岛悠月像是忍耐笑意般低下了头，这动作看起来格外惹人在意。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5】 不知是不是错觉，东悠看见了雾岛悠月的好感度升值，竟然是5！ 不是觉得太快，而是觉得进展太慢，其他女孩的好感升值都是10、20的升。 而且为什么突然提升了？太奇怪了吧？ 东悠看着双肩微微颤抖的雾岛悠月吐槽道：“呵呵，原来你也有牵动脸部皮肤的肌肉啊。” 雾岛悠月立刻收敛：“我看见一些动物翻跟头我也会笑。” “当时事发突然，其实我是在鼓励其他男生胜任班长这个职位，总不能让我一人抢了风头。”东悠说，“我本人对宣言什么的并不是很有心得。” 她漫不经心地取出了手机，打开神里学校的论坛，葱指不断地上下滑动。 “十个栏目里，近乎三分之一是关于你的。” “我想在隔壁学校，也有十分之一是关于我的。”东悠本能地靠近想看内容，但被雾岛悠月瞪了回去。 “唔......你似乎对这种事毫不关心？” 雾岛悠月无趣般地撅起了嘴。 东悠看着车窗过闪过的白墙，用脑海中记忆深刻的台词说： “制造出这种「空气」的人们都没有当事者的自觉，就算想要热心地和他们说明事实，也只是会被反泼一句「什么啊，无聊」，所以，我只是让他们的生活不无聊起来的工具罢了。”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10】 眼前出现了好感增幅。 好家伙，她喜欢话疗吗？ 雾岛悠月抬头看着东悠的脸，用难以理解的语气问：“你真的没有女朋友或男朋友？” “很抱歉，我不喜欢皮糙肉厚的同性，身边有很多女生，但我依旧没有女朋友，初吻和第一次都在，” “我可没有问你后面的那些东西。” “这不是怕悠月同学有什么处男情结嘛......” “也没答应你直呼我的名。” “我以为我们谈了这么多，是时候让关系更近一步了。” 雾岛悠月的眉毛跳了一下，也没有进行更深入的反驳。 【临时任务颁布：眼前出现的少女不愿意你喊她的名，或许你能让她改变这个想法】 【临时任务完成条件：在十天内，让雾岛悠月自愿同意你喊她的名】 【任务奖励：少年的笑（春花秋月是诗人们歌颂的情景，只有你嵌着梨涡的笑容才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永久性buff，可关闭）存感20天十万円】 第6章 神里校论坛不会缺席 少年的笑？ ——我的笑容还不够少年吗？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可如果真的没问题的话，就应该不是被掐，而是会被她一把拥过，然后对自己降下骤雨般的热吻吧。 起码现在他知道，雾岛悠月对于他的笑容没有任何兴趣，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让她自愿同意喊她的名吗？ 东悠想象了下让雾岛悠月自愿的难度。 ——感觉去福岛核废水里游泳难度更低一点呢。 即将进入藤泽站的电车慢慢驶缓，最后在江之岛电台停稳。 雾岛悠月最先站起身，东悠急忙跟上，她总不能转过头瞪自己，毕竟也是往检票口走。 “东悠？你今天怎么这么慢啊。” 就在两人通过了检票口后，从一侧的面包店传来了声音。 北条惠里正手拿着两包纸袋，按照她的个性，一个应该是奶油面包，一个是草莓巧克力泡芙。 两人约定好在这里互相等着。 雾岛悠月的步伐没有停止，就连看都没有看两人，用一般过路人的姿态往藤泽北离开。 北条惠里走到东悠跟前，将手里的泡芙递给了他。 两人在同一家炸鸡店打临时工，一小时980円，上班的时间是在傍晚五点半到晚上九点半，店长不允许托班过十点。 “刚刚那个人是你学校的那个雾岛悠月吧？” 她那带着疑惑与侮蔑的视线朝着东悠刺过来。 “嗯，我也没想到她也在藤泽下。”东悠撕拉开了纸带，咬了口泡芙之后眉头一皱，“有些甜啊，我想要奶油的。” “我说啊，都有我了，为什么东悠还去招惹其他的女性？”北条惠里忽然扬起嘴角露出甜笑，挽住东悠的手臂，“难道后宫宣言是真的呀？” 触碰着东悠的手臂超乎想象的温软。 东悠合上纸袋：“因为我是喜新厌旧的人，惠里应该知道的。” 北条惠里像是看穿了东悠的小心思般，微眯起眼睛轻笑了起来。 东悠伤脑筋地搔了搔脸颊说：“在取笑我吗？” “哼哼，回应很有我东悠的风格呢！” “哦，那你说说，什么是东悠的风格。” “敢说敢作，会思考对话内容，哪怕是黄色段子到正经对话都手到拈来，简直让我着迷到想抱紧你了~这样的回答可以吗？” “不愧是惠里，总会说些让我开心的话。” ——这种模仿我自己语气说出来的话到底是要闹哪样，真的感觉鸡皮疙瘩起来了。 ◇◇◇ 两人赶到藤泽站附近的炸鸡店，白天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客流量通常都在聚集在晚班时段。 “东悠，你终于和你的小女友来了啊！” 走到不大的店面门口，掀开店铺的广告帘子，正在熟食区检查的上条春子就迫不及待地露出笑脸。 “春子姐好。” “春子姐我还不是他女朋友啦。”北条惠里笑着说。 “惠里很棒的，那我就先走了。” 上条春子迫不及待地回到员工休息室，打卡下班。 两人换上黑色的工作服， “春子姐每次都这么急啊。” 整理好饮品和统计白天的售卖情况登记后，北条惠里走到东悠身边帮忙。 “应该又有相亲计划了吧，三十多岁的女性化妆需要浪费不少时间。” 东悠戴着口罩，将漂浮在油面上的碎肉夹起放在一旁，将用了近乎八个小时的旧油过滤，换上新油。 黯黄的油气泡，画实体半圆再闷开。 将在蛋液中浸腌近三十分钟的鸡翅裹上面粉。 抖掉浮粉，下锅。 “亲爱的，我想吃这个幻手套餐~~五个鸡翅480円的这个~” “可是你说过要减肥的，我们去吃别的绿色食品吧。” “不行！我就想吃这个！” “你说过不管怎么求我都不能答应的。” “好啊上雄，你是觉得我吃这个会胖对吧？你已经开始嫌弃我了是吧！” “怎么会......我一心一意爱着你啊，没人比我更在乎你啊。” 东悠继续埋着头捣鼓着炸鸡翅，同时将刚刚炸好的放进熟食区，耳边有着情侣的小剧场并不感到烦闷。 最后，女孩从北条惠里的手中接过脆皮的炸鸡翅，对着脸色郁闷的男友露出惹眼的笑容。 两人不约而同的微微点头：“感谢您的惠顾。” 之后又有一些穿着附近高中校服的人来买鸡块，东悠一言不发的工作着。 即将临近九点，一辆电动淑女车从街道的那一侧驶来。 前后本来是接送小孩的软垫座位，但此时装载的全是明天要售卖的货物。 据说这辆电动淑女车花了店长不少钱。 东悠去给来送货物的员工搭把手，将鸡翅和年糕等货物放进冰冻柜里。 忙到下班，三人将熟食区剩下的几块分掉，再次进行了卫生清扫后关店告别。 “辛苦了~” “辛苦了~” “辛苦了~” 和北条惠里离开后，东悠经过朝日町的便利店买了点咖啡，回到租的公寓里。 已经是十点半了。 洗完澡后，东悠一如既往地躺在沙发上看着每日娱乐。 其实就是校论坛上出现的新乐趣而已。 有人通常会匿名在校论坛里发泄着压力，也有部分人热衷于校内的八卦，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然后多几张相同的嘴，在相同的圈子里找到气味相投的可爱佩奇。 巴拉巴拉巴巴~~ 【世纪悲报！二年a班约泡男东悠，在放学后和b班的雾岛悠月一起回去了，动作亲昵！】 指尖滑动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刚发布不久的帖子，发帖人同样是匿名。 让东悠忍俊不禁的是，第一张配图竟然刚刚好是雾岛悠月伸出手捏住自己脸颊的那一幕。 在外人看来，这怎么看都像是情侣在打情骂俏吧？ ——我突然对你不怎么反感了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又怎么样，又不妨碍我等等将对你火力全开。 很快下方的回帖量猛增。 「东悠这死渣男真丢男生的脸!神里高中的名声都被他败坏了!」 「还后宫宣言!呸!悠月绝对被下药了!」 「男生变态有什么错啊？」 「凭什么都说我们东悠啊？我看是那个雾岛悠月先动手的吧！」 「呵，在安分部里装什么白莲花，到最后不也是随便给人泡？」 东悠摇了摇头，匿名搞上。 【你是偷拍魔吗？你上辈子是旧时代的电车痴汉吧？既然都上高中了就已经老大不小了，别做这种伤面子的事情】 【呦呵，怎么，又来了一个和楼主有着相同味道的水货来了？你们在外面装人类装累了吧？现在用哪只爪子打字？】 【在题目前写上‘偷拍魔专供’的话，阅读量会更好一些吧？】 【只敢在网络上bb，有胆子拿着大喇叭去中庭喊东悠的事？开直播我给你打赏，说到做到】 「您已被禁言」 东悠手指一酸，嘴角不屑地吐了口气，每日的宣泄被动完成。 之后，专注地在line里回复着各种关于校贴上的消息。 之前的少女传来的质问消息、新加的同班女同学发来的寒暄讯息...... 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有，甚至成了东悠的‘工作’。 —— 【悠神呐，请问高岭之花到底是哪个罩杯？】 【虔诚的信徒，以我的近距离观测，那是还需努力的c】 —— 【悠~校论坛上说的是真的嘛~（猫猫低头哭泣~）】 【我和雾岛悠月同学只是普通的朋友哦~（举手发誓~）】 【（大拇指+ok）我就知道嘛！给你看看我刚洗完澡的自拍哦~（羞涩）jpg.图片】 【锁骨原来还有一颗黑痣啊~（好奇宝宝）】 —— 【警告你离雾岛同学远一点！】 【好痛！雾岛同学真的太用力了！】 【等死吧你！】 【好勒！】 —— 【东悠，我很中意你，改天跟我去水族馆玩】 【我也很中意你和金枪鱼，改天吧】 —— 完成工作，东悠将手机放在床边，房间里飘荡着薰衣的芳香。 让性格冷淡的雾岛悠月自愿让东悠喊她的名，可现在能和她进行正常的沟通就几乎是极限了。 十天？系统给东悠一月、半年、哪怕到高中毕业，东悠也没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 同时，东悠对雾岛悠月的家庭背景感到忌惮。 还是慢慢来吧，对付这种女人可不能心急，能完成就完成，不能完成那也没有任何办法，反正临时任务也没有失败惩罚。 不过......安分部，东悠想起来雾岛悠月所在的社团，或许能从这里开始下手？自己了解的青春爱情故事都是从社团开始的？ 心不在焉地看着天空的皓月，之后长叹一口气，回到床上，关灯。 第7章 校论坛，早泉老师不会落下 “别杀我天妇罗盖饭！我不是故意推你进火坑的！” 双休日结束后，东悠在被天妇罗盖饭追杀中猛然睁开眼睛。 “做的是什么怪噩梦啊......” 伸手摸着额头苦笑，坐在床上缓和情绪后，定在七点半的闹钟响起。 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校服。 校服白衬衫的最后一个纽扣扣上，拉紧领带，拉不紧也没事，总有人会说自己痞帅。 可作为男高中生总要有仪式感的对吧？东悠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到。 毕竟，说不定会有少女跨步上前，一脸傲娇地拉住领带询问着他的去向。 哪怕经历了双休，神里校论坛里依旧在谈论着东悠的「后宫宣言」，入门至娴熟的升级点数已经到手。 东悠立刻就将合气道升至娴熟了。 这样如果和雾岛悠月打架有了争吵打起来的话，应该也是五五开了吧。 不过合气道是属于防御型技能，应该打不起来，只能干瞪眼等对方出手。 拿起单肩包出门，北条惠里发消息说今天有事需要先走。 打着哈欠，在检票口刷卡进站。 没有遇见北条惠里，也没有遇见雾岛悠月。 东悠揉了揉太阳穴，打断早起的燥热。 电车一如既往的停在七里滨车站，东悠走到校门口。 穿着校服打着蝴蝶结的可爱少女们对着东悠打招呼。 早到的男学生通常会穿上运动服在四方形的中庭里绕圈跑步，嘴里喊着日式英文： ‘fighting！’ ——趁着青春期请多多运动，这对你们今后的熬夜社畜生活大有帮助。 刚走到教学楼楼下，就看见早泉老师站在楼梯口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前往办公室。 东悠穿上丢在地上的室内鞋，用脚尖轻轻点了点地板。 一大早就要进行反派审判，是对班长的选举耿耿于怀么。 思绪如杂草繁生般，来到了办公室。 早泉老师的桌上摆着两个装饰用的小观音莲， 东悠敲响了门说：“老师，今天你来的好早。” “我是老师，来的早是理所当然的。” 早泉老师在饮水机倒了杯早晨的水。 “我前些天看见你是卡着时间跑来学校的，在学校门口鞋跟还掉了，一年的水曜日你都这样。” 早泉老师坐回位置上，抹了淡妆的小脸上尴尬地露出微笑。 “东悠，我发现你的人际关系处的相当不错。” “是啊，我基本每天都能在校论坛里看见关于我的传闻，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呐呐，悠君，请继续维持下去，我们这些女老师都很在乎你的哦。” b班的班主任四宫冬至双手拖着腮笑着说。 “闭嘴吧冬至，别老是误导我学生了。”早泉老师伸出手拍了下她的手臂，之后对着东悠说，“东悠，接下来的月测......” “多谢老师关心，美少女后宫环绕着我并不会让我念不下书，我可以和她们填缺补漏，这并不是坏处。” “出现了！后宫美少女！哈哈！东悠从没让我失望过！” 四宫冬至大笑，顺手从上衣兜里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 东悠好意劝阻道：“老师，听说我们这所学校是全面禁烟的，被抓到要被接受处分的，老师或许罚的更重。” “对哦！悠君~谢谢你~我太激动了啦。” “但我认为这只是用来粉饰太平的无聊规矩，只要不在我的面前抽烟，老师怎么样都好。” “音子，东悠好乖哦~给他点奶喝吧~” ——这种话真的是老师能开的玩笑吗？ 早泉老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我相信东悠目前的成绩，但是我也要关注班级集体，这次月测，怕是有一个人要缺席了。” “这种事应该和班长天妇罗盖饭说吧，这是彰显他人格魅力的机会。” 四宫老师的小脸在微微颤抖，问道：“a班什么时候有这个人名了？” 早泉老师没有理会半个身子都侧过来的四宫老师，说：“天道去过了，但被骂回来了。” “哈哈！东悠！谐音梗要扣钱！”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一般人......那么没来的人是男的女的？” 东悠同样没有理会在旁放声大笑的四宫老师，以意料之中的语气说。 “男的。”四宫冬至抢先一步开口。 东悠为难地将头扭向一旁，咧着嘴低声埋怨道：“那我就更没有兴趣了啊.....” “哇哈哈哈！笑死我了！音子我们换个班带吧！我太喜欢东悠了！” “什么男的啊！你别插嘴了！”早泉老师瞥了眼对方，对着东悠说，“是国上真纪，我觉得以你的交际能力一定能把她带回来的，在我眼里，学生的心理状态和未来比班级平均分更重要。” 东悠颓废地搔着脸，他现在需要把时间放在雾岛悠月的身上，完成任务再说，哪里还有时间分出去给一个家里蹲话疗。 “老师和天道一起去过，但人都没见到就被她骂出来了。” “那我去了更没有用，难不成把她家给拆了？” “东悠一定行的吧，听她们说，东悠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我现在能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使用暴力。” “不能打架！特别是对女生！” 东悠故意地重重叹了口气：“老师，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我需要花费时......” 咚咚咚...... 门口传来声音，只见一名小脸蛋的少女正站在门口，百褶裙下的是过膝黑丝，还有干净的白鞋子。 “哦！悠月，稿子送来了吗？” “嗯。”雾岛悠月走到四宫老师身边，将稿子递给对方说，“不过，少了国上真纪同学的稿子。” 四宫老师一边看着稿子一边说：“那也是没办法的啊。” “雾岛同学，好巧啊，你也来办公室啊。” 东悠致以最温和的问候。 “犯事了吧？” 雾岛悠月站直了身，捋着从耳根掠下的发丝，用幸灾乐祸的语气笑着。 “我只是在侍奉我的班主任而已。” “哇，好混账哦音子~” 四宫老师对着早泉老师抛去媚眼。 早泉老师不知从哪儿来的底气对着东悠说：“国上真纪也是安分部的社员。” “所以呢？”东悠不以为然。 “雾岛同学也是安分部的社员。”早泉老师露出了意有所指的笑容。 东悠脸色一变。 ——这女人一定是经常在校论坛用匿名状态鬼混，竟然把自己的大动脉抓的如此精准。 “冬至，安分部现在还招人是吧？” “嗯。” “那么东悠能进吗？” “那敢情好啊！” “那就这么定了吧！” ——喂喂，是古时代进行名叫东悠的畜生贩卖吗？虽然把我送到美少女身边我心怀感激，可起码问问物品的意见。 早泉老师笑着看向东悠说：“可以吗？东悠？” “好的，我没意见。”东悠立刻笑着回应道。 第8章 东悠不会错过投手的球 “不行，我不同意。”雾岛悠月满脸不悦地双手抱臂，冷着脸看着东悠。 “去者不追，来者不拒，雾岛同学，我可是经过老师的当面考核与认同。” 东悠自然不会放弃这次靠近的机会委婉地说。 “呵？考核，你考核了什么？” “我不知道考核了什么，但我能进就代表我已经考核通过了。” 雾岛悠月轻笑道：“安然入土的人难道真的走完了一生吗？” “死者为大啊雾岛同学。”东悠双手合十道。 早泉老师拉了拉东悠的衣角，低声说：“进去后记得把国上真纪同学带回来，她到时候不仅是你的同班同学，还是你的社团社友啊！” “我一定会揽下老师的期望，请您务必放心。”东悠正经地点点头。 听见早泉老师和东悠的对话，雾岛悠月头疼般的扶住额头说：“老师，安分部的入社条件东悠完全没有达到。” 东悠看了眼脸色难堪的冬至老师：“条件不就是指这个角色该做的事情吗？我是东悠，所以我一直在东悠该做的事情。” “作为男性，你守本分了吗？” 雾岛悠月目光不善地看向东悠。 “雾岛同学，我目前只是个高中生，可我已经是个孝顺的儿子，受女老师关注的好学生，少女簇拥的好少年，今后我将是个负责任的丈夫，优秀的父亲。” 雾岛悠月双手落在纤细的腰肢上，用上位的语气说：“呵，那是你眼中的本分，既然你想要入社，就要看我眼中的你。” “社团什么时候没有民主了？” 东悠看向早泉老师。 早泉老师只能陪以尴尬的微笑。 他摇摇头说： “你一会儿说我惹人讨厌，一会儿又和我侃侃而谈，雾岛同学，是你不安分还是我不安分了？ 还是说你在欲擒故纵想让我喜欢上你？想循序渐进地占有我？” “真是有趣，东瀛那么大，为什么我要浪费口舌去追求你？” “因为我容貌俊美，性情温厚，孝敬长辈，善待女性，意志坚定，敢说敢做，茶道、合气道、书画、哪怕是对轻小说我都颇有造诣， 打败了全东瀛近乎95％的男高中生，就连四宫老师都无时不刻的想拥有我。” ——虽然都只是入门。 四宫老师立刻举起手提问： “可因为现在东悠太抢手了所以我选择放弃！请问剩下的在哪里！我要去追求他！” “是一年的我，还有三年的我，以及某些异能士和统治阶级。” “呜哇......” 雾岛悠月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你觉得我说的话是错的吗？” “是。” 早泉老师干巴巴地笑着说：“既然将来都是在一个社团做事的，那么国上真纪同学就拜托两人了。” “没问题。” “我拒绝。”雾岛悠月气势凌人地抬起头说，“这事可没有敲定。” 早泉音子抬起双手尴尬地说：“放心啦悠月，绝对不会占你的空闲时间啦~” ——这已经是占据空闲时间了吧，你还是个老师说话说准确点啊，否则会死的很惨的。 雾岛悠月深吸了口气，说：“先不论这个人入不入部，拒绝上学在哪个学校都是相对罕见的情况， 我不知道她初中在哪里念的，但现在就拒绝上学那就是做出了决定，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劝阻她。” “不能这么说啦......真纪同学不会这样的。” “在升学型高中里，像我这样的天资聪慧的人应该占了绝大部分，这些人无法适应生存竞争，跟不上进度只能被淘汰。” “......” “所以让他们提早选择另一种生活是正确的选择。” 东悠看着哑口无言的早泉老师，心中忍不住为她呐喊：反击啊！区区雾岛悠月在你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啊！你应该是个女人吧！那就上啊！ 雾岛悠月轻哼一声，继续说道： “这种人估计和某些人一样，会用着微薄的零花钱，前往某些俗不可耐的风俗店度过自己的一生，最后烂酒醉在街头。” “为什么你每次一说到私生活放荡的话题就看向我？”东悠对上了雾岛悠月刺来的视线。 ——自己真的不知道「你有信心帮我穿好和服嘛？」这句话，不过我真的喜欢制服妹，这点是无可否定的。 四宫老师见状，顿时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吐出一口浅薄的烟。 “呼~东悠你真想进安分部吗。” “当然，我一直想找个部门，但始终没有适合的，为此我困惑了一年多。” “那这样不就好了，谁先让国上真纪同学去上学，就听谁的。” “老师？” 雾岛悠月好看的眉头一皱。 “我是安分部的指导老师，写稿的活动完成了，现在让我来决定你本次的活动，那就是胜过东悠。” 四宫老师翘着二郎腿，单肘抵在人工椅手上。 ——官大一级真是压死人啊，但您此刻是真的帅气。 雾岛悠月冰冷的视线刺向东悠。 “呵，怎么，你不敢和我比了？” 东悠头一歪咧嘴笑道。 她一脸诧异地望着东悠说：“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因为就人际交往，你和我不是一个档次的，我的实力谁都知道，更何况她是一名女生。” 眼前的少女微微歪头，露出分外困惑的模样，这十分可爱。 “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这么乐观？圣诞老人每天都骑着麋鹿来给你送礼？” “雾岛同学，我以为之前的交流足够让我们当朋友了，您的语言能对我温柔点吗？” ——橱窗里的笑脸娃娃此时都比你可爱不少。 雾岛悠月发出轻声冷笑：“不可能的，这样就是我不正常了。” “冬至！你竟然敢在教师办公室抽烟！” 进到教师办公室的教导主任指着四宫冬至呵斥道。 “啊！抱歉！主任！别扣我工资！抱歉！抱歉！” 本在看热闹的冬至老师急忙端正坐姿熄灭了烟，拿起书本挥舞着已被污染的空气，之后往卫生间跑去。 雾岛悠月看着慌手慌脚的四宫老师摇了摇头，之后看向东悠说： “好啊，只要你能让国上真纪重新上学，你就可以加入安分部，但如果是我让她重新上学，你不仅不能进，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我还能被你要求什么条件？ 东悠急忙抬手说：“那等等，既然你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呵，随便你。” “怎么，害怕我的条件了吗？”东悠挑衅般地看着雾岛悠月。 “有什么好怕的？” “我早就想看女高中生穿高开叉巫女服了。” 雾岛悠月白了他一眼，嫌弃地盯着东悠说：“你果然是抱着这种想法接近我的。” 早泉老师无奈的扶着额头，还好自己只管一个。 第9章 可不是只允许东悠恋爱 回到班级，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的时间，高中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能摸鱼的时间。 东悠径直走到班长天道面前，双手叉腰，装模作样地挺起胸膛。 天道靠在墙壁上，错愕地说：“干嘛，摆出一副要训人的样子？” “作为班长竟然无法将同学带来进行月测，快要奔三的美女班主任还要亲自来找我，你做的可真够差劲的。” “你现在怎么又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了？你牛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来当？” “我如果来当班长的话你能成长吗？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第一次的表现就这么糟糕。” 班上的女同学都忍不住捂住嘴发出笑声。 天道‘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说：“为什么你一个渣男要教我做事？你是不是太拽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会将问题移到我身上来吸引注意力，作为男高中生真差劲，小时候养的小黄鸡直接喂它生米饭，最后还摆着哭脸说它忽然就死了。 可以了你就乖乖闭嘴吧，我还要来帮你擦那沾满黄浊的屁股。” “你！” 天道怔在原地，本想说出的话却卡在喉咙处揉成团。 “各位同学，如果有人觉得坐在前排的天道班长的背影太过碍眼的话请尽管提出来，相信这点小事天道同学会安排妥当的。” 东悠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取出了下节课的教科书。 ——习惯将压力发泄在对自身并不友好的人身上，在班级同学的眼皮下教育着班长，这会让他的立场绝对难堪，我知道如此，可还是想明知故犯。 “什么，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无聊，天道你倒是给力点啊。” 之后，历史老师走进，随着一句‘今天开始继续学习春秋战国’，班级恢复平静。 ◇◇◇ 午休时，班上的同学大部分拿着便当往社团走去，剩下的就留在班级进行着自己那一般人生的思考。 东悠接受了不知是学姐还是学妹少女的便当邀请，快速地解决完毕，用‘今天的便当和你一样美味’结束。 在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咖啡，他没有午休睡觉的习惯。 慢条斯理地从教学楼旁走过，前往社团大楼旁。 吹奏部的小号乐音使得东悠竖起耳朵倾听，对于敢在吹奏部里担任小号手的人，东悠通常抱以崇高的敬意。 吹小号和在时代广场上裸奔有什么区别？ 可午休时声音不要太大哦，比较招人嫌。 “又错了！夕夏！” “抱歉，这个我总是抓不准！” “我们的目标可是打败大阪桐荫，打点精神起来！” 听见少女们的梦想是如此的崇高，东悠忍不住为她们揪心，希望最后的结局不是在峰原公园举办一场夕阳会，但届时他一定会带着少女们一起去捧场的。 网球场就落座在社团大楼的后侧。 “好一个上旋发球！” 传来青春的呼喊声。 东悠站在一旁，看着正在球场挥洒青春的男生。 天空湛蓝无云，蓝的感觉像被单色塑料袋囚禁，海的倒影是天空。 站了好一会儿，对方结束训练后才看见了东悠。 “怎么回事今天来找我，不去体验少女的膝枕吗？” 木户川对着社员打了下招呼后，提起毛巾擦着汗就往东悠这里走来。 “一年多了为什么你还不会无我境界？” 东悠手抵着下颚困惑的说。 “打个网球还要技能你到底对我抱有多高的期望啊。” 木户川微微一笑，眼角往下拉显得和蔼。 “国上真纪在一年的时候是你的同学吧？”东悠将咖啡罐扔给木户川。 木户川的大手一把抓住咖啡罐苦着脸：“不应该给我电解质的饮料吗......” “我为什么要给男生思考那么多。”东悠坐在木椅上说。 木户川将冰凉的咖啡罐握在手里说：“但是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国上真纪啊？” “因为雾岛悠月。” “不会是真的吧？那个校论坛上传的。” 木户川惊讶地说。 “半真半假吧。” “什么啊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东悠轻舒一口气，将四宫老师早上的赌注说了出来。 “不是吧，现在还有社团是缺人的吗？我前些天看见不少新生被盯上，还要求写入部届了， 不过听说安分部没有实际性的活动，学校拨给她社团教室只是给她安静的空间而已，可恶的资本，我还要在这里为了未来而挥洒汗水。” “没有活动就是我的爱好，有女生陪就更好了。” “你不会真的要追雾岛悠月吧？”木户川倒吸口冷气，坐在东悠的身边说，“她的父亲是国会议员，姐姐是雾岛美姬，这两个只要一发文......”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警惕地望着四周，继续说道： “只要一说你的不好，学校也不敢保你，何况现在的粉丝那能叫粉丝吗？” 东悠将喝到一半的咖啡罐紧紧握住，轻声说： “我会和所有的女生保持着亲近，包括雾岛悠月，可我不会生出喜欢她的心思，也没有想过和雾岛同学太亲近，和女生的关系点到即止就好。” “点到即止？” “她自愿让我喊她的名。” “果然，东悠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为什么要做这些啊。” 木户川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东悠将剩下的咖啡喝完，晃了晃罐子，对着身侧不远处的垃圾桶做出了投篮姿势。 弧度完美，落入完美。 将手臂靠在木户川的肩膀，但嫌比较黏就又松开。 “因为高中生永远是世界的中心，不管是游戏、轻小说、电影，主角永远是高中生，不用在乎眼前的困境，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成为恋人又或许是走失多年的亲兄弟，你别代入，我没说你， 我只想保持着‘对女生抱有好感’的关系，可说不定之后她就会向我表白，我们社团活动结束后一起回家，在电车上聊天，能看见她穿着紫阳花浴衣和我一起去看江岛的灯会、又或者是夏季烟花典礼，最后在某个漆黑的夜晚奉献第一次......” 木户川啪的一下打在光亮的脑门上无奈地说：“为什么你觉得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啊，你的青春期妄想太严重了吧。” 东悠开朗的一笑说：“说不定明天你就学会了无我境界，带领神里高中获得全国大赛金奖。” “......” “二流话就到此为止吧，给我讲讲国上真纪的兴趣爱好，又或者她在一年时遭遇的事情。” “行行行，国上真纪其实我也没有太过关注，但一年的时候经常听别人说起。” 之后，木户川向东悠说明了国见佑真在一年时的大致情况。 性格内向，偏爱二次元轻小说、宅文化，在四宫老师的推荐下加入了雾岛悠月的安分部。 在一年快要结束时向雾岛悠月告白，结果被拒，之后就没有来学校。 东悠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总觉得刚刚听到了绝不能忽视的信息。 “等等......” “对雾岛悠月表白？” 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他嘴里说错了些话？ “是的，毕竟是雾岛同学，这么想的话也能接受。” “......” 东悠的大脑仿佛被气锤砸中。 他不能接受。 第10章 提到溺水少女，需打起十二分精神 “雾岛悠月暗地里的爱慕者也不少，他们不敢对东悠你动手，但区区一个国上真纪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她的鞋子每天都会被藏起来，课桌被各种涂鸦，听说上卫生的时候也会被泼冷水。” 东悠笑的有些轻蔑：“这么看来，每天笑嘻嘻在少女堆里打转的我，还真是罪恶。” 木户川取出手机，翻着学校的旧论坛。 “我看看，现在应该也有吧，你一年的时候难道不看论坛的？” 东悠还没从国上真纪喜欢女生的可怕信息中回过神：“我为什么要看表白失败的帖子？从中吸取低廉的教训？” 木户川苦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着。 「这死宅一看简直得寸进尺，还和雾岛同学表白」 「雾岛小姐大发慈悲让她进社，不仅没做到净化空气的作用还污染空气，死宅真恶心」 「前些天我看见她去书店买了《我的校花女仆》，真是脑子有问题」 东悠拿过木户川的手机，稍稍浏览了下帖子底下的恶毒留言，顿时让他心有同情。 ——真纪同学，原来你也经历过火力堪比我的留言啊。 不过和东悠的不同，国见真纪底下的留言全是诽谤中伤，而且竟然有部分没有隐藏姓名，其中有些人东悠还认识。 有关东悠的帖子下起码还会出现‘东悠同学真的好帅！我好想他当我男朋友！’的留言来缓解气氛。 东悠不禁露出老人地铁表情。 ——四宫老师你有不可推托的次要责任啊。 ◇◇◇ 放学后，东悠走出校门，提前和北条惠里说了让她先回去。 需要坐和早上相反的方向到达长谷站，按照早泉老师给的地址，国上真纪家就坐落在甘绳神明宫旁，出站走的话还要十多分钟。 东悠不急不慢地走上阶梯进入车站，一刷卡就看见了一名少女坐在木椅上，裙摆捂得整齐，如初雪般的双手捧着一本精装书籍《人间天堂》。 从相摸湾吹过七里滨的风，轻拂着她的如铅粉般的长发。 少女坐在那里宛如一件艺术品，当看到跌宕起伏处时，那冷静的眸子泛起光泽。 东悠没有那个胆量去打扰沉浸在剧情里的读者。 ——只能容许一人通过的小径，就不要强烈地要求自身进入，否则会适得其反。 站在月台处，东悠看着右侧栉比鳞次的房屋，街道旁的路人悠然自在。 电车缓缓入站了。 东悠找了个面向大海的位置。 这时，他看见了雾岛悠月也进入了列车，之后坐在了东悠对面的空位上，再次从包里取出书。 本来先落座的瘦弱男高中生见到雾岛悠月坐到自己旁边后，立刻惊恐地站起身靠在车厢尾，之后看向了东悠。 ——怎么回事，一副我下车后绝对会暴打你的模样？ 回过神，东悠自认为必须在她沉迷书籍前打招呼。 “雾岛同学也喜欢看《人间天堂》吗？” 在心中暗自祈祷，不要让自己的声音淹没在老年列车发出的磨损中。 雾岛悠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也很喜欢《人间天堂》。” “是吗......”雾岛悠月停顿了下，看了眼东悠说，“我还以为你不可能看这类书。” “不然我还能看什么？” “《恋爱指南—y连招》、《把妹达人》《如何让不爱你的人爱上你》。” 东悠咧咧嘴：“......我更喜欢实践。” 雾岛悠月收回目光继续说：“我记得你是在藤泽站下吧？” 他微微一笑：“我也记得当时我们是一起回去的吧？” 周围神里高中的学生都闭上了窃窃私语的嘴，仿佛想知道答案般任由两人发挥。 ——下次记得远离我们两人的车厢，让我们营造出电车约会的氛围，我将对你们心怀感激。 “看来又有哪个可怜的少女被你盯上。” 雾岛悠月漫不经心地低声一笑。 “很不幸，这次是一名喜欢女生的青春期患者。”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嘶......” 雾岛悠月自信地说：“果然你也是喜欢男的。” “我对男生没有兴趣，就算有兴趣也是在有用处的情况下。” 周围人的目光更加怪异。 东悠说：“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什么？”雾岛悠月将右手放在书本上，仔细听着。 “你的社团根本就没有什么活动吧？” “什么都做。” “但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吧？” “可以，但我不会什么都不做。” 东悠直接说道：“包括去小町通穿着黑丝短裙女仆装吸引顾客也会做？” “为什么要去那么朴素的伪商业街做这种事？” 雾岛悠月右手抵着小巧的下巴，用疑惑十足地语气质问。 ——自己眼界窄了呢，十分抱歉。 雾岛悠月的声音带着温差，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东悠。 “问完了吗？” 东悠点点头说：“问完了。” ——只不过感觉问了跟没问一样，东悠你这个蠢货。 雾岛悠月漫不经心地浅笑着说： “那么现在让我来问你了，假设你在意的两个女孩子掉进了水里，可那两人都不会游泳，在挣扎的同时不断地向你发出呼救，此时你划着只能救一人的独木舟，你会救哪个女孩？” 东悠看着面前少女的笑容，听着她的声音，可为什么却感觉有些腹痛。 “这是什么平成时代的溺水问卷，出令和时代的题行吗。” 东悠咧了咧嘴，这种题目极为粗暴，完全不是正常人能解答的。 雾岛悠月反而笑吟吟地问：“你会救a女孩，还是b女孩？回答我。” 车厢内只有列车发出的轨道摩擦声，其他学生十分配合的闭上了嘴。 东悠敢保证，他要是说不好的话，今晚的校论坛主角又是自己，此时的雾岛悠月绝对是故意发难。 可万一如果说好了，今晚的校论坛主角还是自己，雾岛悠月的好感度有可能会有一定量的提升。 在东悠沉默不语的时间内，车厢内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焦灼。 男生a：“悠神上啊！你是我们的榜样啊！” 男生b：“前进啊！成神的路上不能停顿啊！前进！前进！” 男生c：“后宫！在此一举！” ——这不是榜样成神的问题，就算是神来了也不好说，当然不包括携带着神力的情况。 东悠终于笔直地看着雾岛悠月说：“我无法选择。” 顿时，车厢里的神里学生就发出了类似‘切’‘啧啧’‘嘁’的语气词，一些人用嫌弃冰冷的眼神看着东悠。 “结局是能救一个，你有选择。” 雾岛悠月背靠在软垫上，轻声提醒道。 “我选不了，至少这时的我是选择不了，她们两人都是我在意的女孩，不管放弃谁我都难以接受，如果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遇见这种情况，我可能会做出选择， 但我并不知道未来的我会做出什么选择，只有事情发生了才会知道，因为我了解自己，但是仅此而已，我没有找到方案，或者说我没有找到完美解决的可执行方案。 雾岛同学和我说过吧？产生稳固且互相思维透明的真实联系，按我的理解就是没有敷衍，没有欺骗，没有违背，我想和你建立起这种联系，所以我不能欺骗你。” 车厢内的学生都愣在原地。 同学a：“他刚刚在说什么？录音了吗？” 同学b：“不知道，他说雾岛同学和他说了什么？” 同学c：“你们在说什么啊？” 雾岛悠月自动屏蔽耳边的杂语，双臂抱胸笑着调侃道：“说了挺了不起的话呢，东悠同学。” 东悠微微一笑：“这不是常事吗？” “说法倒是挺令人意料之外的，但把我当挡箭牌的你脸皮也是很厚呢。” “谢谢，我自信起来的时候脸皮确实有点厚，可非常有用。”东悠思索般地点点头。 雾岛悠月看向东悠的眼神中有些独特，之后轻轻摇头低声一笑。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15】 果然提升了好感度，虽然只有5点。 电车不知不觉间已经抵达了长谷站。 第11章 重要的人很多，但今天只有一个 不出东悠所料，雾岛悠月也从长谷站出来，她应该不会去由比滨附近吃印度咖喱。 “哇，好巧啊雾岛同学，没想到又见面了。” 东悠装模作样地笑道。 雾岛悠月对此摇了摇头。 “你也要去国上同学家吗？一起吧，我租个共享单车载你过去。” “抱歉，我坐出租自己过去就好，你慢慢骑吧。” “男女高中生骑着一辆自行车是甜蜜青春必不可少的一页，你真的不需要体验一下吗？” 雾岛悠月走出月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后还望向东悠露出淡淡的笑容。 “可以体验，但不一定是你。” 东悠嘴角一咧。 ——啊，害的我想继续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啊。 东悠只能按照计划去租共享脚踏车，淑女车。 转动把手，把坐垫高度调高，男生就应该越高越好！ ——掌控感不错，而且有的个性粉色喷漆很可爱哦~ 不过东悠丝毫不慌张，他可不认为雾岛悠月早到就能早完成，她与自己有着质的差距。 悠哉地骑着淑女车，淑女车上的少年引来了附近还未回家的纯情少女注目。 如果顺路的话，让一个人坐上来也未尝不可。 眼前出现的是宽广的道路，但因为居民房太多，东悠还是依靠着早泉老师发来的定位和具体的房屋大概才确认了位置。 到了发现才发现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独栋屋子。 门牌上清晰地刻印着‘国上’两个字。 东悠十分乐呵地将淑女车停在国上真纪家门口，不会被警察逮到就好。 【临时任务颁布：你来到国上真纪的家门前，准备说服其重新上学】 【任务时间：五天】 【任务奖励：掌握点数*1存感10天五万円】 眼前再次蹦出了面板，又是一个临时任务，最近来的有些频繁。 五天的倒计时时间，对于东悠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奖励也还不错，是掌握点数的提升。 “雾岛同学，看来你一点实际性进展都没有啊？” 东悠爽朗地看着站在国上家门口的雾岛悠月，她似乎是在等着东悠。 雾岛悠月双手抱胸，看着东悠停在门口的粉色车说：“淑女车，真不错。” “毕竟少女们很喜欢坐这种舒适度不错的车，怎么了？吃了闭门羹？” “不是，我还没敲门。”雾岛悠月说。 “为什么？” “你不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吗？让你先来表现。” 雾岛悠月对东悠投来好奇的视线。 东悠耸耸肩，摁响了门铃。 这个时间段，东悠再次整理了仪容仪表，揉了揉喉咙，练习微笑。 雾岛悠月抬起手捂住小嘴，发出轻笑。 ——笑吧，到时候不给你表演的机会。 很快，从对话筒处听到了柔和的回应。 “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国上真纪的好友，从开学到现在国上同学都没来学校我很在意，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能看看她吗？” 东悠对着镜头保持着往日中的温柔微笑，语调温和，尽力地表现出为同学而感到忧虑的好人形象。 “还有，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来看望国上同学的，不好意思打扰到您，十分抱歉。” 东悠对着镜头示意。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那可太好了。” 屋里头的妇人发出了慰藉的话语，下一刻就打开了门。 是一位系着单马尾垂在胸前的女性，看上去有四十岁，身体消瘦。 她打量着面前出现的两人，男生英俊帅气，女生有着令她都嫉羡的美貌。 “不好意思，你们能来看我家真纪真是太好了。” 妇人急忙从鞋柜里取出两人的拖鞋摆好。 雾岛悠月对着东悠低声说：“我挺喜欢你这种实际上没兴趣还要装作全力以赴的性格。” “谢谢。” “毕竟这今后对你的卑躬屈膝的求职生活有好处。” “雾岛同学，你这句话我不怎么喜欢。” “而且敢这么无礼的观察着一位人妻，你果然有问题。” “因为国上阿姨真的很漂亮。”东悠没有丝毫掩饰，大胆地说出口 真纪母亲脸上露出微笑：“谢谢，要是我家的孩子和你一样不见外就好了。” “没有，其实真纪还是很不错的，我很喜欢和她交朋友。” 两人走进了屋内。 “请坐一会儿吧，我泡些茶。” 东悠急忙摆手露出愧疚的表情说：“谢谢阿姨，我身边的这位朋友对茶过敏，就不用喝茶了。” 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去喝茶。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扬起不悦的视线望着东悠，可并没有打破他的谎言。 “这......这样啊。” 真纪母亲对雾岛悠月投去了爱护的目光。 东悠满怀歉意地说：“我能了解一下真纪同学的近况吗？” “让你们担心了，一年结束的时候她就忽然进到房间里说不想读书了，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但之后她就不出门了，开学那天也没去。 后来早泉老师和那个叫......抱歉我忘记那个班长名字了，两个人来劝说也没有回应，他父亲还在福井进行工作回不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天道，你存在感低的我都可怜你。 东悠叹了口气，平淡地说：“其实我有时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意，和父母我也不会说出个源头来，因为我觉得因为年龄的问题而无法互相理解。 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奇怪，但总结就是，大人需要和大人进行对话，青春期的人需要和青春期的人进行对话。” 雾岛悠月端庄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发出哧笑，这时总要东悠转过头对着她动下眉头。 xxx 在征得了真纪母亲的同意后，两人往楼上走去。 “原来我对茶类过敏，东悠是真纪同学最要好的朋友。” “是你让我先来的，要是喝茶的话要浪费多少时间，你要是想喝的话，外面贩卖机里的绿茶水我都买给你，仅限一台。” “你真的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从踏入她家屋子的那刻起，我就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油嘴滑舌的男生。” “雾岛同学，但我更敬佩你的勇气。” “嗯？” 两人走到二楼的走廊，不知觉的放慢了步伐。 “给对自己表白失败的女生进行劝解，你可真厉害。” 雾岛悠月一怔，投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视线。 ——看来完全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第12章 东悠想去异世界(本章巨尬，可跳过不影响) （观前警告：本章尴点巨大，可以跳过，不影响剧情。） —————— 在二楼看见‘国上真纪’的门牌，是可爱兔子外形所编挂的门牌，蓝底白字。 叩叩叩...... 东悠敲响了门，雾岛悠月就站在一旁。 “我都说了不吃！不吃！你没听见吗！真烦！八婆！” 门刚敲响，里头就传来不胜其烦的喊声，她的声音给人一种极道弹舌感，可极道不应该窝在房间里。 “是她的声音，但这么说自己的母亲我很不喜欢，” 雾岛悠月那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 “我也是。”东悠点头表示赞同。 东悠提着嗓门说：“国上同学，我是东悠，早泉老师很关心你所以让我来看看，我能进去和你说说话吗？” 然而东悠的话刚说出口，里面就传来匪夷所思的惊呼声。 “东悠？后宫宣言者？约炮男？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家？谁让你进来的？” “扑哧......” 听到国上真纪的话后，雾岛悠月小巧而精致的俏脸露出微笑：“约泡男......” 这段时间内，里头一直在传出‘赶紧滚开’‘离我远点’之类的词。 ——你现在千万不要开门哦，虽然我的准则是不打女生，可我有可能会精神失控。 东悠强制镇定下来说：“太好了，原来你一直有在外界沟通，这次不止我一个人来了，还有雾岛悠月同学。” 东悠的话音说出的那刻，里头突然没了声音。 “她不会是听到您的名字直接割腕自杀了吧？” 东悠故意用惊慌的表情看向雾岛悠月。 雾岛悠月左手抵在纤细的腰肢上，脸色一冷：“你很会记仇？” 这时，房间内再次传出了声音，只不过比之前多了几分顾虑： “雾岛同学也被约泡男给圈了吧，我、我就知道，她果然和那些人说的一样！是个只要长的帅气就能约的女人！” 东悠一惊，他急忙转过头看向雾岛悠月，这真纪同学在自己房间里真的是无所畏惧。 雾岛悠月那长睫毛下的眼睛一凛，双臂抱胸以命令的语气说：“你去把门踹开，我赔。” 东悠急忙制止道： “冷静一点雾岛同学，你是冰山上的一朵不容侵犯的雪莲花，苍穹落下的雨是你成为神的必要磨炼，你冷静点。” ——自己能理解哦雾岛同学，网络上的词汇不值一提能够无视，可当面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愤恨。 雾岛悠月的呼吸逐渐平稳，她瞥了眼东悠示意他继续。 “国上同学，你真的认为雾岛同学是那样的人吗？我和雾岛同学目前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一样都是很朴素的人，同样，我也和你有着一样的爱好。” “闭嘴吧！你这个约泡男！你上过不少女生吧！赶紧离开别玷污了我的房子！” 东悠深吸了口气，说：“国上，不满你说，其实我也对女生并没有多少兴趣。” 国上真纪大声说道：“骗三岁小孩呢？” 东悠倚靠在门口看向雾岛悠月低声说：“接下来我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事后也不要报复我。” 雾岛悠月眉头一挑，站直了身想听听东悠到底会说些什么自己会放在心上的话。 东悠长舒一口气，说： “国上挚友，三次元的女生只是我满足二次元的一个幻想寄托体而已，她们想要有责任心、上进心、人格独立、有钱、聪明帅气、阳光、善于沟通的男生...... 等等我事先说明，我说的话你不能录音，否则我会去法院告你， 我一直在想，我心中所需要的女生到底是哪个，经过我许久的摸索我发现，我喜欢的，果然还是二次元， 二次元的女生是美好的，各种完美性感诱惑组合，总有自己喜欢的类型，我曾经以为雾岛同学是我梦想中的那个人，但我错了，三次元果然无法和二次元相比，很抱歉雾岛同学，你很有魅力，但和二次元的美少女相比还是稍欠一筹。” 雾岛悠月困惑地歪着头，看向东悠的眼神充满着诧异与关爱。 “是吗？说了这么多你又知道些什么？《青春柯基少年不会梦见兔女郎学姐》《女巫之旅》《从大卡车开始的异世界生活》《俺妹力拔山兮气盖世》《斩柱之刃》......怎么样！这些你又知道了？你又喜欢二次元的女生了？” 东悠咬咬牙。 “雾岛同学，接下来的话我不想你听见，能麻烦您先下去喝杯茶吗？” “我想看看。” 雾岛悠月见东悠神情严肃，反而冲着他露出好看的笑容。 “请您给我点面子。” 东悠双手合十。 雾岛悠月嘴角一挑，也没有硬留，往楼下走去。 之后，东悠故意降低音准，带着多愁善感语气说道： “呵，真是冷酷的人呢，有着这么强大的意志力，也许只有在二次元的世界里才能与汝交谈吧。” “你、你到底要干嘛？”房间里的语气因东悠风格变化而变得惊恐。 “聆听我的教义吧同类，汝之前承受了些什么？对汝的身体进行鞭挞的是谁？过去的皇帝？暴君？统治者？那些人是什么玩意？吾辈可以尊敬他们，但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是，在吾等眼里只是骨灰而已！” 良久，房屋内传出低沉的声音。 “可是，像我这样的人，还是消失会比较好吧，我无法战胜他们。” “真正要消失的是他们才对，吾辈存在的意义，全是因为二次元！作为未来新帝国的骑士，扬起圣剑缔造新传奇才是吾辈所为。” “可.....这.....他们的力量太过强大，我......就凭我的力量......” “哦呀哦呀，汝是怕了吗？” “我害怕我没有力量......我......我是个废人......” “喜欢二次元的！没有废人！” “也......也许吧......” “吾明日再来见汝，愿汝重拾信心，同吾辈共同征战！” 东悠的脸像吃了一整天的黄莲皱成一团，立刻走下楼梯。 ——尬，尬的恨不得立刻出门就遇见去往异世界的卡车使者，我将带着崇高的敬意前往下一个世界。 完蛋，体育祭后的另外一个黑历史又要在梦里出现了。 不过给东悠许些慰藉的是，在这其中，起码套出来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们。 国上真纪眼中的‘他们’，这些人存在于神里高中，在国见真纪眼中无限接近于魔王的存在。 东悠接下来需要去寻找和关注的，就是国上真纪眼中的‘他们’。 只要让国上真纪出门，再去解决‘他们’，事情就能结束，自己就能获得这场赌注的胜利。 雾岛悠月正端起茶杯喝着温热的茶，一旁的真纪母亲担忧地望着她，还一口说着‘真的没事吗？’ 她见到东悠下了楼，嘴角掩盖不住的笑意：“好了？” 东悠对着真纪母亲微微鞠躬： “因为我突然胃疼所以就不奉陪了，雾岛同学让你一人回家是我照顾不周，请不要放在心上。” 雾岛悠月倒了杯茶水递给真纪母亲，对东悠的话并不在意。 她瞧了眼晕晕沉沉出门，然后骑上淑女车离开的东悠后，收敛起了笑容。 “您好，我是神里高中的雾岛悠月，是这样的，校方很关心真纪同学的现状，所以委托我前来，我认为她目前的这种状态将对她的人生造成很大影响......” 雾岛悠月从百褶裙隐藏的裙袋里取出一张名片： “只是我父亲的名片，如果真纪同学不愿意在神里高中继续上学的话，可以联系我的父亲，他会帮您的真纪进行转学，现在二年刚起步，决定越早做越好。” “非常感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真纪母亲迟疑了会儿，但很快露出笑容接过。 不管是神奈川还是东京都您都可以进行选择，我的父亲会帮您安排妥当。” 雾岛悠月站起身，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 “这样......啊，您们有这份心太让我高兴了，真的，能告诉您的地址吗？我想上门送礼。” 雾岛悠月走到门口自信地说： “不用了，刚刚那个男生不出意外应该还会再来，有实力的话您就给他买些胃癌靶向药，现在是早期治疗的关键时刻，但他出门忘记吃了。” 真纪母亲倒吸口冷气，点了点头说：“早期的话那就是万幸了啊，我现在就出门买。” 第13章 自信的东悠觉得可能在今天 夕幕西沉，在海的那边出现了烟红的云朵。 是粉红色吗？杏桃色？琉璃色？还是二次元的色彩？ 四月的春风，让骑着淑女车的东悠忽然浑身打起冷颤。 雾岛悠月啊，你根本不知道他为了让国上佑真鼓起勇气重新融入学校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请你记住，从下楼的那一刻起，东悠就是国上真纪不可替代的英雄了。 淑女车的车轮碾压着路上的小土石，发出同样自信的声音。 滴滴~~~ 身后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东悠下意识骑着自行车往旁边靠了靠。 转过头，看见雾岛悠月坐在车上。 “东悠同学，加油。” “是你要加油雾岛同学，这次我赢定了，你就等着我送去高开叉巫女服吧。” 东悠撅起腚，开始对淑女车发力，在那么几秒赶超了车速三十码的柴油车。 “你体力不差。” 雾岛悠月投来温柔的微笑。 “很多女、生都说、我、体力很、好！” 淑女车被蹬的左右晃。 “呵，这样。” 之后，东悠看见车窗把雾岛悠月的脸给吃了，吃吧，赶紧吃掉。 都要输了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可两个轮子的还是比不上四个轮子的，被超越的东悠放弃了和柴油机的热血比拼。 几分钟后，东悠来到长谷站，将共享的淑女车停好，搭乘电车回家。 月台并没有雾岛悠月的身影。 他依靠在电车门上，做了很剧烈的运动，双手在莫名其妙的颤抖，究根结底还是体力太低，目前他的体力只有5点。 需要找个空闲的时机锻炼下身体，可是外面的健身房和理发店一个性质，带着想改变自己的想法进去后，出来就多了一张卡。 东悠决定还是自己去买些体育器材放在租的公寓里好了。 透过干净的车窗，东悠看见了江之岛展台。 明明不是第一次说出羞耻的话了，是时候适应了。 在当时说出了「后宫生活」，就决定了会将部分羞耻心放下。 绝大部分人心中都有有梦想和抱负，但在现实中往往被磨得粉碎，一步步将自己送入平庸，在名为人潮的海中淹没。 一张张新的面孔突然闪现，又倏然消逝，东悠决定了，要做每一家餐馆和咖啡馆的常客。 穿着华丽的燕尾服，一直从黄昏挨到清晨。 ——记住我吧，光听到我的名字就能产生深刻的描述。 东悠拍了拍脸颊提起精神走出车站。 回到公寓，洗完澡后重新翻开木户川发给自己的，去年有关于国上真纪事件的帖子。 之后将从便利店买的打折面包吃完，垃圾打包放在门口，带着耳机听了会儿fm频道里的英语听力后，刷牙睡觉。 xxxx 第二天清晨。 东悠和往日一样和北条惠里前往藤泽站，原地分手。 他今天想再次去追击国上真纪一波，发挥着与他气场相同的沟通力，将气氛营造的像失散多年父与‘子’。 早晨拥挤的电车进入七里滨站，东悠随着人流下车，往神里高中走去。 吸进去的空气有些温热，朝阳透过路边居民房的窗户，能看见一楼玻璃的尘埃。 在去往学校的坡道上，东悠看见了独自一人走在前方的雾岛悠月。 新生的阳光落在她如笔铅描绘的长发上，反着淡淡的光泽，黑裙遮挡臀部。 将目光收回，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定胜负了，如果顺利的话。 目前只过了五天，还有五天的时间，东悠忽然就有了信心，他的进度一直十分完美。 来到班级，东悠基本是按照每日惯例看了眼天道。 对方嘴角轻蔑的一笑，似乎已经对今天的东悠做好了应付准备。 “早上好班长。” 东悠轻声说后，留下一脸懵的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认真听完早上的课程后，来到午休，东悠前往了社团大楼。 穿过校舍，乐器中最为突出的还是小号，只不过比起昨天起码没有突然拉胯。 可在午休吹的话还是很招人嫌。 来到社团大楼二楼右侧走廊最尾，来到安分部。 门是开着的，安分部的教室并不大，只有教学室的三分之二。 可设置却比其他社团来的更周全，沙发、咖啡机、茶桌、书架。 还有摆在一旁的空气净化器，除了没有床，这里基本就是一个小旅馆的模样。 东悠还真没在其他社团见过这样的配置，这就是有势力人的生活吗。 雾岛悠月一人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吃着便当，看不懂是什么菜式，摆的还挺好看。 东悠站在门口敲了敲。 雾岛悠月看向门口，当看见东悠时她拿起纸巾，轻轻擦拭着粉唇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应该是吃饱了，她将盒子盖上，把便当收拾好。 雾岛悠月看向东悠说：“做什么？” “我能进去？” “可以。” 得到允许后，东悠毫不客气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见她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后说： “你今天还去国上同学的家吗？” 雾岛悠月给自己倒了杯热咖啡：“没有那个必要了。” “虽然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但我更喜欢看见雾岛同学重新鼓起信心的样子。” “来这里是专门来炫耀你那还没到手的成功？” 雾岛悠月抿嘴笑了下，看着窗外在操场上玩闹的同学。 “不是，如果你有去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去国上同学家。” 东悠将目光落在墙壁上的褐色木框时钟上，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装一块时钟来提醒自己吗，不都只是用来装腔作势的？ 雾岛悠月从书架旁取下一本精装书本说：“我不去，你可以走了。” 她顺着书签翻开，从翻过的厚度来看，她快要读到结尾了。 午休即将结束的钟声响起，东悠从沙发上起身。 “到时候不用举办什么欢迎仪式了，我个人还是喜欢单调一点，如果你硬要办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把你那无聊的思想回收吧，到头来，无济于事的是你。”雾岛悠月毫不客气地笑了下。 “对了，到时候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既然是雾岛同学的话，想必是不会反悔的吧？” 东悠转过身，视线凝视着她那穿着过膝黑丝的双腿，中间露出的是柔软的大腿。 雾岛悠月抓住裙摆往下一拉，嫌弃冰冷的视线刺向东悠：“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你放心。” “呵。” 第14章 如果可以，东悠将全力以赴(中秋快乐～～) 从社团大楼离开后，准备下午的体育课。 这次的体育课是和c班一起，因为场地的原因，体育课通常是两个班合上，下一次的体育课是和b班。 ◇◇◇ “可以了......就这样吧，我真的不行了......” “这是一周只有一次的机会，而且我是青春期男生啊，难道你觉得这种运动量就能满足我？” “可......可是我............” 随着运动量增大，少女的呼吸愈发急促，脸色闷红。 “啊！我真的不行了！” 少女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将篮球扔起，最后砸在篮框外围弹了出去。 篮球被一名男生直接单手接住，呼吸急促的少女见状对着东悠摆摆手，急忙下场休息。 “东悠啊，我说你这么欺负我班级的女生真的好吗？” 木户川运着篮球过来，立定高跳，投球。 可惜没中，再次弹回了东悠手上。 噗啦~~ 东悠站在三分线外，止步起跳，投出了个亮眼的球，正落网兜，引得一旁的女生的双眸异彩连连。 东悠小跑到兜网下，将从篮网落下不断弹跳的球传给了木户川。 砰~砰~砰~ 接到篮球的木户川巧妙地压低身姿运着球。 东悠的篮球复刻是从木户川的身上复刻过来的，两人的球技是不相上下。 在其他人看来，木户川的球技精湛，但是东悠的球技也颇具魅力和实力。 可东悠的体力远不如木户川，一直下去的话绝对是木户川更胜一筹。 “你的那个情况怎么样？” 木户川一边运着球一边问道，可那眼神却始终在乱飞，依旧在寻找着时机。 东悠屈下膝盖，警惕地观察着他的动作：“当然是十拿九稳。” “是你十拿九稳还是雾岛同学十拿九稳？” 木户川露出的小腿肌肉紧绷，想要快速闪过东悠，但却被东悠看破侧身挡住。 “当然是我十拿九稳，在我离开国上家的那一刻，雾岛就已经输了比赛。”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至下巴滴落。 木户川嘴喘着热气：“你？我今天看见国上母亲来学校找教育主任了，可好像并不是商讨来上学的事情。” “什么？” “有破绽！” 木户川抓着这次机会过了东悠，一下子起跳，足尖再到指尖发力，近一米八的身高挡住了东悠的太阳。 篮球划了个极其漂亮的弧度落进兜里，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东悠保持着屈膝的姿势，他急忙看向奸计得逞的木户川：“国上母亲来学校见教育主任？” 木户川单手提起运动服擦去鬓角的汗水，走到篮球框下拿起运动饮料。 “是的，好像是谈转学什么的，我当时路过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转学？”东悠再次问道，“怎么会转学？” “你问我这个我要怎么回答啊，我总不能敲门进去说我想旁听吧？”木户川直接将一瓶水全部喝完，长长舒了口气。 东悠呆在原地，他说那些话不是让国上真纪转学的，是想让她打起精神和自己一起在神里高中继续下去的，以东悠朋友的身份。 ‘谁先让国上同学上学谁就赢’。 而当四宫冬至的话重新在东悠脑海中蹦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错愕。 四宫老师说的太过广泛，只要能让国上真纪上学就行。 在哪里上学？只能在神里高中？只要是上学就行了吧？所以转学也只是在上学的范围内吧？ 「无济于事的是你」 雾岛悠月的话再次在东悠的脑海中回想。 以雾岛家的实力，让国上真纪转学到神奈川县的其他学校，哪怕转到东京都不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怪不得她今天会这么从容，原来早就打出了一记他没看见的球。 在这一瞬间东悠差点要臣服在权柄的威压下，这么下去的话，不仅进不去安分部，任务完不成，还要答应对方的未知条件。 咬着牙蹲在地上，手握拳捶了下发烫的地面。 木户川微微喘着气说：“别这样吧，什么时候对国上真纪这么上心了啊。” “你不懂！现在的国上真纪比雾岛悠月还要重要！” 木户川愣了下，随后开怀大笑：“哈哈，你别这样，我会怕。” “你不懂。” “好了好了。” 木户川拍了拍手，将饮料扔给东悠后，篮球在左右手互换：“还继续吗？” 东悠一把接住，戳开瓶盖说：“我状态不好的时候，休想拿我当提高你人气的石头。” “让我也耍耍帅嘛。” “给我断了这个念头。” ◇◇◇ 下午放学后，东悠先是去到教室办公室。 “怎么了东悠？是有什么事情吗？” 早泉老师疑惑地看向东悠，她不记得今天有叫东悠来办公室，毕竟没有收到其他老师和同学的投诉。 “是关于国上同学的事情。”东悠说，“我听说国上母亲今天来学校了。” 早泉老师嘴巴微张，恍然大悟： “啊，这事啊，我倒是忙的忘记和你说了，主任在午休时和我说过这件事了，说想让真纪同学转学到东京的筑波附高读书，翔子小姐来征求下我们的同意。” 东悠脸色一变，他望向了隔壁的c班班主任四宫老师。 只见她正表情严肃地改着小测卷，手肘撑住桌面，手指轻轻点着耳朵。 “这里不应该填up啊......” “诶，这家伙怎么总是漏掉进行时态啊，烦死我了......” ——你一直偷瞄我都看见别再装蒜了，当初就不能把赌约说的认真点吗？ 不过当时他也没有提出问题，本身就不好意思去说别人。 可现在再去胡搅蛮缠也无济于事，到最后只会被雾岛悠月嘲笑成是不敢认输的小人物。 现在摆在东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 1.继续前往国上真纪家对其进行劝导，但老实说，在直接转学这么暴力的行为面前，东悠自认没有多少胜算。 2.立刻去安分部当面和雾岛悠月认怂道歉，不过这比发出宣言更加窝囊，东悠可是自视高傲的人，所以拒绝。 只能怪当初没把雾岛悠月的背后实力也给算进去，如果光论单人社交的话，东悠有把握把她压下去。 现在看来只有第一种办法了。 如果还有来世，希望能降生在权利世家，东悠会用尽一切手段为自己谋求利益。 第15章 少女的嘴型 “东悠，虽然你没有做到，但还是感谢你做的一切。” 早泉老师面带微笑看着东悠。 回过神来的东悠一听，顿时惊恐地望向早泉老师：“老师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知道你绝对有在用着自己的行为在为国上同学做出努力。” 早泉老师和东悠的目光交汇，抹着淡妆的脸淡淡一笑。 “谢谢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东悠舒了口气说出直观的感受后，看向了四宫老师露出苦笑： “四宫老师，虽然我没有上过你的课，但希望有缘分的话您可以来a班授课，我一定认真听。” “哦呀，这道题又做错了呢，真是不小心，嗯？是吗、好的呢，东悠，我很期待呢。” 四宫老师转过身，但是头却没有转，视线始终定在小测卷上。 主任看了都会流泪的优良教师，如果不在办公室抽烟的话。 “早泉老师，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让国上同学继续在神里高中上学。” “啊？”早泉老师呆呆地凝视着东悠。 “这是一段青春热血故事，作为男高中生的我会坚持不懈，我会让国上同学战胜学校的气氛，把事件的源头连根拔起。 转学解决不了实际问题，除非东京都是被网络墙堵塞，否则国上同学转学的行为和鸵鸟把头埋进地里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我下定决定了，我要和她进行男人之间的对话，哪怕产生巨大的破坏，鲜血直流，就在今天，速战速决！” “好！东悠！我很支持你哦！这才是一名真正的男高中生！” 四宫老师忽然放下了笔，双手竖起大拇指激动地说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千万不要打架！你应该知道你几岁了吧？” 早泉老师认真教育道。 东悠深吸了口气走出办公室： “真纪母亲的名字叫翔子啊，真是好听的名字，我会记住的。” “扑哧！哈哈！笑死我了！音子啊哈哈！啊！我肚子！哈哈！天杀的！！” “冬至啊，你的口水喷卷子上了！” “呜哇，抱歉稻荷君！” ◇◇◇ 刷卡走进七里滨站台。 木椅上的少女端正地坐着，前些天的《人间天堂》看似已经看完，目前换了作者的另一本书《了不起的盖兹比》。 白衬衫前系着深蓝色蝴蝶结，百褶裙下是穿着30d黑丝的长腿。 本来应该是很美妙的风景，可是东悠的郁闷情绪却不知不觉间涌上来，站在月台处视线不知看向哪里。 “今天又要去国上同学家吗？” 落入耳中的声音已经渐渐熟悉。 “原来你也会主动和我说话。”东悠将心中的感想直接脱口而出。 雾岛悠月将左脚抵在右脚腕处，书籍放在双腿上。 她的腿部曲线勾勒完美，让人想伸手把玩。 “已经知道了？那还在做着无用功？”雾岛悠月用一副捉弄般的语气笑着说。 东悠将手放进兜里，站在原地看着右侧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生气了？” 她一脸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怎么会生可爱的雾岛同学的气呢。” 东悠转过头凝视着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雾岛悠月冷笑一声说：“到时候我要让你穿着神里女校服在中庭跑步。” “如果是你身上穿的这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东悠眉头一抽，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 雾岛悠月纤细的手指敲了敲精装的书本，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我很好奇......” 东悠寒毛乍起，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你想变成树？” “如果你赢的话，想让我做什么？” 雾岛悠月看着东悠的侧脸问。 东悠转过身：“我今天的视线不是提醒过了。” 两人的视线互相纠缠在一起，除了暧昧外，什么都有。 “我就知道，你这种男生已经对一般的女生肉体不敢兴趣了吧？” 雾岛悠月对于她的肉体似乎自信满满。 “开玩笑的，我不是想霸占女生肉体的人，我更在乎内在。” “如果一个卖身的艺伎有着良好的品格，你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你的疑问里真的就没有令和时期的吗？” 东悠无奈地说。 雾岛悠月站了起来，看着终点行至藤泽站的列车缓缓进站：“我害怕你答不上来。” “只要你是女的，我就答的上来。” 东悠看着若无其事般走进车厢的雾岛悠月说。 车厢门渐渐关闭，雾岛悠月透过玻璃，那柔软的嘴唇对着东悠开阖着。 “......咦？” 东悠愣在原地，看着她的小嘴。 说的什么？ 「就职活动」还是「死前嘱托」还是什么？诶？ 带着解密般的心情没过多久，前往长谷站的电车进站了。 东悠收拾好情绪。 电车来到了长谷站，东悠下车，这次打算走着去。 四点多的街道传来风铃的声音，带着小黄帽的小孩在路边逗留。 经过中华拉面馆后，那座青瓦白墙的房屋出现在东悠的眼前。 “你身上有驱蚊水吗？” “还没有哦，但是我买了很帅的gtr模型，来我家给你看看。” “我哥哥给我买了一个超棒的棒球棍！超帅！” 脸上路过依旧稚嫩的小学生，无忧无虑真好。 东悠看了他们一眼后，将目光放在‘国上’门牌处。 走到门前按响门铃。 “东悠吗？” “您好，翔子小姐，我今天是来看看国上同学。” 东悠露出微笑，第二次来自我介绍就需要简短。 很快，门就打开了。 国上翔子和蔼地对着东悠点头说：“东悠同学，很高兴你今天还能来看国上。” “因为我答应过国上同学第二天会再来看她的，请问我能进去和您谈论一些事情吗？” 国上翔子立刻像昨天一样拉开鞋柜，取出拖鞋：“很抱歉麻烦您了。” “没事的。” “我不知道她现在还想不想说话......” “在此之前，我想先和翔子小姐谈论一些事情。” “诶，和我吗？”这次换国上翔子皱起眉头抛出了疑问。 两人走到客厅，国上翔子要开始泡茶。 “不用了翔子小姐，我对茶有些过敏。” “这样吗......”国上翔子本想取出茶叶的手顿住了。 ——可她为什么要盯着我的肚子？我身上的校服破了吗？ 第16章 东悠将来有可能是专家 “我听早泉老师说，您今早来过学校和主任讨论要让国上同学转学是吗？” 国上翔子面露微笑，彷如松了口气：“是的，多谢了那天和你一起来的女生。” “是吗......原来她也这么关心国上同学啊。”东悠眼角一抽。 “没有没有，其实她也很关心你的。” 国上翔子不禁难为情地露出笑容。 东悠一愣，关心我？ “我们打算等这次的月测结束后就转学离开去东京，他父亲已经打了钱过来。”国上翔子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翔子小姐，我认为没有必要转学，不管在哪里其实都是一个样子。” “诶？” 东悠双手放在膝盖上说： “您已经是一位有着经验的长辈了就不拐弯抹角，我说的话虽然有些令人反感，但如果作为人母的您的话，一定能理解我的。” “......” “真纪同学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在神里高中里是属于同学改变日常的工具，简单点来说就是让其他人生活不那么无聊的玩笑工具。” 东悠警惕地观察着国上翔子的表情。 果不其然，听完东悠的话后，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要起身送客的意思，看来在人母面前这么说她的孩子，还是会让人生气的。 “我并不是国上真纪的国中同学，但是我想，她国中的情况和现在差不多吧？” “这......” 国上翔子想要反驳，却又无可奈何。 东悠见状，斩钉截铁地说： “我特意询问了专家，真纪同学目前的情况是对现代社交产生的名叫‘新型青春恐慌症状’，因无法被理解产生的巨大落差让自己的地位骤降，不断赋予自己压力......” “而转学并不是能解决国上真纪‘新型青春恐慌症状’的根本，这种鸵鸟心态继续下去是害了国上真纪。” “我家孩子给您添麻烦了，可是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我认为只要给她换一个环境就能重新开始的话......”国上翔子被戳到痛处一时语塞。 “如果让国上真纪转学的话，会让她一直承受着神里高中遗留的‘新型青春恐慌症状’，这种症状会伴随着您女儿的一生，转学去了筑波附高，不仅不会消失，反而会重新上演。” 东悠像上职的员工祈求领导接受企划般，握住双拳抵在膝盖上压着嗓门说， “这对真纪同学的未来十分重要，希望您能为您的孩子多多着想，您是一名明智的母亲。”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不过这就是东悠想要的，哪怕故意用严肃的话语。 要让国上翔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让她重新理性思考这件事。 ——同时也对自己十分重要。 东悠见国上翔子露出内疚的表情，接着说下去： “难道翔子小姐真的觉得神里高中是神奈川的另类学校吗？您们一定在入学前仔细审视过神里高中吧，绝对是最适合你们孩子的高中。” 国上翔子的眼眸泛出泪光，东悠紧绷着身体凝视着她。 沉默了几分钟后，她开口了。 “东悠，我能麻烦您帮我说服真纪吗？我会和她父亲解释的。” 国上翔子啜泣着，双肩在轻轻颤抖。 “放心吧翔子小姐，我一定会让真纪同学出来的。” 东悠深吸了口气，终于是过了她家长这关。 ——至于那位专家，很抱歉，那是我随口说的，不过说不定自己以后真的成为专家，那我就不是说谎了。 东悠沿着楼梯往上走，到达二楼后在真纪的门前停下来。 再次扣响。 “我说了可以可以，别敲了！” “是我，东悠。” “东悠？怎么又是你？” 或许是经历过了昨天的对话，国上真纪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不少。 起码没有出现‘约泡男’之类让东悠心情一下子变差的词汇。 “我还要向昨天那样和你对话吗？” “呵呵，你身边还有其他女生吗？” “我也想一天换一个女生过来炫耀啦，能让你迷上其中一个是最棒的了，但我害怕你会受伤就不这么做了。” “你说吧，你继续说吧，反正我之后就转学走了，我再也不想看你们这些人的臭脸。” “不过能把门打开吗？从来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子我已经等不及了，总让您的妈妈来招待是不是过分了？” “不要！约泡男赶紧离开！” 她的话透露着强烈的抗拒。 ——这点怎么就是顽固的要死啊。 但起码说明了用和国上翔子那样的话疗已经没有任何效果。 东悠抱着双臂，手指轻轻点着臂膀轻声询问：“真纪，你想报仇吗？” “报仇？” “让那些把你轻视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 “可我不像你那样会打架，身边也没有那么多拥护你的人......” 国上真纪小声做出了回应，看来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只是迫于自身的实力没有付出实践。 “不用会打架，而且我说明下，我从来没打过架，不知道是谁经常传我为了女孩子打架，救美形象不错，但我不想按上个暴力的标签。”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踩只是个形容，可以用意志、兴趣爱好、智慧、人品性格之类的。” “别用那些陈腔滥调和我说这些！”她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跟我一起回神里高中上学，让我来罩着你，我会让你的能力发光发亮。” “你？开什么玩笑？” “我难道就不行吗？我并不想自视甚高，可我在真纪同学的眼里，已经是属于同学中的顶层人物了吧？” “那是因为你长的帅气！而且学习也好！”她大声嚷嚷。 楼梯传来声音，国上翔子担忧地站在楼梯口，刚踏上就停下脚步。 东悠放下了手，以看开了般的语气说：“真荒谬，我有些看不起你了真纪。” “什么？” “你可是一名高中生，轻小说里是能当做主角一样的人物啊，为什么要把自己活的像路人甲一样，真丢二次元的脸。” “我......” “没人不想发光发亮吧，你看那么多轻小说和动漫不就是想变成主人公的模样吗？你以为我一直在坚持着什么？不就是想当一名合格的男高中生吗？” “我当然也想！” 东悠啪的一下打起了掌：“你要是努力的话，我就向和香学姐提意见，让她写一本《冰山美少女雾岛竟然对自闭的我吐出热息！》，以你为主人公原型，我当你的小弟。” “真！真的吗？！”她似乎对这种毫无抵抗力。 第17章 在未见的少女窗下 “当然，我与和香学姐的交情很深，短篇的应该能做到。” 可实际上这只是东悠的一厢情愿罢了，除非万不得已，他不想依靠另一个人来解决他目前的事情，否则即使事件结束了，也不会有一种成就感。 “可是我怕去学校后会被那些人说......” “你放心，从现在开始，谁敢说你就是和我东悠作对。” “东悠，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你的人品我并不知道，有可能你是在说谎。” 东悠脸上的筋肉一抽，她这句话让他生理上都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我的人品之前还骂的那么欢，你着实有些问题。 “国上同学，你应该在校论坛上多看看其他学生对我优点的总结，而不是一直盯着‘约泡男’‘渣男’之类的帖子上，那对你有好处吗？” “你优点的总结？” “诚信友善、敬重长辈，相貌俊美、才华横溢，心态良好；你应该多多去关注我的这些方面，女生接近我不是没有原因。” “这又是什么话......” 东悠感觉气氛逐渐缓和了过来： “等到你以后入职了，在权利面前是不会有选择性的，要想活到明天的话就要看权利的脸色行事，趁着转学的问题你能自己选择就自己决定吧，要不然以后就没这种机会了~” “......” “雾岛同学已经把你的转学手续卡下来了，更何况你的本意应该也不是想转学吧？” “真的吗、雾岛她......” ——喂喂，语气怎么突然变温柔了？该死，难道他的魅力真的比不上雾岛吗！ “尝试着信我一次，对你没有多少坏处，仔细想想，我先回去了。” 继续留着并没有多少意义，他已经把想讲的话大致说完，继续说下去的话会让对方更加难受。 他其实没有资格去贬低国上真纪，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着他禀有的优越条件。 正如强者容易坚强，而弱者则容易软弱。 “等......等等，留下你的line......” “要别人联系方式的手段很差劲啊，真纪同学。” “少废话了，写这里。” 门缝里被塞出了一张纸。 “我要用血写吗......”东悠蹲下身拿起了练习纸。 “找我妈拿笔。” “行行。” 之后，东悠找翔子小姐拿了一支0.5mm铅笔，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id，顺着门缝塞进去。 “那我走了。” “赶紧。” “呵呵。”东悠微微一笑。 ——事情完结后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东悠走下了楼梯，国上翔子不断地在旁询问。 仿佛像完成了一门大手术般。 “目前来说挺成功的。” “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雾岛悠月同学在这场行动中有着不小的作用。” “明天是特殊时期，不要刺激她，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出门。” 国上翔子在东悠身边一边鞠躬谢礼，就差点说出‘谢谢医生’。 东悠挂在胸口的石头碎了不少，顿时呼吸都变得轻松。 就在打算出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国见翔子的呼喊。 “请等等！东悠！” 从身后快步走来的国上翔子手中拿着一张名片。 “把这个收下！” 她满怀感激地将名片递给东悠。 东悠莫名其妙地接过名片，低头一看，湘南镰仓综合医院...... 胃外科的部长人物？问题是他要这个干嘛啊？可以的话想一辈子不和攻癌医院有任何关系。 “放心吧这家医院的治癌效果非常好！靶向药我不敢乱给你，你和我说一下，我爱人有朋友在里面工作可以快速帮你挂号的。” 东悠：“？？？” 什么玩意儿？什么治癌？什么靶向药？给他挂？ “现在只是早期，是绝对能治愈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东瀛的治疗胃癌技术世界一流！”国上翔子拍了拍东悠的肩膀温和的笑道。 她的话让东悠瞬间语塞，过几秒后才勉强让表情肌动起来挤出笑容。 ——雾岛悠月，你可真记仇啊。 将名片收下，东悠对着国上翔子深深鞠躬。 “谢谢您，翔子小姐。” “不客气。” “那我就先走了，还有，我不希望我的情况被其他人知道，这个......因为说出去的话......” “放心吧，东悠，我不会和别人说的，真纪也不知道。” “十分感谢您。” “是我感谢您才对。” “也是。” 走出国上家，在长谷站花了五百円买了瓶冰镇可犒劳自己， “呼。” 东悠长舒口气，希望真纪这家伙明天给点面子，如果事情成功的话，就是一举两得，一口气完成两个临时任务，用一个条件让雾岛悠月自愿他喊名。 他看着打着铃缓缓进站的电车，不过如果明天国上真纪不开窍的话，该用什么来适当要挟她呢。 ◇◇◇ 滴滴滴~~~ 陷入七个小时意识空荡期的东悠被熟悉的闹钟唤醒。 他立刻从空调被里伸出手，看了下手机设置的闹钟时间。 六点半，很好，没有睡过头。 因比平时早起一小时，东悠侧身躺在床上盯着书桌和填满书本的格子柜，整理杂草丛生般的思绪。 书桌上是最近才新买几本关于德语的词汇教材和处在睡眠状态的笔记本电脑，目前他正在学习人生中的第四门语言，这是在忙碌中唯一的心灵藉慰。 “呼......” 他长吐口气，悲惨的是一大早想起的并不是美少女的脸，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黑色的幻影。 最可悲的是，它不爱男生。 本来想的是在学校门口等着国上真纪的，可东悠想了一晚决定还是去她家门口堵着。 需要给对方有一种负罪心理。 ——天哪，东悠竟然这么早来我家陪我去上学，我怎么好意思再待在家里呢？应该立刻起床穿好衣服才是。 如果她还尚且抱有良心拥有这种想法的话。 其次在路上要缓解她的紧张情绪，有些人看见校门口就会产生掉头就跑的念头，东悠不敢保证没有。 比起往日，但今天的东悠精神更加饱满，胜负在此一举。 穿好制服，系好领带坐电梯下一楼，来到公寓外面。 六点多的清晨和七点多的并没什么不同，起码他感觉不出来，也没有为早起而感到焦虑。 只是能明显的感知到时间充裕不少，给了他安心感。 东悠穿过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行动的人群，从车站南出来，走过数十米的通道在江之电藤泽站刷上月票。 进入电车，最后抵达了长谷站。 东悠按照计划来到了国上家的门口。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去敲门，而是走到房子的侧边，抬起头就是国上真纪房间的窗户。 那玻璃很奇怪，有着黑色的纹路，表明上有用蓝色的透明隔板挡住。 玻璃护着玻璃？ 东悠换了个位置观察，好吧，现在他看清楚了，是一位超短裙蓝白胖次动漫美少女。 可现在不是关注美少女胖次的时候。 第18章 假小子的上学青春路，东悠不想体验第二次 东悠走到隔着两家的水泥砌墙下遮阳，他打算用另一种小时候更常见的方法。 眼前的视线清楚鲜明，晨曦透过蓝色的透明隔板射入本体，映照的尘埃光粒子莫名舒雅。 他深吸了口气，调动着自身蓄势待发的亢奋情绪，目光落在美少女胖次上，胸膛微微撑大： “国上真纪！国上真纪！准备上学了！” “汪汪汪！汪！” 隔壁理央家的萨摩耶突然传来吠叫。 “你邻居家的狗都已经起床了！” “汪！” “请不要让我和狗再对话了！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漏出你的头！” 啊！早晨无忧无虑的大声呼喊真是太棒了，哪怕世界上多出了几个因此讨厌自己的人。 不过国上真纪的房间窗帘依旧是关闭着的，东悠宁可相信她是睡的太死，也不是对于他的喊话无动于衷。 蹲下身，从脚下拾起一块冰凉的不规则石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尖锐的边角，覆盖在石头上的黄土屑掉落。 “你再不开窗户，我就把你的窗户打碎，我东悠说到做到，光是一个玻璃的钱我还是能赔的起的！” 当啷当啷...... 木板楼上传出夸张的脚踏声，下一刻只听到她传来喊叫。 “不要扔啊！我很喜欢这块联动玻璃！” 躲在窗帘后的她发出了惊慌的喊叫声，在她眼里，东悠就是一个什么都敢做的家伙。 “你赶紧下来，我陪你去学校。” 他刚才的喊声，估计让包括叫国上真纪在内的人意识清醒了不少。 东悠走到门前，门早已经被打开了，玄关处摆放着一双拖鞋。 国上翔子在餐桌上摆弄着早餐，手上正用西式小刀轻抹着果酱。 看见东悠站在门口时，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 “东悠同学一起来吃早饭吧？” “谢谢翔子小姐，我已经吃过了。” 东悠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国上真纪。 “我......我来了......” 此时，楼梯口传来声音。 近一米五的国上真纪穿的是整洁没有折痕的制服，领口打着和东悠相同的褐色领带，身体瘦弱，肩上背着的单肩包仿佛要将她压垮。 剪的是假小子般的短发，有着简单明亮的脸，整体五官来算的上清秀，在东悠眼里是勉强能上d级别的少女了。 为什么是勉强能上的是d级别的少女？ 因为系统根本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好感提示，东悠知道只有少女不满足最低条件d时，系统才不会显示。 可系统所制定的d级别少女的界限并没有明显的准则，就连他也不知道。 虽然东悠对所有的少女表面上都一视同仁，可还是对假小子的她提不起任何感觉。 ——或许我就是那种会将外貌当做第一准则的人吧，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让东悠感到无语的是，明明作为假小子，可气势为什么却完全提不上来？ 看着国上真纪布满血丝的眼眸，他希望这是她昨晚认真思考过的睡眠不足引起的，而不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国上翔子见国上真纪终于下了楼，激动地用双手捂住嘴巴，眼角一弯，拥上前抱着她。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多么不堪，不也是一名很好看的小人吗？我的小是可爱的意思。” 东悠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 “......” 尴尬的沉默，东悠想让钢铁手指把他的嘴巴缝上，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 国上真纪就像来面试的职员般站在台阶上，紧紧咬着下唇，当终于敢对上东悠的视线且产生交织时，却又急忙闪开。 ——这种可疑的慌张又要闹哪样，你可是假小子！别做出纯真美少女的动作啊！之前骂我的气势拿出来！ “真纪，我们先吃饭。” 国上翔子抚摸着她的脸颊。 国上真纪扫了眼餐桌上的中心沾满果酱的吐司面包：“不要，我不想吃。” “怎么能不吃早饭，早饭很重要！”国上翔子苦笑着皱了下眉头 “我都说不吃了！我不饿！” ——呜哇，对家里人火力全开啊。 “我准备好了......可以了......” 国上真纪拿起书包走到门前对着东悠低声说。 “国上同学，你今天真是酷毙了！” 东悠立刻起身拿起单肩包，事情比他想的还要顺利。 国上翔子站在门前挥手，感慨地说：“东悠！路上给她点吃的啊！还有！一路走好啊！” 东悠对着翔子小姐给予了确认的眼神。 人饿了自然会去吃，没必要自找不痛快，人是为自己而吃的，简单来说，她肚子不叫的话，东悠就不会给她东西吃，否则费力不讨好。 隔壁邻居理央家正牵着自家的狗走在两人的前方，东悠看着被主人兴高采烈带出门的萨摩耶，它兴奋地摇着尾巴，之后进入了长谷川公园。 狗狗身上的灰白毛发梳理整洁，让人忍不住想将它抱在怀里。 它在秋千旁的铁柱处，留下记号。 东悠看向身边出门后始终保持沉默的国上真纪。 “说明、我不是因为你对我说的话才打算去上学的。”似乎是被盯的不好意思了，她低声说道。 国上真纪双手紧紧抓着单肩带，头仿佛要黏在平坦的胸部上。 “只要你能去上学，我说的话你隔天就忘记也没有任何关系。” 东悠兴味盎然地扬起嘴角。 “我是因为雾岛同学才去的......”她再次嘀咕道。 东悠竖起了大拇指：“很棒，人生有目标总是好的。” ——可很抱歉，人生的目标总是十有八九实现不了的，不过你能抱有这种想法也是很不错。 东悠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七点四十，早班会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时间还有大把。 “我们不去长谷站坐电车了。” “诶？为什么？”她一愣，用困惑不已的视线望向东悠。 “我更想把时间做的更充实一点，坐电车的话几分钟就能到了，走的话需要半小时。”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对于足不出户的国上真纪来说，她现在在太阳底下走几步脸上就已经冒出了热汗，对于东悠的提议感到十分不解。 “你已经很久没有运动了吧？我们先从走路开始。” “才不要，到了学校的话，都不知道流多少汗了......” “现在还没到夏季，你就庆幸吧，反正我是听说雾岛悠月同学喜欢运动。” “......真的假的......”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来表示不满。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堂堂正正的男孩子了，我也会把你当男生看的。” “我说第二次，我是女孩子......” 国上真纪此时一点都不胆怯，直视着他。 “那我问你，你现在眼里只可以有我一个吗？”东悠的情绪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啊啊，老毛病果然又犯了，不过毕竟对方特殊，心里也就不会产生罪恶感。 “怎么可能会有你？” 国上真纪明显被吓到了，用惊呼的疑问说。 “既然没有的话，那么你在我眼里就是男孩子了。因为雾岛悠月不出意外喜欢，所以你需要运动。” “真的？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她露出困扰的表情。 “准确的来说我对所有女生抱有好感，雾岛同学虽然优秀，但很可惜并没有突破这个范畴。” 国上真纪轻咬着下唇：“那好吧，我勉强相信你。” 是在欺骗小学生吗？这种难度？ “嗯。” 东悠的声音平静且清晰，落进她那没被短发覆盖的小巧耳中。 如果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按照制定的规则进入学校，这种循规蹈矩的行为不是东悠想要的。 像当初选择班长一样，他会把气氛彷如落入锅中的栗子一样炒热，这样解决完的事情有无与伦比的爽快感。 最重要的，是能给国上真纪烙下深刻的印象。 因为他是东悠，备受人关注的东悠，在别人眼里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会觉得正常的东悠。 两人之后真的直接过了长谷站，打算一路走着前往。 东悠忍不住瞟向身边的假小子，褐色领带落在她的胸部上没有丝毫的隆起，那真的是一大片的平。 他万万没想到，会和一个前些天还在辱骂自己约泡男的女生，一起走在上学的青春路上。 还是个假小子。 突然想逃离这个地方。 算了，反正也只有这么一次，和假小子一起上学的酸苦青春生活，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第19章 当下比未来更值得关注 “国上同学，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再次踏入神里高中，我就会把你看成自己人，但是关键在于你自己。” “我自己？” “你应该不想被其他人看扁吧？你需要陶冶情操，定下小目标......” “我应该知道，雾岛同学经常看的那些书。” “那些杂书目前不要看，你的小世界承受不住，你就看普通的轻小说或者动漫维持兴趣就好。” “看这些真的有用吗......会被说的吧？” 她忽然又开始说起了丧气话。 东悠完全把她当做男性看待，拍了拍她的臂膀说：“放心吧，二次元的书刊是神器！” “呃......能不能不要当面说出这么羞耻的词啊，很奇怪。” “呵呵......” ——奇怪的到底是谁。 “但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就月测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融进班级，就算去了我也赶不上进度。” 国上真纪担忧看着从身边缓缓驶过的电车，车上投下的目光让她倏然转移了视线。 “不要担心，你现在回到班上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大不了只会说‘竟然来了转校生吗’之类的话， 至于进度，我敢保证，神里高中的老师都还是不错的，除非你智商有缺陷需要让老师调整战略。” “......这句话听的有些让我不舒服。”她低声埋怨道。 东悠像撞到墙角般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不舒服就对了，他故意的。 “东悠，你的成绩很好吧？可为什么会读神里高中......你明明可以去东京上更优秀的升学高中，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人生会更好......” 国上真纪抬起因步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神里高中的考试成绩在去年之前都是不给予公开，可从今年就变了，月测和大考的学生成绩都会在教学楼前的栏目公布。 学校也在往更美好的未来走。 二年入学的摸考，他以878居年段第三，而雾岛悠月则以882居年段第一。 东悠走到街道旁的自动贩卖机前，将从其中买的一瓶乐怡水递给国上真纪： “因为我小时候就想，成为高中生的我一定要去能看得见海的学校，哪怕在上课偷懒的时候我的目光也能汇聚在海面上，距离江之岛和镰仓都近的神里高中就成了我的选择。” “至于未来人生什么的，小时候我想当一名警察，国中时我想当一名医生，刚进高中时我又想当一名律师， 新学期伊始我明白我可能是一名对于[想法]喜新厌旧的人，与其纠结遥远的未来，不如做好当下，就是一名合格的男高中生。” 开打盖子，让瓶身倾斜，他解开领口的第一课纽扣，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和雾岛同学说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你后面那些......” 国上真纪目不转睛地盯着东悠那线条匀称的脖颈嘀咕 东悠不会因为其他人选择和自己一样就觉得两人有共同性。 “怎么，她选择去思考人类的起源，时间的形状，宇宙的尽头？” “啊，也没有，一年的时候她只和我说来神里高中是因为能看见海，而且这里很安静，倒是没有说出你那么负面的情绪，不过和你们比起来，我确实......” ——我的话是很负面的情绪吗喂？ “那你之后需要积极努力，提升自身才能，成为众人都仰望的男......女高中生。”东悠舔舐着嘴唇说。 国上真纪深吸了口气，看向东悠的眼神忽然间充满着敬佩： “东悠，没想到我一直看错你了，你或许出乎意料的是个好人。” “有那么多赞美人的词汇为什么只会说好人，这点先改掉，还有，出乎意料我也不喜欢。” 东悠勉强挤出笑容。 “感觉和你说话真的像她们说的一样很轻松......虽然说出来很肉麻，但如果我真的渡过了难关，你可能就是我的救世主。” 国上真纪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 “是......是吗。”东悠嘴角一咧。 ——可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国上真纪深深吸了口气，战战兢兢地说着志向悠远的话：“我、我决定要先成为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真正的男高中生？” 东悠眉头一挑，他这种人可不好当。 “东悠，你真的有和女生约泡过吗？和香学姐感觉怎么样？” 她突然转了话题问。 “哈？” 国上真纪投来了好奇的眼神，不过刚刚那自问自答着实不让东悠喜欢。 “怎么，你也想吗？” 东悠随口一说。 国上真纪一愣，像只呆鸡般低着头说：“我只是好奇......” 东悠看了眼四周，此时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毕竟谁会无聊到像他们一样走路。 “是的，女孩子的身体最棒了！” 东悠控制着自身的音量，牵动着表情肌做出逞强的笑脸。 “真的......？！”国上真纪惊呼。 “但要变得优秀起来，才能触碰到女孩子的身体。” “那、那我就努力变得优秀。” “不错，但我建议你优秀起来后先去新宿某街那边体验一下，这里可爱的少女就不要染指了哦。” “为什么？” “因为你抱着这种心态去沾花惹草的话，我会揍你的，少女应该像玫瑰一样被保护起来才是。” 东悠转过头对着国上真纪和蔼地笑着。 “东悠你有打女生的习惯吗......” “没有哦，我从来不打女生。” “可我就是女生啊......” “......” ◇◇◇◇ 两人终于走到了神里高中的坡道前。 东悠站在原地，看着神里高中的学生们从分叉口走进前往校门。 “我们不走吗？还有十多分钟就上课了。” 国上真纪看向突然停下脚步的东悠。 “急什么，今天是水曜日。” “那又怎么样？” “不出意料，早泉老师通常会踩着铃声进去，我们跟着老师一起进去就好，她不会罚我们的。” “这......可以吗......” 东悠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我是东悠，你完全能无条件相信我。” 就在此时，国上真纪突然浑身一怔，身体紧绷着看着前方。 东悠眼一抬，只见雾岛悠月正站在岔路口望着他们，那身姿凛然又美丽，领口的蝴蝶结打的端正，裙摆微浮，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望向两人的眼眸平淡。 “是雾岛同学......”国上真纪提防地说。 “国上，关于她拦下你转学手续的事情你千万别和她说。” 东悠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 “为什么？” “你说的话她会很难做的，因为她是冰山雪莲，不开花的那种。” 要是被雾岛悠月知道了，他可能又会无缘无故多出来个新病情。 “我懂。” 国上真纪点了点头。 “很好。” 东悠扬起充满阳光的笑容，对着她挥了挥手。 很抱歉雾岛同学，这次的赌注，确确实实是我东悠赢了。 雾岛悠月忽然露出浅笑，那笑容不输六月下旬绽放的紫阳花，让经历了半小时多郁闷路程的东悠愣了神。 【雾岛悠月好感度：+15，目前30】 东悠抬起的手忽然卡在半空中，加多少？ 他惊疑地放大系统显示的好感数值。 15？ 之前都是5的加，现在直接来了个15的好感度增加。 当他再次看向雾岛悠月，她那漂亮的眸子早已不再看向这里，只留下纤细的身姿往学校内走去。 “东悠，你看见了吗，她在对我笑......” 国上真纪张阖着小嘴，活脱脱一旧时代官僚的贪欲嘴脸。 果然还是喜欢女生。 “是的，她看见你流汗觉得你非常有男人味了，继续保持。”东悠随口敷衍道。 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少，东悠这才和国上真纪前往校门，自己时不时地往后眺望。 那个一心为了班级集体的女人是时候该出现了吧？ 第20章 做事大摇大摆不就行了吗 八点三十二分。 一个身影火急火燎地从水果店那侧快步奔跑而来，完全将身为教师的姿态抛于脑后。 紧身裙包裹着她的臀部，胸前的跳跃引得不少路人瞩目围观。 “东悠，那个是早泉老师！” “嗯！跑起来身材很有料吧？” 东悠单手抵着下巴观赏道，他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把国上真纪当成男生。 “她可是老师啊......” 国上真纪扭扭妮妮地说。 早泉老师快步跑向校门，当看见东悠时，她根本来不及整理凌乱的长发。 “东悠？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快上课了你不知道吗！” “知道，因为早班会是老师开的，所以我在这里等你，老师昨晚忙的很晚吗？” “......” 早泉老师被说的小脸一红，她不至于纯真到让人看见跑步就觉得难为情，可如果行的话她希望保持着教师的端庄。 她刚想抓着东悠一起上去，就看见他身边的国上真纪。 “真纪？！” “老师你才发现我吗。” 国上真纪压低了嗓音碎碎念了起来。 “东悠啊，你可真敢做......” 早泉老师深吸了口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对东悠传来认可的眼神。 “虽然我不介意被即将三十的女人亲吻，但在学校会被举报的。” 东悠见早泉老师的反应很让他满意，不禁高高扬起了嘴角。 国上真纪呆呆地站在一旁。 忽然，校内的铃声响起。 “完了！你们快去班级！我五分钟后就到！”早泉老师擦去鬓角的汗。 “我们应该不用在外面站着吧？”东悠装作疑惑地问。 “不用！” 早泉老师丢下一句话后，立刻往教学楼跑去。 东悠慢条斯理地吸了两口气：“国上真纪，从现在开始你要重新上学，我们进去吧。” 国上真纪明显在校门口僵硬了一下，纠结的目光落在右侧的‘神奈川县立神里高等学校’上。 东悠先走进门内看向国上真纪：“有时候硬撑着往前迈进，说不定能得到不得了的东西。” “我......” “国上同学，你难道真的想沦落到只要踏出脚步就能获得别人掌声的地步吗？是不是显得太轻松了？” 东悠注意着不把话说的太急，可事件表达的太谦虚，反而更惹人厌。 她紧紧握住肩带咬着牙，随后跨入了学校。 “如果到时候我不行了，就全部是东悠的错！” “是，失败的话我带你去星巴克点超大超大杯的饮料，哈哈。”东悠笑着说。 啊~真是太青春了！他噗嗤地笑出来。 【临时任务完成：说服国上真纪前往神里高中重新上学】 【已获得：掌握级点数*1、10天存感已入账、5万円已入账】 任务完成，奖励已经发下。 与此同时，东悠的手机响起，显示的是5万円的入账信息。 做这种任务的奖励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为了完成另一个临时任务，东悠不会废这么大气力。 同时还查看了下目前存感剩余：164，如果以目前的情况，撑不到圣诞节他就会死去。 他需要赶紧去攻略其他少女来维持存感点数，最低也要先撑到高中毕业，之后再想。 八点四十分的学校并不会很安静，东悠带着国上真纪去换了室内鞋后，准备前往二年a班。 神里高中的教学楼是分左、中、右的楼梯，a班处于最左侧，可是东悠偏偏绕远往右侧楼梯上二楼。 既然选择去做，就要做的亮眼。 a—f班，几乎所有学生都看见东悠带着国上真纪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的眼前经过，且看上去关系不一般。 在神里高中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东悠，毕竟是校论坛的出名人物。 而他身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从没见过？ 路过b班的时候，东悠特意慢下脚步，当他看见坐在三排靠窗位置的雾岛悠月望来时，故意让出一个身位让她再次看清国上真纪。 这是他战果的炫耀。 雾岛悠月单手拖着腮满不在意地瞄了一眼后，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书本上。 其他班级的老师已经就位，只有水曜日的早泉老师还没有到。 此刻最为吵闹的就是a班，班长没有履行好纪律。 东悠打算先进a班，而国上真纪先站在外头。 然而他前脚刚踏进去，耳边就响起让人烦闷的声音。 “好你个东悠！你敢迟到！你就在那里站着等早泉老师来！” 坐在最前排的班长天道看见东悠进门，顿时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喂，别这么针对东悠了，我们也很吵啊。” “凭什么？迟到就应该站在那里，要等老师来处置。” “没事啦，反正老师也还没到，早班会而已。” 天道双手抱臂站起来，嘴角一挑说：“不行！我是班长！班级的纪律要准守！” 他现在不想去理会面前得势的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东悠故意露出轻蔑的笑，将视线从幸灾乐祸的天道身上挪开，抬起双手拍了拍。 “来！欢迎我们的新老同学~~国上真纪闪亮登场！” 就在众人都被东悠突然高昂起来的话给搞懵圈时，国上真纪挪着小脚步进入了班级。 天道如被雷劈般站在原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国上真纪，片刻后看向东悠充满阳光的笑脸，眼角狠狠的一抽。 “他谁啊？男的女的？” “貌似是一年和雾岛表白的，然后不敢来上学的。” “我记得天道有去她家过吧？好像没用？” “可为什么东悠会和他在一起啊。” 不出意料，班级同学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国上真纪的身上，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起先是男高制服而引起了性别猜测，之后才发现是分班后就没来上课的国上真纪。 小身板的国上真纪手足无措，小脸苍白，微抬着头偷偷望向东悠求助。 然而换来的只是东悠的安心微笑。 “你们声音太大了！赶紧！你们两个回座位上坐好！真纪你的位置一直在那里，加油，你成绩不会很差，很容易赶上来的。” 早泉老师气喘吁吁地走进班级，立刻用手拍了拍国上真纪，重整着班级纪律。 看着天道的那张臭脸，东悠烦恼着真想一拳揍过去，可是这并不是自己的风格，打架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值得提倡。 今天课上的氛围感十分怪异，甚至总有老师上到一半时会询问‘是不是多了一名学生？’ 每次都是东悠来进行热情解答。 而东悠也免不了下课被询问和国上真纪的关系，哪怕东悠已经表明是朋友，可大部分学生都觉得东悠是可怜她。 很快，二年a班的国上真纪被东悠带来重新上学的消息立刻传开。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这两天内，东悠没有着急去寻找雾岛悠月兑现诺言，也没有和国上真纪保持着密切的交流。 她只是上课时老实坐着听课，下课复习着笔记，起身也只是去卫生间，午休时前往教师办公室接受补习，仅此而已。 期间有些自来熟的同学会看在东悠的面子上和她交谈，但很少有回头客。 东悠明白，他虽然让国上真纪来上学了，可事情依旧还没有解决。 只是，如果问他有没有做些算计的话，就连东悠也不确定是不是算计。 既然事情是在学校内发生的，那就应该放在学校内来解决。 ◇◇◇◇ 和往日一样，今天的东悠站在走廊上和其他女生说笑，在后教室门处，他能清晰的看见国上真纪正在复习。 终于，第三天东悠等到了。 他依靠在栏杆上，视线从身边少女柔顺的黑发旁掠过，看见一男一女正在a班门口明目张胆地观望，时不时露出笑嘻嘻的表情。 那几张令他不快的狞笑出现了，国上真纪口中的‘他们’。 似乎观察了番，愣是没看见埋在走廊女生堆里的东悠，他们径直地前往始终坐在座位上的国上真纪前。 第21章 青春期的东悠还不够冷静 “真纪你怎么回事啊，来了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呵，还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啊。” “听说你还是被人给带过来的，真的超搞笑的。” 那留着及肩短发的女生吐槽道。 那两人站在国上真纪的身边，纳闷和讥笑充斥着不大的空间。 国上真纪像小学生犯了事般低着头，双腿微微颤抖。 她的眼神仿如误飞进居民屋的小鸟，在偷偷寻找着出路。 “什么也不说就直接来学校，你这家伙难道不来和我们道歉下吗？” 那个男生把手靠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 “不......不是......” 国上真纪紧张到哑了嗓音。 “真纪你可是被东悠给耍了啊，他最近在追求雾岛悠月，他在利用你懂吗？还大摇大摆地和他一起走，要有点眼力见啊。” 东悠脸色逐渐阴沉，虽然他们说的话有些是对的，但自己就是很不爽。 同时国上真纪对他们的态度比东悠想象中的还要卑微。 国上真纪呼吸不均匀地张开嘴：“东悠他懂很多......” “他懂个屁啊你个笨蛋，少和他走那么近，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天都没理你吧？还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我们才是你的朋友哦，没遇见你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二次元是那么美好，呐，一起继续玩嘛。” 那个女生弯下纤腰，用温和的话语想表现出可爱的一面。 那两人一唱一和，活生生上演着一场免费的戏剧。 国上真纪的双肩紧缩，握着装载着0.5mm笔芯的笔，在稿纸上留下厚重的黑色铅点。 “他志向，可比你们好多了......” 国上真纪张开干涸的嘴巴，努力述说着。 “哈？你这什么意思，是我们说错了？以为有他罩着你就能上天？你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说几句就灰溜溜地跑回家，害的我们被其他同学说了几天。” “别吓她啦，要不然她又跑回去，那时候还玩什么啊。” “他.......是真正的男高中生......不是你们这些人能说的......” 国上真纪说的含糊其辞，声音弱到只能她自己听得见。 可是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刚淋了场雨的小野鼠。 诡异的沉默在她的身边蔓延开来，直到在教室门口被另一种气氛所截断。 “咦~好奇怪，我刚解完手回来就听见我的名字了，嗯？为什么要围着我的朋友？” 东悠站在两人的身后，露出善意的微笑望着两人。 国上真纪急忙抬起头望着他，压制住的胸腔终于大口喘着气。 那男生身体一颤，转过头盯着东悠，语气比之前更温和：“你听错了，我们可没有说你。” 见对方的神情流露许些慌张，东悠已经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起。 又怕又要做，这不是踩着火坑硬要上？ 东悠先没有理会那个男生，反而走到那个跟着他的少女面前。 不会忘记少女的名字，可前提是那个少女值得自己记住。 那少女显然被东悠的笑容迷住，脸上完全没有之前诋毁东悠的恶劣。 “你是哪班的？我好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和我遇见的少女都不一样，如果你身边这位不是你男友的话，我一定会追求你的。” 东悠的话刚说完身体微微前倾，俊美的容貌映入少女的眼眸。 少女的臀部抵在桌边，上半身因他的靠近而微微后仰。 眼前少女的脸颊红润，嘴唇开阖。 少年的眉，少年的鼻，少年靠近的感官，都在牵动着她的神经。 他身上柔和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用双手环抱，像被驯服的猫一样蹭着他的胸膛，用爪子在他的胸膛、后背寻找着所渴望的一切。 少年的笑容不止心领神会，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过能遇见四二次，它凝注在你的身上，对你表现出不可抗拒的偏爱。 东悠的笑容对于3s的雾岛悠月没有实用，可d级都没有的少女对此毫无抵抗力。 身边的那位男生呆呆地站在原地，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估计还在思考东悠到底会不会打架。 留在班级上的少女都忍不住发出惊呼，东悠本来就是个美少男，露出这么深情的目光足以让寻常少女沦陷。 国上真纪显然受到了更深入的影响，看向东悠的眼神中泛起异芒。 她怎么也没能想到，在街上和她说着奇怪话的家伙，会有让人着迷的魅力。 “虽然现在显得很唐突，但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东悠轻轻捋着少女脸颊的发丝，手感并不好，反而有些生硬。 少女眼神飘忽整颗心都被夺走，羞涩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们可以互换i......” “哈哈，开玩笑的啦，我怎么会不经过你男友同意呢？” 东悠稍稍往后收起笑容，露出天真的脸。 沉浸在幻想中的不良少女梦想破灭，那表情的变化让门口的某处传来低声嘲笑。 “我能和你女友聊天吗？虽然你的女友我并不喜欢啦，可你们经常说我来者不拒，那么我就勉强接受吧。” 东悠双手叉腰望着那名男生嬉皮笑脸地说， “呃不对！我这个人还是有洁癖的啦！请问你有教她些什么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教咯？要不就在今晚？你开房我开房？” 身边的围观学生多了起来，逐渐挤满走廊的高中生鸦雀无声，异常的紧张感在拉扯着空间。 那男生愣了会儿，他就立刻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东悠，你别以为你了不起！” “我真的很了不起，但你能怎样？打我？想想后果，我刚刚上厕所还没洗手。” 东悠双手抱臂开始嘲讽了起来。 “呵，把业务拓展到假小子身上来了？东悠你可真能耍帅啊？！” 那男生满脸厌恶，可却不敢直接动手。 “你叫什么名字啊？一直挖苦我朋友，还故意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就是乱飞的蚊蚁，真想买个两米的拍子盖死你。” 东悠的语气倏然冷漠，烦躁情绪突破热度，逐渐开始支配他的身体。 “哈？我看你是不是觉得一般的女生玩的已经没意思了，想换个假小子口味的，然后在床上说着些二次元的词，毕竟都有洞嘛你说是不......” 咚！ 毫不留情的一记重拳狠狠地落在了那男生的脸颊，没有做出任何防护措施的他一屁股倒在地上。 第22章 任务即将能完成了 国上真纪再也按捺不住情绪，起身握住东悠的手臂想让他停手。 那小嘴开阖着，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学生都被东悠惊到，虽然网上经常传，可是谁都没有亲眼见过他打架。 毕竟他一直都对人保持着亲近温和的模样。 “东悠竟然打架了？” “......那人是d班的吧？” “来人去阻止一下啊......” 东悠脱掉制服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拨弄。 那男生回过神从地上爬起，高举拳头想给东悠一拳：“你别得意忘形了！” 可东悠现在是合气道熟练级别，对付普通人的攻击完全不在话下。 东悠无视周围学生们的反应，快速地握住他攻来的右手腕，另一只手反抓住他胸膛，接着一个转身，让其身体朝上重重摔倒在地。 “啊！” 对方手臂被扭转，顿时发出痛苦的喊叫，这引得周围的学生倒吸一口冷气。 东悠不依不饶，将身体压在对方身上，对着他的侧脸又殴一拳。 他抓起对方凌乱的衣领，近距离地瞪着： “吵死了！吵死了！凭什么做的事就要被你们嘲笑？一个敢说敢做的人，都比你这个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强上百倍！ 憧憬又高又远的月亮有什么错？凭什么为了目标而做的事情就要被认为是讨人欢心！” 你可以嘲讽我没有追求梦想的实力，那么我也一样可以嘲讽你没有谦虚仁厚的品格。 可我既然无法让你拥有谦虚仁厚的品格，凭什么你非要求我有对应的实力？ 他想来都是这么觉得，既然自己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对其他人指手画脚。 那男生眼睛微眯，依旧不屑地说：“呵，你又在装什么蒜？说些收揽人心的话。” 东悠猛地卡住他想挣扎的右手，用手肘抵着他的喉咙低声： “只会吃饭呼吸拉屎上房的垃圾，低俗又肤浅的家伙，只敢欺负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当成对生活的报复？” 他听到这里咧嘴笑了出来：“装什么老大，你给我记住了。” 东悠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嗓音，神情变得冰冷，手臂故意加大力度摁压： “从今往后，你们这些杂碎敢再来找真纪的麻烦，我都会用尽一切方法去对付你， 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我就只盯着你一个人报复，我不是圣光照耀的泰瑞沙修女，更不是他们口中的老好人。” 那男生被东悠的手肘顶的难受，发出呜呜的声音，脸色泛红，可依旧在奋力挣扎。 只不过他越是挣扎，东悠制服的就越紧。 “知不知道？” “——知......知道了......” “你说什么？” 下一刻东悠再次举起了拳，吓得对方急忙闭上眼睛。 但很快一些体格高大的学生冲上来劝阻东悠，当看见往日中谈笑的东悠脸上的愤怒时，都情不自禁地迟疑了。 能被‘和蔼’的东悠出手相揍的人，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道歉。” 东悠从他的身子上起开，看着对方瘫软般的身体，以命令的口吻说。 国上真纪不自觉地瞥向东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男生揉着脖子走到国上真纪前，悄声说：“对不起。” “没吃早饭是吧！” 东悠猛的一步向前，所幸立刻被身边的男生给劝住，那男生惊慌地往后撤。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他提高了音量喊道。 国上真纪看向东悠，那无法触及的明月和这个有着帅气一面的男生背影重叠在一起。 这两人的脚程都比她快，有着她无法企及的性格，几乎在所有时候，都起于微不足道的憧憬。 国上真纪紧绷的神经断裂，蹲伏在地嚎啕大哭。 a班闹出的大动静立即引来教导主任和早泉老师，整个二楼走廊人头攒动，一年和三年学生也来凑个热闹，引得不少待在教师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出来维持秩序。 ◇◇◇◇ 东悠这次去的不是心理辅导室，而是学校设立的一对一沟通室。 可早泉老师并没有对东悠说些什么笼统的教育话，相反还对教育主任进行了求情。 最后鉴于东悠的学习成绩等因素，校方做出了全校通报外加四千字检讨的处罚。 东悠也认了，对他来说完全不亏。 泄愤的代价只是全校皆知和写字而已，他还能够接受。 但他写的全是不应该在学校打架以及对老师教育的忏悔和自身的情绪管理不足。 如果可以重来，他还会出手。 这些天内，国上真纪每天都有来上学，被东悠殴打的人也没有找她的麻烦，事情似乎逐渐平稳了下来。 她也渐渐融入班级，只不过或许沾了点东悠的关系，不少学生和各科的老师知道事件始末后，都潜意识地对她进行了关照。 东悠只是得到了国上真纪看见的眼神示好，外加在line上的一声道谢。 不过他也没想让国上真纪迷上自己，这不是目的。 最重要的是她要迈出脚步，就算那个瞬间的状况已经解决了，可万一哪天同样的不幸再度降临在她身上，国上真纪就要以自己意志力继续前进。 今后就是她的问题了。 国上真纪，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过去了就不值得他去回想留念。 下午放学后，东悠准备前往社团大楼，才没有过四点，雾岛悠月应该还在那里。 今天是临时任务的最后一天，也是东悠想让她兑现承诺的一天。 徐徐吹过的风很暖，新绿的香气很好闻。 “东悠真的帅死了啊......我的真正男高中生......” “真的好有魅力啊，好想当他女友诶。” “看看！！是东悠学长！！！” 东悠好笑地扬起嘴角，对着那些对自己打招呼的学生一一点头。 好在校内的气氛都压倒性地支持着东悠，让东悠毫无疑问地再次火了一把。 存感在第二天瞬间飙升，进入校园存感范围吸收后一天狂揽21d、6c，总共495天的存感！目前658天的存感足以支撑他高中毕业。 最可惜的是，系统没有蹦出相关的临时任务，不过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看着眼前的大楼，东悠的深吸逐渐放缓。 他踏上了阶梯，前往二楼的社团。 右侧最里有着‘安分部’。 门是开着的，他罕见的绷起了脸。 走到门口，看见雾岛悠月坐在靠着窗帘的椅子读书。 因为走廊很安静，东悠走路的声音早就被她听见了。 雾岛悠月的视线停留在东悠身上一会儿后，立刻又放回书本上。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忙着新的迷妹。” 东悠自然不会忍受她的讽刺：“毕竟我那可是神来一手，迷上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过让东悠无语的是，那次事情并没有让雾岛悠月的好感度增加。 之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增强的？他完全想不通。 “哦？是吗？那你可不得了。” 雾岛悠月表面这么说着，却单手拖着腮手指点着脸颊，对东悠回以笑容。 “事先说明，我上厕所都有洗手的，还有，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他才不会因为面前那迷人的笑容就忘记来的目的！架都打了，气也出了，可这并不是他的本愿。 第23章 今天的暮色，比东悠想的更早 雾岛悠月没理会东悠的表情，直截了当地说：“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承认。” “那我首先是能进入安分部了？” “把这个带回去，填完交给我。” 雾岛悠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 东悠走近拿起纸，是普通的入社申请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问题。 “可以早退吧？” “没有活动的话。” “比如现在？” “嗯。” 他对于入不入社并没有太高的期望，起初的目的只是让对方喊他的名字而已，进入安分部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 目的既然能够提前达到，那么安分部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挂个名就好。 sss的存感获取需要达到90，在没有临时任务的支持下，对他来说极其困难。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我可以提一个条件是吧？”东悠立刻笑着说道。 她听到东悠那不怀好意的低语，纤细的身躯微微一颤，抬起恢复如常的平静小脸。 “呜哇，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东悠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想看我害怕到哭的样子？” 雾岛悠月抬起眉，那双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东悠。 “怎么可能，我很喜欢雾岛同学，不可能会让你哭泣的。” “真不知道你的自我良好从哪里来的，别拐弯抹角了，有话赶紧说。” 东悠将入社申请卷成纸筒笑着：“我想让你......嗯......” 突然的卡顿让雾岛悠月十分不满似地撩起头发。 然而东悠只是觉得她这幅强装镇定的模样特别有意思。 “让我喊你的名，悠月同学。” 游荡许久的春风将少女的书页翻动，这时少女抬起手护住粉色书签。 雾岛悠月的瞳孔充满了深邃的颜色。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好感35】 “现在还想着怎么才能让我进入你的池子里？” 雾岛悠月扬起意有所指的微笑。 “那收回前言，请让你的眼眸中只有我一个男生。” 东悠轻轻举起双手，用轻快的语气说。 雾岛悠月彷如在窥探东悠的表情： “回到原本的话题吧，我其实对姓名称呼并不严格，所以这不是件难事。” “啊那我真的太亏了！”东悠咧着嘴摆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早知道就要求高开叉巫女服了啊。” 不过看到她对于这个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不禁浅浅地吸了口气。 他最怕对方甩来嫌弃冰冷的眼神，然后用尽她背后的势力来对自己进行打压，然后拒绝这项提议。 人生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哪怕最后赢了也要担心会不会被某些手段颠覆。 而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异乡人，携带着一个奖励堪称鸡肋的存感系统，目前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实力去抵抗。 【临时任务完成：让雾岛悠月自愿让你喊她的名】 【获得任务奖励：少年的笑、20天存感、10万円】 很快，奖励发放。 看着系统的任务完成提示和手机的十万円入账，东悠的心是彻底放了下来。 雾岛悠月站起身往外走去。 这就完了？东悠一怔，急忙跟着她。 相较与室外比，平常来的更早的幽暗暮色，开着走廊灯的室内格外明亮。 东悠跟着她的身后离开，两人一路上是坐同样的电车回去的，时间并不会很急。 “悠月同学？” 走出社团大楼后，东悠说出了口。 雾岛悠明明显有些无法适应，柔软的双唇反复开阖着，算是在下咽难以言状的食物。 “怎么了？” 她看上去柔软非常的粉唇微开。 终于咽下去了？他是属于什么猛料类食材吗！ “没事，我只是在进行成果检查。”东悠说。 “我说你，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悠月，我们两人正在迈出三部曲的第一步，首先双方互相了解，其次让对方喜欢上自己，最后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目前很顺利，我高兴是很正常的。” 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凡事都有累积，如果真的有一见钟情的话，那也只能算是喜欢，谈不上爱恋。 “啊，是吗？那你加油吧。” 雾岛悠月眉眼一低，往校门口走。 学校内的嘈杂声逐渐减弱，时不时有人对着东悠打招呼，还会传来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对话。 “能离我远一点吗？” 雾岛悠月明显被此起彼伏的气氛给影响到。 “就一个校门，我没办法。” “那你就不能晚点？” “是要让我翻铁栏出去你才甘心吗？”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出了校门，之后她的步伐加快，离的东悠有十多米的距离。 不知不觉中，四周笼罩着暮色，看来比往日来的更早。 雾岛悠月走在前方不远处，远长的七里滨海岸吹来微风。 暮色将她的轮廓映在眼瞳里，随着天色渐暗，那轮廓越来越模糊。 东悠忍不住用手揉搓着眼睛，可实际上只会让轮廓不像轮廓。 当再次睁开眼时，雾岛悠月站在岔路口，转过身来望着他。 在入口处，她的裙摆轻轻飞扬，手捋着铅灰般的长发。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她用像在呢喃的音量，用吹起的方式送进他的耳中。 面对她那凛然又甜美的声音，东悠倾尽全力装出平静的表情，回了句玩笑。 “假如你和你姐掉进了水里我会救谁？我保证是你。” 他可没亲眼见过和接触过雾岛美姬，所以说这句话丝毫没有罪恶感。 说到这里雾岛悠月笑了起来：“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处理真纪这事的。” “这个太简单了，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至于具体我不便告诉。” “是又把我当挡箭牌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雾岛悠月露出揶揄的笑容。 “......” 果然在美色面前，说出的承诺都不可信！可恶啊！ 不过他并未感到一丝后悔，他只不过做了一个都会做的事而已，那就是用上能用的手段。 “......你可以说我得脚气......行吗？” “算了，这次我不计较了，那你要回答我，为什么要帮国上真纪？” 彷如落在耳边的细语还在继续。 “......首先，国上真纪是一名女生，我对所有的女生都有伸出援手的义务。” “其次，我为早泉老师带回来一名女生，对于上司我自然要讨好以获得今后的‘视而不见’。” “最后，我想和悠月发展一段难忘的恋情的话，这是必须要做到的。” 雾岛悠月并没有因最后而害臊，也没有用笑容敷衍： “通常用花言巧语的男生，只是为了转移焦点，你靠近我有别的目的，说吧，你要做什么？”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仿若将看破面前男生那不怀好意的阴谋。 这也能被看穿吗？只不过他不至于感到很惊讶。 东悠装作莫名其妙，手捂住左胸口的位置：“真可怕！你不会在我的心里装了监视器了吧？” “你的条件只是让你喊我的名，而不是更进一步的行为，这不符合常理，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怎么，你想被我碰吗？” 雾岛悠月自然地说：“不想。” “我已经给你留下了不怎么好的印象，虽然我也不知道依据，可美少年给少女的第一印象如果是恶劣印象的话，两个人大有可能会发展出恋情，所以我并不急于求成。” “你这借口可真有意思，和他们说的一样，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怎么装帅。” 雾岛悠月一怔，嘴角微微一弯用轻佻的姿态看着他。 “你千万别夸我，要不然我会因你的夸奖膨胀的。” 东悠说的神情自若，露出笑容。 眼前被众人所关注的少年眉眼清亮，碧波清澈的眼瞳洋溢温柔。 少年的笑容，少年的脸颊，回过神来，世界被点染，绽放繁华的斑斓色彩。 雾岛悠月忽然怔在原地，看向东悠的双瞳滑过光泽。 “——诶，悠月同学，你该不会跳进去了吧？”东悠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雾岛悠月却露出让他心神荡漾的恍惚表情，眼神迷离地望向东悠。 他不禁将目光集中在她的面容上。 当她的嘴角扬起冷笑时，他才立刻回过神，自己被戏耍了！ 这家伙！比之前来的更猛了！ “东悠同学，你该不会迷上我了吧？” “可惜了，刚刚你差点就跳出我心中的少女范畴。”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上万个匹诺曹在飞奔。 难道不应该是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着头，然后陷入对少年的恋情中无法自拔吗？ 就在他心中对命运与系统给出的buff产生批判时，一辆白色的豪华商务车驶来停两人身边。 雾岛悠月的脚步顿时停住，东悠也下意识停下来。 后门被拉开，之后看见了主人。 不论是摇曳着麻色的长发，还是长度适中的裙摆下露出的雪白长腿，整体看上去更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女主角。 她看向雾岛悠月淡淡地笑了起来，左眼下的泪痣使她更加美丽。 连东悠这种看多了美少女的人，都有种抛弃一切，想与对方陷入恋爱的感觉。 【人物：雾岛美姬】 【体质：4】 【智力：7】 【魅力：9】 【好感度：20】 【当前女性可复刻技能：化妆（掌握）、舞蹈（掌握）、小号（掌握）】 【存感等级sss：720天，未获取，后续未进行】 雾岛美姬，她华美且烂漫，文雅且端庄，这是她给东悠在银幕上的印象。 同时他发现，她的魅力点数竟然比雾岛悠月还要高一点！ 这父母基因也太强了吧！ 不过想想也觉得正常，毕竟是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的超人气偶像，抛去颜值方面她的技能也算是给魅力加分。 就在东悠有些愣神的时候，雾岛美姬望向了东悠，同样投以在银幕上经常能看见的甜美笑容。 他就像看见初恋情人一般不自觉地移开视线，可看向旁边的灌木丛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雾岛悠月撇向东悠，突然不屑地冷哼了声。 东悠立刻反应过来说：“悠月同学，如果没事的我就......” “不要喊我的名。”她投来侮蔑冰冷的视线，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哈？” 【雾岛悠月好感度：-15，目前20】 可恶，这女人说话这么不算话！而且好感度为什么又要降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无法饶恕的事情啊！ 明明说过了对这个不在乎的！他又被戏耍了！ 雾岛美姬盯着东悠那憋屈的反应，用鼻子哼笑着。 “悠月，这是你在神里高中找的小男友？” 话并不是雾岛美姬说的，而是从白色商务车里传出来的。 雾岛悠月的眉头微微一动，不悦地看向从车上走下的人。 黑色长发如高级丝绸般摇曳，束腰白衣所透露的肌肤似雪，穿着近乎40d的黑丝裤袜。 最重要的，她的胸围比雾岛悠月大起码两个size。 【人物：夜架栞】 【体质：5】 【智力：8】 【魅力：9】 【好感度：无法勘测（请自寻使用特殊道具或其他手段）】 【当前少女可复刻技能：钢琴（掌握）、书画（娴熟）、枪械（娴熟）】 【存感等级sss：720天，未获取，后续未进行】 无法勘测？什么是无法勘测？你一个专门搞好感度系统的竟然无法勘测？！ 还要他来自寻？要你何用？ 东悠郁闷不已地盯着淡蓝色的面板，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无法勘测好感度的少女？可这要怎么玩？ 夜架栞见东悠这么大胆地直视着她，像是觉得有趣般走到他的跟前。 少女身上的香气充盈着东悠的鼻腔，东悠的心脏在这一瞬间不由自主地缩了下。 夜架栞快步走上前，纤细的玉手直接抓住东悠的褐色领带。 “那你来回答我，你和雾岛悠月的关系。” 他就像被倒勾刺入肉中的鱼，可此时气势绝对不能输。 刚想露出少年的笑容时，突然被她另一只手捏住脸颊。 “别打算‘嘿嘿’‘嘿嘿’发出傻笑，我在问你话。” 纤细的手不断拧扭着东悠的脸颊，其中的力道远超出了东悠的想象，使他忍不住降低身姿。 “呃！同、同学！还、还有有、社友！” 她的脸上露出戏谑的微笑，看来让人发出求饶般的语气让她很高兴。 第24章 首个长期任务 夜架栞松开了他的领带，对着雾岛悠月走过去。 东悠咧着嘴揉搓着脸颊，这种感觉就像皮肉里被塞了个棒球。 脸颊会疼，果然这不是梦，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现实。 “悠月真是的，有这么帅气的朋友也不和我介绍介绍。” 她走到雾岛悠月跟前，双臂抱胸轻笑着说。 雾岛悠月没有回应夜架栞的话，反而撇向了她的明星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因为明天要去八幡神社取景，就顺路过来啦。” 雾岛美姬笑着挽住雾岛悠月的手臂，低垂的温柔眼角和笑容让人印象深刻。 “那她为什么也过来了？” 雾岛悠月不满地指着夜架栞，长发衬托着她凛然清秀的脸庞。 “因为她本来就是神里高中的学生啊。”雾岛美姬歪着头展露清新的微笑，“从现在开始。” 夜架栞将发梢围着指头绕圈：“大田私高的人都是蠢货，一点意思都没有，无聊透顶，听见这里有不得了的东西，就来看看。” 她说这话时的目光突然瞄向了东悠。 ——怎么回事？我是个东西吗？ 东悠发现这三个人目前他看起来都惹不起，与其在这里傻站，不如赶紧开溜。 你们就凑成新江之岛的月下三人组吧，再见，他就不奉陪了。 东悠佯装冷静转身，往七里滨站台走去。 “诶！你是东悠吧？？” 雾岛美姬忽然对着要离开的东悠喊道，她的举止自然，仿佛说出这句话是本来就会发生的事实。 东悠惊在原地，但很快调整过来笑着说： “是的，没想到雾岛小姐竟然认识我，您可是个大名人呢！哈哈......没想到我今天追星成功了呢！” 在他这么兴高采烈地说着的时候，雾岛悠月却撇来不屑的目光。 讨美女欢心到底有什么错啊！惹人生气才是最无法原谅的吧！ 雾岛美姬听完扑哧一笑：“东悠可是神里高中的名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也经常看学校的论坛哦~你的个性也不遑多让。” “这就是那个神里私高的男生？” 夜架栞不屑地吐出口热气，用重新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东悠，仿佛在看某条商业街的小饰品。 神里私高不止他一个男生，只不过现在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也没有用处。 “是是，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租的公寓欠租，大妈喊我回去补交。” 东悠不想和她们过多纠缠，他更愿意和没有心机的可爱女高中生待在一起。 雾岛美姬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说：“我听我家的悠月经常说起你，比起论坛上说的，我更相信我家悠月说的东悠呢。” 雾岛悠月顿时睁大眼睛，用诧异的目光望着她优秀的姐姐。 见东悠的脚步放缓，雾岛美姬颇具惋惜：“还想和你谈谈呢，可既然你家里有事的话就先走吧，可惜了。” “......” 东悠深吸一口气，他从现在开始意识到和她们这些人有着明显的差距了。 那一副看穿了社会准则般的嘴脸，吊足了人的胃口。 虽然很想知道雾岛悠月时怎么说自己的，但现在转身问的话就显得太弱小了。 感觉像是听见有肉，转身摇着尾巴进行祈求的宠物。 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东悠快步往七里滨车站走去。 【长期任务颁布：你的身边出现了一名对你产生兴趣的少女，你需要将她的身心全部收入囊中】 【任务时长限制：一年】 【任务完成条件：与夜架栞达成初吻、初夜中的一项】 【任务完成奖励：自选大师级技能*2基础点数*2存感1200天三千万円】 长期任务竟然出现了？ 还有下面的是什么？初吻？初夜？ 东悠忍不住埋怨，一年多了他都没有和其他女生做过这些，表白也没有接受，更别说初吻乃至初夜。 没有遇见真正想托付一生的女生是一回事，主要是如果真做的其中一项，那就是坐实了东悠‘渣男’的身份。 到时候岂不是被人给彻底冲烂了！ 为了维持目前这种状态，东悠面对诱惑从来不会越线，对于自己有着极高的道德标准要求。 可是任务奖励竟然如此丰厚！ 第一次见到大师级自选奖励！ 基础点数竟然有两点！ 存感竟然高达了1200天！ 金钱奖励高达三千万！ 这是什么概念！ 80名d级少女、40名c级少女、20名b级少女、甚至a级都要有10名才能各阶段抵上。 且不论一生能遇见多少名b级以上的少女，光是一名a级的少女就让东悠的财力物力花费了不少。 而拿下s级少女的要付出的努力和其他等级的相比，付出的努力通常需要翻倍！更别说s级以上的。 而高达三千万円的奖励......东悠以前想都不敢想，还当什么真正的男高中生啊...... 他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上一世也出生在并不富裕的家庭，这一世也仅仅是个小康。 父母每月寄来的生活费也仅仅只有十万円，其中还包括交付房租...... 脑海里的思绪被叼走，换成了不着边际的幻想。 ——不行，既然定下了当一名真正的男高中生就要付诸实践，然后是当一名真正的男大学生......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是从现在开始以长期任务为目标，一方是维持现状，继续目前他自身的行动方针。 比起那个上来就无礼扭转着自己脸颊的女生，东悠更愿意和雾岛悠月接触，同样人家也是3s级别的少女。 然而还未等东悠下定决心，眼前的系统又蹦了出来。 【临时任务：你遇见了一名对你产生某种兴趣的少女，接下来的两周内进行约会】 【任务完成对象：夜架栞】 【任务完成奖励：催眠（半径2米内一名对象三小时内失去意识）存感60天三十万円】 紧接着长期任务的颁布后，临时任务再次冒出，竟然又是和夜架栞槿扯上关系的。 不过任务奖励出现了类似超能力？这还是东悠第一次遇见到有这东西。 滴滴...... 白色商务车从身边均数四十码驶过，黑色防窥玻璃看不见里面的人。 东悠目视着那白色商务车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居民区的街道。 第25章 系统指明他前进的道路 次日的天气忽然就热起来，距离明月院的紫阳花盛开还有一月半的时间。 午休时，东悠站在前往社团大楼处的架空走廊。 灼热的空气吸入鼻腔，彷如有一团火焰在胸腔灼烧。 “很抱歉，我想我目前不能和你交往。” 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那张表情看不清是痛苦还是纠结，让面前的少女感到踌躇。 “可悠学长......你目前没有女朋友吧？” 面前的少女娇怜可爱，留至肩膀的短发。 是哪班......想起来了，是一年a班的一名学妹。 其实这是东悠第一次和她见面，至于为什么知道是一年的学妹，主要是因为如果是二年或者三年的少女，他绝对能记得住。 她没经过同意擅自念着他的名，东悠也不会感到突兀。 “是这样，可算是......心中有比较在意？......的人吧？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东悠搔了搔俊俏的脸颊露出微笑，继续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是.......是雾岛学姐吗？”少女不甘地想要寻求答案，“我以为我的脸已经不错了......” 少女估计是把他想成了真的以容貌为第一准则而进行交往的人。 东悠装模作样地摆出羞涩的笑： “你确实很漂亮，可我对你并不了解，听过吗？告白不是冲锋号，而是胜利的凯歌......” 话说回来，他的余光看向了周围的一些注意到这里的学生，想找个借口先行离开。 “说的也是，是我太鲁莽了，我只是害怕悠学长突然被人抢走，如果不行的话，我能加下你的line吗？” “可以。” 东悠取出手机和她交换了line。 哪怕最后得到的答复不尽如愿，少女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谢谢学长，如果你忽然喜欢上我了，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还有，我会努力的！” “......这样......谢谢......” 东悠看着转身快步离去的背影，那落在脖颈处的小马尾辫在俐落地跳跃着，真是朝气蓬勃的少女。 转过身，好几颗头突然从墙头消失。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东悠基本都在处理这些琐事，每当惹出了些事情，就会冒出来一个告白高峰期。 很好，他的生活逐渐恢复平常。 东悠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落在他的脸颊上。 不过让他感到胆战心惊的是，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周，竟然一个临时任务都没有出现。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攻略那个夜架栞了吗。 ◇◇◇ 提问：如何与异性保持着单纯的朋友关系。 东悠走进藤泽站，身边站着的是在镰川高中就读的北条惠里。 进入车厢，找了座位坐下。 回应：有一个使双方绝对不会在一起的方面，可这个方面并不会影响双方成为朋友。 东悠看了眼在身边露出笑脸，谈论着昨天某部连续剧出现的狗血剧情的北条惠里。 她说到兴奋处时将肩膀靠在东悠的手臂处。 这个方面，就是人与人的边界感，东悠把握的十分准确。 学校网球场里穿着超短裙网球服的女高中生，有着柔软的长腿。 东悠收回视线。 ——可如果真的遇见了想要的那个女生，他也会去敢越过那条线。 “东悠？” 听到早泉老师的呼声后，东悠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在车上的思绪一路顺着街道，再来到学校，最后在上课时被老师的话语击醒。 “上课还在想些什么？老师说的不好听吗？” 东悠条件反射般的笑容以对：“抱歉早泉老师，我刚刚走神了。” 早泉老师见他这么坦白微微一愣，但之后又觉得他会说这种话是理所当然，只能叹口气。 “不到一周就月测了，给提起点精神来。”早泉老师说。 东悠点了点头，之后看向了因落课被老师特别关照放至前排的国上真纪。 她本来就不蠢，成绩很容易提上去。 只不过依旧是一副假小子般的装束，因东悠的缘故，她的校园生活逐渐过的安稳。 下课的铃声响起，东悠刚想起身去便利店买甜点，身边的吵杂声瞬间戛然而止。 东悠的动作顿时一僵。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他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了吗？ 这个时候，教室前门突然传来声音。 “——东悠。” 那好听的声音在a班内响起，让东悠脸色一变。 看见的，是那有着黑色长发的夜架栞站在门口，长睫毛下的清澈眼瞳正巡视着教室，找寻着东悠的踪迹。 那副做派一看上去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东悠像被抓到的罪犯愣的站在原地。 很快，夜架栞看见了东悠，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好看的小唇走来。 挡在路线上的同学很快地转移让出了一条道路。 夜架栞直接坐在东悠的课桌上，穿着黑丝裤袜的双腿架着，挤出令人心生浴火的肉感。 还未等东悠说话，夜架栞像之前一样抓住东悠的领带，重重一用力。 东悠急忙一动双手撑住课桌，距离她的脸仅有三秒的距离。 少女好闻的香气再次充盈着鼻腔，近距离地观察着她的五官。 那是犹如璎珞般的娇艳动人。 夜架栞见东悠入了神，嘴角一挑轻蔑地说：“午休，来体育室。” 他直视着夜架栞湿润的粉唇：“很抱歉，我午休已经有约了。” “那就推掉。” 夜架栞的语气冷漠，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 东悠咧着嘴说：“我从来不推掉女生的约。” 夜架栞的脸色一沉，松开了东悠的领带，取出手机拨打着些什么。 “完了！东悠要被退学了！” “不会吧？没那么严重吧？” “终于来报应了。” 听到周围的学生议论纷纷，东悠这边的眉头都皱成一团。 夜架栞槿的手机拨通了。 “是的，a班的东悠，你认识吧？” 电话那头传来拘谨的声音，他找寻着脑海里的语音信息库核对。 不出意外的话，那是在开学典礼上意气风发叨叨不休的校长。 “呃......是的，是一名很不错的学生，老师们很关注他，我们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 夜架栞抬起手玩弄着指甲：“开了他，从千田私高调一个更好的过来。”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 校长的语气微弱又带着低迷的笑意，明显有不想放弃东悠的意思。 ——啊？怎么回事？他要转学了吗？而且为什么被开了？是为学校打工的吗？ 第26章 体育室是命运的开端，东悠除外 “不行吗？” 夜架栞槿单手抱胸语气冷漠，对年老的人施加压迫。 “夜架小姐，东悠的思想和一些举动确实有些问题，可我们这边还是想改造他的，毕竟确实是一名很有潜力的孩子，目前的成绩别说法政大，东大也能冲一下......” 校长不断的用好言相劝保全，让东悠心生敬佩，同时也大失所望。 六十多岁的男性还被未成年少女压制，真是悲惨的人生。 就在东悠在为校长的一生感到悲叹的时候，夜架栞忽然将手机凑了过来。 ‘神里大员工’ 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了她给校长的备注。 “东悠？你应该还在吧？” 传来的校长紧张无比的声音。 东悠想伸出手去拿手机，却被夜架栞狠狠打了下手。 “不要碰我的东西，就这么说。”她面无表情地警告道。 东悠只好头微微前倾：“这里是东悠。” “这里是校长，你又怎么了？” “我在正常飞行，被莫名其妙抓住了。” “条件是什么。” “午休去体育室。” “那从今天开始一天时间，体育室的器材收揽都由你来做。” “？？？不应该是那些体育社团做的吗？” “就这样了，总台挂了，替我向夜架小姐问好。” 很快，校长挂断了电话，留下一脸郁闷的东悠。 夜架栞收起手机放进上衣兜里笑着说：“听见了吧？” 东悠刚想再次板着脸拒绝，可是从她的微笑中感受到了某种不可抗力。 “我知道了。” ——要是在这里说‘听见了’感觉档次会很low。 夜架栞淡淡一笑，伸出手彷如女友整理着东悠的衣领后，转身离开。 “——啊！呼吸都要停住了啊！” “东悠，你怎么认识她的？你这下可发达了啊，好好发挥。” “体育室......体育室......就是那个......那个......会出现莫名其妙东西的那个东西......” 东悠听着耳边的讨论，他自己倒没想那么多。 他可不是傻子，从那天就能看到夜架栞和雾岛悠月的关系很差。 现在夜架栞主动靠近自己，他觉得只是把自己当成让雾岛悠月生气的道具罢了。 当然这只是自己所想的，实际情况还有待考证。 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受伤的，只有他一人。 “东、东悠......你、你的脸青了......” 有同学惊恐地说。 东悠报以微笑说：“没有，早上不小心吃了死掉的鳝鱼片。” “......要、要去医务室吗？” “我的工作细胞在呐喊着工作，给它们表现的机会吧。” “真是勤劳呢......” 一直待在座位上的国上真纪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东悠身边，蹲下身说： “东悠，你一定要小心。” 东悠一愣，没想到国上真纪有胆子过来说这么一遭。 “我有什么怕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东悠笑的十分僵硬。 在资本主义里，上升的渠道和社会权柄大部分都掌握在权贵手里。 哪怕拥有了系统，可现在的他说难听点就是底层人物，犹如在水族馆里一边令人欣赏一边进入客人嘴里的金枪鱼。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东悠的高中生活就麻烦了。 国上真纪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口，就害怕夜架栞突然杀个回马枪： “夜架栞原本在千代田的千田私高读的，就是那个全部是权贵子弟的学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这个小地方，可我经常在网上看见她，夜架集团的大小姐，性格有点像虐杀姬......” “国上，你能鼓起勇气和我说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你继续好好补习，月测别让早泉老师失望。” 之后，东悠把脑袋放空，上完了一整个上午的课程。 东悠本身就是神里高中的热点，而夜架栞来了之后就是更大的热点。 将身体调整到随时能应战的状态，东悠前往了体育室，身后是走廊那无数双炙热的目光。 有一种登基的既视感，不过哪个皇帝是去体育室登基的。 体育社团中有梦想的人都会利用午休时间前往体育室拿器材去锻炼，通常都是以职业为目标。 然而今天，体育室显得格外冷清。 东悠换上了室外鞋，来到体育室门口。 体育室，在高中生活中必不可少，可以是恋情的开端，可以是身体的初奉献。 但此时东悠并不想和体育室扯上关系。 调整心态后，东悠推开了门。 然而面前的一幕却让东悠彻底呆住了。 体育室里，有着近十五个男生，一年至三年的都有。 就连班长天道也在，还有之前被东悠揍脸的家伙也在，只有几个他不认识的。 那两人的目光最为怨毒。 坐在棕红色鞍马上的夜架栞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来的好慢，我都快睡着了。” 顿时，体育室内的男生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东悠。 东悠脸目呆滞时，身后的门突然被关闭，体育室内扬起了不对劲的气氛。 夜架栞槿手肘抵在大腿上，黑丝脚尖勾着仿佛要掉下的鞋，笑吟吟地对东悠说：“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 东悠眼皮一跳，露出微笑：“夜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夜架栞嘴角微微一扬，架着腿，手肘抵在大腿上： “我想看看你的程度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她们说的那么厉害。” “用打架来看我程度？” 东悠终于有些心慌了起来，论坛上传的他很能打的谣言到底被神化到了什么地步。 他又不是咏春叶问。 “这只是第一道，后面还有很多。” 夜架栞纤细的手捂着平坦的小腹。 “这是要让我一打这么多？你把我当什么了？要把我送进医院就直说，我自己去就好。”英俊的少年说道。 “这是最低限度。”夜架栞轻声笑道。 “喂，你们这些家伙，在午休的时候聚众打架知道什么后果吗？” 东悠见和她说话讲道理恐怕会很困难，就将注意力放在那些男生身上。 然而那些人一句话都没有回，这让他的颜值这刻有些崩塌。 可恶！什么东西啊！难道这些人就没有最基本的原则吗！ 夜架栞不以为然地说：“我已经和那个老头打过招呼了，校门口有两辆救护车在等着。” “......” 东悠脸色大变，疯子！ 夜架栞扫视了眼那些男生懒散地说：“你们分五组，一打三，五轮。” 很快，那十五名男生就像被赶鸭子一般，分成了五组。 东悠傻了眼，这些人难道一点骨气都没有？！ “这里有五十万円，哪一组打赢了，这笔钱就是谁的。” 夜架栞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校服勾勒着她那傲然的身材。 在她的裙摆旁，有着一叠印着福泽谕吉的墨绿万円大钞。 第27章 最先牺牲的是手机 东悠正在犹豫是否还会有转机，如有人突然拍门，教师巡逻之类的。 可他从夜架栞的微笑中，感受到了一丝毛骨悚然，彷如在告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家伙是来真的吗！这里可是学校啊！不是极道圈啊！ “你们，先上。” 夜架栞见东悠那张呆住的脸，捂嘴轻笑了起来。 “等等！” 东悠急忙对着先上来的三名男生抬手。 “怎么了？”夜架栞挑着眉看向抬起手的东悠。 东悠深吸一口气，将校服外套脱下，领带解开，折叠好放在倚靠着墙壁的鞍马上。 之后解开白衣衬衫的一颗纽扣，同时思考着目前的局势。 他目前唯一能进行防身的技能就是合气道，目前属于娴熟级别，对战三人来说完全没问题。 问题是，面前有十五个人，如果东悠没把他们给打的无法站立的话，恐怕还会演变成车轮战。 可要是将面前的男生打残的后果呢？他可没有势力背景。 结果想都不用想，到时候只需要经过有心人的修饰，到时候他的名声就真的被毁了！ 该死，自己真的不想把唯一的一点掌握点数给用了！可看目前的局势来看又不得不用了！ 少年本来就是引人瞩目，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少女的心弦，夜架栞看着东悠的动作也忽然愣神了下。 她的眼神倏然一冷：“可以了？” 「合气道娴熟升级」 【花费掌握点数*1】 【您已获得合气道技能（掌握）】 东悠头左右一扭，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的男生说： “我不喜欢打架，因为我觉得没有女生喜欢戾气的男生，可如果对我的形象产生了严重威胁，为了保护自身主权，我不得不反击，接下来的行动将被视作正当防卫......” “若行凶者出现了残伤状态，我东悠作为受害人因利益遭到侵犯，故对此不予负责......” 夜架栞媚眼一抬，对着一名男生说：“你，去，把他外套拿过来。” 那男生立刻将东悠的放在鞍马上的外套交给了夜架栞。 她从东悠的外套口袋里取出手机，之后从隐秘的裙袋里取出了什么小物件对准了手机底端的插口。 看着她脸上的淡笑和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东悠不禁傻了眼。 竟然直接跳过密码解锁了？！ “呵，还录着音呢？” 夜架栞凝视着东悠，平静地说道。 “......” 东悠脸色一变，同时相当识时务，闭嘴不语。 可恶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当着东悠的面关掉并删除了录音，然后将手机从体育室的高窗处扔了出去。 “我的手机！”东悠一惊立刻说道，“这手机陪了我两年了！” 夜架栞满不在意地说：“坏了就再给你一部就是，手机而已。” “里面的资料怎么办！我存了很久的啊！你有病吧!” 里面不仅有很多学习资料，还有很多学习的资料！而且没有上传云端的！ 见东悠这么喊自己，夜架栞露出不悦的神色，以冰冷的声音说：“开始吧。” 她的话音刚落，其中三个人就先站了出来，其中一人是班长天道。 “东悠，这下看有谁能帮你！我忍你很久了！”天道首当其冲。 夜架栞微微眯着眼睛，观察着他的动作。 东悠正处在气头上，腰挺得笔直冷冷地撇了眼天道。 那数人的走动扰乱了双方空间中的气流灰尘。 虽然怒火冲上心头，但东悠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这可不是一对一。 要是真的打个五轮，哪怕有掌控级别的技能，他的五点体力也维持不了这么多的动作运转。 要想个办法！ 只懂得街头打架的三人一拥而上。 东悠看准了之间的距离，还好体育室占地较大，他能借步往侧边退。 作为防御反击性质的合气道讲究以柔克刚，通常一个借力的小动作就能将对方撂倒在地。 移动是合气道中的关键所在，之后再近身反击，东悠必须全神贯注地掌握距离。 最想先下手的是天道，这也在东悠的意料之中，同时往旁边跃步，再次扩大三人的距离。 天道快步靠近打出直拳。 东悠不躲不闪，在掌握级的合气道下，他用快到令人发指的速度握住天道袭来的手腕，另一只手击打内肘，脚踢中他腿窝，借力一压。 天道立刻就被东悠压倒在地，手腕被拧转发出尖叫。 可东悠来不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就急忙松开了他，因为另外两人的手已经到了。 东悠快步移动躲开和抵挡了那两人的全部攻击，可手臂却因为快速的运动和格挡而隐隐作痛。 体力还是太低！太低了！东悠心中暗道不妙。 那两人再次对着东悠打来。 东悠倏然间出手，选择用扭手臂擒胸部的方式压倒对方，这种方式较为省力，可问题给对方带来的疼痛也不大。 随着东悠擒拿一组的最后一人，击打他的后颈将其压倒在地，再给了一巴掌后，算是结束了一轮。 然而还不等东悠喘口气，第二组的人又上了。 东悠咧了咧嘴，捂住有些发疼的手臂，微微后退，突然撞上了什么。 是整理着篮球的容纳框。 「体育室里不可能存在平衡重量的绝对天秤」 想法刚落下，东悠立刻拿起了篮球，但接下来不是去扔，而是把篮球当足球踢，用尽气力的去踢。 篮球狠狠地落在那三个男生的身上，有的踢中了脑袋后，直接卧倒在地捂住脸呻吟不起。 “——竟然用道具！这个人好卑鄙！卑鄙！” 夜架栞反而感到惊讶般眼睛睁大，一手拍着鞍马一手指着东悠。 她就像可爱的小女孩是找到了个新玩具，想把东悠一步一步玩坏的既视感。 剩下的男生都急忙看向了夜架栞槿，就等着她说‘全上’了。 夜架栞拿过一旁东悠的外套抱在怀里抚摸着，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作弊，我也作弊，要不一起上好了......” 东悠一咬牙，体育室他现在也出不去，可也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他看向自视甚高的夜架栞，而后看着被他击倒躺在地上正在捂住脊椎部位的一名男生。 东悠快步走到那男生身边，蹲下身握紧了他的衣领。 真是命运的邂逅，是之前骚扰国上真纪的男生。 突然他的心中没有即将要做坏事的沉重愧疚感了，谢谢你，陌生人。 那男生龇牙咧嘴地盯着东悠，眼角被篮球撞的淤青大块，他刚张开嘴想说话，东悠的一拳就突然落在他的脸上。 之后又是一拳！ 三拳！ 四拳！ 五拳！ 东悠的拳头上沾染上鲜血，他的鼻子塌陷半边，牙齿染红，血液从脸颊流下渗进校服里。 其他男生都被吓的惊在原地，鲜血的颜色分外刺眼。 有的男生往后缩在其他人的身后，余光胆颤地看向夜架栞。 第28章 两年挚友，阵亡! “还有谁！上来！跟我打！” 东悠拎起被揍到昏厥过去的男生，再扔下，大声怒喝。 他之所以刚这么嚣张，是之前听见夜架栞说校门口有救护车在等着，同时也必须这么做。 否则到时候上救护车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其他男生一步也不敢上前，都面色惊惧地望向东悠，凡是见血，都需要掂量掂量。 “嘁，真是无聊。”夜架栞冷眼瞥了眼被震住的其余男生。 东悠见他们没有动作后，这才看向了坐在鞍马上面色冷沉的夜架栞。 他对这个少女的印象，真是差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一个人从中走上来，直接让东悠恍住。 他的身高看上去有一米七五和东悠差不多高，可是面色坚毅，站姿标准，明显就是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打手。 “让我......” “公流，你下去。” “是。”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夜架栞给喊了下去，看来两人是属于主仆的关系。 夜架栞一手抵着下巴凝视着喘气的东悠，露出甜笑。 她从校裙口袋里取出淡紫色手帕，走到他的身前。 那名被叫做公流的男子也跟在夜架栞的身边，以防东悠出手。 从之前东悠顺畅的反击动作，他就知道面前的高中生有练过，而且不是新手。 夜架栞将手帕递给东悠，以上位人奖励战胜者的口吻：“拿去擦血。” 仿如是结束游戏，她又恢复成冷漠的模样。 东悠看向了她身边的男子，伸出手接过那质感让他惊叹的手帕，之后毫不怜惜地擦拭着手上的血液。 “这样下去也没有意思，看来我改天需要找个和你对等的，不过你表现的不错，没让我白来。” 夜架栞露出满意的笑容，从身后的一名男生递来的手里取过那一叠钞票。 “这里有五十万円，算是给你的补偿。” 东悠看着凑到眼前的钞票，淬了口唾沫。 ——真看不起自己！为什么心情会变好了一点啊！东悠你这个没有气魄的家伙！真正的男高中生怎么能为金钱所臣服啊！ “不够？”夜架栞见东悠没有回应冷声说。 东悠面不改色，一把拿过她的钱，走到鞍马处拿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和领带。 夜架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钱东悠不认为不能拿。 夜架栞把他的手机扔掉，生死不明，还把自己困在这里打架，最后她说不定还不会受到处罚。 目前能挽回的部分收益，就是这一笔钱了，虽然看上去很没有气势，但在东悠眼里不拿显得更蠢。 咚咚咚...... 就在此时，体育室的门被敲响了。 东悠像看见了曙光般盯着门口，他大致能猜得到是谁，校长都不敢管，那么敢来掺和的只有一个人了。 体育室的门被打开了。 雾岛悠月站在门口，从她不悦的脸上东悠能感知到烦闷的气息。 她的身后，是圣光！ “怎么？你有空也来看？”夜架栞双臂抱胸，随后对着身后的男生说：“你们，带他到校门口的救护车上。” 雾岛悠月冷淡地看着夜架栞，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东悠的身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雾岛悠月发声了。 东悠此时正在做着双手放松的动作：“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见东悠是这个反应，雾岛悠月直勾勾地盯着面带微笑的夜架栞。 “他是我的社员，我有义务保证他能参加社团活动。” 夜架栞平静地回应：“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样。” “是吗？”雾岛悠月冷声到，“现在试过了？” 夜架栞没有回话，扭动纤细的腰肢直接走出了体育室。 其他人也立刻一哄而散，离开体育室。 ——你们这些人他都一一记住了！ “好玩吗？”雾岛悠月忽然看向揉捏着臂膀的东悠轻笑道。 东悠看向了雾岛悠月低声说：“雾岛同学，你来的太晚了啊。” “我来的晚和来的早有什么区别？” “那我就不用被打了啊。”东悠无奈地说。 “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打架。”雾岛悠月撇了眼东悠道，“四宫老师说明天有社团活动，三人社员都要到，我可不想因为你而把计划往后推。” “所以并不是在乎我来阻止的吗？” 雾岛悠月微微歪头，困惑地说：“为什么我要在乎你？” “......” 东悠看着她那可爱又诧异的表情顿时哑口无言，确实，他竟然找不到反驳这句话的借口。 “雾岛悠月，你能帮帮我吗？” “嗯？”雾岛悠月眉头一挑。 “能别让她来找我麻烦了吗？我只想恢复以前的生活。” 雾岛悠月食指抵着下巴，沉吟道：“她确实很厉害，但我可以对付。”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以和我的人设完全不符，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请问您能保我吗？”东悠立直了身说。 “可我为什么要保你？”雾岛悠月彷如来了兴致，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是你的社员。” 这个借口显得太过渺小，就连他说这话时也没有任何底气。 “仅此而已。”回应他的只是雾岛悠月冷静的语气。 东悠站在敞开的体育室门口看着往教学楼走去的雾岛悠月，深深叹了口气。 此时他忽然想起一件大事！ 手机！自己的手机！ 他急忙跑到体育室的旁边，在沙石上看见屁股对着自己的手机。 拿起来时发现屏幕破裂大半，内屏已经坏掉了，一打开屏幕上就是花屏，拿去维修的话要花费不少钱。 ——夜架栞，你这个疯女人！ 东悠心疼地拿起手机，手指轻轻摁着屏幕玻璃。 碎裂的玻璃彷如晶沙，在挤压下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走到社团大楼下的自动贩卖机前，东悠买了冰镇可，手背敷上。 在脑海里大声地痛骂，哪怕心有不甘，可也仅仅如此，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只不过在一秒后就不是。 ◇◇◇ 在现代社会里没带手机就像是没穿衣服，东悠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城买部新手机。 花的是夜架栞给的钱，买了一部十一万円的国产高端手机，省去了讨价还价。 此时战友阵亡，他内心情绪复杂，同时会记住这一天。 原来有钱这么好啊，不禁有这种感触。 东悠躺在床上鼓捣着新买的手机，幸好之前的卡没坏，可怜的是有些数据没有储存。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午休的体育室那明明是件很容易被发现的事情，可是论坛竟然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 第29章 日常，还是日常 东悠的手指不断地在手机屏幕刷滑动刷新，偶尔会刷出一两条，可当点进去就提示错误。 校门口救护车，突然入院的学生，体育室，凡是和今天有丝毫关联的词汇都没有出现。 出现更多的只是： 「神里高中据说被夜架集团投资，或许将发生巨变！」 「关于二年生涯辅导座谈会的制定日期」 「和香学姐的《我的女友有够多》第一卷销售破五万了！」 「便利店上新菠萝包啦！日供量100哦~」 东悠看见这种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的论坛，反而更怕了。 因为没有办法，他的心里懵生出过立刻转学回国的念头，可是这么一来，势必会留下一个关于自己的烂摊子，也与自己的人生价值不符合。 敢去说，敢去做才是他的性格，同时向别人进行说教的同时，也要确保自身能做到。 “——嘁！” 东悠忿忿不平地淬了声，甚至都没有那个心情去管line上面发来的信息。 回到房间的书桌前，复习着今天的上课内容，之后给炸鸡店的店长打电话，辞去了三天的临时工作。 从旁边的盒子里取出牛奶糖，先是拿着轻咬一口，再放进嘴里咀嚼。 奶糖掺和着分泌的唾液在嘴里，滑溜溜，甜到齁，顿时激起精神。 朗诵着德语的fm频道开着，操着一口流利德语的女主持人声音柔美。 他躺在床上阖眼静静听着。 第二天起来，房间灯依旧是开的，fm频道很碰巧地在重复着昨天的朗读。 ——完了，直接睡着忘记刷牙了啊。 东悠起身关掉手机fm频道，洗漱并吃完早餐，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制服外套，准备上学。 可是当外套扬起穿上的时候，他眉头却是一皱。 ——不是吧，怎么还有那种味道...... 外套制服上还残存着夜架栞的香味，什么牌子的香水竟然能维持这么久。 不过确实挺香的。 刚走出公寓就看见了路面上巴掌大小的水洼，他这才回想昨晚下起了被忘记的小雨。 罕见的将目光放在旁边独栋的二层欧式房屋顶上。 能看见太阳光线赋予雨珠斑点，后者居上，融合在一起滴落。 东悠坐着电车来到了神里高中。 “咚咚——咚——” 篮球的特有声响发出的节奏感，律动十足。 “看我的回旋之球！” “守住！别让她接近光之能源！” “哇呀呀！超级投篮·认真一投！” 接到司令指示的士兵急忙跳高准备单手拦住。 哗~ 三分球俐落地落进蓝框。 “防守太松散了！看我地狱葬送手刀！” “......呜！请再来一遍！” 神里女蓝的清爽汗水落在地上，回报她们的却是县十六强，连打进全国联赛的预赛都是场春梦，真是够凄惨的。 她们的马尾依旧在活泼地摇曳着。 ——啊啊，夏天的话，脸红的一定会更好看吧。 这一瞬间，安稳的校园生活让东悠有了这种想法。 哨声、奔跑、高跳、练习踏步行进的吹奏乐部。 他们在有限的时间内，怀抱着无限的热情，散发着有限的光芒，挥洒着有限的汗水与泪水。 哪怕神里高中目前对于社团的投入并不高，他们也在坚持着活动。 东悠靠着班级的窗户，背对着之前的光景。 忽然他发现，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遇上了认真投入心思的事物，谁都会诉诸全力。 不过，可为什么，今天的气氛这么安静，可以说是，超日常。 安静的让东悠越感觉不对劲。 放学后，东悠来到了安分部。 雾岛悠月依旧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向进门的东悠。 “《墨攻》的本意思想是什么？”她张口就来。 “兼爱·非攻。” “波旁王朝复辟引发立宪革命年份。” “1820。” “质壁分离原因？” “植物细胞因泡液失水，原生质层和细胞壁产生分离。” “尼古拉一世即位发生的自由军官起义事件。” “十二月党人。” “蠢货。” “fool，你是这么回事，问这些是把我当蠢货吗？” 东悠一边吐槽一边坐上了独属自己的椅子。 原本安分部是没有他的椅子的，这是他发挥自己的魅力从同楼的吹奏乐部门薅来的，她们的椅子最多。 等在活动教室里坐了十多分钟后，东悠终于忍不住问道： “国上同学人呢？不是说有社团活动吗？” “她退部了。”雾岛悠月平淡地开口说。 “哦，这样。”东悠说完后便一言不发。 “不惊讶吗？”她笑了笑。 “不会，因为会发展成三角场关系，更何况我过于耀眼，国上同学会选择退缩也是情有可原。” 雾岛悠月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感觉很好笑的说：“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有信心？” 东悠耸了耸肩说：“因为我了解我自己。” 他知晓国上真纪和自己的差距，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能碾压国上真纪同学。 这无可否认，装谦虚没有那个必要，不是他的作风。 雾岛悠月没有回应，只能听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那么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吧？可以开始了？”东悠从裤兜里取出蓝牙耳机。 “这里可真寒碜，而且同楼就是吹奏部太吵了，想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搬到四楼。” 一道清冷又充满嘲讽的声音响起，让东悠身体上的寒毛突然立起来。 他看向门口，有着模特身材的夜架栞正站在那里，那傲慢的姿态让东悠脸色一变。 站在她身后的，是安分部的顾问老师四宫冬至。 “接下来的决定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回去改卷啦。” 四宫老师僵硬着对着教室内的两人一笑后，立刻转身走开。 喂喂，什么情况？ 东悠看向了雾岛悠月，这就是你说的三人社员？ 夜架栞的目光直接落在东悠身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雾岛悠月那漂亮的小脸蛋忽然冷起来：“你迟到了快十分钟。” “那又怎么样？”夜架栞目光斜视着雾岛悠月。 “我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按照我的时间观念，我并没有迟到。” 雾岛悠月瞪了她一眼：“如果你来是拌嘴的话，现在可以出门走。” “雾岛悠月，你姐姐可不在这里，还有，神里高中的股份夜架占大，要走也是你走。” 夜架栞双臂抱胸，冰冷的视线却突然射向了东悠。 “......我只是她的社员，我什么都不知道。” 东悠语气渐弱，他完全没有实力去掺和权贵的斗争，他只是个普通的男高中生。 他也不会给夜架栞甩去冷眼色，如果还想在这里读下去的话。 阳光忽然从眼前消失，一片陌生的乌云给天空走上了黯。 第30章 时间知道盒子里面是什么 夜架栞瞪了他一眼后，走到室内的咖啡机前。 从柜子里取出紫阳花的杯子盛半，之后坐在软沙发上架着长腿，用沙枕捂住小腹。 雾岛悠月不悦地观察着她的举动，而后冷不丁地望向东悠。 “我没有喝过你的一点东西，我发誓。” 东悠用手松了松领带，抬起手将食指和中指并拢。 夜架栞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小勺子撞击着杯体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向两人笑着说：“可以开始了？” 雾岛悠月那精致的小脸上保持平静。 开始？ 开始什么？说了什么了吗？我错过了什么？ 东悠愣愣地看向雾岛悠月，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关于废部的处理决定。”雾岛悠月低声说。 东悠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夜架栞，果不其然，她正以戏谑般的笑容看着两人。 这算什么？之前花了那么多气力难道全部是无用功？ 难道进入即废部已经是常规操作了？就不能修改一下？ “既然夜架接手这里，在保持资金不变的情况下，那么神里高中的社团需要重新整顿，神里女篮止步县十六，管弦乐部的......算了我不想说......这些社团——” “我反对！”东悠严肃地高抬手，立刻出声。 很抱歉，他从来不会屈服在任何人手下。 下一刻，夜架栞的视线倏然聚在东悠身上，好看的小脸泛出威胁的姿态。 “我话还没说完，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觉得！本着存在即合理的......” 夜架栞打断了他的发言，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轻轻拉着领口的蝴蝶结： “我可没有问你的意见，而且我不是客观唯心主义的践行者。” “......我好歹也是安分部的一员，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集思广益会好一些——” 在平常那副完美俊朗的表情上，他彷如被盖上了一层雾色的郁闷。 雾岛悠月见东悠就这么卡壳，用打从心底轻视的眼神看过来，不过东悠并不怎么在意。 难道他被警告了后还能和夜架栞硬干吗。 【临时任务颁布：在你面前的两位少女关系似乎有恙，你将对此作出选择】 【临时任务完成条件：两周内，与其中一名达成男女朋友关系，或者都达成男女朋友关系】 【任务完成奖励：自选大师级点数*1500天存感赋予五感（视、听、味、触、智）选一增幅一百万円，两名奖励*2】 淡蓝色的任务面板再次出现，让东悠的大脑彻底奔溃。 他原本只是想等着其他的临时任务，哪怕肉少一点也没有关系。 最离谱的是竟然全部和夜架栞有关系，现在这一条更是明摆着要让东悠做出选择。 东悠有些怀疑他的存感系统被夜架栞给黑了！ 可看着眼前的奖励，东悠的内心又不免产生动摇。 三条任务指向夜架栞，且回报不菲，这种事发生在一般人的身上，早就做下了决定。 目前和雾岛悠月的好感度为20，可是这个人阴阳不定，一天就猛降15。 而夜架栞无法勘测好感度，他并不知道实际情况，执行任务的话就是全凭第六感。 虽然他认为在体育室的事件应该给了她些好感。 但之后呢？再打架？一直打架？把全东瀛打穿？ 夜架栞见东悠入神一样看着地板，期间还深深叹了好几次气。 她抓起怀中的枕垫。 “做什么啊！” 东悠被扔来的枕垫击中，不甘地拿起来放在双腿上。 “看着。” 夜架栞走到书架前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个米白色扁盒子。 雾岛悠月不满地看着翻动柜子的少女，估计她也没想到夜架栞竟然会在自己的书柜里放东西。 “你没自己的柜子吗？” 雾岛悠月异于平常的口气听起来很骇人。 “在四楼，其实不废部也可以。”夜架栞撩了下长发，目光转向东悠露出恶作剧的笑，“那天没有送你初见礼物，你收下这个，我就和校方沟通不再继续秉持废部的想法。” 这么简单？ 东悠下意识地望向了雾岛悠月，得到的只是她的默不吭声。 那是一个很精巧的米白色扁盒子，打着流光溢彩的蝴蝶结，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上面没有任何的日文和字母。 完全没有任何的提示，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什么？” 东悠像是察觉到异状，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拿。 “拿着。” 夜架栞的声音如雨滴落在没有撑伞的东悠身上，语气强硬。 “我不。”东悠认真地说。 夜架栞露出如冰一般的表情，往前探出上半身，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我说，拿着。” 平整的指甲凹进肌肤里，让东悠感觉一阵疼。 “——啧，突然就送礼物我适应不了。” 夜架栞眼眉一低，将米白色盒子忽然抵在他的下颚处。 那不寒而栗的恶意逐步渗入东悠的心脏。 “我说，拿着。”她躬下身冷笑着，蝴蝶结的结尾落在盒子的上端。 “行。” 他不是害怕，只是她说自己拿下来就取消废部的决定，自己是在大义救部长。 盒子的拉丝手感舒服的超乎东悠的想象。 “我拿了就不用废部了是吧？” 他搞不懂夜架栞的用意，不得已只好出口询问。 夜架栞脸上恢复笑容，拧下桌面上的一颗葡萄，像喂食般扔向东悠。 东悠直接一手接住，放进嘴里。 葡萄绝对没有问题，这是他被雾岛悠月喊去洗的。 吃下这颗葡萄的东悠，感激的应该是它的主人雾岛悠月，而不是夜架栞。 夜架栞看向雾岛悠月抱胸轻笑道：“那么就这么结束吧，你可以继续和他进行活动了。” 雾岛悠月没有回应。 等到夜架栞出门后，东悠站起了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探出头。 见走廊没有了她的身影后终于喘了口气。 “你看上去很怕？”雾岛悠月见东悠露出这幅模样，忍不住问，“不是什么话都敢说吗？怎么今天话那么少？” “是只要下定决定去做就一定会去做，而不是什么都不怕，最主要的是你，怎么感觉被压制一样？” 雾岛悠月没有回应东悠的疑惑，将目光放在那米色盒子上：“不打开看看？” “只要你还处在冷静期间，绝对是会注意到这其中的蹊跷吧？” “我十有八九能猜到是什么，可是如果正是我没想到的呢？在量子的世界里，当盒子处于关闭状态，整个系统则一直保持不确定性的波态。” “打住！考试不会考这个，万一在这里打开发现是一些表达爱意的东西，雾岛同学会伤心的。” 雾岛悠月没有理睬他低迷的情绪，开口说了起来： “需要报警吗？” “——你这么说我更怕了。” 简简单单只是收下一个盒子就能让夜架栞收回想要废部的想法，鬼会知道里面是不是什么感应炸弹。 “你依旧对自己有莫名的自信？还有，要下雨了。” 雾岛悠月望向外头，眼前只看见一片乌云密闭的阴郁天空。 气温不知不觉降低。 一阵冷风从窗户吹进，雾岛悠月像被冷到双手抱臂，之后将窗户关上。 接着，连绵细雨轻柔地打在窗户上，学校被半透明笼罩。 东悠拿起米白色盒子，他准备回家再拆开。 “雾岛同学有带伞吗？”他漫不经心地说了起来。 “怎么？想上演一伞两人的青春戏码吗？”她嘴角一挑，兀自地笑起来。 “不是，如果你没带伞的话我可以嘲笑你一下。”东悠站起了身走到门口，“但如果你真没有伞的话我会在门口等你的。” “看来你是觉得我比夜架栞温柔才敢这么说话？” “不是，我对所有人都这样，夜架栞也是，就目前来说。” ◇◇◇ 东悠在社团二楼经过架空走廊回到教学楼，再绕一圈来到一楼的鞋柜处。 可当看见一个人站在他的鞋柜前时，他还是浑身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颤。 夜架栞正站在敞开的鞋柜前，做出要从中拿出什么的动作。 东悠可不认为她会像那些少女一样往他的鞋柜里塞情书，要塞也是塞榴莲。 她似乎还没发现东悠，又或者是想故意让东悠看见，毕竟这个时间点，且动作缓慢。 一些做完社团活动的学生看见夜架栞翻着东悠的柜子，也只是尽量不发出声响，急忙换上室外鞋，之后站在檐下慌慌张张地打开伞离开。 接着，东悠就看见她拿出了东西。 是两份信笺，一黄一粉。 夜架栞毫不客气地打开信笺，好看的眼瞳顺着文字跳动。 她像看见了好玩的事物般嘴角一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做什么？”东悠终于走上前开口问道。 受不了，真是多事的一天。 夜架栞并没有表现出慌张，面向东悠的优雅目光和微笑互相交织着。 “我只是想看看，其他女生到底会对你说出怎么样的话，以从中学习。” 她这么说着将两份情书重叠在一起。 之后纤细的手指捏住情书的一边，在东悠的面前将它撕成雪片。 风将飘零的情书碎纸送到东悠的脚下。 「初见」 「爱恋」 「如果」 「愿意」 东悠从零碎的纸屑里看见了些词汇。 他抬起头，不温不恼，反而对着夜架栞露出微笑：“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感觉吧？” “......” 看着东悠那温和的微笑，夜架栞忽然陷入沉默，樱唇微张。 东悠自然是用了buff的效果，这么看来，算是成功了。 可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这似乎对她并不是很强力。 “这样，怪不得。” 夜架栞彷如白玉般纤细的手捋着长发，好看的嘴角一弯。 她的笑容甜美，惰感的双眸有着别样的魅力。 第31章 东悠觉得此物有利用空间 “怎么了？迷上我了？” 夜架栞侧过身凝视着他，小舌舔舐着粉唇。 不知不觉就将目光放在她那被百褶裙遮住的圆润臀部，和高挺的双峰上。 “是的，迷上了。” 东悠收敛着笑容回应道。 ——这种动作会让他欲火焚身的，快点住手！ “真巧，我可是为了你才来神里高中的。” 她这么说着，窥探起东悠的反应。 “说这种话太过尴尬，我们尽量少说点吧。” 东悠走到鞋柜前将运动鞋穿上。 两个有过不愉快历史的人说这种话，只会让他鸡皮疙瘩都立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在我走的时候就拆开看。” 夜架栞整张脸笑眯眯，同时看向东悠手中的米白色盒子。 东悠从包里拿出了伞，再将盒子放进单肩包里： “说不定路上有辆车对我进行无道德的溅水，我就会把这个当挡箭牌。” “你最好留着，说不定用的到。”夜架栞似乎对他的话并不高兴。 “数位知名医生的名片？我倒是已经有一张了，说是能帮我插队。” “那东西如果行的话，你今晚就用的到。” 夜架栞俐落地摆出高傲的模样，双手抱冷笑道。 东悠被她这么一说好奇心更盛，见四下就他们两人，原地拆开的想法浮现在东悠的脑海中。 “我劝你在人少干净的地方打开。” 被她这么一说，原地打开的想法顿时被东悠压了下来。 见他这幅想拆都不敢拆的模样，夜架栞捂嘴掩嘴淡笑。 “我回去了。” 东悠撑着伞进入雨幕。 身后的视线仿如始终聚集在自己身上，让东悠不知为何不敢回头去看。 哪怕心里不想承认，但事实却不得不让东悠清醒。 自从和雾岛悠月这种人接触了后，东悠开始对有权势的人产生了畏惧感，特别是夜架栞敢利用权势开始运转的这种人。 经过上学坡道处种植的柏树，混杂着柏油和尘土的气味。 他不怎么喜欢雨天，哪怕能听见雨滴落在屋顶上弹跳发出的旋律。 哪怕再小心翼翼，运动鞋总会莫名其妙的湿。 单人伞过小，东悠把包抵在胸前，他可不希望一回家打开就看见书本被淋湿。 ◇◇◇ 过了境川的桥，东悠前往从公寓附近的店买下盖着鱼滑的杂烩盖饭。 附赠的大片海苔既可以撕碎成片拌进饭里，也可以用来抱住米团，亲自做手制寿司。 ——想想就觉得幸福。 东悠进入公寓，第一件事不是吃饭。 他现在腹中早已经被夜架栞调的一团火，迫不及待地将打来的饭放在桌子上，打开她送的米白色盒子。 他一拉蝴蝶结的一角，如同脱下和服少女腰间的系带般顺滑。 之后小心翼翼地双手握住盒子的两旁，将盖子拿起。 “......” 当看见盒子里躺着的东西时，东悠的脸色倏然变了。 纯白色的高档「pantsu」躺在丝绸般的青布上，在上面还有一张白色的纸条。 「今年新年就穿过一次的，务必保留——夜架栞」 东悠眼角一抽，双指轻轻捏住白色布料的一角拎起。 脑海里却适时地浮现出夜架栞那穠纤合度的大腿，幻想着她穿上面前这贴身布料时的模样。 “该死——！” 他脸一红，在客厅马上捏住脸大叫起来。 急忙将盒子合上，差点陷进去。 不过从手感上来看价格不菲，扔了怪可惜，或许可以寄回去给妹妹穿？东悠手抵着下巴心生邪念。 「这是哥哥在东瀛买的超级贵的pantsu，贵到我也不知道多少钱」 「谢谢哥哥！」 笨蛋东悠！将思绪收回来——！ 不过将自己的pantsu送给才见面不到几天的男生，东悠有些怀疑她的思想有问题。 难道东瀛的有钱人都喜欢互赠这种礼物？确实能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他先将盒子放在沙发上，东悠打算把带来的饭吃完。 吃到最后，他把味增汤倒进去，伴随着仅剩的迷离米粒在嘴里游动，全部吃下有一种大事被认真做完的成就感。 将垃圾收好放在门口，东悠开始逛起了亚马逊，主要目的是购买些锻炼的器材。 他现在的合气道属于[掌控]级别，可是体力完全跟不上，在体育室里的时候东悠就明白了基础属性也不能低。 哪怕现在看懂了相对论这一本书，可是如果智力跟不上来的话，这方面的知识也不会显现出来。 也就是说必须要保证基础点数的提升，否则再多的大师级技能都会因为基础点数太低而无法使用。 在东瀛的快递如果不是很偏僻，基本都是百分之百配送到家的。 不像在他老家的乡下，除了狗东外，都要去附近的快递点拿，而且有的快递点还要花两元，说这是什么寄存费。 最后他只购买了哑铃和仰卧板，一共花了八千八百六十八円。 因为目前租的公寓在御所谷公园附近，租的地段还算不错，快递明天就能到。 接下来需要给自己制定体质提升计划。 早起时间从七点半提早到六点，绕着御所谷公园跑上几圈，之后还能回到家洗浴身体再去上学。 他的计划只要一定下来，除非遇见了不可抗力，东悠一定会去做，这是他逼迫自己成为真正男高中生的手段。 在脑海中将日程提上计划后，东悠回到房间开始脱下校服。 因为是一个人住，所以他通常在公寓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只穿裤衩都是一种常态。 前提是不会将公寓搞的一塌糊涂，还有窗帘是关着的。 洗完澡，从衣柜里取出宽长到能到膝盖的旧短袖，下身穿着短裤。 「叮咚~」 就在东悠去冰箱倒杯水开始今晚的学习课程时，门口忽然传来门铃声，这让他一怔。 ——谁啊，会在这个时候...... 他想起初中时，在相摸人工湖旁的立北相中就读，那是间规模很小的学校，学生淳朴。 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操场上的看台，全是锈迹斑斑，还有跳下去就会进医院洗胃的游泳池。 那时总有nhk的人前往他的小出租屋，以各种手段来让他缴纳费用。 电视，电脑，手机......只要能收看节目的，都要交。 东悠那时不懂，把爸妈留生活费的一部分交了上去。 上了高中后，才知道就算不交也没什么事情，东瀛法律根本就没有规定必须交。 “不信克苏鲁，不信神，家里没有电视电脑，我是不会用手机的原始人，门口刚生产一袋垃圾麻烦带下去，谢谢。” “——还有！恶灵退散！” 东悠高声喊道，他不会再被绕进去了。 “警察！开门！” “......？” 东悠保持着倒牛奶的姿势，当快到杯子承载的极限时，他立刻喝了口，舔舐着嘴唇往门口走去。 他对于法律有着崇高的敬意，可为什么警察会来家里？ 来到玄关，东悠看也没看就打开了门。 “在做什么！” 带着不容置疑的怒喝响起。 刚打了个照面，两名警察就一拥而入，其中一人直接控制住了东悠将他压在沙发上，另一人立刻举起照相机拍照。 东悠本想还手，可一想还手就更糟糕了，其中绝对有误会。 “——等等！我是良......” 就在东悠想要进行询问的时候，门外的两人映入他的眼帘。 夜架栞正自顾自地走进东悠的公寓，鞋都没脱就踏上地板，鞋跟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很刺耳。 她的视线不断地巡视着东悠的生存空间，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被制服住的东悠一样。 紧跟着是她的保镖，只不过他就站在玄关处，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夜架栞！你到底要做什么！” 东悠毫不客气地出声训斥。 夜架栞坐在之前东悠吃饭用的椅子上，翘着腿盯着东悠： “东悠同学，你可真是好大的担子，竟然连我的○○都敢偷。” 东悠吃惊地看着她，这家伙！在给他挖坑！ 夜架栞走到被压着的东悠前，责备似的用指头抵住他的鼻尖，「叩咚」地用力弹了一下。 “干嘛这么吃惊啊？坏人做了坏事被抓到不是很正常吗？” “警察大叔！她是在诬陷我！” “难道你的意思是夜架小姐会诬陷你？” 制服着东悠的人发出了不容置疑的话。 ——好的，他现在知道了，这两个警察绝对是假的！东悠！快些回神！ 同时往简单来说，他无法理所当然地接受这种事实，真是太丢脸了。 夜架栞意味深长地看着明显受到摆动的盒子内部： “哦呀，东悠同学看来是动过了？怎么样？我的东西好用吗？现在拿去检测的话上面绝对有留下你爱抚的痕迹吧？” “夜架同学，我和你牵扯不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体育室的事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我只想当一名合格的男高中生，仅此而已， 我们两人永远不会有交集，你大可不用欺压我，还有，我可没有用过。” 在这种气氛下还说出这种话，她绝对是明知故犯。 ——真是受不了，每次在她面前，总是无法掌控自主权。 “没了？” 很显然，东悠说的话并不是夜架栞想要听到的。 “我还能说什么？”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会偷人的○○。” “夜架同学，您可真是说话不脸红。” 她这种反应实在让人恼怒，东悠忍不住反讽回去。 第32章 没有目标的行动不存在意义 “是吗？”夜架栞脸色一冷，双手放在身后对着警察，“带他进警局，公流，你联系下藤泽环报的总编，告诉她我有一个大新闻。” “是。” “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情急之下东悠急忙用手拍着沙发。 夜架栞嗤嗤笑着，又继续说下去：“先放开他。” 东悠好不容易立直了身，舒展身体的同时引来了公流的注意。 ——慢着，我可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进行擒王行动。 “东悠同学，你说该怎么办？如果想要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好，我又不是不会给你，为什么要去偷？” 夜架栞见东悠的这幅窘迫的样子，倒是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气呼呼地鼓起脸颊。 “有话就直接说，反正我除了这幅身体外也没有其他你可以索取的东西了。” 东悠很想破口大骂，但现在的情形让他做不到。 夜架栞坐在沙发上高高在上地摆了下手：“你们三个先出去。” “小姐......” “他不敢动手的。” 公流瞪了眼东悠以示警告后，和那两人出去关上了门。 东悠见她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禁揣测她经常干这种事，或许自己吃的不是第一口汤。 “你想怎么样？想研究我的大脑？还是某些器官？事先说明，我没什么特别的。” 东悠抱着一丝希望，说着一如既往的瞎话想让气氛放松下来。 夜架栞看着他，嘴角微微往上扬了起来。 ——怎么回事，一副对于新晋物品鉴定完毕的表情。 夜架栞凑近了东悠，她那纤细的腰肢，线条轮廓堪称完美的双腿，她那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他有些心慌。 她着实有不下雾岛悠月的魅力，东悠明白现在的自己有些浮躁了。 夜架栞点头放声笑了出来：“你果然很特别。” “是想利用我气雾岛悠月？很抱歉她对我并没有兴趣，虽然我曾经有过想得到她好感的想法，但并不代表我想追求她。” 夜架栞双手捧着脸颊，故意歪着头笑着： “是吗？那就更好了，她也不会感到生气，毕竟她的姐姐可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所以你做的这一切完全没有意义，我们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怎么样？” “怎么？你害怕身败名裂了？”夜架栞嘴角冷笑。 “谁都怕身败名裂吧，如果我现在对你进行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你也会身败名裂吧？” 夜架栞语气突然冰冷：“你还真敢说。” “连我的地址都知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东悠回过神，想要尝试着露出少年的笑容。 “是这张嘴的问题还是这张脸的问题？” 夜架栞忽地用力捏住了东悠的嘴唇，纤细的指尖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东悠，那眼神似乎在警告对方不要做出任何行动。 东悠刚撑起来的表情肌瞬间垮塌，这种样子就像在一家积木店趴在地上哭诉的小孩，遭到家长的严重警告后的模样。 ——实在是太丢人啊!东悠!你这家伙! 她松开了手。 “你到底要怎么样？” 东悠头一次被一个女生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特别不好受。 ——如果处理不好斗不过的话就和父母说一下，谈论回国读书的事情好了。 夜架栞像找到解闷的新游戏般高高扬起了嘴角，同时完全没有想放过东悠的意思，一再而再地朝着他施加压力。 “很简单，来让我喜欢上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哈？” 她那出乎意料的话让东悠一愣，就这？帮他完成任务？还有这种事？ 不过这叫有意思吗？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凡是都有一个目标，就如他想接近雾岛悠月纯粹是因为想得到奖励，除非面前的这个人也有系统。 可东悠觉得，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比在二十分钟内把一百只蟹脚剥干净来的更低。 虽然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东悠的心情起码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过—— “或许是我说错了，我的要求是，你要主动，毕竟我这个人不太喜欢主动。” 慢着......之前的她那些事情难道算不上是主动行为吗？ “喂，你有听见吗？”她换着腿架着，那张精巧的小脸上有着淡笑。 “我知道我很受欢迎，可夜架同学你这种方法就多少显得有些抄近路......” “等等！” 夜架栞突然抬起了手，让东悠的话戛然而止。 她盯着桌子旁的小垃圾桶，像酝酿气氛一动不动。 这是在玩木头人的游戏吗？还是被人隔空点穴了？我的垃圾桶里应该没有奇怪的东西？ 应该没有。 “——哈嘁！” 持续了几秒的沉寂后，夜架栞突然打了个喷嚏。 “......”东悠哑口说不出话。 “哇~好舒畅，你刚刚要说什么？” 原来只是为了打喷嚏吗！还有那张嬉笑的脸是怎么回事？把我当傻子吗？ “没事。” “听她们传的邪乎，就连雾岛悠月都对你赞赏有加，那么你就用你的方法来让我欢心。”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东悠嘴角微微一撇。 “你说什么？”她的语气骤然变冷。 “你爱吃中华豆腐脑吗？我下楼给你买，冰镇的可以吗？”东悠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夜架栞沉默了会儿，轻轻地朝他眨了眨眼： “以后你只能对我露出这种笑，谁都不行，雾岛悠月也不行。” “我特别爱笑，这个有些难。” “要是被我发现了你对其他女孩子这样笑，我就让你第二天在从藤泽开始火。” “这是什么，小学时期厌恶的老师所教的胁迫课程吗。” 东悠忍不住吐槽。 “怎么？不行吗？” “可是我对你没有兴趣，这样下去你觉得很好玩吗。” 说没有兴趣其实是假的，但这种兴趣是不包括想接触、想更深入。 “你以为我真信了？而且我怎么可能比不上雾岛悠月？” 夜架栞双手抱胸，站起身以俯瞰的姿态凝视着东悠，好像看穿了他所有的念头。 “没......” 他这句话说的是真话，夜架栞的魅力点数比雾岛悠月还要高一点。 “这东西就扔你这了，毕竟证据一直留在犯人家是最好的选择，别想着扔了，后果自负。” 夜架栞笑了笑，看了眼沙发上的pantsu，之后往玄关走去。 “东悠！” 站在玄关处的夜架栞捂住了门把手，忽然侧过身喊话。 第33章 要伟大，先看开 东悠下意识地看着她的方向。 夜架栞突然来了个半侧身，被身体挡住的右手像取出什么物件般，快速抽出。 那标准的体态，把他沉浸在脑海里的某个信息勾上了。 他想起夜架栞的技能复刻中有枪械，而且还是娴熟级别！ 这少女打过枪！ 在身体本能的反应下，东悠快速地从沙发上滚下趴在地板上。 “pang~！” 然而传来的却是她张开嘴模拟开枪的声音。 夜架栞挺直了右手，伸出手指摆出枪的模样。 “你胆子可真小啊，哈哈哈。” 见东悠这幅求生的反应，她放声大笑。 ——可恶！被骗了！自己是蠢货吗！那种身材如果藏枪的话应该很容易发现才对！ 东悠郁郁不欢的从地上起来，重新立着身：“这是身体的自我防备，没什么好取笑的。” 夜架栞嘴角一挑按住门把手，脸颊抵住肩膀手指轻点着唇： “东悠同学，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但劝你少来探究我。” ◇◇◇ 和全世界一样，今日的水曜日照常运转，东悠的作息从今天开始变化。 早晨六点起床。 在洗脸台洗了下脸后，啪的一下打了自己的脸，只是为了转换下心情。 东悠穿好适身的运动服，蹲下身系好鞋带。 走到公寓门口，深深地吁了口气。 从御所谷公园开始，跑到大锯公园、再到御币公园，然后再回到御所谷，以三角点来进行两个来回。 公园里的老人正在做着长寿体操，完全没见到年轻人的身影。 因为年轻人都在街上。 他跑完两圈回到家后给自己倒了杯冷水，来镇压下体内躁动狂奔的血液。 还有时间正好能洗澡，准备完毕就出发上学。 辞去工作后，东悠已经很久没有和在镰川高中就读的北条惠里来往。 渐入考试周的氛围有少许影响，起码她都会以「早到班级自习」为理由先走。 而至于夜架栞...... 东悠想了一整晚，决定要权衡利弊。 之前他都是以最危急的情况来进行发展，就是其他女生的好感度骤降带来的后果来思考。 总的来说，只要将心态放稳，攻略夜架栞所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和其他女生维持关系带来的好处。 1.夜架栞背景雄厚，抱住她的大腿后估计什么都不用愁了。 2.从表面上来看夜架栞本人似乎也有这个意愿，，虽不知目的。 3.系统任务的超严重倾向。 4.最重要的，如果不攻略夜架栞的话，他就能会从藤泽市开始火起，pantsu超人。 走过境川上的桥不久后，东悠来到藤泽站前。 此时，他看见一个年龄看上去近二十五岁的青年正在弹唱。 那青年就依靠在站前的栏杆处，避开人流，弹着木吉他唱着歌。 东悠没听过这首陌生的曲子，他归咎于自己对于艺术领域的不成熟导致了文化沙漠。 不过当他看见青年脚下的吉他盒子里摆放着一些崭新的cd，就明白了这估计是青年自作曲的。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来藤泽站的人们都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绝对不可能是来买cd。 木吉他的声音在人流中穿梭着，但并没有人驻足留下观赏，歌声倒像催化剂般，让人群加快流动。 东悠对这种人抱有着至高的敬意，为了自己的方向而努力，是无比耀眼的。 而他东悠，也必将成为无比耀眼的人。 过往的人想必也会觉得这种人很厉害，所以才会装作视而不见。 东悠再次看了他一眼，默默在心中种下能在明年或者什么时候的红白歌会上，看见这位青年的伟大心愿。 毕竟未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人甚至需要考虑到未来甚至可能无法发生的事情。 坐着平日中涂抹着青白色的电车，从七里滨站走出来到神里高中。 许多女高中生的脸都贴的很近，又或是两人紧紧贴着肩膀依偎前行，窸窸窣窣地说着悄悄话。 然后有的女生忽然就嬉笑着跑起来，裙摆随着动作而微微飘动。 东悠走去教学楼的路上，像即将去混浴的青春期少男一样轻快。 对！伟大的男高中生看开了！ “早安啊~东悠。” “早。” 在换室内鞋时，木户川好整以闲暇地打了个哈欠。 “祝贺你进入了安分部。” “嗯，好，别在我面前流口水。” “我昨晚可是早睡了啊，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比晚睡来的更困！怎么办啊！”木户川十分困扰地搔着脸颊。 “那为什么不试试晚睡？” “这句话说和没说有区别吗......” 两人沿着左侧楼梯往上走，因不想被按上偷看少女裙底的罪名，两人都是低头看着阶梯往上走的。 “怎么回事，一副被人剪去了生命线的模样。” “没，只是昨晚用力过猛，今天早上还逼着自己要坚持下去。” “锻炼吧？” “是的。” “教你一个办法，你做运动的时候数着天花板上的斑点，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凌辱的时代剧看多了吧？还有，我的公寓天花板可没有斑点，有的话那就是长霉菌了。” “体育室里不会真的打架了吧？” 或许是突然提到了严肃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我，咏春，叶问，请指教。” 东悠敷衍地回应。 “——简直满分啊，东悠，虽然都没说，但暗地里很多人能猜到些。”木户川咋了下舌，“据说d班的那个人，现在都还没来上学。” “......” 虽然知道怎么回事，但这里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东悠提着单肩包拐进了二楼，木户川急忙跟上。 “那个夜架同学下手可真狠啊，就连新闻部和文艺部那些紧跟时事的家伙都不敢说什么话。” “嗯。”东悠姑且出声。 神里高中的那些不良社团能叫社团吗，他更愿意把它喊成「反社会团体」 两名面相眼熟的男生笑嘻嘻地从走廊那边迎面走来，可看见东悠时，脸上的笑倏然被掐灭。 东悠只是淡淡扫了眼那两人：“白痴（中文）。” 那两人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低着头快步走开。 他眉眼一低。 ——不过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然夜架栞槿临走前提醒过他不要去探究，可是他也会去网路上了解最基本公开信息。 夜架栞的父亲是内阁的一名国务大臣，母亲是和皇室有关系的小和田美子。 而经营的夜架集团对不少的知名企业控有股权，同时还是全东瀛最庞大的投资集团，不管是什么领域都有涉足。 这是表明公开上的，可暗地里的呢？说黑白两道都有沾惹他都信。 总的来说，东悠惹不起。 他来神里高中读书，只是想找个不那么拥挤、学习氛围也好、jk妹好看、还能看到海的地方。 而夜架栞来这里，东悠觉得她是纯属有病。 至于雾岛悠月，如果光是想看海的话，他认为这个女生应该思想没问题，至少纯洁。 第34章 我想当令和牡丹和当真正高中生有什么关系 “呦呼悠君，早上好呀，呃，你脸色好像不怎么好耶。” 来到班级，不少女生看向了东悠。 他挤出平日中的淡笑，虽然心态调整过来了，可是脸部血色感觉像没排垃圾一样。 班长天道头埋的深深的，在体育室事件发生后，他连对视都不敢对视东悠一眼。 “昨天感冒了。”他怡然自得地说。 “一定要注意保暖哦！虽然现在是四月底......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行了，坐回位子上。” 走进来的是早泉老师。 “老师你竟然今天没迟到！”东悠错愕地看着走到讲台上的早泉老师。 “闭嘴！” 她装作凶狠地瞪了过来，不过看上去更像是食草被抢夺的梅花鹿。 早班会结束后，第一节是早泉老师的国语。 dododo—— 拿着古文书的早泉老师再次进入教室，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一个掌控不好，就留下刺耳的‘滋滋’声。 ‘袛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 ‘沙罗双树花失色，盛者必衰如沧桑’ 早泉老师在黑板上工整地写下《平家物语》的开卷诗。 东悠不停地按动0.7毫米铅芯，把它全部吐出，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塞进笔尖内。 之后在教科书的卷诗旁写下注释： 「作为古代东瀛历史上开武士政权先河的平家家族，这开卷诗是其卷席风云到草草败落的诸事总结（知识点）」 抬起头继续听着早泉老师的讲解。 “沙罗树是佛教中不可侵犯的象征，同时也蕴含着对人生的大彻大悟和一种超然境界。” “佛教人生观所显示之真理......” 东悠拖着腮打了个哈。 他并不是「国守平忠盛」，也无法给新来的「法皇」建造三十三间殿堂和一千零一尊佛像讨取欢心。 用平常的金钱讨取对方的欢爱断然是做不到的。 果然是人生世事无常，沙罗双树黯然失色，物极必反，盛者必衰是恒古道理。 由此可以总结：成功的人生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达到顶峰，才会衰败。 可恶！东悠！你还没有达到「盛」的地步啊！ 作为一名真正的男高中生！就应该振作！芸芸众生，要么被别人追求，要么追求别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东悠！你又走神了啊......” 早泉老师单手捧着书，无奈地望着他。 “早泉老师，我决定了！” “你又决定什么了？”早泉老师已经逐渐适应东悠，用‘果然会如此’的语气说着。 “平重衡尚且在源赖朝前口若悬河，使旁人皆抱敬仰，不畏强权，心中坐定！决定了！我就是这一代的新「牡丹」！” 他的话一脱口，身边的同学以用之前看异类的目光看向他。 “你是想说你最后的结局会是尸首分离，门前示尸吗？” “他一手作出「南都烧讨」，最后可是被处刑了啊喂！” “不是说要做真正的男高中生吗，怎么又做新「牡丹」了？不过我支持你！” “我想做真正的男高中生和我想做新「牡丹」有什么关系？” 早泉老师摇了摇头：“油嘴滑舌，月测如果考不好的话是要补考的啊！都闭嘴听课好吗？” ◇◇◇。 午休后，东悠罕见的拒绝了其他女生的便当，独自一人走去商店买了金枪鱼三明治和咖啡。 于是，东悠前往了安分部。 因渐入学习考试周的气氛，哪怕只是月测，可这并不代表着老师不会重视。 部分社团已经被动取消了一周活动，安分部是例外，因为老师们也不知道安分部的活动是做什么的。 门依旧是开着的，坐在长桌靠窗的雾岛悠月和往日一样在读着杂书。 东悠一时间有些好奇雾岛悠月对于自己的评价，只不过直问的话，他觉得应该套不出来。 “怎么，知道进来会污染空气了？” 她看书的双眸一抬，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雾岛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不会告诉你这次月测会考到什么知识点的。” “我有着能碾压你的信心——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想来神里高中？” “你加入新闻部前应该和我说一下，我好和四宫老师交代。” “我认真的。”东悠正视着对方。 “你没去过东京吧？” 听到东悠这么问后，她踌躇着用手抵着下巴。 “很抱歉啊，我去过热闹的地方就是藤泽站了，再多一点的就是江之岛的纳凉烟花大会。” 他虽然有和其他女生约会过，可从来都只在附近，主要是消费条件他也能够接受。 东京？去的话两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 雾岛悠月喝了口咖啡，吁口气：“因为这里安静。” “安静？这么年轻就养老？你对得起你的容貌？” “在东京，只要走路不专心一点就会被撞到，每个人的步伐走的都很快，人的精神压力超出感官控制的范畴。” 雾岛悠月没有理会他的奉承。 “这个我懂！就比如车厢上都是人，甚至都看不见座位，就连拉环也被人抓住，有时候惨到连立杆子都没有空位去抓。” 东悠像捣蒜般点着头，看着她那樱色的小嘴唇激动地说。 “这里会让我的时间更自由，我不需要参加宴会礼仪的补习班，不用和千代田、大田、世田谷区的小姐们打交道， 我也不用看见那可怕的房屋密度，不用看见那如模型般的街道，我......咳咳......算了，毕竟你没见过，和你说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 雾岛悠月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微微颔首闭上了柔软的嘴。 “我知道了，你想做一名「外乡人」！”东悠茅塞顿开。 “「外乡人」？” “你没去过乡下吗？那里有青翠的水田，围绕着田地的小山丘，一望无际的广阔蓝天，那是乡村。” 东悠稍显自豪地说着乡下的景色，他记得小时候最喜欢乘坐公交看乡下。 可他现在并不想回去，因为一回去什么都没有，只有家务是他的。 “你来做什么？”雾岛悠月见他一直站在门口，问。 东悠有意识地看了眼走廊后走进活动教室，坐在自己的硬椅子上： “你想好要怎么对付夜架栞了吗？” 雾岛悠月像听不懂这番话的歪着脑袋，精致的小脸露出可爱的表情。 “为什么我要对付她？” “啊~~对喔~~确实哦~~” 安分部依旧存在，而且夜架栞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安分部，只是想套他而已。 东悠像白痴糊涂般说完后，雾岛悠月笑了。 “夜架的东西怎么样？” “很棒的东西，你很想知道吗？” 东悠从包里取出了hueber社出版的《德语多学时完全测试》。 如果现在说出夜架栞送的是pantsu的话，绝对会被雾岛悠月投来嫌弃的眼神。 他还不想在另一名美少女面前社死。 第35章 午休时的最后通牒 “不用，我想心中的那九成应该是中了。” 雾岛悠月很干脆的说道，看来她十分了解夜架栞。 东悠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捏住水族馆送的海豚书签，翻到书的三十六页： “我想追求夜架同学，部长你有什么意见？”他的视线不知落在书的哪处。 雾岛悠月一脸疑惑，有些惊讶似的挑起好看的眉头，幸灾乐祸地说： “被抓到小辫子了吧？” “嗯。” 东悠点着头，嘴里念叨着拗口的德文。 诚实如他。 “不过你看起来很轻松啊？终于废物化了？”雾岛悠月樱色的唇张开笑了起来。 “既然没有力量去反抗，不如去好好享受，更何况夜架同学除了性格外，丰满胸部和匀称长腿都是我梦中所求。” 他答的飞快，这句话自己酝酿过好几遍了。 【雾岛悠月好感度：-10，目前10】 眼前突然蹦出了雾岛悠月的好感度降值。 东悠无言地翻动着书页，他早就知道有这种结果，同样也知道不可能会降低太多。 他也没有得到雾岛悠月的存感，所以即便是负数也不会有任何惩罚，自己不心疼。 “为什么要问我有什么意见？” 雾岛悠月摆出一副‘是想请我看笑话吗’的姿态。 “我起码也是安分部的一员，用自己的未来保住了你休息的空间，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对我温柔。” “突然想喝饮料了。”雾岛悠月沉吟道。 “咖啡机里的温咖啡在怒吼。”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想换个口味不行吗？”雾岛悠月瞥了眼东悠说。 “......” 本想只是找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想到回应的却是令他失望的声音。 “不过我和她的关系还不错，起码不会越界。” 东悠眉眼一低，真是肉眼看不出来的「关系还不错」。 还有，他才不会下楼去给她买水。 嗡嗡~ 此时，被东悠设置成震动的手机突然一颤，拿起来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 “我现在很渴。” 传来的是夜架栞的声音，至于怎么得到他的联系方式，东悠已经不多去想了。 “你不是有什么——公流？还是谁来着？哈，我知道，被人打的也进医院了吧？” 或许是因为人没在眼前，东悠的语气有些无所谓，甚至敢于笑着嘲讽。 “怎么，有问题？” 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彷如一根寒针从耳鼓处刺进东悠的大脑。 东悠稍稍停顿一下，然后低声说：“没，没有。” “那还不赶紧去？” ——怎么是环境声？我外放了？ 东悠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夜架栞那高挑如模特般的身材映入眼帘，美眸朝着东悠射出不悦的目光。 对身边的这两个人来说，今天只是一如往常的平稳上学日。 到这里显得不知所措的，依旧是东悠。 “这里有咖啡......” 东悠慢悠悠地将手机放进裤兜，指了指一旁的咖啡机。 “我要碳水化合物。” 夜架栞从容不迫地坐在沙发上，脱下黑跟鞋，连校裙的褶皱都没有按整就躺下。 因视角原因，东悠能完美地看清她黑丝裤袜大腿处的装饰线。 “听见了吗？” 她冷静的嗓音打断了东悠的妄想。 “你应该学学雾岛同学，少喝些碳酸饮料。” “嗯？你说什么？”她的语气顿时阴沉。 “行，这就去.......” 东悠颇伤脑筋地把书放在桌面上，站起身走出活动教室。 余光看见雾岛悠月嘴角难掩的笑意。 “你要喝什么？”他问。 雾岛悠月迟疑了会儿：“乌龙茶。” “确实挺乌龙的。” “说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还不如多走两步锻炼身体。” 东悠耸耸肩，走下社团大楼，自动贩卖机在大楼外，能直接看见整个操场。 哪怕是午休，操场上还是有不少的学生。 他们有的坐在长椅上，一手拿着提神的饮料怡然自得地读着书，有的在讨论着月测完毕后的双休安排。 哐当..... 东悠买了一瓶乌龙茶饮料，一瓶三得利葡萄口味的碳酸水。 “很抱歉打扰同学们的休息时间......” 忽然耳边传来教学楼上两台大喇叭的声音。 ——在午休时用上大喇叭，是真的以为没人敢去投诉吗？神里女蓝都能一拳打倒一个广播站小妹。 东悠低声发着牢骚，根本不想去听广播站的那些人到底想说什么。 大不了就是通报一些「领导决策」「某人处分」之类的。 “接下来我们将念读二年c班夜架栞同学所要求的文稿。” 他刚弯下腰取出瓶体冰凉的乌龙饮料，听着广播站读完第一句后就瞪大眼睛。 夜架栞所要求的？ 东悠不安地蹙起眉头—— 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就要告诉全世界他的家里有她新年穿过的pantsu？！ “才过一天啊！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啊！我又不是发情的兔子！” ——考虑到事情的后果，他便无意识地咬牙切齿地说。 微风徐徐吹过。 自枝叶间洒落的阳光也随着风轻轻晃动。 坐在一起的学生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听着广播里的播报。 “二年a班的......停顿——” 之后广播里顿时传来一阵小骚乱。 “蠢货！那是让你语气停顿一下！不是让你读出来啊啊！！” “抱.....抱歉！咳咳！一名叫上雄长川的男生，你留在我抽屉里的情书我已经收到。” “先不说情书的事情，你能和我解释下三天前去藤川小书店买的《七十二种○○姿势技巧》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朋友们确认并翻看过，那是印着彩色插画的污秽图刊，怎么，想带回去参考？” “还有，初中时你和一些人围堵一名女生，可事件却被暗中压了下来，这事你能和我解释解释吗？” “此外，最重要的——二年a班还有一位男生我就不点名，赶紧做自己应该做的，别让我失望，时间不等人。” “以上，很抱歉打扰各位同学的午休时间。” 利用大喇叭来进行广播的信息顿时响彻校园，本是寂静的学校不知从哪儿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杂音。 站在原地完整地听完的东悠淬了口唾沫，汗水沿着脖颈渗入衣领。 ——这是什么鬼啊，最后通牒？！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啊。 第36章 不攒cd了，直接开大 校园围墙旁种的橡树叶子葱郁，绿的有些耀眼。 感觉下一刻就会晕死过去，全身的器官都在诉说着即将死亡。 东悠握住两瓶饮料的手开始颤抖，瓶身遇热产生的水珠湿润着手心。 他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想之前到底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吧？好像没有吧？他自问。 不过一想到自己做过最恶劣的事情就是把寄居蟹从壳里拔出来，再看着它爬进去。 嗯！真是将良性品格践行到底的东悠！完全让人抓不到把柄呢！ 他在自我安慰着。 不过东悠觉得这次的广播明面上是对付另一个男生，实际上夜架栞只是想传达最后一句话。 就在他思怵着要如何应对时，东悠看见一个男生快步从教学楼左侧跑下，涨红着脸往学校大门逃离。 在走廊处，有不少学生冒出头看着那个男生狼狈逃离，有的人还举起手机为奔跑的少年拍摄着在神里高中最后的毕业照。 东悠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估计是最后一次在神里高中见到这名男生了，不过所幸东瀛的转学手续比较容易。 ◇◇◇ “太慢了！” 躺在沙发上的夜架栞传来冷漠的视线，接着继续阴沉着脸说： “广播站的那几个废物，连读都读不好。” 东悠没有反驳，从桌面上抽出一张纸巾将瓶身上挂着的水滴抹去。 他先将饮料递给夜架栞，再将乌龙水给雾岛悠月。 “夜架太长，我能叫你栞同学吗？”东悠坐在夜架栞的身边笑着说。 “哦？夜架，栞，这两个发音都差不多吧？” 雾岛悠月抿了抿湿润的嘴角，对两人投以温和的微笑。 “我可没有打算收部长您乌龙饮料的钱。”东悠努力装出从容的样子。 ——可恶，现在不需要你来语音科普！ “看我心情。” “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夜架栞目光高高在上且戏谑地看着他，“我腿酸了。” 她躺在沙发上，抬了抬曲线匀称的小腿。 东悠刚坐上沙发，那双小腿就倚在他的双腿上，散发出的淡香勾动着心弦。 他觉得对付这种女生费劲心机去做些奇怪的事情，完全是在自我感动。 最主要原因是两人的社会阶级本来就不在一个层面。 绕七绕八的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 他觉得在江之岛看灯会就已经是浪漫的事情，说不定在夜架栞的眼里就是在家里灯全亮的格局。 直接开炮是最好的选择。 “我想当你男友，行吗？” 东悠伸出手揉捏着她包裹着黑丝的小腿肚。 至于按摩，他经常给老家的下田奶奶按摩，被她夸奖为「哪怕读书读不好，将来也绝对能在乡下的温泉馆担任首席按摩师」的人。 “啊啦，怎么回事，神里高中最引人注目的男生竟然想当我的男友，不是吧？” 夜架栞开玩笑似地笑着说，可在场的两人都知道是故意的。 雾岛悠月仿佛早就知道这种事情会发生一般，在旁默默看着书。 “那天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迷上你了，一整晚我的身体都好火热。” 他伸出手抚摸着夜架栞曲线诱人的小腿，丝袜的触感顺着手感传入神经。 视线落在她校裙处，能看见她那纯白的pantsu透过黑丝裤袜，本人似乎没有要去整理的意思。 “怎么回事？脚踝好像碰到什么东西？” 夜架栞露出像是抓住了他另一条小辫子的笑容。 “顶到我的腰带了。” 东悠笑着解释，他可不是随时随地就发情的大猩猩。 她起了兴致，小脚勾住他的衣角。 东悠的侧腹传来丝袜柔滑的触感，他像抓爬进衣服内的小虫子般握住了夜架栞不安分的脚。 夜架栞皙白的四指轻点着脸颊，一脸无趣地说：“——可是我对你没有多少好感呢。” “从今天开始，我不期望你会特别在意我，但是我希望你如果能试着眼眸里只有我一个男生，我会很高兴的。” 说着，他将夜架栞的双脚从小腹中移开， 一直在看书的雾岛悠月突然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被演艺部委托了进行某个话剧的排练吗？” “请不要小看话剧雾岛同学。” 他干脆地反驳，就连眼神也是极其认真的。 雾岛悠月忽然来了兴致：“我问你一个问题......” 东悠立刻抬起手摆出停止的手势： “打住！如果是平成时代的问题请容令和新牡丹拒绝回答。” “你怎么回事？突然就注意力转移到夜架同学身上，难道你是喜新厌旧的人？还是我的魅力比不上她？” 雾岛悠月静谧且带着不容反驳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在东悠的脸上。 “你的魅力确实是比不上夜架同学。” 东悠这么说是不是真话，就让她们自己猜了，凡事都要解释岂不麻烦。 “哈哈，雾岛同学你不行啊。” 夜架栞抱住枕头笑了起来。 “这样啊，我还想着趁你在安分部的时间尝试着和你接触，看来是没必要了......” 雾岛悠月嗤笑了，看来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怎么回事，这两个女生都这么喜欢演戏吗，人格岂不是会分裂！ “明明说过要和我进行恋爱三部曲，竟然就这么不实施了，还以为你真的是敢说敢做的人。” “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吧......” 东悠看向地板嘴角一咧，这是直接击中了他的痛处。 “因为这么有趣的事情，藏在心里实在太可惜了。”雾岛悠月露出甜笑。 “呵呵......” 东悠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难为情地笑了。 夜架栞突然抬起脚要踹他的肾，可立刻被东悠一手挡住。 不管怎么说，夜架栞始终是一名女生，她的气力东悠还是能把持的住。 “你想追我？” 握在他手中的小脚指在耸动，东悠不得不往下一滑，握住她的脚板。 “当然，你能来神里高中，我高兴的不得了，怎么能放弃。”东悠会心一笑。 “这样啊。”夜架栞失笑道，“话说回来，神里高中也是一所名校呢，抛去师生资质来说。” 东悠笑了下，不置可否：“是的。” 她的意思就仿佛在说：‘东悠可真是英俊呢，抛去颜值来说’。 这句话千万别让教导主任听见。 第37章 不来日剧跑无法体现爱意 “13届还是哪一届......我忘记了，出了一名梓川咲太的人。” “哦！我知道！他在中庭对着三年的学姐表白，还被某个人气轻小说作家改编成了小说，前些年还动画化了，开学第二天我就补完了。” 东悠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在这个瞬间忽然都有些兴奋过渡了。 “——对哦。”夜架栞发出了感兴趣的鼻音。 “如果夜架同学也想的话，我明天就在中庭对你表白，当着全师生的面。” 他毫不顾虑地说了起来。 这事对东悠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他本来就是一位‘名人’，打架都打了，在中庭表白又算得了什么？ 他可是一直在被注视的人！真正的男高中生！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能让师生觉得见怪不怪。 夜架栞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反应，眼里显露出准备戏弄的色彩： “不要，重蹈别人的告白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对你来说，丢脸的事情多了去，就不能再光明正大一点吗？” “我那不是丢脸，是为了人生不留遗憾。” “费尽口舌，在别人眼中只是觉得你是在找借口而已。” 雾岛悠月看着他，扬起微笑。 “您的乌龙水喝完了吗？该上厕所了吧？” “神里高中太小了，我记得你在七里滨车站下来的。” 夜架栞用脚顶了下他的小腹，示意他转过头。 那张美丽的脸此时在东悠眼里，彷如是要随着瓶身水珠溶解的水彩颜料一般—— 令人感到胃疼。 “......” 一来一往的对话停滞了下来。 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明明并不是难以承认的，甚至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现在却让他感觉像小时候写的狗血小说被对方掏出来看一样，内心充满了罪恶感和羞耻心。 夜架栞笑吟吟地望着他，就连雾岛悠月都合上了书，竟有些开心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是的。” 东悠像是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主动开口。 这两个人怎么想都充满了恶意，难道正常的人只有他吗？ 夜架栞手指绕着耳垂的发梢笑着说：“你知道日剧跑吗？” 日剧跑？ 咔嚓咔嚓，往日中曾经看过的某些日剧跑犹如阵阵闪光灯，一一闪现在脑海中。 ——‘如果这样的话，请你将我的家里有你新春pantsu的事情给报刊吧’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女孩子总是喜欢被帅气的男孩子追呢，对吧？帅气的东悠？” 雾岛悠月好听的声音传来。 他立刻和雾岛悠月四目相交。 「你这个煽风点火的打火姬」 「我只是想看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奇怪吗？」 ——是这个意思吗？！来人杀了我吧！ 诚然，东悠依然紧闭着双唇，捋着开始颠覆的舌头。 雾岛悠月笑了笑，拿起乌龙茶，慢慢让瓶身倾斜。 那本就微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嘴唇看的东悠有些不好意思。 就饶她一回吧。 夜架栞再次踹了下东悠的小腹。 “双向的交流才是沟通的本质，这是给我们互相交流的机会。” “就这样？” 东悠这么冷静说着，身体往夜架栞那转了过来。 “嗯？你好像愿意拿出男高中生的真本事了？”她依然是一副觉得好笑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被某些人看扁。” “那就要拿出不想被看扁的样子啊，东悠同学。” “是让我日剧跑吗？” 他不禁浅浅叹了口气。 “不行吗？” “追飞机？火车？出租车？巴士？轮船？我需要带个重低音大蓝牙配上煽情音乐吗？” “他要坏掉了，夜架同学，你的目的达到了。”雾岛悠月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夜架栞淡淡一笑，纤细的手指抵住东悠的下巴：“月测完，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门口？” “我想让你出门，一边跑一边喊。” “喊什么？” “对我的爱意。” “......” 他感觉像被人意外地揍了一拳。 夜架栞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东悠，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背上： “怎么样，之前都做了那么多引人注目的事情，多一件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某些社死短视频。 在地铁、在广场，用身体来获取关注，结果是数到手软的利益。 而东悠，用身体，得到的却是...... 机会？ 看着夜架栞讲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吧，他也不知道最终能得到什么。 如果做了的话，想都不用想，第二天的社交平台上，绝对冒出来一大堆： ‘新概念日剧之狼’ ‘七里滨告白勇士’ ‘神里节操终结者’ 现在用笑话来搪塞扰乱已经做不到了。 ——这起事件根本就没有什么作战计划，有的只是接受命令的决心！把要做的事情做好，燃起战争的硝烟！ 而在战争的结束，他将拥有前所未有的财富和力量。 “行，我接受，但是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东悠故作开朗地开口说道。 “你是觉得我会说话不算数？”夜架栞的眼神突然变冷。 “......” 这人的人格绝对有问题。 夜架栞板着的脸缓和，手指在他的额头打出了一击重弹后，走出了活动教室。 “果然，你的心是铁打的。”雾岛悠月脸上漾出轻柔的微笑。 “为了美丽的夜架同学，不论多么害羞都要上，这才是真正的男高中生。” 东悠的神情平静，然而内心却百感交集。 “如果为了我，你也会这么做吗？”她好看地扬起嘴角。 “目前来说，不会。” 东悠走到另一侧窗帘处，天空湛蓝没有一丝的白，着实让人愤怒。 “目前啊......”雾岛悠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因为我不想欺骗雾岛同学。” 东悠露出少年的微笑看向她。 “东悠同学，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你现在可真够狼狈的。” 雾岛悠月就像是在窥探他的表情般说道。 “雾岛同学，狼狈一词在不同的视角是不一样的。”他挺直了身想潇洒的回答。 “你在找借口。”她斩钉截铁地说。 “学校里的野猫为了得到食物向学生们卖萌，你觉得这是一种狼狈吗？在它们眼里这是生存的手段。”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当一只讨食的野猫？” “当然不是，说远了一点，我是在优美的活着，用自己的另一种身份。” “呵，这句话不就是放弃原本的身份进行生活吗？还是卑微的生活。” “雾岛同学，我的生活依旧优美。” 午休即将结束的铃声打响了。 雾岛悠月收拾起书本，一手叉着细腰示意东悠走到外面。 “野猫靠卖相得到了食物，学生过足了摸猫科动物的瘾，而你得到了什么？” “美色。” “谎言。” 两人不规律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 第38章 提前两个月的通知 意识如平常一样清醒过来，东悠缓缓睁开了眼睛。 因为今天开始就是为期两天的月测，惯例的早起锻炼被他取消，特意睡到七点保证睡眠。 半眯着眼睛走到卫生间，眼前是刚醒而模糊的镜子。 他捧着双手盛起冷水，波了自己一脸。 明明比平时睡的更早，起的更晚，可身体却来的更加疲倦。 木户川说的果然没有错。 东悠从衣架上把白色衬衫取下，把桌上的历史笔记本放进包里。 他看下窗外，旋即打消了穿外套的想法，今天的天气如果穿上的话，相当于是修炼了。 东悠启程前往学校。 像往日一样走过御所之谷桥，骑着山地车的初中生从他身边驶过。 进入闹市区，习惯性地观察着路边的店铺，直到发现了车站的提示牌。 来到江之电站台，上学和通勤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运气好，一进来就能看见缓缓进站的电车。 他二年学的是文科，国数英是必选科目，社会学里他选择了《世界史》《地理》，总分一百点。 东悠走上车厢，这个时间段的工薪族和学生早已将车厢挤满。 他抬起手握住皮革制的吊环，从包里取出了《世界史》的小笔记开始复习。 “东悠，这次能考的怎么样？” 从柳小路站上来的木户川很敏锐地观察到了东悠，打起招呼。 “保证前三。” 东悠没有去注视他的脸，自顾自地说。 “起码也要进步吧，比如说第二！雾岛悠月应该还会是第一。” “又不是统一考试和法政大独立招考，小考平常心就好，定太高的目标会压死人。” “这句话说的是个人吗......”木户川无奈地摇头，“我还想进入前五十。” “我还是劝你早早放弃挣扎，定太高的目标会压死人。” “话不中听，可为什么好现实。” 车厢忽然晃了一下，眼前不再是拥挤的居民屋，此时能通过窗外看见碧蓝的大海。 就像是突然被房子给吐出来的一样。 今天的车厢内不少学生在拿着教科书临阵磨枪，书上有着五颜六色的小笔记，讨论闲言的人屈指可数。 紧盯着书的少男少女，让往日中的车厢气氛差距大到令人浮躁。 “话说回来，你和那个夜架栞是什么关系啊？” 木户川一边坏笑一边撞着他的肩膀。 “你也认识她吗？”东悠端详着看着他的侧脸。 “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个人物，就算我想认识人家也不会愿意和我接触，你们班上的那个男生可是完蛋了，你小心点。” 东悠点了点头，重新将视线放回教科书上。 “算是比较感兴趣的关系吧。” “什么叫做比较感兴趣的关系？说简单点行吗？” “需要唱一出冗长的夫妻相声这类的？”他思怵后说。 “......抱歉，我想差不多该给你一拳了啊。”木户川伸出了手掌。 大脑发出警告，后颈遭遇袭击。 “我的脖颈！之前约定好了都是替身攻击的不是吗？”东悠揉着脖子埋怨道。 “天哪，至少让我的人生也遇见这样的美少女吧！你这个该死的现充。” “有女朋友的人说这句话是要被抓去浸猪笼。” “什么是浸猪笼？” “我国旧代的超度手段。” 东悠合上了笔记，能看见风景的时候，他会将其他事情抛下，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的海。 可总有一件疯狂的事情压在心头。 电车抵达了七里滨站，一堆穿着神里高中的西式制服学生从狭窄的阶梯走出。 “完了啊！昨晚根本就没有复习！感觉又要补考了。” “我也是啊，玩了一整晚的游戏，今天还差点起不来。” “打个赌，谁考的好谁就请客！” “好啊，反正也不可能是我，我根本没有学习。” 周围传来自嘲的话，东悠看了眼右侧的校碑，走上前往学校的上坡路。 考试前的早班会一如既往的举行。 班主任早泉老师多次强调了考场纪律和关于未过补考的问题。 “考完不要跑了！之前念到名字的男生要留下来打扫卫生，放在柜子里的书本别忘记拿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临时接到通知，七月的结业式完毕后学校会举行夏季学习营。” “参加的对象是二年和三年生，是自愿制度报名，和镰川私高、大田私高的学生一起去。” “校方交代过，这次的三校联合夏季学习营对神里高中未来的走向很重要！” 早泉老师的话一说出，班上的同学顿时叫苦连天。 “真的假的啊！” 嗓门大的男生率先喊了出来。 “大田私高！千代田区的精英私高！听说那些变态的目标都是七大帝大学啊。” “为什么我们这些杂碎要和他们一起去啊，两边的教育条件完全不符合吧！” “请问那个学习营是真的学习营还是假的学习营？” 千田私高是以升学为主的学校，且升学率百分之百，高中招收的学生除了特殊人才外，都是从本部收上来的学生。 而且千田私高属于超前教育，一年直接分班，将三年的学习内容全部学完，剩下两年全用来复习。 不仅如此，千田私高的3类社团更是强的离谱。 想要进入千田私高的社团，如吹奏部、棒球部等全东瀛豪门社团，就要在中考阶段先去千田私高面试考核获得「部门活动推荐」报考渠道。 而神里私高和镰川私高与之相比，倒有一种乡巴佬的既视感，怎么想三校都打不到一起，哪怕只是夏季学习营。 东悠漫不经心地阖上双眼，真希望睁开的时候已经在乡下老家了。 ——对了，我可不是杂碎。 早泉老师抬起手示意安静： “这是新校方安排的，我之所以提前两个月和你们说，是想让你们在这段时间内提升自己，否则到时候去的话丢脸丢大，被人笑话。” ——早泉老师，我愿称你为慈母早泉。 她的话说出来后，班上再次哭喊连天。 “怎么可能啊！我的脑子又不是电脑啊！” “是自愿制度吧？那我可以不去吧？” “混蛋！高中生活怎么可以没有学习营啊！给我动起来！” “我中考去过一次想要得到部门推荐，单簧管吹到21节就被那里的教导员pass了......” 东悠不以为意，他根本就没有想去什么夏季学习营，可以的话想趁着假期回到社会主义老家进行休养。 找个合适的地方收容着好不容易得倒的闲暇，抱着舒适不如说是寂寞乃更近安稳的心情躺在床上。 夏季学习营？休闲的放假生活？ 换做谁都知道哪一个是香甜可口的牛奶糖。 想着西瓜空调，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第39章 无可替代的人是他 “好了！各位请鼓起信心！加油加油加油！先从月测给自己加把劲！！” 早泉老师拍了拍手，给所有叫苦连天的学生们打气。 虽然班上的学生都不怎么领情罢了。 她尴尬地扫视了一眼毫无斗志的a班同学，心里有些后悔考前说这些事情。 之后她看向了今天突然安分起来的东悠。 当他望去的时候，早泉老师那焦躁的心情顺着视线传递给了东悠。 两人之间的视线沉默，让他忍不住咧了下嘴。 先不说把杂事丢给不是班长的他，这种时候和早泉老师推托没什么用处。 不过他起码也知道，在早泉老师心中，哪怕自己不是班长，也是班上无可替代的人。 东悠清了清喉咙，故意高声呼道： “a班！最强！为了夏季！烤肉！分给少女的双节棒冰！超短裙！纳凉烟花大会！冲刺！” “咿呀~！” 坐在他四周的女孩子吓的身子一缩，一脸傻眼。 东悠看向她们的神情依旧从容自在。 “啧~~又来了~~” “哈哈，好好好。” “好耶，是烟花大会。” 班上的整体反应一如既往，零星的笑声中掺杂着酸气的恶意，只不过还没有人愿意跟随。 他对早泉老师投去了这种含义的视线—— 「毕竟都是一些觉得反正不会赢，还不如不要上战场的学生，果然不用要求太高吧」 早泉老师小巧的嘴唇一抿。 「东悠啊！！！！」 那愁成苦瓜一样的脸是想传达这个意思吗...... 坐在最前排的国上真纪偷偷瞄了眼东悠后，举起了小手。 她那低沉得令人错愕的嗓音从前方传出：“a班......最......最强......” “a班！最强！” 早泉老师一怔，之后兴致盎然地握住国上真纪的手，惹得她不得不用更大的分贝喊道： “a班！最、最强！” “a班！最强！” “绝对！a班！第一宇宙万岁！！” 一些眼熟的现充同学们同样开始高声呼喊着，突然就显得有些闹哄哄的。 说着毫无新颖的话，真是一个蠢得不得了的办法。 而且这还只是月测啊，期中期末到底又要喊什么口号啊...... 有些修行僧同学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有些男同学倒继续向爱出风头的东悠射出不悦的射线。 “你成绩好当然无所谓，凭什么也让我们加把劲？” “笨蛋就乖乖闭嘴。” “装模作样。” “这次勉强也让你加把劲好了，早泉老师可最喜欢我了，总不能让她失望。” “行了！行了！准备好去考试了！” ◇◇◇ 早班会结束，东悠前往考场。 开考的时间是9:20~11:30。 铃声一响，桌面上被覆盖着的历史试卷和答题卡被学生们哗啦啦的翻过来。 坐在考试位上，东悠习惯性的先将试卷快速过目一遍再开始作答。 不出意料的考到了‘三世纪危机’‘叛教者尤里安’，他昨天特意关注了这个知识点。 不过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竟然还考到了‘十二月党人’。 算是歪打正着吗？ 写上学号18和名字，他开始了作答。 怀着良好的答题情绪，东悠在十点五十三分全部填写完毕，之后再细致的检查一遍。 在十一点十分，停下了手中的自动铅笔。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社会学将收获近乎满分成绩，不辜负他一边努力学习一边进行现充生活。 让笔身在手指间华丽地转了几转，之后一把握住。 时不时将目光放在东悠这个名人身上的监考老师，下意识地也转了转手中的笔。 ‘啪嗒’ 很不幸，黑笔直接飞出了手。 所幸老师的心理素质很强，装作无事一样捡起来坐回原位，翘着二郎腿盯着东悠。 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东悠特意等到交卷时间和其他学生统一交卷。 刚出教室没几步，手机就忽然来了一封消息。 「考完了？来安分部一趟」 是夜架栞发来的消息。 「下午考数学，高次方程的优先级更高」 「你在犟嘴？」 「想喝什么，我带过去」 没有回信。 莫名感觉鼻子有些痒的东悠，姑且耸耸鼻。 从包里拿出数学2后，东悠一个人前往了安分部，而昨天放学，安分部在夜架栞的要求下搬到了社团大楼四楼。 和吹奏部隔开距离后，那里是真的安静，是个复习的好去处。 这是她唯一做的一次人事。 同时要向一群效忠于夜架栞的可怜汤姆们敬礼，东悠可以不用当苦力。 在前往架空走廊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个人。 一如既往的过膝袜校服，遮着臀部的校裙，今天她没有穿上褐色校服外套。 她看见东悠时明显愣了会儿。 “果然是命运的邂逅啊，雾岛同学。” “没想到你故意在这里堵我，真有你的东悠同学。” 不过她说这句话是却显得有些不耐烦。 “怎么，早上考砸了吧？” 东悠莫名透着欢悦的调皮口吻。 “不对。” “......也对。”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是他多想了。 “安分部目前的活动还没有落实，四宫老师最近又请了长假，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当务之急是应该要对付月测吧？” 东悠双手举起了手中的数学2，看吧，这教科书在闪闪发光。 “你现在临阵磨枪有什么用？” “雾岛同学你要是谦虚一点我会很高兴的。” “你还是关心考试结束后你应该怎么办吧。” 她的语气中有些同情，东悠强烈的悲戚感浮现在脸部。 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像咬了一口从蜂巢中掰下的蜂蜜，突然发现其中有一只死去的小蜜蜂。 “对了，话说回来，夜架栞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现在可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更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说。 雾岛悠月撇了眼东悠，头疼般地揉着太阳穴：“原来你真的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我只是在了解最基本的信息，而且你以为有钱人都像你这样吗？漂亮且成绩优秀？” “在奉承我？”她露出温和清爽的微笑。 “是的。” 单纯的大方承认。 “她比你厉害就是，在千田私高时就是第一，这次说不定能超过我得第一。” 雾岛悠月那澄澈眼眸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看向窗外。 近午的天空有着吸引人沉睡的魅力。 “怪不得你脸色那么差。” “我脸色很差吗？”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颇为在意地捂着精致的脸颊，双指轻轻捏着晶莹剔透的肌肤。 第40章 闲暇的午休时间 “害怕被人家给超了吧？”东悠挤眉弄眼地笑着说。 “有这方面的困忧。” 两人走进社团大楼。 “这么看来和我说话不可能会掉出前三吧？和我没有关系。” 东悠依稀记得当初在电车上她说的话。 “也有关系。” “不会这么快就进入我的池子了吧？雾岛同学你给我点时间，起码让我先把夜架同学追到手。” ——哎呀，别闹了，我可不会输给凭借美貌和花言巧语的人。 雾岛悠月轻轻拈着发梢，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接着下定决定说了出来： “决定了，月测完的双休，去横滨的中华街。” 东悠反应迅速地接下她的螺旋球。 “横滨的中华街只能吃到日本风味烧卖，不过说到正宗的中华街当属池袋西口哦！味道极纯！还可以挑战下地铁+转乘这种高难度的移动！我从来没迷路过。” 身为华夏人的东悠对此十分自豪。 他曾经有去池袋西口一次，那里是真的是华夏一条街，每当他想用日语交流时，会被店家呛‘说中文’。 那时起，他就将池袋西口当成第三个家。 “这样，我倒是没有去过。”她提着笔抵在下唇喃喃道。 雾岛悠月从上衣兜里取出了黑笔，在随身带的小笔记上写上「池袋西口」。 “我以为你的脑子很有用，原来你也有记录的习惯？” “因为会忘记的，往往是自己潜意识中认为不重要的事情。” “......” 果然，当东悠瞄到她笔记本上面的内容时，额头抹过黑线。 「大涌谷」感想： 「箱根神社」感想： 「山手西洋馆」感想： 「参加人流量不多，但好玩的祭典」感想： 「池袋西口」感想： 感想后完全是空白的，看起来完全没有实施过的迹象。 ——也就是说这些就是潜意识里认为不重要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就算去也只是会去神保町那里，毕竟那里的书店可是相当密集。” “你去过？” 她抬起头，好看的眼睛异常惊讶地看向东悠。 “没有，但我今后有可能会去。” 这不是在逞强，完全是发自内心。 现在的他哪里有多余的钱跑到东京去玩，能在藤泽镰仓的景点玩就不错了，而且也不喜欢去东京。 两人默默接受了话题的转移，直接走进四楼的安分部。 刚进门，一发‘软绵’炮弹突然往东悠脸上射来。 东悠赫然一惊，下意识伸出抓住。 是沙发的抱枕，扑面而来的是她残留的香气。 “太慢了！” 夜架栞像只发飙的宠物猫一样凶狠地盯着东悠，手里端着犹如宝石般闪闪发亮的水果芭菲。 东悠拿着枕头的手不禁一用力，脸上浮现微笑。 中午的风昏昏沉沉，修理过的枝叶也在打盹，刚吃饱的野猫气定神闲地踱着猫步找了个安逸的阴影。 忽然就起了一阵大风，听见围着球场防护网的响声。 雾岛悠月回到座位上，继续看试卷里绝对考不到的书。 “现在还没有夏天，少吃芭菲。” “你在对我说教？”夜架栞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没，没......那么，有什么事情吗？” 夜架栞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双腿—— 「赶紧坐下来给我按摩腿，再磨蹭有你瞧的」是这个意思吗。 东悠坐在沙发上，长了经验的他将抱枕垫在双腿上，以防身体出现不测。 旋即伸出手开始‘猥亵’她穿着黑丝裤袜的双腿。 手上传来柔软的丝袜触感。 “早上考的怎么样？”东悠笑着问。 “这种程度的试卷还要问？” “也对。” 「你到底问的是什么愚蠢问题？赶紧让我离开你」——脑中的黑暗小丑嬉笑着对他说。 “嗯！这个！” 夜架栞忽然将手中的水果芭菲递给东悠，看上去根本没有吃多少。 “我现在并不是很饿......” “放桌子上，我碰不到。”她对东悠发出了冰冻射线。 “哦......这样啊......” 他拿紧玻璃底部，放在桌子上。 自作多情的原来是自己啊。 “不过如果你想和我间接亲吻的话不用那么麻烦，我人就在这里，你硬来的话我也反抗不了。”夜架栞唇边露出轻浮的笑意。 ——怎么是她先‘发情’了。 “我怎么可能现在舍得对你做出那种事情。” 东悠面不改色地摁压着她的腿。 “无聊。” 夜架栞忽然抬起眉看向了雾岛悠月， “雾岛，你的父亲前些天发消息给我，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回东京。” 正在看书的雾岛悠月眉头一皱：“为什么他会找你？” “这学校是夜架家的，他问我难道不正常？”夜架栞阖上了眼享受着东悠的按摩，“行了，这反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雾岛悠月眉眼一低。 “那个......我想复习......” 东悠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数学，弱弱地提出请求。 夜架栞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现在复习没有用处，不如做些讨我欢心的事情。” “......” “啊~” 夜架栞忽然张开了樱嘴。 东悠心领神会，立刻端起桌面上的水果芭菲，他不信这里除了这个东西，还有什么能进入她的嘴巴里。 没有别的意思哦，只是他单纯的这么认为。 “滴在我身上的话，你就要给我舔干净。”她闭着眼睛用温和的语气说着不容反驳的话。 东悠无奈地拾起小勺子，将鲜奶油伴着小块草莓肉捎起。 “快点给我。”她张着嘴急不可耐地说。 东悠用空出来的左手压住右手手臂，将小勺缓缓往她的嘴里送。 她美丽的唇瓣看起来饱满柔软。 前端刚刚触碰到她的唇，夜架栞忽然伸出手握住东悠的手臂，一口将勺子探入嘴里。 “呜哇！” 东悠差点身体前倾扑在她的身上，所幸合气道等级够高，他的身体平衡性远超常人。 小勺子从她嘴里抽出的片刻，拨弄着她的唇。 雾岛悠月的视线被东悠的惊叫引来，让他不得已抬起了手中被舔舐完毕的空勺。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饶了我吧。 他真的只是在喂水果芭菲而已...... 夜架栞轻轻咀嚼，之后伸出小舌头舔去嘴角想要逃跑的奶油。 这种小动作，哪怕是神明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那个.......考完试你说的......” “考完再说，我要睡觉，弄出动静绕不了你。” 她发出「唔唔」的声音，微微挪动了下身体，那纤柔的颈项露了出来。 东悠无暇顾及，将视线投向窗外。 自己的高中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41章 于是，国道日剧跑表白上演 第二天的科目很顺利的考完，东悠将所有的空给填满，并且认真写下了步骤。 “完了！这题我选错了！” “估计八十点都拿不到了啊......” “对什么对啊！别对了！去玩啊！” 身边传来学生们迫不及待的对答案声。 可不管你们怎么努力，也还是赶不上我的，东悠微微一笑。 真不愧他经常帮早泉老师做事，今天留下的打扫卫生的男生名单里没有东悠，终于可以不用抢完整版抹布。 走下左楼梯。 东悠从盒子里取出前些天靠系统的钱买下的降噪豆，开始德语听力。 “东悠！有没有什么安排！去比赛两秒喝水啊！” ——我刚买的降噪豆坏掉了？ 东悠皱着眉头摘下蓝牙耳机捣鼓了一阵，之后才看向木户川。 “我说你，对两秒喝水就这么情有独钟么。” “快速喝水难道不是男人的浪漫吗？” 木户川摊开双手，之后做出挤压的手势，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快速喝水的比赛最近很是流行，反正他是感受不到这种魅力。 “你水牛吗？”东悠戴上一边的蓝牙耳机。 木户川的手捂住脸，低声道：“这，其实是一场「试炼」！” “吼吼，是吗？为了你的试炼，你到底喝了多少无辜的水？” “你会记得你至今吃过多少块面包吗？”木户川低沉着语气。 “高中生！你的试炼最没用了！” “不要嬉皮笑脸的说满嘴漂亮话了！垃圾！” “过分了！你这种犹如厕所老鼠粪便一样的无聊想法！会要了你的命的！” 木户川笑着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行，等你想接受试炼了就来找我，木户川专属支线任务启动！” “没有奖励的任务谁会去接受。”东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抱怨道。 此时，手机再次来了信息，打开是夜架栞发来的信息。 夜架栞：「准备好了吧？」 东悠看着屏幕上的字眼，他第一次对这些日文产生恐惧感。 东悠：「只要我做了你就答应我是吧？」 夜架栞：「说过了，只是机会」宠物猫玩球表情。 他紧紧握住手机，本想狠摔，可是一想是刚买不久的，起码也要用上几个月。 东悠：「你现在人在哪？」 夜架栞：「门口」 东悠：「来了」 他将手机重新放进裤兜里，深吸了口气，看着前方橡树的叶子光影婆娑。 ◇◇◇ 看着停在岔路口的黑色桥车，在这个瞬间，他认为世界一定是兴奋过渡。 “这是什么鬼啊！” 东悠站在校门口的岔路口，看着眼前的场景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人流量比起平时多了数倍不止。 最让东悠感到恐惧无比的是，他看见了一些手拿着相机和高脚架的人！ 这不就是明摆着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所以赶紧来拍照留恋的吗！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三个人，雾岛悠月，夜架栞和他自己。 雾岛悠月根本不可能做这种多余的事情，而他更不可能虐自己了！ “怎么了？是有明星要来吗？” “不会吧......我们这个小地方。” “圣地巡礼吗？可这架势有点大啊。” 一些刚出神里高中的学生都好奇地盯着端着摄影机的人。 老实说，东悠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到底左手边是七里滨站还是右手边是七里滨站他都搞不懂。 那些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瞅向东悠，彷如在透露着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 东悠异常慌张的模样和注视着周围的举动，反而加深了「主角一定是他」的气氛。 “东悠，你应该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吧？被人注视的你已经也习惯了吧？” 夜架栞穿着黑丝裤袜的双腿架着，在敞开的车上对他投来戏谑的笑意。 东悠像是忍受不了这种气氛说：“那是因为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这种情况的话......” 只不过声音太弱，夜架栞完全没有听见。 他感觉他已经逐渐废物化了，他又不是日本忍者，难道还能瞒过这些人。 看向眼前栉比鳞次的居民屋，东悠感到身心无力。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天空缓缓飘过的白云，吹来的海风，还有围绕着空间的季节。 ——果然我是井底之蛙呢，他想。 东悠猛的摇了摇头，瞬间的颓废立刻被打散，本来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虽然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很容易被当成饭间闲谈，但他会得到更多！ 再不济，他还有一个最后的退路！ ——当晚定下成田机场的机票！ 明天的东悠，会比今天笑的更加开心！ 夜架栞见东悠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脸色一冷直接关上了车门。 “开车。” “小姐......他......” “我说，开车。” 夜架栞冰冷的视线凝视着从后视镜望来的司机，同时将右侧车窗降下三分一。 “是！” “后视镜往上移一点。” “是！” 豪华的汽车缓缓开始驶动，接下来是一阵泛着困惑、长久的沉默。 但很快，人群开始骚动。 ‘路人’的目光，都朝向了站在岔路口的东悠。 在他的身前，仿佛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透明放大镜，将所有的视线凝聚成一束，像光剑一般捅刺着他的身体。 啊！可恶！还是要这么做！搞什么啊！ 东悠狠狠地咬牙看着以近乎二十码速度前进的汽车，内心一个劲的抱怨。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咽了口唾沫，长吁一口气双腿跑动起来。 “汪汪！” 此时，岔路口水果店里的店家柴犬忽然从店里跑了出来，跟着东悠跑起来。 “团子！团子！回来啊！” 传来了店家夫人的喊叫。 东悠看了眼身边欢欣雀跃的柴犬，顿时感觉不再那么孤单。 ——来，现在能理解我的只有你了吧？ “夜架栞！我喜欢你！——” 在喊出的片刻，全身各处顿时扬起了鸡皮疙瘩，那些‘路人’瞬间就举起了相机开始行动。 本来在陪跑的柴犬顿时受到惊吓扭身跑了，同时还不忘停下来目视着东悠。 “夜架栞！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 柴犬终于跑回了水果店。 “我！神里高中的东悠！最喜欢你了！——” 路上的神里学生顿时骚乱起来。 “那是东悠？！” “他竟然对女生表白了？！！真的假的！” “日剧跑表白？拍下来拍下来！！” 不少人举起手机见证这一时刻，一些少女捂住嘴惊讶东悠的举动。 男生们倒是兴高采烈地认为又是一个能够打压东悠的事件。 东悠追赶着夜架栞的车辆过行合桥进入国道134。 “对着七里滨！对着江之电！对着江之岛！宣布我喜欢你！————” 东悠在国道134上快速奔跑着，所幸夜架栞的车哪怕进入国道也保持着二十码的速度。 不过国道134是双向单行车道，这引来了后面汽车的喇叭催促。 “小姐，要不要快一点？”司机低声询问。 “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要我来说？”夜架栞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冷声回应。 “是......抱歉。” 她的目光全放在能完整看见车后的后视镜上，东悠正在解开领口的前两颗纽扣大步跑着。 国道134两旁的行人和旅客都情不自禁地站在原地，对东悠投以最庄严的注目礼，还有镜头洗礼。 “年轻人真是疯狂。” “我开始相信爱情了！” “oh！thejapaneseareamazing！” 身侧的电车悠闲地跑着，叩咚扣咚、叩咚叩咚…… 车厢内疲惫不堪的人们都将目光聚集在国道上奔跑的帅气少年身上。 “总而言之啊！夜架栞同学！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东悠顺着国道一路跑到镰仓高校站前，同时跟着夜架栞身后的汽车已经堵了有上百米。 汽车喇叭声构成了刺耳的高音旋律背景。 正在站台等候电车的北条惠里正在和朋友们说说笑笑，不一会儿身边就传来骚动，都将目光投向了国道134上。 她顺着热点望去，才发现竟然是东悠在一边奔跑一边呐喊，口中说着那些她从来没有听见过的词。 不如说，是绝不可能是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词。 “怎么回事......” 她纤细的身体顿时僵硬。 东悠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其他人的视线，只是继续在那大喊着： “夜架栞......！” “滴滴滴滴滴！！！！——” “我最......！” “嘟嘟嘟嘟嘟！！！！！——” “可恶啊！！这些车赶紧爆炸啊！” “滴滴滴的！——” 汽车的喇叭声逐渐盖过东悠的喊叫声，他猛的一咬牙，驱动着全身的气力，用跑五十米测试的速度赶上她坐的车。 当他与汽车持着平行时，看见夜架栞正双手抱胸看着她，嘴角有着笑意。 “你听见了吗！” “你说什么？” “我想和你在七里滨的海滩散步！想和你在新江之岛水族馆看金枪鱼鱼暴！想看你在圣诞节一起看江之岛的灯展！想和你喝一瓶彼子汽水！” 他在国道上再次大喊着。 汽车喇叭也拉开嗓门，试图压过他的声音。 夜架栞一怔，之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全身晃动着，捂住小腹笑个不停。 “东悠同学，你貌似变丑了不少诶......” 她手肘撑着扶手，拖着腮看向东悠。 可恶啊！跑步难道还能兼顾帅气的吗！而且就算如此，也能吊打一众男生啊！他在心中暗骂到。 见汽车又一次越驶越远，东悠再次咬牙。 耳边响起海浪和汽车喇叭的声音，透明的汗水如细珠聚汇成大粒，部分顺着脸颊流至嘴角。 他尝出咸味。 都已经丢了这么大的脸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第42章 对付出有回报产生怀疑 “小伙加油！” “现在不主动点以后就没机会了，你不会后悔的！” 后方被堵的无法快速前进的车主干脆停止了按喇叭，主动降下车窗给他加油鼓劲。 “好帅啊，到底是在追哪个女生啊？应该也很漂亮吧？” “蠢猪！你再漂亮也轮不到你了！” “小哥哥！别追她啦！上我的车！我养你！” 东悠没有理会耳边的碎语，他脚心脚跟着地再一次发力，脚掌用滚动的方式全着地蹬着，这样能节省更多体力的同时，速度也不会降低。 近了，再近了...... 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只要再提些力气的话。 然而就在他即将再次能看见夜架栞时，只见载着夜架栞的汽车突然提速，到最后看不清车牌。 身体彷如后续燃料不足的导弹，顿时哑火，他现在根本一步也跑不动。 他停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彷如要窒息一般大口喘着气，把因为流汗贴在额前的刘海全部往后拨。 动作迟缓地站起来看眼周围，已经不知不觉地跑到了湘南海岸公园，身后的摄像人员早已经被甩开。 东悠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从学校一路跑到这里，五点体力被发挥到极致。 而夜架栞的车，早已消失在国道上。 “别灰心，下次还有机会！” “年轻真好啊~~” “小哥哥能加个line吗？” “喂！国道上不能停车！想被罚款吗！” 数不清的语言如同被扔进破碎机碾碎成小块，让东悠不想去重新拼装。 “——可恶啊！” 那副丢脸的他和高傲的他重叠在一起，东悠实在压抑不住爆发出来的情绪，不由自主的喊出来。 红彤彤的脖颈右侧静脉窦倏然肿大。 在这个瞬间，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东悠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是夜架栞发来的消息。 夜架栞：[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但目前还不能成你女友]猫猫笑。 东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都这么做了还不行？] 夜架栞：[说了只是机会，请继续努力]猫猫笑。 “......” 原来被戏耍的，一直都只是他自己而已，先前的努力都在此刻支离破碎。 刚才燃烧的那么火热的意志力，眼下就因为夜架栞的一句话熄灭了。 他走进湘南海岸公园，看着低下在海滩和石砖板上来往的行人，不禁握紧了手机。 潮风吹过湿润的脖颈，海岸和国道上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 “混账家伙！！” 他终于按捺不住，右手握住手机，粗鲁地对着湛蓝的天空扔出。 一个黑点瞬间落进海里，「噗通」声被海的声音淹没。 “喂！垃圾要扔垃圾桶里！没人教过你垃圾要分类吗！” 看见了东悠行为的正义行人立刻出声制止。 “那是十万円的手机！防水的！不是垃圾！” 东悠不甘地对着那个中年男生大喊，可本着自己做的事情就是错误的，潜意识中把视线移开。 “有钱也不能这样啊！” “我是乡巴佬！可以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 东悠气喘吁吁，这里坐不了江之电，他需要前往附近的片濑江之岛站乘坐小田急江之岛线回去。 下意识地，他加快了步伐，正好在经过马路的那一刻行人灯亮起。 他向来坚信着，只要付出，十有八九就会有回报。 但没想到，小概率竟然被他碰见了，还是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 “就因为有时候风险太大，所以我才不愿意去做啊！” 东悠狠狠踢了路边的石头以发泄夜架栞对自己的玩弄。 还是......先逃回家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闪过脑海，东悠走进片濑江之岛站。 点缀着黄绿线条的银白色车厢在轨道上摇晃，东悠找了个位置坐下。 把能干的事情给干完了，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哪怕到现在双腿依旧在微微颤抖，太过使劲了。 明天绝对会肌肉痛的..... 一想到明天不仅是新的一天，而且身体能预感到的会痛，东悠就阖上了眼睛。 “咲太，你看这个......” “没想到除了我还有人更厉害啊。” “好厉害，这校服，是学弟诶！” “还真的。” “比你还厉害哦~~” “只不过是实现某个目标，稍微绕了个比我更远的路。” “这是稍微吗......” “如果当时要求的不仅仅是学校的话，我会从头来过。” “嗯......” “然后再和你表白。” “嗯......” “然后再和你相恋。” “然后，我们会像现在一样幸福。” “藤泽站......” 东悠抬起头，余光看见两个人从身边的车厢门走下。 藤泽站，这么快就到了。 忽然，耳边的琐碎声越来越大，一股奇怪的情绪充满着东悠的全身，让他微微发热，躁动不安。 “——是那个在国道上表白的。” “那个神里高中的，就是他。” “东......东悠......” 无视周围人的呼喊和周围人投以奇怪的目光，东悠急迫地往藤泽北口走出。 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在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难为情，就连他都惊讶于自己的慌乱。 他还以为将来都会是别无二致，一如既往，甚至于索然无味的日常。 甚至会延续到毕业。 可现实似乎真的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 下午五点十分。 东悠并没有立刻回家，反而坐在御所谷公园的木椅上。 前些天未被蒸发的水洼孕育着新生命。 他就像个白痴一样坐在那里，任由蚊虫叮咬。 开始对明天的到来感到害怕，从岔路口开始，顺着江之电和小田急，最后落在湘南海岸公园。 ——人生会变黑白的，是吗？ 正当东悠这么想的时候，他发现在微上坡的地方有一个人，就站在原地。 ——已经传的这么快了吗，想拍照就赶紧拍照好了，不摆姿势了，累。 他这么想。 只不过，当那个人影刚走动两步，东悠就认出了她。 熟悉着她的走路方式，熟悉着她仅留到肩膀的短发。 “和香学姐......” 他自然而然地吐出了这句话。 【人物：高坂和香】 【体质：3】 【智力：7】 【魅力：7】 【技能：文学轻小说（娴熟已复刻）】 【好感度：82】 【存感等级s：240天（已获取）】 高坂和香用着他记忆中的轻快脚步走来。 一步步，笔直的行进。 最后在他三米前立定，果然不是东悠产生的错觉。 穿着神里制服的少女站立在他的身前，接着绽放出灿烂笑容。 近一米五三的身高，黑色及肩的短发，发梢上系着红色发带，看上去是一名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没有化妆的肌肤彷若吹弹可破，睫毛在余晖照映下，落下淡淡的影子。 在东悠的传统印象里，学姐应该是穿着黑丝裤袜，是个黑长直，身材爆炸的少女才对。 明明是个学姐，看上去还泛着稚嫩可爱的气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低声喃喃。 第43章 娇小学姐的心思揣摩术 “真是失礼啊，竟然这么说学姐。” 她的存在感通过鼓膜和视网膜传遍了全身。 东悠仿佛被下了场咒术，没有撇开视线，只是被定在椅上动弹不得。 “学姐是在筹备第二卷吧？轻小说。” 他的脸上终于挤出微笑。 高坂和香，天雷文库下的一名畅销小说作家，一年时的《恋爱季节》曾获得新人大赏，现已完结，共七卷，卷均成绩为3w。 在新年时开始连载《我的女友有够多》。 一卷销量超5w，目前刚启动第二卷的计划，成绩却有着超越前作的势态，延承前作的写作风格，是一部恋爱喜剧。 高坂和香若无其事地将三米的距离缩短，坐在他的身边。 “流了很多汗呢。”她伸长了腿，大大咧咧地靠着椅背。 那安稳轻柔，同时洋溢着温暖的声音，流淌进东悠的体内。 东悠一怔，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高坂和香。 “这个长椅被我们两人包揽了。”她扬起微笑宣示着主权。 “学姐......” “怎么了？” “我可以抱紧你吗？”东悠露出了罕见的表情，轻柔地笑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 高坂和香双腿并拢，一手抓住裙子往下拉，另一只手捂住胸口。 “果然还是算了。” “前一秒还在和女生表白，下一秒就要抱学姐？” 那知性的眼瞳看向他，听着她那揶揄的话，东悠心情不知不觉舒畅了起来。 “嗯？你知道了？” “那是十万円的手机！防水的！不是垃圾！” 高坂和香握紧了双手，那小小的身躯用尽气力喊出来。 之后她强忍住笑意—— 「不、不好意思、这种、我实在是忍不住啦」。 东悠看着被戳中笑点的她，马上举起双手投降： “按照一般情况，车上的女孩应该马上下车，说「东悠请立刻和我结婚吧！」才对。” “很有你的风格啊，这不是很厉害嘛，政壁君~~”高坂和香兀自开口。 政壁君，是她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听她说，轻小说的主人公原型是他。 “嗯？” “就是呀，明明身陷「这样」的情况，还能保持着「愉悦」的轻松感才是你。” 高坂和香露出调皮的微笑。 “我现在表现的很轻松吗......”他错愕的笑着。 “东悠保持原本的样子就好了。” 填补着困惑的是高坂和香温柔的声音。 “学姐......” “啊，不过竟然满着我去向另一个女生表白，是把我这个正宫不放在眼里吗？明明是我先开发你的。” 她不满地瞥了眼东悠，像生气的小鸭子一样。 “这又是闹哪样......” ——正宫还有开发什么的，绝对没有，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算了，反正也是假的。”高坂和香温柔地微笑着。 ——？？？ 东悠完全没有头绪，只好呆呆地望着高坂和香。 他不记得有和任何人透露过这件事情。 “因为，你是我轻小说的主人公啊。” 高坂和香看着仿如秘密被拆穿的东悠，眼瞳顿时闪过光泽。 东悠无言地眨了眨眼睛。 他发现又被面前的小学姐给下套了。 “我说啊，我们能走了吗？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蚊虫啊......” 说着，高坂和香将掩至膝盖的校裙往后拉，甚至拉到了能看清她整个洁白大腿的程度。 “人虽然小，但是学姐的大腿可真漂亮。” “我只觉得瘙痒。” 高坂和香伸出手指挠着那洁白的大腿，发起了牢骚。 “我来帮你挠。”他自告奋勇，可没有伸出手。 高坂和香凝视着那双充满耐性的眼睛。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因为前些天下了小雨。” “所以现在待在这里的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我们两个？” “嗯。” ◇◇◇ 两人前往东悠的公寓。 “和香学姐不是住在辻堂元町吗？完全不顺路啊。” 他望着走在自己前方的高坂和香问道。 明明是前往东悠的公寓，可有一种是对方引领他前往自己家的既视感。 “真的没想到，东悠的情商竟然会降低这么多。”高坂和香发起轻笑看着他，露出淘气的表情。 “可是学姐现在很忙吧，又是三年生，又要写轻小说，虽然我也很想和学姐见面。” 他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对于高坂和香学姐的好感。 “有一种令和少女为了心上人，特意抛弃一切空出时间来安慰的感觉呢。” “听的我好怕，这份心意太沉重了。” 正当东悠想迎合她的微笑时，高坂和香突然停下了脚步，沉思了会儿后说： “算了，天色也不晚了，要是被看见的话，我们两人又要出名了，夏季学习营时你要好好补偿我。” “我家是2ldk......” “立正，稍息，最重要的！注目礼！” “呃，这样？” 东悠做出很滑稽的动作，就连他都想痛骂自己一番。 起码注目礼，他是认认真真做了。 两人东扯西扯地闲聊着，看着彼此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现在，喊车，送我回到藤泽站。” 高坂和香抬起头，接着用下定决心的眼神看着他。 “是的！准备呼叫！” 东悠刚想从裤兜里拿手机，才发现摸了个空， “报告！我的手机现在正在相摸湾游泳！” “我倒是忘记了，离开了我，你就是个刚出生的鸭子。” “这是什么比喻？” “这么样？我帅气嘛？”她露出笑容问道。 “有些蠢。” “诶~夸夸我嘛。” 高坂和香笑着抡起单肩包轻轻砸了下东悠。 “很可爱。” “只是可爱而已吗？” 高坂和香稍微撇开视线，左嘴囔不时轻轻鼓起，显得略有害羞。 ——不过这种神情对于小少女学姐简直可爱到想让人抱住。 在街上还是忍耐住吧，他的理性已经恢复了。 “简直想当街侵犯。” “等等，你这种话我听了要生气了！”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她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神态。 两人站在原地等着网约车。 “如果我有一天陷入了围困，东悠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吗？”她小声的嘟囔，又感觉像是在发呆。 “我会拔腿就跑。” “你完了，我对你印象又变差了，不不，是宣判死刑了！重来！” 高坂和香以外表难以想象的亢奋情绪逼近了他。 东悠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我胆子小。” “不行！重新回答！” “我会尽力。” “不行！要用绝对的语气！” “我绝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很好！” “好了，车来了。” 东悠看着从拐角处缓缓驶来的汽车，车牌号没有对错。 “等等。” 高坂和香取出了粉红色保护套手机，单手挽住东悠的手臂，踮起脚尖。 她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下刘海： “——笑一个。” 东悠不禁嗤笑，看向镜头摆出微笑。 镜头里是再正常不过的风景。 柏油路仿佛是稚童用粉铅画出的涂鸦，机灵少女的眼瞳光泽如玉。 忽然，一阵来自明日的风吹来，她整理好的黑发寂寥地飞扬着。 高坂和香没有等风过去，哪怕不安分的发梢粘着唇瓣，她的拇指还是按下了快门。 停在路边的司机摇下车窗，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在考虑要不要按喇叭。 “我看看，嗯......这张照片就取名叫《忧郁的金曜日》。” 她自顾自地低着头，双手飞快地给这张照片备注。 “车到了，一直让司机等怪不好意思的。” 东悠这么一说，高坂和香抬起头看着车，低声「嗯」后，寂寞地扬起嘴角。 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子般，将高坂和香送上了车。 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她总能让东悠留下深刻的印象。 看着她从车中伸出的手在灵活变化着动作，东悠就忽然有一种感觉。 在明年的某一天，他会无比怀念这一瞬间。 第44章 野猫准则已经落后了 月测后的第一天，东悠依旧六点起床。 四月底的清晨六点，天就已经大亮。 站在洗漱台前，他用指尖将昨天被蚊虫叮咬的包刻出一个x，想着说不定体内正流淌着高坂和香的血。 双腿不出意外的有些酸痛，可这并不能阻挡觉醒的他，就连「直接一头闷睡到中午」的想法也被打散。 太阳刚冒出头，看过天气预报就知道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截至目前，东悠除了学习外，没有去看过社交软件。 想必现在神里论坛应该乱成一锅粥了吧，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只不过是一次表白失败而已，今后有可能会出现付出更多也得不到回报的事情。 这么一想东悠就舒服多了，甚至有了能从这里跑到岩屋的巨大勇气。 告知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响起。 东悠在公寓门口系好运动鞋带，长吁了口气，今天要进行保持着三点长跑运动，岩屋还是算了。 ——淡定，淡定，像以前一样，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东悠，你能行！你是最棒的！ 很好，他的羞耻心在昨天经历了质变的历练！某些方面来说他应该感谢夜架栞这个女人。 因为是休息日，公园里多了不少来锻炼的男性，有年轻到肉眼可见的蛋白质的，也有白发苍苍但体格不错的老年人。 咻、啪、唰、砰...... 温热的风带来球场上充满热血的篮球打击声。 东悠依然沿着道路连着三所公园跑完两圈。 在往日的所作所为不知何时才能看见成果的苦练中，他忽然发现今天似乎稍微进步了一点，虽然腿部有疼痛感，可觉得比之前来的更加轻松。 似乎是心有所想，他的眼前突然蹦出了体质增加的系统信息，所幸他急忙停下，差点撞到了一名被系统提示挡住的自行车。 【人物基础点数体质提升：5→6】 果然，这几天的锻炼没有白费，使他感到高兴。 之后还在御币公园里跟着老年人做了一下长寿操。 他特别喜欢其中的椅子操，因为听这些玄乎的老年人说不仅可以缓解腿部的酸痛，还能感受天地之气。 最重要的是，可以促进肠胃消化。 东悠听从老年人的指示照做了，作为后辈，他还给公园里的八名老人买了水喝。 “年轻人，你的气息乱了，这样对身体有害处！你要像我这样！吸气~呼气~”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身边的传教老人开始贴心说教和亲身示范。 “这样？” “再来一次，做的不够标准。” “这样？” “做的不错，可和年轻的我相比还差那么点，继续吧。” “不好意思，我家失火了回去一趟。” 学了近半小时的东悠随口敷衍离开，他才不会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此时，因新手机昨日的英勇阵亡，他那就读国中时用的老手机在裤兜里传来嗡嗡的震动。 line： 木户川：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想不想体验两秒喝水？ 东悠：我刚刚可是在练习长寿操。 木户川：如果没约会的话，那和我一起去小动岬钓鱼？ 东悠：走起。 两人上午十点多在腰越碰头，之后在附件的店租赁了钓鱼工具。 只不过只有到夏季时，金枪鱼和鲣鱼才会洄游至相摸湾，两人只能钓到中指大小的鳟鱼，合起来也只有八条。 觉得拿回去煮了也没什么意义，就又重新扔回海里放生。 海风徐徐吹着，像要将中春的微小幸福分送给附近的人们，供孩童乘坐游玩的海豚艇在波浪上，惬意地浮动着。 两人临近中午去吃了临川家的寿司，下午又从江之岛站坐一站到自白山站下车。 东悠很少体验坐悬挂式列车，实际的感觉很不一样，看着底下的片濑山公园，感觉一切都挺奇幻的。 两人作为男高中生，在路上讨论着该讨论的。 “你看，她们女生的制服上不是有蝴蝶结吗？如果是平的话，蝴蝶结就垂直坠机了。” “可是如果有料的话，蝴蝶结就会像拱形，很美观的，夜架同学你应该经常看的吧？真的是很漂亮。” “还有，吹奏部的低音部那到底是什么，三名低音号女王与一名牲口的故事吗？神里吹奏早完蛋了。” “啊，那个游戏据说不更新了，明年才出正式版呢，还有那个黄金版本的竟然要5299円。” “如果我们连童贞都守护不了，我们还能守护的了什么？” 一整天的时候，两人都在谈论着对于「操作系统」「人生希望」「守护」之类的有关青春期的不切实际幻想。 “好无聊啊，我能取笑你吗？”翻看着手机的木户川眉头一挑，看向东悠扯着嗓子说。 东悠看着树叶充裕的片濑山，说：“我能取笑你的月测吗？” 之后，木户川没有再去询问东悠昨天在国道日剧跑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 东悠也很默契的没有去和他说月测大预估成绩的事情，免得他伤心。 最后两人在片濑山网球场看了会儿白短裙制服妹后，就直接回家。 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过后，就傍晚来说，天色还很亮，东悠洗完澡从冰箱里拿出双节冰棍，握住感觉凉飕飕的。 之后正好赶上最近订阅的德语课程开课。 东悠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屏幕上的金发小姐姐做好课程。 此时，禁音无震动的手机突然亮起，被他的余光抓到。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 “明天早上十点，鹤冈八幡宫前。” 又是夜架栞的声音。 “我新年的时候已经抽过签了是大吉，你应该知道一年抽一签的规矩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这里说就好。” 东悠语气平淡，看着屏幕里写下‘duwei?t，wohin’的德语讲师。 “那你是打算拒绝了？”夜架栞的语气一冷。 “......” 还未等东悠的沉默过去，只听见她的一声轻哼就挂断了电话。 夜架栞这么说的话，那就表明了自己还有机会，东悠咬碎了棒冰，牙齿一阵冻爽。 而且，这是她提出的主动约会吧？ 东悠想起来临时任务里有一项是和夜架栞进行约会，本以为需要他来推动，没想到对方主动提出来了。 但是经历了国道日剧跑表白的东悠对于这种主动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会想她明天到底会如何整蛊自己。 他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翻动起来，上课都有些漫不经心的。 ◇◇◇ 第二天，双休的最后一天。 自觉醒的东悠看了下时间，七点五十三分，比闹钟定的八点早了七分钟。 不慌不忙地穿上普通的白衬衫和褐色休闲裤。 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下仪表，所幸他足够帅气，只要穿的不是太离谱，回头率依旧很高。 哪怕是夜架栞喊去的，可东悠并不感到焦急，他还想留在公寓里看昨天的录像，先复习昨晚没心思听的课程一直到九点。 八点二十分，刚进入复习状态的东悠听见门铃被按响。 上一次的教训让东悠潜意识里绷紧了身，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录音，放在了隐秘的沙发底部。 “请问？” 东悠浅声喊道。 “您好，我们是nh......” “滚！” “......” 东悠立刻长舒了口气，反正不交又没有处罚，还能发泄，谢谢你，nhk。 然而几秒后，又传来按门铃的声音。 “我说了滚！” “你确定？” 夜架栞的声音穿过实体门传入他的耳中。 东悠脸色一变，他看了眼时间。 没有出现一眼两小时就过去的景象，现在是八点二十六分。 他走到玄关前，解开门锁摁下把手。 身着淡黑色束腰连衣裙的夜架栞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无视东悠，连鞋都不脱就走进来坐在沙发上。 绝美的小脸蛋，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性感的双峰，她的外表就是藏不住的少女味。 “还是这样，什么变化都没有。” 她就坐在那里，散发出微访的高雅气势。 “因为没钱改变，话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十点集合吗？” 东悠说出了最直接的想法，同时瞅了眼站在门口没进来的一个男人，似乎是叫公流。 他对着公流笑了笑，之后当着面把门关上。 “我的○○呢？在哪里？”夜架栞架着从裙摆下伸出的光洁长腿询问道。 东悠行动的脚倏然顿住，从一名美少女口中听见‘我的○○’四个字，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夜架栞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愣住的表情，顿时放声大笑：“你该不会穿在身上了吧？” “我可没有穿女性pangsu的习惯！” 从那天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倒不如说甚至没有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过。 “你平常都是这种打扮吗？” 夜架栞看了眼将朴素至纯执行到底的东悠。 “我倒是没那么多讲究。” 东悠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对于他来说，只要衣服适身自己看的过去，且没有破洞就行。 夜架栞穿着矮跟鞋的脚晃了晃，说：“那我怎么样？有没有戳到你性癖的点？” “哈？” “比如锁骨、蕾丝、脚踝之类的？” “你有些问题。” 东悠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起视频。 “你这是做什么？” 夜架栞的语气有如音乐般不停地转换着音调。 “如你所见，我正在学习，时间还早。” “我在这里，你在学习？”她双手抱着胸冷笑道。 东悠犹豫了一秒，将书本合上，他已经放开自我了。 “夜架同学，我想好了。” “想好就好。” “我之所以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是因为能看见未来，可再如何喜欢你，你这么下去我也会心凉，因为你完全没有要答应我的意思。” 野猫准则，付出是因为能看见回报。 “你在警告我？”她的神情显得有点不满。 “说是警告，不如说是提醒。” 夜架栞柔软细腻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沙发，对东悠抛去示意坐下的眼神。 “......” 东悠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 “劝你惹我开心起来，做什么都好，欲擒故纵对我没用。” 她的手臂轻轻搭在东悠的肩膀上，小巧的唇瓣微张。 双方一阵试探的视线交错。 被看穿了吗...... 他一时间反驳不了，无话可说只好闭上嘴。 “北条惠里，还有当天来找你的高坂和香，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亏我那天想着傍晚来给你糖吃。” 夜架栞的表情愈发冷漠，小巧的鼻子微耸，像只被触及尾巴而炸毛的猫。 东悠此时动都不敢动，这句话让他的大脑瞬间炸了起来。 被监视了？ “我和她们都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东悠不自觉倒抽一口气。 “对我欲擒故纵？你对于推动女孩子的关系不积极也不消极，像个白痴一样留下后路，不管今后发展成什么关系，都能应付自如，你以为我会和那些女生一样？”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对东悠露出讥讽的视线——「我说的对吗？」 ——这个人分析的都对，真难对付！ 东悠像是掩饰狼狈般地咧嘴笑道：“我值得你这么研究？现在我注意力全在你身上。” “看看你，不是很会讨人欢心吗？前天的告白其实我兴奋了一晚。” “既然如此，或许可以先重新思考一下是否接受我。” “你不应该和我辩论这些，还记得我那时和你说的吗？对你没好处。”夜架栞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东悠继续说下去： “我想我做出的举动比前些年的学长还要伟大，我有着超人的勇气和不俗的学识，难道不觉得这种人应该要珍惜吗？” 夜架栞摆了摆手，促狭地说道：“你只需关心怎么讨我欢心就好。” “所以我并不想和夜架同学吵架。” “你这不是吵架，是在以卵击石。” 夜架栞侧过身背对着东悠，手摁在白皙的后脖颈处，撩起那柔顺的长发。 “看看我衣裙的拉链拉紧了没，如果你想直接拉下去脱光也可以。” 她像是觉得没有必要得到东悠接下去的答案，兀自改变了话题。 ——真是忍不住吐槽，自己又不是碰不到。 东悠看着她那纤柔的脖颈，恨不得想一掌打晕她，直接绑走关进小屋子里。 发丝落在链处，他不自觉悄然伸出了手，用小拇指将发丝拨弄开。 “嗯......” 夜架栞像觉得瘙痒，轻轻微笑着。 第45章 应该是平平无奇的日常 东悠像是忍受不了这种气氛，提了提她的衣裙链子后说：“我去下卫生间。” “顺便衣服换一套。” “......行。” 夜架栞在这段时间起身，走到东悠的房间门口瞧了瞧，之后看向镜子里的东悠。 “你上完洗手间有洗手吗？没洗手不要碰我。” “我只是去洗了下手......还有，给我空间换衣服。” ◇◇◇ 当他从房间里出来时，夜架栞已经在门外的车上等着了。 和当天在国道上追的车一样，是一辆轿跑雷克萨斯。 “我说啊，约会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吗？” 夜架栞坐在上车架着腿看向东悠。 他站在公寓门口再次打量了下自己的衣着，白衬衫，黑色短裤。 “你对男生穿休闲服过敏？” 东悠之所以这么说，不是表疑问，而是真心这么认为，和其他女生出去他都差不多这样。 “算了，上来。” 夜架栞抱着小枕靠，拍了拍身边的软垫。 本以为她会要求自己重新换一套「免得弄脏了车」，结果回应他的是却是比想象中还要纤细的嗓音。 他老实地上了车，车内空间很大，显得夜架栞的身材很纤细。 车子在单行道上缓缓开动。 “不是说去鹤冈八幡宫吗？我们要去常光寺打坐吗？” 东悠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这条道是前往石原谷公园的方向，鹤冈八幡宫可是在镰仓。 “你猜？”夜架栞偏着头，露出温柔的微笑。 “应该不会是送我「戒疤」套餐吧......”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怎么舍得让你剃光头呢？虽然有这种想法。”夜架栞忽然拍了下他的膝盖。 “话说前头，要是我真的进寺院了，世界就少了一名爱你的人。” “是吗？可现在还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夜架栞像是心满意足，点着头收回手。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说到底是去哪里，目的是什么。 汽车路过了大锯公园，驶过藤泽桥后，在距离入町厄神社附近的一栋双层欧式房屋前停下。 棕白色的屋宅气派地伫立在眼前，宽大整洁的草坪院子，一旁有个小车库。 想必是个气派人家。 “去，敲门。” 夜架栞用手肘推了下东悠的侧腹。 “啊？”他困惑不解地凝视着身边的少女。 “我说，去敲门。” 在夜架栞想用脚把他踹下去前，东悠见状先行下了车。 踏上石板路，有一种脱亚入殴的既视感。 走到门前，没有姓氏的牌子，有对讲机这种时髦的设备。 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麻烦你走这段路了，东悠同学。” 她的声音就像夏天在檐廊吟唱的风铃。 “原来你住在这里啊，还、还是独栋......” 东悠酸溜溜地看着眼前脱下制服换上白色短裙的雾岛悠月。 ——《关于美少女都是有钱人而我是乡巴佬这件事》 舒爽的风吹拂过旁边的绿丛，摇曳着她的长发，薄薄的唇瓣绘出悠月般的弧线，给人柔美的气息。 这幅模样很可爱，也很性感。 即便是随心而生的赞美，对于她来说都过之不愧。 “离我挺近，看来晚上是时候可以来唠嗑。”东悠自顾自说了起来。 “如果你有胆子的话。” 雾岛悠月的语气柔和，轻盈的秀发向下流泄，修长的睫毛在和煦的阳光下，落下淡淡的影子。 “不过你平时都是这种休闲打扮吗？很漂亮。” 继续说下去未免太不识趣，于是他改变了个换题。 “你身材也不错，这件穿的话一定很适合你。” “你这么说我都......” “东悠！” 身后突然传来夜架栞的怒喝声，东悠无可奈何地转过身。 “还是一只野猫呢。” 雾岛悠月见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往车那里走去。 看着那纤瘦又美丽的凛然背影渐行渐远，东悠急忙跟上，不想被落下像前天一样跑车。 在车上，在中间的东悠尽可能地保持着肉体距离。 “你慢了一分钟。”夜架栞冷声道。 挤在两人中间的他心里产生了这个单纯的疑惑—— 在和我说话吗？ 东悠不着痕迹地看向雾岛悠月，她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像个刚学会恶作剧的小猫，不予提示。 “没听见？” 夜架栞的右手伸了过来，手指像敲击小石头般击打着他的脸颊。 东悠心中的困惑如一阵风溜走。 “打住！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时间规则，哪里来的慢一分钟这种说法？” “——没有吗？”夜架栞瞪了过来。 为什么又要将决定权放在他身上了啊。 “话说回来，为什么雾岛同学也在？” 为了排除聚集在他身上的矛盾，东悠决定将雾岛悠月当挡箭牌，同时这也是自己想问的。 “不关你事，话真多。”夜架栞沉着脸道。 雾岛悠月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是不会打扰你们两人的。” “不......”东悠再次看了眼身边的两位美少女，“老实说，我觉得你们两人的穿衣打扮不用如此相似。” “嗯？”夜架栞斜靠在扶手上，发出低沉的声音。 “其实我挺喜欢看少女穿女人味的衣服，不觉得这样出街会更有感觉吗？” “东悠同学，你晚上到底是看了多少涩情影片，这种性癖竟然也好意思说出口，为你的未来感到害怕。” 雾岛悠月手扶着头，神情十分哀伤。 “请稍等雾岛同学，这并不是涩情，这是艺术，这是少女和女人味之间的碰撞，两者完全不冲突。” “是这样吗？”夜架栞咧嘴笑道。 东悠直接回应着她不怀好意的视线—— 「是的！我没有在开玩笑！我说的都是正确的！男性都喜欢这种！」是这个意思。 “开慢点，我睡一会儿。” 夜架栞吩咐了下司机后，把头倚在东悠的肩膀上，像小孩子模样打起了盹儿。 夜架栞的发丝随着浅薄的呼吸滑过他的锁骨，传来了少女的香味。 好痒。 “这里似乎不是前往八幡宫的方向。”东悠支支吾吾地说。 “因为我们要去新江之岛水族馆。”雾岛悠月看着窗外往后退的景色道。 “你的主意？” 东悠按捺不住本性的冲动，视线往旁看去。 夜架栞那洋装胸口毫无展露地映在他的眼瞳里，能看清她胸口处有一颗小黑痣。 因为是倚着的，更能看出那妖娆无比的特有身材曲线。 她的身体倚靠在东悠的身上，小巧浑圆的臀部翘起，呈现出无与伦比的柔软和令人燥热的弹性。 当视线在本性驱动游走时，耳边传来意味深长的话。 “东悠同学，如果想做凌辱的事，起码要等我不在了。” 雾岛悠月的眼中浮现出了些许轻蔑之色。 “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感叹今天那一望无际的广阔天空而已。” “想做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少年？” “真的有人会做这种事情吗？” 东悠像被当场抓获的犯人一般，用尽全力给予自己辩护。 “是吗？我还以为你大脑的逻辑部分已经在刚刚瞬时关闭了。”雾岛悠月温柔地笑着说。 “ok，谢谢您说的这么婉转，部长。” 东悠回望着她的眼眸，发自内心的给予她赞美。 “不客气。”她轻轻说道。 “话说回来，我喜欢帅气的自己，雾岛同学就真的不考虑下我吗？” “就因为你长的帅气？”雾岛悠月有些愉快地扬起嘴角。 东悠相当肯定地做出这样的断言： “因为我长的帅气，这种帅气，不单单指的外表的帅气。” “你没有说谎，可也没有和我说真话。”雾岛悠月露出温和的微笑。 鉴于双方都在开玩笑，东悠劲儿说上了头： “因为我需要当一名完美的男高中生，享尽......疼疼疼！” 他感知到了侧腹一阵剧疼，仿佛被蛇的利牙给狠狠咬中。 “你不累吗？很累吧！我都要累死了！再说这些话我就把你声带扯下来！”夜架栞的脸色相当阴森。 “抱歉，抱歉。”东悠尽可能用真挚语气做出回应。 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他之后始终将目光放在窗外。 接着，他的左肩再一次变重，夜架栞倚靠过来。 ◇◇◇ 车来到了新江之岛水族馆的红灯前，三人下车。 东悠眺望着海面上反射着如同宝石般的闪光，今天的天气是真的不错，起码绝对不会下雨了。 在海面上漂浮着是江之岛，在半月圆的相摸湾右侧，能看见真鹤岬的景色。 “嗯啊~！” 他赶忙在这个单纯的难得好日子里舒展腰身。 在车上因不敢再次打扰夜架栞睡觉，东悠基本保持着久坐不动的状态，感觉左侧半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三人抵达面向相摸湾而造的长方形庞大水族馆。 夜架栞捂住嘴打了个哈，之后双手抱胸低声道：“行了，我是顺路送到了，需要领你去？” “我们不是来约会的吗？我不记得在这里有打临时工啊？” 东悠一怔。 “我没和你说话。”夜架栞冷眼瞥向他。 “......” 难道就不能报上名字？ 雾岛悠月看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玻璃采用雾色的白色保姆车。 “行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就当雾岛悠月前往那辆保姆车的时候，馆口忽然有了骚动。 “美姬小姐要进场了！和馆内人员沟通好了吗？各设备调试！” 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充满活力地喊道。 保姆门的车门打开，只见犹如模特般的雾岛美姬从车内走下。 她身上的衣服和夜架栞的有些相似，只不过裙边有白蕾丝。 不管是从长度适中的裙摆里伸出的雪白长腿，还是那随风摇曳的铅色长发，她的一切看上去都彷如一场艺术。 第46章 怎么可能会有正常的约会 在新江之岛水族馆门口，「请多多指教」的声音零零落落地响起来， 他回想起来很多剧组都喜欢来此地进行取景。 因为水族馆每日的客流量较多，工作人员似乎并没有实施所谓的‘包场’ 看来是想在水族馆内直接进行一场不包场满员拍摄。 雾岛悠月就站在原地，目视着雾岛美姬在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的簇拥下走进水族馆。 “反光板再进一块！” “麦克风调试！”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很快，在人群中一个戴着腰包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雾岛悠月。 看来是认识，立刻小步跑来和她说了些什么后，领着她去往了车上。 “我们该走了。”夜架栞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两人走到售票员前，成人门票2400円，高中生的门票只需1500円，东悠有江之电的全日卷，还能再打上个九折。 他刚想从裤兜里掏钱，夜架栞直接从随身带的小提包里拿出了一张卡。 “我有全日卷。”他开口提醒道，以免花费不值得花费的钱。 “别拿出来丢脸了。”夜架栞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 这不是勤俭吗？怎么又是丢脸了？他为了少花钱难道是错误的？ 还有现在怎么回事......他可不是来傍富婆的啊！ 一进入场馆，灯光就瞬时变得幽暗了起来，水族馆刻意营造出的深海幽蓝，让氛围变得充满梦幻。 新江之岛水族馆是东瀛历史悠久的水族馆，分为上下两层。 因为美少女明星雾岛美姬的关系，游客们在游玩体验上受到了一些制衡，工作组也在尽着最低的打扰限度来进行着拍摄。 再往里走一会儿，就能看见一个超级大的落地玻璃水槽缸，相摸之海大展区，槽内有超过一百种的生物。 相摸湾是东瀛数一数二的沙丁鱼渔场，作为一大卖点，近乎上万匹沙丁鱼聚集伴游，视觉享受无与伦比。 身体扁平的魔鬼鱼几乎快要贴着玻璃，对游客展示愁苦的脸。 从各色的软硬珊瑚，再到猎食顶端的鲨鱼，仿佛令人身处在真正的海底。 东悠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再美好的一切，凡是见多了，也会逐渐消磨其中的乐趣。 他看向身边的夜架栞，她并没有忘神地看着在水中跃动的小生命，明明槽内的生物在拼命的打工讨人欢心，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兴奋流露。 好嘛，石女，可不是那种传统石女嗷。 此时，一条咧着尖牙的大鲨鱼忽然从一旁冲出，沙丁鱼鱼暴顿时乱蹿，气泡炸开，引起游客的一阵惊呼。 夜架栞的眼神微微闪烁，目光盯着那头鲨鱼游荡。 “......想喝水吗？”东悠低声问。 “我......” “好了！——不好意思各位，能借用十分钟时间吗？接下来要在这里摄影。” 一位四十岁出头的穿着休闲服的男性走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东悠余光似乎看见了她脸色有些阴森。 “需要取一下景，这里有我们提供的一些小甜品，希望您们可以尝尝，不好意思了~” 这个男性工作人员说话客气，身后的几名工作人员又带着精致的甜品和饮品，着实令人生气不起来。 东悠对于工作人员的请求倒是无所谓，毕竟都看习惯，就差给面前的这些鱼取名了，比如之前的那头鲨鱼眼珠旁有一条伤痕，曾经给它取名‘贝利塔’。 “哇，好漂亮的甜品！” “也没事，就十分钟，我们可以先去看别的。” 原本几乎是趴在水槽玻璃前的孩子眼冒金光，立刻掉入剧组的甜蜜温柔乡。 见周围的游客撤离后，他觉得应该要先去看别的展区了，接下来就半推半就拿上糕点走吧。 当聚集在落地水槽前的人一一散开，只剩下东悠和夜架栞两人的时候，现场突然洋溢着令人倒抽一口冷气的紧张感。 不如说，这种紧张感只有东悠一人才体会的到。 有种不妙的预感。 “要不......我们去吃点甜品？既然是剧组的应该会不错。” 东悠一脸为难地对着身边的夜架栞投以微笑。 因为他发现，她根本就不想让！ “实在不好意思，能麻烦借用一下吗？就十分钟就好~~” 那带着帽子的男人快步走来，对着两人微微躬身，态度十分客气，令人不禁怀疑他曾经做过某些服务业。 “嗯，请......” “可是我不想。”夜架栞笑吟吟地望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根本没想到夜架栞会是这个反应，顿时懵了。 东悠嘴角一咧，「看吧，果然是这样，我又没有想错」。 “请问这个......” 他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东悠，看来在他眼里，问男生会更好一点。 东悠抬起手摸着下巴：“很抱歉，我女友想多看一会儿......” “我还不是他女友。”夜架栞突然反打，朝着东悠露出调笑的表情。 东悠：“......” “这个男的好惨......” “等等，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的啊？” “挺帅气的。” 东悠余光看了眼四周，耳边充斥着寥寥的细语，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没事，他已经看开了，就算被当场认出来也没事，毕竟现在和夜架栞在一起。 “上村！怎么还没弄好！” “马上了！” 意识到夜架栞才是把握着两人的主权后，那男人就立刻调整目标，将东悠晒在一旁。 “不好意思，就十分钟！求求了！这是美姬小姐的写真签名册，如果您要的话......” 对另一个女的出示同性的写真，到底是抱有什么想法？ 东悠一看他手中拿着的写真签名册，那是某家知名摄影刊出版的，身材姣好的雾岛美姬正摆出可爱的鸭子坐。 最主要的是左上角有标识：「限量」 ——哇！好东西啊！jk服雾岛美姬的限量写真集啊！自己可是她的忠实球迷和腿迷啊！ 他嫉妒地看着夜架栞，那眼神中充满着炙热的渴望。 ‘请赶紧收下啊！求你了！这东西比水槽里游荡的万匹生命还要珍贵啊！’ 夜架栞撩了撩长发，不屑地冷哼了声转过身：“等我看完。” 原本还保持着热烈互动的男人和赶来的工作人员一听，顿时愣住了，待在原地面面相窥不知所措。 东悠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甚至觉得快喘不过气，只能对围成一圈的工作人员投以僵硬的微笑： “不好意思，请您们稍等一会儿。” 那男人回过神，眉头一皱，刚想做出动作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之后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像听到了什么会改变人生轨迹的信息一般，那一刻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那个......要不我们先去下一个吧......”他撑起微笑对着夜架栞躬身说，“打扰了，实在很抱歉。” “不用了，反正只是背影pv戏而已，她和我衣服差不多，后期调整一下没什么区别，就让这两人上吧，实在不行就换路人pv。” 就在此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群聚粉丝的热气也扑面而来，不少人急忙放下手中的甜品，拿起手机一阵拍摄。 能这么近距离和新生代美少女明星接触，简直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雾岛美姬迈着步缓缓走来，只不过东悠没有看见她妹妹雾岛悠月的身影。 “这个......” 跟在她身后的导演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难道你觉得夜架小姐比不上我？”雾岛美姬露出温柔的笑容，看着身旁的导演。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 导演在拼命地摇着手，透露着自己的求生欲。 “栞，你觉得呢？” 雾岛美姬一说完，夜架栞饶有兴致般的笑了： “我可以理解为何有人会对偶像这么狂热了。” “那么，就开始吧？”雾岛美姬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 东悠像局外人一般站在原地，他呢？怎么又不询问他的意见了？不管从哪些方面来说自己都是无法被忽视的存在吧？ 雾岛美姬的话音刚落，一名长相英俊的青年就走了出来，乍一看长的有些像青年时期的金城武。 看来是原本要和雾岛美姬对戏的男演员。 “夜架小姐您好，我是青月上，是......” “你没看见我身边这个人吗？”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自我介绍，夜架栞就一手拉住东悠的手臂，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让东悠的脸色一红，在这么多人面前敢这么做，真是太乱来了...... “啊？”那男演员一愣，万万没想到会被拒绝。 “你长的有他帅气吗？” 夜架栞发出了死亡的拷问。 “这......”那男演员直视着东悠的脸，之后十分为难地看向导演。 东悠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知道你失败了，用吃饭的家伙和我比，失败了。 导演这才开始注意起东悠，他像观察一件艺术品般凑上前，手不断地摸索着下巴，眼神不断的上下打量起他。 “不错啊，确实是个好模子，可惜了啊，只是拍背影，如果露脸的话绝对能火。” 那男演员听完导演对于东悠的外貌评价后，很识相地退了下去，默默一个人吃起了甜品。 “东悠，没问题吧？” 雾岛美姬抬起手，精致的小脸蛋投以笑容，打出了个眼神wink。 “......嗯。” 夜架栞在旁边，他好意思说拒绝？ 确定了就由两人来拍摄背影戏后，化妆师急忙走上来。 先是对着夜架栞躬身致礼后，将她的长发曲线从肩膀垂到前方，背影戏份的话，长发的曲线十分重要，能衬托出女生的身材。 可夜架栞的身材哪里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不过锦上添花总是好的。 而对于东悠来说倒是没有什么要求，衣冠整洁就好。 雾岛美姬看热闹般站在一旁，刚拿起一块糕点时，就响起了电话声。 她微微皱眉，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后，立刻往外走去。 「ok！」 化妆师做出了个手势，再次急忙跑开。 “很简单，用情侣的方式来就行！牵手什么的！都可以！” 导演高声喊道。 紧接着，高大的灯光师举起反光灯，音响师同时准备好麦克风。 工作人员和游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的身上，两人身上获得的目光不相上下。 毕竟东悠可是有着让导演称奇、男演员自愧不如的绝佳颜值。 ——怎么回事......明明只是来完成一场突如其来的约会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拍了一场戏！ 第47章 没有裁判员举枪示意 一扫前些时日的阴沉天气，挂在北条惠里窗帘处的晴天娃娃，在功力的祈祷下得到了好天气。 这么说来，「晴天娃娃」中有一句歌词是这么唱的： “如果明天还是阴雨天，就让你人头落地——” 看来很有效。 耀眼的阳光让北条惠里细眯起了眼睛。 最近事情很多，甚至还是会影响到心情的事情。 月测的成绩似乎不尽人意，她之前基本每天都会早起搭乘江之岛线前往学校自习，没想到还是遗漏了些知识点，估计这次连750点都上不去。 还有就是，最让她想不通的。 东悠在国道134上进行的疯狂表白。 他气势如虹地吆喝着，看上去很有喜感，甚至连北条惠里都不好意思地搔着脸颊为他感到尴尬。 北条惠里记得神里高中曾经有个人进行对中庭表白，可是没想到东悠竟然会做出比这还厉害的事情。 他的喜新厌旧？对所有女孩保持最基本的界限？ 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又或许是真的碰见了喜欢的女生？ 因为想不通，她现在都无法和东悠交流，两人从小生活在相摸人工湖旁，是属于青梅竹马的存在。 离开了家，都会下意识地把青梅竹马当做互相关照的对象，但并没有想要将其当成共度余生的人。 否则北条惠里不可能就读镰川高中，东悠不可能就读神里高中，说不定两人还会演变成同居的情况。 再往深处想，他们两人或许都已经成为了「高中生传说中的三分之一」。 所以哪怕和东悠进行所谓的「约会」，被其他人看见也不会感到奇怪，她也不会害羞。 就像一场比赛，如果没有人鸣枪示警的话，比赛永远不会开始。 蓬软的云朵轻轻地在空中游荡，像玛丽·麦克萨姆所绘画的风景画。 她的云朵虚幻而又美丽，在深处仿佛蕴藏着光亮。 北条惠里像小孩一样伸出手，抓住云朵的一角，脑海里已经幻想出被撕下放进嘴里的模样。 “北条同学！我来了！” 匆忙的脚步声逼近，约好的一名男同学急忙刷卡进站，大口大口喘着气来到她的面前。 面前的这个男生先前表示会在北条惠里的楼下去接她，可是临时又变卦在藤泽站见面。 “不好意思，迟到了......”平原谷双手撑住膝盖，喘着粗气。 北条惠里看着面前同样是美术社的戴眼镜框的男生。 他的个子比东悠矮一点，样貌比东悠差一点，气质比东悠差一点， 甚至连时间观念，都比东悠差一点...... 至于这个「点」的定义，需要好好揣摩一下。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北条惠里忽然恍过了神，将东悠和其他人做对比，是自己的不对。 “没事，我才到不久。”北条惠里淡淡地回应道。 今天算是社团活动吧？为接下去的美术设计寻找素材。她这么问。 应该是吧？她想。 毕竟北条惠里所在美术社就两人，约好了考试后在今天去新江之岛水族馆看企鹅、美人鱼、水母之海月的宇宙、海豚表演。 “电车来了。”平原谷有些腼腆地挥了挥手。 “嗯，走吧。” 发车的铃声响起，车门关上。 每次起步，车厢内的人都会左右摇晃几下。 电车抵达了片濑江之岛站。 “好多人啊。” “是有什么明星吗？” 看见新江之岛水族馆门口来了比以往更多的人时，他们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当遇见有工作人员提着各种不同的拍摄器械进入水族馆时，更让他们坚定了这种想法。 “都是情侣吧？”平原谷好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力似乎不在「工作人员」的身上。 “应该是来了明星，那些车。” 北条惠里看向了停在不远处的保姆车。 好的，两人完全是在各聊各的。 “要先喝咖啡吗？时间还早。”平原谷看着附近咖啡厅摆在外头的价格表问。 就几千日元而言，通常是在男高中生能够承担的范围内。 “不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北条惠里始终提不起来兴致，她捋了下长发，想着赶快拍几张照片回家就可以。 就在两人准备前往水族馆时，一辆豪车驶来停在马路的一侧。 “......” “......怎么了？” “.....” “北条同学？绿灯了！” 北条惠里站在咖啡店的招牌前，看着从豪车上走下的两女一男。 三人立刻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不管是谁都有着让人留恋的容貌。 其中的一名女生，及腰的长发柔软的披散着，阳光下的反光像极了她在美术纸上素描纸上的铅粉。 她美的令人惊艳，如远月般虚幻，那精致的脸超尘脱俗。 那女生往前走了几步后，被一名戴着腰包的人领走到一辆保姆车上。 而那相貌英俊的男生和另一名身材比例不下模特的气质少女前往了水族馆。 “北条同学？”在旁的平原谷立刻出声，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北条惠里回过了神。 平原谷用有些激动的语气说道： “——北条同学！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北条惠里在这时停顿了下，一时间，竟听不明白他口中的意思。 心思如在素描纸上的铅线结成圆圈，回过神来可心底却无法感到喜悦。 “谢谢你，平原同学。” 她勉强笑了。 “那......那我们走吧。”得到了少女笑容的平原谷脸一红。 ◇◇◇ “好！那么正式开拍了！” 导演站在一旁高举起文稿，大声呼喊，摄影师操作着摄影机镜头立刻对焦两人。 “怎么样？”身边的夜架栞展露笑容。 “就算你问我怎么样，我一个外行人要怎么说......” 东悠僵硬地看着落地水槽内，在角落蠢萌无比，翻着肚皮任意飘动的海豹。 彷如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只海豹在水底挺了挺身表示不是模型后，就又瘫了下去。 夜架栞收起伪装的笑容，正经地说： “那就算了，这是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你不抓牢的话，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暂停！重新调整一下！那个帅哥！太僵硬了！怎么感觉像在被训斥的站姿啊！现在是在约会！你没约会过吗！” 导演右手握着的稿子落在左手上发出阵阵的闷声响。 “......” ——这家伙是想找茬吗！还有可别小看混迹在神里高中的论坛约泡男啊！我认真起来都能吓到自己！ 东悠抬起双手揉揉脸颊：“到时候一定要帮我问问有没有给薪酬，卡号到时候发给你。” “这是在自由发挥，你在做什么？” 夜架栞根本没有理会所谓酬薪，反而对他目前的木讷反应感到不悦。 第48章 于是，东悠上手了 究竟是他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怎么做啊，这也太残忍了，宁可去吃黏糕黏上个满嘴糊。 “好了！注意啊！虽然只是背影，但动作也可以自主发挥！怎么回事现在的青春期男生，都要人来教？” 听着导演再次落在耳边的啰嗦，东悠眼角不满的一抽，敢情真把他当成演员了？现在他可是在打白工！ “你被鄙视了没听见吗？”夜架栞故意讲的酸溜溜的，脸上是以刁难他为乐的表情。 “呵，这个导演可真尽责，您到时候一定要给他喂羽二重饼，别掺水。” 羽二重饼不仅很容易吃腻，而且还容易噎到，反正他是噎了好几回，差点直接升天。 “怎么？你到现在讨取女生芳心的，一直靠的只是这张脸和嘴吗？”夜架栞嘴角一咧，不屑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追求的很热情呢，原来你就这样啊？” “灵魂是内在。” 即便如此说，东悠的内心依然有种不舒畅的感觉。 “指的是自称偏爱少女和爱耍帅到底的自恋狂吗？”夜架栞看着他，嘴角微微往上扬了起来。 东悠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这个女人在挑衅自己。 ——你！完！了！看我不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报复。 “准备好了吗！一分钟过去了！” 喝了口纯净水的导演大声喊道。 “没问题，自由发挥是吧？” 东悠转过身，俊朗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问。 处在荷尔蒙井喷期的青春期少女们倏然红了脸，深深迷倒在少年的笑容中，就连一些少妇都产生想买下这少年圈养起来的想法。 特意来这里约会的男生不由自主地拉紧了身边的女伴。 “是，自由发挥，反光板就位了，摄影师先生！别光顾着吃了！” “那么，正式拍了，开！” “第二回——！” 导演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摄影机镜头再次捕捉着两人的身影。 东悠抬起头看向沙丁鱼鱼群，眼前从玻璃中透过的一丝反光让他有些目眩。 但不影响。 东悠回忆着当天在御币公园内，那名老人教授给他的长寿操呼吸法，伴随着身边少女的体香，顿时感觉身心舒畅，立刻进入状态。 他往后小退一步，站在夜架栞的左后方。 “这是在演戏，过火的话您可千万不要转身给我一刀。” “——你说呢？”夜架栞露出了意味深远的笑。 即使是住在南极的企鹅听到这句话都会脊椎发抖，然后跳进冰川河里取暖。 “你这样说让我更不敢动了。” 有一种倒吸一口冷气的紧张感，不如说是不敢对她进行多余动作的刺痛感。 “只是演戏而已，我信你不敢。”夜架栞静静地站在原地，垂着白皙的双臂轻握着小提包。 “那我放心了。” 可恶，本来受到她人信赖是一件高兴的无以复加的事情，可为什么现在总觉得很受伤。 怀着这个想法的东悠抬起双手顺着夜架栞的腰间滑过，双手轻轻落在她的小腹前，十指交叉。 不经意间，她那彷如高织般顺滑的长发触碰着东悠的鼻尖，纤细的白颈传来少女的香味。 东悠抵着夜架栞的肩膀，能看清她脖颈上的纤纤细毛，那娇小的耳垂让他忍不住想轻咬一口。 他轻轻环抱着怀中的少女，一切尽显得那么自然。 身后的工作人员和游客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一些少女兴奋地紧紧贴在一起，双手捂住小嘴。 在外人眼中，这两人彷如就是一对真实亲昵的情侣。 导演的脸就差点没凑到屏幕上，双手紧紧捏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喊出来。 “夜架同学，你怎么回事，耳垂该红了。”东悠压低着声线问。 “没了吗？”她像是听出了东悠的用意，顺着他的玩笑说了起来。 被抱住的夜架栞朝着左侧微微扭头，那樱色桃唇距离东悠的脸仅有十厘米不到的距离。 此时，东悠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那个长期任务。 【与夜架栞达成初吻、初夜的一项】 现在，只要他再稍许低头，就能获得夜架栞那饱满柔软的香唇，任务能够完成，获得不菲的奖励、存感和金钱奖励。 说的有些勉强，不过东悠更喜欢让少女主动提出来，特别是夜架栞这种女生。 夜架栞精致的小脸隐约泛着一抹红润，只是东悠不知道这是本来的淡妆还是室内光影的影响。 两人互相凝视着，视线在这一刻纠缠交织。 在间接照明下显得昏暗的空间，夜架栞的笑容衬托得更加娇艳动人。 心里突然蹦出来了个对赌，谁先挪开视线谁就败北的潜规则。 东悠不可能最先移开视线。 最后，还是夜架栞收起笑容，继续将目光投向伺机而动的「贝利塔」。 虽然他很想上手去触碰她的胸部，好以勘测她的心跳是否加速，但可惜目前做不到。 这里可是充满着沙丁鱼、珊瑚、鲜艳色彩的激流、幽暗紫光的空间。 然而最耀眼的，还是站在前方的那两个人。 如坐针毡的导演似乎还不满意，迟迟没有喊停。 奇怪的大人总想要让眼前的情景达到心中的感觉。 怎么回事，还要更近一步吗？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的手可就控制不住了。 东悠继续蹭了蹭夜架栞的脖颈，贴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哪怕隔着衣物，双方的体温也能传递。 男生胸部贴着女生的背，应该不算是福利。 他的双手往下探，握住了夜架栞的小手，像呵护花蕊般，拇指轻轻抚摸着。 嘴角漏出热气。 “嗯~” 夜架栞突然发出了一声只有东悠能听见的娇喝呻吟。 “......” 当东悠看见那柔软的耳垂终于罕见的红润时，他脸色大变。 ——这女人......该不会是发情了吧！ 在这一瞬间，因视角原因，东悠看见了她胸口下的淡黑色布料和雪白的隆起。 一股邪火不受控制地从下半身窜上大脑，东悠急忙闭上眼睛。 可刚刚见到的肉感景象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给他自行增添了些奇怪的‘模型’。 “好！ok！很棒！非常棒！这一幕或许真的可以考虑放进pv里！” 导演兴奋地用稿纸抽了下身边摄影师的大腿，引得摄影师轻轻蹦了下。 听到导演的话音落下，东悠急忙松开夜架栞，往旁撤了数步。 那副动作莫名滑稽，就好像怀中抱着刺人的玫瑰，使得在场的不少人捧腹大笑起来。 但不少女性觉得这种动作十分帅气，又十分可爱。 第49章 相处的还不错算了，本性难移 真要说起来，东悠的行为用退避三舍来形容或许比较正确。 夜架栞抬起手捋着长发，对着距离两米远的东悠笑着说：“你做的不错，我挺喜欢。” 她笑的格外不真诚，让东悠内心惊慌不已。 “——我要切腹吗？” 为了排解内心复杂的情绪，他开起了玩笑。 “切腹？我会考虑的。” 夜架栞神情从容自若，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模样。 坐着的导演立刻迎了上来，走到东悠跟前，笑眯眯地递出一张名片：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有......” “不用给了，他对于演戏没有任何想法。”夜架栞随意地摆了摆手，打断导演的人才寻找计划。 那导演嘻嘻地笑了起来，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东悠看向导演的背影—— ——把社交关系想的如此单纯的我是多么的幼稚啊...... “野明导演，怎么样？” 雾岛美姬适时回来了，一旁的男演员见状立刻擦了擦嘴边的奶油，又从兜里拿出薄荷糖吃下。 难不成接下来会有什么吻戏吗？东悠看着那个男演员想到，不过明星有吻戏应该也很正常吧。 “很棒！这个男生！很不错！我喜欢！”导演给予了他通俗易懂的万金油评价。 东悠嘴一咧，这种话他还真高兴不起来。 雾岛美姬的嘴唇两端微微勾起，朝着东悠两人露出温柔的微笑，但感觉大多时间都落在东悠的身上。 这女人是真的很有魅力，他这么想，不过倒是没有听说她有男朋友罢了。 “很抱歉各位，今天我的心情不怎么好，演戏无法达到最佳状态，麻烦先收工吧？” 向来以拍戏为第一要务的雾岛美姬会主动提出收工，大家都露出无法置信的眼神。 工作人员脸上同样挂着茫然的表情，如果普通的演员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这对整个进行了充分准备的剧组来说，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 可雾岛美姬着实是个例外，因为只要能排进她的档期，不管好坏，这部戏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后来，雾岛悠月往水族馆外走去，剩下的工作人员决定先把男主的单人心理戏拍摄完毕，否则来一趟的成果太少了。 很快拍摄组开始转移阵地，游客再次涌上来，小孩如平常般趴在落地水槽玻璃上。 “接下来我们去看企鹅秀吧？还有，我挺最喜欢海月的宇宙。” 东悠看着随工作人员一同离开的雾岛美姬的背影说。 夜架栞语气轻松，反倒是一直用手揉着之前东悠靠着的肩膀： “已经没有意思了，继续下去是浪费时间。” 她轻声回应，虽然能听见，可却没有任何真实感，给人一种听不太懂的感觉。 “企鹅挺可爱的，还有海豚秀呢！” “你想看的话你继续吧，我已经没有心思了，走吧。”夜架栞若无其事地说。 “去哪儿？”东悠看着往外头走的夜架栞问道。 “我没有和你说话。” 夜架栞转过头撇了眼他，之后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是当时在体育室里遇见的公流，身上穿的是普通便服。 ——好家伙，竟然躲在人群里，怪不得他一直没有看见。 “对了，你还不错，继续努力，你的地位已经上升了一点。” 夜架栞微微歪着头，抬起手做出了个上台阶的手势。 东悠尽可能地用真挚的语气，谨慎地做出回应：“谢谢。” 他目送着夜架栞走出了自己的视野。 【临时任务完成：与夜架栞进行一次约会】 【任务奖励：催眠（半径两米内一名对象三小时失去意识，自身意识施放），存感60天，三十万円已入账】 【存感剩余天数：706】 手机里传来了三十万円入账的消息。 可以再买一部新高端手机了。 东悠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可这个临时任务报酬并不是他那么想要的。 催眠？自己能给谁催眠？他能想的一个人就是自己，而且还是在晚上失眠的时候用。 他再次开启任务列表。 【4月26日临时任务：在你面前的两位少女关系关系似乎有恙，你将对此作出选择】 【临时任务完成条件：一个月内，与其中一名达成男女朋友关系，或许都达成男女朋友关系】 【任务完成奖励：自选大师点数*1500天存感五感（视、听、味、触、智）选一增幅一百万円，两名奖励*2】 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只过去了六天，他还有大把的时间。 他钻过收拾摄影器材迅速转移的工作人员，想着是否继续在水族馆内绕下去。 虽然钱是夜架栞出的，可就这么出去了还是感觉很可惜。 就在东悠揉着太阳穴在思考接下来的两个任务要如何完成时，他的余光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宽大的落地水槽前，一位身材多姿的少女正凝视着自己，裸露的双腿好耀眼。 她身边站着一位男生，正乐此不疲地看着水中遨游的鱼群，时不时地举起手机对槽中的生物进行拍摄。 “啊......” 东悠像断线的木偶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之后他抬起手掌把下颚往上一撑，合上， 为什么北条惠里会在这里？ 他这个动作让一直僵硬着表情动作的北条惠里忽然笑了出来。 “惠里，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玩啊。” 东悠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往她那里走了过去。 “北条同学！你快看！那头鲨鱼！” 站在北条惠里身边的那名男生惊呼，手不断地在空中拍打着，很明显想触碰她却不敢。 北条惠里没有去在意，反而看向东悠：“原来你还有演戏的天赋，我竟然不知道。” “如果说光看背影就能知道有没有天赋，那街上岂不是一抓一大把，是形势所迫，还有，她看中的是我的颜值。” 东悠斩钉截铁地说，没错，在那一刻他就早早确定了。 “那女的身材好吧？”她挤眉弄眼地问。 “那当然！好到想再来一次！”东悠双手合十不断摩擦，嬉皮笑脸地说。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 没得到回应的平原谷终于注意到了东悠，又或者说，他早早就注意到了东悠，只不过碍于现实生活中的初次见面，说辞需要酝酿一番。 为什么是神里高中的那个约泡男啊！为什么是他啊！怎么在哪里都能遇见！为什么不是在论坛里！否则自己绝对能火力全开！把他的家里人全部问候一遍！ 平原谷深吸了口气，侧过身提了提眼镜框： “你好，我是北条惠里的同学，请问你是？” 面对他的解释，北条惠里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说他不认识东悠，北条惠里就觉得有些勉强。 “神里高中，二年a班，东悠。” 向陌生同性进行自我介绍时，他不喜欢说些多余的话，主要是说多了的话，对方会更能理解双方的差距而感到伤心。 “镰川高中，二年c班，平原谷。” 东悠没有去理会照搬他话的男生，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把哭丧着脸的竹马晾在这里，跑去和另一个男生约会，呵！被我抓到了吧！” 北条惠里嘴角一扬，双臂抱胸故意摆出不满的神色责骂： “你怎么可以和青梅说这种话，在我面前跟可爱的少女拥抱缠绵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刚刚可是嫉妒到咬着手指看着你们诶！现在又来指责我来！真是莫名其妙！” “冷静点惠里，你的人设要崩坏了！”东悠急忙开口阻止。 接着，北条惠里清了清喉咙，露出虚幻迷离的神情：“你是逃不掉了！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和我解释清楚！” 她的发言毒辣，语气中却带着笑意。 “可以了惠里，您比我还会演戏。” 东悠感到好笑般的抬起了stop的手势。 “北条同学，你们认识吗？” 平原谷听着他们的越界对话顿时按捺不住了，其中的哪些是玩笑哪些是真的，他都有些琢磨不清。 北条惠里没有说话，像按照往日惯例一般让东悠先开口。 “当然认识，我们见过双方父母，我吃过她煮的饭，她......好吧还没有吃过我煮的，因为她在我就不用煮，我曾说过不用如此爱护我，毕竟作为男高中生，学会烹饪是必要的。” 北条惠里听着他的说辞，脸上挂起温柔的笑容。 平原谷的神情莫名消沉，眼角下垂，在那瞬间露出软弱的表情。 ——面前的这个人绝对是喜欢北条惠里，露出了一副‘我的未来女友果然还是被神里约泡男染指了’的表情。 东悠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将微表情展示出众的男生： “微表情一定要控制好，否则会招人嫌。” 平原谷却直接看向北条惠里：“北条同学，他是你朋友吗？” “嗯。”北条惠里点了点头。 “——哦！” 平原谷不晓得从北条惠里的话里理解出了什么，倒是忽然又显得十分嘚瑟，尾音拉的特长，带着赌气一般的表情朝着他瞪过来。 「北条惠里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你就不要想着把脏手伸向她了，早点死心吧神里约泡男，你没那么了不起！」。 这种反应实在让东悠的求胜心不知不觉跃出来，这其实并不是个好习惯，哪怕一直在克制着。 “你在嫉妒我？” 东悠直白地说出口，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 第50章 真的，他不是独裁者 面对东悠突然抛出的震撼弹，平原谷慌张的视线游移不定，试图敷衍过去： “我怎么会嫉妒你！北条同学，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在这里会让你如坐针毡吗？” 平原谷那着急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有趣，于是东悠试着反驳他。 “才不会！”他急忙开口说。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平原同学，你的危机意识还要再高一点，惠里搞不好会在今天就被抢走，我可不会输给会被一两句话给左右情绪的男生。” 平原谷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不会的！” “你信不信，北条惠里会跟着我离开水族馆？”东悠语气轻松笑道。 神里约泡男的话让平原谷有些心浮气躁，短短几句话就让他的大脑产生了奇怪的臆测。 东悠看着尽可能佯装平静的平原谷，又看了一眼正抬起手扶着额头做出无语状的北条惠里。 他是在发挥着自身优势，刚刚的话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北条惠里与他有着「更深入」的关系。 东悠并不想依靠嘴巴来提高自己的格调，同时也并没有想当众嘲笑对方让其难堪的意思。 他将冒出的求胜心的情感丢进垃圾桶里。 就放过这个男生吧。 仿佛为了想要赶紧摆脱东悠，平原谷转过身对着北条惠里微笑着说：“北条同学，那个，马上就企鹅秀了，我们就先走吧......” 北条惠里为难地看了眼东悠，嘴里想说什么却没有付之行动。 ——饶了我吧，当这种拆散朋友的冤大头。 “慢着，企鹅秀？”东悠眉头一挑，轻轻跨出一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他好像听到了不能置之不理的发言。 “怎么？你也一起吗？”平原谷不满地说。 要是东悠跟着他一起的话，平原谷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水族馆不是他家开的。 “奇怪，阿姨还发消息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说家里侄女的尿布不够用了，让你赶紧带回去些，惠里，虽然我们已经过了尿床的年龄，可不能亏待处在屎尿不能自理的侄女。” 东悠为难地搔着脸颊，偷偷摸摸地和北条惠里用眼神交流。 北条惠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身边的平原谷说： “不好意思平原同学，我才想起来这事，很抱歉！” 平原谷一怔，急忙开口说：“可是我们还没有取材啊，而且什么都还没有做......” ——喂喂，你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东悠掏出裤兜里的国中老手机，在他的面前故意晃了晃：“放心吧，我拍了不少，虽然只是四千像素，但能看，罕见的拍间了鲨鱼过鱼暴的场景。” 平原谷微张着嘴，目送着两人离开了水族馆。 东悠轻轻叹了口气，刻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希望他能在黑暗的房间里尽情哭泣，用伤感的力量来激发潜能，用对你的爱意描绘成画，在镰川校庆时展出表演，这样的话他说不定还有机会获得少女的芳心。” “平原谷同学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他很会照顾人。”北条惠里笑着说。 “我知道，要不然你不可能会跟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 东悠之后一脸诧异地看着北条惠里说：“你竟然会来水族馆啊？不是不爱来吗？” “这个，他是个好人......”北条惠里难堪地摸了摸脸颊。 东悠模仿着当初北条惠里带着隐隐怒气的语气说： “「智商越高的动物越能感受人类带给它们的痛楚」 「强迫训练表演那些的，几乎是想提前结束它们的生命，不异于虐杀」 「哼！我才不会去看动物表演呢！讨厌！」” 真的需要适当说明，否则外人都会将他视作不允许其他男性接近少女的独裁者。 “真亏你还记得我说过。”北条惠里扬起好看的笑容。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少女说的话。” “不过最后一句我可没有说过。” “主动给你加萌点你还不接受了。”东悠诧异地望着身边面容姣好的少女。 北条惠里淡淡一笑，看了眼身后，平原谷没有跟出来，看来票价他不想就这么直接浪费了。 “主要是不好意思推托啊，本来也想着只是拍摄一些小生物就好。” 她靠了过来，在水族馆门口很自然地挽住东悠的手臂。 “到了高中就能成长果然不是谣言。”他感受着在手臂传来的触感说。 “心动了？” “那倒没有。” “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的是？” “算是正在追求的对象吧。” “语气不严谨，态度不诚恳，看来你并不是很喜欢。” “不是吧，你以前给我的饭里到底放了有多少条虫？” 东悠抿了抿嘴唇，移开了视线。 “接下来要去哪里？”北条惠里露出微笑，脸上充满了期待。 “回家。” “那我也好久没去你家了。” “你不带尿布回去吗？” “啊？” 接着东悠看到她困惑的表情，拿出手机：“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吗......当然是真的，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北条惠里闪电般拿过东悠的手机：“我记得这部手机是你上国中用的吧？到现在都有五年了？” “现在讨论的是我手机的年龄问题吗？” “啊！还真的啊！” 北条惠里失望地看着手机里她母亲给东悠传来的信息。 “我真的那种会骗人的男生吗？” “为什么我妈会给你发消息而不是我啊！呣~为什么自己不去买啊！”北条惠里苦着脸说。 “或许阿姨已经把我当成一家人，而且你的静音加无震动习惯起码改掉一个。” 北条惠里和东悠道别后，前往了附近的片濑江之岛站。 东悠心里本想和她一起坐到藤泽站回去的，可他在走过红绿灯后，透过橱窗看见雾岛悠月正独自一人坐在eggs’things店里。 干净整洁的桌面上只有一杯晶色的高脚水晶杯，里面是色彩缤纷的水果饮料。 雾岛悠月似乎也注意到了一直没有走动的东悠。 两人对视了会儿后，雾岛悠月嘴角一挑，抬起手四指上下摆动，示意他进来。 东悠点了点头，他看了眼店门口，现在是午餐的高峰期，从排的队伍来看还有十余个人。 刚走到门口就被服务员拦下来。 “请问先生几位？还是有预定？如果没有的话很抱歉现在需要等号。” “呃，那个人姑且是我朋友。” 东悠指了指坐在橱窗旁的雾岛悠月的背影。 “不好意思~~”服务员对着东悠深深鞠躬，“祝您用餐愉快。” 径直走过仅容两人勉强通行的过道。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她看着水晶杯没有回话。 东悠坐在雾岛悠月的对面，他本来肚子是很饿的，可两人在这里的气氛简直像是在守灵。 第51章 安分部的下一次活动 两人沉默几秒。 雾岛悠月看着僵硬着身体坐在对面的东悠终于开口说：“想吃什么自己点。” 东悠一口气喝完倒的一杯水：“我本来打算去吃竹波海鲜的。” 其实并不渴，喝水只是为了缓解气氛。 “那你去吧，现在开始排的话两点能吃到。”雾岛悠月用轻细如雨的声音提醒道。 “——这里也不是不能吃......” 主要是临近新江之岛水族馆，附近的名气店面通常需要预定和排队，更何况现在是午餐时间，真正排到他的时候估计已经过饭点。 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才最有意义。 最后东悠圈了一份薄烤饼，还有一份辣味牛肉咖喱。 薄烤饼在这里是必点食品，草莓搭配着鲜牛奶以及澳洲坚果，摆盘的中心处有着松软的‘坚果’形高耸奶油层。 摆的很漂亮，可吃起来没那么多讲究。 第一次来的时候东悠还会偷偷观察四周，看其他人到底是怎么吃的，就害怕自己的步骤错了。 可是实际上都是想怎么吃怎么吃，按照个人习惯就好，顺序什么的，都是笼统老套的规矩。 但碍于面前是雾岛悠月，东悠还是很绅士地将边涂奶油边切着烤饼，将自己是乡巴佬的形象藏起来。 “这家可是很火的店面。”他戳起一块烤饼放进嘴里，脸上洋溢出幸福的表情。 绝了，又酥脆又软的感觉，不愧是名牌店铺，吃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不需要等就是了。”雾岛悠月看着正吃着津津有味的东悠。 她并没有点什么，或许已经吃完了。 东悠巡视着桌面上的三个糖浆，之后选了枫糖浆。 “话说你刚刚去哪里了？都没有看见你。”他一边涂下糖浆一边问道。 “不关你事，而且明明连在国道表白都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你却会在意在我面前吃相难看，你很在乎我？” 他拘谨的吃相顿时惹来了雾岛悠月意味深长的笑意。 “——又在说这种让我难堪的话。” 东悠这么说着，索性放下叉子直接套上手套，虽有些狼狈可仍然大快朵颐，味道好了数倍不止。 真是笨蛋！吃东西这种事情，怎么能装的绅士呢？那样的话味道会大打折扣的。 “你还有事情吗？”她单手拖腮问道。 “没有，依旧进行着日常。” “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啊？” 他不禁和雾岛悠月四目相对，自从和夜架栞接触以来，他突然对这种「谈谈」有些起了恶性生理反应。 “不就是3250円吗，我给你就是。” 东悠放下吃到一半的烤饼，将目光放在服务员端上来的牛肉咖喱上。 它的摆盘更接近欧式，大块牛肉煮的烹烂，只要用叉子轻轻一压，其中的诱人肉汁就会冒出来。 将牛肉块切成「井」字型，再放进嘴里会有柔和的滋味，他倒喜欢这种。 “我会在意这个？”桌面上依旧只有一杯水果饮品的雾岛悠月说。 “在约会中能分出去的东西只有双节冰棍和pocky，而且让我喂你吃饭绝对不可能。” 东悠搞不懂她的用意，只能用玩笑话来搪塞。 “关于安分部的下一次活动，由我们自己讨论。”雾岛悠月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话。 他偷瞄了下凝视着自己的那张脸：“啊这个？嗯，听你的。” 东悠毫不客气地左手抓起煎饼，三口解决一块。 或许他的话太过敷衍，雾岛悠月那副完美的表情上，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郁闷的疲惫和烦躁。 “我还没有说要做什么。”她不满地说。 “没事，我都听你的。” “你要是没意见就好。” “主要是我提出意见的话能改变你的想法吗？”东悠喃喃埋怨道。 就算他费尽唇舌，恐怕在雾岛悠月的眼中也不会改变什么。 “不能。” ——果然。 “决定了，社团的下一个活动是完成一个人的请求。” 东悠吧唧着嘴里的食物：“上一次你和我说决定去横滨的中华街，然后今天就来新江之岛水族馆。” “电脑程序都会讲个优先级，我做出这种选择并不是毫无道理。” “我懂了，简而言之就是，看见西瓜扔芝麻是吧？” “你是在说你吗？”雾岛悠月的话中似有别意。 东悠一听，庄重地放下手中的食物，用纸巾擦拭着嘴唇： “听着，雾岛同学，我不是偶然和少女相遇就乱玩一通的渣男，只要下定决心，我就会用动听的话和耀眼的行动来征服她，比如现在，我在以夜架同学为目标，用无与伦比的意志力与之沟通，同时主动和其他少女产生距离。” “然后你现在就在这里陪着我。” 她笑着，小巧的嘴唇看起来既丰满又柔软，水水嫩嫩的。 “不是陪着你，是我要解决午饭，碰巧遇见了你。”东悠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回到正题，为什么想要帮人解决一个事情，你是捡到阿拉丁神灯了还是凑齐七龙珠了？” “解决的事情有一个前提。” “前提？” “解决完毕后，当事人保证学习成绩能够上升进前二十。”她说的坚决，语气比平常还要强硬。 “啊？” 东悠垂在空中的十指不断地在颤抖着，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雾岛悠月。 “这动作很下流。”雾岛悠月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摆出厌恶的表情盯着他。 “没想到雾岛同学竟然这么在乎他们，我感动的要哭了。” 雾岛悠月将视线投向橱窗外：“我只是想稳步提升神里高中学生们的水平而已，这只是起步。” 东悠改变语气，亲昵地和雾岛悠月攀谈了起来： “雾岛同学，没想到您这么关切我们这些「神里本地人」。” “我也是神里高中的学生。”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你和夜架栞是一伙人，权贵分子，不像我，家里是小康，独自一人来神奈川求学，有时候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够花需要本人去打工，人生一相比顿时好压抑。” 雾岛悠月凛然地捋着长发，眨着好看的眼睛：“东悠同学，有时候放弃不代表着结束，比如你的人生，如果你今晚就打算彻底离开的话当我没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选择放弃了？别擅自给我下达死刑。” 她的手指玩弄着耳边的发梢，像是没听见东悠说的话。 “话说回来，你还有别的什么兴趣吗？” 东悠用纸巾再擦拭了下嘴，他原本以为雾岛悠月也会吃烤饼的，没想到她除了喝面前的水果饮料后，根本就动过任何东西。 白点了这么多啊，看着好浪费，打包又不好意思。 雾岛悠月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你想迎合我？” “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人今后会经常在一起，需要聊些朋友会聊的话题。” 她沉思了一番。 “虽然觉得没必要，可我应该会喜欢小提琴和古典书。” “ok，如果我和夜架同学没救了后，我会去学的。” 第52章 最后一天的安稳 雾岛悠月不屑一顾地笑起来，站起了身。 东悠看着那纤细又美丽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喊道：“等等！雾岛同学！” “怎么了？”雾岛悠月转身，凝视着他的脸问道。 “——你结账了吗？” 东悠没有当众喊出来，而是用嘴型来确认，希望对方能够看明白。 自己并不是吝啬，是她先前说要请客的，如果对方因谈话而忘记，事后绝对会产生负罪感。 反正他是会产生负罪感。 ——前提如果她的那句「想吃什么自己点」确实是请客的意思。 雾岛悠月小脸一愣，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东悠喝完水晶杯里的饮料，这么看的话应该就算结了吧？ 他看了下桌面省下的食物，又往旁边瞥了几眼。 隔壁坐了一个相貌堂堂的优秀青年，衬衫上没有一条褶皱，有着飘逸的头发和爽朗的笑容，长相还算称得上型男。 青年对面的女士颜值也不低，可相比夜架栞和雾岛悠月的话还稍欠火候，只不过身材依旧火辣，这就关乎年龄的问题了。 桌上点了很多东西，但是那青年却一直在喝着甜酒。 “你要和我好好说清楚。”那女士双臂抱胸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只爱你一人。” “普通朋友一起到了酒店？一间房？还是打桌球？” “我们只是玩了一晚上的游戏。” “呵，花了不属于住房费的钱吧？” “你怎么能查酒店前台的花费记录？”那青年明显一脸不爽，带着隐隐的怒气。 “难道你自洁的话还怕我查吗！” 东悠见状站起身往外走去，这种事情实在太可怕了，还在自己隔壁。 他在离开店时特意去了趟洗手间。 结果发现雾岛悠月就在洗手台那里，双手抵着纤细的腰间，提提裙身。 男左女右的卫生间，出来后中间是共享的洗手台，还有一面宽长的镜子。 她直视着镜子里的东悠，眉头微微一皱。 东悠走到她身边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浸透着双手说：“我感觉刚刚水喝太多了，变胖了不少。” “你又不是一天到晚泡在水里的水牛。”雾岛悠月说。 忽然想起什么，他抬起头严肃地看着镜子里的雾岛悠月： “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关于少女为什么也需要上卫生间的问题？” “是。”他真挚地点点头。 “是你问的那就不奇怪了，这种事情需要先解决人类的起源之后才能回答。”她站在镜子前，抬起手细心撩动着耳鬓的发丝。 “部长你果然很漂亮。” 东悠抬起在滴落着水珠的双手。 “我知道。” 雾岛悠月侧着头看了下镜子，像是感到心满意足般往门口走去。 “雾岛同学！” “怎么了？” “你刚刚上卫生间有洗手吗？”东悠做出了洗手的动作。 雾岛悠月脸上闪过一丝无趣的神情。 “东悠同学，精致物品的价值再高，可只要出现一点小碰撞出现损坏就会大打折扣。” 她的神情有些纳闷，可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游刃有余， “正因为有着气泡纸的保护，物品才能维持住价值。在无聊的时候，气泡纸还能用来捏以排解情绪，真的是非常实用。” 东悠夸张地摊开双手： “washastdugesa，nazarius?esergibtuberhauptkeinensinn!”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知道你有没有受过严重的挫折，可我经常会给精贵的物品包上气泡纸，哪怕是新买的精致书本，也会重新套上保护膜，甚至三天一换。” “wiegesa，ichversteheesnicht。” （再说一遍，我听不懂。） “所以，我不仅仅只有在上卫生间的时候会洗手，这样你听懂了吗？”雾岛悠月一脸无趣，摇着头离开。 ◇◇◇ 东悠走上回家的路，他特意走下桥墩，闲适地在河岸边打着小水飘。 不过双休日要结束了，明天就要进入人群中接受审判。 他在心中大叫着「东悠！你必须背负这个重担！」 当初没有拒绝的人是自己，不要说「不敢面对」「没办法」，现在是在维持着自己的完美帅气男高中生形象。 既然如此，至少要对接过事件负起责任。 在给明天的自己加油鼓气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出铃声。 是《care》的开头小吉他的前奏，很好听，他只截取了前部分。 刚接起手机，就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冷声。 “人在哪？” “境川之桥的河岸。” “你倒是挺诚实。” 诚实？什么意思？ 东悠一怔，下意识地观察着四周。 在桥上的夜架栞正趾高气昂地抱臂看着他，当注意到东悠终于发现的时候，她嘴角一扬挂掉电话。 ◇ “——买来了，夜架大人。” “太慢了！” “在外游荡近一天的我可是卯足了全力冲刺去买的，说这种话太打击我了。” “无所谓。” “......” 东悠本来想请她喝包里的咖啡，可是夜架栞却只想喝碳酸饮料，他就跑到百米外的自动贩卖机去买。 路上正巧看见自动贩卖机五十米外的大叔在卖热狗，他又跑过去抱着私心买了一个。 东悠在热狗上涂上番茄酱后，怀着无比的热忱之心递给夜架栞。 夜架栞不屑地看着他手中的热狗：“这东西多少钱？卫生？” “便宜，我承受的起。” “不吃，闹肚子。”她冷冷地瞥了一眼。 “......” 两人坐在御所谷公园的秋千上。 东悠脚一蹬，叽叽~~ 秋千和他内心一样，因见不到美少女吃热狗的场面在哭泣着。 “想放弃了？”夜架栞见他神情和往日不同，顿时出声笑道。 “我真的没有因此失魂落魄，只是在思考如何面对明天。” 东悠感觉像是被夜架栞玩弄掌心，不过到头来接受和占了些便宜的是他，事到如今也没必要抱怨。 “我明天需要回一趟东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夜架栞侧过身看着东悠。 东悠无言地点点头，体内的细胞却开启庆祝。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 “这样嘛......”他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低着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夜架栞的双眼凝视着他，考验着东悠那耐性的情绪。 “因为你还没有答应我，我害怕这段时间你突然忘记我。” 夜架栞从容自在地伸出手，爬上他的手臂，抚摸着他的脸。 “——被圈禁了多天的饿狼会绕过猎人去捕猎，你说对吧？” 她的声音娇媚甜美，却让东悠神色一变。 “怎么可能，我不会去勾三搭四的，相信我。” 夜架栞也许是发现他内心的慌张，忽然捂住小腹大笑起来：“哈哈，你的表情太好笑了！” “呵呵......” 倒是东悠，真的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 一辆熟悉的豪华车此时开来停在路边，夜架栞起身食指戳着东悠的额头：“记住你说的，要是勾三搭四，有你瞧的。” 东悠抬起头，无视夜架栞那微微浮动的裙摆和修长双腿，和她的视线强硬对视着。 “当然，绝对不会。” 他展露着最温和最迷人的微笑。 夜架栞收起手指，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似乎面前的景象让她感到不耐烦。 她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东悠的身体娇媚多姿。 那闪耀着妖艳光芒的双唇吐出炙热的气息，轻抚过他的感官。 夜架栞粗鲁地握住东悠的手臂，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啊......！” 东悠发出不像他叫声的声音，他的左耳垂竟然被狠狠咬着！ 他扭动上半身想逃开，可是夜架栞却单手紧紧用力握住他的手臂，彷如在警告东悠不许逃跑。 耳垂传来痛感，过了会儿，夜架栞终于松开东悠的手臂。 夜架栞白皙细致的脸上露出笑容：“只不过用蛮力留下印记，有那么可怕吗？” 蛮力？东悠看见的何止是蛮力！还有她的父母！她的家族！她的pantsu！还有藤泽环报！还有少年监狱！ 东悠抬起手揉着耳垂，出了一丝血：“是真的痛啊。”。 夜架栞眉眼一低，转过身冷声说：“今后还有更痛的。” 东悠看着眼前的车缓缓驶出，心想着这女人绝对有过东西被人抢走的经历。 他再次揉着耳垂，所幸裂口很小，血小板立刻就止住。 回到公寓，东悠把播放德语的课程音量开到最大，让它盖过冲澡时的水声。 之后准备晚饭，荞麦面、猪肉片一盒、白萝卜三分之一、葱一根、洋葱一颗...... 食材太多了真的会麻烦，所以能简就简。 洋葱切丝，然后撒上一点盐巴，晾置一会儿后放进盛满水的碗里。 这段时间内他将冰箱里剩下的三分一白萝卜磨成泥，把葱洗净切掉根部，接着在荞麦面里加了一勺豆瓣酱。 接着打上「花火」，倒油，让平底锅沾附油又调整为小火，接着再倒入芝麻油，把先前准备好的葱倒进，等炒到微焦就倒进小猪肉。 最后，将调试好的荞麦面酱汁倒进锅里。 锅内立刻响起「嗝拉嗝拉」声，能闻到香气。 再等十分钟，倒入一锅水，等水滚动时，立刻抓起荞麦面下锅。 再等五分钟，把荞麦面捞起来，用冷水冲唰。 平底锅再次加热酱汁，东悠乐滋滋地取出碗，倒入先前准备的酱汁，再和入白萝卜泥和洋葱丝。 如果情趣可以再高雅一点的话，他会选择撒上柴鱼片和柚子醋。 不过自己一个人，讲究没有那么多。 沾酱猪肉、白萝卜洋葱泥酱、荞麦面大功告成。 在家政料理这方面，东悠可是达到了掌控级别，他其实并不讨厌繁琐的做菜程序，只是更喜欢把做菜的时间放在其他事情上。 第53章 这结果看似还能接受 新的五月天开启，空气清新的心旷神怡。 东悠摇摇头，走下床开始洗漱，看着镜子里哀愁又性感的侧脸，他怀疑今天的魅力是否会被女孩献上柔情的吻。 昨晚鼓起勇气用平常心看社交，果不其然，神里论坛里有关「东悠」的帖子占大把。 其中还有外校人跑进来凑热闹。 「神里高中东悠，国道表白，前些天还对其他女孩子抱以暧昧」 「我早就知道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你们该觉醒了吧？」 「16届学姐学长发来贺电」 「他只是看上了夜架同学的钱和身体而已，和旧时代的丑恶官僚没区别」 「死渣男」 熟悉的神里论坛里，出现了令人过目不忘的羞辱与咒骂，甚至辛辣到东悠都想关上手机。 从没见过如此火力全开的论坛。 这些精明的人，一看见风向朝着一边倒，就如雨后杂草，不，不应该用这个词，应该就像变色龙一样。 而那些知名的新闻报刊倒不会浪费版位资源，来报告一名高中少年无关紧要的事情。 东悠不知道夜架栞那天找的是哪家的，起码他没在正规新闻渠道看见。 不过，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戴上蓝牙耳机，播放的是在商城挑了近半小时的德语通俗句。 哪怕是新的一天，也要继续着锻炼。 屋顶的边缘宛如在切割天空，绘画着鲜明的线条，数只黑影从高压电线上掠过。 「heuteisteinsch?neswetter」 （今天的天气很好） 「ichwilldirhelfen，sogutichkann」 （我会尽力去帮助你） 「komm，esgibtnocheinechance」 （加油，还有机会） 按照往日跑完近两公里的路程后，在保育园附近买了金枪鱼三明治和咖啡，他坐在公园的木椅上。 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谨记着那天大叔说的「垃圾要扔进垃圾桶」的话，他将包装扔进垃圾桶后，才回到公寓洗澡准备上学。 像往日一样来到藤泽站，耳中又传来那名青年人弹吉他的声音，和那天一样，是同一首，就连脚下的cd盘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次东悠没有停下来注目，而是借着人群混入车厢，本想再借着人群混入神里高中，可这完全做不到。 【检测已获取好感人物有效距离】 【东山映奈d好感度：60→0，清除目前已获得存感15天】 【西园寺川c好感度：65→-10，清除目前并等额扣除存感40天】 【世久美子b好感度：77→0，清除目前已获得存感60天】 【......】 【剩余存感：437天】 意料之中的存感结算到来，东悠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系统的存感结算。 最高的只有b存感的清零，其他的都是c.d的存感等级，一共扣除了268天的存感。 近乎被扣除了三分之一的存感天数，但只要把夜架栞给牢牢抓住，很快就能弥补上。 与东悠保持着同样紧绷情绪的还有学校的风纪委员。 今天在校门口值班的是三名一年学妹，手臂上的红章赋予了她们勇气与自信，那小小的身姿和充满光泽的眼瞳哪怕面向高年级的前辈们也豪不畏色。 或许是‘高人气’的原因，东悠始终会被风纪委员行注目礼。 东悠轻轻吸了一口气，走到校门口，刚好站在那里的三名风纪少女也往他这里看了过来。 ——目前不会对你们下手的，安心过完接下去的生活吧，找个比他逊色的男生也不错。 “东悠学长！加油！” “加......加油......” “加油呀......” 出乎意料的是，那三名可爱的风纪委学妹对着东悠打起了气。 “......嗯，加油，你们也是。” 在那一刻尚且不明白她们是在加油什么，不过这种情况也给她们加油就好，总不可能出错。 不过在这样的气氛下做出这种行为，会让他的立场有多么难堪，这几个学妹是明知故犯还是入世尚浅。 身边的学生意有所指地偷瞄着东悠，笑嘻嘻地低声交谈着。 进入教学楼，像往常一样打开鞋柜。 其实东悠早就习惯了鞋柜里有一些信笺，甚至觉得哪怕在国道表白后这种情况也不会断绝。 只不过这次在鞋柜中的信笺，却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不像是临摹着心意的粉红信笺，它就像从大正时期穿越过来的信笺，静静地躺在室内鞋上。 东悠取出信笺，书信的质量很普通，还是用蜡封住的信口。 他正反面观察了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出奇的地方。 嘛，毕竟是现代社会，又不会突然蹦出来个里世界。 不过这个女生可真厉害，光是用和别人不同的信笺就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起码会让东悠觉得这个少女的心思不简单。 他将书信收入单肩包里，打算午休的时候再打开看看。 接着穿上室内鞋，走上左侧的楼梯。 “我不是很理解，但听说他们两人当晚就去了酒店。” “可是雾岛悠月和东悠又是什么关系啊？” “还有还有，三年的高坂学姐......” “可能之前都是随便玩玩的，这种动真格的了？” “男生嘛，看见钱和好看的肉体总会靠上去的，他又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在楼梯口处就听到了刺耳的讨论声。 当那些学生看见东悠时，人群不仅没有压低声音，还略微地喧闹了起来。 这些人的嘴巴，眼睛，能够传递信息的感官在那一刻趋近无限放大。 东悠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单纯的事实，同时不想和神里学生辩解，回嘴的话会显得拉低自己的格调，于是他决定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些人。 ——一群找茬的人，我明日你们是在嫉妒我的努力，毕竟我有着强大的意志力与无与伦比的执行力，你们这群一般学生！就乖乖地遵循社会准则蜗牛行进吧！ 一名女生忽然从走廊的三两人堆里蹿出，她的身后跟着另外两人，手中都携带着笔记，一个体格胖大的男生脖子上戴着摄像机。 “嗨！” 为首的马尾女生是叫早间织，东悠认识她，是新闻部的无良部长，当初一年的体育祭时是她最先挤开外校人员采访自己的。 他到现在都对这个少女的词汇组合能力记忆犹新。 那时东悠正在喝电解质饮料，迎面而来的单马尾比大太阳还刺眼： 「你认为班级上最托后腿的学生是谁？」 「如果换个队伍的话你一定能赢吧？」 「果然f班的同学没你就是一群失去保护的小蜘蛛吧？」 「有考虑过二年避开没救的同学吗？」 这种损害群体利益关系的提问，东悠当时是一句也没有回。 最后实在被逼问的受不了，回了一句：「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第二天新闻部刊登的体育祭头条就是： 「一年f班支柱东悠同学认为f班难以看见光明的未来，决心在二年里找寻光明的未来」 然后就被f班级的一些簇拥东悠的同学亲自上门，摆出一副要大闹新闻部的架势，在压力下早间织才不得不重新改修。 回过神来，面对她的重新上门，东悠实在是不想去理会她，谁知道明天的新闻部头条是关于他的什么事情。 东悠像没看见早间织般想要绕开，前往a班的前门。 似乎是意料到了东悠会视而不见，新闻部的一名高大的学生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直接把摄像机凑在他的脸前。 早间织急忙赶上，用粗黑笔当做话筒： “东悠同学，请问国道表白是夜架同学要求的还是你自发的？能告诉我们晚上发生什么了吗？” “为什么你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是为了不再引来奇怪的臆测，尽可能的洋装平静吗？” “今天就发布月测成绩了，夜架同学的成绩据说是千田第一，这次你对可能会掉出前三有什么感想？心里已经有了复仇计划了吗？” 东悠很想一拳打在面前这个胖子的肚子上，不过看上去只是虚胖，东悠快步一闪就跃过了他。 身后的早间织见他没有回应立刻跟上，活跃的双马尾在跳动着。 “关于当晚入住酒店的事情能解释一下吗？”她快步跟在东悠身后。 “我未成年。”他沉声回应。 “夜架同学和雾岛同学你觉得哪一个更好？” “......” “追求夜架就是说明雾岛同学比不上她吧，好的我知道了，会如实报告的。” “你又知道什么了？”东悠好笑般的说道。 他可从来没说过雾岛悠月比不上夜架栞，虽然系统给的魅力点数比夜架栞低一点，可认为选择女友的话，他会更倾向于雾岛悠月。 还有，比不上？雾岛悠月的心也迟早是自己的，等着瞧吧。 “我知道！夜架同学有权有势，身材又好，雾岛同学性格沉稳，让人忍不住想压在身下蹂躏，我都知道的。” 早间织的嘴里说出了令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的动作，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东悠，仿佛这句话是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早间织只是重复了一遍而已。 “你不去写书太可惜了，在这个小地方当一名记者。”东悠无奈地摇摇头。 “谢谢，对了，请问你是用什么手段将风纪委拿下的？难不成已经调教过她们了吗？” “没那个胆子。” “那为什么就有那个胆子去和夜架同学和雾岛同学勾结？” 东悠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早间织温和地笑道：“早间同学，今天的采访就这样了可以吗？我有些累。” 早间织一怔，本是兴致高昂的小脸顿时一红，双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笔记本。 “好......好的，别太辛苦自己......” “谢谢。” 早间织看着他借道而过的背影，即便如此，这男生依旧有着令人无法抵御的魅力。 新闻部的两个小弟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其中一人握住痴迷东悠笑容中的早间织来回摇动。 “部长！部长！” “啊，啊！” “不采访了？！” “嗯......我们先回去吧，以后有时间呢。” 东悠进入a班，握住自己的椅子往后拉坐下，本以为已经逃脱了，没想到进入的却是另一个战场。 班上的女生很快就聚集过来，班级的，不对，是能看得见这里的男生注视他的眼神都厌恶起来。 少女们在他都是身边像黄鹂一样叫着，说实在话，他和少女们之间的关系对等，属于朋友的一种。 “东悠，是真的对她有意思吗？” “哎？呃......这个嘛......” “咦~东悠明明有我们这些女生了，怎么可以这样，东悠好恶心哦~~” “等等，一之濑同学，你这生气的反应起码装的像一点我才会内疚。” “烦死了！烦死了！大笨蛋东悠！” 面对「女朋友们」的询问，东悠想要搪塞的回答就显得有些为难。 “呦，东悠学弟，你最近可真的越来越嚣张嘛。” “是啊，是不是有些太过显眼了？” 当东悠和可爱的少女嬉闹，沉浸在幸福的气氛中时，随着数声吆喝，班级前门被狠狠地拍了下。 来的五人如果不是穿着神里校服，东悠还以为是保安监管不力，让学校里进了所谓的「无关人员」。 这几人就像一泼冷水袭来，本是围绕着东悠的少女们如鸟儿般顿时惊慌地离开。 东悠不知道那几个人的名字，但他在开学时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些人是相当醒目的「dqn」（泛指吊儿郎当小混混文化）。 不过在学校里耍这种流氓因为束缚力过大，所以东悠觉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过对方似乎不这么想，这就关于到双方的价值观差异了，所有我也不想去批评他们。 不过现在还有人来找茬，真是够了，没听闻过在体育室中最后走出的胜者是他东悠吗？ 东悠坐在原位上，不惊不扰的说：“现在的前辈时机都抓的这么好了？在我进行夫妻相声的时候来打断？” “你小子！没听见刚刚我们说的吗！”那几人逼近。 “是吗，抱歉，我尽力让自己不显眼。”他微微摊开手。 东瀛的尊长礼仪严格到出乎东悠的意料，哪怕在学校里面对学长学姐也要加上尊称。 就赶紧长大这一方面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听见别人喊自己前辈。 不过大部分有时候明明就是一群连毛都没有长齐的人，却摆出一副天下尽在我手中的气势，愚不可及。 第54章 安慰我吧，一只可怜的林鸱鸟 “不显眼？什么叫做尽力不显眼啊？” 那五人将东悠围成一团，就连从窗外透进的阳光都被遮挡。 ——呜哇，这些是运动部的吗，身上有好烈的青春气味。 东悠缩缩鼻翼减少空气流动，轻声回应：“字面意思。” “什么叫做字面意思臭小子！要怎么做!” 其中一人突然大声怒吼，手狠狠地拍了拍他那有着轻微划痕的书桌。 很响亮，是个不错的引人注目的手段。 手一定很疼吧？不过在这么多少女的面前装装样子一定划得来，毕竟是个学长，皮一定要厚。 ——这群该死的混账家伙，总想着压自己一头好找些面子。 东悠抱胸轻轻笑道：“现在是要做什么呢？学长们来这里围着我，是打算放弃了升学吗？我可是想进七大帝呢，人有目标总是好的。” 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大不了就打，从他们站立的姿势和装腔作势来看，东悠就能知道有几斤几两。 虽然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大喊： 「早泉老师！早泉老师！早泉老师！」 「呼叫好友木户川！呼叫好友木户川！带上几名运动部的高大汉！」 之类的。 “你说什么？” 对方伏下身子疾声厉色，可东悠讥讽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能让学长们这么牵挂，以至于浪费时间来找我。” 东悠用着极其无辜的语气说道，同时摆出一副想透脑筋的动作。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没有点数？！”身侧的一名学长狠狠地踹了踹他的椅子。 东悠本着不打第一拳的原则，遏制住了内心的愤怒。 于是，他皱起了眉头，以奇怪的眼神巡视了眼身边的学长们，仿佛在思考一件不弱于「为什么牛顿会发现地心引力这作用力」的事情。 之后，他拍了拍手，在教室里响起了掌声。 “我知道了！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明白点就是，你们的女友或者情人被我吸引了吧？” 在场所有的人都因东悠的发言而惊呆了，神里学生们都往这边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就连那些学长都晃神站在原地，估计他们都没想过东悠竟然会这么直白。 东悠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们：“无法倾泻xing欲，就将我定做了罪魁祸首是吧？” 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的学长们脸色通红地摁住东悠能抓住的肢体，手、手臂、脖子...... 他们像被戳穿心灵深处的肮脏一样，脸在轻微颤抖着，就连耳根都涌上血色。 “你个臭小子！怎么和前辈说话的！”他们盛气凌人地怒喝道。 “哦哦！那我再说一次，前辈们是不是因为欲望找不到人宣泄，就嫉恨难耐了？真是没办法，我这种受欢迎的男生真让你们伤脑筋。” 东悠极负挑衅意味的话音刚落，衣领就被一名男生拎起，往上提起的衣服露出了他健康的腹肌。 ——啊~够了吧，继续下去会演变成无法控制的局面，四千字的检讨你们帮我写吗？ “啊哦！千万不要想着打我，要不然有可能今晚学长们的女友就会发消息来慰问我，还会自作主张地替你们道歉，说不定还会主动提出补偿。” 东悠脸上带着欠打的微笑，嘴里说着令他们发怒的话，他故意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学长的女友到底是谁，不过他想应该没有接触，毕竟人以类聚。 更何况，光是夜架栞他就埋了一肚子的火，惹不起她，自己难道对小痞子还要弯腰屈膝的？ 学长们的怒火越来越高涨，为了显示愤怒，眼神愈发凶狠。 其中一人实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拎起一旁的椅子举起：“你再多说一嘴？” 东悠下定决心，用力的吸了口气： “怎么？做出这动作是在等我开口道歉吗？然后在我面前说出「那让我勉强饶你一次好了」这种酷酷的话吗？真是逊毙了。” 东悠观察着他的动作，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 就在此时，教室里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住手！！！” 所有人都被声音拉了过去，举起椅子的男生动作僵硬着。 国上真纪正一手扶着教室门，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刚刚那声音竟然是她传出来的。 当学长们凶恶的视线汇聚在她身上时，国上真纪的气势顿时又落了下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紧紧地靠着门。 可最吸引东悠目光的不仅仅是她的声音，还有那半长不短的头发，才几天啊？头皮磨姜了？ 没几秒早泉老师就快步来到了教室，紧接着是具有威严感的教导主任，听说他是某个业余拳击手。 教导主任身形高大，声音嘹亮，就像一尊大佛一样立在那几人跟前。 “你们是哪班的！跟我出来！” 那几人的气势顿时萎靡，连放话都没有就离开现场，可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眼东悠。 ——这事还没有完，绝对有你苦头吃的，是这个意思吧。 早泉老师径直走近，清秀的小脸怒不可遏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之后看向东悠。 “没事吧？” 她的声音温柔，脸上蓦然展露关切的表情。 东悠忽然用轻细的呜咽声说：“老师你知道林鸱鸟吗？” 早泉老师一怔，皱着眉头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林鸱鸟一出生就会把自己伪装成树，白天休息只有晚上才会出去捕食小虫子。” “......现在说这些是在复习吗？考试没有考这些吧？” “它没有锋利的爪子，生性怯弱且孤独，可依旧在残酷的自然界中找寻着一席之地，坚强的生存下去。”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不用怕，老师在这里。”早泉老师轻轻摸着东悠看上去乱糟糟的头发。 “我就是其中一只可怜的林鸱鸟，同时师为父母，我希望早泉老师能绽放出笑容，伸出手抱紧我的身体，安慰我。” 东悠不由自主挺直了身体。 早泉老师一听小脸倏然一红，手中的小本子轻轻拍着他的头：“——你啊，现在还在说这些。” “打这里的话神里高中就少了一名七大帝候选了。”东悠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不过老师你再晚来的话，我就要进医院了啊。” 东悠而后对着国上真纪点头道谢。 国上真纪发了呆般，没做表示坐回了自己的桌位上。 “——你也别老是激怒他们啊！”早泉老师的手推着东悠的手臂埋怨道，“还好真纪赶紧跑来找我了！” “——为什么啊？我可是在阐述事实，现在我能理解为什么像「尼采」这样的哲学大师会被人当成疯子了。” “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啊！你刚刚可是差点被打啦！”早泉老师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然？说「很抱歉学长，我下次绝对不会犯了！」「我跪下舔你的鞋子请求你的原谅吧！」这种吗？作为真正男高中生是说不出这话的。” 东悠说的坚决，语气比平常更加强硬。 早泉老师此刻停顿了下，看向东悠的双眼，之后无奈的叹口气。 东悠突然说道：“男高中生！就要耍帅到底！” 早泉老师仰起脸注视着他，之后好笑般地把他乱糟糟的头发摸的更乱：“准备上课吧，受不了你。” “好了，从中已经知道我的月测成绩很好了。” 东悠对她露出小心思的微笑。 早泉老师并没有立刻回去，反而在班上先数落起在旁看热闹的学生们。 “还有你们这些同学啊，不能在旁边傻站着啊！同学受到......” “不要抱着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想法.....” “万一下一个就是你，没人帮你呢？” 东悠看向了国上真纪的背影，他还在思考，只是过了一周时间，女生的头发就能长的这么快吗？ 而且话说回来，她这次的月测成绩到底是怎么样的？ ◇◇◇ 中午通常是公布月测成绩的时间段，按照预估他在二楼，如果不被人拉住脚后跟的话，能最快抵达公告栏掌握第一手的信息。 因为有了早泉老师这一条人脉，他提前得知了月测的答案，预估得到的分数为872。 这个成绩在他心中不能算是很好，但进入法政大等七大帝大学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 最重要的是，雾岛悠月二年入学时的模考成绩是为868. 两人同为文科分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有着极大的信心击败雾岛悠月，一举夺得神里高中二年第一的优秀成绩。 虽然没用，可是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我比你强」会很爽，自己的心境会获得无与伦比的愉悦。 早上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后，东悠本想按照计划兴高采烈地起身准备下楼。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讲解《世界史》的老师拖堂两分钟，一定要把查士丁尼法典讲完。 等到老师下课，东悠急忙出去时，楼下早已经是人头攒动。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现在下去只能看后脑勺和高秃顶了， 东悠只能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公告栏干着急。 “——七葵学姐！帮我看看......！” “——崛北同学......！” “——清野学妹！学妹！......好吧，算了......” 无论他怎么呼喊，都会被底下的声音所吞没。 东悠趴在栏杆上看着在庆贺和哀嚎的学生群落。 喊累了，不喊了，公告栏毁灭吧，人生就这样了。 第55章 公告栏里孕育出清秀之花 视野清楚鲜明，东悠勉强按捺住亢奋的情绪，告诉自己只要再忍一会儿就好。 终于，一名运动部的高大男生高举着双手，用着极大的肺活量大声呼喊：“好了！到了二年了！二年的同学注意了！先是文科类成绩排序！” “序列第一！二年b班！雾岛悠月！878！” 东悠一愣，头顶上冒出大大的问号，之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短促又不响亮地「喝」了一声。 “序列第二！二年c班！夜架栞！876！” 头顶上冒出了翻倍的金黄色问号，终于他想起那句话：「在千田私高也是第一」 “序列第三！二年a班！东悠！872！” 他趴在栏杆上用双手疯狂揉搓着头发。 ——啊啊啊！我是废物！ “序列第四！二年c班！四条茜！801！” “序列第五！二年b班！佐藤咲太！753！” “序列第六！二年b班！宇佐久美子！752！” “序列第七！二年a班！藤原浅花！751！” “......” 那男生依旧在拉扯着喉咙大声呼喊着，念到前十就停了下来。 然而那男生接下去的呼喊报名，东悠完全没有心思听进去。 神里高中并不是一所重点升学高中，学生的资质自然是比不上其他学校，更别说有多少学生能过800分线了。 东悠来这里的目的一是喜欢看海，二仅仅是为了能帮助更多的少女补习，给自己美好的高中生活创造幸福的未来。 本该是显得游刃有余的高中生活。 一年时他发现有雾岛悠月和一名叫四宫茜的人，一年被占尽风头他忍了，在暗中继续努力学习。 二年时又来了夜架栞这个坏女人，他忍了，在暗中更加刻苦学习。 虽然嘴上说着追求完美对于一个人来说压力过重，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很想体验一次当绝对王者的压力。 没想到这次两人他一个没超过，反而把神里高中的「原住民」四条茜给压下去了。 可恶，要让这两人尝一尝神里原住民的厉害啊！四条茜同学！ 从楼梯一侧走上来的木户川一如梅雨天般阴沉，像丧尸般趴在栏杆上：“东悠，你又这么惹眼了啊。” 东悠不情愿地拉开嗓门：“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不得不否认，紧紧排在那两人之下，能给东悠带来不小的关注度。 木户川用手挠着头，绝望地看着公告栏背板：“啊，考试成绩什么的，糟糕中的糟糕啊。” “我又完蛋了，我怀疑我考的生物和你们的不一样，完全意义不明，果然，成绩一出来，我的人生完结了~” “多少？”东悠看着陷入成绩危机而焦躁不安的木户川。 “不过六十大关。” “实际？” “四十三，估计要补考了呜！”感觉得到一旁木户川的惊慌失措。 东悠答的飞快：“果然木户川的头脑超好的啊！我也就是你的两倍多一点而已！” “啊！果然我这种人还是有极限的啊！！” “多吃一点面包。” “可恶啊！！！”木户川紧紧握住栏杆苦着脸说，“我一定要努力复习！从今天开始！” 东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相信你，一定可以！”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还是想把游戏通关了再决定实施！” “你的意志力真的犹如亚历山大图书馆一样流芳百世。” “是吗？既然是亚历山大的话，一定很酷吧？”木户川嗤嗤笑着。 “酷！” “放学后有空吗？去拯救世界？先从三秒喝水做起。” 东悠完美打飞他扔来的直旋球话题：“呜哇！我竟然是第三，前后竟然都是女生！一个男生都没有！男生什么时候能够站起来。” 木户川好奇地问道：“雾岛同学都看的什么书啊？她们这些人是有记忆面包吗？” “最近吗？《心灵的欲望之田》，威廉·勃特勒·叶芝的，除了对人生有些启示外没有作用，你这种游戏脑已经容纳不下任何杂书了，别去学，会爆炸的。” 木户川用力锤着东悠的手臂：“真是太羡慕你了，又有颜又有成绩，身边还有美少女陪着！” 东悠一把握住他再次攻来的右手：“只要拥有和我一样的意志力和无与伦比的执行力，你也能做到。” ◇◇◇ 和木户川说完些不切实际的话后，东悠从单肩包里拿出早上在鞋柜里发现的书信。 不走架空走廊，他特意想前往社团大楼下的自动贩卖机前买咖啡提神。 当走到社团大楼下时，他敏锐地观察到了社团栏目里多了些什么。 五颜六色的社团招新图画和公告中，它因为线条实在过于简洁而显眼。 当凑近定眼一看，东悠发现还是用0.7mm的铅笔写的！简直是这些鬼畜社团图画中的一枚清秀之花！ 字体细到离公告栏三米远根本看不清！ 「免费解决一人请求，解决后自身保证能在期中考试进入前十」 「安分部员：部长雾岛悠月（年段第一，性格温和，善解人意），部员东悠（男性）」 「综合能力：神里高中最强」 「以上，安分部」 解决后期中考试进入前十？根本做不到吧？把这些一般学生们当什么了。 还有，就不能多用些词汇来介绍他吗？这可是a4纸！明明空白的地方还有那么多！哪怕在论坛上抄也能抄下不少啊！ ——哼！果然还是想独享他的优秀吧，这个心思缜密的女人！ 东悠漫不经心地挪开视线，来到一旁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咖啡，刚踏上楼梯走几步又折返回来，买了瓶葡萄汽水和乌龙茶。 恍然想起夜架栞昨天说要回东京不在神奈川，他看着手中的葡萄汽水，不禁有些心疼500円。 刚踏上前往四楼的阶梯，他的手机就响了。 下意识本以为是夜架栞发来的消息，没想到竟然是国上真纪的。 上一次两人的沟通记录还停留在那天打架事件的「谢谢」「不客气」。 「谢谢你，这次月测我的成绩是652」 「嗯，不错，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拉上来，果然和早泉老师说的一样，你底子不错」 他并没有夸大的意思，能在一周左右的时间补上并考到652，对于这所学校的学生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这所学校本身就不是升学出名的高中，只不过因为前几名太过耀眼，对比之下的视觉冲击实在过于强烈。 发出去后东悠没有得到她的回信，仿佛只是来报个成绩的。 收回视线，踏上了前往四楼的阶梯，手中怀揣着那封米褐色的信笺。 终于来到了四楼，四楼只有两个社团。 默不作声的美术部设立在右侧最里，安分部在左侧最里。 等来到安分部时，雾岛悠月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安分部内充满着独特的香气，这种味道让东悠隐隐约约想起美妙的事物，他并不讨厌。 与平常不同的是，活动教室内多了一个策划白板和一张椅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雾岛悠月一如既往地坐在那里看书。 他真的很想问一直看这类书除了更能读懂这个世界外，还有什么帮助？ 雾岛悠月直盯着他，然后莞尔一笑：“中午好，可怜的林鸱鸟。” 东悠径直走到她的桌前，把乌龙茶放上：“......你对坚强的林鸱鸟有什么意见吗？” 雾岛悠月看着乌龙茶瓶身上的水珠清爽地笑道：“看来你不只是一只野猫，还是一只善于伪装的林鸱鸟。”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15】 东悠将忽然蹦出的系统提示关闭：“——你应该适可而止了，天空的猫头鹰。” “林鸱鸟不仅擅于用羽毛的颜色来伪装，还会根据环境来调节肢体动作，它就是天生的伪装大师。” 他挑了挑眉头，摆出无辜状：“是在说我一直在伪装？” “是的。”雾岛悠月从容不迫地点头，语气沉稳且不由分说。 “我没有在装，我平常就是帅气男高中生。”东悠说。 雾岛悠月娇小的肩膀微微颤动着，没有多说话。 东悠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拿出信笺，视线却放在那一张椅子上。 太伤心了，当初进入安分部的时候，屁股下的椅子还是他发挥魅力从外面薅来的。 “你真打算这么做？”东悠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 雾岛悠月拿起手中的铅笔，用按出的笔芯去点着瓶身的小水珠：“难道写的不明显？” “这方面你或许应该去新闻部请教，她们懂得如何将一件小事夸大，而不是自己用0.7mm铅笔在a4纸上写，然后直接贴在社团公告栏上。” “不容否认的是，唯有与众不同才能吸引注意力。” “相信你的魅力，你这样三周直到期中都不会有人来的。” “这不用你操心。” 安分部？且不说部长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外一无是处的怪癖女，还有性格优秀，聪明者中的聪明者，意志力卓越的东悠。 还有总会待在安分部内，可却并不是社员的夜架栞。 如果是想自取灭亡的话就进来吧，除非曾经开过机甲或者是穿越来的奥特曼同学，那么千万不要进来找虐。 东悠好以整暇地拿起手中的信笺一阵捣鼓，现在还有人用蜡封可真是间稀奇的事情，通常他收到的情书都只是用纸折倒扣的。 雾岛悠月的目光看向他，用嘲笑的语气说：“现在就想着送给我情书？就不能等一等？起码等到夜架栞不要你了。” “您在说些什么呢部长，你没看见我现在对夜架同学一心一意吗，她已经深深被我迷住，你现在说这个该不会感到如坐针毡有了压力，想吸引我的注意力？” “不是我，是你才对。”雾岛悠月说了句带有冷刺意味的话，“顺带一提，我不太喜欢被人穿过的鞋子。” ——就是破鞋的意思吗...... 这少女除了美貌与智慧真不讨人喜欢，那眼睛里实际蕴含的估计不是理性而是野性，全身透露出来的宛如猩猩一般的暴力气质。 这种个性真的很顽劣。 起码在神里高中，知道这个真相的人姑且只有两人。 “那再好不过，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穿我这superstansmith鞋，哪怕我已经成为受人敬仰的人。” 嘛，这点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去否认就是了，可确实是个令人可惜的大问题—— 他会不会沦落成被夜架栞抛弃的破鞋。 “是这个原因吗？原来你还在想着依靠夜架栞来达到受人敬仰的程度。” 嗯，雾岛悠月完全没有放过东悠的意思，一再朝着他施加压力。 东悠提出庄严的抗议：“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讨厌钱财，可如果真要比较的话，灵魂一定是优先级，其次是肉体，最后是钱财。” “万一出现了比夜架同学身姿更曼妙，更富有的人？”她不怀好意地轻声笑道。 东悠立刻盯着雾岛悠月警惕地说：“你是在找茬，好破坏我和她的关系是吧？” 这种阴谋他是不可能上当的！ “是呢，或许？不过夜架同学说过她正在物色比你更优秀的男生，到时候你会被抛弃。” “恋爱是人类的自由，我只能祈祷它不会毁灭我的精神，还有，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比你更优秀的男生」。” “你的精神已经掉入马里亚纳海沟了。” 系统？在吗？能出个掐死一名女生的临时任务吗？保证在一分钟内完成。 雾岛悠月的话让东悠有些心浮气躁，忽然东悠活力十足地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在嫉妒夜架同学。” “我？嫉妒？”她好笑般地侧过身，当注意到东悠的视线时，她脸色顿时沉下来，“肤浅，那只是胸部长出了些不必要的赘肉罢了，你们这些青春期的男生倒把它当宝。” ——呜哇，完了啊，冒出这种想法的少女没救了啊。 东悠嘴角一咧哑口无言，内心为她有些感到悲哀。 他故意用情书在手中打起‘啪啪’的声音：“姑且停止，我现在要看别人给我的情书了。” 雾岛悠月收起脸上的冷笑，重新投入读书中。 东悠内心被她先前说的话给搅的十分苦恼，之后手指捏住蜜蜡的一边揭开。 拆开时，能嗅到不属于少女的气味，就像是长久压在二手衣物箱底的书信，味道很快就浸入他的鼻腔里。 第56章 那可不是悬赏告示 东悠走到窗户旁，站在了这个有些特别的位置。 蓬软的云朵对四周漫不在意，有时偶尔黏在一起，有时被风分开。 操场上高中生的玩耍的声音传到四楼。 他将那封「老情书」拿出来阅读，一开始发现拿反，他再次摆正： “东悠同学，你好，很抱歉突然给你写这一封信件，我知道你现在处在很关键的时期，没时间做多余的事情， 但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和你倾诉，我真的可能很在乎你，你知道吗？直到一年入学的那段时间，我还和其他人一样误解着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书信无法传达，这件事我堵了很久，希望你能在晚上七点在藤泽站北的基督小教会旁和我见面，希望你能来。” 果然，没有落款姓名。 东悠一边挠着看上去乱糟糟但是有型的头发，一边发出让人捉摸不透的声音—— “诶——？” 没有出现和一般情书中「爱慕自己」「无论有多少女友都能接受」「让我成为你的十分之三的女人」之类的暧昧词汇。 这封书信不管是哪名少男少女看了，都不会春心荡漾。 和之前看过的那些情书相比，这书信在他心目中更贴近于一种「请求书信」，对比那些「娇媚含蓄」真的是如绿色微风轻抚过的圣洁之物。 再简单通俗点就像在上万匹沙丁鱼中发现了一头藏入其中的狮子鱼幼崽。 ——不过在基督教会旁说这些的话，神应该会宽恕吧？ 嗯？想起他是无神论者，那就不碍事了。 雾岛悠月看了眼东悠轻松地说：“你脸上的笑要控制不住了。” “毕竟真是可爱的话术呢。”东悠模仿着她的语气。 雾岛悠月像是觉得很有趣般，抬起手轻捋着灰铅长发：“看来你很在意？” 东悠看着她那轻盈的发丝飘落在唇瓣：“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唯有与众不同才能吸引注意力，我上套了。” 接着雾岛悠月刻意露出羞涩的笑容，用微微仰望的目光说：“我说，能给我看看吗？” 东悠愣了下，蓦然抬起手严肃地说：“现在的你哪怕更加可爱，但此时这封书信的重要等级也比你高，死了这条心吧！猫头鹰小姐！” “我知道犯人是谁，不过我不想说。”顿时觉得无趣的雾岛悠月用凛然的声音说道。 大概是那女生投情书的时候正巧被她看见了，不过东悠可不会去问。 “那是一名鼓起勇气把信件投到我鞋柜里的可爱少女，希望你能用些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她。”东悠说。 雾岛悠月用闲聊的语气说：“确实是很可爱的少女，不过我想你这种人，应该非常懂得如何划清界限。”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夜架同学教你的？”东悠收起书信。 雾岛悠月清清喉咙，水润双眸加持着清灵的声音：“等到哪一天我的情书扔到你的脸上，你应该想想到时候要怎么办。” 她这么说着，宛如陷入梦境的少女般，双手在胸前交握，脸上洋溢幸福的微笑。 要是信念不坚定的人，面对这种少女，绝对会在三秒内全身心融化。 东悠一脸难为情地看着她：“雾岛同学，今天你怎么回事，来生理期了吗？” “没有哦。”她有些愉快地扬起嘴角。 “那怎么回事？现在是在演一场不同以往的戏剧吗？我需要配合你？然后来一场狂风鄹雨般的热吻？” 东悠下意识地观察了下活动教室，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观众，这女人的一颦一笑都彷如经过精心的算计，使他不得不警惕。 雾岛悠月稍微透露出失望的语气：“每天都是在演戏剧，这场只是明显了点你就演不下去了？” “呵呵.......真是一板一眼。”东悠摇摇头，“等到你性格不那么恶劣，我想我会喜欢上你的，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演。” “你最后那句话容易引来我的反感。”雾岛悠月皱着眉头露出严肃的神情。 东悠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如同雾岛悠月说的，他会划清界限。 ——有什么办法呢？长相不错，成绩优异，学校里处在荷尔蒙井喷期的少女，大多会喜欢上自己。 如果立场反过来，东悠也会喜欢上这样的自己。 如果他再普通一点，说不定会直接喜欢上雾岛悠月。 可结局是，他并不普通。 东悠摸了摸下巴，重新将心思放进书信里。 书信让他在晚上七点在藤泽站北的基督小教会旁见面，难不成是一名穿着修女服的少女...... 说起来东悠曾经也很喜欢服装与设计这门科目，修女服也不错，是历史长河中流传下来的福音，真是可惜没有去深研。 【临时任务颁布：你收到了一封书信，信中的内容请求晚上七点与其在小教堂旁与其碰面】 【任务完成条件：仅限当天独自前往与其对话】 【任务奖励：喉清韵雅存感60天十万円】 眼前倏然出现了新的临时任务。 东悠凝视着面前的面板。 「喉清韵雅」是形容人歌喉清脆响亮，韵味优美幽致，令人心动神移，算是直接加强了他的唱歌水平？ 而存感60天和十万円倒是没有引起东悠多少注意力。 不过从中可以发现，这次的奖励普通，任务完成的难度相比来说也简单。 他本来就打算去和这个少女会面的，算是顺手牵羊。 此时，思索和造访者微弱的敲门声一道在脑海中醒来。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安分部吗？” 那女生把门打开一道缝隙，视线小心翼翼地从那道细小的空间中窜进，从她的语气听来，好像还不确定。 东悠下意识地看向雾岛悠月，顿时又一种悲戚的感觉。 ——看吧，瞧你把神里学校的学生吓成什么样子。 东悠刻意轻咳了一声，笑着说：“四楼除了美术部外，只有安分部这里有人。” “我在社团公告栏那里看见了你们贴的......” 门被拉开，女高中生像踏足生化区一般走进来，长相较为甜美，不过并不出众，留着茶褐色的长发，有着好看的眼睛。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女生，目前看来只是给她加把劲的。 【人物：崛北凛音】 【体质：2】 【智力：5】 【魅力：5】 【好感度：40】 【技能：绘画（入门）】 【存感等级（d）：15天未获取，后续无法进行】 眼前自然地冒出了走在前面的少女信息，后面一位却没有显示。 “这里的设备真的好豪华......” “我们学校真的有这样的社团存在吗” 那两位少女满脸震惊地看着安分部内的设备，沙发，咖啡机，茶桌，还有书架...... 看着她们，东悠下意识地回想起起木户川当时说的「领带垂落」。 这两人的胸部都非常有料，充满着女孩子特有的柔软。 特别是崛北凛音，那线条犹如紧绷的弓线，富有弹力与张力，真是天生的男人吸引机。 像是预料到了东悠的眼神，雾岛悠月刺向他的视线冰冷。 ——「你那下流的脑子里只有赘肉？」 ——「你以为世界为什么和平？」 那两名女高中生互相推搡着，都不想遭受安分部射出的第一颗威力不明的子弹。 “这么多人啊，欢迎欢迎，总之先坐下吧。” 东悠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刻意展现出绅士的风度与温柔，把自己的椅子拖来让她们坐下。 算上雾岛悠月先前的一把，正好两把。 “谢谢东悠同学！谢谢！” 她们两人马上变得开朗起来，对着他投以最柔和的笑容。 东悠点点头，站在了雾岛悠月的身后。 ——自己可不是她的男仆哦，请千万不要误会。 “小事，你们能来真是让我高兴，因为这里一直能冷清呢。” 那两人听见后，兴致盎然地问道：“那......那我们可以经常来吗？” “可以哦，我很欢迎的。” 当东悠和两个可爱的女孩子沉浸在青春的气氛时，雾岛悠月的手肘往他的腹侧捅了一下。 他闭上了嘴。 雾岛悠月丝毫不看东悠一眼，撩动着被风吹拂的长发：“除了部员，那么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我们是同楼层的美术部部员，我是部长崛北凛音，这是我的朋友西园寺水濑，我们看见了您贴的告示......” 崛北凛音从百褶裙的隐匿兜里掏出了一张对折纸，是雾岛悠月张贴的那张安分部告示纸。 “哈哈......” 东悠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这算怎么回事，还揭下来，是某西部大镖客的悬赏告示吗？ 雾岛悠月面色不悦，转过头撇了眼东悠。 他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停住讥笑。 “我没有嘲笑的意思，我只是认识她们高兴到笑的，真的。”东悠解释道。 那两人听到后立刻展露笑颜，感到欢喜。 雾岛悠月揉了揉太阳穴： “你可真厉害，该不会把神里高中所有女生的名字都记起来了吧？” 东悠听出来了她话里有话：“没那种事，少女的名字是记不完的。” “我可不是在夸你。” “难道是在为你并不是我第一个在意的少女而感到自卑吗？如果你把身上的刺拔掉，我不会无视你的。” 雾岛悠月用平时沉浸且随性的语气说：“——你的这种想法真配不上你的样貌。” “彼此彼此。” 不知怎么的，安分部豁然又变成了一座灵堂，来的两人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崛北凛音尴尬地握住身边少女的手笑了笑：“果然你们两人的关系很好呢。” 雾岛悠月忽然朝着她投以冰冷的视线：“说正事。” 她着实被雾岛悠月吓到了，下意识的用眼神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东悠。 ——这是什么游戏？幼稚园玩耍的「传炸弹游戏」吗？ 东悠无可奈何地接过了话：“放心吧，我在这里，你们直接说就好，不过没必要把那个告示纸揭下来哦，只要来的就会帮你的。” 崛北凛音听见东悠的话后，小脸倏然一红：“因为只有一个，我们害怕被人抢先......” 雾岛悠月皱了皱眉头，却忽然看向了东悠。 东悠和她面面相觑。 怎么了嘛，讨人欢心有什么错嘛。 雾岛悠月稍微歪着头，脸上露出可爱的表情。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出去。” “哈？” 这下轮到东悠的头更歪了，头上冒出一颗大大的「？」。 第57章 第六感，只是自我意识过剩吗 “我可是老实填写过入部请求并通过了的，而且现在是平等社会，你难道是在昭和时期出生的吗？”东悠吐槽起来。 “我是部长，我有权利决定部员的活动规划。” “嗯？现在的活动就是解决面前这事吧？” “我现在给你新的活动，去文艺部交一篇艺术散文。” “？？？” 在两人又要开始唠嘴起来时，崛北凛音这枚降雨弹快速参战消灭火焰： “不不......这件是如果让东悠同学知道的话，应该能很快解决......毕竟他真的很厉害......” 崛北凛音说的话都是雾岛悠月没意料到的字眼，顿时沉着脸一言不发。 事实不容反驳，也无法颠倒黑白。 不同于校园「底层」的一般学生，对于真正有着光明未来的东悠来说，受到赞扬是他作为一名男高中生的生活常态。 东悠自命不凡地双手叉腰，以高傲的姿态调侃着说：“听见了吗雾岛部长？全校的人都觉得我的办事效率高到出奇。” ——见识到了吧！雾岛！这就是我的神里影响力和学生地位哒！受惊了吧！ 雾岛悠月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一改先前半开玩笑的语气，一脸严肃地说了起来： “那么开始说吧，我的前提是解决完毕后，能进入年段前十，否则会被拉进「黑名单」，今后哪怕再来我也不会理会。” 惨了！ 东悠喊叫不妙，这种说法太惹人讨厌了，然而还来不及阻止雾岛悠月说的话，她又继续说下去： “谁都不想花费时间去帮助没必要帮助的人，需要帮助的人最起码需要像国上真纪同学一样，有着自己想改变的态度，能在短时间内赶上进度，不辜负其他人的心意。” 雾岛悠月身后站着的优秀少年立刻转变心意，用力地点着头。 “部长，虽然前几句我不喜欢听，可是你的最后一句能诚心说出来我真的很感动，我支持你。” 东悠看着她那精致白嫩的脸庞，眼角差点泛出自豪的泪水。 他当时为了国上真纪的事情，是真的豁出去了，现在想起来每晚都在心疼自己。 雾岛悠月没有理睬东悠那激动的情绪，继续说：“如果觉得没有意见的话，可以说出你的诉求。” 崛北凛音伸出双手握住身边好友西园寺水濑的手。 东悠看着面前的两名少女相握，顿时觉得对方像要宣布一件不亚于「高中生的她怀孕了」之类的消息。 崛北凛音的手勾住了对方的小指头，脸上挤出笑容道：“这个应该不用担心，因为她现在已经是年段前十了。” 东悠惊讶地看向雾岛悠月，她那精致的小脸上罕见地露出惊讶的神色。 反应很合理。 雾岛悠月呼地吁了口气，想必没有想到是这一种开头。 “我确实没想到前十的人也会需要帮助，虽然没什么区别，不如起码要求提升最少一名好了。” 还能临时修改的吗？东悠的脸顿时亮起来。 “是和我同班的四条茜同学......”崛北凛音看着他和雾岛悠月说，“你们应该认识，只是她最近状态有些奇怪......” 四条茜？东悠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 沉默寡言，仿佛被下了一天不能说十句话的咒语。 最重要的是，在二年入学的模考，她超常发挥年段第二，排名在东悠之上。 雾岛悠月手抵着下巴，沉声说道：“我记得她这次的月测成绩达到了801，年段第四的成绩，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东悠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于她这句话表示认同。 前三是雾岛悠月，夜架栞，还有一位觉醒了无比强大意志力的东悠。 她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人物了，只不过也止步于此了。 四条茜是绝对不可能超过这三人，所以雾岛悠月口中所说的「至少提升一名」的要求，在这种情形下是不亚于让联合国新增常任理事国席位的难度。 如果问位列第三的东悠同不同意他降低排名？他的回答绝对是： no！no！no！ 雾岛悠月眉头微微一皱，小手抵着下巴沉思道：“这样一来的话进步空间很小了......” 崛北凛音一听立刻激动地说：“如果是茜的话，她一定可以的！我绝对保证！她可以的！” 东悠自然地看着她，嘴角一咧：“这个意思是在说我会被她挤下来吗？” “为什么这么说？”崛北凛音一脸不知所措地问。 东悠抬起手伸出食指：“首先，我目前是年段第三。” 再伸出中指：“其次，我头顶上的两个人你觉得会没事下来吗？除了我外没人可以征服她们。” 之后伸出无名指：“最后，东悠是不会再允许被其他人超越的。” “这个......”崛北凛音尴尬地只能双手与另一名少女缠绵着。 世上偶尔会有这种人，他吐出的话语有些装模作样，可却有着莫名的魅力，足以令人「理所当然」地无条件接受。 顺带一提，东悠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 雾岛悠月嘴角不经意间扬起笑意，似乎很认同东悠其中一二的说法。 短暂的沉默，温热的五月风进入室内嬉戏，又随心地扬长而去。 雾岛悠月喝了一口乌龙茶后说：“不过她这次的月测退步太大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或许说到了崛北凛音一直在乎的重要事，她立刻绷直了身体，胸前的山峰在那一刻有些跳跃。 东悠径直走到咖啡机前，蹲下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次性杯子。 他瞄了一眼咖啡柜里的紫阳花杯，那是夜架栞私人用的。 而现在手中领着的这一袋一次性杯子，是东悠在便利店花钱给自己买的。 他不觉得没有自己的专属杯子会悲惨，不如说用自己的东西才最让人安心。 取出了三个一次性杯子，东悠起身熟练地倒起了咖啡。 他不喜欢放多糖，毕竟不管放了多少糖，依旧有淡淡的苦味。 东悠看向了崛北凛音和她的小伙伴问道：“安分部只有咖啡了，你们两人可以吗？要多少糖？” 崛北凛音连忙站起身弯腰：“没事多少都行的！不如说是我们突然来是麻烦你们，还这么关照我们。” 东头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么有礼貌的少女，他不讨厌。 雾岛悠月见崛北凛音的心神又被某人勾走，手指不满地敲击着桌面：“说，正，事。” “哦哦好的好的。”崛北凛音急忙回过神接过东悠手中的咖啡，其中一杯递给同伴，“就是，四条同学最近心不在焉的，我想是有些事情......” 两人轻轻抿了口咖啡，可是咖啡的滋味却让她们的表情满是苦涩。 东悠紧锁着眉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往心理战的方向拓展了部长？” 他可没有点这方面的技能树。 “你先别插话。”雾岛悠月皱起眉心，稍微透露出十分不满的语气。 东悠不甘不愿地闭上嘴，他只是想让气氛欢乐起来。 雾岛悠月颇有些无奈的说：“所以这其实并不是她本人的意愿，而是你自己想要解决所以找到了我们是吧？” 崛北凛音显得坐立不安，点点头解释：“她的成绩是绝对不会只有801的！怎么可能会落后那么多。” “那么我想问问，你和四条同学是什么关系？”东悠一手撑着桌面问道。 崛北凛音一脸沉闷地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哪怕再苦她还是小口喝着：“从初中就认识的同学，因为我不争气只能考这里，她就陪着我在这里入学读书，甚至不喜欢美术也加入了美术部......” 东悠一听颇具感叹地说：“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朋友，确实要好好珍惜啊。” “难道你失去过很好的朋友吗？”崛北凛音好奇地询问。 “这倒没有，我有一个在网球社的朋友，只不过这家伙一点都不珍惜我，在女朋友和我之间他竟然选......” 东悠的话还没说完，就引来雾岛悠月刺骨的视线。 “这事我们以后换个地方谈吧，说正事，正事。”东悠笑着说。 雾岛悠月揉了揉眉心：“所以，你想让我们查出她为什么成绩会掉的这么大的原因？” “——原因......原因......说要查的话......这个......我觉得......” 崛北凛音开始扭扭妮妮起来，之后下意识地瞄了眼东悠。 “喜欢他？”雾岛悠月直接说出口。 崛北凛音捣蒜般点着头：“这个——虽然四条同学没有明说，可你们知道吗？世上有第六感这东西，可以通过生活中无意间得到的小细节进行预测，当人出现什么感觉时，一定是有原因的！” “所谓的直觉，只不过是自我意识过剩罢了。” 东悠装作镇定地喝着咖啡，忽然他感受到了雾岛悠月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不对？为什么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东悠，安分部的要求是什么？”她的语气听来似乎十分无奈。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一年入学到现在，我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先说明，自己可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又去沾花惹草，绝对是清白。 雾岛悠月清丽娇美的小脸上满是困惑：“不可否认这个人有着能让人多看两眼的帅气，可也仅限于此，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迷上他？” 东悠蓦然出声反驳：“等等，什么叫做仅限于此？亲爱的部长，您难道从来不上网吗？对于我品格的描述哪怕一张a4纸也写不完，还是用0.7mm笔芯。” 崛北凛音急忙点着头，语气无比真挚地说：“是啊是啊！东悠同学很强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东悠俐落地撩着额前的刘海：“那是我一直在刻苦努力啦，小意思小意思。” “还有，他非常会照顾我们这些小角色的想法！” “毕竟交流最重要嘛，还有别这么说自己哦，你们在我人生中永远是重要的角色。” 东悠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还有！还有！他是个有着小康家庭的帅气男高中生！” “额，这个家庭就有些普通了啊——” 第58章 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 雾岛悠月肩膀轻微抖动两下，传来细微的笑声，之后伸出大拇指指向东悠：“只是你认为四条同学喜欢这个人吧？” “什么叫做这个人？你这句话让我想起来以前放了两天的海参内脏，里面满是对味蕾的恶意。”东悠吐槽道。 一旁的崛北凛音开始解释自己认为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茜一直和我说东悠的事情，所以我想她应该对东悠同学非常感兴趣，她成绩突然掉落，我想是因为东悠同学和夜架同学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崛北凛音急忙捂住自己的小嘴，显得坐立不安。 雾岛悠月原先神情有些吃惊，但紧接着就认同崛北凛音的话：“因为某只不安分的野猫，让四条茜的情绪受到了影响？” 东悠和雾岛悠月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眉头紧锁地问道：“我的名字很难念吗？读音很简单吧？” 雾岛悠月淡淡一笑，摆出做作的温柔笑容：“这个人现在在追求另外一个人，想要解决的话确实很棘手。” “——果然是夜架同学吗......国道上那辆车就是夜架吗？”崛北凛音小心翼翼地说出口。 雾岛悠月抬起手轻捏着柔软的耳垂轻笑着：“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让东悠去死了。” 老实说，听到她这么说后，东悠赫然一惊。 东悠两眼死气沉沉望着那在思考着清除计划的少女说：“你这莫名的豁达开朗的态度着实让人感到生气，懂什么叫做爱意净化吗？爱意，与，净化！” 雾岛悠月用那纤细动听的嗓音不以为意地回应道：“我劝你尽早认清现实，让其他女生迷上你以寻求兴奋刺激感，这种性癖真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你竟然能说出这么污蔑于我的恶心情节！”东悠的脸顿时扭曲，颜值有些崩坏。 雾岛悠月歪着头扬起好看的笑容：“不是吗？” 那澄澈的瞳孔彷如天空中的皎白月轮，将他内心深处微小部分都给看穿。 不过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性癖，只是一种和少女们保持朋友关系的一种手段，他这么想。 崛北凛音的脸上始终挂着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东悠确实很受女生欢迎，不过倒不至于让他离开这个世界啦......”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接着用力吸一口气， “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那种只能看着朋友消极而自己袖手旁观的痛苦，我已经无法忍耐了！东悠你要负责！” 她一副不自觉的说漏嘴，连忙把嘴巴闭上，又害臊般的把脸埋到身边少女光滑的膝盖里， 那模样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东悠的表情稍微放松下来：“目前确实是这样，我正在追求夜架栞，这种的话......” “四条同学对我很重要！拜托了！请想想办法！刚刚说让你负责是我的心眼太小了，我向你道歉。”崛北凛音豁然起身对着两人深鞠躬，之后难为情地把脸别开了。 ——啊！真受不了！对这种动作最没有办法了！ 更何况她的话里从始至终都在透露着「没有你们出手的话，事情绝对没有完结」的心声。 东悠不由自主地苦笑道：“崛北同学你误会了，我没有说不帮，只是需要找个合适的方位来解决，你瞧，国上真纪同学我是去她家疏导的，难道我这个在追求夜架栞的人还能去四条同学的家吗？” 「如果不能优美的活着，那就和死去没有区别」 他向来准守着这个社会美学，像崛北凛音这么可爱的少女低头求他，东悠自然会伸出援手。 可问题是，凡是做一件事情，都需要做好准备。 在帮助国上真纪之前，他浏览了去年有关于国上真纪的全部负面论坛和收集了欺凌她人的信息，最后才决定了计划。 四条茜除了学习成绩优异外，东悠对她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她是孤独还是乐观，温柔还是冷漠，坚强还是脆弱，幸福还是悲伤—— 而崛北凛音口中所说的只是「应该是喜欢他」，这还是个以她所谓的第六感来建立，无法确定真伪的信息。 手上的碎片太过零碎，很难组成事件拼图，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去乱撞也无济于事。 崛北凛音直视着东悠，语气无比真挚地说：“只要能让茜她情绪不那么消极，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 东悠一怔，喃喃重复她的话，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到她那远比雾岛悠月靓丽的气球上。 「你这个混蛋，肉体应该比灵魂更加低等才对！」 他心中的天使在敲打着自己。 雾岛悠月手握拳放在唇上，轻咳一声：“崛北同学，这事我会再思考一下的，午休快结束了，你先走吧。” 崛北凛音抿了抿嘴，对着两人再躬了一身后，离开了安分部。 “这女孩真是太小看自己的价值了。”雾岛悠月摇了摇头说。 东悠无奈地笑了出来：“或许在她心里，纯粹的肉体远远比不上和四条茜的友情，更别说是在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和劳力的情况下。” “呵，果然你在想着这些。”雾岛悠月不耐烦地轻哼了声。 东悠无所谓地说：“我可是在认真思考了位于天秤双方的价值才说出这话的，你永远不知道对方所珍视的事物有多大的价值。” 雾岛悠月沉默了会儿，没有对东悠的这句话提出异议。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0】 东悠凝视着眼前蹦出的突然增加的系统好感信息。 ——又过年了。 只不过他经历过猛掉15的情况，所以对+5已经不再兴奋了。 “那么我们来谈论细节吧。”东悠坐回了位子上。 “午休要结束了，下午放学我要早回去，你就不用来了。” 凉爽的午风吹过，她那头亮丽的黑发随之摇曳。 那凛然的姿态犹如隐身在无人知晓处，悄然绽放的垂樱。 “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东悠不知觉的脱口而出。 雾岛悠月仔细打量起他，笑道：“这么快？” “别误会，安分部部员的常规交流而已，难道我们也要走书信吗？” “如果是这种理由的话，那确实不好反驳。”雾岛悠月嘴角一扬，为他的借口感到认可。 很快，两人交换了line联系方式。 雾岛悠月的头像是一只月下小白兔。 两人先后走出了安分部。 “今晚会下雨。”走在前面的她说道。 ◇◇◇ 盯—— 盯—— 盯—— 下午放学后，周围的视线让人感到或是瘙痒或是疼痛，总之彷如全部缠绕在身上。 这种感觉一直让东悠从藤泽站出来后，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才被一一解下。 【临时任务颁布：你收到了一封书信，信中的内容请求晚上七点与其在小教堂旁与其碰面】 【任务完成条件：仅限当天独自前往与其对话】 【任务奖励：喉清韵雅存感60天十万円】 他重新看了一遍今天新冒出的临时任务。 现在才下午四点，距离请求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他把今天的数学卷子给写完，到时候再去时间刚好。 毕竟作为男高中生，学习最重要，老实说，他也很想马上采取行动。 从经常关顾的便利店出来后不久，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铃声。 依旧是舒心的吉他音，《care》的前缀真的百听不厌。 东悠正好走过境川之桥，他接起电话。 “人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质问语气的声音，是今天整整消失了近一天的夜架栞。 东悠停下脚步：“刚过境川之桥。” “在那里等着。” 夜架栞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东悠一人傻傻地转过头看了眼桥，取出包里的一瓶咖啡，再一次走到桥上等着。 夕暮逐渐西沉，染红着细长如纱的云朵，杏桃转琉璃色，如美术社绘出的美丽渐层。 当看见那熟悉的车牌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原来她离自己那么远。 车门被打开，东悠很自然地坐了上去。 他对着已经渐渐熟悉的黑衣司机点了下头。 身姿曼妙的夜架栞身上穿的并不是神里校服，是一件纯白束腰洋装，将胸前的丰满展现。 和往日不同，那小巧的脸上有明显的淡妆，身上都是他这种乡巴佬没有印象的名贵款式。 就连那袭好看的黑长发，想必都经过了不少时间打理。 东悠想着她今天去接触的人物或者事，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吧。 他透过车窗凝望着远方色彩的天空：“你不是说回东京了吗？” “抽空回来。” 夜架栞似乎有些累，她双手环抱着东悠的手臂，透过那纯白洋装，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柔软和温度。 东悠凝视着身边的美少女：“这衣服很适合你。” “我穿校服难道不漂亮了？”她用平静的语气说。 “什么风格的你在我眼里都很漂亮。” 东悠内心露出平静的微笑。 夜架栞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像野猫寻食般嗅着东悠身上的气味，之后抬起头来冷冷地凝视着他。 “你身上是不是有其他女生的味道？” 她的冰冷语气，能在二十六度天里将水冻结。 “不仅如此，还有某些社畜大叔的味道。”东悠害怕她理解错误，继续说，“今天的电车很挤。” “真的？”她挑起好看的眉头。 “我的破鞋很兴奋，因为它在短短的十多分钟内就以下欺上侮辱了很多高贵鞋子，如果还不放心的话你可以给我专门买一节车厢，你能做到吧？” 夜架栞顿时冷声笑道：“让你和其他女生有更休闲的约会空间？” ——放过我吧，这种莫须有的想法。 见东悠那一副彻底放弃抵抗的模样，夜架栞不置与否地重新软绵绵地瘫在他的身上。 东悠手自然地拨弄着她的长发，小声说着：“我们去哪里？” 夜架栞懒散地说道：“不知道，哪里有意思就去哪里，天涯海角怎么样？” 她的态度出乎意料的亲昵。 欺负和捉弄，确实很难划清界限。 最好就是培养出自身的判断力，判断对方的话中是善意还是恶意。 东悠看向窗外，云蓦然变厚。 “今晚会下雨。”他这么说道。 第59章 在她眼中是没有目标的黑夜 因为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随着身边少女那芬芳的香气，东悠直直凝视着远方降临暮色的天空。 空白的时间在车中蔓延，她温热的呼吸牵动着东悠的胸口。 东悠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我们是在约会吗？” “怎么，你不想要约会？” 夜架栞灵活运用着她的小手和臀部，拉进两人的距离，触碰着东悠的手臂超乎想象的温暖，也让他产生了梦境的独特虚幻。 “因为我们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东悠刻意用轻松的口吻说。 夜架栞全身气力放松：“这样吗，那么久的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不过这不重要，提醒一下，你还差那么点。” “......” 相较之下，夜架栞的态度就显得更游刃有余，似乎对这种事完全不在意。 这让东悠蓦然想起雾岛悠月说的：「她正在找比你还优秀的男高中生，你会被抛弃」 一直以来，东悠都在为两人的关系画一条界限，不如说是被迫划下界限。 他和夜架栞的关系就是一场奇怪而又做作的戏剧，等到双方都觉得已经没有进行表演下去的必要时，戏剧就会结束。 而决定权不在东悠手里，他没有亲自关闭帷幕的权利。 所以东悠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双方的距离，就如一只猫眼螺被冲到海岸上，需要时刻关注着天空中的海鸥是否会落下羽翼。 对于海鸥来说，到海滩觅食是平平无奇的今天，对于冲到海岸上的猫眼螺来说，生活却是所剩无几的今天。 等到她失去了兴致，夜架栞会回到一往如常的每日高档拿铁中，他会回到一往如常的贩卖机咖啡中。 可以了，每天一次的自我感伤完成了，那么该想想正事了吧？东悠心中这么想。 那个临时任务怎么办！ 按照目前的形式，东悠根本没有拒绝跟随的权利，这个任务是完不成了。 两人坐在车内，东悠尽可能地贴着边，可夜架栞却不停地往他逼近，柔软的触感让他身心疲惫。 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充满着狭小的空间，不到一会儿东悠就宣告放弃挣扎，任由自己充当她的枕头。 车子一路没有目的性的一路北上。 南陆阴郁的天色沉重的像梅雨，沉甸甸地围绕着这座城市。 城市有白天和黑夜两种面貌，话虽这么说，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毕竟又不会出现白天的安全领域，夜晚的无法地带这种说法。 东悠缓缓低下头，发现夜架栞正枕着他的手臂睡的香甜。 看着夜架栞如小女孩般的静谧睡颜，不禁产生果然还是个女孩子的感觉。 东悠见她睡的这么沉，眼皮也不知不觉沉重，他恨不得想要来一场双方紧紧贴在一起的缠绵热吻。 通俗简易的说，他很困，想让眼皮热吻来让自己睡觉。 夜架栞忽然张开柔软的桃唇喃声：“——你要是敢找其他女生，饶不了你......呼......” 他一怔。 呵，是在假装睡觉说出这样的话来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吗？东悠这么猜测，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真的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他可不是小动岬里蠢萌蠢萌看见鱼钩就咬的鳟鱼。 当车辆驶进了湘南台218线后，路边的光线落在夜架栞的睫毛上。 她眼皮微动，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醒了？” 东悠温和地问道，他不是很明白，只是隐约觉得现在开口是最好的时间。 夜架栞缓缓地支开身子，看了眼四周说：“这里是哪里？” “湘南台车站附近。”东悠说。 “这么远了？”夜架栞看了眼窗外，舒展着那娇媚曼妙的身姿，“停车，就在这里下。”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东悠提醒道，“不过猪排盖饭之类的店倒是很多。” “你不下吗？那我下了。”夜架栞冷声说完，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东悠万分无奈地也跟下了车。 两人走在街上，就像她所说的，两人是在没有目的的嫌逛。 忽然，绵雨毫无预兆地轻柔落下，昏沉的空间被薄雾笼罩着，潮湿的空气从居民屋的缝隙中吹来。 灯光映照着无人迹的街边，野猫从居民屋的矮墙上跳进院子里，乌鸦在避雨处嘶鸣。 东悠从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把廉价的白色透明塑胶伞。 他讨厌雨天，哪怕到了现在，也是如此。 「明天就把晴天娃娃的头给拧下来」。 “只有一把伞了吗？”夜架栞双手抱胸，站在屋檐下看着只撑着一把伞的东悠。 “有很多把，可我只想带一把。”东悠凝视着她笑道。 “呵，我就知道。” 即便如此，夜架栞还是像一只野猫般敏捷地凑了上来，单手挽住东悠的手臂，身体重量微微压在他的身上。 两人缓缓地走着，雨滴在透明的伞面上跳起舞，耳边响起的背景音落在充满着橙色与黑色的道路上，东悠觉得这种行走难得可贵。 东悠一脸正经地说：“我们接下去去哪里？” 他感受着手臂传来的猫的温度，或许是下雨的缘故，东悠觉得她的手臂冰凉冰凉的。 “当然是在个既能休息又能避雨的地方。” “酒店？旅馆？” 夜架栞抬起好看的眉，看了眼靠向她的雨伞：“你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 东悠脸色一变，抬起手搔了搔脸颊：“......还是找其他的吧。” “那你来推荐，不好的话有你瞧的，还有，我晚上还要回东京。”夜架栞恢复了平日中的冷淡表情。 听见她这句话，东悠的心中不禁一乐。 “附近有一家漫画咖啡店，有时候我经常和朋友一起来。” “朋友？”夜架栞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那视线彷如要射穿他的心脏。 “同性。”东悠干脆松了松领带，抬起另一只手。 气氛似乎不允许他和平常一样再乱开玩笑了。 ◇ 很快，两人抵达东悠所说的漫画咖啡店，并不大，可就附近的国中和高中生们来说，这里是一个休闲的好去处。 主要是它所处的地段很好，店两旁就是卡拉ok和电动游乐所可以来回消费，在这里玩耍的话一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到了。”东悠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漫画咖啡店说。 夜架栞抬眼凝视着东悠，像在寻找着什么：“你身上钱有带够吗？” “虽然比不上你的生活，但这种休闲的钱我还是能付得起的。” 东悠沉思了会儿后，将雨伞抖了几抖，放在门前的储伞栏框里。 他现在身上有近六十万円，只要不去某些高档场所消费，完全没有问题。 两人刚一进去就引来大厅不少年轻人的注意。 来这里的大多是男生和一些漫画爱好者，他们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夜架栞的身上。 这些男生不知道夜架栞是谁，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身材很好，身上都是名牌。 流泻的美丽长发，柔软纤长的手脚，丰满的胸部，还有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看就是东京来的大小姐，换做谁都想一亲芳泽。 “谢谢。” 东悠向前台开了一间双人和式包厢打算领着夜架栞去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阴森，似乎只要一碰她就会开口喊人。 当东悠注意到大厅内男生的视线的时候，他才心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禁苦笑。 ——拜托绕了我吧！这些人是平成出生的吗。 “喂！你们这些家伙没见过美少女是吧？管不好自己的眼睛吗？” 东悠的声音倏然间响彻大厅，他故意说的趾高气扬，脸上摆出严肃的神态。 其中一人拿着漫画书挡住脸发出牢骚：“只是看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好装的啊？” 东悠耸着肩嘴角一咧：“我认识个人，他在一年的时候也说出这句话，结果第二天就被大卡车撞了。” “喂！你怎么能人身攻击！”对方愤愤地放下漫画书。 “听我说完，他后来在家里养了可爱的兔子和好吃的青鱂鱼，吸引了不少美少女去往他家，最后下半身不能行动的他获得了一名少女的芳心。” “你有病吧！” “我可是在传授技巧，老师会伤心的哦，玩笑就开到这里，我身边的这位少女身上的一切，任何地方的任何一块，都是属于我的。” “......” “我建议你还是将目光放在漫画里漏出蓝白胖次的美少女身上好了，她还会红着脸喊你欧尼酱呢。” “我认识你！你是神里高中的东悠！那个约泡男！怪不得！” “啊哈？认识我那不就更好办了吗？你这个混账，知道了还敢这么看我的女人？” “外乡人真恶心。” “那还不是你们这些一般人太过普通，让这里的少女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你！” “怎么，除了那毫无实据的私生活外，你对我有意见吗？还是想挨打？” 大厅内本突然出现的紧张感又被东悠的这句话压下，那些想再次发动口语攻击的人内心复杂地闭上了嘴。 刚从前台走出想阻拦顾客争吵的服务员也停下脚步，无奈又困惑地搔着脸颊。 冷静下来，各种情感——尤其是羞耻感，涌上东悠的心头。 “心情好一点了吗？”东悠这么问她。 夜架栞表情平淡，冷声说：“那就勉强放过这些一般人好了。” 这简直是他求之不得的提议，还好没出现让他直接上去打架。 不过如此暧昧的话语只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真是有些失败。 他更想看见像漫画里那样。 ——夜架栞涨红的脸，爱心拟声词，汗水沿着脸颊往下流，然后头部冒烟，眼珠子满是漩涡的颠覆场面。 抛去不实际幻想后的东悠说：“那走吧，跟我来。” “不过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女人。”身后传来她冷漠的声音。 “别这样说，只要你想，随时随地。” 夜架栞没有理会心情逐渐浮躁的东悠，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受不了，我究竟是在搞什么...... 第60章 击响吧!球杆与桌球! 两人走到二楼找到了房间，东悠拿起前台给的房卡进入。 东悠定的是有着台球桌和飞镖靶的和室房间，空间宽敞，墙壁的一侧摆满了当下热销的漫画和轻小说。 据说像这样的漫画咖啡室在高中生心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不少人的第一次都奉献给了它。 姑且不论真假，东悠都不想在这里进行奉献。 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气味，地板铺设的是「四月是你的谎言」大海报。 夜架栞好以整暇地坐在小床上，架着腿观察着这间休闲室。 她兴致缺缺地扫了眼房间后，将随身带的小提包放在一旁，叹了口气直接躺在床上。 ——条条大路通罗马，在这个充满着奇幻和探险的房间里，他就不信身边的这个少女会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开始尝试着给夜架栞推荐起自己喜欢看的漫画和轻小说。 当走到架子前开始挑选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高坂和香的《我的女友有够多》。 东悠快速地将这本小说放在其他书籍后面挡住，因为在这里一看见这本小说，就有一种他已经「出轨」的渣男既视感。 明明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可还是觉得莫名羞愧，就仿佛高坂和香的眼睛正在直视着这间和室。 东悠收回心神，取出一本漫画书面向夜架栞，展露出光彩夺目的爽朗笑容： “我最近一直在看这本《咒术回战》，非常不错，讲的是一名有着高尚品格的高中生为了祓除诅咒的波澜壮阔的故事。” 夜架栞头也没抬，她就在床上躺着，柔顺黑发在洁白的床上散开。 “这个男高中生，和你比怎么样？” “各有优缺点，但我觉得除了打架外，我比他强。” “那不看。” 结果，她的话里透露出不由分说的语气。 东悠郁闷地把漫画书放回去，不管怎么想，自己都没有资格和能力去强硬的推销一本书。 ——所以现在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今天的临时任务如果这么下去的话绝对是没戏了。 就在东悠无奈地叹口气翻动着漫画时，他的大腿忽然被棍状物捅了下。 不知何时从床上起来的夜架栞正一手拿着台球杆轻轻捅着他。 夜架栞走到桌球台旁，不苟言笑地盯着他：“你，会打桌球吗？” 她这句话实在让东悠感觉被看扁。 东悠一把握住大腿处的球杆，露出讥笑：“你是在向未来的神发出挑战。” 他可是在电脑桌球游戏上有着「三星枪手」的称号，同时也是世界斯洛克台球的「忠实观众」。 ——这东西不就是用球杆把球一个个打进洞吗，这有什么难的？好笑。 在灯光照明的房间内，夜架栞面对他的挑衅不屑地轻笑着，拿起擦粉擦拭着枪头。 不就是擦粉吗，他也会！ 之后，夜架栞坐在高架椅上，架着修长的腿看着东悠哼笑：“去，摆球。” 东悠点点头，将球袋里的子球拿出，按照记忆中的印象摆放着。 夜架栞见东悠摆放的动作，用鼻音轻哼冷笑：“你该不会完全不懂吧？只会装酷耍帅的男高中生？” 东悠看着摆成三角形的子球：“我摆放的难道不行吗？” 很完美，三角形是世界上最美丽且稳固的形状，三角之彩虹。 夜架栞像看乡下人般看向东悠，冷笑道： “排成钻石形，一号在置球点，八号放三排正中，其他的子球全色与花色隔开随意摆放，看来你这名男高中生除了会惹女生欢心，其他的技艺完全不精，就这还想当我男友？” 这句话深深刺中了东悠高傲的内心。 看着夜架栞脸上忍俊不禁的嘲弄笑意，东悠一声不吭地把子球全部重新摆放了一遍。 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东悠深刻明白到了这一点。 ——好！一号在置球点，八号放三排中，其他子球全色与花色隔开放。 他记住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即便如此，东悠还是忍不住低声嘀咕：“又没有裁判，搞得那么正式......” “你说什么？”夜架栞的声音顿时冷下来。 东悠装作从容地挺着胸：“你这么厉害的话，让我先。” 夜架栞从椅子上下来，挑起嘴角：“我以为你会装的更镇定一点。” 呵呵，现在越镇定越吃亏，从夜架栞的身上他已经学会了：凡事都要先发制人， 东悠拿起一旁的球杆，摆出从以前看过的桌球比赛记忆中，那些选手的基本架杆姿势。 桌球，算是为数不多的能够以姿势来进行耍帅的竞技了。 “你这是什么手势？某只被抛弃的野猫？” 夜架栞圆润的臀部坐在台球桌上，看着东悠的手势忍不住笑出声。 他那想好好表现的热烈之心被夜架栞狠狠的浇灭。 “只要能击中就好......”东悠脸色有些难堪地说，“而且刚刚还在那里说我摆球不行，那你怎么不说你现在屁股坐在桌......” 他的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瞄到夜架栞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常那张冷漠的脸。 彷如外头那映照着东悠心情的阴郁之雨，将他的身体全部淋湿。 “坐在台桌子上也不是不行......”东悠小声嘀咕地补充着后半句。 之后，东悠做好准备，用球杆对准母球，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母球击打子球群的线路。 他将一击击中母球，母球以极快的速度撞击置球点，然后子球再炸开，再不济起码也能进一两个吧。 咚！ 房间内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然而并不是白色母球撞击子球群的声音，而是东悠用力过猛，手中的球杆直接脱手掉在地上，砸中了公生的钢琴。 “——哈哈哈！”夜架栞拍着大腿放声大笑起来，“你在报复我吗？帅气男高中生？” 东悠面不改色地走到被甩出的球杆前，拿起后搔了搔脸颊：“在出击的那一刻，我觉得还是让你先手好一点。” ——这是新手非常容易出现的失误，仅仅是失误，东悠你今后是了不起的人，怎么会在一个小球杆这里沉沙。 夜架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走到击球点，摆出了让东悠都大感不得了的姿势。 她的左手用标准的职业手势放在桌球台上，细长的球杆穿过食指环，右手牢抓住另一头。 姿势标准确实让东悠感到惊讶，但他万万没想到，桌球不仅仅是一项能耍帅的运动，还是一项绅士的福利运动！ 夜架栞的身体向前倾，能清晰地观测着胸部的曲线，小巧浑圆的臀部微微翘起，裙子往后拉高了数厘米。 那大腿内侧呈现出无法想象的柔软，东悠甚至想用球杆去轻轻捅一下那有着目眩弹性的肌肤。 第61章 今日的胜利者:东悠 咚！咚！咚—— 鲜绿色桌布的台球桌上，五颜六色的沉重子球在撞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没有一颗子球落进洞袋里。 “看见了吗？”夜架栞看着撞击的子球，旋即立直了身，捋了捋因俯身而凌乱的黑长发。 东悠下意识撇开视线：“没有，我什么没有看见。” 可立刻他就反应过来，夜架栞说的应该是击球的姿态。 然而那真实的肉感却已经印在脑海里。 夜架栞似看出他的心思，她拿起球杆，露出了意味深远的笑：“话说回来，这些天你确实给了我不少惊喜，要不要赏你些什么东西？” 她逐渐走进，球杆直接强硬地没入东悠的右下臂，抬起头看着他。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东悠一时语塞。 “除了你，我什么赏赐都不要。”他很快反应过来说。 夜架栞一听，脸色反复无常地沉下来：“还是那么狡黠，龌龊，还理直气壮。” 被她这么直视着，东悠没办法凝视着她，只好看着那台球桌：“现在该轮到是我击球了不是吗？” “再加一点，爱找借口。” “......” 五月天的今天，大概是东悠想放弃桌球这项运动的契机。 夜架栞的嘴角一扬，脸上挂着笑容，可是眼神蓦然阴沉下来：“想看吗？” “看？看什么？”东悠身体后仰，支支吾吾回应着。 夜架栞抬起小手解开东悠的领口，露出了他好看的锁骨。 之后她的双手搭在白色裙前，一左一右缓缓掀起：“你刚刚没看见的，但是想看见的。” “没有，绝对没有。” 东悠几乎遵循本性的偷瞄了会儿，但很快就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台球桌上。 他是来打桌球的吧！对吧！ “放心，没人会知道的。”她的脸有些微红，用着魅惑的语气说。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哪怕你身体全部都红了我也不信！ 东悠右臂架着她卡进来的球杆，绕过了她立刻走到台球桌前。 夜架栞脸上的红润消失，侧过身冷冷地望着进入某种状态的东悠。 东悠的脑海中浮现出她先前击球的姿势，在手势不变的情况下，他一鼓作气瞄准了4号子球。 叩！咚！ 从摆好姿势不到五秒，白色母球完美撞击4号子球弹了下撞击壁后进洞。 东悠装作轻松的模样笑道：“好了！还是我继续ygame！” 或许是因为东悠的这幅模样莫名滑稽，夜架栞双手抱胸嘴角扬起冷笑。 3号！ 7号！ 1号！ 2号！ 选择击中单色球的他竟然连进四球！ 东悠都为自己出奇的天赋感到震惊，他谨慎地在心中盘问着自己： ——莫非自己就是百年不遇的桌球天才？！ 这个想法刚落下，现实就给了他迎头一击，当东悠击打5号球的时候，与洞口擦肩而过。 东悠颇为头疼地挠着本就有些看上去乱糟糟的头发：“啊，可惜了，该你了。” 夜架栞看着东悠的表情，面无表情地拿起球杆对准子球，她现在只能选择击打花色球。 叩！ 她手中的球杆击出，白球成功击中球的中心点，花色子球先是撞到桌边的防撞条后落入了球洞里。 “不！这也在你的预算之中吗！”东悠烦躁地双手挠着头发嚎叫。 “太吵了！” “......” 夜架栞摇了摇头，再次身体前倾，握好球杆准备发球。 她衣裙的胸口敞开来，肉眼到底能发现什么？ 不！现在东悠的注意力全部在桌球身上！女人的肉体与他被激发的胜负欲相比起来就是厕所里的纸！ 母球击出，与遥远的花色子球擦肩而过。 “好！打的——” 东悠的欢呼还没有结束，就被夜架栞不满地狠狠瞪了眼。 “太可惜，真的太可惜了，明明能中的，如果再稳一点就好了。” 他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可因强忍着脸上的笑意导致嘴角都快控制不住。 “呵，给你机会你也没用。”夜架栞把手放在台上冷笑道。 东悠用长寿操的方法深吸一口气，他不会被夜架栞这些话语所支配自己的发挥的。 对！他要超常发挥！ “夜架小姐请看着吧，这一击将击穿星河。” 东悠架好球杆，缓慢而又明确地瞄准了5号球。 这个球杆现在承载着他全部的骄傲，就要在这里，自己要拿出真本事来击败夜架栞！ 叩！ 因有了经验，东悠这一次的出击力道放缓，球杆精准命中母球，直接撞击到5号球。 5号球缓缓地在绿桌台上滚动着。 最后在两人的注视下，5号球撞到球洞的凹角，弹了一下进入了洞内。 “nice！” 东悠情不自禁地握住手为自己喝彩。 夜架栞走到饮料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汽水，即便如此她看向东悠的眼中还是有着许些惊讶的神色。 接下去，东悠意气风发，连续不断地将子球击中落洞。 直到最后一颗八号球入洞。 “我赢了！我赢了！”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球杆不禁欢呼起来，脑海中回忆起电视屏幕上的颁奖仪式。 夜架栞面无表情地喝着汽水。 “我厉害吧？”东悠脸上的笑容十足，他从没意料到自己有着如此高的天赋。 夜架栞不屑地轻哼一声：“你就这么容易被满足？”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这可是我的初次体验，人生的第一次我就做的如此优秀，今后我将是会有多少了不起！” “行啊，再摆。” 夜架栞见到东悠这么兴奋，像想击毁他的信心一般，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 东悠很快就重新摆好了盘。 他们重新开了五把。 然而结果却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五把中，东悠胜了三把，夜架栞胜了两把。 “咦~咦~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这个新手会赢了大小姐这么多把，怎么回事啊？ 好像有人和我说过，「看来你这名男高中生除了会惹女生欢心，其他的技艺完全不精啊，就这还想当我男友？」 奇怪了，太奇怪了吧，有人的标准手势竟然被我的野猫手势击败了？” 东悠走到吧台前喝着饮料，此时的他笑口常开，阴阳怪气的话让身边的少女脸色冰冷无比。 然而他的双眸现在早已经被胜利的喜悦所蒙蔽，能够自动屏蔽周围一切的负面影响。 主要是东悠太希望能压夜架栞一头了，哪怕是一些小游戏也好。 夜架栞脸色阴沉，之后将球杆直接扔向东悠：“你运气不错。” 他一把手接住：“我的运气向来不错，还有，这是实力的体现。” 这五局中，前两把都是夜架栞胜利，后三局东悠定下心神摈弃杂念，实现了历史上伟大的让二追三。 ——这件事势必将写入他和夜架栞的历史事迹中！ 夜架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后，提起小床上的小提包。 “我只不过是强了那么一点点，不用直接跑了吧？”东悠抬起食指和大拇指空出小缝隙说，“行行，我让让你还不行吗。” 桌球还挺好玩的？是个不错的发泄运动呢。 夜架栞走到门前说：“既然你这么想玩的话，那就再开五把，等你全部进了后就能回去了。” “那你呢？”东悠一愣，他有些无法理解夜架栞这句话的意思。 “我要回去休息。” “嗯？那我怎么回去？” “电车。” 东悠夸张地摊开手：“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继续打桌球......” 夜架栞打开了门，当东悠看见门外站着有三名黑衣人的时候，他顿时吓傻了。 还好之前没有饿狼扑食...... ——拥有着强大意志力和无与伦比执行力的东悠！你真的了不起！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打桌球，那就继续吧”夜架栞笑吟吟地说，之后指着一名黑衣人，“你，在这里守着他，看着他再打满五轮。” “是。”其中一名黑衣人直接进入了房间，笔直地彷如电线杠一般立在那里，死死盯着东悠。 东悠咧咧嘴，不用这样吧，经不起失败吗。 “等你打完了，记得要回家哦。”她转过头，露出妩媚的笑容。 “......” 门被关上。 东悠立刻看向了身边的黑衣人，警惕地出口询问：“她没有让你当我对手吧？” “没有。” “我单机吧？” “嗯。” “好！” 东悠立刻开始重新摆球，按照夜架栞说的摆法，开始了他的五轮桌球单机之旅。 “话说回来，这位大叔你喜欢美少女吗？” “......” “我知道这种想法有些短浅，不过和美少女接触是我完成优美人生的第一步。” “......” “从小我就在各种各样的美少女的围绕中长大，有些让我快乐，有些让我哀伤，有些带给我勇气、支持与鼓励，甚至有人在我痛苦的时候拯救了我。” “......” “所以说，为了被美少女所喜爱，就必须让自己极富戏剧性，首先让自己口中的文字在少女的眼中变得有重量、意义、价值、温柔。” “......” “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让我在这个年纪提出的梦想和未来都有能力的根据，所以，我想和夜架同学在一起，希望你能告诉她。” “......” 东悠推出手中的球杆，子球在撞壁上来回撞击发出单调的声响，那是在试探着不同能进入洞袋的线路。 他将来也一定是这样，像被击出的子球，不断碰壁，在能看得见洞袋的绿布上摸索前进。 ◇ 夜架栞走下楼梯，身后的那几名黑衣保镖带来的气场太强，大厅内的年轻人深深埋着头不敢直视她。 前台服务员毕恭毕敬地走出来对着她躬身，然而夜架栞只是摆了摆手就往外走去。 她双手抱胸走出这个自认为无比可怜的小地方，对着身边的人问道：“我交代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那几人正关在蟑螂屋里。”身边的一名黑衣人说。 “他们只是学生，明天傍晚再放他们回去。” “是。” 夜架栞走到门口，看了眼那朴素的透明胶伞，之后再看了眼已经停雨的墨黑天空。 她嘴角一挑，伸出手拿起那把质感粗劣的伞。 车辆往东京的方向驶去，在白橘的光芒中，摸索着黑夜前进。 第62章 没有一天是安稳的 叩！ 咚—— 随着第五轮黑球的入洞，东悠忍不住握紧拳头庆祝，他立刻将球杆放好。 东悠看向一旁从来没动过，尽责尽职的黑衣大叔：“可以了吧？” “可以。”他沉声说完后，走出了房间。 东悠取好房间卡，急忙走出门，两步并一步跨下楼梯，去往前台看计时付款。 之后他走到店门口，想拿之前放在纳伞匣里的那把刚买不久的透明胶伞，才发现伞竟然不见了。 耳边吹来轻细的风声，心里有些落寞，估计是被夜架栞拿走了。 算了，反正雨也停了，拿走就拿走吧，和她计较这些的话实在太小孩子气了。 「怎么，我把伞拿走了，帅气高中生的你对此有什么不满吗？」 「我觉得那把伞绝对配不上你。」 「那我还是扔掉。」 姑且会出现这样的对话，得不偿失。 东悠这么想着快步往湘南车站走去，乘坐夜晚的小田急江之岛电线要回到藤泽站。 车内并不是很拥挤，座位也到处是空着。 车轮与轨道摩擦的声音，碰到轨道连接处产生的震动没有任何精神，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夜晚的催眠曲。 当然，外面是一片漆黑的，无法享受的景色，即便如此，东悠还是将手肘撑在扶手上，看着笼罩着视野的黑夜。 然而看见的只有自己那忧郁帅气的侧脸和偶尔经过走道的乘客。 随着身边寥寥几人的气息不断消失，终于，电车内响起了即将抵达藤泽站的广播。 在藤泽站下车的时候，他看了眼车厢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二十一分。 看来这次的临时任务失败了，真是没办法。 从藤泽北口出来，意识到已经无法挽救了后，东悠的步伐顿时放慢了不少。 按照惯例，路过朝日町去光顾经常去的便利店买了一袋咖啡，通过境川的桥后前往公寓。 他取出袋子里的一瓶max咖啡，思索片刻后决定过了十一点就不喝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是对一天痛苦的更深入折磨。 东悠拿出手机，带上耳机，随便挑了一个排行榜第一，是播放着近日红白歌会上实力歌手的曲目。 「我一直以来的所思所想」 「希望你能听我细细道来」 「希望能传达给你，无论何时」 「都是你拯救了我，是你支撑了我」 是前年大火的组合，大胆采用了大阪桐荫的管弦乐团来伴奏，旋律撩人。 当东悠路过那封书信中所说的「基督教小教堂」时，还是会下意识地站在那个经常被女修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小巷前仔细观察着。 然后将目光放在一旁书信中所说的欧式长椅上。 一旁街灯很亮，亮到能看见水泥地的切线和铁椅的群青。 果然不会出现一直等着他的情况，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如果是东悠的话，对方超过了时间他会再等上一小时，可也仅此而已。 东悠下意识地点开临时任务的描述。 【任务完成条件：当天独自前往与其对话】 系统的「当天」一词还是给了东悠太多的想象空间。 不过如果对方真的在这里等着的话，东悠会更感觉心有愧疚，毫无辩解的余地，像个小仓鼠般只想找个洞口钻走。 走到公寓楼下，打了个哈欠乘着电梯往上，当电梯门刚打开的时候，东悠似乎感觉到有谁在过道上。 一名戴着银边框眼镜的波发少女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姿势采用的是体育坐，柔嫩的双脚毫不吝惜地踩在过道上，而那黑跟鞋子就脱下放在单肩包旁。 在鞋子上，有着白色的浸水短筒袜。 少女哪怕双膝和大腿在紧紧合拢着，可明明穿的是神里校裙，其中的纯白一下子全走光。 【人物：四条茜】 【体质：4】 【智力：7】 【魅力：6】 【好感度：-60】 【技能：绘画（娴熟），拥有技能不显现】 【存感等级a（120天）已获取，需好感提升至正数才可进行后续】 【检测已获取好感人物有效距离，现在开始结算】 【四条茜a：75→-60，清除当前存感并等额天数扣除存感天数：120+60=180天】 【目前宿主扣除后剩余存感点数：257天】 东悠像白痴一样看着冒出来的系统界面，他对这一瞬间发生的一切都难以接受。 好感度-60！ 东悠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恨自己恨的如此惨烈的，直接把他的存感给淦没了180天！整整半年的时间！ 东悠只记得他获取四条茜的75好感度是在完成了国上真纪的事件后得到的，还是唯一的一个a，从此之后，他不记得有和四条茜有任何的交集。 也就是说，-60好感度，估计就是因为近日东悠的行动影响造成的。 目前，理由不明，完全不明。 可还是太多了啊！-60啊！赔上了60天的存感啊！ “是......是东悠吗？” 将头埋进双膝中的她，声音若即若离，勉强传来痛苦的声音。 病了？ 东悠一愣，急忙走到四条茜的跟前，放下手中的购物袋。 东悠关怀地把手伸向她缩成一团的背部：“四条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下子的触碰才让东悠发现，他的手掌有着湿润的温度。 淋雨了？ 【临时任务完成：当天独自前往与其对话】 【临时任务奖励发放：喉清韵雅存感60天十万円】 系统的信息再次蹦了出来，手机传来信息声响，可东悠却对系统的判定感到莫名其妙。 就在东悠想着先照顾好她时，触碰四条茜的手臂突然被她粗暴地甩开。 接着，非常顺畅的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东悠的脸上。 数秒后，脸颊上传来火辣的刺痛，身高比东悠矮了近乎二十公分的少女，挥出的巴掌威力却不俗。 四条茜抬起头，那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东悠，好像刚刚被打的人是她一样。 东悠立刻站直了身往后退了几步：“四条同学！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打我？！” 就算他没有去，可起码也要先问一下原因吧？怎么能直接动手。 四条茜娇小的身体依靠着墙壁缓缓起身，似乎没有能站住的气力： “——我、我给你的书......信，你，你没看见吗？” 东悠脸颊上的痛楚迟迟没有消失：“那书信果然是你写的？” 就如之前东悠所想的那样，哪怕双方没有实际约定，在碰面确认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有些内疚。 特别是知道四条茜还特意在这里堵着他后，东悠忽然就觉得被扇一巴掌竟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如果是夜架栞的话，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数秒后，东悠想用办法来安抚她的心情：“真的很对不起，我临时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四条茜往他瞥了过来，东悠搔着脸颊转开视线，看上去有点尴尬。 【四条茜好感度：+5，目前好感-55】 即便现在好感增加了，东悠也不高兴，因为取得存感只有一次机会。 就是说哪怕好感度再次回到正数，也不会获得存感，只能通过后续行为才可以继续获得。 “你淋雨了吗？” 就在东悠这么问的时候，四条茜弯下腰拎起鞋子，没有回话，光着脚摇摇晃晃地往电梯走去。 她的小手悬空了一会儿，确定了向下的按钮。 难道只是为了守在门口扇自己一巴掌吗？这种意志力？！ 即使是离家有着距离，哪怕教堂即将响起午夜的钟声，也要在心中产生「不行！我一定要打那个可恶的东悠一巴掌的觉悟吗」！ ——「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此时东悠俊俏的脸因错愕而有些崩坏。 当看见电梯数字即将抵达4后，东悠的语气稍微恢复正常：“四条同学，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谈谈。” 四条茜呼地吐出一大口热气，摆出了烦恼的脸：“对不起打了你，我其实希望用更好的方式解决掉。” ——嗯？解决掉？解决谁？解决我吗？你是雾岛悠月派来的杀手吗？ 这下轮到东悠呼地吐出一大口气，不过既然她已经说对不起了，应该就不会继续用暴力下去了。 东悠看着四条茜的背影说：“你淋雨了。” 现在，他不仅仅是要解决自己的问题，还要解决崛北凛音带给安分部的问题了。 ◇◇◇ 原本以为她会推辞，然而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四条茜还是回过头选择了背后的门，跟着东悠进入了公寓。 就连东悠都没想到她会如此果断。 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会选择泡澡，然后当天早早上床睡上美滋滋的觉后，第二天就能好很多。 四条茜坐在沙发上，东悠先去浴室放满热水，鉴于不可能给她自己的浴巾，他特意给了四条茜其他的浴巾。 是有着蓝色缎面点缀白色星星的浴巾，是东悠新年时过来的妹妹留下的。 最后东悠在自己的衣柜里选出宽大的长袖长裤。 至于少女身上的那两件贴身衣物，就不是东悠能帮忙的了。 四条茜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抱着那白色星星浴巾：“不行......衣服我可以不换，但是内衣内裤和袜子一定要换......” 东悠万分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那高端圣物！ 夜架栞送给他的pantsu！或许可以？女生的这种应该没有码数的吧？ ——而且知道现在的少女穿什么样子的款式能让他觉得很开心。 这种想法刚冒出几秒就被东悠扼杀，要是被夜架栞知道她送的pantsu被他拿给其他女生穿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东悠无时不刻的在警告着自己，有些事情想想就可以，如果真做出来的话要坐牢。 正当他的妄想丝毫不停止的时候，四条茜有些难为情地说：“这里没有吗......” 她的这句话着实把东悠吓了一跳，难不成他这里应该有吗？ 第63章 关于个人颜色爱好的选项 东悠偷看了下四条茜，她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那我去买？”他问。 “真的可以吗？”四条茜迷糊地抬起头，困惑的视线透过眼镜片和刘海望着他。 “还有商量的余地吗？”东悠走到玄关处说道，“温水已经放好了，你可以直接进去，到时候买完我放在门口。” “真的没事吗？”她再次出口询问。 “什么？” 东悠有些怀疑四条茜问的话，现在这种情况他绝不是不顾及少女心情的东悠。 四条茜脸一红，蜷缩着身体说：“男孩子去买这些女孩的内衣什么的......” “让现在的你去买的话，我更过意不去。”东悠穿上鞋打开门，“更何况其实我也挺享受女店员看见我买这类东西的反应。” “嗯。”她用吐息的声音回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涩地躺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 【四条茜好感度：+15，目前-40】 系统弹窗刚蹦出来就被东悠无情地赶了回去。 扣都扣了，现在哪怕蹦出来+100他都不会高兴。 走到公寓外，东悠用力地伸展着身体。 之后他快速到达了附近24小时都在营业的便利店。 便利店里通常都会有卖女士的日常用品，而且价格相对大店来得更加便宜，质量也合格。 “欢迎光临~~” 进入便利店就听到坐在前台的女性店员那有气无力的招呼。 嘛，毕竟都十二点多了，上晚班的人真的是很累。 不大的便利店里只有东悠一个人在购物，生活用品区就在入口左侧的架子上。 东悠拿着购物篮，走到架子前看着面前那被商家玩出花样款式的贴身衣物，内心却没有丝毫的羞涩难堪。 ——解开了，原来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一直是衣物下的一切，而不是衣物本身。 到底是哪一种颜色的会更好些呢？东悠这么暗忖着，难以做出决定。 后来他一想，又不是自己穿，有什么好纠结的啊？！再说了，哪怕现在给四条茜什么，她也不会拒绝穿吧？ 先买了一双白色短筒袜，之后脑海中回忆起四条茜的胸型和臀部，在脑中构建3d模型后，东悠选择了风格并不那么妖艳的m码黑色内衣和s码黑色内裤。 刚放进篮子里，东悠就嘀咕着—— 呃，算了，还是白色的好看。 东悠重新走了回去，抱着私心将黑色内衣换成了白色蕾丝。 ——所谓的个人风格到底是什么呢？的确我把个人对于美好的理想投射在四条茜的身体上了吧。 这么一想自己果真是个隐藏至深的坏人。 对自己的人格确认完毕后，东悠走到前台结账，他拿起手机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女店员一边挑起笑容扫着码一边痴迷地看向东悠：“是给女朋友买的吧？真好啊，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不，是给我妹妹的。” 东悠快步走向饮料区买了一瓶冰鲜奶，心里想着回来时那女店员已经扫完放进袋子。 然而并没有。 那女店员见东悠又折返回来，那张疲惫的脸上绽放出花朵般的笑容，继续夸赞到：“你可真是好哥哥，要是我也有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嗯。” 东悠只能保持着尴尬的微笑，付完款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后立刻离开。 第二天寂寥的风吹过东悠的脸颊，在他的身后轻轻扶持着前进。 回到公寓，一进门东悠就听见了浴室里冲澡的水声。 不喜欢泡澡吗？他可是在里面放了些从老家带来的艾叶草。 东悠将买来的贴身衣物放在沥水篮里，之后放在浴室门口：“买来了，就放在门口，等等你直接开门拿，我不会看的。” “嗯。” 在浴室内溅起响亮的水声中，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回应。 东悠将束缚着脖颈的领带解开仍到沙发上，在这功夫给雾岛悠月打了一通电话。 先找到姓名音后，找到她的名字。 过了近十多秒后，接通了。 “你好。” “夜晚捕食的林鸱鸟？”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她的声音。 “是的，请问雾岛同学你现在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衣？” 嘟—— 嘟—— 电话被直接挂断。 东悠坚持不懈，重新拨打了手机屏幕上「雾岛悠月」的手机号。 “我有些后悔把联系方式交给你。” “对不起，这只是东悠同学极具风趣的对美少女打招呼的方式。” “a班的东悠在晚上打电话对女生进行言语上的性骚扰，这种吗？” “求你别录音别发表，我是个良民。” “难得你会主动打给我，怎么了？” 雾岛悠月的声音有些懒惰，毕竟都这个时间点，已经算是严重扰民了。 “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件事必须和你商量。” “夜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这虽然很重要但以后再说，听着，我的家里现在，有一名女生。” 雾岛悠月的语气变得极具嘲讽：“如何脚踏多条船的恋爱咨询？” 东悠嘴角一咧：“说来话长，是四条茜同学。” “那你更是罪不可赦了，果然还是要解决掉你。”雾岛悠月回应的语气非常不屑。 “都说了说来话长。”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东悠看了下手机时间：“今日的凌晨，零点三十五分。” “你知道就好。” 雾岛悠月再次挂断电话。 东悠咧了咧嘴，好吧，现在精气神处在旺盛状态的只有他一人了吧？ 不对，绝对还有一人！ 东悠仿佛看见了曙光一般，拨通了那个号码。 “怎么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了木户川亢奋的声音，不亏是有着如同「萨珊波斯」一样拥有着长久意志力的好朋友！ 东悠问道：“四条茜，请问你认识吗？” “啊？草！嗯，怎么了？还有别用敬语好吗，从你嘴里冒出来就没好事。” 木户川的语气有些敷衍，东悠能从中听见其他的声音。 想必是在游玩近日的某个游戏。 东悠清了清喉咙，回应着他的话：“她现在正在我家。”。 “卧槽！” 不愧是运动部的人，嗓门就是大，东悠的大脑已经想象出他从椅子上蹦起来的画面。 “小声点。” “现在？东悠！你该不会——天哪！问个问题，你们要成为大人了？” “为什么在我家就是要做那种事？” 听筒里传来木户川无比困惑的声音：“这个时间点，粉嫩粉嫩的女高中生在你家，按照接下来的剧情不就是要做那种事吗？” “我是一名曾经上过天堂的人所以不会冒出这种念想，听我说，你觉得她喜欢我吗？” “我如果说喜欢的话，你会上吗？”木户川的语气严肃。 “不会。”东悠无比坚定地说。 “听说喜欢吧，毕竟有听其他人说四条茜一直在盯着你。” “你觉得就算讨厌的话，她会因为什么讨厌我？” “讨厌吗？啊？不知道你的人都会很自然的讨厌你的，有时候我也恨不得用串烧的竹签捅爆你的鼻孔。” “这是什么回答。” “如果你们两个人没什么接触的话，估计就是你做的事情引起讨厌了吧？” “对吧。” “比如你和雾岛悠月的事？” “对吧！” “又或者是你和夜架栞的事？” “对吧！！” “又比如突然在国道表白？考试成绩压过她了？”木户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后者这个是不是显得有些小气了？” “对吧！！！” “呜哇，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我想玩游戏了。” “可以了你忙。” “有毒，还有，和我一样保持处男之身，很棒。” “——很棒。” 喀嚓。 浴室的门打开了。 这么快吗？ 不过东悠没有立刻转过头。 他听见了塑料袋的摩擦声响。 嗡嗡嗡—— 然后是被开到最大码力的吹风机声音传了过来， 等那么七分钟后，声音停止了。 “谢谢。”四条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东悠转过身看着四条茜，凌乱的长发，火红的双颊，一副休闲少年的打扮，那银镜框下的眼眸，显得更加感性。 她正穿着东悠的宽松白衬衫，底下露出那双肌肤上附着水珠的修长美腿，因为平日里根本看不见少女的裸足，东悠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意识到了视线，东悠立刻抬高视线。 果然，洗澡是给人增加buff的手段。 东悠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坐下来吗？我和你谈一下。” “应该是我，毕竟是我提出来约你见面的。” 通常洗完澡后会使人变得懒惰，可是四条茜却显得更加精神了些。 她一手捂住白色衬衫的衣角，一手捂住胸口坐下。 这种动作不做还好，一做还得了，简直让人想和对方一起挥洒汗水了。 “首先，东悠同学，我无法接受。”四条茜如此嘀咕着，透着红润的腮红望着东悠。 她的视线真的太让人难受了，实际情况和东悠想象的不一样，哪怕现在她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唯一让东悠觉得稍许安心的是，四条茜身上有着那熟悉的沐浴香气。 东悠揉揉眉心说：“四条同学，先明白一点，我们都一直没有说话，没有任何的沟通不是吗？” 他这么说过，四条茜的脸色显得更加不满了：“是这样的没错。” “那你为什么讨厌我？除了今天我因为临时有事无法准时到，到底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四条茜如此说道：“说的也是，可是我，我一直在看着你呢，一直在看着你。” ——你是妈妈吗！ “东悠，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可以啊，反正我本来就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为什么要骗我们？”四条茜紧紧抓住衬衫的一角，咬着粉唇狠狠地看着他。 东悠缓缓摇摇头，打从内心感到无语：“四条同学，我骗你什么了？” 她忽然沉默，低着头看着其中的一块地板。 漫长阴郁的黑夜在流动，咻，第二天的风吹过。 第64章 少女对于性格最直接的硬碰硬 四条茜深吸一口气，从她那微微张开的嘴里，能看见柔软的舌头。 “我到底憧憬着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女高中生，为了能在你面前抬头挺胸，为了跟随你的脚步，我一直在坚持着。” 东悠眉头一皱：“四条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说出这句话后的态度，有了变化。 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莫名其妙，可东悠真的不记得和她有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我会试着追上你，即使有着难受的遭遇，即使感到快要灰心，我也会想起你说的话咬着牙，一步步前进。” 东悠彷如在慢慢选择措辞，先是保持沉默，接着开口：“四条同学？原来你是这样的文艺少女吗？” 并非揶揄的意思，这是东悠的直观感想。 四条茜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说： “一年入学你作为新生代表不是说过，没有谁会为你踏雪而来，喜欢的风景要自己去争取，去经历，所以选择耀眼是人生中必须经历的事情。” “——因为我们总被「责任」这个词所束缚，总是在为没有做错的事情道歉。” “——憧憬又高又远的月亮有什么错，凭什么为了目标而做的事情就要被认为是讨人欢心？”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就算有那也只能是喜欢，不能算是恋爱。” 四条茜就像在念着心中的圣经一般，让东悠的思绪变得一团乱。 这些话，都是他曾经说过的。 但东悠不认为会有人因为这种契机而将未来的幻想寄托在他身上。 所以他心想：果然是一位文艺少女。 然而接下去，四条茜毫不犹豫，以斩钉截铁地口气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就不可能会做出那些事情！体育室欺凌什么的！国道表白什么的！被夜架栞欺压也不说话！你到底怎么回事！太让人失望了！亏我一直注视着你！ 到最后向她说出一些轻佻的话！装出个性轻薄、见色起意的男生！我受不了了！正是因为我一直坚信着你！一直坚信着你！才会决定约你出来说出我的心意！” 四条茜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靠，柔顺的发丝从肩膀滑落，天真又率直的眼神注视着东悠。 她的声音清脆，像嘴里放了一颗哨糖，声调如三四节拍一上一下，不停转变。 东悠的心脏被狠狠抓住，无法言语的情绪如被铁丝包缠，可即便如此，他回应的眼神依旧充满着坚定—— 「我的选择或许出现了问题，可在大体的道路上绝对没有错」 那夜空中的悠月依旧悬挂着，在黑夜中照耀出漂亮的光晕。 “可是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在我记忆中更加「复杂」的人，所以我就在想，那个耀眼，温柔，热情，敢说敢做的东悠，到底哪里去了？” 听到四条茜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东悠无奈地耸着肩，脸上却露出平日中的笑容： “谢谢你，四条同学，实在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在关注我。” 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个存感的系统，综合权衡下，东悠还是选择了去和夜架栞接触，从开始自己内心的某处就做好了觉悟。 所以，请不要再拿这个当教育自己的借口，等到事情完全结束看见结局，再以长者的身份来教育他也不迟。 可以了，他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话了。 东悠眼角一低，四条茜以笔直的视线望着自己，因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在短促的呼吸中，娇小的身体在不停地发抖。 她是认真的。 四条茜的手握拳，用力地锤着柔软的沙发： “——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不管是学校还是论坛！是你告诉我今年的教义是「连裤袜」！从那天后我就一直在穿！” ......啊啊，这句话就不要说了—— 东悠被她纯真的眼神一直盯着，顿时对「连裤袜」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告诉我啊！东悠！你告诉我啊！是什么把你抛弃了？！钱？！权利？！还是她的肉体？！” ——就算她这么直白地和自己说这些...... 他是不可能把有「存感系统」这件事给说出去的。 “哪怕浑身都是泥土，也能笑着爬起，不被周围目光影响，拥有自己的意志，总是在给同学意见， 虽然一直很自恋，可却是一个很可靠的人，连我都会一个人在晚上用xing欲的眼光去看待你，甚至幻想着拥有你，因为是那样的你，才会让我心生憧憬，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她右手放在左手上，撑着沙发，用渴望和祈求的眼神望向东悠， “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你自愿的吧？去反抗不公不就是你的风格吗，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很让人失望吗，至少应该要守住你仅剩的那点尊严。”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的感觉是这样的，真是对不起。 四条茜的声音逐渐温柔，像一朵绽放的紫阳花向东悠露出微笑： “——我、我从一年时就一直在注视着你，因为你是我的榜样，我就拼命学习，二年的入学考我得到了第二，当听到你在我后面一名的时候我高兴的一晚睡不着，因为这样你就能记住我。” 东悠听到这话后神情十分复杂，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明白为什么四条茜的好感度会猛降了。 当她发现东悠的外表与内在和实际上她掌握的情况不符合时，四条茜对于东悠的好感也就荡然无存了。 可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一会儿，哪怕是两个月，或者是一个月。 漠然地望着窗外的夜景，体育器材室内的灰尘和透过相摸湾海面反射出的光线，浮现在东悠的脑海中。 东悠心想—— 她说错了吗？ 从来没想到会被一个少女给搅的如此心神不宁，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彷如说出一句话自己就是在狡辩。 而且他万万没想到，四条茜竟然比他想的还要着迷。 这个少女，太恐怖了。 东悠抱着复杂的情感吐声道：“四条同学，把这些事情说的如此简单，未免对我太失礼了。” “如果我能早点和你说的话，不是能更快的解决吗？你的人生需要自己来承担，我可不想你因为权势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我的人生没有出现问题。” 即便如此，东悠还是有点坐立不安。 “就是因为出现了问题，所以我在这里，就是因为你做不到，我才不屈不挠地来到你房门口等你。” “四条同学，现在你应该关心的是突然降低的成绩，崛北同学很关心你现在的情况。” ——需要赶紧先转移话题。 “我只是这段时间不行，我有天赋，没有担心的必要。” “你说的真轻松，说来说去，你是在嫉妒我吗？我这样的男生被人抢走，你是在嫉妒？” “东悠你听着，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脸，从始至终吸引我的都是你的性格态度，我只是无法相信我憧憬的未来竟然会这么消失不见，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有变。” 四条茜听后猛然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东悠大声喊：“笨蛋！笨蛋！笨蛋东悠！蠢货！白痴！呆瓜！胆小鬼！” 她的声音如落石，在静寂的夜晚湖泊里荡漾开。 “都几点了！小声点！会被邻居投诉的！”东悠急忙摆出stop手势。 接着，四条茜光着脚走到浴室门前拿起贴身衣物，之后将阳台上晾晒的校服拿上后就往玄关走去。 东悠问道：“你要去哪？” “我要走！离开这里！”她怒不可遏地瞪了眼东悠。 东悠急忙挡在她的跟前：“你穿成这样怎么出门！很危险的！” 四条茜站在原地，似乎也意识到了现在这幅样子出门会被当做「随意」的少女。 东悠头疼地扶着额头，看着面前的眼镜少女：“时间不早了，我这里有一间空房你去睡。” 那间空房是偶尔来东瀛玩的妹妹或者是来看望东悠的父母睡的，基本都处在空闲的状态，只不过因为备用，东悠都会将它保持着随时能睡的状态。 “不要！”四条茜抱着神里制服气鼓鼓地说。 东悠的气也倏然窜了上来：“那你干脆睡地板好了！” 四条茜一听，顿时咬了咬牙不甘地跺着脚，在「啪哒啪哒」声响中，转身前往房间。 东悠站在原地喊道：“走错了!那是我的房间！” 四条茜又快步从东悠的房间内出来，走到另一间空的房间，反手关上门。 这个人...... 东悠快速地冲了下凉，现在时间太晚也就没有继续去学习，否则白天的状态会变的更差，得不偿失。 走出浴室，把湿润的头发往后拨，因为四条茜在的缘故，他这次有穿上正经的睡衣睡裤。 东悠把在冰箱里剩余的只能盛一杯的牛奶喝完后，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 没想到第一个撕开他包装的人，说着只对他的内在感到兴趣的人，竟然会是东悠想都没有想过的女生。 原本热情地说着喜欢他的女孩子，隔天就会因为论坛上的胡言乱语对他摆起臭脸，哪怕之前也有说过喜欢「内在」。 这种嘴上说的「恋情」，简直低俗又无趣。 不过四条茜擅自将她的未来幻影寄托在他的身上，东悠并不觉得是一件好事。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夜架栞的身影。 ——我可能真的是一名对于「想法」喜新厌旧的人。 「我很羡慕你，不仅耀眼，而且还刺眼」 “真是可怕的家伙。” 东悠舔舐着嘴角的浊白液体，将杯子清洗后回到房间。 或许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东悠觉得身体很沉重。 规律的呼吸声旋即传来，他只感觉身体不断地在下沉，很快就进入睡梦。 ◇◇◇ ——早上六点起来时，东悠发现四条茜已经离开了。 沥水篮里的贴身衣物和阳台的神里女高中生制服已经消失不见。 昨晚她睡的房间被整理的干净，哪怕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东悠很能理解为什么她会不告而别，毕竟今天与明天，是两个不同的人，有着两个不同的想法。 当准备完毕走到楼下的时候，东悠并没有向往日去晨跑，而是直接前往藤泽站。 东悠随意地在路上走着，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真的是东悠？” “惠里？” 转过身，看见身着镰川高中校服的北条惠里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东悠。 “你不去晨跑？还是说已经跑完了？” “今天想直接去学校看运动部的人跑步。” “怎么了嘛？脸色有些差。” 她轻巧地走上来，和东悠并肩行进着。 “为了今天的偶尔偷懒而心生愧疚吧。”东悠淡淡一笑。 “——嗯？”北条惠里双手握住肩带，微微躬身以试探的目光看着他。 “好吧，我在想怎么让你主动搀我的手臂去藤泽站。” 北条惠里一听，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直接搀住他的手臂。 “这个还不简单吗？” “对对，就是这样。” ◇◇◇ 六点五十四分，进入神里高中，东悠径直前往安分部。 果然，雾岛悠月没有这么早到，他就坐在四楼的台阶上，从单肩包里拿起德语教材开始学习。 “东悠？你怎么在这里？” 三楼间的楼梯传来声音。 站在楼梯间的崛北凛音双手正拎着一袋的颜料和画纸。 “雾岛同学还没有到，我就在这里读会儿书。” 崛北凛音活泼地快步走上来：“那真的好早啊，不如到美术部学习一会儿吧，放在双腿上学习效率可不会好哦。” 东悠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跟着崛北凛音前往美术部。 “不好意思，能帮我拿一下吗？”崛北凛音说。 “嗯。”东悠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不重。 她从百褶裙的袋口中取出钥匙，喀嚓一声，门锁打开。 她拉开了美术社的推拉门：“进来吧，不过不能待太久哦，我来放一下东西，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走了。” “我还以为你是来画画的。” “我也想啦，只不过月测不及格，最近要补习，班主任停了我所有的社团活动。” 东悠以轻松的语气向她吐槽道：“崛北同学，原来你是笨蛋啊。” “——呣！别这么说我啦！” 崛北凛音鼓着嘴埋怨道。 第65章 新的清晨，林鸱鸟没回家 东悠走进美术部。 空间只有安分部的三分一大小，左边摆满了一些如苹果和石膏几何体模型的参考对象，空气中有着颜料的独特气息。 活动室内摆着三架速写板，速写的好处是面积小，携带方便，适合画最高8k的素描。 崛北凛音将袋子放在桌子上，将袋子里的画笔、颜料与调色盒、画纸等工具拿出来。 “很抱歉，哪个椅子上没有滴上颜料的话你就坐在哪里吧。”崛北凛音尴尬地笑了笑。 东悠点点头找了个椅子做下，毕竟谁没事会来美术社做客。 他微微移开视线，看见了装饰在活动室上的一副画。 那是一副以群青色为底的画作，一个小人盘腿坐在荒野中，头顶上璀璨的星空。 笔触奔放，在形体、比例、结构、明暗调子、质量感与空间感上都把握的不错，整张画给人明显的舒适感。 不过在一些地方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不是大师所作。 ——群青的背景，荒野象征着万物萧瑟，星空象征着生命的希望，能说是矛盾吗？还是说这就是他所不理解的艺术。 “不得了的画。” 东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只要赞美就行。 崛北凛音收拾好了工具，用架子夹住画板上的画纸：“这幅画真的是意义不明，指导老师说是好画，可是我欣赏不了。” “崛北同学喜欢画什么画？”东悠侧过身问她。 崛北凛音画笔抵着下巴思索道：“我更喜欢画小的吧，像石膏人物像之类的，线条更明显的，算更简单？” “不愧是崛北同学，很厉害呢。”东悠笑道。 崛北凛音小脸一红：“谢谢。” “对了，你早上喝咖啡吗？”东悠这么说着，从单肩包里递上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咖啡。 “好的。”崛北凛音双手接过咖啡，“东悠同学很喜欢喝咖啡呢，经常看见你买来喝，在社团大楼也是，在七里滨车站也是，有时候在学校走廊也是，有时候竟然还敢在教导室里喝。” 东悠微微一笑：“咖啡中的咖啡因会刺激大脑皮质，消除睡意，增加感觉与思考能力，甚至能作为调节心脏机能的强心剂，总而言之咖啡是公认的健康饮品，清晨起床后喝为醒脑，白天上学时喝为提神。” “——诶，是哦，这样吗？”崛北凛音像只刚出生的雏鹿，发出好奇的声音。 东悠点点头说：“而且黑咖啡有着抗氧化作用，有助于抗癌和抗衰老。” “那我经常喝是不是就能永葆年轻了？”崛北凛音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看着咖啡的眼瞳冒出星光。 “崛北同学，你果然是笨蛋啊。”东悠感到好笑般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凛音！凛音！” 少女的声音很热忱，但这种热情在遇见了其他人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穿着神里制服的四条茜站在门口看向东悠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银眼镜框下的眼神游移不定，她稍微低着头默默看向竖起的绘画白板，反应莫名变得冷淡。 此时在内心翻腾的心情，还有昨晚的那种氛围，东悠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只会让人感到无比寂寥。 东悠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的人像石膏看了过去，在它的鼻孔下方，看见了黑铅笔的描刻。 崛北凛音并不是善于观察气氛的人，她畅快地走到四条茜跟前说：“怎么了？” 「恐怕我在这里的话她是不会像昨天一样火力全开的」 为了斩断思绪，东悠俐落地站起身对着两人笑道：“我想我的部长应该要来了，不打扰你们这对闺蜜聚会了。” “不多待一会儿吗？真的没事的。”崛北凛音急忙问道，还以为东悠是不好意思。 东悠摆摆手走到门口，看了眼四条茜用标准的点头问好方式借道而过。 “早上好，四条同学。” “嗯，早上好。” 美术部内剩下她们两人。 窗外的晨光映照着四条茜的脸庞，崛北凛音好奇地伸出手拨弄了下她那修长的睫毛。 四条茜感觉到痒，娇小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娇嗔说：“做什么啊。” “刚刚那可是东悠哦，你向往的东悠哦，怎么你一副怪怪的样子，感觉要死掉一样。” “我把颜料砸到你脸上喔，还有别说出那么羞耻的词好吗。” “果然靠近了的东悠很好看呢。” 崛北凛音笑着抱住四条茜的身体，双手不老实地游走着。 “——喂！诶？？……￥%！嗯？！等等！” “看来上高中就发育了的奇迹，并没有发生在你身上呢。” 崛北凛音时不时地发出笑声，小手彷如章鱼的触手不安分地隔着制服抚摸着。 “你变态啊！还有这东西怎么能急啊。” 四条茜的小脸艳红如苹果糖，一鼓作气抓住了崛北凛音如昭和流氓的手。 “或许下次和东悠碰面的时候，茜把胸口再打开点就更有少女气息了？” “不用你给我出阴招，还有，他不是那种人。”四条茜气的鼓起脸颊。 崛北凛音的嘴角一扬，笑的迷人。 “果然，开朗的茜很好看呢。” 她那眼瞳中倒映着面前少女的脸颊。 “不开玩笑的凛音也很漂亮。” ◇◇◇ 东悠走到同楼的安分部前，拉了下推拉门。 喀嚓喀嚓—— 还是上锁的。 他放弃抵抗，重新坐回楼梯上。 有一种在黑夜中艰苦寻食的林鸱鸟回家后，被拒之门外的感觉。 东悠拿出手机，用line给雾岛悠月发去了消息。 东悠：「早上有来安分部吗？」 消息发出后，东悠就这么一直直视着屏幕，脑海中已经想象出那月下兔子的头像发来消息的画面。 然而并没有，果然幻想都是按最美好的方式进行的。 “搞什么......” 东悠收起手机，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的话，他都不会去选择去打电话。 意识到在这里盲目待着也没有意思，说不定还会和那两人再碰面。 想到这里，东悠就从二楼经过架空走廊要回到班级。 季节的入口通常会有标记，可现在才五月开头，少女们的裙子高度又开始进阶，露出更深处更健康的大腿。 阳光强烈，就连空气都变得明晃晃的耀眼夺目。 回到班级，一如往常上完早上的课程。 “二年a班的东悠同学，二年a班的东悠同学，请在下课后来年段辅导室。” “二年a班的东悠同学，二年a班的东悠同学，请在下课后来年段辅导室。” 最后一节一下课，就从广播里传来呼喊东悠名字的声音。 东悠虽然不害怕被公之于众，可这种没有好处的公之于众东悠更喜欢某些人能私下来找他。 果不其然，身边立刻传来「估计又和女生传出不好的传言」「恶化神里校园声誉」之类的词汇。 即便如此，东悠还是立刻起身前往。 啪叽—— 啪叽—— 篮球独特的声响发出节奏感十足的旋律。 脱下神里校服换上运动背心的神里女篮们，正往露天的体育场走去。 在这么一小段的路程上，她们还在练习着滚地球和反手接球。 东悠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视线从少女们凹凸有致的夺目身材上收回。 来到三楼的年段辅导室。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在门前，他拍拍脸颊，自然地展露微笑。 推开门的那一刻，东悠就感到后悔，非常后悔，早知道应该多去了解一下其他方面的信息才对。 辅导室内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让他感觉自己那十多年的老公寓即将在今晚受到海啸的侵袭。 几个人坐在辅导室内。 阳光浓烈，光线透过窗户落在四块地板上，辅导室的冷气很舒服。 出现在辅导室内的，总共有四人。 早泉老师，四宫老师，雾岛悠月，还有她的姐姐雾岛美姬。 和老师组这么一对比，雾岛姐妹的腰真的非常细，腿修长而匀称圆润。 “为什么你会来？”雾岛悠月用质问的语气问向雾岛美姬。 这也是东悠想问出口，可却没有资格问的。 “姐姐关注妹妹的学业情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真是讨厌呢，这么和姐姐说话。” 雾岛美姬正面回应着她的视线，脸上扬起银幕上最为常见的甜美笑容。 四宫老师急忙开口说：“是关于七月底的夏季学习营的事情......” 雾岛美姬毫不在意地拨弄着长发：“那可真是对学校来说是一件大事呢。” ——好的，这四人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东悠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谁先关注到他的女性，将得到自己的最先赞美。 “东悠？你来了怎么都不说话啊？别傻站着呀，都能坐哦。” 还是雾岛美姬最先发现了他，立刻举手示意，毫无顾忌地笑出声。 ——所以说之所以被无视，错的人是他吗？好了，哪怕再漂亮，你的赞美也没了。 东悠点了点头，走到早泉老师身边：“老师，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早泉老师原先因无法插口尴尬地在一旁，当看见东悠时立刻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兴奋感。 “终于来了，坐，坐下来说。” 东悠看了眼雾岛悠月，然而她只是将视线对准着地板，脸上挂着难以见到的气呼呼表情。 或许是小人得势，就连东悠都因见到这幅场面而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东悠啊，那个......夏季学习营的事情。”早泉老师露出温柔的笑容。 东悠把双手盘在后脑勺回答道：“没空，我记得这是自愿制度的吧，我想回乡下老家调养身心，而且老家的爷爷奶奶至今都在下田，我需要赶回去给他们按摩，并且将地里剩下的花生收拾一下，然后去附近的工坊里炼油，不出意外的话，一桶能卖个900円改善伙食。” 老实说，他并不是特别想要参加这个学习营。 第66章 接下来，请谨言慎行 东悠冷不丁的回话让早泉老师如被雷击，指头点着下巴显得不知所措。 “——诶！？” 早泉老师发出了十分拘谨的惊呼。 “——诶？！所以到底是什么事。”东悠干巴巴地重复着她的语气回应道。 相比起早泉老师的慌张，东悠这种不明事情源头的人就显得冷静多了。 四宫老师的身子一弯，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递给东悠：“你看下这个。” 东悠接过了四宫老师手中那厚度达0.6mm的4a纸。 「三校联合夏季学习营企划书」 ◇概要：夜架集团旗下镰川高中，神里高中，千田私高社团资金分比。 ◇对象：三校全体社团学生。 ◇项目：校歌诵、体育类、文化类社团、个人才艺类。 ◇...... —— 东悠面无表情，这份文件从简单的来说是三校联合夏季学习营，可实际上却是考量三校学生的兴趣潜质，获胜或者部分项目突出的学校将获得夜架集团的大额社团投资金。 可这些，又与东悠有什么关系呢？他又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安分部只是一个让人「混日子」的社团罢了。 关于学校的社团未来，东悠没有任何的心思，也没有那个意愿去改变。 ——虽说有些失礼，可不管是什么其他的理由，对于自己来说，神里社团什么的，完全不重要。 事情会按照夜架理事会这么发展，也是理所当然，资源本就应该要投放给更好更强的学校。 特别是对于资本家来说，他们更愿意将金钱投放到能快速见到回报与荣誉的项目里。 可让东悠感到好奇与困惑是，这三所学校中的镰川高中和神里高中无论如何都没有实力和千田私高比肩。 怎么会闹出这么荒唐无比，不对称的三校考量？ 结果是东悠不以为然地将文件放在桌子上： “就这？看来那些人会被不出意料的嘲笑，所以呢？叫我来做什么？” 辅导室内四人的视线全部汇聚在东悠的身上。 早泉老师像是觉得无法说出口一般，为难地低下头。 四宫老师紧绷着不同往日的脸，犹豫地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唇瓣，彷如在拨弄着吹片。 “东悠，你可真是帅气呢！”对面坐的端正的雾岛美姬对他抛了个媚眼以作欣赏。 “雾岛小姐也很漂亮。”东悠回应着她的视线。 雾岛美姬乐呵笑道：“可以喊我美姬小姐，毕竟我这妹妹你也要喊雾岛呢。” “没想到美姬小姐这么不拘小节，看来雾岛同学需要和你多学学。” 见她这么推托，东悠自然顺着她的台阶往下走，露出赞同的笑容。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不知是被戳到了痛楚，射来的视线格外冷淡。 东悠清了清喉咙问：“再问一下，把我喊来看这个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雾岛美姬柔和地笑道：“很不好意思，是我自作主张让你过来的。” “啊？” 东悠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内心的困惑卷成团，特别当她展露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时，他更无法释然了。 ——自己难不成又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了？不应该啊？ 雾岛美姬啪的一声合上了手，宛如孩童般挥动着手拍打着沙发：“果然和栞说的一样，惊慌呆住的东悠真的是太可爱了！” 什么东西，东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和可爱一词扯上关系，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哀伤的事情吗。 “那么美姬小姐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不会去当演员，夜架同学会不高兴的。”东悠随意地继续说道。 雾岛美姬的兴致愈发高涨，顺势用那知性的美丽眼瞳凝视着他：“东悠，我觉得你这个人实在太优秀了，不加入社团太可惜了，要不要一起——” “我是安分部的部员，虽然部长有些自大，可长的漂亮就够了。”东悠看了眼在旁默不作声的雾岛悠月。 从东悠进门到现在，雾岛悠月说的话屈指可数，更多时间依旧在保持沉默。 雾岛美姬发出特别响亮清晰的声音：“安分部？那只是小孩子的过家家而已，对未来有什么帮助？” 东悠的视线忍不住移开片刻，雾岛美姬说的没错，安分部只是过家家，对于未来，没有任何帮助。 起码他现在想不到有什么帮助。 雾岛美姬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沉默的东悠，最后一笑。 东悠准备提些接续对话的话题，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脑子里想不到半点能让人喜笑颜开的玩笑。 他下意识地看向雾岛悠月，结果就和同样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她四目相对。 雾岛悠月的眼眸有着光亮，放出黑水晶般的光彩，仿佛要推敲出视线中的真意。 ——我果然还是对她不够了解，光从视线中无法理解她想传达出的意思。 东悠这么想的时候，一旁的早泉老师抬起手摸着鼻子说： “因为从近几年的入学学生来看，选择神里高中的学生数量每年都在减少，理事会思考这样下去神里高中不如并校，用目前的资金来保持神里学校的运营已经变得没有意义，决定明年停止招生，想把这里改建成七里滨的度假酒店。” 合并废校。 在东瀛起初是非常罕见的事故类事件，原因是少子化的影响，导致入学新生人数减少，持续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新常态。 废校后，该校的历史就会荡然无存，承载着学生青春的记忆也会消失。 这么一来，不对标高校的比拼也就迎刃而解了，那只是理事会的一个间接手段，让一般学生明白什么是差距。 东悠迟疑了会儿，忽然就看向雾岛美姬。 在他的印象中，早泉老师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教师雇员，而且这件事校方都没有发出通告，她怎么可能有那种权力知晓这件事。 在场的四人中，估计只有雾岛美姬一人知晓了，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东悠觉得应该和不在神奈川的夜架栞有关。 雾岛美姬露出了笑容：“因为想在这一届让学生们彻底玩个痛快，所以还没说。” ——啧？上路饭是吧？？ 东悠皱着眉头说：“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她们对此一言不发，哪怕在东悠面前会表现出语言强势的雾岛悠月，都在此刻如灭了的火焰。 “安分部现在交给你运转继续活动，我将加入神里声乐部，在七月底举办的三校学习营中出席。”雾岛悠月的声音犹如幽雅的水声。 冰流将一路往下，绝不回流。 不同与其他高中的「学生能最多参加三个社团活动」的规定，神里高中的学生只可以参加一个社团，以来减少那些滥竽充数的人数社团空出资金。 东悠刻意克制住不自觉变得亢奋的情绪，轻声笑道：“加入声乐部有什么用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雾岛部长？” 他无法理解，昨天安分部还在为了解决四条茜的事情而展开着，今天就演变成了部长跑路加入其它部门的结局。 这又是什么大义灭亲的举动？她的人格什么时候这么高尚了，还是说她本身就这么高尚？ 东悠露出笑容摆着手道：“不不，别开我的玩笑了雾岛同学，你不是这样的人，四宫老师？” “呃......雾岛同学加入声乐部的请求已经通过了。”四宫老师一反常态，尴尬地搔着脸颊。 雾岛美姬看见东悠的脸色有些难看，娓娓说了起来：“东悠，你的选择呢？是跟着我妹妹一起进入声乐部吗？只要能在日常和三校比中让理事会的人看见神里高中未来还有希望，说不定就能撤销废校的想法，继续招生。” 她的话音一落下，东悠能明显地观察到雾岛悠月捏着裙摆的双手微微在用力。 “......” ——什么话都好，他需要立刻开口。 “无法理解，为什么我要跟随着雾岛同学的脚步加入声乐部？”东悠淡淡笑道。 ——微不足道，无趣，且毫无意义，既然把我喊到这里，就给我一个无法反驳的加入理由。 但请不要触碰自己的某个界限。 「麻烦的事情只要交给东悠就好，他一定能超乎意料的把它解决」的氛围，不要让他感知到这种氛围。 然而现在，东悠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种氛围即将呼之欲出—— 「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办好了，他反正没有好的活动，在闲暇的时候就能处理的很好」 「无所不能，对任何人都温柔的东悠啊，一定能接受我们的诉求吧」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旦烘托了出来，东悠就不可能会去接受。 他现在的理想是当一名真正的男高中生，成为众人憧憬，不由自主想要跟随的英雄。 而这并不是为了想帮助别人，很残酷，实际上只是为了让一般学生难以触及自己。 眼前经常被他伺候的年轻貌美老师，和让自己捉摸不透的雾岛姐妹。 ——接下来，请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 东悠的回应让那四人依旧沉默不语，他在犹豫要不要一一观察四人的表情。 左胸处传来噗通的心跳声。 雾岛悠月豁然起身，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柔和：“东悠，前部长交待的事情一定要解决，等我这里完成后，部长的位子你需要还给我。” 她展露出从未见过的温柔凝视，让东悠怀疑她是否也在这刻变成了林鸱鸟展开伪装，想让自己跳进她的温柔中。 接着，她在东悠的注视下快步离开教导室。 教导室内听见了衣物摩挲的声音。 “我爱看的少年漫画里的剧情果然没有出现啊。” 雾岛美姬架着腿，单手拖腮望着东悠，语气平和。 东悠揣摩不出这句话的意思，看向被强烈的阳光所照耀的四块地板。 光线没入板缝，他看见了其中的一根黑发丝。 第67章 关于自由是否失去 东悠想着她们所说的话。 雾岛悠月什么时候选择摆出了一副神里救世主的模样，到底是想耍帅给谁看？ 可很快，内心中的他忽然反驳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这么一想的话，自己不就和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一般学生相比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沦落成站在一旁肆意嘲笑别人的人，给在努力的人嚼舌根。 到头来可笑的是自己。 就在他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美丽的雾岛美姬斜眼看了过来。 “啊！那太苦恼了！我还以为东悠一定会跟上的......”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沉默不语的东悠：“不过确实是没有任何理由呢，我说的没错吧？”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东悠转身离开，反手关上了辅导室的门。 早泉老师无奈地扶着额头：“我就说吧，曾经让他当班长就是一件难事，更别说加入社团了。” “话说回来，东悠他会什么啊？”四宫老师的小脸上露出困惑，“就算长的帅气也没用吧？难不成到时候领着女生们拦住施工队啊？” 早泉老师咬着饱满的下唇，坚定地说：“这个......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东悠想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跟随的！” “你这......”四宫老师摇了摇头。 雾岛美姬却伸出一根指头笑道：“不要看他现在会什么，这小鬼头的成长速度不是我们能想的，如果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恐怕我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美姬啊，你还是那么会鼓励别人。”四宫老师无奈地说。 “不是哦，这句话是真话，夜架和我说的。”雾岛美姬调皮地嘻嘻笑着。 “夜架？是夜架栞同学吗？”早泉老师感到惊讶。 “你猜。” “诶，告诉我嘛~~” “不要。” ◇◇◇ 下午课程结束后，充满着「放学咯！去玩吧？」「社团走起！」之类的充沛活力的声音。 东悠自动屏蔽各种声音，他现在也不会去安分部了，最主要的是雾岛悠月和四宫老师根本没把钥匙给他。 主动找上木户川，对方站在走廊显得很诧异。 “......奇怪？为什么你会来找我？你的雾岛部长呢？” “你不是我的备用男仆情绪调整剂吗？必要时女生远远比不上你。” “东悠你果然是个对男生也混账的混账！” 两人开足了马力跑到校外的精品面包店买些软面包，再掉头折返回到学校的操场。 之后先蹲在一旁各自啃着买来的面包，补充能量。 很快，木户川喊来的其他男生也过来了，这次将展开许久没有过的篮球对决。 自从东悠进入安分部后，已经很久没和这些青春气息爆棚的男生们愉快的打篮球了。 一开始东悠说要参加「放学后的篮球比赛」时，他们感到十分震惊。 不过现在，东悠确实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没有带女生来观摩，这让其他男生大为惊骇。 东悠和木户川分到了一个组，不过对面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是神里篮球社的主力球员。 虽然神里篮球部上不了县牌面，可是光从他们经常训练上来看，东悠不会看扁他们。 啪—— 咻—— 男生的力道与神里女篮的相比就是不一样，就连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都变得力道十足。 木户川利用运球上的技巧越过对方的前锋后，立刻将球传给东悠。 东悠接过球，运球动作十分灵活。 膝盖微弯，用一种自认为还不错的投篮姿态入网。 “怎么了绷着张脸，和雾岛同学闹矛盾了？” 得到的并不是木户川的赞美。 “我和她一直在闹矛盾。” “真的假的。” 两人即便嘴上在聊着，可是注意力依旧在篮球上。 “假的。” 东悠一跃而起，篮球离开他的双手，如同落入黑洞般，没发出任何的声响。 “你以为我会信吗？” 木户川的观察力意外敏锐，虽然经常摆出一副配角的模样，可是如果没有他的话，东悠的高中生活会少很多乐趣和少了一名述说的对象。 “为什么这么说？”东悠看着队员用假动作摆脱对方的防守，开始跨步上篮。 木户川站在原地看着，说：“因为我感觉，你和她在一起时的模样，看上去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不一样，表情上更开心吗？还是觉得更有意思？” 他的话音刚落，一颗篮球就忽然砸向了木户川，木户川反应迅速轻易将球挡下，一边运球一边调整动作。 这次轮到东悠站在原地，他不理解木户川这句话的意思。 “东悠！别犯愣了！接住！” 在三分线上待命的队员大声呼喊，东悠立刻回过神接住了迎面飞来的篮球。 没有丝毫的迟疑，东悠运用篮球，投进漂亮的一球。 木户川笑着在蓝框下竖起大拇指。 篮球比赛结束，因为没有计数所以不知道有没有赢。 之后东悠坐在木椅上，可以看见中庭那整理地相当得当用心的翠绿草坪和树木。 下午昏沉的风依旧在吹着，衣服上出现阵阵和缓的起伏。 他看见有学生拿着从便利店买的鱼罐头蹲在一角喂着橘猫，有人坐在橡树下数着树叶的脉络。 这是每日随处可见的，再正常不过的校园景色。 “给。” 从休息室过来的木户川扔来一条湿毛巾，东悠一把抓住。 “别人用过的？”东悠感受着手心的湿润毛巾问道。 “我用过的。” “拒绝。” “神里女篮用的。” “接受。” 东悠知道他在开玩笑，光从毛巾的质感和干净程度上来看，是新的，而且用女生用过的毛巾，这恶趣味也太足了。 “你最近体力是不是变好了不少？一般二十分钟后你就开始大喘气，越来越持久了嘛。” “因为我最近有在锻炼。”东悠平摊着毛巾，直接拍打在脸上，“雾岛她加入声乐部了。” 虽然身边没有其他外人，东悠还是尽可能的压低声音。 “声乐部？那个平平无奇的社团？奇怪了，她不是安分部部长吗？学校可不容许学生参加二次社团的。”木户川挠了挠头发。 东悠轻轻做了个深呼吸：“现在我是安分部部长了，虽然根本没有那个意愿。” 木户川拍了下他的背，像是在说「继续加油！」 ——真是的，搞得一副我被甩掉了的模样。 “那你继续待在安分部还有什么意义吗？”木户川这么说着，将长手臂靠在椅背上，一米八的身高这样摆弄简直太显眼。 东悠揉揉眉心，木户川说的对，现在一点意义都没有。 自己加入安分部主要是想和雾岛悠月接触，培养和其他少女相同的「感情」。 木户川调整姿势专心地扭着毛巾：“不过我记得夜架同学经常会往安分部去吧？这样也好啊，以后活动室就只有你们两人了，到时候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东悠听到这句话后，腹部使力，眉头也用力皱起来，整张脸差点都扭曲造成颜值崩坏。 反正他是想不到这是什么好事。 两人坐在木椅上，看着放学的学生。 终于在小小的公告栏旁看见了一个身影，系紧的领带，与过膝袜颜色一致的长发，称不上完全平的胸部，纤细凛然的姿体。 她安静地往校门走去。 雾岛悠月身上有一种清新而且静谧的气氛，如果在之前，东悠会觉得还会有自由的味道。 残留春季气息的风吹过，从早上开始，东悠总会不知不觉找起她的身影。 “雾岛同学，真的是很漂亮啊，来神里读书确实好可惜。”木户川的语气变得温柔许多。 “......” “嗯？怎么了？”木户川看着突然站起身来的东悠，“不是吧，我只是赞美一下，没必要和我生气吧。” “我没那么小心眼，我散步去。”东悠将擦拭过的毛巾扔到木户川的身上。 “起码带走，我没有用二手的习惯。”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能是二手？你看不起我？” “......” 木户川看着手中毛巾上的污渍满脸复杂。 ◇◇◇ 东悠放慢约半调的步伐，沿着通往教学楼屋顶的楼梯往上走。 通往楼顶的门有着零落的锈迹，他握住锁杆发现并没有上锁。 轻轻一推，铁门就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门缝处有铁渣掉落。 好低端，他心想。 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栏杆，困住了一小片逃不出的碧蓝天空。 四点多的天空依旧湛蓝无比，飘着的云像乡下老人吐出的烟雾，最后变成类似鲸鱼的形状。 东悠走到突墙边，看了眼头顶上表面反光刺眼的水塔，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到只要一碰，双手就沾满铁渣灰的铁梯。 他决心站的更高，看的更远。 双手握住铁梯，手心立刻传来刺刺的摩挲感。 当东悠顺着铁梯来到学校的最高处时，看见早泉老师正坐在供起的小墙上。 她的身影纤细，双臂抱腿蜷缩着，面向远处那波光粼粼的相摸湾。 在一旁，有着几盏红枫盆栽，非常漂亮。 其中一盆栽种植的是橙之梦，它的枝干常年呈红，春季叶黄，夏季浅绿至黄绿，秋季又成橙黄。 还有一盆为红舞姬。 它的叶色鲜艳美丽，有着「红袖善舞翠云间」的火热魅力，与一旁的橙之梦互为衬托，景色美丽。 “早泉老师？做什么呢？” 东悠在早泉老师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那柔软的唇瓣。 他轻吸一口气，扑进鼻腔的是盆栽那令人怀念的尘土味，让东悠想起小时候在田地里玩土的时光。 “嗯？东悠你怎么会在这里？”早泉老师惊讶无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 “这里是神里高中，除了女厕所和女更衣室外，我出现在哪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第68章 无人不爱江之岛 神里高中并不禁止学生进出屋顶，有不少学生会在午休时来屋顶吃便当，故此还衍生出了「屋顶部」这个社团。 他们的主要职责是：「提醒学生禁止在屋顶留下垃圾，否则会被公示，将屋顶视为神圣之地，禁止一切不洁行为的发生」。 学校也乐于见到这样的社团出现，不仅不需要提供资金，还起到了监督屋顶卫生环境的作用。 于是，在上一届的结业式上，校长给「屋顶部」颁发了「可爱奖」。 真是除了名分外，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奖励。 早泉老师抱住膝盖视线笔直地看着他：“对不起，东悠。” “怎么突然道歉，好可怕。”东悠自然而然地打开了罐装咖啡拉环，“早泉老师会喝咖啡吗？把嘴巴放在这里就能喝了。” 早泉老师看了眼东悠手中拿的咖啡罐摇摇头说：“不了，你就一瓶吧？” “虽然只有一瓶，但对我来说并不是不可割舍的存在，再说了，早泉老师现在内心一定很饥渴吧？” “......你怎么这么形容我。” “你应该说「这就是东悠会说的话」才是。” 早泉老师伸出手要捏东悠的脸，却被东悠直接用咖啡罐代替。 可她接过后，还是用另一只手粗鲁地揉着东悠的头发。 “呜哇——” 早泉老师笑盈盈地说：“什么啊这种声音。” “老师心情为什么不好？因为即将失业了吗？” 东悠比了下停止的手势，制止试图要将他头发彻底搞乱的早泉老师。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因为失业而感到心情不舒服......” 盯—— 被东悠的视线盯的受不了，她那着急的样子看起来很有趣。 早泉老师脸一红：“好啦！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这根本就不重要，毕竟教师的工作还能再找，别看我在这里教书，我好歹也是从明治大学毕业哦！” 她的语气中掺杂着高等学子的高傲。 “哇！那老师你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孽债让你在这里教书啊？还是神里高中里有什么能得到魔法的秘密吗？” “东悠！” 早泉老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不过她的脸完全不适合展露生气的表情，看上去就是梅花鹿在卖萌。 东悠天真地轻笑着。 早泉老师一愣，脱口而出：“夜色渐浅，他的涉世历练也浅，只不过夜色正甜美，他却乖戾的很......” 东悠好笑的扬起嘴角：“是威廉·爱尔兰的《幻影女子》。” “你知道这本书啊？” “雾岛同学有看过，还用这句话来顶我的嘴，被她当成了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东悠不慌不忙地说。 早泉老师淡淡一笑，她脸上的妆比起早上时淡了很多，但是神情里却保留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纯真可爱。 早泉老师头枕在双臂上，侧向东悠：“东悠，对不起。” “嗯？又来？早泉老师你没有做错什么。” 想起早上辅导室内的气氛，他露出苦笑。 听到东悠这么说，早泉老师毫不掩饰地皱起脸，表情变得有些不安。 “从大的方面来说，这只是神里高中的事情而已，和你一名学生又有什么关系呢？擅自将这么大的压力放在你身上让你承担，不如说是我们这些当大人的不行，甚至比你还要小孩子气。” 原来如此。 原来早泉老师意外地会担心这种可爱的事情—— 东悠对此会心一笑。 在早泉老师心里，认为擅自把让神里高中变得耀眼的任务落在他身上，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行为。 面对她满怀着歉意和温柔酥麻的声音，东悠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这件事和早泉老师没有关系，因为你本身就不是可以决定的人，之所以会在那里，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班主任吧。” 东悠心里抱着让她放松下来不携带罪恶感的感想，轻轻笑了出来。 然而耳边的轻轻细语还在继续。 “抱歉，我只是在想，会不会让你接下来的学校生活变得更加有负担，还有，真的，我和四宫老师依旧对你很看好的，我会在剩下近两年的时间内好好教导你的。” 早泉老师紧紧握住单薄的衣袖，像在安抚着受惊的鸟般看向东悠。 那模样让东悠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集中在她的碧波中。 为了转移她内疚的注意力，他选择说起别的话。 “老师，早上我确实生气了，所以能让我摸摸你的胸部吗？”东悠笑道。 “——嗯好的，啊？嗯？你说什么呢？！”早泉老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脸一红，抱着自己身体的动作更用力了，“和老师开这种玩笑！” “哈哈，早泉老师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变得有负担，我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都有目共睹，你见过我颓废了吗？” 东悠心想，她有点过于敏感。 早泉老师一愣，之后深深叹口气点点头，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两盏盆红枫栽上。 东悠顺着她的视线探去，红枫叶在微风下轻轻浮动。 “园艺部原来这么深藏不露。”他说。 早泉老师的神情变得柔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片橙亮的枝叶：“没有啦，这两盏是我养的。” “老师养的？” 早泉老师嗯嗯地点头，畅快地伸长了腿。 “我打算接下去继续养三季黄枫，多肉，常春藤，矮牵牛，百日草.......” 她一口气说出了很长的品种，很多都是东悠不认识的。 早泉老师那充满光泽的眼瞳始终放在红枫叶上，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辉。 “然后，在这里，我将搭建一个蔽阳棚，在这里放上除草剂和其他工具......” 她站起身，和东悠说起了眼前一片空地的准确部署，笑的灿烂，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鲜艳灿烂的花朵植被和迷人的芳香。 东悠看着早泉老师快要拍起手开始欢呼，但面前除了两盏红枫叶外，基本是空无一物，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教导主任是不会同意你在这里养那些东西的。” “会的，一定会的，我会好好的照顾它们，而且重量也不重，对屋顶来说一点负担都没有，而且我也不会让学校出一分钱。” 早泉老师鼓着嘴不悦地看着东悠，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似的赌气。 东悠忍不住心想，她对于未来想的真美好，是个对未来乐观的天才。 不过等到挖机一到位，这间教学楼将彻底坍塌，屋顶也将不复存在。 屋顶的盆栽植物秀，根本就无法实现。 不过既然她想的这么美好，东悠现在能做的只有在旁鼓励她。 “那如果真的实现的话，到时候就算老师突然来了生理期不能来，我也会来这里照料这些小孩的。” “真的？”早泉老师一转身，扭扭妮妮地紧紧握住东悠的手，丝毫不感觉害羞。 “......既然我的话说出了口，就一定能做到。” “台风天也是？” “——呃，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 相较于在台风天爬上屋顶需要承担的风险，得到的回报实在是划不来。 “我当然也希望东悠能保证安全，不过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看着她那副完全不像是老师的模样，东悠在心里暗自露出了微笑。 七里滨、笔直的134国道，自铁塔延伸出的电线与海面，彷如全部被染成碧蓝。 海面上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光，似乎藏着宝藏。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东悠。”早泉老师把头发拨到左耳，如此说道。 那成熟的表情让东悠的心跳漏了一拍，让人看了又总觉得内心有些难受。 “谢？谢我什么？” “不知道，但我内心里的声音在提醒我，一直到现在，要谢谢你。” “既然想感谢我就应该抱住我传递温热才对。” “又在说这种惹人讨厌的话。”她娇嗔地埋怨道，“你这个总是多情又爱耍帅的假男高中生！” 假男中生又是什么属性...... 东悠耸耸肩，抬起头看向七里滨。 进入134的红灯清晰可见。 国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远处的江之岛，在海面上游荡的帆船。 江之岛就像流着血液的怪兽，在相摸湾中沉睡。 “总觉得啊，沉在相摸湾里的江之岛真可怜，孤零零的。”她忽然说道。 东悠一愣，看着早泉老师用比平时更认真的神情说：“不是吧？它深受大家的喜爱，不管是下雨天还是刮风天，总会有人关心。” 「明天台风就要来了，江之岛会不会被吹走啊？」 「如果发生海啸的话，我们的江之岛会不会最先沉没？可以在它旁边砌墙吗？」 他心里想起这几句话。 早泉老师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一个和江之岛一样更为复杂的存在，对于江之岛来说会不会更好。” “......” 早泉老师悄悄瞥向他的侧脸，东悠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浮在海面上的江之岛。 他的外表很帅，脑子很聪明，又强悍又温柔，虽然在千米跑的时候总会被套圈，一直在惹女生欢心而遭男生怨恨，可总会无比笔直地往前看。 这个人彷如她在高中时期经常迷恋的英雄，因为总是依照着自己的心去决定重要的事情，并付诸全力。 这种男生，是最帅的。 ◇◇◇ 临近五点，东悠才走出校门口。 走到熟悉的岔路口，沿着前方的道路一直笔直前进。 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酸梅汽水，本来不喜欢吃咸的，可是今天却想换一种口味。 滴滴。 身后传来汽车的笛音，东悠没有回头，而是选择下意识地靠边站让出路。 滴滴—— 喇叭声不择不饶。 怎么回事，开的是星际战舰吗？那应该飞在天上才是，怎么能下来和行人抢路。 东悠稍稍停下脚步，大口喝着酸梅汽水。 十码速的黑色轿车在他的身边缓缓行驶着，摇下车窗后，看见的是雾岛美姬。 “hello！东悠！有空吗？” 东悠没有经过思考就回应道：“......有是有，可没有很多。” “那上车吧，你似乎还没给我和其他少女一样的平等关爱吧？”雾岛美姬轻声笑了。 “......” 周围的一些人立刻投来蔑视的眼神。 东悠抓了抓脸颊，这是什么不成体统的话，太容易引人误解了。 不对，这句话好像起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第69章 东悠未来的人生 东悠坐上了车。 ——难道就不怕和他传出些奇怪的绯闻么。 “你想吃什么？” 雾岛美姬目视着前方，纤细的右手握着方向盘问道。 “只要不是全素，我都可以。”东悠看着面前显得从容自在的雾岛美姬，“不过我现在不想吃饭。” 就在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今晚点寿司外卖的时候，她笑着说： “你果然是一个肉食动物呢。” “我只是相比起吃素更喜欢吃肉而已。” “你喜欢咖啡吧？” “嗯？嗯。” 这辆汽车喇叭的声音很懒惰，和人打招呼的方式很柔软。 即将进入国道134后，红灯亮起，雾岛美姬打着档位到n档。 东悠观察到她没有挂手刹的习惯，继续脚踩着刹车。 他摇下车窗，吹来的风很温暖，彷如收集着七里滨的潮气。 栏杆另一侧是永远不变的相摸湾，安稳的海岸景色，近处传来从学校走出的学生嘈杂声，像要盖过汽车喇叭声音一样，来一场不需要门票的演唱。 想要将这景象再次映入脑海中，东悠用力地深吸口气。 雾岛美姬侧过身，露出魅力十足的笑容：“我可是专门为了你梳理打扮了快二十多分钟，可是到现在你一点赞美都没有吗？” “雾岛小姐每天都和我一样沉浸在赞美中，这种形式我们就不要继续套了。” “虽说是这样，可还是想让东悠见识我充满魅力的一面呢，有没有一种对你的心脏进行挥击的感觉？” “对心脏挥击是会死人的。” 东悠瞧着她那妩媚的脸，用调侃似的语气进行着回击。 姐姐和妹妹的性格相差可真大，他这么想。 “不过还是想听听你的赞美呢。”她这么说着，窥探着东悠的反应。 东悠内心叹了口气，像电视上的演员般老套地竖起大拇指，挤出帅气的笑容：“超性感，超可爱，下车后请立刻和我结婚包养我。” “——喔喔喔！太棒了！就是这种！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栞的。”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东悠不自觉倒抽一口气。 “这里的景色可真是漂亮呢。” 雾岛美姬透过前车窗，看见了那美丽的七里滨海岸，海浪泛着微白。 “雾岛小姐应该见过更漂亮的东西吧？”东悠自然地说。 东悠不会在这里喊她美姬小姐，否则愚蠢的就是他了。 “嗯......明日院的紫阳花？又或者是箱根湖里的鸟居？又或者是东大寺里的梅花鹿？” “很漂亮吗？”东悠问道。 雾岛美姬露出柔和的笑容：“表面上是漂亮的不得了，不过越看我内心就越感到空虚呢。” “和陌生人说这些真的好吗？”东悠错愕地看着她那美丽的侧脸。 “啊啦，只要你继续保持下去，今后我们两人绝对会很熟悉的，说不定三天一见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的语气很正常，仿如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这就是事实的模样。 ——天哪，到底哪一步做错了。三天一见可真是残酷的事情，如果行的话他希望能只是在屏幕上见到。 滴滴—— 绿灯亮起，身后的汽车传来喇叭声提醒。 乘坐的汽车再一次缓缓启动，右转驶入134国道。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交一个女朋友了？”雾岛美姬笑道。 “除了夜架同学，我没想交任何女朋友。” 雾岛美姬感到好笑般地摇摇头：“果然和她们说的一样，你即是一只野猫，又是一只善于伪装的林鸱鸟。” 雾岛美姬的话里有话，东悠打算当做没听见。 汽车一路顺着国道134行驶着，最后从鹄沼海岸的冲浪学校路口拐进。 雾岛美姬将车停在附近的一个计费停车场内，下车前还不忘戴上帽子和口罩来遮挡。 果然明星的警惕程度就是不一样。 不过要是被人发现当红明星和神里约泡男走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爆出莫须有的疯狂信息。 之后东悠以为她会去什么超高端的场所，没想到只是一家普通的doutor咖啡店。 这种咖啡店装修精美，在东瀛以「价格便宜」「服务迅速」「味道浓厚」等因素迅速抓取了不少年轻人的芳心。 两人选了个位置。 一位胸前系着围巾的打工少女上前为两人点餐。 “你想喝什么？”雾岛美姬架着长腿托着腮问道，鞋子快要踢到他的小腿。 “随便来一杯浓缩咖啡吧。” 因为这家店的人均消费通常不会超过700円，所以东悠就随意说了。 雾岛美姬伸出两根手指说：“两杯espresso。” “好的，请稍等。” 之后她摘下口罩，露出那张只要被看见就会引来无数镜头的脸。 东悠为她着想：“会被发现吧？” “如果我怕这些的话，我就不用来找你了。”雾岛美姬淡淡一笑。 “也是。”东悠点点头。 作为当事人的她都已经无所谓了，自己仅仅作为一个陪伴人又在迷惘些什么？ “话说回来，东悠你的未来是想怎么样的？”雾岛美姬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东悠低声说：“找我来只是为了人生咨询？这件事我会在六月份的生涯辅导会上说明的。” 雾岛美姬以一副畅快的笑容作为回应：“法政大？那后宫宣言继续践行？” “......这种事就先不用说了吧。”东悠嘴角一咧，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了两杯咖啡，东悠立刻端起其中一杯，看都不看咖啡正中描绘的「thankyou」字样和浓郁的赤红，就轻轻抿了一口打乱美感。 雾岛美姬笑了起来：“你能接受现在这样吗？” “接受什么？” 一时间，东悠听不懂雾岛美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悠月加入声乐部。” 东悠用一成不变的语气说：“我看上去像是能立刻接受的样子吗？虽然不知道原因，可突然就这样做出决定，我觉得雾岛同学很逊，不过这是我的想法，说不定她真的在努力。” “敢当着我面前说我可爱的妹妹逊色，你真是不一般。”雾岛美姬眼角一弯，之后勺子轻轻搅动着杯中温热的咖啡。 雾岛美姬接着说： “东悠，你知道doutor咖啡的创始人和他的书籍吗？” 东悠回味着嘴里的苦涩又伴随着后甜的咖啡：“《罗多伦的成功法则》，是东瀛书店曾经的畅销书，最后还成为了一些大学营销学的教材，其中还有着不错的社会意义。” 雾岛美姬双手交叠，下巴抵在手背上：“鸟羽博道，哪怕他现在已经禅让出位置，可依旧是罗多伦王国的引路人和最高决策人。” “我今后没打算从商。” “他目前的人生中一共有七条座右铭，我特别喜欢他的第四条。”雾岛美姬刻意再次停顿，灵巧地笑了起来。 那副模样在东悠看来就像在演一出等待对方接台词的戏剧。 东悠轻轻吸了一口咖啡的香气：“一个人的伟大，是由他为其他人带来多少幸福决定的。” 雾岛美姬好看的眉头一挑，不苟言笑地盯着他：“不过我想，如果将第七条稍加修改与第五条合并的话，你不觉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一个人的伟大，是由他为其他人带来多少幸福决定的，而在为他人带来幸福的同时，自己也能收获到幸福。” 东悠马上扬起视线望着她，发出了唯一的信息： ——是这样的对吧？ 雾岛美姬双手捧着脸颊看着东悠，露出惊讶的神色：“怪不得栞那么在乎你，如果我再年轻个三岁，我也会迷上你的。” 东悠再次抿了口咖啡，用鼻子哼笑说：“现在也来得及，我并不讨厌年长的女人。” 雾岛美姬倏然笑出声：“你真的好讨厌啊！还想吃姐妹盖饭？你这个惹人喜爱又帅气的乌龟！” “——！” 东悠差点没呛到，急忙抬起手：“什么姐妹盖饭啊！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你是......你是......superstar啊！” “那又怎么样啦，你这个讨人喜欢的后宫王。”雾岛美姬咧嘴笑了开来，“不过你在辅导室没让我失望。” 东悠错愕地说：“这什么意思？” “如果你之前直接答应了，你在我心里的印象分就会降低，我才不会放心把悠月交给你。” “......” 现在见过世面的女生都这么让人难以琢磨吗。 明白了面前的少女是怎么样的人后，东悠的情绪逐渐舒缓：“来这里光是说这些嘛？我今晚还有课程，非常关键。” “你觉得什么是平凡的人生？” ——看吧，果然是来和自己谈论人生哲学的，真是无聊透顶，没人会喜欢说这些的。 可哪怕心中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东悠不可能说出口，毕竟自己并不讨厌面前的女生。 “平凡？我想应该是高中毕业，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之后经历社会的毒打，经过无数的挫折与失败，尝遍了所有的后悔，最后平凡地离开这个世界。” “那你呢？你的人生呢？” 东悠本能地与她的视线相交，两人的想法一样，虽然他说了这么多，可是东悠绝对不在平凡人生之列。 他沉吟了一声，用手抵住下颚： “考上理想的大学，疯狂压榨着青春的全部价值，得以提升渡过青春后的自身价值，成为了不起，万千少女心中的爱慕对象，同时自身还能保持无比强大的意志力和执行力。” 故作停顿后，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不会始乱终弃。” 雾岛美姬接着浮现出虚幻的神情。 东悠嘴角一挑，这个女人脸上已经展露出「哇，面前的少年果然很了不起呢」的感想，不过也很正常，她面前坐着的可是东悠，未来注定了不起的人。 “真是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千万不要被夜架那个坏女人抢走！要入赘当女婿也要当我雾岛家的！” 雾岛美姬忽然兴高采烈起来，微微站起身来要去捏他的脸。 第70章 竟然用我的魔法对付我! 东悠反射性的想躲开雾岛美姬伸来的手，头往后一仰，后脑勺猛然撞到身后的装饰板。 “疼！” 而且当夜架和雾岛家的入门女婿什么的，他可没有说过喔。 雾岛美姬看着东悠慌张的模样，收回手放声笑了起来。 之后她嘴角微微往上扬：“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的话你应该很在意吧？” 东悠现在的心思全部被疼痛占据，摸着后脑勺问道：“在意什么？” “悠月对你的看法。” 她银铃般的嗓音响起。 忽然，咖啡店内响起抒情的钢琴音，它从头顶上的银色小音响里飘出，落进两人的咖啡杯子里。 听上去很慵懒，伴着咖啡的香气却显得精神。 东悠拿起咖啡别开视线，心里因此有点矛盾，他倏然喊住身边路过的女服务员。 “不好意思，能上一份柠檬茶吗？放几块冰的那种，雾......您要吗？” “不，我不用。”雾岛美姬笑道。 “嗯，好的，我看看，16桌一份柠檬茶。”少女服务员笑道。 雾岛美姬仅容东悠进行几秒的喘息后，笑着又继续追问：“真的不想知道吗？” 东悠转动小勺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心情变得浮躁。 ——啊，真是的令人心慌意乱，面前的女生彷如是在做出某个评鉴：「我明白你很想知道对于你的看法，来吧，低下头来询问我，我会告诉你的哦，毕竟我的心胸就像我的胸部一样宽广」。 这种讯息丝毫不加掩饰地扇打在东悠的脸上。 东悠其实并不太关注任何一人对于自己的看法，只是很奇怪，越是见雾岛悠月会和自己拌嘴，就越想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是怎么样的。 东悠扣心自问，他绝对不是喜欢雾岛悠月所以才产生了这种想法，只是想知道美少女对于自己的想法是怎么样的而已。 绝对不是喜欢她，这只是对于所有的少女基本的好奇心，他目前还没有进化到能完全屏蔽所有人对于自己的看法。 见东悠那副纠结的模样，雾岛美姬捂住小腹笑了出来。 这让他心情有些不好受。 这家伙从某些方面来说，比夜架栞的性格还恶劣。 雾岛美姬举起双手做出圆圈状套在小嘴上，用如同走钢丝般的声音说：“喂~摩西摩西？神里的爱耍帅自恋狂？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东悠扶了扶额头：“慢半拍是我的错，但请不要当众扔出会让人误解的tnt，这让我想起在烟火大会上半小时钓不到一条金鱼的经历，总的来说就是：让我想死。” “闹半天都没有回复，现在我又不想说了，你自己去问吧。”雾岛美姬的小脸露出无趣的模样。 ——面前的这个混账美女，这比我死了后亲自把骨灰撒入海里的难度还高。 可却总觉得有些寂寥，总觉得失去了些什么。 雾岛美姬沉默了几秒，深深吸了口气：“好了，我开始说正事了。” ——果然之前的那些不是正事吧！这个女人！浪费时间是在谋财害命！ 雾岛美姬重重吐了口气：“我的父亲已经和悠月说过了，等到夏季学习营结束后就回到千田私高学习。” 东悠眉头一挑，用鼻子哼笑：“这关我什么事情。” “您的柠檬茶，请慢用。” 插着吸管的被子叮咚一声放在了东悠面前，先喝了一口，除了酸甜外，基本没什么其他的感受。 但这并不重要，他将桌子上未开封的备用小勺子探入柠檬茶杯里，勺起一块冰块，直接放进嘴里。 冰冷顺着神经刺激着大脑，让他心境都冷静不少。 雾岛美姬用双手捧着脸颊，故意歪着头，露出迷人嫣然的微笑： “这次的夏季学习营是三校联合，这是神里高中最后一次改变未来走向的机会，只要神里高中依旧存在，悠月就会继续在神里待下去。” 东悠用舌头将在左腮帮待久了的冰块移动到右腮帮：“那完蛋了，神里社团没救的，想在两个月时间内发生改变，是在做梦。” 至于雾岛悠月之后前往千田私高进行学业，在东悠心里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来这里读书，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雾岛美姬的语气变得更加宠溺，是对某种呵护许久事物的宠溺： “我了解悠月，她喜欢安静的环境，不喜欢东京的喧闹，东京的危险比藤泽的多这是不争的事实，只需要走上一趟就能体会到，而她生在政治家庭，一切都显得窒碍难行。” “夜架同学也生在政治家庭吧？”东悠好奇地问道。 一想到政治家庭，东悠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两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栞啊......她从六岁起就跟着她爷爷学习，想把她培养成未来夜架集团的接班人，不管是出国还是和其他集团商讨事宜基本是形影不离， 那时候明明就是胸部都还没发育的小屁孩，可谁都知道栞是个厉害人物， 栞的爷爷在去年去世后，她的性格就变得更极端，对一切都很冷漠，因为她父亲是内阁的一员，母亲虽然也在夜架集团可是基本都在陪着她爱人，夜架集团中的大事都是由栞一人处理的，不过让我惊讶的是她遇见你后倒变了许多，这个以后再说， 所以，栞在我眼里很特殊，悠月和她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么说自己的妹妹......” 雾岛美姬淡淡一笑，托着腮看着东悠身后的绿丛装饰板： “栞和悠月各有优点，在我眼里，悠月敢仅凭自己的意志自由坚强的活下去，你以为她现在住的房子是一开始就拥有的吗？一年的时候她也像普通的学生一样去打工，租着不大的小公寓， 后来还是家里人看不过去，以她不要再去打工和不再过问她的自由为条件，才让她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 ——可恶，有钱人觉得去打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吗！给全世界的打工人道歉！每人发一万円！ 在东悠心里发出打工人的呐喊时，雾岛美姬问道：“东悠，你知道放生之月吗？” “是在教导我一些神秘的哲学理论？”东悠用力咬着冰块，心中依旧愤懑。 咔嚓一声脆响从他的嘴里传出。 “华美之音，笼中之鸟......”她自说自的。 “放生之德，无人不晓。” “你看你不是懂这些嘛，” “长眠沧海，适情率意，当解其缚，池中之鱼。” 东悠继续说道，彷如是在背诵老师交代的课文一样。 “若有障碍阻隔的话，就让这思念插上羽翼，向着广阔天空的尽头翱翔，飘舞零落的梦想，也将化为力量。” 雾岛美姬笑道，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这个人十分有趣，就像小时候的悠月一样，大言不惭，有着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和行动准则， “你们两人的关系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会更加紧密，你应该不会甩开悠月，产生自己一个人偷偷在前面跑走的念头了吧？” “雾岛小姐，我能把你的这句话当做威胁吗？” “啊啦，我也不是夜架，我不会威胁人。” 她如此无辜的笑着，让东悠感到一丝不适。 雾岛美姬对着东悠伸出食指，隔空轻点着他的鼻子：“东悠，你是渣男吗？” 彷如只要东悠说错了，她就会立刻使出施展在匹诺曹身上的魔法。 又或许说的远离了她的想象，面前的少女就会变成一头鲨鱼，将他吞入肚子里，让东悠变得和小鱼一样。 “别这样看着我啦，这对你来说只是普通的问题吧？而且哦，我可是一名帮助匹诺曹的可爱仙女。” 雾岛美姬像看透了他的想法般，歪头一笑，拿着小勺子的手轻轻挥舞着，仿佛手上那并不是勺子，而是一把正在散发着魔力的仙女棒。 东悠嘴里的碎冰块在温度下逐渐融化，到最后只有到腮帮子才能找到它们来过的温度证据。 他装作平静，以往日中应付其他人的一致口吻来回应这种问题： “不是渣男，我只是心怀天下，和少女接触只是想让少女们过的更加幸福而已，这是我的处世态度。” 雾岛美姬的眼瞳像望远镜般，窥视着东悠的内心。 ——完蛋，为什么总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东游忽然内心一惊。 果不其然，雾岛美姬一听这句话切实的落进耳朵里，顿时扬起得手般的微笑： “那你能让雾岛悠月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继续下去，和她接触，让她变得幸福吗？除非，悠月在你眼中是与众不同的？她不在你的处世态度之内？” 东悠眼角一抽—— 这个女人！竟然用他自己的魔法来对付自己！ 如果东悠此时反对就是在表明他刚刚的话都是一些吐出的废水，毫无价值。 就算东悠想尽办法来强词夺理，只要她的一句「难道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果然悠月在你眼里就是与众不同的吧」就能塞住他的五感。 可最让东悠惧怕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原因是，她竟然无意识间给自己寻找了一个能加入其中的理由。 在辅导室里，东悠心里一直想着的，某个能让他加入的理由，且不让他觉得是在气氛的引导下加入的理由。 哪怕这个理由再弱小，再不起眼，它依旧是个「理由」。 鸟羽博道？ 《罗多伦的成功法则》？ 未来人生？ 还有那个意有所指的《放生之月》？ 东游现在才恍然发觉，这只不过都是为了她最后想说出的话做出铺垫而已，根本不是废话。 东悠不由自主得低下头，轻轻咬着吸管，彷如面前坐着的是幼稚园时最怕遇见的教导主任，让他不敢直视。 雾岛美姬的危险程度，比夜架栞来的还要高。 第71章 给少女幸福的选项有优先级 东悠看向右侧那以深咖色为基调的内墙，之后透过设置在一旁的格子展示架，他看见了少女服务员那隐晦的视线。 当与那个偷闲的少女对上视线后，对方急忙躲闪，东悠若无其事得将视线重新收回放到面前的雾岛美姬身上。 雾岛美姬刻意换脚翘腿，以淘气的口吻说：“怎么样？” ——嗯，如果光是按照她的想法下去的话，自己绝对会陷入她的圈套。 夜架栞他现在无法反驳，可并不代表自己就是随意是个人就能牵着走的宠物。 东悠没有回应，再次拿起勺子将柠檬茶里的冰块放进嘴里。 “雾岛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 “如果是能在公共场合问的问题就可以，私人的话最好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再提出来。”她笑着说。 “别说蠢话了，我说啊，就算你想让我入赘到雾岛家，也要用一个合适的手段。” 东悠这么说之后，雾岛美姬明显愣了下，之后轻轻笑了出来。 “虽然我有那个想法，可是并不是现在哦，你既然这么说难道是你一直觉得我在抱着这个想法接近你的嘛？” 明明知道是闲话，可她还是用确认的眼神看着东悠。 “我只是觉得你的手段有点可惜，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想必一会儿就答应了。”东悠用闲聊的语气说。 雾岛美姬那美丽的眼睛微微睁大，像小孩一样歪着头露出困惑。 “毫无疑问，只要我帮助到了雾岛悠月，百分之八十，不对，如果她届时尚且对我抱有敬慕之心的话，绝对会百分之百与我增进感情，你希望我抱有这种想法和她接触，也更顺理成章。” 我说的对吗？—— 东悠朝她露出这样的视线。 雾岛美姬却显得有气无力，语气呆滞般说：“我可没有抱有这种想法。” 不一会儿，那个少女服务员收走两人面前饮用完的咖啡，收拾完空盘后，走之前刻意用水润的双眸偷瞄了眼东悠。 “以我的魅力，没有少女能抵挡得住伸出援手后的我能够全身而退，势必会在我的身上留下些东西，比如「视线」「拥抱」「吻」「爱意」，雾岛悠月也不例外。” 雾岛美姬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我知道你很自恋，可没想到你会自恋到这种程度。” 东悠相当肯定得做出这样的断言：“这是事实，不容否认。” 他严肃的回答完后，雾岛美姬捂嘴嘴笑了起来。 东悠凝视着将这句话当作笑话的雾岛美姬，嘴角挤出一抹笑： “就比如那位少女服务员，我仅仅只是因为良好的对话品格和外貌就能让她忙里偷闲一直将目光注视在我身上，万一我和她之间发生了奇妙的事情，那岂不是会萌发出「爱情」一样的火花。” “我说，她说不定是认出我了，在看我。”雾岛美姬压低嗓音，身体轻轻摇晃着，像是觉得从东悠嘴里说出的话很好笑。 要是心中的意志尚且隐藏着疑念，面对她的笑容绝对会直接对自身产生疑问。 不过他可是东悠，经历了一年多论坛风云的出众人物。 “不可能，除非她是个可爱的同，否则少女眼中的柔情我是绝对不会认错，因为我是东悠，我能很明显的感知到，我夺走了她的视线。” 只要说出的话足够坚定，视线足够稳固，哪怕是谎言也会成为「事实」。 雾岛美姬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跑题了吧？” “是的。”东悠向面前宛如自己的分身如是说。 “果然会被你带偏。”雾岛美姬的嗓音稍微透露出诚实的语气，“我认为你是那种不会拒绝别人请求的人。” “准确点是，让和我接触的可爱少女获得幸福，毕竟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所谓「处世态度」，我不会否认，可我也不会自作多情。” 两人脸上的笑容恍然消失，视线在此时开始交织。 ——我们彼此明白对方的想法，这是非常正确的理解，也是十分合理的告知方式。 而在最后获得胜利的人，需要说出让对方信服到无法反驳的理由。 雾岛美姬忽然低头笑出声，她走到东悠身边坐下，把两手手肘抵在桌上，上半身往他靠了过去，像是从内心感到好笑。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让少女得到幸福，不就是为了让她在你身上留下东西吗？我不介意妹妹有你这么一个男友，我也很中意你。” 东悠脸上第一次露出真正愣神的表情，但很块就调整心态。 “我说，不要再用这种说话方式了。” “诶，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吗？还以为只要我承认一下，你就会兴高采烈呢。” 东悠轻吐口气：“很抱歉，我现在眼中只有栞一人，光是在她身上我就耗尽了全力，更别说我手上还有雾岛同学扔下的安分部这个「死胎」。” 雾岛美姬看着东悠这种严肃的神情，又或许是听见了让她不得不在意的名字，不禁放松了全身气力，表情也稍微恢复了平时里的从容。 “栞不会那么快答应你的，与其做还看不见成果的事情，不如做一些能让少女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的事情。” 雾岛美姬看着他，似乎想让东悠接受这种想法。 东悠扭过头望着她，雾岛美姬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他想起来了。 “确实，一般情况下是要这么做，可是很不巧，你的妹妹曾经和我说过「电脑程序都会讲出个优先级，所以我做出这种选择并不是毫无道理」这句话，现在想想确实需要优先级来保证利害关系。 而在我眼里，栞排第一，剩下的一切都是顺位，所以关于帮助雾岛悠月给她带来所有少女都应该有的平等幸福这个选项，需要后沿。” ——帅气的东悠，美丽凛然的美少女雾岛悠月，在部分人眼中的这对佳人，说不定真的有一天会堕入情网无法自拔。 但很可惜，起码不是现在，需要找寻其他更适合的时机，他想。 东悠舔舐着嘴中的冰块，给足了对方思索的时间。 雾岛美姬直接大叹一口气：“像她说的......可，你，啊，我要怎么说你，栞她现在不在神奈川，按照她的个性，事情不做完不会回来的，估计要等上一周或者两周时间，难道这段时间内你什么事情都不做？” “现在的信息网络很发达，只要想的话，现在就能够看见她的脸，就算如此，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比如安分部留下的「死胎」。” 雾岛美姬依然像是在按照剧本台词一样，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难道不能往后稍微靠一下？” “栞排第一。”东悠换上了轻快的语气。 “悠月也喜欢喝咖啡。” “栞排第一。” “悠月说你嘴上爱说冠冕堂皇的话，可却能出乎意料的做到，是个勉强能相信的人。” “栞排第一。”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们聊了这么多，你应该也稍微动心了吧？” “一点点，可那又怎么样？栞依旧排第一。” “东悠！” “不看的话我还以为是早泉老师坐在我旁边，话说回来，在我心中早泉老师的盆栽养殖计划的优先级说不定都比雾岛悠月来的高，毕竟她真的有一直在关照我，我也对她心存感激， 而雾岛悠月，除了每天让我的眼睛保持愉悦和性腺激素升高之外，似乎没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听完这句话，雾岛美姬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人总算回到了对等的起点。 在互相牵制的情况下，有着不同目的的两人很难达成理解，双方作为前提的规则不同，无法再次对战。 哪怕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向东悠透露出「只有你最适合」的心声。 雾岛美姬轻呼一口气，彷如哑火的枪杆，之后她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东悠，你真的只是一只林鸱鸟吗？我看你倒像一只快被捕获的恶魔蝙蝠。” 东悠淡淡一笑回应：“我说应该还有更简单的说法吧，比如说陷入牢笼而发出呻吟的梅花鹿。” 雾岛美姬对于东悠的调侃没有反应，她的眼眸直视着他。 她将垂到脸上的发丝重新拨至耳后，露出银幕上娇甜的微笑：“推掉了档期来和你见面，没想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到，你要负责。” “又不是我求你的......” “开玩笑开玩笑，别介意哈。” 雾岛美姬从位子上站起，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开始滑动起手机。 “让我看看......现在的话可以亡羊补牢......东悠，很不好意思，我不能送你回家了。” 东悠嘴角一咧：“我还能恳求你送我回家吗。”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会觉得你竟然想着占我便宜。” “没事，你先走吧，这里我能坐电车。” “那再见！” 她俐落地拿起帽子和口罩，刚走出没几步就转过身拉下口罩对着东悠： “我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内，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帮我多多关照一下悠月，她的人际处理很差劲，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然而还没等东悠接话，她露出轻柔的微笑，对于即将展开的对话一笑置之。 鉴于她终于说了一句真心的话，东悠下定决心不移开视线，看着雾岛美姬结完账离开的背影。 裙子轻盈的飞舞，东悠透过橱窗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流泄的美丽黑发，柔软纤长的手脚，并不丰满的胸部，一视同仁的冷漠表情。 头顶上的小音箱传出了其他的钢琴曲，平稳的时间，在此时流动。 东悠站起身，走出安静的咖啡店。 他抬起头，彷如看见了伊恩·费舍尔笔下的天空之云，色彩优雅，充满情绪。 黄昏时刻，柔软的白边云块，像许多岛屿，和难以擦觉的悠月一同散步在无边的橙红河流中。 ——雾岛悠月，现在的你，也和我在看同一朵云吗？ 第72章 为新的奖赏「歌功颂德」 东悠坐着电车从藤泽站下，经过境川的桥。 街边两侧的小店栉比鳞次，不远处看见了红蓝白三色的灯柱在店门口缓缓地转动。 他拉直额前的刘海，看看会长到什么程度。 当已经能遮住眼睛时，东悠决定去理发。 走进店内，东悠礼貌地问好，最后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剪，可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剪头了」。 只需要知晓时间的长度，好的理发师就能明白你心中想要的发型。 理发店内的收音机是开着的，fm频道里先是传出柔和的爵士乐。 低音萨克斯风的音色在耳边剪刀剪下发丝的声响下沉稳流动，之后听见了小号和上低音号。 东悠忽然想起来神里吹奏部前些天去参加了县选拔，突破历史获得了铜牌，虽然无法参加关东大赛，但想必学校也会在体育馆召开全体会议以示鼓励。 结束后，剪发的费用是2000円。 走出店面，小学生在附近玩耍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们踏着轻快的步伐笑着离开，出门的小狗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主人喊着它的名字让它慢些。 忽然，眼前突然蹦出了系统的任务颁布。 【长期任务2颁布：夜架理事会于刚刚的二次重议明确神里高中即将在来年停止招生，将会通过校会向学生公布】 【任务完成条件：今年八月前，神里高中招生系统照常运营】 【此次任务无限制：即允许宿主进行违法行为，如绑架、勒索、逼迫等，系统不负责，后果自负】 【长期任务奖励：探测仪（好感值与对方目前最关心信息探测，使用次数2次）自选大师点数*2300天存感一千万円】 走到公寓楼下，东悠审视着面前的任务信息。 继雾岛美姬的「劝解」后，是这样的吗。 东悠怀着郁闷的心情走进公寓。 此时的任务中有探测仪，毫无疑问是用来针对夜架栞的，如果他想知道夜架栞的好感度，就需要拿到这个道具。 不过凡是长期任务，东悠都认为不会太轻松。 而且此次的「任务无限制」，让东悠一下子感觉到有些不一样。 更何况他还有催眠这个道具，到时候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东悠的脑海中脑补出大片大片有关夜架栞的不能播放的片段。 不过东悠并不是这样的人，他都看不得少女被侵犯，就更不会以夺得少女的肉体来让对方倾心来达成目的。 电梯的抵达楼层的声音响起，东悠内心却有些犹豫不决。 安分部关于四条茜的任务已经接下，半途而废不是他的风格，可现在四条茜的原因太过复杂，即便是他都找不到突破口。 总不能像雾岛悠月说的那样：「真是没办法，只能让东悠去死了」。 而这个长期任务—— 接下来，又要怎么做呢？准备工作又是什么呢？ 总而言之这项任务一共有两个方面，一是夜架理事会，再简化点就是夜架栞。 二是神里高中，俗话说，烂泥再怎么扶都爬不上墙，哪怕他「说服」夜架栞，如果神里高中不给面子那又有什么用？ 到时候自己脸上挂着的笑容背后，只能是让夜架栞感到厌恶和嘲笑。 ◇◇ 之后的两天，东悠依旧六点起床，沿着三所公园进行了两圈跑。 在御币公园他又遇见了先前的那几名老人，他们很热心的教授了东悠第二弹的长寿呼吸法。 代价是在贩卖机前花了东悠1600円。 路上用腹式呼吸前往神里高中，裸露着的柏油道路一路延伸到岔路口。 穿着宽松t恤和短裤露出健康肤色大腿的神里女篮，在无遮阳的操场上跑来跑去。 神里高中课堂和其他学校一样排满了七节课，同时禁止学生在七点后留校训练，同时在考试前一周，全部社团活动必须暂停。 所以在早上六点多来学校练习成了体育部的常态，可现在的社团高中，如果不进行透支时间提升的话，永远也无法出头。 神里女篮们穿的是如同七里滨海色的淡蓝编号服，如此看来早上进行的是比赛形式的对抗赛。 走廊上，东悠乐此不疲地看着神里女篮打扮的男孩子的身姿，别有一番韵味。 ——柔软材质的短裤再往上的话，露出的到底是大腿的曲线还是臀部的圆滑曲线？ “呦，东悠，这么早啊。” “我每天都看见早上六点的太阳。” 东悠转过头来，看着已经彻底从月测的阴霾中走出的神清气爽的木户川，眼睛的黑眼圈也淡了不少。 “东悠，你听我说，我们班主任完全就是一个变态，他给我压了好多的功课！不仅社团活动不让去，就连周六也要来补习！你看这个！” 木户川立刻帅气十足地甩过单肩包，俐落地拉开拉链，从中看见了许多的讲义和作业簿，就连东悠看了都感觉到惊人。 多到想一把火全部烧掉的程度，这家伙绝对不是只有生物一门课程挂了！ “呜哇真变态，可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你是在自作自受，反过来思考，你班主任是认为你有这个能力才会给你布置这么多，只要你不辜负他的期望，一定能完成这些功课。” “就算你这么说我听的很感动，可是我有时候完全在睡觉啊，让我补这些我都看不懂无从下笔啊......” “我可没有给男生补习的习惯，可以了，别躬身了，拿出你打篮球不让我过身的气势来，靠着自己的力量跨步上篮吧！” “别这样嘛东悠，我们可是四年交情，完全可以用性别来抵过吧。” “找你女友去，她学习还不错，我可不想演变成「好啊你个东悠，不仅抢人女朋友，还抢人男朋友」的悲惨画面。” “让女友帮忙补习什么的我也想过啦，只不过会控制不住的啦......”木户川罕见的露出轻柔的微笑。 ——可恶，就连我这个看惯了少女的可爱笑容的人都想一巴掌拍死身边的朋友，一副有可爱女友的幸福表情。 东悠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不用坚持了，上吧！上吧！否则你都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被人暗算了。” “可恶的东悠，你这张嘴很锋利嘛！下次我的篮球必然一直传给你，没中就给我去喝相摸湾的水吧！” “附赠金枪鱼？” “怎么能让你一边喝水还能爽！当然是附赠五十年污泥塑料袋！” 东悠也咧开嘴笑了起来，站在走廊处打开窗户。 一旁的窗帘在新五月的微风中摆动，少女和翠绿的氛香在并不宽的走廊里弥漫。 屋檐隔开天空，天空蔚蓝，透入的阳光将走廊上的尘埃照的晶莹剔亮。 “通知：第一节后课间，请神里高中全体师生前往体育馆召开全校会议。” “通知：第一节后课间，请神里高中全体师生前往体育馆召开全校会议。” 耳边先是响起广播的‘滋滋’声，之后便是那熟悉的广播小妹的声音，这次她没有念错和多念字。 果然要来了啊，东悠趴在窗户上，看着正在快步往教学楼跑去的早泉老师。 “全校会议，应该是有关吹奏部获奖的事情吧，真是的，没想到我们只是一个县铜奖就能如此大张旗鼓了。”木户川忍不住吐槽道。 东悠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底下的景色。 ◇ 其实之前神里高中就举办过所谓的「出征仪式」。 一开始那是群情激奋，吹奏部、网球社、女篮部、棒球社等等，将整个舞台挤的满满当当。 而现在，只能演变成得到铜奖的吹奏部十多个人凄凉地站在台上。 ——无论怎么说，这样的场面，不管是校长还是各部的社员和指导老师，都会觉得非常不自在。 特别是神里女篮，东悠忍不住瞧了眼穿着运动服站在一群制服学生中的少女们，她们小脸上的汗水还没有干，就连胸部都在微微起伏。 东悠基本没见过这些少女们偷懒过，可还是打不出好成绩，希望她们能在七月底的比赛里一鸣惊人。 这让东悠想起来他在初中的社团，是一个很正经的合唱部，当时的社员一共有6人，他是低声部的。 可初中的合唱部至少需要有8人才能参加大赛，当然不包括参加nhk举办的合唱比赛。 即便如此6人依旧是一次训练都没有缺席，甚至暑假都会一起进行集会训练：「其实就是聚在一起玩，偶尔认真开嗓」 之后三年生走了后，新生又不愿加入，只有4个人的社团被迫解散。 也是因此，东悠离开社团后，就开始了和少女接触的现充生活。 然后系统降临，从某个方面来说，东悠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被预谋好的一般，充满着剧本。 体育馆。 神里学生们青春稚嫩的脸不知凝视哪里，温热的空气席卷着整个体育馆。 各年段的班主任都站在左侧，巡视着自己所管班级里的不老实家伙有没有搞些小动作。 教导主任慢条斯理地走上台，很快，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他那体壮的身躯上。 ——「太棒了！让我们来看看哪个小可爱能尝到可爱教导主任的馒头吧！」，东悠心想。 “来了来了，要社死了。” “那可不，说是奖励，简直太丢脸了啊。” “不过我们也只能做到这样吧，如果太厉害的话才是不正常吧？” 仿佛受到同学们底下的私语影响，越来越多学生在一旁低声嬉笑着，可总会克制住声贝的大小。 东悠慢慢地深呼吸，他以标准站姿看着挂在台上一旁的横幅。 【庆祝神里高中吹奏部在5月6日的县吹奏大会上获得铜赏】 教导主任站在台上提提领带，清了清喉咙，可即便如此，那破音的老旧音响依旧没有给足面子。 像将手深入七里滨沙滩里，然后发出像捏烂番茄一样的声音。 “祝贺本校的吹奏部在大会上获得铜赏，跨出了本校社团活动的一大步，请吹奏部的部员上台。” “......” 看见神里学生宛如在参加送葬，站在一旁的体育老师立刻鼓起掌来活跃气氛。 啪啪啪—— 第73章 不只有声乐部不领情 还来不及有任何思考，体育馆就被动响起学生们热烈无比的掌声。 东悠轻轻拍打着双手，看见了只有十六人的吹奏部部员们没有任何的脸红，反而无比自豪地欢乐地上台接过了教导主任的话筒。 毕竟在这个环境之下一比较，能站在上面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在这一瞬间，东悠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坦率的为她们高兴。 不过听说东京的混混喜欢染成绿色的公鸡头，神奈川的混混喜欢染成红色的公鸡头。 又比如有的少女喜欢穿着睡衣睡觉，有的女生喜欢不穿睡觉。 所以这里本就是一般学生，又何必以太高的要求准则去勉强她们。 ——是我的问题吧，本来就不应该抱有太高的期望才是，可这么一来如果学生们都保持这种心态，最后的长期任务要怎么是好，这不是光凭自己一人就能改变的。 “感谢支持我进行社团活动的家人们。” “感谢顾问爱田老师。” “感谢学校的支持。” “感谢一如既往在鞭策着我的社员们，她们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样。” “喂！不要擅自把我的年龄比你大好几岁的既视感行不行啊！” “——诶！那又没事啦，你不是一直在说想要变成成熟吗？下面的哪个帅哥有没有人想自告奋勇了啊？” 吹奏部部长的性格开朗，光光用一两句话就点燃了体育馆内死气沉沉的学生们的气氛。 “林子！！！” “东悠！东悠在吗？我们的夕夏可是很喜欢你哦！赶紧上来给个吻以示鼓励啦！” “啊、啊、——别在这里说这种话......林、林子......” 台上的少女小脸一红，想捂住部长的嘴。 全场的话题讨论又突然转移到东悠身上，神里学生的视线则是闹哄哄地聚集到他的身上来。 东悠看向台上，扬起温和帅气的笑容：“能为学校争光非常不错，希望明年能看见吹奏部夺下金赏。” “喂，人家可是说喜欢你诶，怎么能又说这种公家话！”台上的吹奏部部长嬉笑道。 “因为现在做不到上去轻柔地抱住，然后说「你真的很厉害」的甜言蜜语，不过如果人再少一点，我会允许再缩小到肌肤之亲的地步。” ——话说在前面，这在自己的心里依旧是公家话，可是自己到底这么认真在讲什么鬼话。 “——诶~~那起码说一两句鼓励人家的话吧，夕夏都这么害羞了，还有，一个在追夜架同学的帅气男生竟然说出这种话，小心烧水壶！” ——校长和教导主任真的不打算出来管一下吗，现在这是全校会议，第二节课来不及了你们负责？ 东悠内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台上的少女说：“如果不想让人吹毛求疵，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成为无可挑剔的人，然后，优美的活着。” 目前的情景并不难解决，只需要看出来现在说什么话会让少女感到高兴，再说出来就好。 “哇，好奇怪，帅哥都喜欢说这种话嘛。” “赶紧记起来啦，说给你听的哦，人生动力。” 吹奏部部长对着帮她「圆梦」的少女以玩笑话推搡着，名为夕夏的少女红着脸不敢直视台下。 ——不过真要说起来，期望自己变得更好的话，为什么需要这类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外面的季节虽然已经是宁静的新月，可体育室内的热意却忽然缓和了几分。 东悠看着台上制服可爱的少女们，不知为何有一种特别奇妙的体验。 她们在台上又细细道道说了会儿后，教导主任终于拿回了话筒。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校长为大家发表讲话。” 接着，有着稀疏白发的校长慢步走上了台，从教导主任手中接过话筒。 “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教导主任看着脸色郁闷的校长问道。 校长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教导主任退到一边。 “对于神里合唱部能在此次的县大会上获得铜赏，作为校长的我感到很欣慰，可我还是不得不和大家说一下关于学校未来的规划走向。” “经过校长老师们和领导近一周时间的拉扯，我们还是没办法，鉴于这两年的新生入学人数和社团方面的表现，我们最终做出了合并废校的方案，将停止来年招生。” 校长说出合并废校的瞬间，底下的学生顿时一片骚动，每个人的脸上涌现出困惑不解的神色。 “不是吧？废校？真的假的？” “我们不是被夜架收购了吗，他们不是很有钱吗？应该大力来投资我们的社团才是，为什么会突然废校啊？” “和哪个学校合并？隔壁的镰川吗？” “可恶！我要当学院偶像来拯救神里高中！” “哇呜！你唱歌好好听呀！我们！我们一起来做学院偶像！拯救学校！” 神里学生都如被大雨冲窝的蚂蚁，可这种表现仅仅只是在那一瞬间，很快就被玩笑话替代。 他们恍然发觉，在乎的只不过是在神里学校留下的回忆罢了，神里学校废校只是稍微感慨一下就可以，不用一直挂在心上。 东悠稍稍巡视一番，终于看见出现在一侧的雾岛悠月，她的身姿依旧凛然，站在一堆少女之中，也能瞬间抓住她纤细的身影。 能看到她脸上不安的表情和疲劳的神色，但雾岛悠月似乎是察觉到了东悠的视线，在那一刻丝毫不掩饰得对上了他。 雾岛悠月的眼瞳彷如空中圆圆的月亮，中心宛如金平糖的星星，在那一刻闪闪发光。 东悠却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奇怪，自己根本就没有在做什么坏事，可为什么会觉得内心有些沉闷。 校长抬起手安抚着学生们躁动的情绪： “不用担心，现在入学的学生们我们都能保证在这里毕业，保证最后一届学生能顺利毕业，当然如果想接下去转学的学生请在近日前往政教处来办理转学手续，我们就无阻拦配合。”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七月底的夏季三校联合学习营，我希望大家不要有任何负担，尽情的，开心的去玩吧，多交一些朋友吧，不过学习千万不要落下。” 校长的话音刚落，坐在馆内的学生顿时再次兴奋了起来。 可东悠的脸色在此刻倏然就变了。 一个校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本来已经稍微起了点扶持心的东悠该如何是好。 ——难道这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风度吗，这种状况实在让人笑不出来。 东悠立刻抬起头看向雾岛悠月，果不其然，她看向校长的神情迟疑了两秒，皱起好看的眉头。 “好了，接下来有请我们学校的声乐部带领大家歌唱校歌。” 之后，神里声乐部上台。 走在前方的少女格外引人注目，如铅绘般的发丝沿着身材曲线摇曳，薄薄的唇瓣，那黑曜石般的双眸直视着上台的阶梯。 台下的学生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愣愣地张大嘴巴，一脸蠢样的看着雾岛悠月。 声乐部没有去理会底下一脸雾水的学生们，按照训练一样的站好位置。 从站位上来看，雾岛悠月并不是歌唱的主旋律。 一名身穿便衣的青年跟在她们身后，之后坐在琴凳上。 东悠在校园里有遇见过他，是镰仓某所大学音乐系的学生，来这里给声乐部兼职打工的，至于多少钱他就不知道了。 雾岛悠月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将底下的学生放在眼里。 东悠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想法—— 一条河流哪怕不算浑浊，可也不是清澈见底的碧流，想要跳进那里，就需要做好弄脏全身的准备。 用这句话来形容雾岛悠月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她似乎不在乎身上的西式制服被弄脏，倒是和那些神里学生高兴的玩起了水？ 就在东悠这么想的时候，雾岛悠月那冰冷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绝对是又在看我。 这种想法蓦然从东悠的脑海中冒出来，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 一位脸色并不那么好看的少女担任指挥，之后对着那名钢琴手拱手示意。 当琴音跳出来的瞬间，那指挥棒就瞬间笔直地向上指。 「黎明的风吹来圣洁的羽翼」 「它渡过海」 「追逐着梦想」 「近了，伸出双手，请问它经历了什么事情呢？」 「和什么人相见了呢？」 「在七里滨的微风中，原来我听见了女神的歌声」 「追逐着梦想，有它的陪伴我们就能飞跃星空」 「去见证四季，与闪耀的星座」 钢琴音沿着那古老又优雅的弧线缓缓流淌，如从海中掏出的珍珠般粒粒分明。 当然也不否认这个乐谱有些过于简单了。 声乐部部员的声音复杂地传入耳中。 这让东悠想起了在乡下给奶奶洗盘子的生活，在洗碗的时候自我良好，等到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和上衣早已经被淋湿，台面一团糟。 不对，他洗盘子的节奏都比她们唱的节奏好，这些人的拍子简直乱七八糟，声部之间都没有互相去听声音。 就像初中食堂里那些阿姨聚在一起将锅碗瓢盆仍在一起，然后一股脑的乱搅。 还有，请问指挥手里的那把指挥棒很贵吗，还是糖做的？用完要食用的吗？ 就连东悠这种只在初中「训练」了一年的人都感到离谱，那些懂的人就更别说了。 果然，他余光看见了声乐部的顾问老师脸色铁青，但之后又无奈得摇了摇头，似乎是承认了这个现实。 就连弹钢琴的兼职大学生脸上都有着难以掩盖的笑意，嘴角像快要飞走般。 但碍于下面的学生比较多，他倒是忍耐了很久，真是不容易。 第74章 请假一天附【前景调查】 从开书到现在已经连续更一个半多月了，一天都没有断更过，今天容许休息一天。 字太少有点过意不去，多写一点好了。 ———— 湘北立中，初中二年，高校前景调查表。 姓名：东悠。 性别：男。 年龄：13。 班级：初二b班。 座号：16。 1、对于美丽的湘北立高你有什么印象？ 【游泳池里死了绿巨人，刚入学的我不懂事连进两次医务室，真的没打算清理一下？我真的要上报投诉了，东悠从不虚张声势】 2、想去哪里上高校？ 【能在教室就看到海的学校「注：不能偏僻」，目前物色的是位于神奈川藤泽市的神里高中】 3、标准是什么？ 【标准是一定要是西式校服，女生的裙子一定要短，衣领能露出锁骨，女生上身衬衫最好要紧，听说过吗，紧身的衣服比不穿的魅惑力更强】 4、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你还需要做哪里努力？ 【变得更温柔更善解人意。至于变得更聪明，就目前而言归根到底只是一味的背诵和稍微用脑罢了有什么难的，而且经常会出现「这题我复习过」「我偶尔做过这题」的情况，这和提前拿到答案的人没什么区别，或许今后学习到了更难的才能发现努力的目标】 5、对于如果进入理想的高校后有什么期望？ 【可恶，我一生光明磊落，见义勇为，千万别给我推长的又漂亮又有钱还有个性的美少女，真是讨厌死了!】 6、湘北立高中最喜爱的老师是？ta带给了你多大的影响？ 【二年c班的早稻老师。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过膝袜绝对领域的可贵和魅力，还有我特别喜欢她上课的背影，让我想起来老家的橘猫】 7、在最后给母校湘北立中一声诚挚的祝福吧。 【我觉得那个游泳池真的建在了学校的龙脉上，真的不打算给它洗个澡吗？】 班主任点评： 周五放学来单人教导室一趟，校长和早稻老师找你，还有东悠你现在真的只是13岁吧？ 第75章 只是想看美少女打架 无视于东悠内心的想法，台上的钢琴声依旧在跃动着，声乐部的社员无情地张着嘴。 不过底下倒是只有寥寥的几个学生会开口唱歌罢了，大多都是在对嘴型。 过了几分钟后演唱结束，声乐部的社员对着众人鞠躬，在形式掌声中走下台。 雾岛悠月看向那正在指挥的少女，她饱满的唇瓣上下微颤，脸上的不满没有丝毫掩饰，可依旧没有做出指责的行动。 她的脸庞倒映在东悠寂静的眼瞳中，看见那白皙的耳朵从垂下的黑发中探出，纤细的小手轻轻抓着校服的袖子。 “真是，愚蠢至极。” 东悠看向她的视线有些不解。 在这么多人中，还不是主旋律，哪怕她的歌声再美丽动听，也会被那些社员压下去。 而且从那些人弯起的嘴角来看，这些社员完全是抱着应付好笑的心态。 「我想进入某所高中，想进入吃喝玩乐的社团，成天嬉闹，享受校园生活」。 这估计是这所学校内大部分学生的想法。 像雾岛悠月这么聪明的人本就不应该去加入这些无可救药的社团，说不定神里高中被其他学校合并，改建是个不错的结局。 声乐部的部员走到顾问老师身前，顾问老师单手扶着额头对着那名指挥少女说了些什么。 看上去是声乐部的部长。 那少女指挥却是立刻看向雾岛悠月，脸上顿时露出恶狠狠的表情，用很明显的数落态度说着。 接着，其他部员不约而同地把脸转过来看向雾岛悠月，那神情渐渐地和部长相似。 雾岛悠月纤细的腰挺得笔直，粉嫩的小嘴微张，皱着眉头进行着反驳。 看来她对自己的某些意见十分自信，甚至想以此来说服所有的声乐部社员。 那少女指挥跺了跺脚似已经燃起怒火，冷瞥了雾岛悠月一眼后就往体育馆外快步走去。 身边的那些部员大部分也立刻跟着那名少女走了出去，只有少数的社员踌躇不定，看了眼雾岛悠月后，还是跟着大部队离开。 雾岛悠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恨铁不成钢般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有那名顾问老师在旁和蔼地和她说着话。 他所知的雾岛悠月总是一个人。 她总是孤零零的，和她的名字很像，如悠月一般孤高。 因此在学校里，东悠是受少女簇拥的存在，她则是离群所居。 不可否认的是，雾岛悠月的脑筋动的很快，可以立刻找到缺点并以纠正。 只不过—— 对象呢？如果对方只是个平凡的女高中生的话，只会让对方觉得雾岛悠月是在找茬，是一种利用对方来故意来展现自我优势获得优越感的行为。 而在「辈分文化」严格到令人发指的东瀛，问题会更明显。 东悠想起雾岛美姬说的话—— 「她的人际关系处理很差劲」 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八成的同学都会前往社团进行活动，剩下的两成学生会迅速地抱成团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在雾岛悠月加入了声乐部后，在学校里无所事事的人，现在东悠算一个。 望着天空中的一朵云，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七里滨的天空上，果然有江之岛。 新月的待放花蕾，接连从东悠身边经过。 稚气尚存的一年少女看见他会高兴地打着招呼，东悠手插在口袋里，轻轻扣动着手机壳，对着她们回以微笑。 五月的风吹着他额前的刘海，一楼的风比平时来的大。 走到社团大楼下，按照惯例给自己买了一罐咖啡，慢条斯理地沿着楼梯往上走。 现在安分部内没有了雾岛悠月，夜架栞又在东京，安分部内的沙发和椅子，他想坐哪个就坐哪个，杯子想用哪个用哪个。 走到二楼，东悠听见吹奏部立刻展开训练的小号乐音和上低音号，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右侧的尽头。 那里是第一音乐室，声乐部的活动教室。 东悠想起雾岛美姬那天傍晚和自己说的话，若无其事地打开罐装咖啡罐的拉环，准备上四楼。 不同以往常，他特意让咖啡在嘴里翻滚，彻彻底底地感受着咖啡从嘴里散发的浓厚感知。 “我受不了了！” 一声耐人寻味的话忽然从「第一音乐室」那边袭来，接下去听到粗暴的开关推拉门的声音。 一名女生从右侧的拐角气冲冲地快步走来，那副眼神彷如东悠第一次见到能面的既视感。 东悠吓一跳，急忙绷紧身体握着咖啡罐站在一旁让出路，大气不敢喘。 那女生连看都不看东悠一眼，带着烦闷的情绪径直离开。 他目视着那女生的背影下了楼。 想到这女生可能是和雾岛悠月产生了摩擦，东悠的心脏纠结着说不出话。 ——而且竟然会把自己不放在眼里，雾岛悠月你到底做了什么！都让少女的眼中都没有他了！可恶！ 接着，东悠走过那个拐角。 只不过此时在「第一音乐室」门口旁，正站着两名少女，神情严肃。 崛北凛音和四条茜。 如果不是门牌上有写着「第一音乐室」，东悠都会怀疑他是不是走错到了美术部。 那两人也立刻发现了东悠，崛北凛音快步走到东悠身前，急忙说：“东悠，你也是来看雾岛同学的吗？” ——看？怎么回事，一副人家入监的既视感，太卑鄙了。 东悠还没来得及回答，「你来做什么？」的平静声音硬生生地插了进来。 是身体倚靠着墙壁的四条茜，那银色眼镜框下望向他的视线充满着理性。 东悠看了眼四周，又抬起了头，露出沉思的表情。 他的动作引起了两人的困惑，特别是崛北凛音，她歪着头可爱地望着东悠。 “没有「东悠禁止」的标志，没有「男性禁止」的标志，嗯，这个地方果然是我能来的。”东悠装腔作势地这么说道。 崛北凛音像个小孩子一样笑道：“既然来这里的话，你果然和雾岛同学有某种关系吧？” “就像你看到和理解的那样咯。”东悠不以为意地说道。 要怎么理解就是其他人的事情了，他只是来看看这里会不会出现美少女打架的场景，还有为什么少女的眼中会没有了自己。 好了，玩笑开到这里。 这两人先前的神情有点严肃。 “发生什么了吗？”东悠问道。 崛北凛音露出了百感交集的神情，轻抿着唇：“我们也刚刚到，听到了雾岛同学说指挥什么的问题......还有各声部的一些......” “行，我基本理解了。” 东悠做出「ok」的手势，将在嘴里存留的咖啡吞下肚，走到门前，透过门的玻璃看清里面。 声乐部社员们站在三角钢琴旁，乐谱散乱地落在琴盒上。 那名担任指挥手的少女部长也在其中，她正和其他社员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地向雾岛悠月撇去冷眼。 一旁的三层柜子里，只有一枚县选拔赛的铜赛奖牌，另一边那布满尘埃的空间令人看了都为之心酸。 东悠的目光再次移动，终于看见了面向窗户，正做出腹式呼吸的雾岛悠月。 她的皮肤柔软，脖颈处的肌肤滑嫩地像揉好的汤圆。 如果说她是汤圆做的话，现在吃起来一定是冰冰凉凉的吧。 看来刚刚那个愤怒离开的女生和雾岛悠月确实产生了摩擦。 ——想必雾岛悠月提出了很多符合常识的解决意见，只不过不被人接受。 第76章 神里约泡男进入活动教室 一名娇小的女生脸上挤出微笑，从那群少女中轻轻煽动着几乎要凝结的气氛： “可以啦，可以啦......以后再说吧......雾岛学姐，晚上我们去居酒屋你去吗？” 雾岛悠月摇摇头：“我刚刚说的问题完全没有得到解决，你们真的就这么放心的去玩？” 东悠不自觉倒抽一口气。 她的情感与声乐部内的一切气氛都格格不入，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那学妹大概从是雾岛悠月的表情中看出来了并不是玩笑话，满脸通红，怯生生地看了雾岛悠月一眼后，背对着她转了过去。 “哎呀可以了，一直累累的干嘛呀，其他社团不也是随便应付一下就好。” “没事的，以后在练习吧，时间还有很多。” “对啊，明天吧。” 其他部员出口说。 “不，只是你们一直在应付而已。”雾岛悠月冷冷地说。 哪怕在门外，东悠还是听见了她的话，他就知道，以雾岛悠月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在神里学生中占据主导地位的。 事情到这种地步，那个部长少女当然不可能默不吭声。 声乐部部长不屑的拨弄着长发，神情显得十分不满: “不去就不呗，有什么关系啊？你就是一个高二年的后辈，不听从学姐的安排就算了，还擅自在老师面前说这说那的。” 雾岛悠月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轻声说： “你的指挥很糟糕，甚至没能传达出曲子的目的和意向，还有其他人，需要多听听别人的声音，音色完全不搭，高音部的问题最大，那样的低声要怎么去和音......” 东悠摇了摇头，雾岛悠月果真是为人率直，表里如一，所说的都是真心话。 不过必要时学会撒谎和视而不见是为人处世的标准之一。 虽然说上去有些难听，可必要时还是要强迫自己表现出合群的模样。 ——她这幅模样很可笑，也很可爱，东悠忍不住嗤嗤笑起来。 声乐部部长狠狠地拍了下钢琴的琴键，溅起响亮的乐音，在活动教室内回响。 所有人随着琴音摔进了河里，气氛顿时被诈响。 挺直了身的东悠彷如看见了雾岛悠月那白洁的制服上沾满了泥巴。 身后的崛北凛音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手，四条茜用食指把银框眼镜推正，朝着东悠的侧脸露出仔细打量的视线。 “够了！一天到晚的说这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你无法根正缺点的话，我会像老师提议，有必要给声乐部重新选一名指挥。”雾岛悠月的话里透露着不容分说的语气。 “呵，你就是想把我拉下去吧？要不厉害的学妹你来当？” 部长异于平常的嘲讽语气听起来很骇人。 “可以，我就是这个意思。” 雾岛悠月斩钉截铁的反应让那部长有些意外，接着凶狠地皱起眉头， 声乐部的其他人都不敢去击破这种压抑的气氛。 雾岛悠月说的坚决，语气比平常还要强硬： “你们需要继续练习，要不然在夏季学习营的比赛里会垫底的，学校已经允许加大对声乐部的社团资金投入，你们应该对得起学校。” “关你什么事啊！凭什么我们要被你一个才进来没几天的人说教！你烦不烦啊！一个学妹而已！还想把我们踩在脚下来突显优越感？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找千田私高的人装一装？” 雾岛悠月摇摇头：“不用，千田私高的声乐部没有这些毛病。” 东悠嘴角一咧，人家是三类社团，不可能出现低等毛病，她说的似乎也没错？ 少女部长的嗓门很大，看来着实被激怒了，对方的恶意逐渐往雾岛悠月的核心步步逼近，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坐立不安的女部员们都默不吭声，静静站在原地。 雾岛悠月那纤细的身影微微一颤，可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靠上前的部长，凛然而又虚幻。 少女部长见雾岛悠月依旧不卑不亢，脸上的情绪更加不满。 “二年生就这么指挥三年生做事？你如果觉得这里不行就直接退部，在这里装什么大姐头？” 雾岛悠月平常那副完美冷漠的表情面，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郁闷的疲惫与烦躁。 也许是无意的，东悠察觉到她就从刚刚深叹了好几次气。 “既然我选择加入声乐部，我就有让它强盛起来的决心。” 咚！ 部长狠狠地踹了下身边的椅子，跃起刺耳的声响。 雾岛悠月露出冰一般的表情望着对椅子施加暴力的部长：“将内心的不满发泄在创造出的事物身上，是对自身无能的表现。” “雾岛悠月！！” 那部长小脸上的筋肉在微微抽搐，怒吼声压过了冰冷的嗓音。 ——惨了叫全名了！ 东悠暗叫不妙，有种不祥的预感。 意识到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局势的发展会超乎常态，身后的四条茜眉头紧紧一皱，从东悠身边走过想进入活动教室。 “这些人！”四条茜用极其低沉的声音呵斥。 “等等。”东悠快速伸出手握住了她那纤细的肩膀，“进去的人不应该是你，否则事态会越来越糟。” 崛北凛音也拉住了四条茜的手，经不住的点头：“让东悠去吧，他或许会更好一些......从各方面来说......” 四条茜站在原地，观察着东悠握住她肩膀的手。 之后东悠借力，将两人的位置互换。 “雾岛悠月！我警告你！别以为老师在乎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信不信我们把你投出去！” “那你大可去。”雾岛悠月无视部长的警告，冷静地说。 ——喀嚓...... 门突然被人拉开。 东悠像是看准这个时机，走进声乐部活动教室内。 “嗯，一进来就闻到了非常好闻的味道，这就是美妙的声乐部吗？嗨！” 东悠稍微举起手，用开朗而且响亮到不自然的语气打着招呼，全部是少女的活动教室内的气味刺激着鼻腔。 可本来就不是向特定的对象打招呼，在他眼里只是向第一次来到的活动教室打招呼。 “......东、东悠？” “是东悠啊！” “他怎么会来这里啊......” 宛如晨间黄鹂鸟出谷的清亮嗓音，平息了活动教室内紧张的气氛。 纸谱的气味和某人不小心碰到钢琴琴键的声音，中央c调仿佛都让这里的时间稍微放缓了前进的速度。 第77章 关于调节气氛的举动是 雾岛悠月在那一瞬间就将目光投在东悠的身上，脸上冰冷的表情稍有些舒缓，可因不知道他来的目的，也只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东悠学弟，是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部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哪里还有先前面对雾岛悠月的凶狠，反而毫不掩饰地展露出莫名的青春悸动。 想起对方当时气愤的脸，东悠在心里兀自笑了出来。 ——对嘛，现在的世界难道不比刚刚来的更加单纯美好吗？ 东悠走到其中一个乐谱架上翻动着乐谱，接着对着声乐部的全体少女，除了雾岛悠月外，都投以最温和帅气，几乎满分的笑容： “我刚刚从社团楼下经过，听见了你们在合唱，觉得声音很好听，心里想着也没来过声乐部，所以就想过来观摩观摩。” 这番话决定了在场的人孰善孰恶。 姑且不论其他不了解状况的人，至少这句话能让雾岛悠月反应过来就足够了。 雾岛悠月的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过身对着窗户，侧脸美丽。 其中还有些人以为东悠是冲着雾岛悠月来的，可是从进门到现在他说话都没扯到雾岛悠月身上，那么估计就是多想了。 ——或许，真的是来看她们声乐部的？ 东悠自然不会那么愚蠢，自己需要以「东悠」的姿态出现在这里，而不是以「雾岛悠月曾经的部员」之类的身份出现在在这里。 那部长腼腆地将双手放在胸口，走到东悠面前笑着说：“是哦，我们刚刚在练习啦，东悠想加入我们吗？你可以当第一个男声的！” 往东悠靠近的身体娇媚甜美，声音温柔舒雅。 “嗯？这样吗？可是我对于乐理知识完全不懂哦，真的可以吗？” 东悠的话软绵绵的，引得少女们彷如掉进了棉花乡，完全无法提起负面的情绪。 ——不能再温柔下去了，否则会濒临崩坏边缘了，知晓自己是林鸱鸟的雾岛悠月还在这里！ “没......没事的！我是部长竹田藤花，如果你想的话，明天就可以来的！乐理知识什么的，我们都可以教你！” “是呀是呀......” “没问题的，绝对没问题的，只要是东悠同学的话，一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部长你有说过男生就是又丑又臭的公鸭嗓......” “没有！东悠根本不算在内！你不要乱说！东悠声音很好听的！” “抱......抱歉......其实我也觉得东悠的声音很好听啦......” 雾岛悠月的双肩在轻轻颤抖着，脸上的笑意逐渐忍不住，手握成拳捂住小嘴。 “这、这样啊，不过最近事情比较多，估计很难......”东悠故意露出尴尬的表情，余光看见了雾岛悠月的背影。 ——真是很抱歉，从小自己就是聪明伶俐，同时也是个狡猾的男生。 托四条茜临时任务的福气，他有了「喉清韵雅」，如果加入声乐部的话，是个绝对能当主旋律的人物。 只不过很可惜，东悠完全没有想要加入的打算，从始至终都没有，几乎为零。 光是扮演「东悠」这个角色就耗尽了他许多的心力，临时帮雾岛悠月解围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这还是雾岛美姬说「欠他一个人情」的情况下。 “不过今晚我们有去居酒屋聚会哦！东悠一起来吧！”竹田藤花看向东悠的眼瞳中在闪闪发光。 东悠十分为难地说：“嗯——怎么说呢，其实我也很想和你们一起去，可是今晚我还有很重要的德语课程......” “啊......那太可惜了。” “哇，东悠还在学德语吗？” “嗯，ihrseideinsu?es，hubschesm?dchen。” “什么意思呀？” “你们是可爱的女孩。” “！！！” “那，要不下次我们再约吧？” “嗯，下次吧。” “那时间不早了，我们走，雾岛，你关门。” 东悠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少女们淡淡一笑。 果然能改变气氛的，只有他，神里高中的顶尖地位现充。 他不会讨论声乐部内的矛盾，不管怎么想，自己也没有立场加入她们的对话，更没有在这里高谈阔论的资格。 清晰自己的定位，是最基本的社交准则。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转移矛盾，缓解气氛。 ◇◇◇ 等到声乐部的部员全部离开后，东悠走在二楼走廊上，身边是崛北凛音和四条茜。 【四条茜好感度：+20，目前-20】 两人深深地看了眼东悠，就往美术部走去，嘴上说着补习之类的话题。 身后传来推拉门关闭的声音。 “雾岛同学，原来你也在这里啊？”东悠转过头故作惊讶地说，“呜哇，刚刚竟然没有看见你。” 雾岛悠月侧过脸看着余晖的天空，扬起好看的笑脸：“果然天还没黑呢，林鸱鸟。” 【雾岛悠月好感度：+10，目前25】 泼上颜料的天空，她摇曳的黑发和裙摆，染上樱色的侧脸。 在走廊上装作不知情的相遇，让两人觉得好笑。 东悠摇摇头不假思索地说：“雾岛同学，你完全没有领导人的魅力啊。” “或许我不擅长引导同性？”雾岛悠月对此进行了深刻的思考。 “大错特错！关键点是在这里吗！还有，哪怕是异性在你的领导下一开始会精神百倍，可是之后也会觉得了无生趣的，相同的美色是经不起长时间诱惑的。” “果然普通学生是不行的吗......”她透露出质疑的口吻。 “虽然我不可否认她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你身上也有很大的问题啊。” “你怎么会过来？” “我告诉你你本身问题啊，就是太自我......”东悠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她的话，“嗯我？作为神里高中调解少女关系的常客，我出现在既然爆发战争的地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才来的。”雾岛悠月忽然显得有些失落。 ——这女人装的也太像了，和她姐姐请教过了吗。 东悠撇了她一眼说：“如果四宫老师听到你说这句话，说不定会吓到昏厥，然后和你一起被送去做精神鉴定。” 雾岛悠月露出轻柔的微笑：“这种状况就算是你临时解决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万一改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不一定在我身边，你的调解只是一时性的。” 东悠头皮忽然被她说的一阵发麻，揉着太阳穴道：“这句话听着很可怕，让我想抱着枕头在地上打滚。” 雾岛悠月捋着黑色长发，看上去柔软的小嘴微张：“四条同学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这段酸甜的回忆讲起来恐怕会太过酸涩，不过目前看上去还好。”东悠摇摇头。 四条茜喜欢的只是「东悠」这个包装，那个宛如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可是东悠本质上并不是王子。 第78章 心中要有跷跷板(恭喜edg!) 东悠将喝完的咖啡扔进垃圾桶里：“你训人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有模有样。” “难不成训人前需要先来一段歌唱？” 雾岛悠月的反应莫名冷淡，东悠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看了过去。 她在走廊处看向窗外，头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不过——”东悠又继续说下去，像是在为自己之前的话寻找着借口般，“每一个团队总需要有一个保持清醒的人，你做的没有错。” 雾岛悠月娓娓说道：“当她们的表现不如预期时，不应该将过错推给「才能」这种模糊的概念，而是需要孜孜不倦的练习，努力获得进步并不是没有道理。” 东悠竖起耳朵聆听着雾岛悠月说的话，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轻轻吹动着她的发丝。 “这答案听的我有点意外，不过也非常能够理解。” 雾岛悠月双臂抱胸，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批评无自由的话，那么赞美将毫无意义。” 东悠露出清爽的微笑： “你这种直率的态度也许会和他人产生摩擦或是冲突，但是我却对你这样的态度有着相当不错的好感。” 雾岛悠月一听，顿时露出模棱两可的微笑：“可东悠你这种举止轻薄，习惯在少女的圈子里来回转悠的人，却需要给我时间。” “我只是说好感，可没有说喜欢你。”东悠默默摇了摇头。 即使他这么表示，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很尴尬。 雾岛悠月大概是发现了东悠完全没有想要加入的想法。 他换了个话题问：“我想问问，你打算要怎么彻底解决？”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想必在为这件事苦恼了很久，接着偏过头，像是在窥探东悠的神情。 「既然你已经说出了这句话，想必你是有了想法是吧？」 ——她的这种信息顺着那美丽的眼瞳被东悠收进脑海中。 雾岛悠月踩着感觉不到体重的轻盈步伐走到窗边。 “这件事本就不该由我来说的，我只是提出个意见，至于是否采取就是你的事情了。” 犹如某些医院里的医生一样，东悠说着让人头疼的话。 雾岛悠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往操场的方向看了过去：“说来听听。” 东悠也跟着她的目光望去，两人站在走廊上，静静看着放学后喧闹的气氛。 明日的风再一次经过两人，野猫在两名少女的围堵下窜进草丛，听见了小树根被踩断的「喀嚓」声。 “你去过学校的餐厅吗？”东悠问道。 “没有，我都是自己做便当。”雾岛悠月轻舒了口气。 “在高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位置好的比如宽敞采光好的位置，都是由三年生或者一些顶端的人坐，而一年生都会非常识相，认为这是一种餐厅的纪律，他们会在餐厅买好需要的食物，然后特意跑到中庭、教室、楼顶用餐。” “那个顶端的人就比如你？” 在这个间接照明显得昏暗的这个空间，雾岛悠月那意有所指的微笑分外动人。 “差不多。” 东悠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事实而已，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刚来的时候记得特别清楚，学校的餐厅既宽敞环境又好，可好的位置经常被三年生霸占，如果想要好的位置，就需要叫上一些人，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压过对方，这样就有很大的概率不会被找茬。” “听上去有点像街上的混混。” “不是像，就是这样，餐厅里大部分是三年生，小部分是二年生，一年生几乎不会在那里用餐，二年生也不急，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就轮到他们了，而一年生知道还需要等两年，那时的我不可能等两年。” “所以你就对所有的女孩子都温柔？来获取「食堂地位」？” 雾岛悠月彷如看穿了他的做法，她的脸颊似乎隐约泛着一抹红润，只是东悠说着真心话，把目光移开了。 东悠继续说：“虽然是这样，可我还是希望能挑选会喜欢上我的对象来温柔。” “听上去很恶劣。” “随你怎么想了，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性格经常受到人的诟病，我也从来没说过我的性格是好的性格。”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 东悠的眼角余光中看见她轻轻点头，专注地面向窗外。 雾岛悠月凝视着东悠问：“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找那些会对我「温柔」的人？” “不如说是让你找拥护你的人，在此基础上，有着共同目标的人。”东悠相当肯定地做出了这样的断言，“我光看就知道声乐部内有几人是拥护你的，只不过是一年生不敢说话，只要拉拢了她们，你做事就能方便很多。” 雾岛悠月换上了轻快的语气，以试探的口吻说：“你之前不是说过一年生地位很低，那么拉拢她们又有什么用处？” 东悠脸上的表情趋于严肃，好看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 “神里高中合唱部设立人数要求为8人，学校内还没有人去创立，也没有规定一定要三年生主导，声乐部和合唱部的活动很接近，甚至无限趋于0。” “......” 认识雾岛悠月后，她第一次露出真的愣住的表情。 平时她的一颦一笑彷如都在跟着心思在走，光是看见雾岛悠月此时的模样，东悠就觉得罕见。 东悠不由自主地转头确认有没有其他男生的视线，不过注意到只有自己能看见这幅表情后，他才放下心来。 不过回过神，东悠觉得这种事情雾岛悠月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她一直想依靠声乐部本身来进行改变，没有付诸实践罢了。 如同雾岛美姬说的，他们两人不论是人生态度还是准则思想上都十分相似。 简单来说，两人心中有着共同的结论，只是敢不敢说敢不敢做的问题。 雾岛悠月侧过身看向东悠，宛如是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做出这样的事情会引起声乐部其他人的反感。” “准确的说是被那些不思进取，浑浑噩噩渡过高中生活的懒散人反感，既然是这些人的话，根本就不用在意。” 东悠笑了笑，嗓音里透露出诚实的语气。 雾岛悠月神情严肃看向东悠继续说：“学校也可能不会允许出现两个相同性质的社团。” “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变得更加优秀，如果想要出现在大众视野的话，简简单单的一个校内选拔来决定归属权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有可能会出现新社团人数不够，落得个无人参与的情况。” 东悠缓慢而且明确的摇摇头：“雾岛同学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是耀眼了才瞩目，是先瞩目后，才是耀眼。” 两人彼此明白对方的想法，同时说出的话也是十分合理的告知方式。 雾岛悠月凝视着东悠的脸，倚靠在窗户旁轻笑道：“很有你的风格，而且也很适合你。” “沉着冷静，看似轻浮的神里约泡男总会思索最好的办法，简直就是令人心生羡慕的万人迷，你想说这个意思吗？” 雾岛悠月嘴角一扬：“自己想。” “不过说实在的我可不想被波及，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千万别说我是助推手，我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要是被人知道了是我这么鼓励你去这么做，我和那些少女的关系就会更差了。” 看着东悠难为情地搔着脸颊，雾岛悠月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你还会怕这个？” “和少女保持良好的关系是我的处世准则。”东悠耸耸肩，“但我可不想因为你一个人就和她们的关系变差。” 对所有的女生保持着相同的态度，能使东悠顺利的成为神里高中的「种性」之首。 夜架栞则是一个很明显的意外，也是极具矛盾的意外。 叮铃—— 社团大楼下，短促地响起了自行车的一道铃声。 平稳的时间和云在窗外流动。 “要不要一起回去？”东悠问道。 “怎么？和我一起回去你很高兴？”雾岛悠月装模作样地笑道。 “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说这句话会多么惹人反感，我宁可你直接拒绝我。” “你表情看上去并不那么舒服？”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找不到女生一起回家了。” 试问，作为男生，谁不希望回家的路上身边有一个含苞待放，身材曼妙的少女？ 不管怎么想都能让处在荷尔蒙喷发期的少年心跳加速吧。 雾岛悠月不依不饶地走到他身前伸出手：“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把安分部的钥匙给我。” “啊？” 东悠看着她那柔软的手心，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 ——呜哇！这感情线是被人在黑夜中剪掉了吗！这人没救了！ 意识到东悠发愣的视线，雾岛悠月的语气变得冷淡：“给我。” “......” 东悠不舍地从口袋里拿出还没待上两天的钥匙，拎起给她。 雾岛悠月一手拿过放进百褶裙的兜里。 “你不是不去吗......”东悠问道。 “我只是不参加活动，但那里依旧是我休息的空间。” “......” “东悠同学，姑且问一句，是冰黑咖啡让你变成这么狡猾，还是你的心里有跷跷板？” 雾岛悠月的说法听着很慎重，像是在干净整洁的抽屉里寻找着话语。 东悠扬起嘴角敷衍道：“想必我今后还是会这样，不过时间还早，我只有十六岁。” 雾岛悠月轻佻地看了眼东悠，迈开停滞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 傍晚的天空显得不太真实，让东悠觉得一周七天，总有不同的画家在天空肆意落笔。 ——嗯，今天掌笔者是康斯塔伯。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 走过境川之桥。 当看见公寓楼下的一辆黑色豪华车时，东悠脸上的笑容顿时绷不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车牌。 在这个瞬间，东悠关于夜架栞的一切记忆都复苏了。 他快速地将手里的咖啡喝完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瞄了一眼豪华车后，快步走进公寓进入电梯。 楼层抵达的提示铃响起，走进过道的那一刻，东悠就看见了两名身穿西装的保镖站在门口。 其中一人东悠认识，是监督了自己打满5局桌球的大叔。 “那个......请问。”东悠拘谨地走到他跟前问道，“栞在里面吗？” “嗯。” 得到了对方的回答后，东悠的脸色就更糟了，可容不得多想，他立刻在玄关处脱下鞋子走进去。 他仔细观察着，发现玄关处并没有她的鞋子。 很安静，公寓内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东悠像小时候寻找着丢失的玩具一般，仔细地寻找着夜架栞的踪迹。 最后他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果不其然，夜架栞正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披着被子，黑长发在床垫上散开，怀中抱着东悠的枕头。 ——枕头是用来枕头的，不是拿来抱的，他这么想。 即便她现在看上去毫无防备，可夜架栞却浑身散发出不可侵犯的气氛。 东悠为了不打扰她继续睡眠，悄悄在床边尽可能地小心翼翼跪坐下来。 窗外倏然传来汽笛声，昏暗的光线落在夜架栞微耸的睫毛上，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就在东悠以为她要醒来的时候，夜架栞只是稍微挪动了下身体，纤柔的脖颈露了出来，发丝滑落在小巧饱满的唇瓣上。 东悠挑出小拇指，轻轻帮她把发丝拨开。 “嗯......” 夜架栞像是觉得瘙痒般，发出声音。 要是她能一直保持这种不咬人的模样该有多好，东悠轻笑了起来。 东悠不擅长跪坐，仅仅是一会儿就感觉有些酸痛。 先去洗下脸好了，他想到。 然而就在东悠起身要离开的片刻，手突然被抓住，处在防备外的东悠立刻被这个不大的力气往床上拉去。 “栞！” 夜架栞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东悠的声音，将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 少女身上有着好闻的香味。 两人躺在床上，在约十公分的距离相互对视。 “下午好，神奈川的东悠。” 夜架栞那闪耀着妖艳光芒的双唇吐出幽幽的气息，轻抚过东悠的唇。 她的脸上有着尚未脱离出来的睡意。 “已、已经是傍晚了。” 然而东悠的话刚说出来后，他就后悔了。 夜架栞的那本是波光荡漾的双眸突然一冷，接着从被子里伸出的另一手捏住东悠的脸颊冷声说：“你也知道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疼！疼！” 夜架栞轻声冷笑，松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像一朵轻轻飘荡的云朵，忍不住舒展着纤细的腰肢，接着一把掀开淡白色的被子。 微微掀起的裙摆，衬衫底下，连黑内衣的轮廓也诱人地浮现出来。 第79章 对最大的邪恶使用飞踢! 啪嚓。 柔和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将一切都涂上了亮色。 东悠的心思完全不在眼前的春光里：“你怎么会在我家里？而且还有我家的钥匙？” 他记得之前夜架栞有用一个小玩意就能轻易地把手机解锁，难不成她还有万能钥匙这东西吗？ 夜架栞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再一次躺在床上，纤细白皙的双手在柔软枕头上游走着。 “放学后去哪里了？该不会满着我去找其他的女生了吧？” 她一如既往地说着那不容置疑的话，并没有想回答他的问题。 将近一个星期不见，夜架栞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考验着东悠那满是耐性的脸。 看着她白皙细致的脸颊，东悠淡淡笑道：“怎么会，你什么时候到的？” 夜架栞将枕头放在一旁轻声说：“下午三点。” “——欸，那你应该打电话给我才是，我放学后一定立刻赶过来。” 东悠饱含歉意的话刚说完，夜架栞就对他投以玩味的视线，似乎在考量这句话的真实性。 就别的意义上来说，东悠被她这么揣摩的视线看的喘不过气来。 “按理来说，几天没见应该是你打电话给我才是，怎么？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原来这么低？” 夜架栞露出冷漠的神情看向东悠，似乎只要他回答的不令人满意，就会引起她的怒火。 ......东悠实在不想变成这种展开。 “因为我知道你平时很忙，如果再打电话过去打扰你休息，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呵，真是烂大街的说辞。”夜架栞冷笑道，“你是不是不擅长跪坐？” 东悠思量片刻点点头说：“虽然一直在这里生活，可并没有跪坐的习惯，有时候感觉会很痛。” 夜架栞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东悠，似乎在心中酌量着一件事情。 经典美丽的白色洋装，彷如是为了她而量身定做，静止的她美的就像一幅画。 那淡白衣裙下露出光滑的修长美腿，让人不由自主地紧盯着不放，大腿与小腿流露出性感的魅力。 当注意到夜架栞的嘴角倏然扬起微笑时，东悠急忙让视线偏移至一旁。 “果然慌张的你最可爱了。”她细白的食指轻轻抵在东悠的下颚处。 “想上手吗？” “......没。” “嗯？魅力不够？” “......不是” “那就是你在撒谎。” “你故意的吧？”东悠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夜架栞一脸得意，轻轻抬起脚磨蹭着他的小腿：“我的东西有好好珍藏吗？” 老实说，由于东悠事前完全没有对此的心理准备，她的脚犹如猫蹭一般的举动破坏力惊人。 ——太乱来了，按理来说应该教人要先冷静下来，总之现在很让人心神不宁。 东悠轻咬着嘴，感觉眼前的光线在微微晃动，甚至有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嗯，它在衣柜里躺着。” “要不要再来一条？” “啊？” 东悠诧异地不断眨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夜架栞嘴角一挑，侧身躺在床上，摆出即将脱下的动作。（谁能想到这里一直无法通过审核） “等等！”他急忙开口说道。 东悠抬起手遮住视线，可手指还是不争气地私自开了一条缝隙。 然后，视线又不争气地顺着手指缝私自瞄了过去。 夜架栞停下双手的动作，饶有兴致地望着东悠：“不想要吗？” “其实我对这类物品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爱好，它仅仅只是布料而已，而且我本身不是变态，也从来没用过，所以哪怕再多也不会动摇我的身心。” ——理所当然的，现在脑子里必须只冒出「那些只是衣服遮挡物」的情报，把心中最大的邪恶用最大的理智来彻底轰飞。 夜架栞听完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架着的美腿忽然翘了翘。 ——我的脚上似乎少了些什么，如果是古老又美好的假帅气男的话，对你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吧？ 是这种意思吗...... 东悠看了眼地板，果然在一旁发现了她脱下的黑高跟鞋。 他极其不熟练地单膝跪地，一手拿起鞋子，一手托着夜架栞小巧的玉足。 摸上去的触感彷如嫩藕芽，她的腕、踝肥瘦适度，美的如天造物。 东悠看着这样的足肤心中感慨万千，不禁想起了在老家的老人。 “脚的皮肤都这么好，我奶奶的脚面和脚底一直很粗糙，是布满皱纹的老茧......” 然而东悠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上的脚突然往下一动。 ——可以了!她的不满自己收到了!住脚吧! “啊！！” 东悠一惊，神情却因此感到复杂。 “你把我的脚和你奶奶的比？”夜架栞双手抱臂，挺着丰满的胸阴冷地说道。 东悠的脸整个垮下来：“错了！我只是在感、感慨一下，毕竟我是一个很关心家人的人！嗯？！——” 似乎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同，夜架栞白皙细致的脸颊泛着红晕，可依旧摆出一副高傲姿态的模样。 ——不能继续下去了! 东悠深吸一口灼息，急忙握住她那丰满匀称的小腿，手疾眼快地帮她穿好了高跟鞋。 心里哭累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为了回应平复这份情绪，东悠用力地摇摇头。 “动作这么俐落，给多少人穿过？” 夜架栞嘴角一挑，双眼却心荡神迷，那副面容在灯光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扑通、扑通、扑通。 小小的心脏彷如海边的水闸，反复响起微弱的水声。 “只有你一人。”东悠轻轻拍了拍脸颊以让自己恢复冷静，“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夜架栞用手捋了捋散乱的刘海，轻轻吐了口灼热的气息：“在此之前你不需要去下厕所吗？” “为什么？”东悠一怔。 “——？？” “——！！” 看着夜架看那一副完全没有感到羞涩的脸，东悠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下来。 那一副要猥亵他的笑意，实在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还有，自己是在应该可以为所欲为的情况下并没有起色心，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可恶！不要试图贬低他的内在！ 第80章 热爱东京的人不被热爱 “不用，我对自己的克制能力有信心。” 东悠将心中残留的仅剩下一点点的欲念完完全全抹杀干净。 夜架栞轻轻扬起了嘴角，简直像是故意搪塞他一般，窥视着东悠的脸： “只要不让我发现你有做过的痕迹不就行了？你的房间做的不是很棒吗，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这女人上辈子是能投出惊人直球的怪物投手吗！甲子园的王者投手！ “ok，你这话可以说的婉转婉转再婉转一点，可爱的少女，给我点面子。” 东悠「卑微」地恳请着。 他宁可在黄昏的月光无法到达的房间里锁上房间，演变成只有自己一人谈论这事，而不是让夜架栞的话彷如锐利的日式柴刀一样捅破。 平常和男生说出那些话都会让东悠觉得难为情，所以他尽量会避免这个话题。 可现在为什么自己会轻而易举的说这些话呢。 彷如将心中郁闷的思绪如同废弃稿纸般扔进垃圾桶，东悠笑着问道：“东京的事情是做完了吗？” 夜架栞站起了身，哪里还有丝毫脸红。 ——居然这么快一个人就恢复平常的状态，这个奸诈的女人！ “东京的事情永远也做不完。”她理所当然地这么说。 顿时，东悠感觉他的眼界和她相比窄了不少。 “那怎么会过来......” “怎么？我过来看看你还不行了？” 她这么说着，那张平静的脸窥探起东悠的反应。 东悠十分老套地竖起大拇指，喜形于色地说：“太棒了，能被你这么挂念的我真是感到幸福。” 然而夜架栞似乎并不感到高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东悠就往屋外走去，下一句话显得冷冰冰的。 “准备一下。” 这是什么态度啊...... 可一想到和她争执起来就会变得没完没了，东悠就放弃了争论的想法。 “准备？去哪里？”他诧异地凝视着她那曼妙的身材问。 夜架栞在镜子前捋了捋黑长发，整理着稍显凌乱的衣束：“吃饭。” “吃饭而已，有什么好准备的。”东悠马上咧嘴笑了出来。 “去东京。” “哈啊？”东悠一愣。 去东京吃饭？这里可是神奈川啊！虽然说两者离的很近，可坐车还是要近乎两个小时，jr快线就另说，只不过让夜架栞去坐快线这种可能性很小。 东悠都怀疑她不会买票，丢进车站里说不定会哭着鼻子求工作人员操作。 为了吃一顿饭就要花上来回近四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想都不值得，明天还要上学呢。 一想到有可能睡眠时间会减少，东悠就显得有些忧心。 “那个，我现在不是很饿，去东京就算了吧......” 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然而夜架栞立刻投来恶狠狠的目光，那不容分说的冰冷眼神顿时将东悠的心思拉回来。 东悠尴尬地整理起凌乱的床铺： “——不是......那个......虽然说不饿可也不是吃不下，毕竟人的胃还是有可能性的......” 整理好床铺后，两人下了公寓，跟着出来的保镖坐上了另一辆车。 轻柔的傍晚之风吹过，她的洋白装裙摆微微的飘动着。 被风啪嗒啪嗒鼓起的裙摆，夜架栞的气场没有一丝混乱。 看着面前的豪华黑车，东悠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黏上，然后肢体几乎要铁青僵死的准备。 可是两人上车后夜架栞却坐在另一侧，神情严肃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句话也没有和东悠沟通。 他凝视着那美丽的容颜，一边想着，为什么？ 冷笑话也好，嘲讽也好，喋喋不休的唠叨也好，难道她真的不来点什么吗？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东悠心里想。 原本已经做好了长时间坐车的准备，然而让东悠万万没想到的是，汽车竟然直接开到了东保野中央公园。 在平坦的草地上，正停着一架直升飞机。 直到起飞，东悠看向外国佬飞行员的视线中，内心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太离谱了，人生中他第一次坐直升飞机。 螺旋桨「呼呼」的声音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刺耳，但是风场是真的大。 他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夜架栞，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是总觉得无法编织出一句完整的疑问句。 「啊」「唔」这样的言语卡在东悠的嘴里都无法说出。 靠在窗边，他看见了经常去光顾的金庄荞麦面立食面店，还有始终停留在那里的藤泽站。 在藤泽北处，有着一块被包围的青翠水田，光光看那里的话，就能感觉回到了乡村。 如果在白天的话，一定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天空，缓缓飘过的白云、五月季节的气息、高空的卷风，感受着人类与自然的丰饶。 还有那美丽高雅的富士山。 只可惜现在是傍晚，很难看清准确的景色，实在有些可惜。 “不过还是很漂亮......” 终于，东悠发出了像样的声音，可干燥的口中变得黏糊糊的。 后座的空间并不大，夜架栞忽然把头倚在东悠的肩膀上，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再次像小孩子一样打起了盹。 难道下午还没睡够吗—— 夜架栞的黑发丝随着直升飞机的摆动滑落到东悠的锁骨，鼻尖有着她的体香。 两人的脸贴的很近，看上去很像情侣。 东悠按捺不住地往身边看去，看向夜架栞的表情里满是复杂。 她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接近自己的？之前？现在？将来？ 天真、狡猾、后悔、过错、软弱，目前两人的性格一直被互相「顾及」着，可却永远做不到认真对待她。 可为什么会这样。 尽管现在年龄只有十六岁，可东悠还是忍不住想到遥远的未来。 东京的灯光变幻莫测，五彩缤纷，在高空中，容易让人深深地陶醉在其中。 整个城市披上蝉翼般的金沙，晶莹剔透的霓虹灯吸引着东悠的视线。 ——「我热爱着东京，可东京不热爱我」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东悠彷如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光色更加昏暗的藤泽。 另一幅与夜架栞相似，却又跫然不同的凛然身影浮现在东悠的脑海里。 雾岛悠月，本该置身于喧嚣和车水马龙的你，心里到底抱有着怎么样的信念驱使着你前进的。 金贸大厦的灯光彷如冲破云霄，放眼望去，东京上空的云朵在舞动。 自身处的越高，一览无余的风景就永远不会流动。 他彷如厌倦似的抬起头，追寻着满天的繁星，在那朦胧的云层中，凝视着散发着光辉的悠月。 东悠下意识地让左肩加重了重量，然后是全身，眼皮一沉。 第81章 梦想天秤的另一边是 楼顶的指示灯光在闪烁，呼啸着风的直升机缓缓下落，准确停稳。 “栞？我们到了。” 等到直升机在高楼屋顶停稳后，东悠的手从夜架栞白皙的脖颈处伸入感受着温热，撩着她的黑长发。 之后他看了下自己的肩膀，还好没有美少女流出的口水。 不过流的话说不定会更好，自己就能好好地嘲笑她一番。 不知道夜架栞是怎么睡的如此深沉的，反正东悠是处在半睡半醒间，主要是害怕明天会上哀悼新闻。 他只有十六岁，前途光明，不应该以坠毁的方式结束生命。 “只有我能欺负他，谁都不行......” “可以了，别耍这种反差萌了，我见惯这种手段了，不起效的。” 这种话在东悠心里沉重地无法用玩笑敷衍过去，却又轻的让他无法推心置腹。 东悠摇着头握住夜架栞的手想让她下飞机。 然而她似乎真的是没醒。 “i''msorry.sheseemstobefastasleep。” （我很抱歉，她似乎睡的很熟） 东悠对着飞行员尴尬地举起手打下招呼，想让他稍微等下。 “it''sokay.i''musedtoit。”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金发外国佬飞行员做出了「ok」的手势。 东悠再次摇了摇她的身体，夜架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到了？” 她好整以暇地打了个哈欠。 东悠伸出手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你的目的地是在哪里，只不过这里确实是东京没错了......” 他先下了直升机，双腿落地的那一刻有些微微颤抖无法适应。 很快，东悠便对着她伸出了手。 夜架栞柔软的小手握住，东悠的另一只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下了直升机。 高楼的风很大，她的长发在另一侧被吹的凌乱。 景色很漂亮，可眼前的东京灯光颜色过多，在东悠的眼中反而更像是融化了的高贵粉底。 “你睡的好熟啊，口水都流到我肩膀上了。” 东悠想玩弄她一番。 夜架栞像被触及逆鳞般阴冷地盯向东悠，那眼神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将他从这楼顶扔下去的既视感。 “真的？” 她冷漠的语气让楼顶的风有了刺骨的属性，这里能看见在各种电影里出场率极高的毁尸灭迹东京湾。 “没......我开玩笑的。” 东悠咧了咧嘴，这家伙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吗...... 夜架栞紧绷的脸松弛不少：“现在时间还早，你不能穿这一身去，太丢脸了。” “怎么又开始唠叨我的穿着了，东京人就这么看不起外县的穿衣水准吗？” 在东悠眼中，他的这身装扮犹如炒面的酱汁。 身边的少女都喜欢酱油口味的酱汁，适中的辛辣口感和甜味巧妙地达成了绝佳的平衡，让人一吃就上瘾。 “废话一堆，快点。”夜架栞站在楼门前，双臂抱胸阴冷地说。 “......” ◇ 十分钟后，两人从坐着的电梯里下来。 东悠打开地图定位，发现自己身在东京千代田，再往上走一小段路就能到达能参观的国会议事堂。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以防被夜架栞丢在东京让他自己回去，东悠先用手机查询了下jr线。 可以在新桥站坐jr线直接坐到藤泽站，真是方便。 不过一想到东京车站的大量人潮，东悠还是忍不住打起冷颤。 山王下日枝神，十字路口。 眼前出现许多在藤泽不常见的高楼大厦，一条街上有三四栋摩天大楼映入他的眼帘，让东悠感觉掉入了另一个世界。 房屋之间彷如没有空隙，密度令人窒息，干净整洁的街道看上去极其不自然，让人感觉更像是高玩设置的精巧模型街道。 ——真不愧是大都市啊，「乡巴佬」的我以后还是在东京找美少女吧？ 空气感觉很稀薄，各种情绪和气味混杂在一起。 到底有多少人在这里实现梦想，又有多少人开始追逐梦想却又破灭。 “东京啊。” 东悠情不自禁地低喃感慨地说。 “东京。”夜架栞挽住东悠的手臂低声重复着他的话，“怎么？有什么问题？” “我稍微能理......” 鉴于身边的夜架栞，嘴里的「理解雾岛悠月不喜欢这里的空气了」并没有被东悠说出口。 “什么？”夜架栞眉头一皱。 “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热爱东京，却不被dong京热爱。”他笑了笑。 “只要有能力，闯出名堂只是梦想天秤上，另一边人决定的时间长短而已。” 夜架栞右手撩了撩长发，她的皮肤如灯光一般晶莹。 ——这少女就像东京一样，站在高楼轻摇着酒杯，看惯了底层模糊的色彩，而自身在编织着车水与马龙。 她就是梦想天秤上的另一边人吧，不过真可笑，天秤上的另一边，竟然是权贵。 “你和我离这么近真的没有问题吧？” 感受着夜架栞手臂的温度，东悠大脑一嗡忽然问道。 他一辈子也不会想过自己会说出这种话，在以前都是少女和自己说这句话的，现在却是换了个角色。 “怕了？” 夜架栞那美丽的瞳孔仰望着他，嘴角有一抹笑意，似乎对东悠说出这种话感到意外。 “我不可能怕的，毕竟你不一样，权利和地位都不是我能比拟的，简单的来说，除了家人和朋友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她顿时扬来鄙视的眼神，可却没有理会东悠的话。 最后两人进入了一家精品男装店。 接客的是一名长相成熟的女性，当看见两人进来后顿时迎接上来。 问好，鞠躬，赞美客人的容貌与气质，她将销售业的精髓拿捏的十分精准。 然而夜架栞脸上明显展露出不耐烦的情绪，指着一名站在一旁的男销售员：“挑一件质量最好的给他，合不合身没关系，只要让其他人看的舒服就行。” “我是宠物猪吗？到时候会嘟囔出声的。”东悠眼角一挑 最起码也要知晓胯下的纬度吧？要不然走路容易勒到，连走路都显得不自然怎么可能会让人看的舒服？ 面前在不断献殷勤的女销售员顿时愣在原地，意识到客套话白说了，可她不可能会提出任何反对，只好对着两人再次鞠躬后，退到一旁准备咖啡。 莫名其妙得到青睐的男销售员急忙上去迎接。 老样子，先来一套赞美之词，再询问大致想要什么类型。 东悠对于这些高端衣着完全不懂，看着灯光下的各色衣服，他的气质不知不觉的糜烂下来，在他的眼里，这些衣服看上去都是一样的。 或许真的如夜架栞说的那样，自己完全没有衣着品味吧。 第82章 东悠把吃饭想的太简单 “试试这个吧，您的身材很棒，来这里的客人中，您的整体比例完全令人感到惊叹。” “呃，会不会太招摇了？” “那换这个。” “会不会太普通了？” “那么这个吧！您的气质绝对能驾驭的来。” “感觉像去送葬穿的吧？这样真的好吗？” “那这个！最贵的！而且出自米罗痂大师的杰作！” “好风流啊，感觉像是新宿某家牛郎店的头牌穿的诶。” “.......呃，那不如再试试这件吧。” “我感觉比那个米罗什么的还差诶......” 东悠拿着男销售员递来的衣服换了穿，穿了换，嘴里还冒出令人头疼的话，那男销售脸上的笑容完全绷住了，让人看的都有些心生尴尬。 夜架栞架着腿坐在沙发上，喝着销售员端来的咖啡，但只是抿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 她看了下手机的时间，顿时皱了皱眉头，对着那男销售员阴冷地说：“我说让其他人看的舒服就行，有那么麻烦？” 那男销售员十分为难地躬身：“这个......您的男友不管是容貌还是整体比例都能驾驭，无论是哪一件都能让人看的十分舒服......” 若在一般这句话都是带着惹顾客高兴的客套话，只不过现在那男销售却只能用这句真心话来表明这件事情的难度。 东悠站在镜子前轻轻提了提领带，嘴角有着难掩的自豪笑意。 ——果然，不愧是我，温柔的，帅气的东悠哦，哪怕连衣物都想着争夺你，真是犯下了傲慢之罪。 夜架栞撇了眼那男销售，走到衣架前，轻轻用手饶有目的地拨弄着，之后挑了一件咖色的西装冷不防地递给东悠。 东悠脱下身上的西装，再次将咖色西装换上。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说出令人头疼的话，其实只要不勒，怎么样都好。 接着，东悠犹如物品般被要求展示了四周。 “怎么样？”东悠问道。 夜架栞揉了揉眉心，表情平淡地说：“有点像迈克尔·艾普特。” 东悠不悦地咧嘴说：“这是称赞吗？你直接说我这套显老就可以的。” “意思是你说不定可以去拍电影。” “还是显老吧！” “可以了，这样就好，说不定会喜欢的。”夜架栞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张红卡递给男销售员，“这里结账，还有，你自己去和经理递交辞职，签署的违约金照付。” 男销售员刚兴奋地接过卡，听到后半句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呆滞。 东悠站在一旁嘴角下意识地一抽，太随便了吧。 “可以给你个机会，回去再好好培训培训再来面试，可以了，赶紧把这一件打包。” 男销售员面色铁青，刚想说话反驳，却被女销售员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我帮您打包。”那女销售员恭恭敬敬地接手了工作。 夜架栞看着已经凉了的咖啡，不予置否地说：“咖啡太次。” “嗯，等等就上报。” 夜架栞从她手中接过了卡，之后对着东悠说：“赶紧。” 东悠带着稍许的歉意看向已经表情麻掉了的男销售员，如果之前自己没说那些话，估计这个人就不会有这么一劫了。 ——自己果然如木户川说的那样，是个对男性都混账的混账。 东悠看了眼袋子里的高端衣服，手指轻轻摩挲，回忆起的质感与之前的衣物完全不同。 这样下去不就是单方面的被人装饰的宠物了吗。 他忍不住瞄了眼身边的夜架栞说：“要不要我也给你选一套衣服？算是互相送给对方当做礼物怎么样？” 走出店面的夜架栞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那倒映着灯光的眼瞳凝视着东悠。 “呵，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她不屑地捋着长发说，以嘲笑的口吻说。 “不知道，可总要有第一次的不是吗。” “不用了，我想要的，你现在给不起，也没有时间。” “这是什么意思？说不定我买的起呢？” “先关注下你自己吧，玩弄女性的神奈川东悠。” 夜架栞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径直往前走去，嘴角两旁括出轻微的弧线。 接着夜架栞又带着东悠买了鞋子、重新理了下头发。 就连平时看不见的内衬、袜子、内裤等都要重新换上。 去的都是精品名牌店，东悠不敢去询问一共花了多少钱。 当她还想去买表的时候，立刻被东悠阻止了。 “如果将我打扮成了你心目中的那个模样，那么原本的我在你心里还有几分地位？” 东悠继续发挥模棱两可的话，让夜架栞不禁陷入浅浅的沉思，但也只是浅浅的沉思。 于是，他的右手腕出现了成功人士的枯燥手表。 在手表店旁，东悠发现了某个新发布的显卡，顿时走不动路。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将身上新的事物来换取那一片冰冷的芯。 “你想要？”夜架栞顺着东悠的视线望去。 “没有，这东西和xing欲一样，都想要，可是对我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东悠淡淡一笑。 就在此时，一辆黑车停在街道上。 “走吧。” “又去哪里？” 夜架栞最先坐上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不是说过了吗？吃饭。” ◇ 近乎三十分钟，黑车开进了一座庭院的大门。 一条种植满了两列橡树的直道上，停满了各路的豪华车。 在车内的东悠透过车窗，看见了不少穿着晚礼服的女人挽着高质量男性婀娜多姿地往那三楼高的欧式大府邸走去。 东悠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夜架栞带自己买这买那的，还要让人看的舒服的。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身边的夜架栞，露出苦笑：“这是？这啊？不会吧？” ——紧张到无语伦次的我还不如立刻跳进东京湾游回到相摸湾好了。 夜架栞嘴角一挑，手指轻轻戳着东悠的脸颊：“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说让自己好好表现什么的......问题是表现什么啊......这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聚会啊。 两人下了车，东悠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几乎是完全的独栋。 在东京中央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做到占地这么大还是独栋，简直可怕。 两人并没有通过那条长参道，而是往左侧的小道里进入侧门。 第83章 黑火药与烟花之间 东悠远远就看见穿着哥特服饰的女仆，竟然真的有白丝女仆，内心难免有些激动。 夜架栞忽然凑近了东悠，那小巧的鼻子微微耸动，仔细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算了，还是去洗一洗，要是被闻到臭味就丢大脸了。” “我今天可没有流汗。”东悠忍不住反驳道。 他可不相信「上流人」的鼻子除了嗅政治和经济走向外还有什么用处，难不成都是某个动物的鼻子？ 结果夜架栞凶狠地往东悠这瞪了过来，一副「你心里要有数」的样子。 ——真是万分抱歉，一点都不识相的我。 那女仆对着东悠躬身说：“请跟我来。” “对了，去我的私人浴室，不用绕远路了，直接进去，完了后直接带他来正厅找我。” “是。” 东悠跟着那女仆走进屋子，走廊铺着金丝红绸地毯，富丽空旷，并没有其他客人，看来是不开放的。 窗外的庭院开阔整洁，中心处的喷泉水质清澈，天上的雾云舒展。 在东京这座喧嚣的城市中，这里彷如脱离着世俗，可却又和世俗紧紧相连。 东悠看见了不少衣着靓丽、品相高雅的人，还有穿着浴衣前来参加聚会的妇女。 甚至还能看见一些气质超凡的少年少女。 表面上是如此。 ——怎么回事，她是想让自己看看这些人是多么优秀，好以此来打击自己的自信心吗。 别闹了，他可无意输给需要依靠权贵才能获得力量的人，东悠忍不住对此嗤之以鼻。 女仆引领着东悠来到私人浴室，富丽堂皇的浴室门上，紫阳花雕刻引人注目。 “请问需要我为您擦身子吗？” 那女仆恭敬地说，弯腰的那刻，丰满的胸部在轻轻跳跃。 “啊？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东悠急忙躬身。 ——这种情况哪怕想要女仆帮自己擦身体，也不可能说出口吧！怎么能在虎窝里吃食物。 “那我给您拿浴巾。”女仆躬身道。 “谢谢。”东悠躬身。 “不客气。” “不不，还是很感谢。” 浴室内的蒸汽覆上东悠的视线。 他脱下衣服，在身体没入温水的那一刻，忍不住发出舒爽的声音，上一次泡温泉还是新年。 东悠抬起手轻轻拍打着温泉水，这里成为了他宣泄压力的唯一之所了。 ◇ 呼吸的空气微亮，渗透进夜架栞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她走到二楼的阳台，这里视线清楚鲜明，灯光照映着底下众人的脸颊柔美。 而在夜架栞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黑羽晚礼服的贵妇人，唇色平淡，不显得张扬。 贵妇人的模样和夜架栞有些相似，不如说是夜架栞的容貌与其相似，都是那样的妩媚娇丽。 “没想到只是一年半的时间，你就成长了这么多，还是我没有插手的情况下。” 夜架母亲笑吟吟地看着在夜架庭院内交际着的人群。 小孩子吃着甜点，少男少女们的衣着绽放着艳丽的色彩，与漂浮在高脚杯上的酒水相互辉映。 这些全部是各领域的精英，在将来，不是为夜架集团效力就是与其合作。 “多亏是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否则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做。”夜架栞淡淡一笑，“不过我还是更想感谢爷爷。” 夜架母亲欣慰地抬起手摸着夜架栞的脸，笑道：“今天的酒会你一直说的未来男友今天是不是也来了？” “嗯，刚刚去神奈川带来的，本来能早到的，半路去买了些东西，害怕被其他人闻到臭味就让他先去洗澡。” “神奈川的东悠？好像不是东瀛人吧？” “是的，不过他从小就在东瀛，直到现在，同时这人挺有意思。” 夜架母亲马上提出内心的疑问，轻吸一口气：“那孩子能用吗？你将来打算让他从事什么？” “我听说是他想读法律，或许将来有用。” 夜架母亲眉头微微一皱：“你没有去问？” “母亲，我怎么可能会去问？”夜架栞一脸困惑地说。 夜架母亲莫名冷静，优雅微笑的双唇显得有些红润，说的委婉： “虽然他长的不错，学习也能名列前茅，可是学习好不代表这个人优秀，同时容貌向来都是消耗品。” 夜架栞俐落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我会让他变得更加优秀。” “栞，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很像你爷爷，可你知道吗？我只是觉得，已经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你。” 夜架母亲的语气显得低沉，夜架栞专心地听着母亲说的每一句话。 砰—— 烟花被点燃，身边的贵妇人说的话和那一点点金光飞上银河。 美不胜收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在那一刻，仿佛一切都触手可及。 接着，花雨越来越多，消失的也越来越多。 烟花映入夜架栞的眼帘，之后彷如小小星光坠落，消失在静谧的夜空。 把绽放的形状放进那一小小的火药中，人真的可以让黑火药变得华丽。 前来聚会的客人或是兴奋尖叫，或是发出惊喜声，不少人举起手机，想要留下空中美丽的身影。 然而这些全然没有落入夜架栞的五感中，烟花的光照亮着她美丽的脸庞。 “他还没洗完？”夜架栞对着身边的女仆问道。 “刚刚出来，正在会客正厅等着您。” “会客正厅？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他去会客正厅了？”夜架栞眉头一皱。 “这......您不是说让他洗完去正厅吗？” 女仆为难地喃喃说道，同时担惊受怕地观察起她的反应。 夜架栞脸色倏然阴沉。 “母亲，我去领他见你。” “不用带他来见我了，改个时间吧。” 夜架母亲淡淡说完后，对着下面的人笑着挥手示意。 “——好。” 夜架栞点点头，快步往会客正厅走去。 ◇ 东悠走进宽阔的正厅，三排长桌上摆满了精美的甜品与各色食物。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伴随着闷热的气息，闻得到酒气和香水的气味。 林鸱鸟正愣愣地望着如同高贵百鸟的群居所，它们肆意扇动着华丽的羽翼，向其他鸟类展现美好。 地板、桌子、高脚杯、吊坠晶、还有高贵的一切，都让东悠觉得恍如隔世。 第84章 今夜的林鸱鸟没有捕食 话说回来，他去过最奢华的地方就是千叶的金田机场了，而且还付了不少钱呢！ 东悠现在还记得身边婴儿的啼哭声，当时他做了一副鬼脸想哄婴儿高兴，可是那婴儿却哭的更大声了。 东悠就愣在原地看着，或许觉得傻站着显得格格不入，他又坐在沙发上拨弄着手机。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分，算是意外之喜，他还以为都要午夜了，如果早点结束的话还能在今天到家。 然而有着出众的颜值和气质的他，哪怕只是坐着，也顿时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力。 “那人是哪家的少爷？第一次见吧？” “不知道，好像没见过......” “真的帅，夜架不会以为我们想要玩牛郎吧？不过也可以哦。” 猜疑的轻笑随着香气在空中飘荡，不少女性赤裸裸地将目光汇聚在东悠的身上。 东悠为了确认情况，内心戒慎恐惧，带着许些逃避的心情寻找着夜架栞的身影。 很快，东悠看见了一个女性嘴唇两端微微勾起，对着他露出温柔的微笑，两眼以笔直的视线望着他，贪婪且渴求。 「虽然我不认识你，可我觉得你很不错，让我们来找一些年轻人的乐子吧~~」 ——唔！ 于是，东悠一眼就解读出了对方眼中的信息，他一时间无法了解现在的情况。 ——怎么回事，有钱人都喜欢这么直接搭讪的吗！就不能给予青春期少年美好的遐想吗？ 「我要将你放进烤箱里烤的金黄酥脆，再撒上一些胡椒粉，最后贪婪的一口吃掉，舔舐着指头回顾余味」 那丰满女人的视线愈发大胆，在灯光下闪耀一点光芒的红唇中吐出一滴红信。 ——今天什么日子，自己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先是夜架栞，现在又来这些，不要给自己加持这么多诱惑行吗。 即便如此，东悠还是对着那个女性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那高雅女性似乎是误解了东悠的意思，忽然抛了个媚眼，之后扭动着丰满的躯体走来。 近了，愈来愈近，她的胸部比夜架栞还要丰满性感。 这个女人是认真的吗！ 其实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的发生，因为独特的气质和与众不同的帅气引来了某个贵妇人的关照。 从某天开始，东悠内心某处就做好了的觉悟。 可并不是在今天！绝对不行！ 然而就在那个女性即将走到东悠面前的时候，他的脖子突然被无情地勒住。 接着传来淡淡的清香和洗发精残留的香气。 “——诶？为什么神里约泡男会在这里啊！不是吧？” 熟悉而又做作的声音在东悠的耳边响起，她的手猛然使力，东悠被勒的有些难以承受。 那个女人倏然停下了脚步，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撇了眼东悠后走出去离开。 东悠急忙挣脱，看向身边穿着白底浴衣的女人。 秀长的黑发用发簪盘起，露出纤白的脖颈，双唇涂抹着淡粉润色膏。 不管东悠要如何形容，穿着和服浴衣的雾岛美姬无疑是除了夜架栞外，东悠在这里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不过在清一色的晚礼服中，穿着少数浴衣的她实在很狡猾。 “雾岛小姐，为什么你在这里？还有谁教你说「神里约泡男」这种不雅词的？” ——完了，现在的我已经思路紊乱了，竟然问出这等愚蠢的问题。 雾岛美姬愣了下，感到好笑般地说：“还有用疑问句来回答疑问句的吗？” “我出现在这里纯属是因为意外，简单的来说，我只是来吃饭的。” 东悠表情严肃，恨不得让雾岛美姬相信这句话是真的没在撒谎。 雾岛美姬左手端着高脚杯，轻轻晃了晃。 接着，她往后退一步，两步，仔细地打量起东悠那满是名牌的衣着。 “栞带你来的吧？”她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 “这什么怪里怪气的语气......”东悠嘴角一咧，“她让我在这里等。” 雾岛美姬头一歪，困惑地说：“她会放心让你在这里等？你是不是听错了？应该让你去家庭正厅等她吧？这里可是会客正厅。” “不可能的，我绝对不可能听错。” 然而东悠坚定不移的话刚落下，就听到了身后夜架栞那隐含着怒气的声音。 “东悠！你怎么跑这里？！” 她快步走来，面色阴森，哪怕身边不断地响起对她的问好，也都被她无视。 雾岛美姬脸上露出淡淡微笑，看着东悠，摆出一副「咯，我就说吧」的姿态。 “那个女仆和我说在这里等你啊？” 东悠感到万分无奈，难不成这错的也是他吗。 夜架栞冷冷地直视着东悠，一言不发，好像下一刻就会拿起酒杯砸他的脸。 周围顿时传出猜测三人关系的议论，只不过相比起在外面这些人的声音特别小，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可以啦可以啦，我可是帮你好好保护了一次，要不然东悠今晚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哦。” 雾岛美姬笑吟吟地说，对周围的声音不屑一顾。 夜架栞淡淡扫了眼雾岛美姬，接着双臂抱胸冷眼盯着东悠：“下不为例，跟我来。” ——所以说还是我做错了！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做！ 尽管东悠在无奈的耸肩，可嘴角还是露出笑容。 ◇ 东悠跟着夜架栞来到了一间大到空旷的和室。 在欧式建筑里，这件和室彷如是被吞没了一般，隐藏在深处。 铁灰色的压抑气氛和屋外的粉红色暧昧气氛相比彷如天地沟壑。 “小姐。” 守在和室前的仆人黑色西装得体，对着夜架栞微微躬身，之后拉开了门。 就在东悠打算跟随她进去的时候，却被那仆人直接伸手拦住。 “不用了，让他进来。” 走进和室的夜架栞传来了淡漠的声音。 那仆人明显一愣，抬起视线凝视着东悠后，将抬起的手臂放下，退到一旁。 东悠对着那仆人微微一笑。 方形的和室被四面屏风相互遮掩，赤黑色的栋梁上有系着白色的条结。 当东悠看向和室里的巨大供龛和摆放在一旁的磬乐时，全身倏然紧绷。 那是一张等身照片相框，还有，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供龛！ 照片里的老年人身着淡青色和服，表情不威自怒，皱纹在他脸上彷如在强调着涉世过深，每一道都是成功的经验。 他的手握住一把小太刀。 血液仿佛在此刻流速渐缓，东悠向来害怕直视「他们」的眼睛，最可怕的是，这老年人盯人的眼神情绪和夜架栞的如出一辙。 似乎下一刻对方就会动起来，太刀出鞘，将不属于这里的东悠斩杀。 第85章 小谈一会儿 其实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自从上次问编辑追读后就不敢问了（笑），推荐位续上也是没想到，不过估计这周就断了（笑） 谈一谈前面争议很大的人设吧，男主不想说。 有时候我也想立刻马上现在把东悠这个自恋耍帅男写死（笑）。 （女主人设这东西其实搬来搬去就那几个，出现部分相同的无可厚非，其他书的人设给人印象深带来比较也无可厚非） 其实不难理解为什么经常说什么把雾岛悠月和某位神比，夜架栞和某位大小姐比，不过出现了这些比较的我通常都会直接删除评论的。 （呜哇，无情铁手） 很简单，我不希望这本书里的任何女角色和其他书的角色比（更别说是大神的书了），她们并不完美都有缺陷，在我眼里都很有特点。 说什么发现了某个人的影子，其实每个读者的评论我都有看的，看见这些心里也挺不好受，看后台的时候，又怕有评论又怕没有评论。 我不希望笔下的角色是其他人物的缩影，以其他书中的人物来和她们做的事情进行对标，感觉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做自己就好了。 行了，唠叨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总之就是—— 明天可能有事不更新一天，可能（笑）。 第86章 土下座与餐食两三事 就在东悠这么想的时候，夜架栞跪坐在和室内，之后看向他，手指轻轻点点身边的榻榻米。 “坐。” 她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平淡的让东悠感到不自然。 “跪......跪着吗......” “我怎么坐你就怎么坐。” 接着，只见夜架栞双膝抬头挺胸，双手聚拢放在裸露的大腿上，呈正座姿态。 接着，在东悠那震惊的目光中，她双手成八内字状向前贴地，身体前倾。 接着，她的额头轻轻磕地。 出现了！土下座！ 东悠的呼吸在此刻慢了半拍，他万万没想到夜架栞这种人物会做出土下座这个动作。 土下座的含义通常为表示请求与谢罪，在东瀛古代属于平常姿态，可是在现代，只有发生重大事故、丑闻、重视程度极高时才会做出土下座的动作。 也就是说，轻易的摆出土下座，只会招致现代人的反感，不过对象如果是已经去世的人那就另说。 东悠不禁思考照片中不怒自威的老年人，或许就是雾岛美姬所说的去年去世的，一直在引领着夜架栞前进的夜架家主。 他的视线再一次移到了那照片上，而就在供龛的上方，东悠隐隐约约临摹上去的三行小字。 「不依靠他人，施加手段，去使用他们」 「不接受他人，施加惠德，去侵略他们」 「不爱上他人，施加蜜枣，去利用他们」 夜架栞再次立直了身，余光瞄到东悠没有任何动作，以冷静的视线看向他：“怎么了？这事你做不了？” 东悠急忙收回视线犹豫不决，结果因为实在太犹豫了，最后什么举动都没有，一句话也没有说。 ——以她的意思是，自己也要「谢罪」吗？ 虽然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可为什么自己也要摆出土下座的姿势？ 夜架栞脸色淡然地看着东悠那一副纠结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是，夜架栞并没有强迫他做出这种举动。 “用最平常的祭奠亡人的方式就行。” 夜架栞退而求其次地站起了身，手拿起桌面上的小槌，轻轻敲了敲一旁的磬钟。 磬音的钟声，在和室内悄然回响，彷如一乍风吹进，带走了什么。 东悠用最基本的祭奠亡人的方式表达祝福后，站起了身，跟着夜架栞走出和室。 似乎只是来带他进行某种仪式。 身后传来那仆人关上推拉门的声音。 ◇ 东悠跟着夜架栞来到三楼，和楼下与众不同的香气扑面而来， 展现在眼前的是宽敞的正厅，东悠朝左右看了下，除了这里两边还有两个房间，分别是可充作宴会使的大型聚会厅和会议厅。 房间沿墙点缀着蓝色霓虹灯，它们偶尔会幻化成白、紫的颜色。 可起码不是情色氛围，这让东悠打心底松了口气。 长排桌上摆满了各色食物，普通到有大阪特色家喻户晓的小吃章鱼烧，原位质朴的荞麦面，摆盘精美的寿司拼...... 上至银鳕鱼白子豆腐，那本是银鳕鱼的精巢，经过加工看上去就像是豆腐，呈奶油和凝胶状，最上有一点芥末，正好掩盖住白子的腥味。 「食过鱼白，百鱼无味」 这句话顿时在东悠的脑海中乍现。 不过越贵的食材它的量越少，吃起来却不尽兴，虽后味无穷，可难以解馋。 东悠把目光放在那细化的乌冬面上，那上面挥洒着金黄的玉米粒，青翠菜叶，白嫩金菇。 在厨师手中雕刻成紫阳花的胡萝卜片，无疑带给了他不少的好心情。 夜架栞坐在长排桌的首位，一旁等候多时的下人为她盛上甜酒。 东悠左右张望，最后坐在了她的对面，拿起筷子打量先从哪里开始临幸。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夜架栞靠椅背架着双腿，拿着酒杯困惑地望着东悠。 这可是长排桌，首位的对面之间距离是有着近乎四米的距离。 东悠严肃地说：“我记得电视剧上面的人都这样，如果想要浪漫一点的话就需要对坐。” 夜架栞冷眼瞥了他一眼，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坐这里。” 她指了指身边的位子。 东悠以像条砧板上的金枪鱼状态，老老实实地坐到她指示的位子上。 一旁的下人给东悠倒上了甜酒。 夜架栞手抵在椅把上，另一只手握成拳抵着脸颊凝视着东悠。 就在东悠打算大快朵颐的时候，她忽然说话了。 “把这衣服脱了。” 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嗯？为什么？不是还不错嘛，也是你挑的，我很喜欢。” 东悠下意识地低下头，从先前那些女性的目光来看，他绝对是穿对了衣服。 不过是自己的气质衬托了西装，而不是西装衬托了自己。 他一抬起头，纤细的手指便往东悠的脸颊戳上来。 夜架栞恶狠狠地盯着他：“这颜色太难看，看的心烦，给我脱了！” ——好嘛！先前是你觉得看的舒服买下来，现在又说难看看的心烦！这个女人这么善变吗！ 东悠一脸搞不清楚情况的样子脱下西装上衣，露出白色内衬，露出好看诱人的锁骨。 还好现在不是冬天。 “就我们两人吗？”东悠问道。 夜架栞侧过脸看着窗外，反应莫名冷淡：“嗯。” 太好了！东悠内心在狂欢。 他最担忧就是在外头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的，平日中得不到的东西很多，可如果连吃饭都要看人脸色的话，那可太悲戚了。 手疾眼快，将盯了很久的乌冬面纳入碗中。 夜架栞也开始进食，只不过看上去在沉思着什么，完全没有进食的欲望，彷如只是来应付一下。 “你不是说你不饿吗？吃的还这么欢。” 浅尝即止的夜架栞望着嘴巴不停的东悠说。 吸溜—— 他将面条顺滑地吸进嘴里。 “因为这些真的很好吃，而且这里东西这么多，不吃太可惜了。” 东悠将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咽下后继续说， “所谓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为了食而食，只要不饿就可以不吃，可我是为了和三餐食物产生联系而食。” 夜架栞饶有兴致地挺了挺丰满的胸部，以玩弄般的姿态说：“呵，那你就多吃点，说不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吃了——” 东悠顿时停住了一切动作，就差将手指捅进喉咙催吐：“......你在这里放农药了吗？” 夜架栞冷笑：“你要是想吃的话，可以自己放。” “......” 第87章 枪打出头的林鸱鸟 夜架栞的脸色如六月之天变幻不定，看着东悠那僵硬无比的表情。 灯光照映着她那流泻的黑发，充满深邃的眼瞳直视着东悠，面无表情地说： “东悠，我啊，现在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愤怒不已的想要死掉，导致我现在真的想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你。” 东悠露出吃惊的神色，急忙抬起头看向夜架栞。 她是认真的。 ——完了，嘴里的食物顿时不香了。 被她盯着头皮发麻，两人之间的气氛豁然降到了冰点。 房间内的时钟是数位，可是在东悠心中却有秒针在喀答喀答地进行着倒计时。 楼下的客人们在哈哈大笑，高声喧哗嬉闹。 东悠开始期盼再来一场烟花，来将诡异的气氛重新造热。 忽然，从某处飘来了动听的旋律，以柔和之音击碎一切。 音符在人的心中闪闪发光，一个一个琴音栩栩如生，彷如有着生命的存在感。 它们不缺不浊，接着不断地闪耀，音符的光辉下，孕育着新生命。 夜架栞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白皙的手指轻轻在脸颊上起落，似乎她手指落下的不是脸颊，而是那单调的黑白琴键。 五分钟后，音符从房间内飘出。 东悠抬起手装作提着领带，两根手指却紧紧揪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站起身，在夜架栞的跟前单膝下跪，紧紧握住她那白嫩且冰凉的双手。 少女说出的话语通常都有一个起点。 比如女友和自己说「我在梦里梦到你和我分手了！」则是说明——她没有安全感。 ——而夜架栞，很抱歉，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中了什么新型病毒，今天开始发病。 于是首先要明白，夜架栞想要的是什么 夜架栞一愣，第一次表情茫然地看着做出举动的东悠。 对事情一无所知的东悠，用不同寻常的亢奋情绪说： “栞，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心中的想法，可我并不是不知世事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能和我说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对如今的我，我们两人旅途的终点，以及这个夜晚来说，都是必要的，让我了解你吧，栞。” 他的目光无比认真，温柔和煦，虚无缥缈，嘴角轻轻扬起温和的笑，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住火力全开的东悠。 夜架栞凝视着几乎处在巅峰状态的东悠，像是整颗心都被夺走。 接着，她侧过脸露出极为羞涩的表情。 不是嘲笑和冷笑，就是平凡的少女笑，沿着墙壁点缀的霓虹灯，照亮着装出热忱模样的东悠。 起......起效了......不管她是不是演的，气氛确实变化了不少。 不管怎么来说，露出这种笑容的话一定是个好兆头！ 夜架栞抬起手，那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指尖，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东悠不自觉的心跳加速，那纤细的指尖让人感到瘙痒。 “——很好，你这令人意外感到废物的神奈川高中生，我要把社会的严峻一一的全部灌输给你，让你知道什么是残酷。” 夜架栞的瞳孔充满了深邃的颜色。 ——还有？什么叫做「令人意外感到废物」？这句话是和自己说的吗？ 将内心的困惑扔到一边，东悠尽可能地扬起最好看的笑容，注视着夜架栞的双眼： “我想承担起你男友的职责可以吗，等你有了喜欢的男生再去找别人都可以的，我毫无怨言，哪怕只有一成恋人，九成朋友或者陌生人，我都能接受。” ——乘胜追击，概念化暧昧的手段。 东悠继续发挥着在之前和少女接触时获得的经验来和夜架栞对抗，用最小的程度来抵达目标。 他一直记得系统分配的临时任务，而在今天，就是临时任务两周的最后期限。 夜架栞嘴角轻轻一扬，另一只手却没有逃开东悠的触摸猥亵： “和那些人比较，你太普通太廉价，成不了故事，微不足道，无趣，且毫无意义，得不到承认。” “......” 东悠被夜架栞的话给打的体无完肤，甚至还找不到借口反驳，整得他一点反抗的情绪都没有。 可接着，他最后下定决定似地站起来： “我会为了你变得杰出且高贵，为了你就会穿上华丽的燕尾服，从黄昏挨到清晨，让那些人光听到我的名字就会产生深刻的描述。” 夜架栞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 接着，她那精致的脸蛋露出隐约有些虚幻的笑容，撩动着东悠的心。 “和以前一样，说的好听，你差不多该给我适可而止识相一点。” “不是，我认真的。” 东悠烦躁着拉住夜架栞的手抵在自己的胸膛，想让她知道说的话并不是一时起意。 他相信着—— 处在「专情」状态的自己是无敌的。 她的手紧紧贴住东悠的胸膛，感受到了另一颗心脏的跳动，内心涌现喜出望外的期待。 夜架栞做出羞涩般的姿态转过头，小手握在距离下巴三公分的距离，稍显忐忑地问： “这是不是你第一次自愿为我做事？” ——有了！这改变说话的语气！自己的前途势必一片光明！ 东悠停顿了一下，轻轻地将手放在她娇小的肩膀上：“绝对自愿。” 话虽然这么说，可东悠认为她没有那种「亲爱的你真的愿意为我做出改变吗？」「你这样做我真的很害羞」的设定。 虽然每个人对此的看法不同，但仔细想想夜架栞绝对不是这种女人。 ——这么一来就解开了，她既然想当歌剧院的魅影，那他就扮演挂上面具的佐罗。 两人的气氛莫名变得暧昧。 忽然，空间又响起钢琴声。 弹奏的是明朗又愉快，活力满溢地散发出闪亮光辉的曲子。 旋律有着许些难以言喻的苦中带甜的感觉，音符在情绪上浮动。 夜架栞看上去柔软的嘴唇轻轻一弯，低声说：“莫扎特钢琴奏鸣曲第三乐章降b大调。” “你喜欢钢琴吗？”东悠笑道。 他记得夜架栞的技能中有钢琴的选项，可是因为无法勘测好感度的原因，东悠无法获取。 夜架栞毫不在意地说：“喜欢又怎么样？” “只要你喜欢，我就会为你去学。”他斩钉截铁地说。 这句话却让夜架栞烦躁不堪地抽回了手，温和的脸突然变得凶狠： “果然还是要把你这种只会说大话的人给处理掉。” 东悠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露出伤心的表情说：“真的，我为了你真的愿意去学钢琴。” “学会了好去勾搭其他女生吧？”夜架栞双手抱胸，阴沉着脸盯着东悠。 “不不不，不会的，我只是为你而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有价值。”东悠额头不争气地冒出冷汗。 “......” “......” 夜架栞手肘撑在桌面上，拖着柔腮架着腿对着东悠，光滑柔软的黑长发直抵臀部。 “嘛，不过你今天的话我就姑且信了。” 她轻快的话语让东悠深吸了两口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问： “真的？” 夜架栞看向他的眼神一冷：“既然我已经信了，你要是学不会怎么办？” “嗯？学不会？” 学不会那就是学不会了，还能怎么样？ “紫阳花的花期，六月二十号就是我母亲的生日，她很喜欢钢琴，既然你觉得你可以的话，那么那天的演奏就由你来。” 东悠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提出抗议：“这......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是你自己和我说出口的，要是你超过期限做不到，我会让东京湾里的水泥桶有你的归属，我可没有精力大费周章地给你火葬，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选择撒在海里或者山里。” “......” 东悠内心复杂地转过头，为了敷衍自己这是假的而扬起苦笑。 夜架栞架着双腿，以绝对上位者的口吻冷声说道： “因为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你以为一两句话就能随便愚弄我了？既然说出口了，就要承担起欺骗我的后果， 到时候不管是雾岛姐妹为你求情还是其他的势力掺合，也不管你逃到哪里，我也会让你付出欺骗我的代价。” “......” 东悠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顿时有些后悔说出口的话。 她现在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东悠心烦意乱，东悠都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浮躁。 可既然说出口了，就必须要做。 “为了你我愿意去做，我不会抛弃你，我会变得更加优秀。” 东悠的话脱口而出，尽可能地露出温柔的笑容。 夜架栞眼瞳一亮，手指轻轻抵触着脸颊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对嘛，这才是接受游戏的心情，失败的惩罚也要接受哦。” “不过......” 她揶揄地继续说道， “想要活的久一点的话，就要发挥你全部的实力来。” 东悠淡淡一笑：“那我之前说的......” “什么？” “当你男友的事情......” 只要夜架栞一承认，系统的奖励就会落下，奖励之一是自选级的大师，他完全可以用这一点的大师点数来升级钢琴！ 到时候别说在她母亲面前演奏，自己都能直接去报名肖赛，闻名钢琴界！ “这个啊？” 夜架栞架着的腿轻轻抬了抬，一阵试探的视线交错后笑道：“等这局游戏完成了后，看你表现。” “啊？”东悠一愣。 看表现？又是看表现！上一次的国道表白是看表现！结果还是被拒绝了！ 自己到底是在追一个什么属性材质的女生！钢铁吗！ “上一次的表白也是说看表现......这次也......” 东悠忍不住吐槽，然而很快就被夜架栞无情地打断。 她不屑地耸耸肩，拨开东悠的刘海，凝视着他的双眼： “刚和我做出了保证就想依靠着这个当我男友，你是不是想的太过美好了？” 不同于她脸上揶揄的笑容，夜架栞彷如看穿东悠内心深处的嗓音轻浮过他的耳朵。 东悠对此惆怅不已，重新坐回椅子上，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感人气氛都被破坏掉，任务失败。 看着面前还有一大堆没动的食物，可是已经没有了任何进食的胃口。 这次的临时任务绝对完不成了，最离谱的是自己并没有钢琴的技能，就连入门都没有。 也就是说，他需要从零基础开始学习钢琴，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达到能在众人面前演奏的程度。 系统啊！你已经多久没出来了啊！帮下忙啊！ 东悠在内心哀悼一番后，夜架栞用一如往常的冷漠语气说：“可以了，吃饱了就回去，我安排司机送你。” “你呢？”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事情做吗？”夜架栞用鼻子低低地哼了一声，“想知道我的行程来安排你的泡妹时间？” 东悠装作气愤不已地说：“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无法饶恕的事情。” 意识到继续留着也没有任何用处，他将那银鳕鱼白子豆腐一口放进嘴里后，跟着夜架栞的下人走出了房间。 “呜哇！好腥！呕~~” 夜架栞看着门被缓缓地关上，左手轻轻抚摸着感受他心脏跳动的右手，饶有兴致地低声喃喃。 “区区一个东悠，居然这么嚣张......” ◇ 夜逐渐深沉。 抬头一望，遥远的悠月高挂夜空，少女和少年在接下去的时间会做好梦。 东悠坐上了车，真是很有缘分，是之前监督自己打桌球的大叔保镖当司机。 突然觉得在东京和他相见亲切了不少。 对着他问好后，车子缓缓往神奈川的方向驶去。 “大叔，你知道吗？人、季节、城市都在潜移默化地前进。” “......” “所以说，季节和城市万物都在前进，那么我们就必须要紧跟着它们的步伐，向着下一个阶段迈进，只要脚步稍有停歇，时光老头就会迎头赶上，他只会无情地撇你一眼就不管不顾。” “......” “要是自身再拖拖拉拉下去，恐怕会被某一只突然冒出来的兔子给一脚踢开，狼狈地趴在地上。” “......” “我现在经历了一些事算是看明白了，不要把自身的憧憬投射在对方的身上，裹足不前，不要自我陶醉在酸甜的青春情感里。” “......” “世上的一切都能化为信念，为了抢在所有人之前夺下天空的那轮悠月，需要自行创造出举起武器的理由。” “......” “所以，只要将前进不已的心意直接命名为爱情就行了，我希望您能告诉夜架栞，我是爱她才会选择去做，因为我对她的心意已经不能只用喜欢来形容了，是爱情。” “......” 第88章 我们!神里最强组合! 第二天的天气算是晴天。 能够看见天空中被拉长的，东悠深深吸口气，湿润的空气深入肺部。 樱花在五月开始消失倒计时，新的未知花朵即将盛开。 昨晚保镖大叔车技良好，到家正好十二点，让东悠有充足的睡眠。 他走在清爽的天空下前往藤泽站， 走进车站检票口，便看见零零散散的学生和打工人。 视野里的学生数量多了起来，白皙、黝黑的腿从校裙下伸出，充满青春的活力逐渐充斥着空间。 从车站内吃完泡芙面包的东悠在站台发现眼熟的身影。 是穿着制服的雾岛悠月。 那凛然的身影和周围的学生显得格格不入，浑身上下散发出非现实感。 将视线从她短裙下的黑色过膝袜美腿移开，东悠走到她的身边。 雾岛悠月注意到东悠后淡淡看了他一眼，看着柔软的嘴唇一张：“没想到这个时间段能遇见你。” 东悠嘴角微微往上扬了起来：“我还希望能在电车上遇见你，最好是没有座位的你，这样我就能为你暖好座。” “你的思想可真超前。” 雾岛悠月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说着令人摸不着头绪的感想。 不过季节是春夏之间，是一点都不会眷念他人体温的时期，反倒是想尽可能地避免和他人炙热的身体接触。 “你是在嫌弃我的温度？” “陌生的椅子肯定是要冷的好。” “你这样是体会不到青春期的懵懂暧昧的。” 雾岛悠月露出淡笑，促狭地说：“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感受过相同的温度，听上去很可怕。” ——不要用那种意有所指的眼神！这里是公共场合！拜托！旁边的学妹都注意到了！ 电车进站，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车，并肩坐在一起。 在电车的广告栏上，东悠看见了最近上新的广告，是过几天要开播的某个音乐番剧。 「四月之花！从「圣母颂」开始！」 一想到接下去几乎要将思绪全部投入学习钢琴中，没空休息去玩，东悠难免失望叹气。 “哎......” “啊啦，我好像看见你身上有黑寡妇蜘蛛吐出的蛛丝，没洗干净吗？” 雾岛悠月见东悠的脸色忽然变得郁闷，顿时揶揄地笑出声。 东悠没有去看她的幸灾乐祸，反而问道：“雾岛同学，你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五月九号。” 她规矩地回答着东悠的话。 东悠感到惆怅地合上了眼：“换句话说，距离人生的终点还有四十多天......” 四十多天......零基础......还是钢琴...... 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用鼻子低低地哼了一声以来表示世道的不公。 “能把你埋葬的地点提前告诉我吗？” 或许时间过于敏感，让她一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直接被判输而已。”东悠悄悄地别开了双眼，“不过要是你能来看我的话，一定要带上最新的14岁到21岁的美少女写真，因为我不知道我这种人能不能上天堂。” 雾岛悠月像是觉得好笑般说：“然后我会把你坟头的贡品全部拿走，换上夜架同学的照片。” “——好恶劣啊......” 这句话实在让人受不了，这家伙是在哪家幼儿园学到的对话方式。 东悠像是记起来要呼吸似地吸了口气，尽可能若无其事地开口说： “你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雾岛悠月的表情微微一沉，手轻轻揉着眉心：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首先是钢琴伴奏，其次是社员声部人数，前提是这些人都处于自愿，有信心改变现状，在学校里没有任何朋友的我，想要凑齐人数是很难的事情。” 东悠的脸色突然一亮，立直了身看向雾岛悠月：“学校内的钢琴是什么牌子来着？” “斯坦威。” “对对，斯坦威。” 东悠说这话时，立刻拿出手机。 “什么型号的啊？” “b211。” “b211.....b211......” 当手机屏幕上蹦出斯坦威b211的信息后，东悠立刻面色严肃地望向雾岛悠月： “钢琴伴奏！那我来吧！给我！钢琴给我！我绝对有这个能力胜任！” 钢琴，它高贵典雅，尽显尊贵。 而对应的则是它高昂的价格。 光是立式钢琴的高档次的价位区间在八十万円到一百五十万円。 中低档的立式钢琴价位区间在十五万円到八十万円。 虽然低档的钢琴可以运用初级钢琴教学，价格便宜，一般家庭使用是可以使用的。 可是东悠是要在夜架母亲生日的那天，当着不知道有多少重量级人物的面前演奏，自然是不想用太低端的钢琴来练习。 现在光凭他自己一个人根本买不起钢琴，低档的钢琴也「不屑」去买，同时也没有意愿让夜架栞给自己买一架来练习。 最重要的是，东悠想选择三角钢琴来练习，而不是立式的，这就更贵了。 目前最好的选择是借用学校的钢琴来练习，以最正当直接的手段。 雾岛悠月见东悠竟然一反常态的积极，倏然笑了起来。 “先前说的不想被卷入，你应该不会冒出这种想法才是。” “不，我醒悟了，作为神里高中的顶尖人物，同时为了保留全体神里人的青春回忆，我有义务站出来。”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决定的。” 雾岛悠月把头一偏露出疑惑的样子，竟然有些可爱。 东悠现在姑且才想起来，她是一名学校人尽皆知的美少女。 “如果你这么想也行，来吧，我们开始做吧！现在都五月九号了！你还在等什么呢！”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摸那等待爱抚的钢琴，用自己的手指敲它的脸。 电车上的人看向东悠和雾岛悠月两人，脸上都对这句会产生误解的话感到惊愕和无言。 雾岛悠月闻言却露出轻视的笑容：“想的真简单，难不成你昨天是被夜架同学做了脑前额叶切除手术了吗？” “那就将问题全部解决就可以！我们两人现在是神里最强的组合，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哪怕是夜架来了，我们也能——” “也能？”雾岛悠月突然插话，语气中颇有好奇。 东悠头痛似地按着太阳穴，声音忽然小的几乎听不见。 “也能碰上一碰......但最好不要。” 被迫承认最真实的现实无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雾岛悠月一听微微叹一口气，表情非常像是在憋笑：“——有那么一秒，我以为你会说出很帅气的话。” “她是野兽，和别人不一样......” 两人闲聊一阵后，电车抵达了七里滨车站。 微风轻抚着她的脸颊，两侧的长发微微飘逸。 东悠看了眼身边的雾岛悠月，她真的是一名美少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为什么，系统给她的判定魅力是8不是9？就连夜架栞这种异能种都是9。 从旁人的眼光看，她品学兼优，容貌艳丽，完美的无可挑剔，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少女如同遥远的悠月，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可为什么呢。 东悠的心中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走到岔路口，看见国道134亮起红灯，晨曦的阳光落在她纤细的身躯上，铅灰般的长发折射出光芒。 “四条茜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雾岛悠月突然问道，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不知为何，东悠的心跳突然变快，就像一个做出了坏事的小孩般移开视线。 “我记得你昨天刚问过我了吧。” 以平静的语气说出口，可心脏跳跃的速度却隐隐约约要超越秒针。 雾岛悠月捋了捋长发，并没有用视线追问：“我以为你会一直抓紧时间，在一个晚上解决。” “四条同学我不会忘记。” “看来她真的不想理会犯下不可饶恕罪的你。” “拜托了，别擅自给我定下罪名。”东悠撇了撇嘴，“我早就想问了，你在声乐部里是做什么的？” 雾岛悠月脸上的表情逐渐平淡：“女低音？不过我真的不喜欢这个，我本来和老师说是指挥的。” “那你创了合唱部后就能当指挥了，我也能当钢琴手。” 雾岛悠月好看的眉头一挑，拨了拨落在肩上的头发：“你真的会弹钢琴？” 那语气中完完全全是对「乡巴佬」的不自信。 “一点点，不过我的学习能力很强，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掌握。”东悠无比自信地说道。 “一点点啊，但不用在我面前感到难堪，我已经想过这种情况了，努力不见得就能实现梦想，啊啦，不过只要努力过了就会显得比较安慰呢。” ——这是自己人生中听过最差劲的安慰。 “谢、谢谢。” 雾岛悠月双臂抱胸说：“我没有在安慰你。” “......反正我的态度总比吃喝混死的态度好太多，因为我不喜欢接受自己软弱无能的想法，所以就要做出改变。” 雾岛悠月默不作声地沉吟半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低语： “七月底才是比赛，这两个月时间的话，如果你的脑子好一点的话，或许没问题。” “喂喂，难道我的脑子在你的印象中只是好一点吗？”东悠吐槽道。 雾岛悠月撇了他一眼，说：“你认真的？” 她的视线比平时来的更加认真，让东悠的背上不由自主地窜起鸡皮疙瘩。 “当然是认真的。” “那放学后来我家吧。”雾岛悠月以极其自然的口吻说。 “嗯，好，——嗯？”东悠脸色一变，对她投以讶异的视线，“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糟糕，刚刚一瞬间好像露出了「优胜意外之喜」的笑容。 雾岛悠月冷笑说：“那架钢琴在第一音乐室，声乐部已经申请了，你想要去使用练习基本不可能，同时，我家里有一架三角钢琴。” 东悠这时才发出「啊~」的一声，想起了自己原先的目的。 “我家里有报警器和监控，别想着做出什么事情。” “我才十六岁。” “你的意思是，就算入了监狱出来后也能潇洒几年？” “话说雾岛同学你喜欢吃夜宵吗？我会打蛋，放进小麦粉、奶油的那种，可以免费做给你吃，但食材要你出。” “原来你还会这么复杂的程序，我以为你都是直接吃蛋壳的。” “......” 第89章 书籍的意义，对标的是 下午的第二节是a班和b班的合并体育课。 两个班级的学生都在宽阔的操场处进行着伸展运动。 东悠很快就发现了雾岛悠月的身影。 她穿着绿白色的运动服，线条简洁。 想必只要来一次双手高举，衣服就会上滑，若隐若现地露出纤细的腰线和漂亮的肚脐。 东悠沉浸在幻想里。 体育老师很喜欢安排学生先来两圈跑。 “你刚刚在看哪里？” 站在起点处的雾岛悠月冰冷的嗓音刺激着他的脑勺，看来刚刚的视线过于目无旁人。 “我只是在想，学校跑道的曲线真的是很有艺术性，弯的十分漂亮，到底是哪家公司做的。” “你还会关心这个？”她的语气中明显的不信任。 “我有时会关心一些生命中与我毫不相干的事情。” “呵，这只是随处可见的跑道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 东悠赞同般地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的继续看了。” 体育老师的吹哨铃响起。 一圈是200米，两人在第一圈即将结束时遇见。 “你好，雾岛同学。” “真巧，我还以为你在后面所以经常会回头看呢。” 东悠回以视线，她的胸前真是一点美妙的跃动都没有。 “锻炼在人生之中必不可少，更别说你是要参加三校比赛的人，你需要多吃点肉食丰满一点，然后有锻炼的资本。” “你大可以在我面前表现的痛苦不用隐藏，体育并不那么优秀的东悠同学。” “我从开学初就启动晨跑计划，现在根本不可能会有被人套圈的事故发生。” 东悠的话音刚落，一个像安装了弹簧一般的体育特长生拔起长腿超过两人，带来一阵风。 黑色的t恤搭配短裤，黑色的护腕和篮球鞋，背上写着「风林火山」的白色大字。 眼前的体育少年几乎一身黑，他的姿态让人不自觉的吸引过去，散发出骇人的魄力。 “哇！那是谷川同学吧，都第二圈了！” “不愧是特长生啊，绝对保送了啊！” 身边的一般学生立刻发出惊叹的声音。 雾岛悠月往东悠这里瞥了过来，露出浅浅的笑。 “这是我拜托他的，我要求他不要让我过于耀眼，一直被注视真的很累，结束后我就和他当朋友，毕竟大家都知道我有学校社会的特殊待遇，比如食堂座位优先选择权。” “真的？”雾岛悠月轻扬起嘴角追问。 “行吧，我体育或许还差那么一点点，但已经很不错了。” 本来想出面缓颊，但东悠怕越描越黑，于是打消了打肿脸充胖子的念头。 东悠哪里不知道，一些男同学特别喜欢在优秀异性面前发展着优势，哪怕是自己也不例外。 可他隐隐觉得今天体育老师瞒着自己，给除了他以外的所有a班男生都打上了兴奋剂。 两圈结束后，懒惰的体育老师就结束课程，自由活动。 东悠去社团大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乌龙茶和咖啡罐，之后寻找着雾岛悠月的身影。 期间和其他女生的视线相交织，对方总会红着脸低下头，眼神微微上扬看着他，动作异常艳丽。 最后在操场看台的遮阳处，发现雾岛悠月一个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在进行篮球比赛的男生们。 被风轻轻摇动的黑长发，400米跑后显得嫩红又细致的肌肤，如夜空的眼瞳，看上去彷如桃色的嘴唇。 那副美丽的模样让东悠忍不住想举起手机将这幅景象保留下来。 “想好人选了吗？” 东悠坐到她身边，递出乌龙茶水，能听见她依旧在发出微弱的喘息声，果然是低体质的少女。 雾岛悠月自然地接过，取出兜里的手帕将瓶身上的水滴擦拭干净： “我想了很久，如果真的要做的话，这个问题需要你来解决。” 东悠坐在她的身边，不管其他男生们怨恨和女生羡慕的视线说：“我来解决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操场。 咻—— 轻柔的声音响起，篮球投进篮网。 “我之前说过，我在学校没有任何朋友，优秀的性格姑且难被这些普通人接纳，或许你这种经常混迹在少女堆里的低能男生是很好的选择。” 她说出了一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差劲透顶的结论。 “雾岛同学，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啊。”东悠忍不住说。 ——没想到啊雾岛悠月！你也会有这一天！求我！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我都能接受的哦！ 雾岛悠月好看的眉头一挑，「哦？」的语气有些意外。 “我记得早上说过让你来我家练习钢琴，我也会指导你，这难道不是你欠我一个人情吗？” 操场里的球员为了抢球伸长了手，可运球手压低身姿，让球通过胯下，改用左手运球。 接着一个华丽的转身，往左跨出了大步，直接跃过了抢球的男生。 华丽的技巧。 咻—— 雾岛悠月的视线随着那颗篮球移动着。 再次进球了！ 东悠喝了一口咖啡，淡笑提醒道：“我不是答应当钢琴伴奏了嘛。” “你好好想想，答应当钢琴伴奏是你自己说出口的，没有任何的条件，我没有强迫你。” “......” 雾岛悠月的脸上露出开朗温和的笑容。 ——可恶！现在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是给谁看！差点就被这幅模样给骗的鬼迷心窍了！ 东悠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中的咖啡罐，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岂可修！ “如果真的凑齐了人，你会怎么安排她们？”东悠有些好奇地说道。 要是真的是他去寻找的话，如果那些人被雾岛悠月一顿痛骂，东悠绝对拖不了关系。 雾岛悠月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手抵着下巴说：“体能锻炼，然后一直练习，练到死吧。” 东悠脸上的肌肤失去血色：“会死掉的事情谁会来做啊！” “放心吧，你只是弹钢琴的，不用在意这些。”雾岛悠月微微歪头笑道。 注意的点是这里吗！太离谱了！ “怎么了？” 雾岛悠月饶有兴致地看着豁然站起身的东悠说。 “打球！宣泄无奈和愤怒！”东悠一口将剩下的咖啡罐喝光放在地上，“有路过的话帮我扔掉，我可爱护校园环境了。” 雾岛悠月坏心地笑了笑：“那我为你加油哦。” 就在东悠进入篮球的「乐园」中时，其他的男生迅速地看了眼雾岛悠月，再把视线转回来看向东悠。 东悠不以为然。 ——你们很强，可是在有着篮球「熟练」和突破了六点体质的我眼里，完全不值一提。 然而很快东悠就为自己的有根源的自信，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这些男生的一举手一投足间，都能让东悠感觉到只有实力强劲的对手才能散发出的独特气氛。 东悠起初自信满满，之后就显得越来越无力，随着对方的疯狂进球后，他还夹杂着悲哀的叹气。 最后，站在原地陷入对神里学生和人生的沉默思考中。 怎么回事，这些人的篮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和问号，想着篮球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项残酷的运动。 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东悠挺直了身板看向雾岛悠月。 那瓶空咖啡罐被她握在手里，当雾岛悠月的视线交汇时，却见到她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 ——雾岛同学我懂的，有这样的实力神里男蓝怎能不出头？ ◇ 使少男少女春心荡漾的绿色微风轻抚着，他们迈着愉快的脚步离开。 岔路口水果店的柴犬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跳进了门框，老板娘的好身材依旧一流。 东悠没有和雾岛悠月一起，而是自己先回到家。 因为知道雾岛悠月住在哪里，所以并不着急，因为他需要让自己保持着完美的状态。 就是必须先洗澡，本想着穿上夜架栞买给自己的西装，可仔细一想太高调反而显得滑稽，就穿上了平日里的衣服。 时间是下午的四点半，五月的天空像紧绷的淡蓝色绸缎，清澈明亮地笼罩着相摸湾和一切。 东悠走到公寓的车库里，从第二排里取出了自己的登山车。 「喀嚓喀嚓——」 登山车的链条发出清脆声响，东悠慢条斯理地踩起踏板，心情与登山车的速度一样，保持着平均的水平。 他并没有着急奔去雾岛悠月的家，反而是先去了顺路的书店。 在古典文学区逛了许久，东悠下定决心买了福克纳的《八月之光》： 「真实情感、爱情、同情、自豪、怜悯之心与牺牲精神」 ——既然是第一次踏入女生的家，就需要送上一份所对称的礼物。 这是他向来的处世之道，不亏是你呢，总爱讨女孩子欢心的东悠。 东悠会永远记得雾岛悠月那天和自己说的话： 「无意识情况下生成的良性关系的单人、集体，其中产生稳固且互相思维透明的真实联系」 在前台妇女那充满着各种情绪的眼神中，东悠接过了临摹有书店名称的袋子。 东悠走出书店，立刻将登山车升到了三档。 马路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辆车，东悠大胆地直接骑在道路中央笔直前行，当看见有车在后面时才让开。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车让开，这点程度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再骑行近十五分钟后，东悠来到了入厄神社附近。 这是一条榉树并立的林荫道。 能看见一间外观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二层欧式房屋伫立在那里，明亮的木质大门，浅白色基调的外墙。 绿化丰富，庭院种植有草坪，还有能停一辆高级车的车库。 哪怕并不是第一次见，东悠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这房子实在是太气派了。 ——将来！我也要在不那么拥挤的地方拥有一套这样的房子！走上人生巅峰！整天和喜欢的人沉迷酒池肉林！不问世事！ 他在心中暗暗下了非常奢靡的决定。 东悠下车，推着登山车走上了石板路。 “喵！” “呀~呀~！” 忽然，身后传来声响。 东悠转过头一看，一只扑腾翅膀的乌鸦正和一只黑猫热血对决。 ——乌鸦......黑猫......这是提前的凶兆吗...... 他转过身，将登山车放在车库前，走到门前摁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听到对讲机的电流声。 滋滋滋—— “是我，东悠。” 东悠扬起笑脸，轻松地对着那摄像头打了声招呼。 很快，门被雾岛悠月打开了，带着一阵凉爽好闻的风。 东悠目不转睛地观察眼前的雾岛悠月，熟悉的神里制服，白色衬衫，短裙，黑色过膝袜，穿着室内拖鞋。 和在外面不同的是，那黑发难得绑成一束在胸前。 看来她还没洗浴。 “真不知道你的这种视线该说是大胆率直，还是纯真到了思想扭曲的地步。” 雾岛悠月察觉到他的视线，小手轻轻拉了下浅褐格子裙。 “总比装绅士的人好。”东悠收回视线笑道。 雾岛悠月瞄了一眼他手中提的袋子：“这是什么？催眠水？” “回话，这是今晚我的睡衣，还是书店主题的。” “想让我赶你出去吗？”雾岛悠月冷漠的视线刺来。 “骑四年高龄的登山车来的，近乎半小时很累。” 雾岛悠月叹了口气：“给我看看是不是安全物品。” “要不要先猜猜？” 雾岛悠月带着阴郁的神情吐露：“我们两人的思想不一样，猜到全部的樱花坠落完也不会在一个调子上。” 东悠眼角一抽，内心突然就变得十分难受，明明自己是那么精挑细选的。 雾岛悠月偷瞄了眼东悠那阴郁天的表情。 “算了，把鞋子换一下进来吧。” 在玄关处换完鞋子走进这栋房子后，东悠才明白发现其中的装饰和他大脑中想的全然不同。 起码和夜架的房子完全不相同。 没有奢华的物件，没有耀眼的吊坠灯和多余的装饰品，大多都是普通家庭，也就是东悠能用得起的用品。 不过具体还不能下决断，因为富豪人家通常喜欢在浴室里配置非常奢华高贵的牌子。 又比如，这里有一架东悠现在还看不见的钢琴。 但从空间上来看，还是很大。 东悠将书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八月之光》？” 雾岛悠月一愣，之后像是觉得有趣般轻笑着。 【雾岛悠月好感度：+10，目前25】 哪怕出现了好感度的提升，可看着她那诡异的笑容，东悠背脊突然发凉：“怎、怎么了？不行吗？” 雾岛悠月看向那本书，仿佛带着望向远方的目光轻声：“没，只是觉得这本书很难参透，牵扯太多，因为它的视野过于宽广，所以显得更加成熟。” “你看不懂？”东悠好奇地问。 “不，我还以为你是已经理解了所以才会买这本。” “受不了，雾岛同学，像你这样经常抨击我的少女是不会受到欢迎的。” “那是一般女生，我是雾岛悠月。”她的语气平淡，有着往日中的自信。 东悠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那么我是东悠，从现在起请多多指教。” 第90章 爱的是钢琴不，是猫 因为雾岛悠月的家是复式设计，听她说钢琴被摆放到阁楼上。 说是阁楼，更像是一个书房，能明显的嗅到专属于书的气味。 光线很暗，或许是窗帘被拉上的缘故。 雾岛悠月走到暗红色的窗帘旁，熟练的像每日任务一样拉开。 被照亮的阁楼里干净简洁。 温暖的光线透过落地窗射入阁楼，这么大的空间里看不见一点尘埃。 “有什么感想？”雾岛悠月轻声说。 “有你的味道。”东悠微微一笑。 她摇摇头：“有你的风格。” 看来声音的主人想听的不是这个答案。 东悠环顾四周，看见一台正式的三角式钢琴摆放在中间。 那三角钢琴是阁楼中的主角，实在太过耀眼。 东悠情不自禁地看向钢琴旁凸出的标识是...... 他微微眯眼想看的更清楚些。 贝森......朵......夫？连起来的话是这么念吗？他在心中这么问自己。 不过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在钢琴架上，有一只软绵绵的白色可爱生物。 是一只幼猫。 “小琢，真是的，说几遍了，不能趴在钢琴架上哦~~” 雾岛悠月的语气扭妮，表现可爱，眼眸里稍微唤回了一点情感。 “喵~~”名为小琢的幼猫轻轻叫了声，在钢琴架上屈伸着腰。 她抱起那可爱的幼猫，使其窝在自己的胸前，蹭着那美妙的身体。 东悠突然有些羡慕起一只猫。 雾岛悠月对着怀中的猫搔搔弄弄，脸上的表情仿佛吃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食物，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来学钢琴的吗，怎么是来看美少女和猫的亲昵举动的？ 东悠巡视着四周，在书架的下方，看见了猫的窝，有着小木牌写着： 「小琢的家」 他想起来这很像自己小时候在幼稚园里美术课上画的家，充满着各色的缤纷和小玩具。 “雾岛同学喜欢猫？”他问道。 “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愚蠢了？有人会不喜欢猫吗？nia~nia~~~” 雾岛悠月完全沉浸在猫的美色里，十分干脆地丢下东悠，义无反顾地沉迷在幼猫的温柔乡中。 “总会有人不喜欢猫的。还有，你现在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雾岛悠月轻轻摸了摸猫的头，之后蹲下。 “去吧~~” 白幼猫像踩着棉花一样踏在地板上，抬起头看着东悠，迟疑了会儿后来到他的身边。 雾岛悠月走到钢琴旁，架起琴板，从收纳箱里拿出了一份乐谱：“你是喜欢狗吗？” 东悠蹲下身，伸出手抚摸着靠上来的白幼猫：“都喜欢。” 感受着覆盖在身上的猫毛温软，软绵绵的触感总让人欲罢不能。 ——抱起来吧，算是两人胸膛之间的间接触碰。 雾岛悠月看了眼将猫抱在怀里的东悠，轻声说：“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回答，都喜欢，都可爱，都想要，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她不带情绪的话轻轻落进东悠的耳中，刚想对此反驳，白幼猫就用有点粗糙的舌头舔着东悠的脸。 好酥麻......好想继续被这么舔舐下去...... “不过如果真的要选的话，我应该会选猫吧？”他笑着说，“不过雾岛同学会养猫我真的没有想到。” 雾岛悠月放置好乐谱坐在琴凳上，修长美丽的双手轻轻抚摸着琴键。 “我是在附近的入町厄神社里遇见它的，被放在一个纸盒里，里面有零零散散的三千六百円，还有一封信。” 她想起那天的事，眼神想当柔和。 “信？” 雾岛悠月看向落地窗，喃喃说： “我是一名八岁的孩子，家里人不让养一只猫，这是我身上全部的零花钱了，希望慈爱的人能给它温柔，谢谢，十分感谢，名字叫小琢，如果想改名的话也可以。” 东悠看了眼怀中的猫，毛发温顺，体态良好，完全没有被遗弃猫的影子。 他放下猫，猫在脚边嬉戏。 雾岛悠月连身体都往东悠这里转了过来：“你会弹吗？” “你先。”东悠兴致勃勃地看着白幼猫。 雾岛悠月并没有对东悠的话感到不满，反而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这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30】 「嘛，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猫呢？」 她微微笑了起来，脚踩着踏板，轻轻地弹奏。 钢琴中的精灵出现了。 音符在此刻闪闪发光，琴音在共鸣箱中飞跃，她的手指如同落在黑白玉盘上的美丽珍珠。 东悠站在原地，音符轻飘飘地飞进他的脑海里。 将心思全部从猫的身上收回，他带着稍许的迷恋凝视着雾岛悠月，听着她的弹奏。 冥想的柔情，悲伤的吟诵，又彷如淡薄的云层之下的悠月，有着难以言喻的伤感。 随着最后一节结束，音符在阁楼消失。 雾岛悠月轻轻吁了口气：“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第一乐章。” 意识到演奏完毕后，东悠意犹未尽地点着头给予认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见他这么率直老实，雾岛悠月的小脸上充满了惊讶，但很快就轻笑：“想放弃吗？” 东悠一愣，有些不理解她说的话。 “为什么问我想放弃？” 雾岛悠月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因为对钢琴不理解的人，如果看见会的人弹会喜欢上钢琴，可看见会的人弹又会放弃钢琴，所以，你是哪一种？” “雾岛同学，我可是冒着会被传出绯闻的危险来到你家，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认真吗，你太过分了。” ——千万不要小巧任何一个下定决心的人！雾岛悠月！特别是站在你面前的男生！ 雾岛悠月淡淡一笑，手拍了下身边空出的琴凳。 就在这一瞬间东悠头皮一麻，这种动作让他想起来了夜架栞。 “怎么？” “没。” 东悠立刻走到她身边坐下。 即便两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可还是空出了一个身位。 那黑过膝袜和格子裙留空的白皙领域，让人不由自主紧盯着不放。 ——领域之神啊，现在的自己还是无法触摸这种领域吗！ 雾岛悠月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游移，大概是在借此来探测两人的距离。 “我们两个离这么近真的没事吗？”东悠忍不住问道。 雾岛悠月点点头：“那你还是蹲着吧。” 东悠勉强挤出笑容：“先不说这个，这钢琴应该很贵吧？” “嗯。” 好的，转移注意力。 东悠像小时候观察新得到的玩具一般巡视着面前的钢琴，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不敢随意上手。 雾岛悠月饶有兴致地说：“这是贝森朵夫290，是我父亲的朋友寄存在这里的。” “啊？嗯......这样啊，那应该很贵。” “它的最低音为c0也就是大字二组c，比12弦贝斯的最低音#c0还低一个音，这台有97琴键，比平常的钢琴多出了9个低音键，当之无愧的低音王者。” “哇，那一定很厉害吧。” “我喜欢贝森朵夫厚重的音色，它的质感顺着音色浸透着人的灵魂，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没有任何钢琴的低音能比得上贝森朵夫。” “嗯！确实，赞同！” “弹李斯特的自然用贝森朵夫最好，强金属质感的低音可以极大地吐出低音声部和调性色彩，这一点在立式和其他三角钢琴上是做不到的。” “嗯嗯，说的对。” “它的音色非常有特点，音色绵长非常细，低音高音更加分离，如果遇见......等等，你能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或许没有得到相对应的回复，雾岛悠月看向东悠。 她的脸突然认真地凑过来，东悠不禁挪出了半个屁股。 “......好！很棒！反正就是很厉害的钢琴是吧！嗯！我懂哦！” 东悠在旁像幼稚园的小孩般鼓起了掌，之后很捧场地竖起大拇指。 雾岛悠月万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果然，我还是高......咳咳，算了，让我看看你是什么程度的。” “确实，我也这么觉得。” 雾岛悠月到底说了些什么东悠完全没有听明白，果然自己还是乡巴佬。 “对了，你洗手了吗？” “啊？洗手，还没。” “没洗手不准碰钢琴。”雾岛悠月冷静地说。 阁楼没有洗手间，东悠跑到楼下洗完手后，再次走了上来。 “你试着弹这个《g大调小步圆舞曲》，这是古典乐谱，很适合新手练习。” 她这么说着取来一张乐谱，利用双手和臀部往旁边挪了一点空出位置。 东悠抿了抿嘴，看着架子上的乐谱，之后怀着许些罪恶感瞄一眼雾岛悠月。 她察觉到了东悠的视线，突然站了起来，将整个琴凳空了出来。 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啊...... g大调小步舞曲。 贝多芬着。 他认识五线谱，简谱，节奏，音高等。 可是人就是很奇怪，明明都懂，当全部凑到一起的时候，就突然变成了完全不认识的异形体。 初中虽然有过合唱部，可是因为注定无法参赛，所以基本都在玩。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根本看不懂这些，更别说弹奏了。 东悠又偷偷瞄了眼雾岛悠月，之后脸颊尴尬的有些微红。 “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吗？”雾岛悠月见东悠的身体显得拘谨问道。 东悠抬起手却迟迟没放在琴键上：“雾岛同学，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东悠紧张的不得了。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疑惑地直眨眼睛： “东悠，手指如果不灵活的话需要考虑下是否存在脑供血不足的情况，通常脑供血不足会压迫神经造成手指不灵活。” “我的意思是......” “还有，如果你有颈椎和风湿疾病的话要尽早和我说，我能帮你安排尽早治疗，还记得我给你的名片吗？他对这方面也很有专研。” “多谢你，现在连肖邦都弹不出我的悲伤。” “难道五月的太阳晒坏你的脑袋了？” “这个......” 雾岛悠月嘴角一扬，像开完玩笑话般说：“放心吧，就算你碰了钢琴，我也不会让你赔钱的。” ——可恶，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么热爱金钱的小人吗！瞧谁不起！ 第91章 关于东悠的第四种生物形态 雾岛悠月淡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会如天使般温柔，以最好的情绪来指导你的。” 东悠挺直了胸膛，尽可能的用最真挚的语气，谨慎地做出回应： “雾岛同学，现在坐在你身边的是对钢琴一窍不通的萌新，或许我一开始没有说明白，但希望你现在能知道，我是认真的。” 既然说出了真话，那么就必须要庄重且高雅，严肃且慎重，让对方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雾岛悠月脸上的笑容以可见的速度消失，歪着头狐疑地说：“咦？骗人的吧？” 东悠眉头一抽，困惑不已的她说出这种话来更让自己觉得罪恶感十足。 “我有必要和你开这种玩笑吗？”他自信满满地回答。 ——真是抱歉，自己的自信用错了地方。 雾岛悠月小手抵着下巴，之后投以蔑视的眼神： “难怪......抱歉，我还是太过高看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在心里把你再降低一个层次。” 她的声音宛如极南之地吹来的风雪，冷冽中带着冰刺。 东悠一脸百感交集：“这句话到底是赞美我还是在安慰我？” 她扬起视线看着东悠，稍微压低声音，语气平静：“鄙视，还有所谓的一窍不通是怎么的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难不成还有其他定义？ 东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希望我到达什么程度。” 雾岛悠月用专门留给垃圾看的眼神突然出现了。 “......” 现场的静默让人悠哉不起来，充斥着紧绷的气氛，仿佛呼吸都会产生回音。 良久，雾岛悠月手腕倚着细腰，揉着太阳穴轻叹一口气：“你到底想让我从哪里开始吐槽你。” “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啊......”东悠泄气般地看了下手机。 ——漫长的两分钟沉默，怎么回事，为什么才过两分钟，时光老头是不是就在刚刚漏掉了时间？ 雾岛悠月深深吸气，再缓缓地吐气：“你果然没有什么自觉。” “真的，我真心实意的想学钢琴的，请不要抛弃我！你说过会如天使般温柔，用最好的情绪来指导我的......” 东悠的目的非常简单。 目的，学会钢琴。 其次，有一个不需要交学费的教师和免费的钢琴。 最后，有和美少女独处的空间。 怎么想都是一份稳赚不亏的事情吧。 雾岛悠月毫不掩饰失望的表情，这让东悠更加不敢直视她的脸，真是太愧疚了。 当他注视到一旁有个毛茸茸的小生命时，心情又不自觉的舒坦起来。 对啊，雾岛悠月现在没有表示委婉的拒绝，就已经是个好兆头了。 “雾岛同学，你应该相信我。” “什么？” “我看过太多一边叫嚣着自己热爱什么什么，一边肆无忌惮的消耗着光阴而不花时间把所热爱之物做到最好的人，相比之下，在那一片热爱的海洋里，大多都是一些空谈梦想的咸鱼罢了。” 雾岛悠月不悦地解下束缚着长发的发结，冷漠瞪向他：“所以？” 东悠深深吸了一口气，呼了出来： “你知道棒花鱼吗？我在我爷爷的鱼缸里见过，它永远处在紧张忙碌的状态，过滤着底砂上的浮游生物，其他鱼大多时间都在游手好闲，四处打扰追逐嬉戏，只要一有动静就会紧张兮兮地躲起来， 可如果它们发现掉下来的是鱼食的话，就会立刻窜出来，而棒花鱼无论发生了什么骚动都无法影响到它，它始终在底砂上，重复着吸进，吐出，吸进，吐出的动作。” 雾岛悠月扬起含有深意的笑看向他：“所以，棒花鱼是你的第四种生物形态是吗？” 东悠双手放在腿上，微微侧身对着她，极其严肃地说： “对，我现在内心所下的决定如棒花鱼般持之以恒，如果你觉得我做不到的话，可以用各种手段把我从你的家里赶出去，然后锁上门就好了。” 雾岛悠月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要是你学不会怎么办？” “你见过我散漫过吗？”东悠以「批评」的语气说。 “确实，一和女生在一起你就不会散漫。”她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以揶揄的语气说。 “更别说是一名超级美少女。” 东悠爬上了心里奉承她的梯子。 雾岛悠月朝他露出试探的目光说：“那你认为你完全掌握基础需要多长时间？” “撑死了一周。” “呵，如果这样的话......” 她纤细凛然的身影走到靠在墙壁的书架前，手指轻点着第三排的书本，确认后直接拿了出来。 “这个，你拿回去看。” 雾岛悠月将书本放在了琴凳上。 “——《连猫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吗......” 东悠的神情复杂，看向了在一旁玩着毛球的白幼猫小琢。 ——这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鼓励自己？ 雾岛悠月走到一旁拿起鸡毛掸放在钢琴盖子阖上：“可以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你回去吧。” “啊？回去？我才刚来没多久啊？” “那你会弹钢琴吗？” “不就是把手放在琴键上，然后摁下去吗？” 雾岛悠月听见他这么说，眉头一皱，神情显得十分不满： “不是摁，是敲，还有，调式、构建自然音阶、八拍子、混合拍子、散拍子、强弱关系、各音谱号、度、音值......” “我还是回去好了。” 听着她口中那完全不懂的词汇，东悠的神情有些哀戚，像仓鼠般灰溜溜地站起身就要离开。 “书还没拿走。”身后传来了雾岛悠月有些无奈的声音。 东悠这才意识到手中空无一物。 他立刻转过身走向雾岛悠月。 “喵~” 小琢突然从一旁蹿出来，要去追赶拍打走的毛球，小小的身体挡在东悠已经跨出的右脚上。 “别！” 雾岛悠月脸色大变，用从来没有过的声线喊出声。 东悠跨出的右脚徒然卡在空中，身体往前倾。 停不住了！ 噗通—— —— 她的长发披散，胸前微微起伏，睫毛微微颤动。 两人的脸颊贴近，发出细微的呼吸声，朦胧的气息妙不可言。 被压倒的雾岛悠月倏然露出瞧不起人的视线，冷冰冰地说： “东悠同学，你在做什么？犯罪吗？那种事请回家自己一个人做。” “我在家里也不会做，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做什么啊。” “警告你，不准对我的肉体产生好奇。” “我怎么可能会好奇？说这句话的你是不是颅内高潮了？” “看来你计划了很久。” “什么叫做我计划了很久？我懂喵星语吗？小琢是无辜的。” “那么现在？” 她的语气越来越弱，视线也从东悠的脸颊处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东悠赫然惊觉自己还像只乌龟一样跨在她躯体上。 两人虽然没有进行肉体触碰，可她的身体娇媚甜美，这么一看，胸部的曲线清晰可见。 校裙被微微掀起，东悠整个人跨在她的身上，雾岛悠月用大腿牢牢夹住关键部位，做出了少女气息十足的防御姿态。 「我会脱掉你的袜子和上衣，最后再不情不愿地把手伸向你的裙子，这样一来，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 ——自己到底是想起了哪部剧的羞涩台词啊！出来接受起点审核的裁决！受死拿命来！ 脸颊微红的雾岛悠月双眼中却充满着知性和冰冷：“你从一开始就抱着这种想法接近我的是吧？” 再次瞪着东悠的那张脸，和那一天月测完后的天空一样美丽。 落地窗射入的光线反射着她的眼瞳，为这个瞬间点缀着缤纷色彩。 “每个人都在追求着装有美梦的宝箱，可我没有认真的喜欢过一个女生，当然我有欣赏的女生，可目前作为雾岛悠月的你，在我眼里仅仅只是个包装。” 雾岛悠月冰冷的视线宛如在看着身上的跳蚤：“只要是女生，你都能欣赏。” “因为我就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人。” “东悠，你果然是喜欢我，逃不出一般男生的范畴。” 雾岛悠月挑了下眉头，不苟言笑地盯着他，语气里仿佛是瞧不起他。 好感仅为25的她这副模样在东悠眼里就像一出蹩脚的戏。 “准确的说，我喜欢的是你们。” “恶心。” “会吗？” 两人陷入深深的沉默，东悠却激动的指甲快要刺破皮肤。 罪魁祸首小琢直接跳上雾岛悠月露出肌肤的白皙肚子上，豁然举起小猫爪做出攻击东悠的姿态。 东悠这才急忙起身深吸了口气，拿起掉在地上的《连猫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终于像个犯人一样往外走去。 雾岛悠月盘坐在地板上整理着衣服后，抚摸着怀中的小琢，另一只手充当扇子往脸颊搧风。 “东悠？”身后的她突然喊道。 “嗯？”他转过身。 “我思索了会儿，作为主人，需要我送你上路吗？” “这句话听着怪骇人的，还是不用了，你没有抱「死渣男来这里真恶心」的想法就已经很好了。” 在离开房门的那一刻，东悠都在幻想雾岛悠月会在身后喊住自己，然后说「别走啦！今晚留下来我教你基础」的可爱语言。 然而直到东悠的双手捂住登山车的车把手，都没有实现。 在阁楼处，雾岛悠月透过窗户，看着那个骑着登山车逐渐远去的东悠。 他的身影消失在红绿灯拐角处，她又静静地凝视着那里几秒后，才收回视线。 雾岛悠月单臂怀抱着《八月之光》，白幼猫轻轻蹭着她的腿。 她拉上落地窗的窗帘。 几盏街灯照亮着荫间道，这里弥漫着乡村的静谧。 东悠打开前轮的照灯，踩下脚踏，轮胎变得沉重，发出「喀嚓」的单调声响。 雾岛悠月，我们两人，是否建立起了足以让双方都认真回答问题的透明关系？ 人影稀疏，乌鸦悠哉地琢着黑色垃圾袋，下午被它欺负的黑猫就在身后。 第92章 和书一心同体 第二天，闹钟响起。 时间是早上六点，东悠面向床，双臂撑住身体，酝酿着情绪。 又是早上了啊，他心里想。 昨晚梦见了巨乳猫娘，手里拿着《连我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 猫娘的嘴里还说着：“怎么可能让你睡觉呢，我一定要好好教会你，你个~小~处~男~”。 惊的他一哆嗦。 从床上走下，洗漱完毕，情不自禁地看了眼房间书桌上的《连猫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 雾岛悠月说的没错，凡事都会有一个优先级别，他现在的优先级就是立刻学会钢琴基础乐理知识。 虽然这人的话有时候很不中听，可的确大致符合现实，所以东悠对此并不打算反驳。 结果是他不得不舍弃了晨跑的时间。 至于让自己舍弃睡眠的时间？对不起，睡眠是保证人生活质量的根源，卷谁都不能卷睡眠。 东悠走到橱柜前，翻找着咖啡。 “又喝完一盒了吗......”他盯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咖啡盒低声喃喃。 最后不得已拿出「水泡咖啡」。 往电热水壶里加水，拨起拨片，趁着这段时间拿起书坐在沙发上。 水壶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开始沸腾，最后「喀」地一声，拨片上弹，蒸汽从壶口冒出。 往杯子里倒入热水和即溶咖啡粉，之后再从冰箱里取出鲜牛奶。 过夜的鲜牛奶能叫鲜牛奶吗，不过包装上是这么说的那就姑且是鲜牛奶吧，适当的洗脑对人生有好处。 时间很快过去，七点四十分东悠换上制服，确定门关好后，出发前往神里高中。 那本《连猫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一直被东悠放在手上。 今天通往学校的路上，格外平静。 抵达神里高中，刚换好室内鞋的东悠，手机就传来《care》前缀的铃声。 他现在一听到这铃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心脏一紧，脑海中浮现出夜架栞那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发现是雾岛悠月打来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 东悠抬起头看着楼梯间感叹：“没想到你竟然会打电话给我。” “第二音乐室里有一台竖式钢琴，虽然不怎么好，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可以和校长他们商量一下开放给你。”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电车与轨道的摩擦声，她还没到学校。 “我没有那么大的牌面吧......”东悠爬楼梯上到二楼，在走廊处停下脚步。 “不要以为所有的钢琴都和我家里的那台一样贵重。” “......” 东悠总共用十秒的时间面对这极具冲击性的事实。 “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不少了，啊对了，如果真的给我开放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去你家了？” “可以，毕竟要教导。” “好。” 关上手机，东悠前往班级。 照例的点名早班会完毕后，第一节是早泉老师的国语课《精选现代文b》。 东悠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精选现代文b》这本书一翻开就是希腊众神「最后的审判」图画，竟然不是现代日语之父「夏目漱石」。 在二年的国语现代文里，有一半的文章是「评论」，对于政治文化社会等各种问题，进行各种角度的观察置评。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如天使般温柔的人所说的话： 「凡事都会有一个优先级」 于是，在课上的东悠心安理得地从单肩包里取出了《连猫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 将书签放到下一页，从「附点、休止符」开始看起。 已经看了很久的他发现钢琴的乐理知识并不是非常专业的知识，而是一种常识性的知识，如油盐酱醋一样的存在，学起来十分容易。 “把「iloveyou」翻译成「今晚月色真美」的夏目漱石认为原先太普通不够含蓄，就这么翻译，之后变成了一段佳话。” “是啊，「今晚月色真美，风也温柔，适合刺猹」。” “一说到夏目漱石都能想起他的代表作《心》，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我们今天就学习这个。” “呜哇，《心》这本啊，阴暗消极不够阳光，让我短时间内不想去接触东瀛文学啊......” “确实，《心》是夏目漱石晚期的一个作品，由于病痛和家人的去世导致他这段时间创作的基调较为悲观，不过这部长篇是夏目漱石最为引人入胜的作品，值得我们去鉴赏学习。” “人家毕竟是印在一千円纸币上的男人，确实值得一般学生们去学习。” “谁一直在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给我站起来！” 早泉老师的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阴霾，那副急的快哭出来的样子，让所有学生都觉得敌对的人是犯下大罪。 “是东悠！” “对！哪怕再压低声音我也不会记错！” “早泉老师，他还在看课外书！” 班上的学生义愤填膺地揭发埋着头正在攻坚乐理知识的东悠。 早泉老师顿时单手叉腰凝视着东悠：“东悠你在看什么？不上课吗？” 东悠紧绷着身体，站起身以复杂的脸色看向讲台上的早泉老师： “早泉老师，你即将要说的长篇小说曾经让我痛哭流涕，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去体会第二次。” 早泉老师一愣，摆出为人师表的和蔼姿态： “东悠，你需要在阅读的过程中去理解一些东西，以自己未经历过的视角来重新审视生活，文学始终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的。” “老师，说实在话，我一开始以为书中的视角是女性，因为心里描写过于细腻，我曾经思考女学生多次登临先生府上拜访难道不会被夫人多想吗，直到第八节我才发现，原来我是男生。” “哎，东悠你又在说什么啊，老爱出风头，烦人。” 有男学生忍不住说出口。 “我只是在说明我确实看过这本书，并且产生了对其的理解，如果早泉老师硬要将自己的评论来置换我的评论的话，恐怕会对我的人生事而其反。” “又在说乱七八糟的大话！你这种人！你能看懂？” “我的学识岂是你能比拟的？我已经参悟了明治精神就是读懂《心》的关键钥匙，而你还在思考着什么时候能脱单，少女的吻是什么味道的。” “东悠你！” 被反驳的男生顿时面红耳赤，除了那两人，没人可以贬低东悠的学习程度。 早泉老师在这段时间不动声色地走到东悠身边，当看见东悠正在学习乐理知识的时候，严肃的脸瞬间缓和，甚至还有一丝惊讶。 “确实，东悠说的没错，如果我硬要将自己的评论去置换他的评论的话，只会对他产生副作用。” “听见了吗？和我斗嘴的一般学生，抱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嘁！总是小看人！” “可以了，继续上课，已经会了的东悠你坐下别发出声音，别打扰其他学生。” “好。”东悠点点头。 谢谢这么信任我，早泉老师! “东悠，不过老师还是不希望你将来抱着矛盾的明治精神走自己的路。” 早泉老师走到讲台上对着东悠淡淡一笑，之后拿起粉笔敲了敲黑板示意学生回过神。 在「一种是对真物的追求，一种是对时代的哀叹，一种是人生的估计，最终统统融合归于虚无」中，国语课落下帷幕。 早泉音子收拾好书本走出班级，回头瞄了眼还埋在乐理知识书中的东悠。 先生始终是平静而沉稳的，但偶尔会有一缕奇妙的阴云掠过他的脸，就像鸟儿飞过窗外时的黑影，倏忽而过。 这小家伙，也会遇见让他头疼的知识点吗，早泉音子嘴角一扬。 刚走出门，前方是上完英语课的四宫冬至，她出声喊住。 “怎么啦，你的表情像吃了蜜枣又好像吃了榴莲一样的。” “这又是什么比喻啊。” “让我猜猜，是不是你的宝贝东悠开窍了？” “什、什么我的宝贝东悠！你别乱说话了！”早泉音子的脸微微一红，娇嗔地用教科书拍打着四宫冬至的肩膀，“不理你了，我去楼顶。” “哈哈，接下来没课吗？” “有时间呢。” “浇花？” “嗯。” ◇ 不经意仰望的天空十分蔚蓝，阳光暖洋洋的，操场吹来的风让人心神舒畅。 东悠现在和《连猫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是一心同体的存在。 他走向学生餐厅。 因为如果接受了女生的便当的话，就要花费时间来进行赞美对方。 放眼望去，宽阔的食堂内，三年生意气风发地占据着好座位。 通常开学的时候，食堂的学生是最多的，之后才会递降，在第二学期就会趋于稳定，到了第三学期就会出现空余的好空位。 “哇，今天的食堂人数真的好多啊，我们能抢到好位置吗？”被东悠喊来一起来食堂吃饭的木户川惊叹地说。 东悠并不想抢好位置，如果有个偏僻的位置那就更好了。 他们看向了摆在上方的牌子。 「今天的特餐是汉堡搭土豆萝卜泥！女生特餐清芒沙拉！」 芒果蔬菜沙拉吗...... “东悠，你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木户川撸起袖子，摆出一副即将要闯进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上将首级的架势。 “秘制猪排盖饭。” “没了？” “条件允许的话务必加个蛋，你喝什么？” “随便。” “经常说随便的男生不讨人喜欢的，作为长兄的我教你这一点。” “闭嘴吧，欧尼~酱~” 体育部汉子的嘴里，果然是什么话都能冒出来。 东悠摇摇头翻着下一页，来到「高音谱号」。 第93章 终于将黑手伸向身边的人 “那我和你一样，喝什么都行。” 木户川的话音刚落，就往学生人群中走去。 不过没有出现插队的不礼貌景象，毕竟还是要排队，真是白撸起袖子了。 东悠去倒了两杯清水后，找了个普通不见光的位置。 “那、那是东悠吗？” “他竟然一个人来食堂吃饭吗？身边竟然没有女生？” “雾岛悠月和夜架栞都不在诶！好机会啊！快上！快上！” 东悠没有理会旁边学生们的讨论，一如早上地表现出沉迷于书本知识的架势。 ——真是没办法，自己和雾岛悠月一样，就是天然的异性吸引机，今神里英雄，唯她与寡人欸。 一些女生会大胆地靠上前询问身边的空位，可都统统被东悠以已经有「抱歉，已经有朋友坐了，他正常去买饭」而拒绝。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的受欢迎啊。” 过了会儿，木户川两手各端着盘子走来，嫉羡地看着落魄离开的少女高中生。 “你的表情看得出来心里很不爽喔。”东悠淡淡一笑。 “废话，我也想被女生簇拥。”木户川使出了一记手刀。 他将秘制猪排盖饭放在东悠面前，还有两颗卤蛋。 木户川点的是大盘鸡排盖饭，还有一碗水果沙拉，上面有鲜奶油，真不愧是体育部人的伙食。 “我可没有说要两颗蛋。” “闭嘴吧你，要吃不吃，不吃拉倒。” 东悠用叉子扒着猪排盖饭说：“川，我真的不想和你产生与女人之间的友情啊......” 木户川粗鲁地将倒扣的米饭搅乱，让酱汁和米饭充分搅浑，涂上褐色。 “啊，我懂，要是被你缠上的话我会很困恼，我女友也会半夜提刀来杀我的。” 对方充满着嘲弄的话音落下，东悠那刚想咽下嘴里咀嚼完毕的猪排，可是却立刻制止，就怕被呛到。 东悠调皮嘻嘻笑着举起水杯：“哈哈，那为我们的未雨绸缪，干杯！” 木户川极其绅士地拿起水杯，隔空和东悠的水杯撞击，另一只手做出手枪状，嘴角一扬。 “cheers~~” ——快停手！这种举动会让我们成为食堂焦点的！ “cheers~~” 即便这种平成言行已经十分老土，可东悠还是露出笑容，毫无顾虑地跟上他的步伐。 “呜呜~~哇！是温水！为什么！”喝了半口水的木户川脸皱成一团。 “因为哪怕今天的天气很好，也不能让你的身体着凉。” “混蛋！你的这杯是凉水吧！”他伸出手一把捂住东悠的杯子，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你这家伙！！” “是的，我宁可爱惜你的身体也不爱惜我的身体的举动，你心动了吗？” “可恶！不愧是你东悠！” 东悠懒散的话引来了木户川的「好评」。 “话说今天怎么突然会和我一起来食堂吃饭啊？”木户川朝他露出试探的目光。 东悠用筷子捅进蛋里，直接咬一口：“别这么贬低自己，而且食堂明明有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 “广夏千万间，大庇天下......天下......呃，那古文怎么说来着？” 木户川刚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可中途忘词只好搔着脸颊干笑。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别想逃离你的设定了！你这家伙！” “......我是真的也想逆天改命欸。”木户川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是怎么回事，青春期的新烦恼吗？” “你的女友是声乐部的部员吧？我上次去声乐部的时候没见到她人。” “东悠！”木户川的语气突然提高，以难以置信地语气说，“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人！没想到我看错你了！我们是兄弟啊！” 东悠嘴角一垮，这家伙果然不适合演戏。 “我知道了，是我的说法不对。”东悠接着话说下去，“你的女友和我一样是一名现充吧，我想拜托一下你女友，把声乐部所有的一年生的联系方式交给我。” “呜哇......”木户川微张着嘴，用看绝对海王的眼神看着东悠。 东悠将另一颗蛋放进木户川的盘子上：“我只是在做正事，不是男女之间的互相慰藉的那种正事。” “夜架和雾岛同学没事吗？” “关栞就算了，这关雾岛同学什么事情？” 木户川将蛋又夹回给了东悠，接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行吧，不过我女友好像不怎么喜欢你诶......我总不能说是我要那么多一年学妹的联系方式吧，会死人的。” 「经常和东悠这种男生在一起的话，你也会被其他男生在暗地里诋毁的，我会难过的」 「请你离他远一点，不要让木户川的人生观变得和你一样，我不想看见他变得那么可怜」 虽然木户川的女友没有当着东悠的面说，不过他也从小道消息里听到了一些话。 为了男友的口碑而对他产生的敌对心理，东悠其实并不感到讨厌，反而觉得这种女生木户川应该要牢牢抓住才是。 东悠严厉地竖起食指，像在教导小孩子：“你是蠢货吗？算了，她也就喜欢你这一点，你直接说是我要就行了。” “真的可以吗？”木户川皱着眉头，仿佛想象起女友在痛骂东悠的那副景象。 “可以，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就把木户川给抢走。” “我草，原来我真的在你的目标之中吗？” “够了，把这蛋给我吃下去，我一颗够了，好兄弟，一人一颗。” “真受不了你。”木户川摇摇头，将那颗蛋夹回来，一口吃掉。 “那个，你会那个rerorero吗？” “拜托，这是鸡蛋，比你眼睛还大的鸡蛋，egg！” “念spicedegg。” ◇ 放学后，东悠先是走去屋顶，爬上生锈的楼梯。 早泉老师并不在这里，不过和当日的不同，一旁摆了一些新的翻新土盆。 东悠捧着书吹了会儿海风后离开学校。 天空抹成淡红，在海的一点橙黄光亮中，仿佛在告知着这里是今天的尽头。 路人的步伐悠闲自在，路边的野猫也张大嘴打起哈欠。 来到七里滨车站，椅子已经坐满了人，东悠发现雾岛悠月的身影。 她捧着本书凛然伫立着，身上有着清新且静谧的气氛。 “一周一次的家政课？” 东悠靠近她，同时祈祷自己发出的声音犹如幽雅深邃的水音。 雾岛悠月侧过身，和东悠四目相对，音色宛如相摸湾的春风。 “又去心理咨询室了？” 她这么说道，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东悠手中的《连猫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 “没有，只是准备和朋友的女友开始接触。” 雾岛悠月一边说一边拨开肩上的长发：“最近你的思想流行这一款了吗？” 东悠无意谴责她有失礼节的态度：“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雾岛悠月的这句话像是在怄气。 第94章 请假一天附采访 临近上架了，明天没更新请假一天，所以刚刚又补了一章（电脑放在靠窗，下雨了，窗户没关，明天要去修电脑，哭） —— 字数太少，还是写点什么吧。 前往夜架府邸前的一天晚上。 天雷文库。 采访获得新人赏作家：高坂和香老师。 代表作：《恋爱季节》（完结）《我的女友有够多》（连载，一卷结束） 问：关于您最喜欢的角色是？ 答：和东政壁。 问：男主人公呀，请问是为什么？ 答：「在我眼里就是无足轻重的藤泽，无足轻重的高中，以及无足轻重的一般学生，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在看不见出路的万花筒里打转迷失自我，可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将扮演什么角色，如果明天的我像气泡一样破裂消失，其他人会因为我而留下痛楚和伤痕吗？我将优美的活着，在她们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的这句话很能触动我。 问：这句话是您在现实中感悟的吗？ 答：是的，是从区区的一年新入学的小学弟嘴里说出来的（笑） 问：请问和他的关系是？ 答：超纲了哦。 主持人：抱歉！十分抱歉！ 问：是什么动力让你创造出了这种争议颇多的男主角色呢？ 答：上面的那个，还有他给我说明的异性之间的「交往」概念。 问：能仔细说明下嘛？ 答：交往这种事，不是为了「休息时能在一起」这种小事，「互相支撑着对方的生活」才是交往的本质，交往之前，双方能意识到能成为对方的力量，这是交往之前最重要的一点，在工作学习辛苦的时候，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只要想起他的脸，内心就会产生无穷的力量，在看不见的地方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丰富充满力量，这才是「交往」的根源，哪怕不能一直在一起，却能带给自己仿佛他一直在身边的安全感。 主持人：高坂老师这个，有......有点多...... 答：所以哪怕他一直和女孩在一起我也不会感到害怕失去他，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交往」一词在他心里有明显的界限，同时不会因为一时的肉欲而去毁灭自己的信念，哪怕现在遇到了一位不讲理的女生，他依旧在利用着她提升自我，虽然被很多人鄙夷，可我相信他。 主持人：这......没有问这个......高坂老师......这个...... 监督：可以了！可以了！结束！结束！超纲了！ 第95章 视线，也会传染吗 “我总算明白你用什么眼光看待我了。” “什么眼光？”她撇来好奇的视线。 “自私。”东悠略显气呼呼地说，“你应该说，呜哇，这原来是我的作业呀，真是很感谢东悠您为我做了那么多呢，我为你付出的真的好少哦。” 雾岛悠月的双眼射出光芒，像在看海沟底层饱受水压的丑陋生物一样的眼神。 “现在从你嘴里冒出的「明白」「付出」，本身就是一种自私的表现。” 她的话语暧昧不明，东悠越是思考越觉得难以理解。 此时，前往藤泽站的电车缓缓入站。 两人从同一个车门上车，在同一节车厢并一起坐在并肩的位子上。 是个背向和煦阳光的位置，后脖颈被照的温暖。 车门关闭，电车像老爷子一样跑动起来，「喀哒喀哒」地发出颤动声。 雾岛悠月冷漠地说：“一定要坐我旁边吗？” “位置不重要，我只是害怕被旁边的人利用这次机会疯狂肘击和踩脚泄愤而已。” 故意装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东悠继续翻动着手中的基础知识书。 “你看的这么快能记住吗？”雾岛悠月见东悠翻页的速度实在有些快，不禁皱着眉头问道。 “唔嗯，和其他一般学生比起来，我简直就像脑子里有超梦影片一样，能随时播放编辑。” “超梦？” 雾岛悠月听见了陌生字眼，眉头跳一下，嘴里覆诵着。 “就是一种能拼接大量碎片化信息的记忆，类似于场景重现的一种东西。” “还有这东西吗？我还以为你只会对一些奇怪的事情上心。” “是啊，被扑的你模样太过性感，所以我昨晚一直处在兴奋状态睡不着觉。” 雾岛悠月倏然冷瞪，接着对东悠传来污蔑的视线：“今天之内给我忘掉。” 她的视线很尖锐，无论怎么想都是生气了。 东悠无奈地抬起手靠在自己的太阳穴处。 食指在太阳穴旁转了个两圈。 之后大拇指和食指紧握。 做出拉出某个东西的姿势。 咻—— 东悠将某个杂物从自己的大脑中扔了出去。 雾岛悠月一怔，之后单手握拳感到好笑般地捂住嘴，双肩在轻轻颤动着。 见她这幅模样，东悠也忍不住嘴角扬起淡笑。 “看到哪了？” 雾岛悠月的上半身微微侧了过来，视线落在《连猫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上，静静地扫着文字和图画。 她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东悠低声说：“拍号中的强弱关系。” 雾岛悠月看向东悠的表情有些惊讶： “如果你不是过眼就忘的那一种的话确实挺快的，这样下去只要两天就能学习完基础知识，如果不是过眼就忘的那一种。” “不用提醒第二次，谢谢你的赞美。” 东悠一边低声抱怨，一边合上了基础知识书。 “不过和我相比还差那么一点。”她的低喃中夹杂着许些骄傲。 “......你今天是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东悠忍不住吐槽，这家伙总是拿自己发泄。 雾岛悠月的语气变得略微柔软：“没有......应该没有。” 他侧过脸，发现雾岛悠月低垂着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子，拨弄白边裙角。 东悠有点伤脑筋地笑着。 那就是有了。 他见过清一色的女生团体，她们会在校裙下穿着安全裤，然后在一片「呀！」中玩起掀裙子的游戏。 东悠觉得非常有意思，只不过雾岛悠月这种人应该就不会加入，甚至觉得充满着恶趣味。 他的头上倏然点起了金光，等位交换一下不就是说，雾岛悠月没有穿安全裤。 ——喂喂！跑题了！我可不承认我有期待身边少女的裙底下到底是什么的癖好。 “有些人会因一点蝇头小利而串联起来，雾岛悠月，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呵，说着帅气的台词是想对我发动攻势？”雾岛悠月信心满满地露出笑容。 东悠摇摇头：“不是。” “这样。” 雾岛悠月把脸别开，兴趣缺缺地看着窗外。 “呐。” “是对我的刚刚回答不满意吗？” “才不是，我想问你怎么看待夜架同学的。” 雾岛悠月手抵着下颚思考，思维的跳跃幅度有点大。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电车晃了一下，东悠的视线也跟着晃了一下。 “普通人面对那种强势女早就跑掉了。” “原来你们都有这种自觉啊。” “只要一观察其他学生的反应，哪怕是蠢猪都能发现这一点。”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夜架栞的话，那就是「做事全凭喜好」。 没有源头，没有理由，从未考虑其他人的感受，轻视他人尊严，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良大小姐。 上述这些印象，都是东悠从第一次见夜架栞后到现在，内心产生的评价。 结论：傲娇毒舌抖s恶魔大小姐，黑丝加美腿，黑暗色彩的奠基人。 “夜架同学的话，与其说我要怎么看待她，不如说我要怎么配合她的喜好会更好，从目前来看，我这种类型的男生，或许会让她没有特别的抵抗力。” 东悠没有了不起到高高在上地去说明一个人的优缺点，虽然有谦虚的成分，可从现实上来谈论，夜架栞目前是无解的问题。 “嗯，确实配合她会更好一点。” 雾岛悠月点点头表示理解。 东悠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就和夜架栞的相处时间来说，雾岛悠月绝对是比自己来的更长的，也是更为了解她的。 “攻击少女的弱点是你这种人最擅长的，卑劣但有用。” “你的心里是居住着一名鬼差吗......” 东悠对她的话高兴不起来，主要是他找不到夜架栞有什么弱点，任务还失败了。 “呵，就是因为你性格这么别扭才会引来夜架的，东悠同学。” “就性格别扭这一点上您可比我强太多了。” 东悠装作没有听出来她的讽刺，还恭敬地摆出一副「汝应为上首」的姿态。 电车驶入藤泽站。 车门刚开的那一刻，雾岛悠月就像按照着计划一般快步走了出去，东悠跟在她身后。 她神情严肃地盯着站内的泡芙面包店，轻抚着嘴角，短暂思考一会儿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去买。 她踩着响亮的脚步声走出，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停下步伐。 雾岛悠月转过身，和观察了她好一段时间的东悠对上视线。 “你怎么还在这里？” “难道不应该吗？” 东悠无比惊讶地张着嘴，无法想象她会专门转过身来和自己说这句话。 说就算了，为什么还摆出一副「藤泽站是我家」的了不起姿态？ “他家的泡芙面包确实做的不错，我也经常吃。”东悠说。 她握住单肩包，视线别到一旁：“我没有经常吃，只是被其他人说的有点兴趣，所以想试试而已。” “诶，我还以为你会买上好几大袋，然后在夜黑风高的晚上大吃特吃呢。” 雾岛悠月稍微踌躇了一下，说了出来：“我没有晚上吃泡芙的习惯，不过如果被你看见我吃东西咀嚼的话，感觉我的嘴和口腔会染上疾病。” “视线不会传染，还有，请不要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说这句话，直白点，用你的斧头直接往我心脏这里砍过来可以吗？” 东悠的头皮一阵发麻，上帝绝对是少给她安装「内疚」的情绪。 咚——咚—— 踩着轻盈的步伐刷卡出站，东悠往后瞄了一眼。 雾岛悠月正对着那店员说着什么，那张白皙的小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 接着她捏着袖口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动作如同舞会上挽裙示意的舞者。 他收回视线，在大厅一隅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咖啡罐。 嗡~ 手机传来的信息的提示音。 东悠拿起手机，当看见信息人的时候则有些困惑。 他还是第一次见夜架栞不直接打电话，而是使用信息。 夜架栞：「东悠，限你在一分钟之内回我的消息，不然我要生气」 明明不是语音，可靠着辨识度极高的文字，东悠的脑海中就能幻想出她那命令一般的语气。 光标在输入框上隐隐闪烁，如同东悠的心脏在跳动。 东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我刚从藤泽站出来」 这是真话哦。 夜架栞：「回的挺快，钢琴学习的怎么样了？」 东悠：「正在逐步掌握《连猫都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 夜架栞：「你，是零基础？」 东悠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暗流底下一触即发的试探，继续活力十足地敲打着屏幕。 东悠：「当然！了不起吧！毕竟是要当你男友的人，潜质自然要高」 过了会儿后，她才继续发来消息，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自我认同的欲求得到满足的信息。 夜架栞：「我说的是今年的6月20号，不是明年的6月20号，懂吗？」 东悠：「我知道啊，所以我一直在学习」 沉思一番后，将输入框内的「雾岛悠月也认为我的学习很快」删除掉。 夜架栞：「到时候学不会，榨干你，一滴都不剩」 接着，她再也没有发来消息。 东悠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然而当他走过境川之桥时，仿佛闯入了截然不同的思考空间。 在桥上的他喝着咖啡，想着要是真失败了的话...... 经过一番冷静的分析，东悠淬了口唾沫。 真的很恐怖，恐怖的东西无论怎么粉饰还是很恐怖。 嗡~ 手机再次传来消息，东悠急忙拿起，发现并不是夜架栞发来的。 木户川：「这些是声乐部一年生的名单，还有联系方式，被女友骂死了啊！」 下面还有附一张图片。 上面是四名声乐部成员的名字，line，只不过没有地址。 有地址才奇怪吧！ 东悠：「好哥们！改天请你去吃烤肉！」 就在东悠感叹木户川的效率和现代社会消息外泄的程度时，眼前忽然蹦出了新的界面。 【临时任务颁布：5月10日下午，您获得了声乐部全部一年生的联系方式，准备进行挖墙角行动，限时一周】 【临时任务完成条件：让4名一年生退出声乐部，加入将来雾岛悠月领导的合唱部，】 【临时任务完成奖励：五感（视、听、味、触、智）选其一拓展增幅存感100天五十万円】 新的临时任务终于被系统派发下来，东悠这些天还以为系统去度假了。 不过四名声乐部的成员还是有点多，如果一个个去找的话，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行动，时间上完全安排不过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四人聚集起来，将声乐部的新生力量一网打尽！ ——而我，将坐在那高高的椅子上，靠上椅背，展露出泰然自若又威风凛凛的姿态。 当一尊在四名一年学妹面前—— 露出淫笑的大魔王！ 第96章 上架感言 明天，也就是周五中午十二点上架。 求一下首订吧，希望能破三位数（来个人对不争气的我使出飞踢吧！） 总之，加油写吧。 字数太少，再多写点—— ——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天色暗了下来。 身边那稍有些姿色的女人总喜欢在车上听那些饱含热情的音乐，听的我有些难受，像有不安分的猫在挠我的肌肤。 忍受不了热情的余韵，我出口说道：“雾岛美姬，把音乐关了。” “真是难伺候啊，大小姐。” 听见她那带着揶揄的语气，我尽可能地在她面前摆出平静的模样。 “感觉怎么样？”那女人笑着说。 我眯起了双眼，哪怕阳光已经式微。 “无聊的藤泽，无聊的江之岛，无聊的神奈川。” 那女人侧过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这句话不要在神奈川县人面前说哦。” 那又怎么样？ 我在心中暗自嘀咕，脑中冷静地幻想出和雾岛悠月再次见面的场景。 她会冷漠地看着我，然后第二天就会跑到更远的福井县吧？ 毕竟，我抢走了她那么多东西。 长辈的呵护，教师的偏袒，异性的爱慕。 我心想，我不能输，我也很讨厌输，特别是对上雾岛悠月。 “可怜的雾岛悠月在这里待着，不管是气氛还是舆论，又要被我打败了。” “你这个偷跑的家伙还真敢说啊。” 雾岛美姬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 我有我的作风，我不走热血沸腾那一套，也不会让异性在我面前展露出热血沸腾的模样。 “听说她和一个男生走的很近。” 我满不在乎地说，准备开始下手。 “啊，那个男生啊，很帅，性格很，嗯......恶劣！对！恶劣！” 她嘿嘿笑着，似乎觉得挺有意思。 我睁开了眼睛，内心起了些好奇。 “有多恶劣？比我恶劣？” “定义不一样，他会将女生的灵魂啃的一干二净，而你是将人连骨头都啃的一干二净。” 她揶揄地笑着。 “也就你敢这么在我面前这么讲。” “不过栞，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如果这真的是一部青春剧，那么缀饰到最后一页的人，绝对是我的妹妹，而不是你。” 她的表情格外认真，看的我心生不满。 “我不在乎，只要能够期待明天就好。” 我再次阖上眼睛，出现的却是那干净整洁的会议室，和刺眼的银屏。 第97章 少女的掀裙游戏必须保留 淅沥淅沥—— 下午四点，东京的雨在静静下着，布满灰尘的云沉甸甸的。 柏油路上漆黑，落水轻流，稚气犹存的少女开心地转动伞面，雨滴迸散，开出下月紫阳花。 东京千代田，夜架大厦。 高层会议室被荧光灯照的异常明亮，彷如这个地方超脱凡尘。 “关于株式法人的问题......” 端着公文书的西装男，正在向坐在正首的女人汇报着近日的情况。 传入她耳中的，除了那唠唠不休的话，还有其他人沉重的呼吸声。 自动门紧紧闭着。 周围坐满了不少冠冕堂皇的高层人员，身穿着黑色基调的制服，如果不是会议室的话，估计以为是葬礼现场。 夜架栞颇感无趣地手背抵着右腮，纤细娇嫩的手指轻敲桌面，原本应该清脆悦耳的声响，不知为何带着如覆薄冰的寒意。 她的身姿犹如冻结的苍蓝火焰。 所有人都沉没在莫须有的寒冷中，只有她表情淡漠地看着窗外阴郁的天。 那大眼睛总是给人锐利的感觉，现在却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空洞的眼神中彷如觉得一切都无法获取满足。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文件，和一杯温咖啡。 耳边的汇报还在继续。 嗡~ 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夜架栞看向手机的那张冰冷小脸上，倏然扬起一抹笑。 她的纤细肩膀晃动，瀑布般的黑色长发迷人。 “夜架小姐您的意思是？” 坐在位子上的高层见夜架栞露出微笑，立刻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夜架栞那纤细娇嫩的手指敲击着屏幕，十分敷衍地说：“都可以，听你们的。” “呃，那行，我们继续。” 那高层见她兴趣缺缺的模样顿时一愣，瞄了眼汇报员后，那喋喋不休的话再次响起。 可过了几秒，他余光瞄见夜架栞颇伤脑筋地扶了扶额头后，那高层像是在斟酌遣词用句般，慎重地张开嘴巴： “不过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相对应的解决方案，您想听听吗？” “嗯？”夜架栞好看的眉眼一抬，缓缓开口，“不用了，会议到此结束，夜架养你们不是让我受累的，觉得没问题的话自己就放手去做。” 她的声音高雅清澈，尽管音量不大，还是响遍着会场。 夜架栞站起身就要走出会议室，在那一瞬间，全场落座的人也急忙站起身，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来今天还不错，项目做的漂亮！”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就要滚蛋了。” “刚刚还笑了一下看见没有，好好努力一下我们会受到重用的！” 等夜架栞离开视野，那些精英立刻长舒一口气，同时庆幸着今日的过关。 电梯回升，不过当夜架栞进去后，那狭小的空间又令人局促不安。 有人面色惊慌，装出忘拿东西的模样快步走出电梯，回到会议室。 电梯下降，重力跟着沉默一起，沉甸甸地落在人的身上。 被保镖簇拥的夜架栞来到大厦外。 “夜架小姐，您今天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身后的一名长相英俊的青年躬身问道。 夜架栞淡漠地侧过脸撇了他一眼，那人仿佛着迷了一般竟然没有将视线挪开。 “无聊，日复一日的会议，无聊透顶，一群没有意义的人聚在一起，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冷漠的话语在沉闷的空间里乍响，凡是听到这句话的人心中，都冷不防地惊了下。 “这......是是......确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即便如此，那名长相英俊的青年脸上露出尴尬，可依旧在附和着， 滴答、滴答、滴答—— 雨滴在瓷砖上弹跳，谱出旋律，一些飘零的细雨好像雪花球里纷飞的白雪。 保镖从一辆豪车上取来了一把伞，递给夜架栞。 那是一把朴素的白色透明塑胶伞，一看就是从某个路边便利店里买来的劣质雨伞。 身后的青年狐疑地出声说：“夜架小姐，您是不是撑错伞了？” “嗯？”夜架栞刚打开伞，将目光再次放在了伞上确认了一番后说，“怎么？你是做什么的？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汇报的吗？” 那青年撩了撩额前的刘海，说：“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把伞配不上您的气质，您应该拥有更高贵的伞。” 说到这里，夜架栞终于把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 长相算是出众，隐约有点那个神奈川家伙的影子。 “呵？那你觉得要怎么样？”夜架栞嘴角扬起冷笑。 那青年急忙把自己的伞递了过来。 纯丝的伞盖，郁金香木制成的手柄，布料高雅奢华。 夜架栞用不带温度的眼神看着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觉得只有这样的伞才能配得上我？为什么？” “是的！您在我心中无比尊贵。”那青年以单膝下跪的姿态说出这句话。 少女抬起细嫩的手，轻轻点着柔美的脸颊，以一种嘲讽的姿态说：“啧，不是猫是一只野狗啊。” “诶？”那青年一愣，微张着嘴凝视着转身离去的少女，手中的伞没有被拿走。 ◇ 今天的计划—— 关乎于人类的终焉，第三世界的毁灭，人生的逆转，猫娘的存亡，少女的掀裙游戏，合并废校的危机...... 结论：必做不可！ 行吧，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宏伟的计划，不过东悠认为这成败将影响到不少人，他自然是期望这次的行动能够成功，并不是付之东流。 背负着使命感、功利性，以及他作为神奈川男高中生的英雄情怀，东悠势必要将这次的行动展现的完美无瑕。 那就是—— 邀请四名学妹来一趟包厢来进行「辅导」的琐事...... 在当天晚上东悠就和那四名学生扯上了关系，竟然没有任何的阻力，就连东悠都认为事态发展的出奇完美。 甚至将四人一起约出来见面的这件事情上，都特别的安稳。 东悠将功劳全部推给自身耀眼夺目，拥有无限魅力之上。 结果只是和学妹们在简讯里约好了出来玩，可是相关的细节却没有讨论，而她们也没有进行询问。 ——啊，看来都是想让我来主动当「约会」投球手呢，一定会让你们渡过身心愉悦的一天。 可事情很安稳，安稳的让东悠的心情都不知道是沉重还是喜悦。 凡事说，事出平常必有妖。 不过和平常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集合的地点，只有目的地。 因为东悠没有和那四人说过只有自己，也就是说，她们还以为是和他的「单独约会」 第98章 果然事出平常必有妖 周六，东悠和那四名学妹的集合时间是在早上的八点。 藤泽站附近的购物中心，最近新开了一家漫画咖啡馆。 从街边的拦路工作人员强塞的传单来看，有包厢卡拉ok，飞镖，撞球等多种的游乐设施。 最重要的是，它提供24小时无限量的焖饭！随便吃！有鸡肉饭、蘑菇饭、竹笋饭哦！ 6人规格的包厢，包卡拉ok、飞镖、撞球游乐设施的包厢一共是円。 在出发前的一天，东悠就在手机上包下了一整间的包厢，有全部的娱乐功能，饮料畅饮。 不过他还是选了一间隔音包厢，环境更好，私密性能获得保障，在此基础上又额外付了3000円。 毕竟自己现在要做的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 ——真是抱歉，迷恋自己的学妹，不过你们也没问是不是单独约会，我也就不是说慌。 东悠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的良心。 因为只要和少女见面，东悠总会早到，所以在七点的时候，他先去附近的星巴克店面点了一份冰拿铁，然后再去到那家漫画咖啡馆。 一家与道路格格不入的店家映入眼帘。 以欧式风格为基调的外墙和招牌，犹如中世纪酒店的木制大门，透过店外的大玻璃能看见时髦的装潢。 店门口停着几辆淑女车，宛如天空和白云相互交映。 “您好，我定的是16号包厢，已经在网上付过款了。” 东悠走进去，拿出手机的预定号给服务员看。 服务员在电子屏幕上捣鼓了一阵后，领着东悠前往了包厢。 哪怕只是六人包厢，可是空间却出乎东悠意料的大，不过还是玩不了老鹰捉小鸡。 可如果她们真的要玩的话，东悠还是有可能会割爱换个包厢，怎么能不顾及少女的感受呢？ 灰色的天花板泛出温和光束，并不显得暧昧。 “请问需要女仆陪玩吗？” “啊？陪玩？” “是的，陪玩，如果您有意向的话，可以在那个电子屏点单，有各种类型。” 服务员恭敬地摊开手，指向包厢内的屏幕。 萝莉、学生妹，性感人妻—— 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过要是再来女生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接下来，东悠站起来，说一句「谢谢」「再见」。 在额外告知不需要女仆和除了送食物外不必打扰后，他独自一人在包厢内大口呼吸。 空间宽敞，灯光柔和，恨不得想在这里住下来。 话说回来在东瀛的咖啡漫画馆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精致旅馆，不少人会选择住在咖啡漫画馆内，一个月差不多円。 他看了下时间，七点二十五分。 之后，东悠坐在面对着大门的沙发上，靠上椅背，翘着二郎腿，显得泰然自若又威风凛凛。 他抬起手，彷如有一墨笔，大手笔地在空中写下「luckystrike」！ ——我！东悠！现在就是大魔王了！稚嫩未开发的学妹赶紧来吧！臣服于我！ 然而就在东悠自作高傲的时候，未上锁的包厢门从外面被打开。 “啊这里装修真的好漂亮，找到了茜！在这里！是16......东悠？” 推门而入的某位少女情绪异常亢奋，将东悠心中残留的仅剩下一点点的冷静全部绞杀干净。 “找到了东悠？” 另一名少女狐疑地探出头。 东欧第一眼看见的是走错包厢门的崛北凛音，她穿着宽松的蓝条纹t恤，搭配着宽松的亮色牛仔裤，和往日不同颇有一番男孩气。 第二眼是听见了东悠名字的四条茜，穿着白色无袖的连身洋裙，依旧戴着那一银色眼镜框，理性中又不缺少性感。 那两人在温柔的灯光里，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崛北凛音仿佛发现了深海的宝藏，惊喜地坐在东悠身边： “天哪，我点的只是普通包厢哦，东悠你什么时候也干这种活了？不过我不讨厌的！” ——这种活是什么意思......自己还是未成年，请把我想象的完美纯洁一点行吗。 东悠在心中卑微地恳请着。 身边少女不同寻常的清爽香味刺激着鼻腔，让他感到莫名悸动。 他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静静地深呼吸。 “早上好啊，崛北同学，四条同学，好巧，你们也来这里啊。” 东悠扬起往日中的笑脸打起招呼，然而那稳重的气息之下早已风起云涌。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赶紧打个招呼离开吧！来吧！赶紧回我的话！然后转头离开！求你们了！ 崛北凛音热情地笑着说：“早上好！打工很辛苦呢，东悠同学。” 反倒是四条茜就冷静理智了许多，她往后退了几步，再次对了下门号。 “凛音，这里是18号，你走错了。”四条茜无奈地说。 东悠扬起笑脸点点头：“是的，这里是18号包厢。” 崛北凛音脸色一变，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走到门前，视线不断地在手中的包厢号和门上的数字变换着。 ——别再对了，无论看多少你手上的数字也不会额外生出2来。 崛北凛音露出难为情的笑容：“这......东悠你不是来打工的吗？” ——关注点在这里吗喂？你个笨蛋走错包厢了！假如是在情人旅馆走错房间的话是有什么后果的不知道吗？有可能会发生让你后悔一生的事情哦！ “是我们走错了，真是抱歉东悠，打扰你了。” 四条茜一把握住崛北凛音的手就要拉她走，然而却被崛北凛音兴致盎然地抱住手臂，投以严肃的视线。 她给东悠的感觉像是「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打算放弃了吗！」 四条茜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沉闷，斜眼看了眼东悠。 之后崛北凛音又对着东悠投以祈求的视线。 ——「请你不要忘记了当天的安分部委托！求你了！」 ......果然，这个家伙在部分情况下不是个笨蛋。 倒是东悠脸上的笑容背后是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 “东悠，你是在约会吗？雾岛同学？夜架同学？”崛北凛音笑着说。 “呃......也不是约会......” “那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们两人和你一起吧？” “啊？” 她微张的手掌捂住嘴巴窃笑，发丝随着每一声轻笑摇曳。 崛北凛音的话让东悠忍不住错愕。 今天他的真正目标是挖声乐部的一年生墙角，这完全就是不能说出去的事情。 就在东悠想找个借口拒绝的时候，门口又来了一名少女。 “是......是崛北学姐和四条学姐？早上好呀，你们也来这里玩吗？” 一名娇小可爱的少女站在门口表现的格外害羞，穿着鲜艳的海蓝色衣裙，白皙的腿从裙下伸出。 不会认错了，是一年声乐部低音部的学妹石原花美。 ——不过这么短真的不会曝光吗？ 东悠装作镇定地以手掩面，同时再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7.36分，看来不只是他一个人想早到。 ——呜哇，想在屁股后面装个火箭筒，然后直接冲破云霄抵达月球。 第99章 上帝会颁发「明日之星」 “石原学妹，这么巧啊。” 崛北凛音开心地咯咯笑起来，作为学姐的她显得亲切。 说到这里，石原花美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嗯，请问18号包厢是这里吗？” 四条茜眉头一皱，看着面前拘谨的石原花美，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她缓慢而且明确地将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着。 “18号？东悠？呃？你和东悠？” 石原花美那一副像是在炎炎夏日里中暑一般地低下头，证实了四条茜的猜想。 很快，石原花美看见了瘫坐在懒人沙发上的东悠。 “悠君......您好，我来了。”石原花美拘谨地说，仿佛只要一松懈就会哭出来。 “悠？君？”崛北凛音一愣。 “这个......悠学长说我能这么叫的......” 石原花美看向东悠，一脸过意不去的样子，接着难为情地笑了。 ——完了，这又是什么根本就没有任何暧昧关系的「修罗场」展开？传出去还得了。 “欸？花美......还有崛北学姐？” 就在东悠陷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环境时，另一名一年学妹也到了。 她们先是按照往日一样见面，如黄鹂啼婉，笑脸相迎。 接着，尴尬地面面相窥。 五分钟后，又是一名，五个女生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分钟后，又是一名，六个女生十分困惑地看着东悠。 眼前的少女个个穿着漂亮的衣裳，轻妆淡抹的脸颊娇艳动人。 意识到事态愈发无法控制，东悠只好撑起不是笑脸的笑脸，在心中斟酌慎言般的选词。 ——自己想起来冰箱里有前些天买的越前荞麦面，那看上去像是深色的乡村荞麦面，比起高雅的浅色荞麦面，我还是更喜欢乡村荞麦面，特别是和萝卜泥酱汁搭配。 不对，现在完全不是想今晚要吃什么的时候！ “崛北同学，四条同学，不建议的话，我们一起玩吧。” ——欸？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鬼话，不就是相当于「不建议的话，你们就一起来加入我的后宫团，让我们一起愉快的玩耍渡过肉欲的一天吧！」 果不其然，四条茜射来不愿直视的目光，连一点掩饰的意图都没有，倒是崛北凛音噗嗤笑了出来。 再远一点吧。 将他坠入那找不到任何借口的深渊里。 ——让我流浪吧！雾岛悠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在经历什么！ ◇ 事态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畴。 那六名少女像无视掉东悠一样坐在一起，但总是会都以「外界说的东悠是渣男果然是真的」视线望着他。 不知不觉，温和的灯光笼罩着他。 东悠好整以暇地望着崛北凛音和四条茜两人，脑海里已经涌现出一串连续剧。 ——太可怕了，该不会是故意在这里撞见自己，然后在暗地里调查我是渣男的证据，然后准备一举成为神里高中的风云人物。 这两人表面上是笨蛋女高中生和成绩位列第四的优秀生，背地里却是神里新闻部的走狗吗？ 目前唯一能及时止损的，就是将那两人也拉上船，当成自己的助力。 东悠立刻鼓起勇气拿出手机，翻看着联系人的列表。 太好了！还好上一次有留下崛北凛音的line。 他很快就将崛北凛音拉进了群聊。 崛北凛音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之后满脸复杂地看了眼东悠，娇嫩的手指轻轻敲打着。 崛北凛音：不好意思，我要怎么称呼这几个学妹？您的小妾a，小妾b，小妾c，小妾d吗？ 东悠：事情并不是表面你想的那样。 崛北凛音：那个......虽然很难启齿，不过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东悠：我和学妹们没有跨越朋友的那一条界限，先放一边，今天有你们两人在的话我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的。 崛北凛音：计划？什么计划？ 原本垂着头看着手机屏幕的崛北凛音抬起了头，狐疑地凝视着东悠。 东悠：你应该能发现吧，那四个女的都是声乐部的。 崛北凛音巡视了眼在尴尬地开着玩笑的四名学妹，这才恍然大悟。 崛北凛音：东悠......你这个人太可怕了，你该不会想用药品来蛊惑她们，然后达成掌控声乐部一年学妹的手段吧？ 啪！ 东悠无奈地拍了下额头，飞快地打出字，想把事情始末简单叙述一遍。 东悠：崛北同学，你果然是个笨蛋啊，算了，你把四条同学也拉进来，如果再晚一步的话，我就要被她的视线给杀死了。 很快，四条茜加入群聊。 四条茜：这四人都是声乐部的成员，而且都是一年生，东悠你想做什么？煽动造反吗？ ——不愧是神里第四的存在，脑回路一下子就转过来，将一般学生抛下了不少！ 东悠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一旁的崛北凛音，她的眉头皱成一团盯着手机屏幕，如果包厢的光线不足的话，绝对会以为那是一张陷入「为什么不能投胎」的困惑鬼脸。 崛北凛音：造反？怎么造反？我们也要造反吗？造反是不行的，造反，不行！ 东悠：不是造反，我只是想让她们脱离出声乐部，这不仅仅是为了雾岛悠月，也是为了她们好。 四条茜：为了雾岛同学？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声乐部的其他人，但还是决定以自身和雾岛悠月之间的约定为主。 ——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东悠：她的性格在声乐部里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本身也没有那种一呼百应的气质，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她重新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给予她士兵，让她自己发挥。 四条茜：她有一呼百应的气质，只是群体不同。 东悠：您说的对。 四条茜：所以你就想把在声乐部内最没有发言权的一年生给拿下来？ 东悠：聪明，我承认这种做法太过卑鄙，可从宏观的角度来看，我的做法绝对是正确的，相信这四人在未来也会感谢我的所作所为。 崛北凛音：......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转不过来，不过既然是帮助雾岛同学，那么我们会帮你的！ 她低着头打完字后，接着像是下定决定，坚毅的目光直视着东悠。 东悠：别抬起头看我，我正在流下感动的泪水。 发完消息和解释好缘由后，崛北凛音立刻先出去退掉16号包厢。 东悠抬起脸，侧脸看去，那不约而同坐在一起的四名一年学妹，看他的眼神各不相同，不缺阴冷。 看来是已经私下互相交换对照信息了。 ——来吧！新的战争降临吧！聚光灯聚焦于我！ 东悠一边在心中这么自言自语着，一边咀嚼着免费的脆烤饼，准备发力。 “东悠学长，虽然我们觉得你人很好，可是你这种行为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们了。” 其中一名学妹大胆地发出声，东悠记得她的名字，小松环奈，高音部的一员。 “学长，我其实很敬佩你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 “学......学长......我，你这样，抱歉。” “对不起......” 那四名学妹一一发言，彷如是对东悠的进行着人格审判。 果然是有些生气了，学妹们气呼呼的样子让人心安，东悠不由自主轻轻扬起了嘴角，意料之中的事情。 也是啊，现在这种情况总会被人认为是那种人，毕竟是曾经大言不惭地说出过「后宫宣言」的人。 东悠余光瞄见了四条茜正在无奈地耸着肩！ ——话说已经被拉到一条船上了，能不能立刻站出来帮我说话？我可是很期待着「觉醒女孩」的僚机作战来着，白磷弹也可以，我这里没有所谓的战争约束。 然而事实证明，还要他来起一个很好的开头。 不过今天的情况除了崛北凛音和四条茜以外，东悠已经全部意料到了，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他站起身，另点一杯饮料。 之后走到点歌台前，清了清嗓子，准备一展歌喉来镇定下诡异到仿佛要送走他的气氛。 他选择了最近的火热榜上巨能打的歌曲《向夜晚奔去》，在年轻人中广受欢迎。 同时歌手依托着这首歌直接冲上红白歌会，从此名声大噪，一发不可收拾。 而东悠，也将依靠着这首歌，将那四名少女动荡不安的心先镇定下来。 那四名学妹在一旁窃声私语，似乎对他一句话都没有来进行解释而感到不理解。 随着歌曲的前奏响起，东悠轻轻地吸了口气，多谢了崛北凛音点的焖饭，他的吐息全是焖饭的香气。 崛北凛音是最先融入的，她吧唧着稍显油腻的嘴，举起手机准备拍摄。 「像是沉溺融化一样」 「在只有你我两人的广阔夜空下」 「你只留下了一句‘再见了’」 光幕下，他的笑容若隐若现，声音好像不是从音响里传来，而是那缥缈无垠的天上传下。 彷如有温热的液体从口中滑入喉咙，身心渐暖。 「两个人现在，向夜晚奔去」 曲终的余音宛如轻轻递出的手卷，温暖而感动，残留在耳朵深处。 那四名学妹包括崛北凛音两人都在此刻愣住了，一两名学妹双手交握，扭扭妮妮地垂着头。 东悠转过身看着那些少女淡淡一笑，他可是获得了「喉清韵雅」的技能，是上帝听见了也要下凡立刻在自己的头上加上「明日之星」的存在。 ——来吧，现在给予我赞美吧，这将是我优美的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环，赞美！ “东悠，没想到你唱歌竟然这么好听......”崛北凛音意犹未尽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向往。 四条茜似乎是不想让东悠过于骄傲，倒是把话说得相当谨慎：“确......确实。” “录下来了？” 东悠将话筒在手中转了转，信心十足。 “录？啊！啊啊！我完全被惊到了！根本没有录啊！我这手！” 崛北凛音极其不甘地高高举起手机，闷红的小脸露出痛苦的表情。 没录就好。 “学长唱歌真的好好听啊！” “没想过当偶像吗！人长的帅气，性格又好，唱歌又好听~~” 她们如同童话里围绕在主人公的妖精，发丝随着每一声轻笑摇曳。 学妹的可爱，无懈可击。 东悠扬起好看的笑容，看向坐在一起的她们：“你们是声乐部的，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歌声，我总觉得三年生和一些二年生的声音太过吵闹。” 要是心中有迟迟挥之不去的疑念，在眼前少年的笑容中，肯定会随着身心都不自觉融化。 “谢谢东悠学长。” “谢谢，不过和学长比还是差很多啊。” “学长也加入声乐部吧！部长一定很高兴的！” “不过有男生的话要商讨一下......” 她们都对东悠投以爽朗的笑容，所幸并未见到其中的讽刺。 话筒一共有两支，分别递给她们。 不过现在东悠并不着急谈正事。 ——自己也要趁着这个机会玩个爽啊！要不然在六月二十号之前就是一点娱乐的时间都没有了啊！ “诶！不愧是声乐部的啊，唱歌真好听！” ◇ 东悠高举起自己的杯子，擅自开始组织起干杯，七人的杯子倏然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稍后，东悠却没有喝下杯中的饮料。 玩了这么久，是时候开始了。 “......你们能来我真的很开心，真的，从二年入学到现在，我很少有这么开心过了。” 如果在平常说出这话东悠自己都不相信，可现在自己却是真心实意地说出这句话。 东悠的声音比之前镇定许多，或许是因落差的原因，那四名一年学妹都很自然地开始倾听。 “学长现在才二年呢！还有机会！” “对呀，能和学长一起玩我们也很开心的。” “辛苦大家了。” 崛北凛音率直的目光落在东悠身上：“东悠同学辛苦啦~大家的气氛能变得这么轻松，可帮了大忙呢。” 在她身边的四条茜却一脸百感交集。 “学妹们，你们知道正确的位置吗？” 一直在调动着气氛的东悠靠在单人沙发的靠背上，脑内响起任务的时钟。 ——现在的我，简直就是小说中即将登场的人物。 “正确的位置？” 学妹们一时间沉默不语，反倒是四条茜认真地凝视着东悠，心中像是在推敲这句话的意思。 东悠接着说： “人说到底还是很容易被周围的一切所左右，当不知情的人遇见了看上去更成熟的人时，会将她前进的方向当做目标，无条件的相信反而被卷入， 有的人会在一旁观望，内心会纠结到底是否前进，其实那个所谓的领头羊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站在正确的位置上。” “这......” 她们似乎听不太明白，表情显得困惑。 “我......我也听不明白。”崛北凛音害臊着低下头。 ——很好，你这个二年生笨蛋，乖乖地继续吃你的焖饭吧！ 第100章 猎杀陷入沉默的稚嫩jk吧! “这个我理解。” 四条茜发言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与其说是理解，不如说是共鸣。 包厢内的空气让她有些闷热，她撩起长发用发结绑住，细腻白皙的后颈呈现在东悠眼中。 他降低了包厢内的温度到25c。 灯泡柔和的灯光，清晰照亮整个包厢。 东悠从摆满大量小说的书柜处瞥回视线，笑着说：“我从小时候就是很显眼的人，相摸人工湖的......” “我知道，相摸人工湖旁边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你，都是你的青梅竹马！” 崛北凛音像是找到了共同话语般，立刻插嘴想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回答的很有活力。 ——真的，光是焖饭就能让你的存在感很强烈了，别那么看不起自己。 “是的，哪怕到现在也一样，女孩子还是会对我产生好感，我一直在初中前都这么认为：大家似乎都像我这样，不管是什么方面都很拿手。” “然而进入高中起我才就明白，我是天生的领导者，虽然自己这么讲有些奇怪，不过这是事实，我自认为是一名不错的人。” 其他人默不吭声，对于他的话并未有秉持其他意见，就连四条茜也仅仅只是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东悠渐显消沉，头也垂了下去： “我初中时帮助过女孩子，帮助她脱离困境，然而她在某一天突然向我表白，我拒绝了她，然后她就和一些人以「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么温柔」给骂的狗血淋头。” 那些学妹听完后，一直在旁边给予着东悠应和声，只不过各自带着情绪，主要还是专注倾听着东悠的话。 ——也是，既然话题很沉闷的话，那自己一定也要装作很难受的模样，同时也要让这些人明白，自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去帮助少女。 “呜哇，当时我只有十三岁啊，觉得好受伤很想哭，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孩的某个方面很突出，和她聊天也很愉快，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我当时想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当时我是一名不突出，十分普通，甚至丑陋的男孩子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让她产生这种误解，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将自己位于正确的位置上：我生来就有那么多的天赋和众人难以企及的性格，就应该站的更高，成为少女们心中的英雄，只要我的优秀极高到完美无缺，那么就没人会从我的身上寻找矛盾， 我的位置很简单，找出我生活中的破绽，去解决它就好了。” 包厢内的声音很轻。 在飘荡的灯光宛如溶解掉的水彩，涂抹着东悠的侧脸。 四条茜坐在懒人沙发上，双臂抱着腿，抬起头凝视着东悠，和他的视线所纠缠交织。 “所以你就不断躲闪着其他人扔来的小石头，不知不觉就成为现在这样的男生，我理解，所以我才会一直注视着你，不过你这种激动的情绪算是老毛病了。” 【四条茜好感度：+20，目前0】 “......喂，这么说就过分了吧，我可是在很认真的谈论自己的过去。”东悠尴尬地笑了笑。 崛北凛音脸色一变，偷偷瞄了眼那四名学妹，小手拽着四条茜的衣袖提醒：“这种话......还有其他人在啊......” 四条茜若无其事，颇有一种诀别死离的姿态，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完全不后悔。 一直聆听着东悠话的四名学妹依旧沉默不语。 “行了，我的事情就这样了，我对自己生存的方式有着信念和自信，接下来说说你们声乐部的事情吧。” 还未等学妹们说话，四条茜就浅浅地吁了口气：“所以目前做的那些事情，都只是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完美无缺吗？” 东悠没有去揣摩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是时候。 “能说一下你们声乐部的事情吗，最近雾岛同学加入声乐部后，事情变得很复杂了吧。” 他这么说着，拖着懒人沙发坐在学妹们的对面。 “说了那么多，果然还是和雾岛学姐有关。” 小松环奈咬紧轻轻颤抖起来的嘴唇，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颤动。 其他三人都一言不发，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没有那么感兴趣。 东悠尽可能用温柔的话说：“是和雾岛悠月有关，但是我并不是想帮助她，我只是想帮助你们。” “帮助我们？” 她们一愣，看着身材修长，坐姿端正，颇有一副完成了大事业的男高中生。 东悠难得严肃，话中透露出不由分说的语气： “你们现在才是一年生，哪怕今年的县选拔已经过去，可你们还有两年的时间去努力，我曾旁听过你们的歌声，完全是天籁，不仅是我，就连雾岛悠月都对你们的歌声大加赞赏。” “这个......没有吧，我经常被雾岛学姐说这说那的......” “不对，那已经算得上是挑刺了。” “她一直说我弱拍掌握不准......” 她们顿时就将雾岛悠月在社团内的所作所为开始晾晒出来，脸上摆出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 到最后说多了，她们也愈来愈不好意思，做作的大叹一口气。 东悠没有出声制止，直接让她们肆意地发泄对于雾岛悠月的不满是最好的选择。 直到她们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挑的毛病，才意犹未尽地闭上嘴。 东悠理解，她们所指向的，全部是雾岛悠月的性格，太过追求完美，可却没有在乎对方是谁。 “但是啊，有雾岛悠月这样想认真去做的人存在，真是帮了大忙。”崛北凛音轻轻拍了拍手，露出释然的微笑，“一年加入声乐部就是想做出成绩吧，哪怕只是通过县选拔也好，一些公益活动也好，都是想获得认可才是。” “雾岛悠月认真是认真！我也很钦佩她！可是她......” 小松环奈极其激动，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抓住裙子。 “就是，那个，太严肃了，我们知道她很厉害的，一下子就能抓住问题出在哪里。” 还是身边的一名学妹替她说出接下去的话。 东悠淡淡一笑，尽可能地用平淡的语气，让雾岛悠月在她们心中的印象变得缓和： “如果对雾岛悠月了解的不深，肯定觉得这个人冷漠的要命，充满威严，目中无人，话说和我一样吧，不过我可是很温柔又热情的哦，可我就能和她处得来，她其实很温柔的，很喜欢猫。” ——如果世界是由一百万个东悠组成的，那么绝对不可能会发生战争，军火商也会随之失业，世界将变成充满爱与温柔的世界。 “怎么又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了啊。”崛北凛音看向东悠尴尬地笑了笑。 东悠极其放松地舒展着身体，面带微笑地说：“老实说吧，你们是不是觉得声乐部现在的领导层没有实力，是在滥竽充数？” 他的话彷如一记重弹，表面上不加入任何的修饰，直接落在那四人的中央，绽放开蘑菇云。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一旦某个地方的人际关系遭到破坏，就会连带对其他地方的人际关系感到不安，是吧？学妹们？” 他的话说进少女们的心里，她们不自觉地蜷缩着身体，彷如已经被面前的少年扒光身上的衣服。 四条茜双臂抱胸，以轻松的口吻说： “可在声乐部里保持这种关系本身就是错误的吧，在要奋斗的地方去增加不必要的感情不觉的很好笑吗？想要暧昧的青春人际关系应该要到外面去，别泡在温泉里欺骗自己了。” 啪。 她们白皙细致的脸颊仿佛被四条茜给狠狠地搧了一掌。 这一掌下去，那四人纤细的身体顿时僵硬。 然而四条茜的表情依旧淡然，仿佛并不觉得自己说的太过残忍，反而是非常委婉的说法。 不过，她说的话也没错。 ——那挺20mm机枪扫射的好！四条牌战机！一定要找个机会封你为「王牌僚机飞行员」！ “到底哪一边比较可怕啊？是害怕失去那虚假的人际关系可怕，还是失去站在舞台上的机会可怕啊？” 东悠做作地露出疑惑不决的模样，那四名学妹一副陷入了困恼之中。 她们沉默着，四条茜又继续说道：“应该去加入雾岛悠月，在有限的青春里无限地提升自己，虚假的人际关系没有维持的必要。” “......” “不过，一贯地听从其他人的想法是错误的，至于事情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应该由自己来说明。” 在事件的尾声，将主导选择权重新交给那四名一年学妹的身上。 对话突然就在这里停下。 ——嗯？怎么突然冷了？又要开始闲聊吗？我还要继续说什么？初中给某个人放水让他赢得胜利让他兴奋了一周，还一直说着东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或者是初中被女生告白，结果竟然第二天被外校的小混混警告了？不过当晚自己就和那个女生出去玩以示权威了？ 终于，石原花美害羞地抬起头看着东悠：“我能问问学长，您是在和雾岛学姐交往吗？” “——嗯？啊？” 东悠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位看上去羞涩的学妹会打出这么快速的直球。 “交往......倒没有交往......不如说是同病相怜的那种关系？呃......” ——差点没接住，可感觉手心在隐隐作痛，什么9000转速的棒球啊！ “这种关系是什么关系？”一旁的小松环奈皱着眉头。 “事实婚姻吗？”崛北凛音突然问道。 “更恶劣了啊！你懂什么是事实婚姻吗？”东悠摇摇头，整理好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放心，我作为钢琴手也会和你们在一起，等你们进来了后，我会好好关爱你们，我指的是不让你们受委屈，无时无刻的那一种关爱哦。” 石原花美可爱地单手摸着下巴，在思考着自己似乎被扯开了话题，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啊！东悠学长会弹钢琴吗？！” “和我们一起？！” 其他学妹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当然。”东悠嘴角一弯，准备享受赞美。 “哇，还会弹钢琴......不过什么叫做进来了后啊？” 东悠神采奕奕地笑道：“雾岛悠月将会重新创立一个社团，我将担任钢琴手演奏。” ——不过新社团的事情我可不会参与，自己的事情多了去，除了七月底的比赛，雾岛悠月休想让自己去参加社团活动。 “真的吗！” “我还以为是让我们在声乐部里多支持雾岛悠月，原来是加入她的社团吗？”” “可是我们真的有办法和雾岛悠月好好相处吗？” “确实......至少我是办不到啦，那个人真的好可怕的！” 这句话简直不要太真实，东悠恨不得给学妹们颁发「可爱真话」奖。 雾岛悠月不仅仅是高岭之花，朦胧悠月，难听点就仿佛是《上古卷轴》里最高峰开的花。 ——登顶需要clearsky的龙吼才能上去呢，而且还需要先见到龙哦。 “放心吧，事情如果超出了你们意料之内的范围，就马上来找我帮忙，不过这关乎于你们的高中生活，甚至决定了你们今后的心态走向，我不希望我身边的女孩子出现迷茫的生活，我希望将来在某些音乐厅看见你们。” 做事需要谨慎点，英雄在打倒坏人时都要举起让所有人都信服的正义大旗，以成为自己未来的免死金牌。 因为他是只在乎自己的人，第二重视的是可爱的女孩子，最后才是男性友人。 而东悠的正义大旗，则是第二重视的女孩子的未来。 未来一词，太过暧昧笼统，可就是因为暧昧笼统，所以容易被人所接受。 他继续说道：“长大成人后，其实就能瞬间找到当时也就是现在的正确答案，我们会感到迷茫，困惑，最后痛苦，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跳过这个过程，去接受将来认为的终点呢？” 崛北凛音听见后，双眼为之一亮： “东悠同学是有过什么经历吗？为什么说出来的话都感觉像世界末日降临一样，领悟出这么壮阔波澜的哲学观......” 东悠扬起好看的笑脸，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我死过哦，所以在死前领悟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可怕！领悟的代价太高了！”崛北凛音双手捂住小嘴，怀着崇高的敬意感叹。 东悠看向那四名学妹： “你们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对形成未来的自己是否有帮助。” 比起承受不起的高风险高回馈，大多数人会选择低风险低回馈的安全牌，而敢于挑战高风险的人，通常都是意识到自己身上有其他人没有的特质，所以能获得高回馈。 而雾岛悠月，就是那个高风险。 ——可现在，这四名学妹明明有获得高回馈的这种特质，不要和食堂中的二年生抱有一样的「三年生即将毕业，将来就是我们的天下」的想法。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忽然传来消息。 是学姐高坂和香的，这让东悠大脑一嗡，脸上露出困惑。 又想找小说素材了么，他在心中暗忖着。 高坂和香：「今天晚上有空吗？」 东悠：「有」 高坂和香：「那我可以去你家吗？」 东悠：「好」 高坂和香：「晚上见」 东悠：「晚上见」 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手指飞快地敲打，秒回着高坂和香的信息。 “学长，学姐，很抱歉，能让我想想吗，过几天给答复行吗......” 小松环奈最先发话，本人有些不太高兴的鼓起脸颊，看来说的话全刺到了她的心里。 剩下三人紧随着她的步伐，看来她是四人中的老大头。 “行，不过最好在两周内，时间不多了。” ——因为自己的系统就是分配两周的时间。 接下来由于缺少严肃的话题，他和那些少女简直玩疯了。 像小孩子一样在包厢里追来追去，甚至发展到了枕头大战，老鹰捉小鸡。 ——让我来猎杀那些陷入娇喝惊声的女高中生吧！就是不知道她们的衣服能不能承受自己的爪子，突然裂开。 不过因为的空间限制，他这只老鹰抓的很舒服，力道把握的很准确。 接着，六个人围成一圈谈论着自己喜欢的玩具、小说、漫画、新番、音乐。 以前的事，今后的事，特别是今后的事，一谈就停不下，仿佛只要停止交谈，梦就会醒来。 宛如回到未和雾岛悠月和夜架栞接触的那些日子。 仅此一次的欢乐游玩即将结束，东悠像个玩累的孩子，嘴角微微上扬。 今后要朝着明日迈进。 第101章 小恶魔学姐的突击料理 天高气爽，傍晚的气息隐隐蔓延开，民宅前闪起柔和的灯光。 和学妹们的聚会结束后，东悠走过熟悉的境川之桥，饶有兴致走到河岸边，捡起小石头打起水漂。 最终还是没能突破8下。 回到家后，他冲了个澡，在沙发上打盹。 叮咚—— 叮咚—— 急躁的门铃声把瘫坐在沙发上看基础知识的东悠给吵醒。 好吧，他讲了近一个白天已经快要累趴了。 东悠穿上拖鞋，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那熟悉灿烂的笑容，是在去年某天见到的绽放蒲公英。 她穿的是英伦风的乐福鞋，穿着宽松的t恤和白色短裙。 他难掩错愕，打开了门。 真的来了。 轻柔凉爽的风吹过，她的裙摆微微飘动着。 “晚上七点好，迟来的美女小姐上门一条龙服务~~” 身姿娇小的高坂和香神采奕奕地提了提购物袋，纯洁的绿色从塑胶袋中伸出来。 那是葱的最后倔强吗？ “美女小姐指的是三围完全不敢说出来的那种吗？” “刚见面就说这种话，真是让人心情烦躁。”高坂和香这么自说自话地举起手中的超市袋子，“还没吃晚饭吧？我来煮！” “如果光是绿色食品的话我真的没有任何的胃口。” 嘴上这么说，可东悠还是把门大敞开，让高坂和香进来。 ——温柔的人总不应该把可爱小巧的学姐放在门口不管不顾啊。 她经过身边时，闻到了止汗剂的微甜香气。 “不过我不知道现在我的情况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他忽然说道。 “过分，这话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蠢猪？”高坂和香快速转过身瞥了他一眼。 东悠一边将她随意脱在玄关处的鞋子摆好，一边继续说着： “因为我最近的口碑不好，比之前来的更差。” 然而高坂和香手脚俐落地走到厨房，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开始整理起食材。 “学姐？” “闭嘴！当当！！” 她兴致高昂地拿起一颗马铃薯，像在烟花大会中买来的玻璃球一样放在左眼前，仔细观察。 “哇！金色传说！是土豆！”东悠终于发出了像样的声音。 ——呃哇，真是素菜，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啊。 “是马铃薯！” “马铃薯就是土豆。” “现在只能叫它马铃薯。” 明明事实不容狡辩，可高坂和香依旧鼓着脸，将东悠想要雄辩的决心绞杀的干干净净。 “......” 东悠无奈地站在原地。 “学姐为什么现在来这里？” “为什么？” 简直就像是故意搪塞东悠一般，高坂和香窥视着他的脸。 “来找小说素材的吗？” 东悠觉得有些可笑，竟然是自己帮她解答的。 可接下来她的声音，总觉得听起来冷冰冰的。 “难道我找你只是为了寻找小说素材吗？” “......好吧，我也不能断定。” 东悠干燥的口中变得黏糊糊的，明明今天喝了很多水。 见他露出困惑的神情，高坂和香发出了恶作剧得逞般的呼呼笑声： “之所以现在来，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时间应该没有其他女孩子在你身边了，让我看看垃圾桶吧！” “垃圾桶里藏不了女孩的。” “我只是看看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生物学的角度。” “放过我吧，我这几天真的很累。” “以后如果和谁结婚了可不能说这句话。” 高坂和香对这间公寓很熟，她不仅仅会熟练地打开橱柜确认调味料，甚至还会记得之前再过几天就会用完的高汤粉。 他瞄了眼那购物袋子，果然有高汤粉的补充包。 人虽然小，可却是一名人妻力max的学姐。 高坂和香从柜子里取出围裙，那是一件欧式洋装的围裙，上半身点缀着淡蓝色小花，腰间系了一个小蝴蝶结。 腰前还有两个大袋子，确实很符合她这种实用性的少女。 当围裙系紧她腰间时，东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终于能看见半圆的罩杯上。 他的内心在遭受着天使的惩罚而陷入痛苦。 东悠扶着额头无比痛苦地说：“这样子很像我在逼迫一个初中生给我做料理，我的良心完全过意不去。” 正蹲着检查调味料存余的高坂和香，缓缓地抬起头，那火辣辣的视线强烈地刺向他： “闭嘴吧，你这只需要我喂养的蠢猪，为什么这包高汤粉的量一直没少？” 高坂和香站起身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提着之前的高汤粉。 “因为我很少用嘛......” “不是说了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吗？咖啡倒是一直喝，小心肾结石。” “这个样子很像因事业久久未归家的妻子在训斥经常鬼混的丈夫欸，这样真的好吗？” “妻子和丈夫！！！！！” 高坂和香的音调提升了两阶，脸上难掩喜悦。 “我是在讽刺你啊，讽刺......”东悠往她那里挨了过去，问，“要煮什么？” “如果只是区区东悠一个人的话，普通的土......马铃薯炖肉就可以了。” “可以的话我想吃刚屠宰的生物。” “我？还是你？” “抱歉我差点忘了你吃不了用脚走路的生物。” 高坂和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人才。 东悠只有听说过吃不了海鲜，吃不了鸡鸭的人，可高坂和香是吃不了用脚走路的动物。 鸡鸭什么的都不行，在她的人生中只能吃海鲜和蔬菜度日。 ——太惨了，这将导致人生缺少了多少的趣味和美味。 东悠不止一次在梦中祈愿自己拥有「天堂之门」，在她的记忆中修改成「能吃用脚走路的动物」和「想当东悠的肉奴」。 后者是开玩笑的，自己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纯洁至上主义坚持者。 高坂和香却气得鼓起脸颊，用责备的语气说：“我也想吃好吃的啊！可是身体和嘴巴不允许嘛，内心在抗拒。” 东悠嗤嗤笑着，觉得她的这个举动很可爱，同时胸口一紧，有苦闷的刺痛感。 他继续问道：“可学姐今天怎么会有空过来？” “之前说过会来找我玩，三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装作一副哀伤郁闷的表情，似乎只要东悠一不安慰，就会变得愈发颓废不堪。 ——真的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欸，我真的好忙，一直在努力通透着这本书，已经读到尾页了。” 东悠举起了手中的《连猫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 他苦笑地看着高坂和香，她在自己的胸前比了个「你真了不起」的手势。 “想去东京读大学和已经完成了一半人生目标的和香学姐应该要考虑自己的未来哦。” 高坂和香却那样温柔地注视着他： “啊？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自己的未来，再说了，和编辑讨论恋爱剧情不觉得很扯吗？和我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感觉会更有灵感。” “这句话别在你的编辑面前说，他会哭泣哦，说不定还会把我绑到你的家里。” “你这种说法太狡猾，想吃白饭就直说。” “被看出来了吗......” 不过有一名美少女能在自己的家中做料理，东悠是不会感到不愉快的。 当然最坏的情况他有想过，那就是夜架栞来个突击检查。 就在东悠想着最糟糕的事情的时候，高坂和香兴奋地说：“接下来我一个人做，你就好好的瘫痪在那里等着瞧吧！” “我可不报销废食材哦。” ◇ 时间在黑夜中流动，餐厅内响起了她准备晚饭的旋律。 东悠则是在沙发上躺着，摊开的书本放在胸前。 印象中的父母经常会忙到很晚，所以自己的记忆中很少有和家人一起坐下来吃饭的印象。 上了高中后，不是在外面的便利店解决就是在食堂就餐，特殊情况会独自一人从冰箱里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荞麦面煮着吃。 他不经意抬起头，看着高坂和香站在房间角落厨房的身影。 她腰间的蝴蝶结强调着臀部的曲线。 小麻雀也能很性感，高坂和香，就是那样的女孩子。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闻着从自己家里传来的香气，看着真心为自己的人煮着的料理，东悠就会感到莫名的哀伤和心动。 如果有一天自己组建了家庭，也许也会变成现在这样，躺在沙发上看着小说喝着咖啡，爱人在准备饭菜。 然后，再慢慢走到煮饭的人身后，用贪婪的手去索取她的一切，互相弥补对方的温软。 就宛如相伴的日常一样。 “东悠！怎么垃圾袋又没了啊！你到底要用多少？” 高坂和香突然说道，将沉浸在幻想中的东悠拉回现实。 “你想扔什么？如果只是剩下的食材的话可以先放进购物袋里。” “虽然说出来很不好意思，可我想吐痰。” “那就放我嘴里吧！” “「我嘴里」是什么容纳垃圾的新物体吗？” “指的是在36.3c—37.7c的温暖容纳体，同时拥有世界最强的后勤解决能力。” “——欸？真的没问题吗？那个温暖容纳体别名叫做「东悠的嘴」吗？” “我开玩笑的，千万别吐进来。” “那还不赶紧下楼去买一套？” “套？” “还是吐你嘴里吧？”高坂和香呼呼地轻轻摇了摇头，别有用心地揉了揉白皙的脖颈。 “遵命，这就下去买！” “对了东悠，经常说的「放进一小勺」是用小勺放一勺进去吧？” “......似乎不是这样吧？” 公寓附近就有便利店，东悠为了不浪费双方的时间，很快就买好垃圾袋。 当他回来后，走进厨房，发现高坂和香的围裙上不知不觉沾上了许多污渍，彷如被小孩用彩笔拿来当做图画板。 ——嗯？为什么做一个马铃薯炖肉会变成这样？ 高坂和香本人却对身下的狼狈仿佛浑然不知，依旧沉浸在料理的乐趣中。 东悠开始清洗起两人的用餐餐具。 “东悠，我已经差不多可以了，能麻烦你把餐桌铺一下吗？” “好的。” “东悠，我的额头好像有辛勤的汗水，能帮我擦掉吗？” “没问题。” “嘴唇好痒，能不能帮我舔一下？” “嘴唇痒为什么要舔？外表看似只有初中生的学姐该适可而止了。” “真是的，注意你的用词！给机会不中用的蠢猪。” “......” 东悠站在高坂和香身侧，用纸巾帮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 之后他将餐巾铺在餐桌上，再用消毒酒精擦拭桌面，接着摆上清洗完毕的碗筷。 本人东悠是没有这么多讲究的，只不过因为高坂和香的原因，厨房的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不过他对此并没有感到烦闷。 打开电饭煲，在朦胧的云雾之下，见到晶莹剔透的饱满米粒， “是越光米吗！” 高坂和香将马铃薯炖肉放在餐桌上，看着电饭煲里的大白米饭，眼中闪出金光。 “当然，吃饭当然要吃一等越光米！”东悠笑道，“看吧，它们在贪婪着说「快，快吃掉我吧，美丽的学姐，让我品尝你的嘴，然后融进你的身体」。” “好恶心！”高坂和香扬起那天真无邪的笑容。 “过分。” 不过一等越光米的口感香糯，味道上佳，虽然价格高，但是值得。 ——人活在这个狗屎的世界上，睡眠是绝对不能辜负的，食物也绝对不行。 高坂和香脱下围裙，颇有些难堪地说：“啊，竟然变成这样了，果然还是要买别的......” ——问题在你啊，不管是什么围巾系在你的腰间都仿佛下了矿啊！ 东悠在心中暗暗吐槽后，看向桌面上的料理，并不是她口中说的只有一道菜。 马铃薯炖肉、煎蛋卷、小番茄沙拉、还有栖菜炖汤。 高坂和香捧着盛满越光米的碗坐下，看向东悠的神情有些愧疚： “抱歉东悠，明明来的机会很少，可是准备的菜色并不多，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 东悠对这个声音起反应，双手合十严肃地说：“一个等饭吃的人应该抱着感激之心去对待，怎么可能会心生不满。” 高坂和香的脸上露出甜笑：“那你在吃我煮的料理时都在想什么？” “能吃到学姐煮的料理真的好幸福。” “是喔~~”高坂和香眉头一挑。 他将放在桌布上的筷子对齐，点着一个看上去有萝卜叶和土豆片的奇怪料理问： “这是什么？” 主要是卖相太差了，真的有一种乡下喂猪的猪食既视感。 高坂和香想也没想就立刻回答：“嗯，熬了汤后发现萝卜叶有多的，土豆片也有多的，所以就放在一起煮了，不知道能不能吃。” “多的就扔进垃圾桶就好了，还有，这东西它叫马铃薯吧？” “确实，说不定萝卜叶不喜欢马铃薯呢。” 高坂和香在一旁开心地笑了起来。 “可以了，饭菜要温热才好吃，让我们赶紧开动吧！” “欸？在温热的饭菜和洗浴面前难道不应该先吃我吗？” “我选择吃饭。” 第102章 你所选择的未来 高坂和香的技巧在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好。 她的一切都让东悠感到十分温和，唇齿留香，忍不住再次品尝。 说的是料理哦。 虽然那个菠萝叶和土豆片的组合有些让人神情复杂，不过整体的把握还是非常不错，比起二年时的高坂和香有了很大的进步。 特别是马铃薯炖肉上，处理的相当完美，真不愧是他亲自调教过的少女。 两人谈论着近日的趣闻，充满着雀跃的兴奋气氛。 “学姐要多吃一点，让平坦的胸部多长点肉，让卡路里跑到应该到的地方去。” “学弟也要多吃一点，我喜欢屁股大的男生。” “那看来这辈子我们都有缘无分了啊。” “东悠，你的脸。” 高坂和香忽然抬起手，在自己的嘴唇旁点了点，示意米粒黏脸。 “嗯？” 就在东悠准备自己拿下来的时候，高坂和香站起身伸出手，拿下米粒，当着他的面放进饱满香腻的小嘴里。 突如其来的事态让东悠难掩惊慌，不自觉得地脱口而出：“女高中生真猛啊......” 她的脸倏然羞红，以正经的音调说：“......笨、笨蛋。” 东悠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慌张的神色。 ——可恶，如果她也用玩笑话来对上的话自己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 一瞬的沉默，东悠发现她轻轻吸了一口气。 略微害羞的高坂和香很快就开始掌握主动权，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喂，就这而已你就害怕了？我可是作为你的开发人，正宫大老婆，做出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唔......哪里有这种事情啊......别总是给自己自封正宫大老婆好吗？” 东悠被她这么一说，不知所措地搔着脸颊。 “那又是怎么啊！露出这种表情来！”高坂和香的眼神像是在闹别扭。 “那是因为我更想嘴对嘴喂米饭啦！” “做出和我一副很亲近的即将要突破底线的模样，到头来还和其他少女眉来眼去，这种男生我才不会奉献初吻。” “听我说和香学姐，我没有「背叛」你。” 高坂和香用食指抵住下颚，歪着头的神情显得很纳闷：“啊？你和其他少女交往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偶尔能帮助少爷的瘦弱煮饭婆而已。” “对嘛！额不对！是我嘴出问题，这中间是有着难以理解的误会。” ——好的，东悠，战死，请求吃一颗蘑菇回血续命。 高坂和香轻咬筷子的前端，以不甘心的语气说：“真是的，你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功德，让你可以左拥右抱abcdefg罩杯的美少女jk！” 东悠立刻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拜托，我从没抱过abcdefg罩杯的美少女jk啊。” “怎么会这样......” 高坂和香拖着腮，筷子点着碗，彷如在敲击着木鱼，发出「喀喀喀喀」的声响。 “为什么会是失望的表情？” “我心中的「更迭之城」在狂风骤雨中倾倒了。” “「更迭之城」是在说我吗？在abcdefg之中更迭？！” “早知道就把小说名改成《顶层少年在美少女的包围下过着肉欲无双的高中生活》了。” 这时候的高坂和香很干脆的露出遗憾的表情，或许她真的想下意识这么做。 “这么恶心的男主人设谁会喜欢啊！” “你这种人最没资格说这句话啦！” 东悠稍微沉默，思考起来。 ——嗯？这么说来好像也是？ 高坂和香的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开朗笑容，温柔地继续说： “最先和你接触的少女是谁？” “和香学姐。” 他回应的简短。 “最先拆穿你面具的少女是谁？” “和香学姐。” “最先拥护你的少女是谁？” “好吧，还是和香学姐。” “最先和你去酒店的是谁？” “......和香学姐，不对，高中之前应该是我家人，当时可是四星级的大酒店！” 玩笑开到这里，东悠认真暗忖起来。 老实说，和高坂和香相处很让人舒心，他对此很是感激，能在一年时就遇见高坂和香学姐。 她有着压倒性的包容力和观测人心的能力，一年时，东悠一不小心就将身心交付给她。 她甩开了全部的少女，追上了他，东悠无法做到不认真对待她。 相比起喜欢，他更觉得这是对于高坂和香的憧憬，倾诉知己。 可每当面对那双真挚的眼眸、心意时，他内心却不敢否认这是一种逃避自己的奉行原则——和所有的少女保持良好的好感关系。 所以就需要用到「好感」的更高一级的策略应急方式——「知己」。 接下来，高坂和香就以他为原型，开启了《我的女友有够多》的小说创作。 “我说，东悠你难道不寂寞吗？”她忽然沉声问道，眼神迷离。 “好寂寞，每天晚上都想和少女肌肤接触。” “那今晚我们来吧？让我满足你的愿望。”高坂和香笑着说。 “不行，等我真正寂寞的时候再趁虚而入吧。”东悠轻叩脚尖，确认着鞋板的温度，冷静直白地说。 “说不感到寂寞是骗人的吧，要是有个真正理解你的人在身边的话，你一定会很高兴。” 高坂和香露出了百感交集的神情，其中隐藏着一丝愧疚。 “......” 东悠仔细思量着她话里的意思。忽然一股令他心烦意乱的焦躁感涌上心头。 “这样啊......老实说我确实会感到孤单，比如一个人在家，还有明年的你也不在神奈川而是在东京。” 等到高坂和香到东京读大学，将会接触新的圈子，甚至有可能会遇见新的「和东政壁」。 两人肯定顶多在过节时才会出来见个面，然后谈论着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露出「原来你的生活变得这么有趣」的表情。 不过她有小说创作这一主业，两人或许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和理由见面了。 那样就太寂寞了。 高坂和香纤细的身姿来到东悠身边，轻轻握住他的肩膀轻柔地笑了起来： “我好想去理解东悠，可是我不能放弃所追求的，一直不在你身边，很抱歉。” “学姐已经很理解我了，这不是专门过来给我煮饭了吗？”为了打消忽然弥漫开来的哀愁气氛，东悠笑着说，“我可是想依靠你以后小说大卖，然后成为你的男宠来伺候你呢。” “好，那就让我现在马上立刻把你推倒，吃掉你！” 转过头，一脸潇洒无比的笑容正朝着他。 “我可是手脚健全的顶层男生。” “那我还是留下来过夜好了，任人摆布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啦。” “学姐还是先自己一个人去东京银座买一栋再来得到我！” “呜呜呜，要求别那么高啦，银座什么的放弃好吗？那个太崇高了啦，我还是个小少女呢。” “为了今后的生活是必须的！” “我突然想先得到温柔再去奋斗，要不然就太寂寞了！” ◇ 夜色渐深，东悠亲自送高坂和香回去。 电车来回近半小时，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家。 柔和的白炽光蔓延在残留着香气的客厅里。 东悠心情平静地站在玄关处。 一小时前的热闹彷如幻境，桌面上两杯咖啡冷淡。 他回到房间洗完澡后，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 拿起手机line，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在那茫茫的联系人列表里，五十音被拉到尾。 来回几下，还是停留在高坂和香的头像上，是动漫少女拿着向日葵的图片。 自己可以和她无话不说，她会专心听东悠说的每一句话，而且每一次的回答都能让他豁然开朗。 ——说不感到寂寞是骗人的。 东悠放下手机，出神地凝视着天花板。 高坂和香说过要去东京上学，并深造小说，为了下定决定，她在三年时需要努力学习。 说害怕和他接触后，内心的选择会擅自将权重改变，整个三年的脑海中只有他的影子。 「恋情在开始的瞬间，就结束了」 头脑里倏然笼罩上数层雾霭，他不知道站在哪里，看不见自身。 因此，两人都会堕入第二天起身就忘记的梦境。 然后，在起床、洗脸，刷牙中，继续迎接每一天的清晨。 ◇ 穿着纯白的洋装美少女握着向日葵，在东悠面前甜甜的微笑着。 “......” 东悠从沙发上起身，没有任何纺织物温暖的脚冰冷异常，也没有美少女的甜笑。 他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如果家人在的话，一定会念叨几句：「睡在这里还不盖被子会感冒」之类的话。 不过一般情况下东悠都不会理睬，继续贯彻自我。 当爬起时，脖子、胸腔、肩膀都酸痛的要命。 ——昨晚自己到底用了什么非人类的姿势睡了一晚啊，全身竟然都在「滴滴滴」的发出警报。 “新的~一~天~开始~~了~~啊~~~算了......” 他走到阳台，用力的深呼吸，本想连贯地唱起体操歌，可胸腔却在隐隐作痛。 收拾完毕后，东悠出门，穿过住宅区细小的道路，来到藤泽站。 呼吸的空气进入肺部微凉，视野清楚鲜明， 在电车上看见了江之岛的展望台。 那个地方有停车场，小茶屋以及小小的派出所。 等到无事的一天，一定要躺在展望台上，仰望着广阔的蓝天，和江之岛一起漂浮在海面上，洗净内心沾染的尘埃。 东悠漫不经心的想着，电车抵达了七里滨车站。 在学校的鞋柜处遇见了雾岛悠月，黑过膝袜和裙摆间的距离依旧赏心悦目，铅般的长发秀丽撩人。 耳边不断地响起鞋柜开开合合的声音。 “啊，早安。”他打起了招呼。 雾岛悠月淡淡瞥了他一眼：“昨晚是进行了六个小时的无氧运动？” “什么？”东悠一愣。 雾岛悠月嘴角轻轻一扬：“人生的精华少了很多呢。” “您在说什么呢？这句话很危险。” “没有。” 她简短地回应着东悠的话，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东悠跟在雾岛悠月身后，但是脚步声不如以往的明显。 ——自己绝对没有想在阶梯下，抬起头看她没有穿安全裤的这个癖好。 楼梯口的人影较稀疏，东悠把握好这个机会，多跨上两阶楼梯来到她的身边。 “准备一下吧，人员我已经抓住大半了，大概。” 为了以防万一，东悠还是加上了不确定词。 雾岛悠月仅仅瞥了他一眼：“午休去安分部再说。” 好不容易爬到三楼时，她迅速地转过走廊，仿佛不想让人看见和东悠离的太近。 静悄悄的走廊里，响起了早班会即将开始的预备铃，和她轻轻飘动的褐色裙摆。 第103章 剩下的两个人 早上的课程结束，班上同学三五成群，结伴着离开教室，其中有些人会选择留下来聊天吃便当，打发时间。 东悠迅速收拾好桌上的教科书，然后打算回家睡午觉—— 怎么可能！懒散的生活自己早就戒掉了喔！ 经过这些天的艰苦学习，他已经将《连猫都看得懂的钢琴基础知识》看的烂透，已经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夜袭雾岛家！没错了！在五月十三号这天！染指那台阁楼钢琴的时机到了！ 不过还是要回到安分部去听听雾岛悠月的说法，和接下去的行动。 老实说，如果用东悠的方式去解决的话，绝对会无视一些目中无人女生的意见和顾虑，大胆地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这件事还要以雾岛悠月为主导，他的方式是会受到影响。 不过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目标又不是合唱部，是六月二十号的夜架生日宴会！ 东悠从座位上起身，下意识地拍了拍屁股。 踏上走廊，经过对应楼的架空走廊来到社团大楼。 来到四楼的安分部门口，东悠毫不犹豫地打开门。 “来了？” “嗯。”东悠对着她轻轻点头，像刚来时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坐在窗户边的雾岛悠月仅仅瞄了他一眼后，便看回自己手边的纸张，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不过东悠也不认为她会面带笑容地开始招待起自己，毕竟他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心中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 但坦白说，这种冷漠的态度，便足以让东悠有些在意她。 ——「呵，和一般少女不同的有趣女人，你成功的吸引起了我的注意」，类似于这一种。 不过也真是因为她的这种态度，才惹起声乐部其他女生的不满。 “昨晚是没捕猎到食物吗？”她目光没有丝毫移动，彷如在随意找着话题。 “我只是在冥河用蝶式游泳来回了个三趟而已，丝毫没有任何压力。” 他思索了一个早上才解出雾岛悠月早上的话。 「你今天的脸色真差」 听见东悠这么说，雾岛悠月露出淡笑。 接着，她拿出一张纸：“你把这个填一下。” 她没有看过来，只是递出一张纸。 东悠夹好书签，把基础知识书扔上桌面。 撅起屁股，接过纸，发现是神里高中的新社团成立申请。 合唱部成立请求。 发起人：雾岛悠月（神里成绩第一，拥有温煦品格） 社团人员： 社团活动： 社团...... ——这家伙真的是无时不刻的都在彰显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那种会彰显的人，颇有一种五十步笑百步的既视感。 “要8个人哦。” 东悠抖了抖手中的申请表，映在上面的黑字体仿佛随之轻轻颤动。 “你找到人选了没？”面对他的好心提醒，雾岛悠月只是淡声问。 “声乐部一年学妹4个，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她们是很好调教的类型呢。” 听东悠这么一说，雾岛悠月倏然把小脸撇到一边，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哎呀哎呀，这其实没什么好诧异的，这不是很符合我的实力嘛，你就偷着乐吧。 “果然你还是对她们出手了。” 东悠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问道：“如果现在上报的话，其余人员的追加登记能拖到多久？” 神里高中社团成立可以先请求拨下活动教室，人员能在一段时间内补充，如果超过时间社团人数没有达到标准，就会被废社。 “下下周一。” 雾岛悠月看着手上的申请表，面无表情地告知最低的限度讯息。 东悠稍稍盘起双手，计算到完全登记距离六月二十号还有多长时间。 今天是星期一，扣掉星期六，日两天假日，根本没有几天时间可以用。 目前的人数，雾岛悠月，东悠，四名一年学妹。 也就是说，还差两个人才能成立社团，需要在五月二十七号之前就完成。 可自然他们不会拖到那个节点，心中的预期是要在这几天内就完成。 “时间很紧迫呢，最好的情况下还差两个......” 东悠思考的同时，开始自言自语，同时在脑海中不断地物色神里高中的全体少女。 “我当然知道时间很紧迫。”雾岛悠月冷冷地回应，抬起一直低垂的头说，“所以，我想这两天内就去发表纳新演说。” “嗯，确实，先发纳新的信息会......等等，演说？什么？” 东悠一愣，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雾岛悠月的双眼牢牢抓住面前的东悠，却仿佛不是在看他： “像政治家在竞选演说时提出的政见一样，和声乐部的那些人完全不同，清醒的人一定能明白双方的区别。” “不不不，这里是神里高中，不是你之前上学的千田私高，你这样不会有学生去认真听的......” 东悠的话颇有自嘲的成分，但也没有隐含其他针对雾岛悠月的意思，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 雾岛悠月闻言，顿时收起先前的淡笑，表情上蒙上一层阴影，被说到真实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其实挺希望你进展顺利，可是我觉得这种行为很不切实际，你首先要知道社员想要的是什么，你的目的只是让学校照常进行运转，成功了后呢？合唱部的运营要怎么样？难道你会一直在合唱部待下去？做不到的吧？” 东悠并没有想要去责备雾岛悠月的意思，只是他自己情不自禁的语气变得尖锐。 雾岛悠月的视线垂落桌面，轻微交叩的纤细手指和肩膀动也不动。 “现在只要能找到听从指挥的人就好——” “这种不是解决的方法，虽然是目前最有效率的方法，可我的答案很明确，如果真的是随便找的话，而你又是想当一名独裁者，甚至是想在七月底结束后就卸任的独裁者，我建议所有的计划就此终止。” 有时候的话不是说谎，他不仅仅是为了雾岛悠月，也是为了那四名一年学妹。 ——但你还是要教我钢琴！求你了！不过现在请不要让我低声下气的说出这句话！ “那只是徒具表象的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东悠叹了口气说，“你需要找一名真正有能力领导的人在此之后接过你的位置。” 雾岛悠月听完他说的话后，倏然一笑：“很像你的作风。” “什么意思？”东悠一脸纳闷。 “浮夸的话，可是却处处充满着一般人听了就难以不接受的话语美学，就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穿上学生制服，坚称自己是一名只有十六岁的迷离少年。” 如果她的内容一共有十成的话，那么这十成一定都是毁谤与中伤。 “这种解释又是在骂我吗？”东悠夸张地眯起双眼，屁股下好像钉满了图钉。 “为什么你一直觉得我是在骂你？” 雾岛悠月好看的眉头一挑，稍微歪头竟有些可爱地望着东悠。 东悠直白地说：“因为你从来没有夸赞我。” 雾岛悠月白皙细嫩的小手抵着下巴，思考了几秒钟后说：“用抽象点的方式来回答的话......你就像是人类自身所制作出的「业」，所以也就没有夸赞的必要。” “业？” “一切的行为、言语、思想为业、包括善恶两方面。” “我不够善良？” 雾岛悠月眉眼一低，转过头看向窗外。 樱花花瓣在最后的时节轻盈飞舞、飘散，微风清爽地抚过她的脸颊，带来和煦的暖意。 “「正确的位置」，再通俗易懂点就是「活出自己」” 她就像在心中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汇，把话说的谨慎。 东悠觉得她有些好笑，不经意间就笑的轻蔑： “没人比我更懂这个，同时我也正处在这个位置上，毕竟「不管站在哪里，都不会改变我帅气的事实」，所有人都会憧憬我，变成我这样。” “不，要是你这种人大量生产的话，无论是谁都受不了。” 雾岛悠月站了起来，像是要和他拉开距离。 接着，又跨出一步，两步，靠在被风轻轻鼓起的窗帘下，充满着魅力的眼睛凝视着他。 她的视线倏然刺来，明明是淡笑着的，却盯的东悠身体颤抖，自身的视线被她打的游移不定。 雾岛悠月纤细白皙的手抵着红润的下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神里高中有哪个能胜任？” 她突然将话题重新拉扯回去，让东悠不禁大脑一踉跄。 “我怎么知道，虽然我说过人数方面我会想办法，但毕竟不是万能的，还是要广招，可你没有朋友吧？” “嗯，所以？”雾岛悠月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东悠脸上扬起轻视的笑容，耸着肩膀摊开手：“还所以？拜托，多想想，真的有人会加入你？人家跑还来不及。” 就在此时，身后的热水壶「咻~」地发出煮沸声。 ——热水壶？安分部什么时候有热水壶了？ 雾岛悠月将手中的申请表整理好后，转身走向热水壶，不过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东悠看着她从柜子里取出乌龙茶叶和专属茶杯，接着又从单肩包里掏出了如湛蓝天的折耳猫便当盒。 热水沏入玻璃杯，乌龙茶叶慵懒地向上翻腾，透过朦胧蒸汽，看清了她白皙细腻的脸颊。 雾岛悠月重新坐回椅子上，将茶水倒入马克杯内，打开便当盒，作出祈祷状后，暂时停下动作。 她看向玻璃杯中剩余的乌龙茶水，表情如盯着蠕虫般冷漠。 “乌龙茶，喝了会提神喔，而且能清理脑子，感谢我吧。” 终于，她双手握住马克杯，张开樱桃般的小嘴，小口抿喝起来。 第104章 她来了，她和他们要怎么办(庆贺百章 但仅仅是庆贺) “啊？嗯......谢谢。” 东悠见那量也不是一个人能喝完的，于是将自己的一次性纸杯子取出来，开始倒茶。 雾岛悠月拆开筷子，夹起了好像是番茄一样的食物，放进看起来柔软的小嘴里。 可之后她就眉头紧锁，用不屑地目光瞪着自己的便当，之后朱红染上她的耳梢。 ——怎么回事，是对自己的料理不精吗，可她明明是有着娴熟的「家政」技能，应该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 “不吃给我，我中午只吃了金枪鱼面包，两个。”他低声说。 手中捧着的乌龙茶水滚烫，东悠拿起纸杯啜饮。 当然是假话，他可没有吃别人剩菜的习惯，哪怕是一名美少女的。 ——除了家里的剩菜。 然而雾岛悠月却冷冷地瞪了过来，还一副「你心里要有数」的样子。 “我吃东西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看我？”她不悦地看向东悠。 ——真是万分抱歉。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吃认真准备的便当的话，它们会因为无法触碰美少女的嘴而哭泣的。” 看见她有些气恼的模样，因为颇些有趣，东悠试着反驳她。 可如果问他听见这句话到底快不快乐，答案还有待商榷，毕竟有些人真的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看。 “我一直以为你的性癖已经很多，在阶梯处故意跟在少女身后看裙底、和人聊天会看胸部、趴在窗户从上往下看女高中生等等，没想到还有这种让人伤脑筋的癖好。” 雾岛悠月对他的言论发出瞧不起的冷笑声。 ——不懂青春期情怀的女高中生真是非常可怕。 「不过你确实一直抱着这个想法的吧？好一个会演戏的男高中生。」 东悠脑海中拿着三叉戟的牛角恶魔嬉笑着说。 他感到毛骨悚然，忍不住说道： “真的，我觉得你可以对我温柔一点，如果光是想给我传达「我不是容易得到的女人」「我不会因为你做的事情而自作多情」这类的电波，我已经收到了。” 东悠的回答让雾岛悠月大感意外，突然露出甜美的笑容：“真没辙啊，居然被你看出来，差点就被你这么透明的想法搞心动了呢。” 雾岛悠月凝视着他的脸，单手手肘抵在桌上，拖着腮轻声笑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总会有男生会胆子大和你表白了。”东悠深思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有着迷人的魅力，聪明机灵，同时不管是读书还是运动，从小都有不错的成绩，学校里的男孩子会喜欢上我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和他多说几句话对方就无法自拔。” 她捋了捋秀丽的长发，眉目间透露着无法反驳的自信和魅力。 “行行行，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这种人，可你运动并不好，同时这句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 “我当然知道，所以这句话我没和人说过。” “我也是一名拥有40万亿-60万亿个细胞、八大系统的人。” 雾岛悠月嘴角一扬，嗓音里透露出诚实的语气： “我从没有诱惑过任何人，都是对方先喜欢我的，是对方擅自将未来的理想伴侣寄托在我身上，为了保全自身，我建立起现在的生活方式，好让大家觉得「和这种人相处或者比较没有任何意义」。” 东悠相当能体会雾岛悠月话里的意思，那坚定且坚决的语气。 他忽然在此时想起了四条茜，那个将印象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人们只能请求神明保持着完美，当发现身边的某个人与神明有着相比拟的完美时，就会将自己对神明的印象强加在他身上。 那明明就是软弱、应受憎恨的罪恶行为，以及对自己和他人产生的天真思想。 到最后褪去伪装后，只能对自己的选择和那个人失望，最后产生厌恶。 果然和她的姐姐雾岛美姬所说的一样，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是相似的，是一定能构建起「共犯」关系的人。 先不论他现在和雾岛悠月的关系，就简单来说，雾岛悠月和他有着相同的经验，只不过得到了不同的结论和行动方式。 东悠严肃地点了下头：“我能理解，毕竟我就是经常被人比较的那个对象。” “所以我说的话，你理解了吗？” 他悄悄地再次凝视着雾岛悠月，看见她正在轻柔笑着。 “我可不是蠢货。” 像是在不愿意承认般，可是却非常明白她那句话的意思。 然而，东悠隐隐约约觉得不应该轻易的认同她的话。 “真意外呢，不管是成绩还是性格都在我之下的男高中生竟然能听懂我的话。” “光从性格上来说还真是不逞多让。” ——简而概之，雾岛悠月不会自作多情地喜欢上他，所以才会让他去做这些。 可这和雾岛悠月曾经说过的话「因为会忘记的，往往是自己潜意识中认为不重要的事情」相比， 转换一下就是「一直念诵于嘴的，往往是自己潜意识中认为不想忘记的事情」 再转换一下就是「我已经快要沉迷进去喜欢上东悠，可我必须要无时不刻的提醒自己拒绝承认」 ——嗯，真是个有趣的女人，还是要我这种高情商的少年来揭开你的伪装呢，呵，那突然而又虚幻的吻以后再交给我吧。 雾岛悠月在胸口处紧握，双手成拳，冷眼看着处在思维风暴中的东悠：“你在想什么凌辱我的事情？” “雾岛同学，对不起，我会在脑海中对你好的。” ——脑海领域中的我已经将手伸向了你的裙子了哦，真是善于反抗的少女呢。 雾岛悠月一听却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真意外......我一直以为你这种人都是一想到就去做的，毕竟幻想对你来说都是垃圾。” ——没必要说的这么过分吧，不过没有关系，这些天自己已经对这类话产生了免疫。 “没错没错，律法万岁，要是律法有时效的话，结束的那刻我就将化身财狼，将你......” 东悠的话还没有说完，雾岛悠月就冷冷地看过来，他连忙抬手展露自己的纯真，然而这种程度的掩饰无法蒙混过关，她的眼神依旧冰冷。 “咳......便当再不吃就凉了，我出去好了，关于剩余两个人选的事情，可以先发表纳新公告试试看。” 在她紧迫盯人的视线下，东悠笑的心虚，站起身往安分部外走去。 “今晚来我家。” 身后传来她自然平淡的声音，让东悠如芒在背。 ——这家伙总是会做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地步。 “我的全身上下已经全部是夜架栞的了，哪怕她现在不在神奈川。” “就不能把今晚留给我吗？”雾岛悠月十分轻快地漾起微笑 “打住，我希望你能说的明白点，今晚是去你家学习弹钢琴。” “呵，真可惜，和我演戏你就出戏的这么快。”她扬起含有深意的笑看着东悠。 “问题是没有演下去的必要，ms，相比起你的乌龙茶，我更喜欢我的咖啡。” “你果然也是隐隐的斗争派。” ◇ 时间悄然流逝，放学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下，相摸湾的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东悠准备像那天一样，以防万一先回公寓洗浴，再去雾岛悠月家。 就在这时—— “欸！那边的帅哥！这么晚了是想去哪个可爱的女孩子家敲开没有异性进入的道路吗？” 对方的话说到这里时，东悠惊觉不妙。 主要是说的太令让浮现连篇了，惹来的视线太过刺人！ 不在东悠计划中的日常人物闯了进来。 “啊，我不是都说了吗，不要在外面说这种令人幻想的句子！”东悠瞥了眼打出招呼的人。 “没事的啦，反正都是渣男了。” “嗯哼？” “很难以相信。” “欸~~” 以上四句话是木户川、北条惠里、四条茜、崛北凛音的四重演奏。 不对，仔细想想，为什么这四个人会混在一起？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见他们四人合体的奇妙组合了。 木户川和北条惠里曾经一起在湘北中学读书所以认识，可是后面两人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惠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东悠困惑地转过头看着北条惠里问道。 她穿着镰川高中的校服，和神里校服相比，裙摆显得更长，遮住了膝盖。 北条惠里像往日一样笑嘻嘻的，理所当然地说： “我们的学校离的很近吧，就一个车站的距离，会遇见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而且过来特意迎接你，感觉很浪漫。” 她做作地将双手捧着脸颊，陷入一副少女祈祷状的模样。 ——别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幅动作！是想让我再次树敌吗！太可爱了！ “惠里，说后半句话的时候鼻子有没有感觉肿痛？小心突然刺死人。”木户川把头往她那里转了过来笑着说。 “为了东悠说谎的我难道不应该受到表扬？” 东悠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难怪我就觉得菊花一紧，原来承担这么可怕的心意。” “东......东悠你也会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吗？菊、菊、菊花！！”崛北凛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往后倒退了一两步，面红耳赤地捂嘴说。 “我也是正常人嘛，崛北和四条同学是？” “啊，因为在校门口看见了惠里就来叙叙旧啦，毕竟可是当过比赛的对手！也是朋友啦。”崛北凛音笑着说。 东悠这才恍然大悟，北条惠里在镰川高中也是美术部的，经常会和神里高中美术部在一些比赛里碰上。 不过北条惠里最差也能拿到铜奖，崛北凛音也能得到，只不过是「参与就好」与自己颁发的「可爱不争」奖。 “可恶，为什么你这个男人也在这里。”东悠接着说了下去。 木户川眉头紧皱，自暴自弃地说：“这是和近五年朋友该说话的语气？哪怕我没有你的帅气和少女的吸引力？” “不......”东悠轻咳一声，接着说下去，“还不是因为害怕我的小公主们被你碰了啦！” “我有女朋友，你这个单身狗！” “——不！什么！你竟然有女朋友了！” “羡慕吧！你这个渣男！” “好啊，那让我们抛弃你吧，这三个小公主就是我的了。” “我说，川，顺带一提，东悠的正宫是我哦！再顺带一提，神里高中的情敌们，请多多关照。” 北条惠里立直了身，像在宴会上一般，对着身后的神里高中双手提起校摆微微躬身。 看到这一幕，崛北凛音做出深思者的模样，发出低吟：“那你的竞争压力很大的，惠里。” 她这么说着，窥探起东悠的反应。 东悠却整张脸保持着笑脸，让人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什么。 “那又怎么样啦，我可是东悠从小就认定的未婚妻诶。”北条惠里喜形于色。 “未婚妻这个，太老套了，而且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就是未婚妻，我的家人可没有认可你。” “乱说，新年的时候阿姨都说「要是东悠娶了你这样的女孩，一定很开心」!” 崛北凛音皱着眉头低声喃喃：“啊，已经是家长承认过了吗，那确实很难了嗷。” 在旁的四条茜站着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言不发。 “那是因为你正好送给她已经很久没有用到的化妆品，你这个懂少妇心机的女人！”东悠忍不住吐槽。 “还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拿着点心说要和我做朋友！” “因为那些点心再不吃的话就要过期，我奶奶会心疼的，我的温柔全是和我奶奶学的哦。” “你！你！你过分！还有还有，小时候我说过长大后要当你的新娘吧？你也答应了！” “可我们约好你的罩杯要到d啊，现在已经高二了，没希望了。” “......” 不甘心的北条惠里低下头，嘴角有些抽搐，木户川像老爷爷一样露出和蔼的笑容，在旁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那副模样令东悠会心一笑。 “惠里，少数的女生在20岁后还能发育的。”崛北凛音拍着她另一边的肩膀，挺起了绝对有着d杯的胸部，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木户川笑着说：“所以说现在是在养精蓄锐期！” 四条茜无奈地摇摇头，一副「受不了你们」的模样。 “可以了！我们时间还有很多，就让我们一起去买衣服吧！”北条惠里突然兴奋起来，说出了放学后的计划。 “买衣服？”东悠一愣。 “因为惠里提议说出来玩，顺便购物，我没事啦，不过说不要和东悠说，要不然他会找借口敷衍过去的。” 木户川对着东悠开始挤眉弄眼起来，惹得他想对木户川使出锁喉绝技。 “因为快夏天了，需要买一些好看的衣服。”北条惠里轻柔地凝视着东悠说。 ——「就是想穿你喜欢看的衣服」的信息一下子窜入东悠的脑海中，别露出这幅眼神，自己会罪恶感十足的！快住眼！ “真好啊，我也想买一下了，茜的size是不是也大了啊？” “凛音！！！” 本是在旁面无表情的四条茜一听，朱红染上脸颊，慌张地用手想捂住她的嘴。 “呜呜~~喔~......” 东悠看着那两人的玩闹和北条惠里期望的视线，心中做出了权衡。 现在的时间近四点，提前和雾岛悠月说一下推迟就好，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然而就在东悠打算说出「就让我们一起来个四人约会吧」时，一辆黑车豪华车忽然从岔路口驶入。 接着，停在东悠等人旁边，后车门直接被打开。 夜架栞一如既往地架着那双长筒黑丝美腿，双臂抱胸，但是目光却没有迁移到他的身上，而是冷冷地直视着前方。 她的忽然出现，让那四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涌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105章 夜架栞!我可不会说谎了! ——这是怎么回事......明示又或暗示自己上车吗？ 不对，他并不是偷偷摸摸的和其他女生「幽会」，为什么会感到心有余悸。 寂静在四人之间蔓延开来，木户川率先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木户川倏然抬起手搔着头发，笑了起来：“啊！那看来东悠确实有事啊！那真是没办法了，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吧！虽然我很想给你一拳把你打成猪头啦！” ——笑着合不拢嘴的说出这句话，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拜托不要荼毒我的眼睛了。 一旁的北条惠里却是面无表情，可之后看向东悠，无可奈何地露出微笑。 倒是四条茜的神情显得有点不满，不过夜架栞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这里，倒没引起什么不愉快。 真是一群从面部表情就容易看穿心里在想什么的家伙啊。 东悠忽然微笑起来： “很抱歉，你们的体贴很让我高兴，或许你们现在要问我的选择，我应该也不会照实回答，因为在我心中，你们是我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过，我还会想找一个地方大喊「今年首相的耳朵是驴耳朵！」这句话。” “所以你就要去能大喊的那个人身边吗？”四条茜眉头紧皱的说。 东悠用非常低的音调说：“因为我喜欢......” “东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北条惠里打断，“只要你不说出口，我就会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样可以吗？” 他一时间沉默不语，望着消沉的北条惠里，内心忽然有些纠结。 “没事，以后我们的时间多了去，虽然很不甘心，可既然是你选择要去做的，那就加油去做吧！” 北条惠里深吸了口气，似乎是看穿了东悠的想法，顿时扬起微笑道。 就在此时，身边的豪华汽车摁响了汽笛，彷如是在传达着夜架栞的情绪。 东悠怀着歉意对着三人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们之后再约吧。” 接着，东悠上了车。 北条惠里的神情有些哀戚，一旁的四条茜喃喃道：“就这样了吗。” “虽然我很不甘心，可是东悠因为这样变得更好，还是要感谢那个人。” 简单的一句话后，仿佛都接受了北条惠里的解释，他们四人往七里滨车站走去。 ◇ 车子缓缓启动，通过红绿灯路口后，进入国道134。 身边的少女身材修长，坐姿随意，白皙的肌肤如同雪莲般圣洁。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过的很开心，很滋润啊，神奈川的东悠？” 夜架栞忽然以冷漠的语气说道，让他的头皮一麻。 东悠瞄了她一眼，她穿着透明感的蓝色洋装，裙边上面点缀着蕾丝花边，在裙下露出了富有青春气息的黑丝美腿。 “我每天都在想着你。”东悠挂起温柔的笑容。 “真的？”夜架栞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苟言笑地盯着他，“我看你刚刚笑的很开心啊？没在我面前那么笑过啊？” ——为什么没那么笑过，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拿出来问...... 即便心中对此吐槽了多遍，可东悠自然不会无聊的说出口。 “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夜架栞像是无意在乎他的赞美般的转过头看着窗外，那靓丽的黑长发遮挡着她的表情。 “......” 她借助着臀部和手臂挪动着身体，将小枕头倚在白皙脖颈下，穿着黑丝的双腿倏然抬起压在东悠的身上。 当东悠怀着郁闷的情绪望去时，只见她嘴角轻佻。 那看似漫不经心的微笑，其实充满着心机和腹黑。 他将手抚摸上夜架栞的双腿。 接着，从那小巧的脚踝再到柔软腿肚，来回几次进行按摩。 “你刚刚打算和她们去哪里？”夜架栞把头发拨到右耳后，轻声问。 “没有，只是在校门口碰见了。” 在东悠这么说之后，夜架栞像是为了报复他的这句话的真实性，立起身，把双唇贴近在他的耳边。 “真的？” 娇媚的气息从耳边跑入，东悠的背上不由自主地窜起鸡皮疙瘩。 “总不能是因为我做了某些坏事来堵我的吧？你见识过我的自卫能力的。” “还在为体育室的事情怀恨在心呢？”她用鼻子轻哼了声，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他的脸颊。 ——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又不是那种整天处在醉醺醺的状态，明天就忘记的类型。 他忍不住询问道：“没有，只是，你打算做什么？” 夜架栞脸上的笑容消失，身体软软地再次躺下去：“我只是来看看转换下心情，对了，你的钢琴学的怎么样了。” “哼哼，基础知识已经全部学会了。”东悠颇有些自豪地说。 “那实操呢？”夜架栞却不屑地轻哼道。 “呃......那个还没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 “今天几号了？” 夜架栞的语气愈发阴冷，视线仿佛要将他凝结。 东悠轻叹一口气，嘟囔着说：“我可是只花了不到4天的时间就掌握了全部知识了，你应该相信我。” 他按摩腿肚的力道越来越大，彷如在对把玩的玩具进行泄愤，只是想让夜架栞接受着自己的情绪。 车内灯光幽暗，那双黑丝美腿上宛如落着微星。 “我的腿摸的舒服吗？” 夜架栞的手轻轻把玩着发梢，看向东悠的神情颇有玩味。 “疼的话和我说，我不希望未来的宝贝女友感到疼痛。” 她嘴角轻挑，并没有阻止东悠的发泄，而是继续话题说：“现在你的钢琴在哪里练习？老实说。” ——好了，终于到了这一步了，请问自己应该要怎么回答。 东悠没有注意她的脸颊微微潮红，在心中暗忖着。 撒谎说在学校的第二音乐室里训练，可是东悠还没有得到校长的第二音乐室授权，是个极其容易被戳穿的事情。 而在谎言之下，通常还需要用另一个谎言来伪装，这样一来，他都会将时间花在努力掩饰谎言上，甚至还有个错觉，那就是自己终于做到了「欺骗」。 这对于他来说，不是进步，而是退步。 那就说实话，在和她有着莫名矛盾的雾岛悠月家里，让她教授自己钢琴的技巧练习，迎难而上。 夜架栞抬起好看的睫毛，冷声说：“在心里构建能忽悠我的话是吧？” “怎么会！我怎么会忽悠你！” 东悠这么说着，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 “呵，那就好。” 东悠深深地吸了口车内的香气，那是不同与止汗剂少女的气味，充满朦胧感般醒甜。 “我委托了雾岛同学，让她教我弹钢琴的。” 话音刚落，夜架栞的美眸忽然变得凶狠，瞪着东悠说：“你说什么？” “......是雾岛同学教我弹钢琴的......啊啊，不过我们是一场「交易」，她教我弹钢琴，我帮她做事，不是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互利的一种行为......” 夜架栞听着东悠口齿不清的解释，就连双腿处那不安分的双手也停下了动作，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你在慌张？” “没有。” ——可恶！害我被搞的高速公鹿在心头乱撞！ 她饶有兴致地供起身子，将半边身子压在东悠的身上，葱白的手指像玩弄拨片般拨弄着他的唇：“这张嘴，总是爱说谎。” 那纤细的指尖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顺着鼻腔抵达肺部。 东悠一把握住她的纤细手腕，温柔地笑着：“我不想对你说谎。” 他这次还真的是没有撒谎，说的是实话。 夜架栞嘴角一扬，像之前一样重新软绵绵地趴了下去。 如幼猫小琢趴在东悠的胸口，小手像把玩着织线球般耸拉着他的校服领带。 “想继续你的按摩吗？”她吐露出优美的音色说了起来，“你好像很喜欢？” . “那去雾岛家。”她的语气稍微柔和了点，轻盈的秀发向侧边倾泻。 “好的。”司机点头道。 “什么？去雾岛家？”东悠神情有些吃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以为接下去两人只是去吃一个饭什么的，等把她哄到差不多就可以了。 夜架栞自然而然地趴在他的双腿上，抬起手捏住那张帅气的脸：“怎么，她不是在教你钢琴吗？那么去找她练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我们两个？一起去？”东悠被她捏的嘴边漏风。 “我不配？”她另一只手轻柔地伸向东悠的咽喉，手指在喉结处跳动。 “不是不是，这个......拜托！不要突然勒住我的颈动脉！” ◇ 车里的天空更黯淡了一点，但却没有记忆中的傍晚来的深。 根本没来过几次的林荫道，现在看上去显得是那么熟悉。 两人在雾岛悠月那栋欧式房屋前下了车。 忽然，某处传来「啪啪啪」打被褥的清脆响声，附近某处升起的细烟，飘荡成云，悠然悠然地散入空气中。 这个地方充满着日常的小幸福。 “——嘎嘎！” “——喵！” 就在东悠难免深吸一口气想融入这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怪叫。 那天的乌鸦和黑猫在一矮墙上狭路相逢，黑猫屈伸着身体，乌鸦扇动着黑羽。 ——今天，绝对不是一个好日子。 第106章 三人的时间注定不长 东悠异常谨慎地站在那栋欧式房屋前，就在此时，手臂传来了已经渐渐熟悉的温软。 身边的夜架栞胸部紧贴着他，无袖衣裙摇曳着，随风翩翩起舞。 她好看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在张扬着什么般扬起嘴角。 “这个......”东悠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是不是不太好？她现在相当于我的老师......在老师面前......” “走。”夜架栞的语气如往常一样不容反驳。 “......好吧。” 东悠迈着比平时更小的步幅，内心却感到格外不舒服。 ——自己演戏给自己看就好了，可是联合起来给其他人看的做戏，不觉得很好笑吗？ 他不由得在内心中嘲笑着自己，同时也嘲笑着夜架栞。 可就在这么无法出声询问的氛围中，两人默默来到门前。 东悠摁下了门铃。 过了会儿，传来了雾岛悠月的声音。 “看来今天你是没事做了。” 哪怕没有对象，可东悠依旧明白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果不其然，夜架栞捂着小嘴嗤嗤笑着：“我的东悠多多劳烦你照顾，雾岛同学。” 忽然，在那头传来了一息淡笑，因为看不见雾岛悠月的脸，所以并不知道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接着，门被打开了。 还未等雾岛悠月说话，夜架栞就松开东悠的手臂，错过雾岛悠月，径直走了进去。 像当初她第一次进入东悠的公寓一样，连鞋子都没有脱，就踏上了木地板。 高跟鞋发出的「喀嚓喀嚓」声响分外刺耳。 雾岛悠月的脸色有些阴沉，然而却突然冷冷地望着东悠。 东悠本来还在心中想着要说「您好」还是「雾岛同学，今天还是很漂亮」。 结果还没有说出口，就惹来了她的视线，当下万分无奈地耸着肩以示无辜。 ——这难道也能怪自己嘛，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故意带她来的吗，嫌命长？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雾岛悠月的手中有一本书，正是他当时送给她的《八月之光》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雾岛悠月不满地看着丝毫没有客人自觉性的夜架栞，“还有，鞋子为什么也不换？” “因为听说东悠的钢琴是你来教的，所以我就来看看，怎么？你是害怕你的钢琴不如我，会被我嘲笑？” 一边仿佛被禁言的东悠见状，立刻从玄关鞋柜处取出一双拖鞋，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夜架栞前，抬起她的小脚，快速换鞋。 所幸手心夜架栞的芊芊玉足很配合，没有闹小孩子脾气。 雾岛悠月冷淡地望着夜架栞说：“一直抱着比较想法的你真是无聊。” 夜架栞双臂抱胸，胸有成竹般地凝视着她：“怎么，你害怕了？” “我从来不怕，你以为我会输给你？”雾岛悠月觉得这句话很好笑般地摇了摇头。 “呵，我可无意输给需要借助男生的力量才能做事的女生。” “呵，我可无意输给连男生的力量也借不了的女生。” 房屋里仿佛有怪兽，在残暴地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将东悠身上的衣服刮出片片划痕，撕开表层的肌肤。 ——可怕！可怕！我快要哭出来了！这个地方正常的人是不是只有我自己了？ 这种愚蠢的不安感仿佛黑色的积雨云一般，在东悠的心中默默膨胀着。 ◇ 三人来到了阁楼，只不过夜架栞似乎并没有想要亲自教授的意愿，反而是直接躺在了阁楼处的沙发上。 幼猫小琢和往常一样趴在钢琴架上，雾岛悠月没有说其他话，直接将它抱起来放在「家」里。 “贝森朵夫，不错。” 夜架栞平静地凝视着静静待在阁楼处的三角钢琴，而那只白幼猫，她似乎并不在意。 雾岛悠月将手中的《八月之光》放回书架，伸出双指将书本推进。 “一天到晚看那些过时代的书本。”夜架栞冷声笑道。 “啊拉，我看的可不是书本，这本书可是东悠送给我的，书往往只是承载物。”雾岛悠月保持着真诚温柔的笑容。 然而东悠的笑容却有些支离破碎。 夜架栞那美眸中倏然间充满着阴沉，恶狠狠地望着他：“东悠？” “那个......因为我受过的教育是求人就要送礼......” 东悠用尽了全部的气力在逞强，同时瞄了眼宛若在嬉笑中的雾岛悠月。 “你不是说是对等的？还说第一次来应该送给我礼物才行。” 然而雾岛悠月却将事情说的格外清晰透明，将东悠内心的一点侥幸抹杀的干干净净。 夜架栞的面色不善，阴沉地说：“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就是你想当我男友的觉悟？给其他女生送礼物？” “——这、这个......” 东悠看见了此时侧过身，双肩在轻轻颤动的雾岛悠月。 「你这家伙！一定要把我拉进这结局注定是败北的事件里吗！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吗！」 然而雾岛悠月却小手握拳，悠哉地抵在嘴前，轻咳一声： “咳咳，啊啦，这种反应，难道你和他相处这么久都没有得到过他的礼物吗？真是失败啊，夜架栞，看来东悠完全不喜欢你。” ——别说了，再在说了！求你了，别再说了。 东悠在心中无数次，无数次地反复说着。 “东悠！”夜架栞抓起沙发上的小枕头，狠狠地扔向他。 东悠急忙一手抓住，可恶啊，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情况！话说自己在做什么呢！在这种地方！ “我可是为了你专门去学习钢琴啊，难道在你眼里，我为你学习的比重还比不过区区一本书吗！至于那书本背后的心意，也仅仅只是求人的心意而已。” “确实呢，被他这么一说，我就感觉我这本书的权重好低。”雾岛悠月顿时摆出一副惆怅的表情。 然而夜架栞并不领情，继续阴沉着脸直视着东悠。 ——来把装着五颜六色的弹珠杀了我吧！把我染成红色！ 在内心的哀嚎中，雾岛悠月说着犹如天使般温柔的话：“放心吧，哪怕她在我们旁边，我也会和那天说的一样，用最温柔的姿态来指导你的。” ——求你了，别在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了。 “呵，看来你们这些天的进展还不错嘛，东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你果然很会把握呢，我要怎么惩罚你呢？”夜架栞冷冷地笑着。 听到这句话，东悠的内心稍稍有些隐隐作痛，他命不该落此下场。 他倏然望向雾岛悠月，她却摆出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见自己出玩笑，难道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雾岛悠月倚靠在书架前，饶有兴致地说：“夜架同学，像你这种习惯被爱的人，是永远也抓不住圆滑的林鸱鸟的。” “那就把它杀了，当标本放在我的收藏室里就好。”夜架栞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悄然间，东悠抬起了头，在淡蓝色天边细长的云朵上，看见了自己的笑脸。 ——明年的盂兰盆节，自己会不会参加呢，一定要附上最新产的相摸湾金枪鱼。 “不懂的去爱的人，真是可怜。”雾岛悠月低声喃喃，接着走到钢琴边，“好了东悠同学，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啊，嗯。”东悠急忙坐到琴凳上，同时在内心中庆幸着不合理的事情结束。 “你确认已经全部掌握了是吗？”身边的少女传来温和的嗓音，如同檐音般清脆。 “是的，我确定。” “来，先看看怎么使用踏板，一共有三个踏板。” “先是右边的，这是延音踏板......” 雾岛悠月话音落下的片刻，之间她轻踩着踏板，同时手指敲响了琴键。 dong~~ 琴音的余音回响，在他的耳边悠然围绕。 “你可以使用不同的延音层次，非常往下踏踏板，这样声音会来的更加......” 她再次敲响了琴键，与之前不同，琴音来的更加悠远婉转，久久未散。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你在演奏的时候，你可以先踏着踏板，然后开始演奏，对于很多感情丰富的演奏，弹之前我更喜欢踩下踏板，不过最重要的是，还是要依靠耳朵来调整。” 接着，雾岛悠月又示范着其他两个踏板的作用和技巧。 东悠贪婪地吸取着新的知识，同时觉得这一切都富有新意，甚至都忘记了是为了夜架栞而去专门学习。 他一直相信，如果比任何人都努力的话，十有八九会得到最终的回报，同时他绝对不会碰见那个一二。 “来，跟我试着做几遍，手臂自由下落的动作，感觉手臂的力量仿佛全部流向指尖。” 雾岛悠月抬起纤细白皙的手，以弹钢琴的姿势空悬着，手背向上，手腕自然柔顺，让人忍不住想把玩。 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 “肩膀不要动，如果你经常有肩膀酸痛、手臂僵硬的情况，那就是你肩膀放松出现了问题，将来一定要改正。” “记住，需要你每一个关节都凸出来，形成一个拱形支撑的目的。” 雾岛悠月孜孜不倦地坐在东悠身边，真的彷如一名付诸全部的钢琴教师，同时纠正着东悠的手关节等部位。 东悠因为接触到了新事物而变得无比兴奋：“我要不要也练习那种八爪鱼试的手型？我在一些视频上面听那些钢琴家们弹出来，真的超好听！” 雾岛悠月摇摇头，以淡然的口吻说： “掌关节和前臂的运动很重要，手型这个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本质，你只要把更本质的事情做的完美就好，手型是你可以自己选择的东西，哪怕你到时候演变成蛇形手也可以，不过我还真没有听说过有蛇形手弹奏手势，你可以是第一个。” 接着，她又走到一旁的柜子处，翻来找去了会儿，终于拿出了一本笔记，很薄，估计一小时左右就能看望。 “这是我自己写的12条手指训练和手臂放松方式，你可以拿回去自己看自己训练，在这一阶段，大量的机械性练习是必要的，目的就是要放松你手指的其他部分，弹一个音时，其他手指需要放松。”接着，雾岛悠月又补上了一句，“几乎有一半学钢琴的人会在这里放弃。” 东悠郑重地接过了笔记，严肃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辜负期望的。” “指尖是我们和钢琴最直接触碰的部分，音乐中有两种触键，一种叫做连奏legato，一种叫非连奏......” “你需要体会放松与竞争的关系......” 时间在雾岛悠月的口中流逝，渐渐的，天边染上橙黄色，海边的云朵被风拉长。 东悠瞄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少女，从教导开始后，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散入阁楼的昏暗光线落在夜架栞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她彷如陷入了沉睡。 ——是好事。 “那个，我可以试着弹一弹一些曲子吗？”东悠情不自禁地说。 “现在？”雾岛悠月眉头一皱，小手抵着下巴思索道，“你现在的注意力应该高度集中在找音高低和指法练习上，嗯......如果想试试的话，哈农钢琴练指法也可以弹弹。” “那来吧！让我们开始！”东悠兴致高昂，手指在琴键上快速地摆动着。 ——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李斯特转世」「八爪鱼继承人」。 雾岛悠月取来了乐谱放在架子上：“来，你可以先试试弹一弹哈农练习曲no.1，看得懂吗？” “当然，这60-108意思是每分钟60拍，然后逐渐加快到108拍是吧？” “看来你之前有在好好看。” 不过雾岛悠月并没有启动节拍器，而是直接让东悠开始了指法弹奏，或许不想先让他把心思放在节拍器上。 琴音在阁楼响起，虽然并不完美，却依旧没有停歇。 一但要开始运用起四肢，且赋予其独立性，初学的东悠就显得手忙脚乱，就连他都在心中蔑视着自己。 东悠本想自由地、随心所欲地施展手脚，可是手指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指，关节如麻绳一般充满着阻力。 橙红的太阳涂上哀伤的颜色，江之岛似乎都不愿直视，随着琴音越漂越远，仿佛只要再继续弹奏下去，东悠将成为千古罪人。 “停！” 就在东悠艰难地弹奏的时候，在一旁躺着的夜架栞忽然冷喝。 “怎么了？”雾岛悠月眉头一皱，像是因为她的突然打断而不满。 “弹的乱七八糟的！只是个指法练习就这么差，一点天赋都没有，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就赶紧放弃！听的人心烦，出去了也只是丢脸。” 她的话音如同冷冽的寒风，将在努力的人滚烫的血液豁然凝结成冰。 东悠嘴角一咧，自己还是新手啊......难不成还能立马就能弹出立竿见影的效果吗，完全不可能。 他现在没有系统的点数帮助，可这不代表自己就做不到，哪怕在没有拥有系统前，自己就是通过努力而变得优秀的人。 不过夜架栞就是这样的人吧，从小就接触着充满着「天赋」的圈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在东悠的意料之中。 雾岛悠月侧过身子，看向她的眼眸渐渐冷淡： “夜架栞，并不是一定要擅长某一件事才去享受那种行为，如果你抱着这种想法的话，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 “哦？那看来我要带着东悠一起走了。”夜架栞双臂抱胸毫不示弱。 雾岛悠月用手捋了捋脸颊的发梢，接下来的声音，总觉得听起来冷冰冰的： “凭什么？你这样是在害他，既然我答应了他，那么我就有教会他弹钢琴的义务，而他本人也在很努力的去学习在享受着这个过程，若说真的要走的话，那么要走的人应该只有你才对，毁灭了我和他的这种安稳气氛的人，只有你。” 两个「只有你」，不断地在阁楼里强调着。 雾岛悠月的话彷如强风拂过，东悠内心的稻田从一端开始哗啦哗啦的云涌翻滚，一道道麦浪蔓延起伏，荡漾开来。 在翻滚的麦浪中，土黄色和麦穗色清晰渐变，从中开出一条路，彷如看见风的来处。 她的面容，非但没有融入夜架栞的气场里，反而在那没有光亮的黄昏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那罕见的不是在揶揄自己，而是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 东悠第一次觉得，她已经比初次见面的那个时候，在自己的心中来得更加成熟，更加美丽。 ——又或许她本身就是这样，只是自己从未去观察过她。 她果然是属于自己的悠月啊。 夜架栞眉眼一低，火辣辣的视线刺向东悠，颇有些心烦意乱地捋着长发：“东悠？” “啊？那个，你们吃晚饭吗？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走。”夜架栞像是等不及了一样，站起身往楼下走去。 东悠无奈的摇摇头，对着雾岛悠月说：“抱歉，一起吃饭吗？” 前者是真话，后者是客套话。 “不了，你走吧。”雾岛悠月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开始收拾着一旁的乐谱。 听到这简短的话，他胸口一紧，苦闷的刺痛感传来。 尽管如此，东悠还是露出逞强和掩饰的微笑，内心的深处确确实实存在着一道被人撕裂开的伤口，那里流淌着刺眼的血液，却又流淌着莫须有的殷殷眷念。 没想到，拒绝他人伸出的援手时，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心情。 东悠转过身往阁楼下走去，在楼梯口时忽然转过身低声问：“我等等能再来吗？” “什么？”雾岛悠月双手捧着乐谱困惑地说。 或许是心有愧疚，东悠不由得背过脸去：“吃完饭，她应该就会回去，我想晚上再来麻烦你，我还是想继续练习。” “可以。” 【雾岛悠月好感+5，目前好感度：35】 本以为会打扰到她休息的时间而遭到拒绝，没想到雾岛悠月回答的很干脆。 “真的可以？”东悠下意识地再次询问。 “为什么说真的可以？”雾岛悠月狐疑地说。 “因为不吵吗？” “附近没什么邻居。” “我说的是不会吵到你吗？” 雾岛悠月一愣，有些意外地说：“我？我对于琴音并不会感到太厌烦。” “那我来之前会发消息给你。” “嗯，好。” 第108章 最初的日常三人 “让我猜猜，你被甩了对不对！我就知道嘛！” 北条惠里嘴角一扬，看向东悠的眼神颇有些得意。 东悠笑着说：“是是，你可要好好加油，今晚我的床位上没有其他女孩。” “哼，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少女吗？”北条惠里的心情看上去不错，看来木户川充当了不错的发泄工具。 东悠沉思道：“难道不是吗？” “想让我把你的头像给画丑是吗？”北条惠里不满地瞪了过来。 “抱歉，神奈川乃至新世纪的未来大画家，请将我画成让全世界的美少女都倾慕的美少年！” 木户川在旁憨笑着，忽然注意到了东悠的手一直放在裤兜里，和往日中的他的动作大相径庭。 “东悠，你手怎么了吗？”他困惑的说。 东悠一愣，旋即开朗地笑道：“啊？我手？没事啦，只是感觉放裤兜里的话会更帅一点。” 木户川抬起一根手指，头也跟着左右摇摆： “不对，我记得你说过凡是把手放进裤兜里的人，要么是自我感觉良好，有优越感的男生，要么就是商业型男，而你是不会做出这类需要证明自己行为的男生。” “呜哇......”东悠发出不像是赞叹声的赞叹。 ——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要是对学习也这么上心怎么可能会落得个禁止参加社团活动去补习的下场！ 北条惠里点了点头，之后脸色变得严肃：“你的手是不是被她给打了？” “打？不不，不可能，真的有人会舍得打我吗？”为了排除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心情，东悠开起了玩笑。 “手给我看看！”北条惠里握紧了手中的奶茶，视线不容反驳。 意识到如果再辩解下去只会让对方心生怀疑，东悠还是故作无奈地样子将手抽了出来。 手依旧残留着不属于他的温暖。 北条惠里将奶茶递给东悠。 “我不喝剩下的奶茶。” “我的意思是，帮我端着。” 空出双手的北条惠里握住他的手，像察看手掌运势的道士般，仔细地抚摸着东悠的手。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没有事情，为什么要做的这么麻烦。 当他意识到这点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罪恶感扑面而来。 “你是在猥亵我吗？在大街上？在天还没完全暗下来的傍晚？” “这不是人流量大的街道，完全没问题。” 她双指摁压着虎口。 “所以你就是在依靠着这次机会来猥亵我？” “就是说嘛！”木户川在旁笑着迎合，“把东悠的另一只手也给我吧！” “不行，你手上提着的东西比东悠的手来的珍贵，不能放下。”北条惠里颇有几分威严地说。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东悠右裤兜的鼓起。 如果是北条惠里的话，一定会说：「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可谁会将好吃的东西放在裤兜里啊！调味吗！ “好了，我晚饭都还没吃呢，先回去了。”东悠想先找个借口离开。 “要吃什么？我们晚饭正好也没吃呢。”木户川突然说道。 微微感觉有些不妙。 “呃......中华面又或者是某个盖饭？”东悠搔着脸颊低声回应道。 北条惠里从他的手中拿过奶茶，笑着说：“那我们去吃初中经常一起吃的汉堡王吧，藤泽站附近就有一家。” “欸，这个主意不错，话说自从我们进高中后就没有一起去汉堡王吃过饭了。”木户川接过她的话，点了点头说。 ——出现了！这种自从我们***后，就再也没有一起***了的句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不显的简单，它会彰显出这句话在说出人心目中的重量，同时也能表达这件事在发言人心中占有的比重。 而要怎么去权衡这份感情，就是东悠的问题了。 ——不过我真的不想去权衡这份来自异性的感情啊！岂可修！ 北条惠里带着平静的微笑等待着东悠的回复。 “川你的女友难道不会说你什么吗？”东悠嬉皮笑脸地说。 “啊？” “和我在一起传出谣言把你带坏什么的。” 木户川徒然挤眉弄眼地说道：“你是想和惠里单独一起吃饭不带我爽是吧？你这个渣男。” “东悠~~”北条惠里露出做作的温和笑容。 东悠无奈地摇摇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哎呀，放心吧，她不会说什么的，不是还有惠里在吗。”木户川将左手提着的购物袋提给东悠。 他接过来，并不是很重。 “那我们一起去吧！”北条惠里举起了奶茶重新递给东悠道，“我不喝了，你喝完吧。” “间接接吻的事情我现在做不到了。” “明明小时候你经常喝我剩下的东西的。” “那时我的心智还没有成熟，你不仅利用着我的身体来清理垃圾，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这话，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bi~~~”北条惠里小手抵住眼睛，摆出一副可爱的鬼脸。 ——不对，鬼脸怎么可能是可爱的？ 看着她的笑脸，说不定可以让她的心情更好一点的想法出现在东悠的脑海里。 至于改善自己心情的做法，或许可以往后推一推。 三人最后决定一起去藤泽站开的汉堡王吃饭，像这类的快餐，只要从小就接触的人，哪怕长大了，也不会对其生厌。 走进汉堡王后，看见玻璃窗外车站回转车道的沙发区有空位，于是他们抢先其他人一步，将那里据为己有。 接着，他们两人就将晚饭的信念寄托在东悠的身上。 就是让东悠去排队点餐。 他有着不俗的面貌，和令人向往的笑颜，只要轻轻对着前方的女性说「很抱歉，我很急能让我先点吗？」这句话，那么就一定能插队成功。 ——只不过自己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成功的道路上！没有捷径！ 于是他怀着「人生而平等」的态度站着排队将近二十分钟，不知道被一旁的少女们拍了多少侧脸相片。 终于轮到他的时候，服务员的语气显得急促：“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 “嗯......培根起士堡套餐，两份双层鳕鱼起士堡套餐，嗯，就这些。” “好的，请您稍等，这是您的号码。” 身穿淡绿色衣服的服务员双手恭敬地递来了号码牌，是36号。 ——这就是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吗...... 东悠抬起头看向前台的屏幕，那一轮窜下来有着外包和现食的，大部分都是外包。 已经排到了22号。 哪怕还有十多号才轮到他，只不过东悠是现食的，也就是说，哪怕前面的都是外包，也会排在他的后面。 不到十分钟，屏幕上就亮起了他的号码牌。 “好慢！” 等东悠端着沉重的食物来到座位上时，北条惠里笑着发起牢骚。 “所以下一次你去。” 三人各自吃了起来。 “我们现在真是少见的组合啊。” 木户川感慨地说着，同时大大咬了一口培根起士堡。 乳黄色的起士顺着酥软的面包流出，黏住他的手指。 “你的嘴是出溅射锤子了吗！起士溅出来了！”东悠忍不住吐槽道。 木户川倒是表现的很洒脱，直接用手抹去嘴边的起士放进嘴里。 “川好可怜啊。”北条惠里突然愁苦着脸色说道。 “可怜？为什么？有什么好可怜的。”木户川一边咀嚼一边说。 “因为如果是东悠的话，这种情况一定会有女生说「让我来帮你清理干净」这句话。” 北条惠里淡淡一笑，看着东悠。 「所以，我也会这么做」 ——是这个意思吗...... 然而东悠的脑海中却不适时地倏然涌现出高坂和香为自己清理米粒的画面。 那天她那看似柔软的粉唇出现在记忆里。 木户川并没有被这句话激的毫无食欲，反而点头说：“我懂。” “你懂什么懂啊......” 东悠吐槽起马上就如此接受了的木户川。 “话说回来啊好多男生讨厌东悠。”木户川喝两口冰可后，长吁口气，“而我不讨厌东悠就是因为我不讨厌努力前进的人。” “欸......这句话......”东悠嘴角一咧，“你该不会对我产生超出同性的感情了吧？” “那就是「喜欢」！”北条惠里大声笑道。 “嗯没错！东悠今晚要不要和我去哪里休息一夜？”木户川对东悠抛去媚眼。 ——好可怕，同性的媚眼真是太可怕了，感觉掺杂着肌肉。 “不了，我对肌肉汉没兴趣。” “别把我和你的诡异思想规划成同类。” “惠里还在这里！让我们今晚回去在网络上私密聊这些男生的敏感话题行吗？” 木户川不依不饶，东悠开始怀疑那汉堡里有超浓度的酒精。 “呜哇！好可怕的心思！这就是我和你差距吗！” 东悠被他说的头皮发麻，双手摁住头，紧紧咬着牙。 三人在此时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东悠的脑海中想到一件事情。 “惠里，你们学校最近有没有说过要废校合并什么的？”他看向了正笑的合不拢嘴的北条惠里问。 “废校合并？我们学校？没有啊？”北条惠里笑容还未收敛就稍稍一歪头。 “没有吗？”东悠再一次询问。 “没有。”北条惠里点了点头。 奇怪，神里高中和镰川高中属于同性质的高中，且不会差太远，同时也是处在夜架集团的控股下。 可为什么神里高中就被要求废校合并，而镰川高中就不需要？ “怎么了嘛？”北条惠里见东悠露出困惑的表情，难免狐疑地说，“是想为什么镰川不用废校？” “啊，嗯。”东悠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北条惠里抿了抿嘴：“毕竟听说度假型酒店的话，神里高中的占地就够了吧。” “确实啊，哎，早知道就去镰川了。”木户川摇了摇头。 老实说，刚刚的对话让东悠赫然消除了一件多余的事情。 ——对啊，如果光从商业的角度来看，神里高中的占地完全够用。 果然还是自己多想了，会以为光靠雾岛悠月，再不济加上个自己，就给夜架栞有让学校废校的心思。 北条惠里轻轻咬着纸吸管：“不过东悠你真打算帮雾岛同学吗？” “嗯？”东悠听北条惠里的话，忽然一愣。 木户川嘻嘻笑着：“崛北同学和我们说了，你要当钢琴手，和雾岛同学一起，重新创立一个社团。” “啊！她还是个大话女吗！我怎么没意识到她那没经过调教的嘴巴！” “好色.....不对，怎么能在背地里这么说其他女生！”北条惠里却倏然板起脸，脸颊微红。 第109章 以琴音击碎一切! 东悠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说：“是的，不过我对于废校什么的完全不在乎，而且能帮助她的人只有我了。” “哼，自作多情。”北条惠里将一根沾着番茄酱的薯条放进嘴里，分成了三口吃掉。 “不是自作多情，这是事实，我比他们更精明，头脑也更好。” 北条惠里有些诡异地笑着：“确实，你很精明。” “这种意有所指的语气真让我头疼啊......”东悠无奈地说。 “不过你不会弹钢琴吧......”木户川失笑着说。 东悠严肃的从木户川的盘子里拿出一根薯条，指着他说：“有些人以为在水里能游五十米就能游五百米。” “所.....所以？”木户川皱着眉头。 “好恶心的比喻。”北条惠里随即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们缺少那种认知的差距，他们只是看见了表面上我不懂钢琴，可是却不知道我有着常人难以超越的毅力和决断，哪怕从零开始，我也能超越他们，抵达他们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高峰，所以和我相比，他们只是刚刚长毛的小毛头而已。” 两人哑口无言，对于东悠所说的话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毕竟，事实不容反驳，就以朋友名义而和他相处最久的两人，是绝对明白东悠是有着多么坚韧的意志力。 这也是东悠所吸引人的原因之一。 “很好！很有气势嘛东悠！决定了！我从明天开始要好好读书补习！！”木户川拍了拍手，坚定不移地说。 “哦！看来做出了不得了的决定呢！川君！” “那就让我们举起手中的廉价可乐，庆祝我，也就是川君的大觉醒吧！” “小声点啦，有人在拿很奇怪的目光盯着我们呢！”北条惠里嗤笑道。 ◇ 等在汉堡王吃完饭再闲聊一通后，已经是晚上的九点。 木户川直接从藤泽站回去。 送北条惠里回家后，在幽暗迷蒙的风景中，仿佛只有远方的车头灯，将这个世界连起。 东悠看了眼时间，内心有些纠结，现在回家骑登山车的话，到雾岛悠月家已经快九点半了。 就在他陷入去不去的犹豫思考时，传来了line的讯息。 雾岛悠月：「九点前不来的话，我就上床睡觉了」 东悠：「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雾岛悠月：「那我关门了」 东悠：「马上来」 明明只是屏幕上的无情拼音而已，可怎么听起来有点暧昧。 东悠下定决定不辜负少女的等待，花大价钱搭出租车去雾岛悠月家。 他想到如果想要玩心跳的话，那么可以去尝试蹦极、鬼屋，要么可以去打车。 毕竟一看见计价器跳一下，小心脏就大跳一下，惊悚程度不哑于极限运动。 “谢谢。” 他下车的时候还对司机抱以感谢，明明自己明明付了近一千五百円的钱。 因为到门口时东悠就和雾岛悠月发过了确认消息，所以他一摁下门铃，几秒后门就打开了。 东悠手抵着下巴，上下打量起穿着淡蓝柔锻睡衣的雾岛悠月：“穿着睡衣的雾岛同学，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淋浴过后的她，微湿的长发，火烫的双颊，以及娇嫩欲滴的肌肤，口干舌燥的人如同在沙漠中看见了绿洲。 洗发水和沐浴的甘甜香味轻抚着鼻腔。 那就是一身从头到脚都完美无瑕的雾岛悠月。 明明知道这幅模样很性感，可东悠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正常人会把太过肮脏的性癖隐藏起来。”她侧眼看向东悠，投去冷漠的视线。 东悠露出诡异的微笑说：“审美本就具有主观性，你应该见过希腊雕像。” “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的性格最好赶紧修整，否则你早晚会出现在裁判所的通缉名单里。” 东悠忿忿不平地说：“想要拥有自己的审美难道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吗，这个世界未免太不公平了！” 雾岛悠月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去阁楼，现在不是教导时间，就算哪里不会了也不要来问我，打扰了我睡眠的话，我就诅咒你的手指断裂。” ——这个女人，因为无法像夜架栞那样说道做到，竟然用诅咒这种邪物！ “你起床气很重吗？”东悠好奇地问到。 雾岛悠月发出无意义的叹息：“要看是谁。” “会踹被子，然后像只翻过来的乌龟一样四肢乱动吗？嘴里说着「我要睡觉！」「我要睡觉！」这种词。” 东悠脑补出了她在闹起床脾气的场景，脸上的笑容更甚。 她的形象在自己的心中再一次进行「升华」。 雾岛悠月虽然试着斜眼瞪着他，可是东悠依然不为所动，轻巧的笑着。 接着，她嫣然一笑，那是不知何时也曾向东悠投来过的温和笑容。 “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不去睡觉，你想学到什么时候，我就教到你什么时候。” 东悠一愣，雾岛悠月像是疑惑他的迟钝，可爱地歪着脑袋， “啊啦，东悠同学，简直呆的不像样，你害羞了？” 她憋着笑，投来掺杂着捉弄意外的话语，让东悠瞬间清醒。 “因为......因为......雾岛同学这么笑的话，一想到就我们两个人，不由自主就.....我啊，心里绝对哭的是稀里哗啦的。” 东悠像是在渲染着句话一样，在旁「啊啊~」「哎」的敷衍附和着。 雾岛悠月用扫兴的眼神注视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就和东悠拉开距离走到自己的房门前。 “如果你想现在回去的话，钥匙在鞋柜上，出门记得反锁，然后把钥匙从门下方的小信封口塞进来。” “雾岛同学，你知道这里出租车有多贵吗？同样的价格在我老家能跑21公里，在这里只能跑2.1公里。” 雾岛悠月好看的睫毛微微一颤，抬起手把落在脸颊的发梢撩到耳后。 接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果然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东悠眼角一抽。 ——心中想着有可能会发展出什么福利情节的自己，果然是一名帅气的蠢货！ 内心在大发牢骚的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独自前往了阁楼。 阁楼很黑，东悠还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也没有去敲雾岛悠月房门询问的勇气。 ——说不定迎面就是一个名叫「东悠」的娃娃被她抓在手心，上面写着「敲门死」「见闺屋死」的字样。 最终东悠打开手机的灯光，在宽阔的阁楼上不断地来回寻找着。 他就像只壁虎一样，对着墙上下其手，所幸没有旁观者。 结果绕了一圈，让东悠崩溃的是，灯的开关竟然设置在楼梯口。 “我是蠢货......”他看着充斥着灯光的阁楼，低声喃喃。 东悠没看见小琢的踪迹。 估计雾岛悠月觉得不能让东悠打扰了其他的小生命的作息时间。 调整好情绪后，东悠坐在琴凳上，开始陷入迷茫。 一分钟后。 话说回来，自己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来着？ 他回想着白天时雾岛悠月教导的话。 对对，要想成为伟大钢琴家的第一步，那就是先调整琴凳。 他将手往琴凳的中枢处探，旋即调整着合适的高低。 接着，从一旁的收纳盒里取出了下午的指法练习曲，将琴盖撑起，露出美丽的线条。 ——那就开始吧！钢琴的战争！ 阁楼中传出「凄凉悲怆」的琴音，不断地涌现，不断地消失在星空。 美丽的藤泽夜晚，只有雾岛悠月家的上空，笼聚着层层乌云。 不过，乐曲的进行者不断的用指尖比划着节奏，独自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 在东悠的耳中，那琴音在击弦箱中欢唱，音符在其中舞动，响彻通透，无比优美。 他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凌晨两点。 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钢琴的终止音融入空中。 在那一瞬，有如时间静止般的寂静笼罩着阁楼。 东悠站起身，深吸了口气，脑海中却响起了「观众们」的热烈掌声。 之后，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来到了一楼的挂钟前。 两点二十三分。 东悠揉了揉脖子，舒展着身体，掏出手机，对着挂钟和自己来了一张同框剪刀手自拍。 他要将这张图在白天时发给雾岛悠月，让她知道自己是练习到了何时！自己是多么的了不起！他东悠，绝对不是光说不做的人。 同时，东悠也在为浪费了睡眠的时间而感到后悔，毕竟是他说出了卷谁都不能卷睡眠这句话。 ——不过没事，早泉老师十分温柔，在白天她的课上补回来就行啦。 他走到鞋柜处，按照雾岛悠月的话，拿起那枚钥匙，出门反锁后，再顺着门底下的小信封口塞了进去。 走在阴冷的林荫间道上，前所未有的疲倦席卷着全身，这里的空气沁凉。 天空被月光渲染的一层又一层，那是更接近深蓝的色彩。 整条街道上，只有东悠一人在走着，四周升起的漆黑泥沼宛如要吞没独行的他。 忽然，他仰望着星空，追寻着那漫天的繁星。 不知不觉，难以言喻的寂寞悲戚感涌上心头，情绪宛如泪流不止，溢出的眼泪一样。 东悠几乎以哭腔，看着彷如麻痹的不属于他的双手，咬着牙喊出这并不算扰民的话。 “啊！以琴音击碎一切！” 那一瞬间，意识复苏了，月光倾洒着内心充满着孤寂的他。 第110章 是双人对决哒! 第二天早上，不对，是这天的早上，只睡了两小时左右的东悠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回到家躺在床上时，明明身心疲惫，可是内心却百感交集，翻来覆去几乎没有入睡。 将身体一直调整在能随时应战的状态？不合实际的发言。 说的就是自己，真是经常会说出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果然是计划改不上变化，可还是要苦撑着自己起床，准备上学。 他拿起手机给木户川发了一条消息。 木户川让他第二天早中晚都要发消息提醒读书，不过读书这种事情，提醒是没有用的。 东悠：「已经六点了，你不是说要开始学习吗？」 没有回话。 东悠觉得很正常，这才是真正的木户川。 河面反射着朝晨，风吹着肌肤，感觉舒适宜人。 这种凉爽的感觉，清楚着告知着季节还未到夏天。 之后，东悠在学校的鞋柜处遇见了正在换白色室内鞋的雾岛悠月。 他就早上发给雾岛悠月的照片展开了话题。 先是说自己是如何承受着夜晚的寂寞，独自一人一直弹练着指法练习曲到凌晨。 又如何疲惫地展开笑容，和凌晨的挂钟进行世纪级别会晤的剪刀手合影。 最后，在那一条毫无人迹的黑暗街道上说出了那句感慨良多，激励自己的话。 只不过并没有说出感到寂寞的场景，要不然绝对会被雾岛悠月认为他是在发情。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很热血。”雾岛悠月以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40】 东悠气定神闲地说：“因为我现在正处于热血的年龄。” “既然你都这么努力，我就要肩负起负责任的心态，把教学延长到晚上十点好了。”雾岛悠月单手抵着下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就算是开玩笑，也别随口说出这句话，我可能真的会迷上你。” “像你这样坦率的说出这么无关紧要的话，或许我不讨厌。” “巧了，我也爱我的全部。” “我也不讨厌我会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两人都高傲的挺起胸膛，露出让对方都感到心痒痒的笑容。 之后在楼梯处，雾岛悠月像是故意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步伐，不让东悠落在她的身后。 东悠不知觉得瞄了眼她那摆动幅度不大的裙摆和过膝长筒袜，嘴角泛起邪恶的笑容。 ——真的以为自己跟在她后面只是为了看裙底风光吗？这个暂且不谈，不过自己将绝对保卫美少女身后的领域不被其他男生的视线染指！ 夜架栞如那天一样，如鬼魅般消失在了神里高中，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传送门。 接着，他又和雾岛悠月在合班的体育课上遇见。 她穿着运动服，手臂、腰肢、腿都很纤细，露出的肌肤雪白，引人注目。 于是，东悠走到雾岛悠月身边，再一次向圣洁的她说明了昨天和凌晨的自己是多么的努力，多么的充满动力。 然而她冷冷地望来，说着「如果你仅仅是在强调一时的呼气吐气，那么花棒鱼都比你强上不少」 “很抱歉，在早泉老师的国语课上刚睡醒没多久，我不记得和你说过这件伟大的事情了。” “啊拉，看来早泉老师很在乎你呢，让你这么为所欲为。” 雾岛悠月有那么一瞬间朝他投来若有所指又好像什么意思也没有的视线，接着若无其事地看着操场。 “并不是，这次我没有为自己的懒惰找任何的掩饰借口，于是后半节我被敬爱的早泉老师叫站到后面去，然后我就靠着墙又睡着了。” 这次的体育课被体育老师高高兴兴地分配着网球练习赛，看来他找到了能够安排这群一般学生的活动表示很开心。 然而让男生们叫苦连天的是，因为没有提前安排网球服，根本看不见少女们穿超短裙的模样。 ——明明今天的风很有效果！要怪就怪体育老师没有提前说！ 此时此刻，网球场被两班的还有其他做着公事的学生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估摸着有近百人。 “东悠学长加油！” “悠学长！！加油呀！！” “可恶，来一些人支持对面的人啊！你们这些想当他舔猫的家伙们！” 一旁的学生用欢呼声来支援着东悠，热情超乎他的想象，明明现在还不是体育祭的时候...... 当东悠握住网球拍，气势高昂地站在网球场上时，刹那间，他感觉到有一阵刺骨的寒意刺向自己。 他抬起头看向网栏的另一边，那里站着的人是雾岛悠月，两人视线对上的瞬间，就立刻移开了。 ——好家伙！怪不得！ 东悠将球杆抵在肩膀上，上下弹跳了两下喊道：“很抱歉，虽然我一直让着少女，可为了不让你瞧不起，我决定全力以赴。” 穿着运动服的雾岛悠月表情冷漠地看着他：“光靠嘴巴上的功夫是没法赢的。” “哈哈！你这个孤傲的女人！这次可不是单挑！是联合对打哒！”东悠举起了网球拍兴奋地笑道。 “那又怎么样，你还是要输。”雾岛悠月依旧冷漠地看向他。 东悠沾沾自喜地笑着：“你这个人是体会不到团队合作的精神。” “嘁，轮不到虚假的你这么说。” 她就像是找不到反驳东悠的理由，只是凛然地站在网球场前区，看向一旁的b班学生。 ——呵呵，真是够标准的傲娇发言呢，悠月酱~ “对了，午休记得来一趟安分部。” 她忽然对东悠投以温柔的笑容，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那看似温热的语气容易被风吹凉。 “现在求饶没用了，不管是乌龙茶还是高开叉巫女服，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东悠撩起额前的刘海，露出狂妄自信的笑容。 “没救了，放心吧，我会把你那引以为傲的自信在这里彻底泯灭。”雾岛悠月说完，顿时展露不屑的笑容。 两人隔着网栏严阵以待，可双方的队友都没有确定，同时很多人好奇她们会要求谁来当自己的队友。 主要是这两人总是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词，同时扬起的笑容就像有着强烈辐射的蘑菇云般诡异。 雾岛悠月所处的b班学生，竟然在一旁以临时抽签的方式来决定谁和雾岛悠月一组。 本该是展现自己作为高质量男性的机会，却鲜少有男生自告奋勇，可又不能让雾岛悠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荡的场地上。 他们决定用抽签这种上古时代的做法来体现b班的团结友爱。 毕竟，那个队友是犹如高空之月的雾岛悠月。 第111章 来吧，国上真纪 ——不过对手也是很强大呢，那可是有着绝对实力的自己啊，他们能有这种担忧也是能够理解的 “来了来了，抽到上上签的就去。” “请务必给我个下下签！求你了，神啊！” “一年只能抽一次的运势签！我新年在神社抽了个上上签，如果是真的话，那么这次一定是下签！” 随着用纸包住的「签」一一被拿走，b班的学生开始哄闹起来。 命运，此刻将在他们的手中显现！ 在劫后余生的欢呼中，最终他们还是决出了一个拿着「上上签」的倒霉蛋。 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男生，一看就是体育并不好的类型，主要是东悠对他没什么印象。 ——不过自己还是很期望对方能感受到着身边少女的神秘力量，从那小小的身体内迸发出小小的潜力。 东悠发出毫无气质的反派笑声： “哈哈~放心吧，我会邀请一名可爱的少女来帮助我的，给你一场平等的战斗，不过无论你有多么崇高的自信，那也只不过是自信！真是期待你无修惨败的模样啊~！雾岛同学！” 周围的学生因东悠的话开始哄「堂」大笑。 雾岛悠月眼角一低，用专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真是令人浑身发冷的话。” 东悠淡淡一笑，这可是赛前垃圾话，用来专门搞坏对手的心情的，如果感受出温暖的话才是有问题。 这些都是他在网络游戏上面学到的。 b班很快准备就绪，而a班这里却迟迟决不出人选。 a班的学生们都显得十分雀跃，特别是少女们纷纷要求想和东悠一组。 “我是网球社的！我可以帮东悠！” “我也想......虽然我不会，可我会努力的。” “西园你一直缺勤社团活动，哪里会打什么网球啊，对你来说这个太难，让我来。” 这让东悠想起来了凌晨七点的菜市场，和一些名牌打折季的购物狂潮。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看向雾岛悠月，露出了强而无敌的狂妄笑容。 ——雾岛悠月！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在少女们心目中的地位吧！这就是我和你不可逾越的差距哒！ 雾岛悠月看着趾高气昂的东悠，忽然露出冷酷的笑意，之后像在饶有兴致地看看他在这么多人中会选择派哪个人上场。 ——呵，无妨，她不说话那就一定在心里气急败坏了。 毕竟表面上是网球对决，换句话来说，这是他们两人之间不公平的受欢迎程度pk。 东悠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a班学生，那些少女们就更兴奋地欢呼。 ——哎呦别这么热情，要是被对面的少女看见了该多么心烦呀，真是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在人群中，内心得意洋洋的他瞄见了一道身形瘦小，丝毫不起眼的女生，留着刚到肩膀的短发。 因为存在差距而无法确认，迈出脚步的东悠几乎用困惑的语气问道：“国上同学？？” 当东悠的目光和话接踵而至的时候，那个女生急忙撇开视线，往后缩了缩身子，如迷路的兔子般，想隐没于人潮中。 ——她将一直穿着的男生制服换回了女生制服，而且还留起了能彰显性别的头发？ 自己竟然都没有去在意。 “国上同学，来！跟我一起！击败邪......啊不，来一场班级领导者之间的斗争！” 为了不给她太多的心理负担，东悠决定不将「击败邪恶之花」这句话说出口。 全体目光看向自己吧！自己的身上正在踊跃着黑色火焰！ “啊，别啦，东悠，国上体育很差啊，会托你后腿的！” “对啊，让我来！我网球社的！” “找个强的，我不想看见雾岛赢，这人不讨喜。” a班的学生开始在旁喧闹，国上真纪的小脸被说的抹上红晕，不过那些人说的一点错也没，她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雾岛悠月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都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队友依旧拘谨地站在线外。 她仿佛开启了隔绝屏障般不让人家进去。 东悠爽朗地笑道： “是，是啊，说的没错，国上同学的体育确实不行，不过在我眼里，她的精神力远超常人，从某种层面来说，她缺少着机会，像我这样外貌、运动、才艺、甚至是精神方面卓越的人就应该提携着国上同学，而且这只是练习赛。” ——不管如何，先用一堆华丽辞藻来赞美自己，是自己的行为了。 雾岛悠月听着他的话却嘴角一挑，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球拍的网格。 东悠站在场上，和国上真纪距离着近五米的距离：“国上，像那天一样相信我，来吧，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而战！” a班的学生顿时变得哑口无声，以东悠的态度，看来是真的想让国上真纪上场。 国上真纪不断地发出「唔唔」的低吟，脸颊微红，最终下定了决心迈着小步，拿起网球拍走到东悠的身边。 “......不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我很感觉很恐怖。”她的声音十分微小，不仔细听完全听不见。 “国上同学，你的头发是不是长了一点？” 东悠在她身边绕了半圈。 “......别说这个，我只是看你孤单，如果不来的话你会丢脸，别得意忘形了。”国上真纪双手紧紧捂住球拍，掩饰不住的惊慌。 ——说什么鬼话呢？我看上去是孤单的类型吗？ 东悠嘴角一咧，无奈地看着前方低声道：“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了，说自闭什么的果然是假的，我之前让你去锻炼你有锻炼吧？” “拜托，我是女生，总不能买健身器材放家里吧......” “瑜伽垫。” “那个不行，我不是那种女生......还有其实我不会打网球，规则也不懂，你在打的时候我会往旁边站，尽力不影响你发挥。” “这样啊，你就把对方打来在地上弹一下的球打回去就行，随便打打就好，不用在意。” “谢谢......”国上真纪倏然松了口气。 东悠对着她挤出爽朗的笑容后，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雾岛悠月。 “我来了，雾岛同学。” 雾岛悠月握紧球拍摆好架势，没有回话，同时淡淡瞥了一眼后区拿着球拍紧张地浑身直哆嗦的男队友。 咻啪—— 东悠率先发球，挥动球拍的声音刺破空气，网球如子弹般射入对方的球场，飞到对面男生的后方区域。 ——柿子要挑软的捏！虽然通常要对看似瘦弱的女生先下手，只不过雾岛悠月在心中是例外。 然而雾岛悠月似乎早就看穿了东悠的想法，在那男队友还未晃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全力往球的落地点飞奔而去。 咻啪—— 她不仅正面接下东悠打来的球，还刻意改变了方向，朝着国上真纪的后方区域打去。 好强！不管是挥击的姿势还是那扭动的绝美身姿，还有那飘逸的黑长发，都好吸引......啊不，都好强！ 东悠并没有去挽局，只见网球掠过国上真纪惊愕的小脸，消失在后方。 然而惊慌的国上真纪现在才驱动身体，抬起手中的球拍，接着来了一个愚蠢无比的脚拐脚，摔倒在地。 「砰」的一声，网球卡在铁栏上。 a班的学生对国上真纪的表现响起一阵的倒喝彩，嘘音不绝于耳。 不少学生送上超乎热情的尖叫，不过赋予的对象却是b班的雾岛悠月。 第112章 赢了比赛，赢了人生。 东悠走到国上真纪，搀扶着她站起身问道：“没事吧？有受伤吗？” “不愧是雾岛同学......真的好强。”国上真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听着她的话，东悠忍不住观察了下雾岛悠月。 飘逸的长发，纤细的修长手脚，她的美貌确实使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不过此时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强大气场。 他大大吐了口气：“你还没碰到球就说人家强，是不是太磨损自己的士气了？” “因为......我真的没打过网球。”国上真纪抿了抿嘴，颇有些无奈地说，“我更喜欢在电脑上和十岁左右的小孩玩键盘网球。” 东悠稍稍低头看着只有一米五几的她，轻声笑道：“那真是抱歉，让你这么好的人来配合我。” “什么？我好吗？”国上真纪一愣。 东悠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紧紧握住手中的网球，让它地上弹跳了一下，准备再次发球。 他轻扬起嘴角：“因为，你本可以拒绝我这个无厘头的请求，我也不会怪你，来了！国上真纪！” 话音一落，东悠再一次发出快而有力的发球，目标依旧没有变化，是那名瘦弱的男生。 “好快！” 一旁的学生不经意发出惊讶的呐喊。 那呆站着的男队友眼看着网球即将远远地弹飞出去，雾岛悠月迈开四肢，几乎是把手中的球拍延伸到了极限，竟然活生生地救了回来，奋力一拍。 她的目标和东悠的一样，依旧没变。 “国上！”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的东悠大声喊道。 国上真纪集中注意力，奋力跑去，对着落点的网球发起了冲击。 网球「砰」的一声从她的球拍上飞出，然而那颗球却偏偏落在雾岛悠月的前区，且速度缓慢，新手都能接下来。 国上真纪看着飞出的网球，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完全没意识到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然而雾岛悠月却又是一残酷挥击，将球打回来。 国上真纪还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球从身边掠过。 她的脸色大变—— 好快！！自己要赶紧动起来！不然又要拖累他输球了！可是！跟不上了！ “很棒了！国上！” 东悠灵动的身影豁然窜入她的后区，那挥球的姿势犹如绯雨剑星的拔刀之术，将那她挽救不了的球打出去。 国上真纪看着面前挽救的少年，正不断的深呼吸此时都慢了半拍。 扑通、扑通、扑通。 她听见了不知道是谁的心跳，是那样的充满活力和希望。 网球彷如被重新赋予冲击力，划破空气直攻着雾岛悠月的区域。 那一球几乎压在雾岛悠月的反手位上，且速度迅速，想进行挥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就在东悠以为这球稳拿了后，雾岛悠月直接带左肩转身，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击球，竟然将球打了回去。 网球落在东悠的左脚旁，出乎意料的展开让他一愣。 操场上爆发出无尽的喝彩，学生们中一些数不尽的小心思终于得到了回应。 这么一来，全场的男生都开始用爱慕的视线看向雾岛悠月。 a班此时倒是一片死寂，其中隐隐约约传出拖后腿之类的话，也有尚未失去干劲的说话声想起来。 “才刚刚开始！还没有结束，别以为b班就赢了！” “喂喂，这就是那个东悠的实力嘛，原来就这样了啊。” “别说你们好像已经赢了一样！需要抽签才敢上人的b班！” “啊对对对，毕竟你们的某人经常混在女生堆里，懂个屁的网球啊。” 注意着周围有些一直想让自己吃瘪的视线，东悠的心中有些隐隐不爽。 ——自己的求胜心被激起了！谁也赢不了我！ 他用袖子抹了下汗水，像是激励自己一样，蹲下身将已经系紧的鞋带慢条斯理地重新解开，再系紧。 “雾岛同学，我可不会让你了。”东悠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 “稍微想认真起来了吗？”雾岛悠月扬起冷笑。 “虽然过去我们几乎没有对战的机会，可是你的速度比我预测的快了两倍多一点点，虽然还是比不上我” “说出这句话的人到底是在掩饰什么方面的无能？我精湛的球技可是获得了他们的欢呼喝彩。”雾岛悠月颇有些得意地笑着说。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东悠握住网球，高高地抛向天空，在那一道淡黄网球旁，涣散的七色在眼瞳旋转。 球往中央偏移，东悠借跑助力，双脚一蹬，在空中猛地挥下球拍。 他就像从悬崖处起飞的雏鹰，以利爪击破空气，那纯粹而又耀丽的一击，引得在场的学生惊叫连连。 啪—— 只见淡黄色的残影在空中拉开一条线，网球已经滚落弹跳在地。 雾岛悠月已经许些闷红的小脸倏然掠过惊讶，这种迅猛的攻势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好强！跳跃式的发球！不愧是东悠！” “好帅啊！好帅啊！东悠！！！！” 东悠却没有因为周围的喝彩而陷入自傲，不如说他一直处在认清自我的状态，所以这并不算是自傲。 已经彻底激发胜负欲的两人又有来有回的击打着击球，说着双打，其实已经是两人之间的「斗殴」了。 国上真纪在后半段甚至已经退到线外，对面的男生从一开始早就退到了线外，跟着雾岛悠月毫无参与感。 “东悠五分领先！” “雾岛悠月让二追三！” “她超过了！” “a班的那个少年又赶上了！真是坚强呢！不愧在老师群里流传着「a班强悍的男生」的人物，如果是狩猎时代绝对会更受欢迎！” “我说东悠啊，至少要用魅力来折服少女，我是过来人，你如果赢了比赛其实是输了比赛！” 体育老师干脆在拦网旁幸充当起了解说员，似乎还乐此不疲。 ——闭嘴吧老师！除非洋葱和鲜蛋放在一起三天不发臭，否则自己面对雾岛悠月，除了学习外绝对不可能输的！ 东悠的攻势也随着情绪投入而越来越猛。 而雾岛悠月之后打出的网球却显得有气无力的，平日里那波澜不惊的小脸，宛如就要随着气温而溶解掉的水彩颜料。 ——呵，体力点数只有3的你，是战胜不了有着6点的我！ 似乎是意识到了体力方面的不足，雾岛悠月难得忿忿不平的「嘁」了声。 接着，东悠心中抱着「趁她病，要她命」的想法，再次发球。 雾岛悠月急忙跟出，然而并没有出现网球被击回的情况。 叮当—— 球拍被甩出，雾岛悠月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摔倒在地。 “雾岛同学！” “雾岛！” 东悠和体育老师几乎同一时间大声喊出来，学生们惊呼一团。 他急忙扔下球拍，掀起拦在两人中间的网栏，快步跑到她的身边。 雾岛悠月扑到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除了膝盖有点小破皮外，所幸身体没有其他的外伤。 体育老师低声说：“估计是贫血又或者脱水，我送她去保健室。” “老师，让我带她去，你维持一下学生秩序。”东悠出口说。 “也行吧......” 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让老师来维持秩序，并不是他想占便宜。 接着，东悠把手放在雾岛悠月的膝盖和腋下，将她抱起。 怀中瘫软无力的柔软身体比东悠想象中的要轻。 雾岛悠月却倏然抬起纤细双手抵在东悠的胸膛上，可是却感觉不到她传来的任何气力。 然而并不是想抱住，而是想推开他。 “放开我......” 她并没有睁开眼，意识更像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这种行为只是出于本能的防卫。 东悠小心翼翼地抱着，同时不敢跑太快，尽量不颠簸着跑到保健室。 “东悠？怎么回事？哇你这个，又是一个女生啊。” 保健室的老师六宝藤夏本闲暇地坐在人工椅上，当看见他抱着女生进来时，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东悠将她的意有所指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玩笑话以后再说，睁眼看看，这是雾岛悠月，想人生过的好点就赶紧。” “就算不是雾岛悠月我也会尽职的，快，赶紧放病床上。” 穿着白大褂的六宝藤夏表情顿时收敛，条件反射性地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 诊断完毕后，六宝藤夏像劫后余生般，终于松了口气：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是轻微的贫血和脱水，先让她在这里休息休息，然后再观察情况，所以是那个体育老师以体育的名义来奴隶学生？” 东悠内心百感交集，下意识地不敢去直视一旁的六宝藤夏：“她在和我打网球，在打的激烈的时候，她突然就晕过去了。” 然而回应他的并不是嘲笑的声音，反而是困惑不解的语气：“不应该啊，你和其他少女玩不就是能输就输嘛。” “我被她激发了热血。” 东悠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心中很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 “和这么可爱的少女激发了热血，你果然是强悍无比的男生。”六宝藤夏终于忿忿不平地「嘁」了声。 接着她就像恍然大悟般：“不愧是你东悠，又赢了比赛，又赢了人生。”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东悠耸着肩摊开双手。 六宝藤夏微微一笑，从白大褂的深兜里取出了一颗糖递给东悠：“吃吗？” “不要。” “那我出去抽下烟，期间有人来的话就说我去卫生间了，还有，抽屉里有些碳水化合物，等她醒了可以喂她吃，先补充一下能量。” “谢谢，我也想喂，可人家估计不让。” “我们两人都满着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事，都自己人，别见外。”六宝藤夏笑嘻嘻地说，还特意把「那」字咬的很重。 ——怎么又一副进入了邪恶组织的感觉。 东悠的神情在微微抽搐：“搞什么鬼，我只是偶尔帮你运生病的学生和不揭发你抽烟的事情。” “是是。”六宝藤夏笑了笑，走出了保健室。 东悠将一旁的折叠椅拉到病床边，坐在她的身边。 雾岛悠月睡的安稳，或许是之前的高强度运动，疲惫席卷着她的身体。 ——自己真是蠢货，虽然雾岛悠月很强，可怎么能对一名女生激起了胜负欲。 东悠暗暗低头，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 不自觉间，精神承受不住压力，心态从懊悔变成了谴责。 仿佛要将盘旋在心底的苦闷彻底宣泄出来，他大大吐了口气。 同时那不需要再站在网球场上的安全感，和莫名的失落感，一同涌了上来。 保健室吹着凉风，窗外光线温热，学生们坐在树下遮阳，嘴里在念叨着夏天到来的期限。 东悠运动服的背心因为汗水，整件湿透。 他站起身，在一旁的更衣室里脱下背心，再用湿纸巾擦拭着身体。 接着，走出更衣室的东悠看着躺在病床上，呻吟着呼吸的雾岛悠月。 他当然不可能会去做脱下她的衣物，帮她清理身体这件事。 沉思一番后，东悠将雾岛悠月绑起的长发解开，如亲自诱导着含苞待放的花蕊般，轻轻地拨弄着她的头发。 铅黑的长发在洁白的枕头上散开。 接着，东悠拿湿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 东悠按捺不住地凝视着她，平时那凛然美丽的雾岛悠月难以想象的会露出这么毫无防备且天真的睡颜。 不知看了多久，她的睫毛微微轻颤。 “嗯......”她纤细的身体微微扭动，睁开了眼睛迷糊地说，“父亲？” 东悠一怔，旋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真是抱歉，我还年轻当不了你爸。” 雾岛悠月突然清醒，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快速抬起手掀起身上的被子观察着身体。 “别摆出一副我们经历一夜情然后检查是否被玷污的反应，我会很难过。”东悠叹了口气说。 “谁带我来的？”雾岛悠月不太高兴地瞪来一眼。 “有一个网球王子对你施展了公主抱，凡是看见的女孩子都投以嫉羡的目光，同时你比我想的要轻。” ——而且腿很柔软，只不过就不说了。 “......” 膝盖处的被褥被顶起，她就像是难以接受般抱紧了自己的身躯，半张脸埋进去，同时那双冷漠的眼瞳朝着他射出「立刻去投胎」的视线。 东悠无奈地站起身，从六宝藤夏的宝箱里开始寻找着食物。 uha果汁软糖、玫瑰香水果软糖果、黑芝麻夹心鸡蛋布丁、北海道royce生巧克力、tokyobanana香蕉蛋糕...... ——好家伙，这个保健女老师的百宝箱零食怎么从没有少过！明明保质期一直在变，可是种类却从没有变过！ 看来以后的午饭甜点就来这里蹭一蹭，接下去的生活又将上一个层次。 第113章 于是，东悠对关系开始思考 东悠从六宝百宝箱里拿出了那个tokyobanana蛋糕、黑芝麻夹心鸡蛋布丁、还有一些脆酥饼干。 “六宝老师说你可能是贫血或者脱水，你吃早饭了？”他好奇地问道。 雾岛悠月抬起手，像重新启动思绪一样揉着太阳穴：“昨天发生太多事情，应该是我没有睡好，清晨才勉强睡一下，醒来就发现来不及了......” “果然还是我太吵了，算了，我晚上不去了。” 说到这里，东悠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 “不是，造成我睡眠不足导致早晨没吃东西和「你练习钢琴到凌晨」这个理由无关，只是我个人的问题。” “可你要是突然倒下的话，对于你和我来说，都得不偿失。”东悠叹了口气。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撕开包装袋的一角，小手摊开放在下颚处，微微抬起头轻咬了口松软的蛋糕。 “那、那个，我身上有汗臭味吗？” 接着，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询问道，稍显畏怯地瞄了眼东悠。 听着她那有些嘟嘟囔囔的话，东悠听出来她有些介意这种事。 “放心吧，美少女只有汗香没有汗臭。” “不愧是你......”虽然她的语气冷漠，可紧绷的脸放松下来。 “水的话喝矿泉水还是咖啡什么？乌龙茶？”东悠看着她那精致的脸问。 “帮我拿一瓶矿泉水就好。” 东悠将桌子底下的一箱水中拿出一瓶递给雾岛悠月。 “谢谢。”雾岛悠月用轻细有如蚊鸣的声音说。 “不客气。” 咕咚、咕咚、咕咚。 她轻轻抬起头，喉咙彷如干涸的沙漠，干涸到完全不在意透明的水从嘴角流出，一口气喝完了三分一。 “需要我猜猜你刚刚看着我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谢谢，不用了。” 看着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带着鄙夷的水润眼眸，东悠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尽管雾岛悠月还在细细叨叨的，可东悠看着她那纤细的身材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一日三餐都有吃。 见东悠还在这里待着，雾岛悠月双手握住水瓶：“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 雾岛悠月的语气很僵硬：“没什么的话就不要露出那副表里不一的表情。”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表里不一的人咯。”东悠坐在椅子双手交握。 虽然在心中已经道歉了无数次，可东悠还是说不出口，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就连朋友都估计算不上。 可感觉两人之间却有一种隐隐的不成文规定，那就是在对方面前永远不会承认错误。 而且这件事仔细想想，东悠对这起事情是无知者，如果他提前知道雾岛悠月的状态不太好，是绝对不会被激起胜负欲的。 按照无知者无罪的概念，他没有犯错。 这样的话...... 东悠略显僵硬地说：“出乎人道主义精神，我对你表示亲切的慰问。” 不到多少时间就将这个事情化为人道主义的慰问，人和禽兽的区别就在于人有内在的精神，在于人懂得同情和怜悯。 可没想到这种时候，嘴里只能说出这种十分敷衍的、无差别关爱的话。 ——不过，她应该也不会太在意自己说这些吧...... “你很喜欢看政治新闻吗？”雾岛悠月好奇的询问。 “关注时事是当代少年需要做的，话说回来，你的腿伤没事吗？”东悠问道。 雾岛悠月掀开被子，看着已经磨破的运动裤膝盖处，以虚弱的嗓音说：“这么一回神倒有点痛，嗯？这，六宝老师......” 她的脸色一变，小手忽然挽住脚踝，刚刚的动作才发觉脚踝扭伤。 “等等，我帮你敷药。” 东悠走到靠在墙壁的药柜前，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了贴布和绷带放在桌子上。 “啊？”雾岛悠月一愣。 他从小冰箱里取出冰袋：“等等如果痛的话，那就转移注意力，说不定能减少痛苦。” 雾岛悠月低声说道：“转移注意力就是一句正确的无用话，它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是却产生不了实际性的作用。” 东悠走到她跟前直截了当地说：“雾岛同学，能把裤脚再撩上一点吗？” “什么？”雾岛悠月先是下意识地发出极为冰冷的声音，之后小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你真要帮我敷？” 她那双微微摇曳的眼眸满是疑惑，视线游移不定，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六宝老师去卫生间，她说那里有花子君在等，所以一般会很晚回来，而且别说的好像在神里高中平常有和你关系特别好的家伙在似的，能做的只有我。” 雾岛悠月斜眼瞪着他，发出低沉的声音：“怎么可能会有七大不可思议，还有，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很烦。” “好好，烦就好，如果你觉得光是美腿就会让我产生邪念的话，那就太瞧不起我了。” 他正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雾岛悠月轻轻抿了抿嘴，想通了一般，抬起纤细的双手握住裤脚往上卷，只不过像是刻意的一样，只卷起了一半。 接着映入东悠眼帘的，是那完全没有多余脂肪的，极为紧致且柔嫩光滑的腿部曲线。 东悠脸上面无表情，这是答应过不表现出来的，然而心中早就掀起了狂风骤雨。 ——真的有这样的美腿吗！原来平日里过膝袜下的腿这么漂亮吗！如果放进博物馆的话，一定能当做镇馆之宝！可恶的过膝袜！抹杀了多少美少女的腿！ “脚踝肿胀的挺严重的，这样，你把脚放在这椅子上，先覆会儿冰，等到没有很痛的时候我再帮你贴上贴布。” 他浅浅地吸了口气，看着那只皙白小巧的脚，表情不动声色。 雾岛悠月将腿抬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为自己轻轻地敷上冰袋：“......嗯，这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东悠的眉头一皱，烦闷的情绪取代了对美好事物的赞美： “我帮你可不是为了卖人情，而且你很奇怪，为什么我一做和你相关的事就要考虑出发点，完成后双方又要考虑如何偿还，不觉得很幼稚吗。” 东悠再次强调着自己并不是为了「人情」而做出一切事情，同时用视线笔直地望着她。 为人处事的出发点重要，还是过程中的正义归属感重要？ ——自己做事虽然会思考出发点和过程正义，不过相比而言，自己会更加认为过程的正义更重要。 如果光是想要「人情」，那么过程中的正义就失去了本身的意义，取而代之的是利益纠缠，那么这就是另一回事。 他想和雾岛悠月的关系踏出这个所谓的「人情」圈，而不是继续进行那种所谓的互相有利的索取。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45】 雾岛悠月脸上露出虚幻的表情，但也没有出言来反驳东悠的话，只是温顺地坐在床上。 “等到没那么痛的时候，我再帮你贴好贴布，之后少走路，会恢复的很快。” “谢谢，不过这点小伤我不会在意。” 飘忽的视线彼端捕捉到了雾岛悠月的表情，她的脸上隐约泛着微笑。 “这声谢谢真好听。” 东悠走到药柜前，埋着头开始准备着贴布。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别的女高中生身上的话，即使大哭也不奇怪，毕竟当时人那么多。 或许有人会替她叹息，觉得她经历了这种事情真是可怜。 ——不过雾岛悠月到现在没有那么做，甚至感受不到消极的情绪，只是不屑地说是小事，是因为她贯彻着自身，就和我一样。 “你还会做这些嘛？”身后传来雾岛悠月风铃般的声音。 东悠点了点头，带着如兄如父般的心情说： “我小时候经常在外面玩，和女孩子追逐嬉戏的时候总会出现意外，虽然不想提起，可是每次回家都会被我的奶奶教训，日积月累，这点伤什么的，我早就学会如何处理了。” 雾岛悠月小手握拳，抵住嘴扑哧一笑：“嗯，如果我是你的奶奶的话，我也会选择教训你。” 东悠转过头，颇为无奈地看着因笑在轻微颤抖的她说：“刚刚还喊我父亲，现在又想当我奶奶，是不是太过分了？” 雾岛悠月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双腮上掠过一丝嫣红，只不过语气却十分强硬：“忘记它。” “你把我的脑子当成什么了，随时冲水的马桶吗？”东悠耸了耸肩说。 “嗯......如果你想这么解答的话也可以，我不投反对票。” “好的，你这个嚣张的异世界五常之一，如果觉得好了点的话，那就让帅气的东悠医生来准备为你贴贴布。” 他手拿着贴布和绷带走到雾岛悠月身边时，以防万一继续说道， “有可能会碰到肌肤，不要骂我色狼变态，我的心灵会受伤的。” 雾岛悠月微微垂头，倚靠在另一只膝盖上看着他：“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东悠保持着平常心，先将冰袋取下，用布擦拭着那白皙肌肤表面的湿润，接着用贴布贴在她那红肿的脚踝上。 最后，用绷带固定好。 “好了。” 他细心地完成后，刚抬起头发现雾岛悠月正在凝视着自己，那张恢复血色的脸精致俏丽，嘴唇看起来十分柔软。 两人的双目在此时对视纠缠。 她的眼瞳很漂亮，宛如茫茫黑夜中泛着光的悠月，其中渗透着微微的星光。 一种想法忽然涌现在东悠的脑海中—— 我的呢？我的是不是也和她的一样漂亮？应该是吧？毕竟自己是一名拥有超乎常态魅力的男生。 “雾岛同学，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东悠扬起温和的笑，如即将吹来的夏季风，充满着温情的情绪。 雾岛悠月顿时愣住，接着扬起嘴角，语气就像极了某位侦探的口气：“现在还不行，将来也不会，东悠同学。” “那对我们来说真是件遗憾的事情，我以为能乘虚而入。” “如果是一般的女生你说不定就得手了，不过我是雾岛悠月，同时只要你和无数的少女保持着理不清的关系，我们就根本不可能。” “思维透明吗......那么刚刚那句话就请你忘了吧，毕竟将来我说不定是一名只要女生贴上来就会去牵她手的男生。” “那我就等着你牵过手的女孩子绕地球一圈，到时候给你送去纪念礼物。”雾岛悠月豁然开朗似地笑起来。 “啊，一圈的话太麻烦了。” “是啊，毕竟夜架栞同学说不定会因为你的第一句话而考虑让你蒸发呢。” “我只是在随口一说，别再步步逼近我的生命核心了。” “......” “......” 空调出冷气的声音在耳中放大，冰袋上朦胧着薄层水汽。 保健室突然陷入沉寂。 雾岛悠月侧过脸，在那清爽的黑发与白皙的纤细面庞，如今会是什么表情。 “六宝老师不会真的被花子君吃了吧？”她像是在耳边悄悄私语。 “那是在为学生除害了。”东悠站起身来，笑着说，“等等能走吗？如果不行的话，我背你？” 她转过头来轻笑着：“你是少女的代步工具？” 东悠做出了禁声的手势：“如果你喜欢我公主抱的话也可以，不过要对夜架栞保密。” 雾岛悠月摸了摸白皙细致的脸颊：“我能走，这并不是什么大的拐伤。” “那行，体育课估计也要结束了，我先走了。” “嗯。” 雾岛悠月静静地目视着东悠走出保健室，之后将视线挪到那系着白色绷带的脚踝，肌肤记忆里有他摁压的浅力。 她抬起视线又看了眼窗外，那里光线温和，从摇曳的树叶能看见风的轨迹。 “——唔！” 少女像只猫一样缩进被子里，盖住蜷缩的身体。 等到氧气几乎要耗尽后，闷着红脸的少女才撩起被子的一角，观察着门的方向。 ◇ 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大约四十分钟。 东悠记得在网球场上，雾岛悠月说过午休时去一趟安分部，这句话他并没有忘记。 不过去之前他先询问了一遍她能不能下床，是否需要推个轮椅。 等到了「当然可以走路」的确认后，他按照老惯例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咖啡后才去安分部。 从敞开的门里，传来了剑拔弩张的说话声，让东悠不自觉停下脚步。 “学姐，可如果训练量太大，我们会撑不下去的。” “而且最近部长好像已经发现我们四人的不寻常了，说不定已经发现我们来这里了，会被她在外面的男朋友报复的......” 东悠倚在门上，小心翼翼地揭开咖啡罐叩，听着她们的对话。 第114章 你当坏人，我当好人 很快，听见了雾岛悠月心平气和的声音： “先确认一下，你们是想在未来做出成绩，难得我有那个意愿，我希望你们说实话能抓住这次机会，小松学妹，你怎么想？” “是的，能参加全国合唱比赛是我的梦想，不过现在连进入关东大赛都难，不过雾岛学姐，我觉得未来不应该是增加练习量......” “你的意思是，是更倾向于短时间内做出密集而有效的练习吗？” “比如说放学后的三个小时，也就是到傍晚六点那样，进行高品质的训练。” 小松环奈说的委婉，雾岛悠月并未给予反驳的声音。 “石原学妹呢？” “我加入声乐部自然是以优胜......虽然说起来不好意思，可还是想以优胜有目标，额，还有我觉得我们身上的缺点不是很快就能改正过来......” “明白了，那么其他两人的意见呢？” 接着，剩下的两名学妹陆续说出了单方面的意见， 东悠在外忍不住摇了摇头，她们的意见总结起来就是： 「不想在夏天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我很想做出成绩，可是我不想做出很大的努力」 ——听上去真是麻烦，不过让四人一下子就突然接受了雾岛悠月的严格训练，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上，她们一下子都无法接受。 “好的，我已经全部记下来了，你们这些天可以继续参加声乐部的活......” “雾岛学姐，能问一下题外话吗？” 雾岛悠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石原花美那极具辨识度的娇弱声线打断。 “什么？” “请问您和东悠学长的关系是？” 耳中传来扭扭妮妮的声音。 安分部忽然安静了下来，但很快雾岛悠月就做出了解答：“上下级的关系，又或者是普通的捕食关系。” “捕食关系？” 接着就听见了让东悠感到调侃般的高傲话语：“不过我通常是捕食者。” 得到了回答后，学妹们就地解散，活动教室内传来了挪开椅子的声音。 东悠往后退了几步，装作刚从架空走廊过来的模样。 那四人走到走廊时，都一一对着东悠打起招呼，唯独只有石原花美却不敢看向东悠，始终沉着一张脸。 ——还没有开始就感到怕了吗...... 东悠从那些人的身边走过，进入了安分部。 四楼的一隅十分安静，吸进肺部的空气都冷冰冰的。 楼下还有其他的社团在活动，唯独这里听不见任何的吵杂声，姑且是坐在那里的少女散发的独特气氛使然。 雾岛悠月在看着书，姿态和以前一样，东悠的视线汇聚到她的腿部，依旧穿着过膝袜，绷带被隐藏， “什么时候开始的？” “指的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捕食的时间段？” 雾岛悠月的视线在东悠的身上停留那么一瞬，下一刻又落在书上：“下不为例。” “这又指的是不能在站在门口偷听美少女的呼吸和谈话？” “你思考的方式可真奇怪。”她并没有因此坏了心情，反而嘴角一扬，露出微笑。 看着雾岛悠月整天独自一人，潜伏在东悠内心的善良人性开始骚动：“你的脚踝还痛吗？需要我再帮忙？” “为了你现在被夜架同学盯上着想，说话的目的最好要修饰一下。” 雾岛悠月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看着他，可是那眼神根本就没有在笑，就连脸上应该牵扯的肌肉都没动！ 东悠随便应付着她的「笑容」后，坐回了椅子上。 ——这幅姿态......好好，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吧！要是未来又摔了，大哭着喊我帮你我也不会帮了。 雾岛悠月看了他一眼后，像是要隐藏不满似的撩起头发：“这四个学妹你注意到了多少？” “具体的细节我无法掌握，但从目前的情况简单来说，这四名学妹对于未来的训练量感到惧怕，同时害怕被声乐部部长报复。” 东悠耸着肩膀，摊开双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成就感，用胜利般的口气继续说， “校外男友？那是什么东西？某个毛没长齐的红色鸡头？呵，我见多了，不还是要败在我的手下？把他女友抢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雾岛悠月望向东悠的脸上倏然涌现惊愕和无言，之后露出轻视他的笑容：“这种肮脏无比的自信是怎么回事？” “肮脏吗？我觉得是名望的表现。”东悠笑了笑。 ——不过自己是不会去做这种讨人厌的事情哦，抢别人女朋友什么的是不能做的。 雾岛悠月阖上眼睛，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清清喉咙开口：“那么，你觉得接下去应该要怎么办？” “接下去？虽然她们嘴上说着不讨喜的话，可自身都注意到了，要是想进步就必须要有你这种站在前头领导大家的人当部长。” 雾岛悠月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深呼吸，能看见她那清纯的胸部在微微起伏。 东悠从抽屉里取出许久没看的德语教材，捏住海豚书签翻开： “她们缺乏应有的坚持和热情，你应该从声乐部的日常训练就看得出来，比起如何竭尽全力，她们更倾向于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完成练习项目，而且还能融入高年级的气氛。” ——更简单的来说就是，她们融入群体融入的很快，只要她们再稍微努力一下，再稍微放开一下，就能和二年三年生完全不同。 东悠情不自禁地看了眼正在仔细听的雾岛悠月，她再次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复。 ——不过学妹们的这种行为并不完全是错的，这属于不管在何种条件之下她们都能保持头脑清醒，将来走出学校进入社会后，这些人通常都能过的如鱼得水。 然而对于雾岛悠月这种在乎成绩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缺点。 雾岛悠月低下头，头痛似地按着太阳穴：“你觉得她们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 东悠自然而然地说：“她们大概是害怕真的认真起来吧。” 雾岛悠月的小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果然也意识到了。” “因为一旦认真起来，就很容易碰到自己的极限，拼命练习嗓音会让喉咙受损，而如果突破了极限会让高年级的人感到厌恶，她们是不想看见那样的自己出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下最低的目标，想着再努力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突破的，带着这个理由就显得人生舒服多了。”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50】 她的眼神相当认真，宛如极带吹来的冰气：“所以，就算和她们说「给我认真起来」，也没有多少意义。” 不知为何，她的这般眼神却让东悠有一种舒适感，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认同着她的话。 ——果然和雾岛美姬说的一样，我们两人一定有什么地方是相似的。 “解决的办法其实很简单，那你来当她们的榜样就好。”东悠说。 雾岛悠月惊讶地说：“我来当她们的榜样？” “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热血、坚持、一往无前、不破不立，让她们的内心点起斗志之火。” “说的容易。”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东悠咧着嘴笑着，“和你的网球对拼我就能知道你是什么人。” 雾岛悠月闻言，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为什么这个榜样不让你来当？你不很喜欢当少女的榜样吗？” “因为这是个讨人厌的角色，而讨人厌的角色通常一个人就够了，你来做那个恶魔的部长，我来当温暖她们内心的小天使。” 她立刻将身体转过正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东悠看着她的侧脸，像下定了决心般低声说道：“接下来我的话有可能会让你不舒服，甚至有些刺耳。” 听到东悠那忽然变幻的语气，雾岛悠月那长睫毛轻轻一颤，接着做了个深呼吸：“那就别说。” 她嘴上这么说着，那视线却不知飘向何方。 东悠的视线汇聚在雾岛悠月的身上，那下颚到颈部的柔顺曲线果然很漂亮。 “......如果不说的话我会不舒服，所以我还是要说，就是合唱部建立后，你承担的外界舆论风险比我还要大，因为部长是你，我只是一名钢琴手，他们只会认为你挖走了声乐部的一年生，让声乐部失去了新生力量， 同时将神里高中最帅最受欢迎的东悠当做你计划中的棋子，你将会受到学生们的污蔑和诟病，同时我也不会插手任何合唱部的事情，即使是这样，你也要继续下去吗？” 终于将按捺在内心许久的想法一口气宣泄出来，东悠感觉很舒爽。 雾岛悠月听到这句话失神了许久，接着嘴角一扬冷笑道：“你以为现在的我会在乎外界的那些人对我的讨论吗，而我并不打算让你再插手我的事情。” 她的话中带有坚定的意志，东悠在心中默默接受了这句话。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们两人现在的关系还轮不到我为你背负着挖墙脚的谩骂，所以这件事的后果需要你来承担。” 这是东悠真实想法，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范围、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这么做，或许将来可以问问和香学姐？又或者是看某些大学教授的线上授课？ 雾岛悠月的脸颊似乎稍微鼓起来：“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我对你的看法？以为你不帮我承担我就对你心生厌恶了？” “是的。”东悠无比严肃地说。 “抱歉，我早就对你心生厌恶了。” 雾岛悠月断然回话，还露出「你怎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的诧异表情。 ——早知道就不说了！这个胸部和关东平原一样的家伙！ 看着东悠那吃瘪一样的表情，雾岛悠月抬起纤细白皙的小手捋着发梢轻笑着： “确实，你说的对，讨人厌的角色，我一个人就够了，或许你真的是一名思想了不起的人。” 她的语气温和，让东悠的想法忽然飘远，感觉像被人意外地在心口揍了一拳。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不满地说：“难道你一直觉得我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吗？”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这样说的！ “目前来看，除了油嘴滑舌外，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吧？”雾岛悠月轻轻歪头笑着。 “是在为之前我碰你腿和脚的事情而进行的口舌报仇？现在心情开心点了吗？”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就是手机默认的铃声。 雾岛悠月从抽屉里取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少见的皱着眉头。 “怎么了？”东悠困惑的问道。 “没事。”雾岛悠月自然地将手机放了回去。 接下去的时间，两人一直默不作声，雾岛悠月的视线一直放在书本上，可感觉心思完全飞走。 忽然，安分部内响起了「嘶嘶嘶」的气流声。 东悠转过头，看见了在咖啡机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小电冰箱！ 等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台冰箱是米国sub-zero的冰箱！有着独立叁蒸发器的风冷制冷系统，在技术上为世界超一流！售价高达八十万円！ 东悠立刻站起身走上前，伸出手触摸着这台满是金钱味的冰箱。 这冰箱由外壳至内里间隔，都是用着高级不锈钢，市场上绝无仅有。 他颇为感慨地说：“前部长，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啊。” “什么？”雾岛悠月被东悠那一句吐纳真心的话拉回神。 东悠手抵着下颚，另一只手不断开合着，斟酌地说：“就是表现的再......嗯......更加、更加尊贵一点。” 雾岛悠月困惑地歪着头，看上去有些可爱：“尊贵？” “通俗一点就是，有钱一点。”东悠走到小冰箱前，像是在介绍一样，“这，就是尊贵的象征。” 雾岛悠月一愣，旋即肩膀微微颤抖，露出微笑。 “那是夜架同学买的，说是夏天快到了。” “这样......不过这一点我还是希望你能向夜架同学学习。”东悠沉思道。 “不过，你敢用吗？”雾岛悠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他拉开了一层保鲜柜，信誓旦旦地说：“我怎么不敢用？她人都是我的，我为什么不敢用？等着，我现在就下去买咖啡，把这一层塞满！不塞满我就不是东悠！” 当东悠要打开活动教室的门时，雾岛悠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他背后说道：“我想喝suntory白桃茶。” “放冰箱？” 雾岛悠月托着腮笑道：“当然不是。” “好。” 东悠走下大楼，来到往日里一直去的自动贩卖机前，接着把冰凉的百円硬币投入。 嗡嗡嗡、咯咯咯—— 冰冷的空气从那条缝隙中钻出来，混杂着机器和包装的气味，将外界的一切连接在一起。 当他弯下腰拿起那个白桃茶时，反射在玻璃上的阳光刺眼。 东悠的思绪倏然回过神，看着手中的白桃茶陷入沉思，接着无比困恼地挠着看上去有型的头发。 ——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自己的潜意识会接受恣意叫他去跑腿的雾岛悠月的要求了？更可怕的是，她还能那么理所应当的说出来？！ 第115章 你的普通(加一更) ◇ 叩咚、叩咚、叩咚—— 下午放学后的鞋柜处，开合铁柜的声音清脆。 来往少女那五颜六色的鞋子，就像神社祭典内的摊位上的苹果糖一样，和她们相互辉映。 东悠拉开自己的鞋柜，做出机械性的动作将情书放进单肩包后，提出鞋子穿上。 “东悠，有什么我可以帮上雾岛同学忙的地方吗？” 就在他打算回去时，四条茜忽然出现在身后。 东悠转过身凝视着她一会儿，心中想着或许她将那个幻想从他的身上投放在了雾岛悠月身上，现在变得这么上心。 ——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四条同学是美术部的吧？”东悠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 四条茜提了提眼镜框，认真地点着头说：“嗯。” 他呼地大吐了口气：“你那里没有什么社团活动吗？” 听到这句话，四条茜像是不好意思般的低下头说：“我的美术技巧不是很好。” 东悠陷入沉默，果然和崛北凛音说的一样，光是为了友谊而加入了社团，而自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可四条茜又能帮助雾岛悠月什么呢？她们之间又能产生什么关联呢？ ——难不成让她加入合唱部？ “不可能的吧......”东悠喃喃自语。 就在此时，雾岛悠月从楼梯间走下，从走路的姿势上来看，受伤的脚踝还是给她带来的了许些影响，只不过依旧在支撑着行走。 她看了眼两人，出乎东悠的意料对着他们打起招呼：“真是难见的组合呢。” “好冷啊，小心感冒雾岛同学。”东悠咧嘴笑了出来。 雾岛悠月瞥了他一眼后打开自己的鞋柜，只不过并没有出现将鞋子取出的景象。 她看向鞋柜时身体明显一震，白皙的小脸倏然掠过一道黑影，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之后她在两人的视线中，什么都没有拿出来就重新将鞋柜关上，直接穿着室内鞋往外走去。 ——这样？那样？原来如此？应该是这样？原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知为何，各种各样的词汇交换交替，层出不穷，可无法汇聚成一句话。 东悠的嘴里彷如被米糊黏上，词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手紧紧地握紧成拳，最后还是踌躇不前地放了下来。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雾岛悠月已经踏了出去。 “雾岛同学？你不换鞋吗？”四条茜忍不住出口问道，语气中满含急躁的情绪。 雾岛悠月的室内鞋踏在结实的水泥地上，看起来莫名有些失落： “没事，这只是无聊的恶作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两人看着雾岛悠月独自离开，她的身影是那么的落寞，因为脚踝的扭伤，就连走路的姿态都有些不自然。 她就像处在人群的中心，既然无法做到四面玲珑，就要做好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准备。 东悠抬起头，淡蓝色天边细长的云朵上，披盖着暖暖的斜阳。 雾岛悠月会遇上什么样的问题和歧视，其实他都料想的到。 “东悠，你这几天有去声乐部吗？” 就像是在演话剧一样，四条茜的声音倏然变得抑扬顿挫。 “没有，为什么要去？” “我这几天去看过，感觉还是有一度很透明厚重的高墙，雾岛同学还是被孤立了，那个部长真不是人！” “怎么可能会没有这种情况，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家里的植物快枯死了。” “你就这样？不是说好了要帮助雾岛同学吗？”四条茜没好气地说着，又补上一句，“我们难道不应该主持公道吗？” “要慎重，要正确，要推测，要测量，要策划。” 东悠觉得他现在和四条茜没有什么好谈的。 四条茜站在原地，不甘地抿着嘴唇，转过身快步走进教学楼梯间。 ◇ 从相摸湾出来的风，开始带上下一个季节的气息。 在七里滨车站站台，东悠发现了雾岛悠月。 她一个人穿着室内鞋，在一群花里胡哨的鞋子中格外显眼，能落座的木椅已经被放学的学生占满。 像是无法单独支撑一样，雾岛悠月利用一旁的撑柱站着。 看到雾岛悠月那副模样，东悠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那个地方有监控。”东悠漫步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提醒道。 只不过雾岛悠月似乎没有听见，于是他再次重复了一边。 “不好意思，我在发呆。”雾岛悠月晃了晃身体，右手臂离开了一直在支撑着重力的撑柱。 “看出来了。”东悠尽可能地表现平常。 “不过我没想去查，查到了也没有什么作用。”雾岛悠月轻声说。 ——我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提醒，只不过，正因为两人是相似的，所以她的答案是什么，自己会十分在意。 东悠低声感叹了一句，为了掩饰这份逐渐涌现的特殊情绪，他看向左侧的轨道线： “我特别喜欢一成语，叫做杀鸡儆猴，我也经常干这种好事，是我的话，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神罚天降」。” “你喜欢女生戴眼镜？”她像是故意转移话题般询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四条同学的眼神和看别的女生不一样。” “我倒是不希望你观察的这么仔细......”东悠撇了撇嘴。 这时候就算东悠也不能明白，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玩笑话。 “估计当时在想很不得了的事情吧东悠同学，让我猜猜吧？”她忽然扬起微笑，像刚涉世的纯真少女一样。 “请容许我婉拒。” 他还没沦落到自找没趣，同时也为她现在的话术感到惋惜。 “不过对于戴眼镜这一点，我并没有多大的爱好，有时候比起普通的美少女，摘下眼镜的美少女更让我心动。” “嘁，你那是对戴眼镜的心动吗？你那只是对好看的都心动而已。” 一旁忽然传出了熟悉的嘲笑声。 ——谁！哪个一般学生在诋毁我，想被神里论坛的最高人物下达通缉令吗！ 东悠脸色一变，顺着声音的来源寻找着那个小人。 他余光看见了正在旁笑嘻嘻的木户川。 ——这家伙...... 不过现在东悠根本就不想上去和他唠嗑，因为木户川身边站着的，是上一次给自己学妹们联系方式的七鸟葵，同时也是声乐部的部员。 七鸟葵的长相尚可，留着及肩的波浪状棕发，顺带一提，她还挺有料的。 那双眼神现在正透露着—— 「不要在人多的场合接触我的木户川了！要不然我会把你脸皮给喷烂！」 东悠打从心底感到无奈，他可不想和这个女的说话了，那话语宛如连炮珠一样。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不喜欢你呢。”雾岛悠月察觉到了七鸟葵的视线，一脸意外地说。 “你是在说明自己很特别吗？” ——把我的怜悯和温柔还给我！还给我！亏我还在乎这家伙的感受！ 第116章 无人识别状态 接着，雾岛悠月的眼神往东悠这里看了过来：“晚上的练习要晚一点，等可以了后我会发消息给你。” “你来生理期了吗？”东悠狐疑地说。 雾岛悠月宛如终究受不了东悠的「闷骚」气，往旁边走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难道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吗？”她一边说着，一边谨慎地观察着东悠的视线。 ——喂，自己是某个游戏里会扑人然后饮毛茹血的丧尸吗？ 东悠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啊，是啊，私人时间，比如我希望你这个私人时间能空出来一点，让我来给你充分且慢条斯理地讲明我了不起的地方在哪里，这样你就能对我充满尊敬和抹去一些不必要的猜疑。” “现在是我等电车的私人时间，你说吧，我听着呢。”雾岛悠月像是理解了东悠的意图，转过头来莞尔一笑。 ——没用了，哪怕再装的可爱，我也不会在赞美自己这一点上掉进河里。 东悠揉着喉咙清了清嗓子说：“我拥有着卓越的外形条件。” “嗯，这确实是相貌了不起的地方，我无法反驳，算1点。” 东悠内心在窃笑：“然后我还拥有着大量少女的簇拥与爱慕。” 雾岛悠月直盯着他，然后嘴角扬起淡笑：“但是对于某些男生来说你是脏脏包，互相弥补一下这并不是了不起的地方。” 她的那副模样让东悠看的不是滋味。 “难不成你是在嫉妒吗？” “啊啦？你难以接受这种理所应当又天经地义的单纯事实吗？还是说你是在闹别扭？真是可爱的呢，东悠同学。” 意识到纠缠下去的话自己会像个赖在玩具模型店前的小孩，真是太丢脸了。 ——这个女人绝对是在找茬，慢着，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和她就无关紧要的话上争个胜负。 东悠深呼吸继续说道：“......我全校第三，继续维持下去能保进法政大，未来注定是了不起的人物，进入政坛左右世界大局也是很正常的事。” “既然牵扯到了学习，没有超过我就没有那么了不起的。” 可恶啊！自己竟然无法对这句话进行反驳！ “......我孝敬长辈，尊敬教师，深受喜爱。” “这点我看不见，所以不算。” “凭什么你看不见就不算啊！” “电车快来了，你要没时间了，如果只是1点的话，那你就和一般人没什么差别。” 雾岛悠月完全没有想要放过东悠的意思，一再朝着他施加压力。 “我、我、我我......面对夜架栞的各种诱惑，我从来不会失身。” “恶心，这关我什么事情。”雾岛悠月投来了厌恶十足的眼神，同时单手抱住纤细的身体，“有点让人感到身体不适，扣1点。” 东悠嘴角一抽，本来有很多优点的他，现在却说不出任何一句来。 “我的嘴巴很灵活，能把早泉老师臣服在我的嘴下，课堂由我主宰。” “很毛骨悚然的说法，不过那就是油嘴滑舌了，你现在也承认了。”雾岛悠月露出得意的笑容，纤细的双肩轻轻颤抖着。 “电车进站了，让我们停止这个话题吧......” “电车上也算是私人时间，而且你现在依旧是0，属于中人之姿。” “中人之姿？” “无特别之处，又没诋毁之处。” 东悠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说着：“我这个人怎么看都无法归纳到这一类人群上吧？” 雾岛悠月轻巧地看着他，明明是沉静的声音，却包含着明显的挑衅意味：“那你可以继续说，让我认同你。” 根据经验，这种时候就该糊弄过去，结束这个会被无限弹反的话题。 像是忍受不了这个气氛，东悠主动开口：“雾岛同学，你喜欢在游戏里面对已经死亡的npc进行鞭尸吗？这种反人类的行为一定要杜绝。” 雾岛悠月看着完全吃瘪的东悠，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露出了像是评定完毕的表情—— 「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了，你还是早点泯灭不实际的想法归于普通吧，你这个温柔的面具男」。 电车从左侧的轨道线缓缓驶入。 等到车完全停稳打开车厢门后，两人像往常一样进入同一个车厢。 然而让东悠感到郁闷无比的是，木户川那对情侣就坐在两人的对面，真不知道这个男的是不是故意的。 ——难不成自己要装模作样地嘶嘶地吸着鼻子，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小小的表演一番？ “诶嘿。”木户川像没事人一样露出微笑。 东悠嘴角一咧，难道他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女友正在不断地冒出激光射线来警告自己吗！ 就在他被盯着浑身发麻的时候，木户川的女友忽然露出了恍若含苞初绽的花朵般的笑容。 看着那样的笑容，东悠的鼻子深处变得酸酸的，终于又有人发现了自己的光芒了。 不过很快，东悠就他了眼身边的雾岛悠月，只见她也对着那七鸟葵露出回应的微笑。 ——好嘛！怎么可能是对我笑的，否则木户川绝对暴起了！这个好朋友没的做了！ “你认识？”东悠低声问道。 雾岛悠月故意咳嗽几声，装腔作势地说：“虽然是声乐部的社员，但几乎没有说话，不过我感觉她看向你的视线很有意思，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和她合得来。” ——这句话好烦啊！！！ “东悠，钢琴一定要好好练哦！哥们会挺你的！”木户川笑着说。 看他装模作样的姿态实在很恶心，东悠选择了避开他的视线无视。 “雾岛同学，你们是「假装」的情侣吗？”七鸟葵突然凝视着两人。 “啊？” “嗯？” 不仅是东悠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就连雾岛悠月的小脸上都有莫名其妙的表情。 “因为很奇怪，你们两人一直在一起，就连坐电车也坐在一起，如果是普通同学的话，应该是做不到的，对吧？川君？” “就、就是说啊，真是太奇怪了啊，东悠，太奇怪了吧。” 木户川装模作样地露出一副困惑的神色，看来决定要跟着他女友的步伐走了。 是在报复自己进如高中后就很少理他的举动吗！ ——好的，你这种墙头草的男生，改天一定要盛一盆水往你嘴里灌，让你胖个五公斤。 雾岛悠月异于平常的口气听起来很骇人： “事先说明，从目前来看，明显是这个人主动坐在我旁边，不管什么事情明显都是他主动，我并没有透露答应他的意愿。” ——这种总是让对方抢先出招的局面实在让人感到不快，还有，为什么感觉像是我已经表白了一样？ 可是东悠现在也想不到好的话，于是继续带着莫名的情绪盯着木户川，希望他管好自己的女友。 七鸟葵继续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对于雾岛同学和这个人在一起有意见，只要你们喜欢，哪怕成天到晚牵着手黏在一起也无所谓。” 东悠感觉被这个人给呛了一杯水，本想出口解释，一旁的雾岛悠月就又抢占先机。 “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在我眼里都不是特别的人，只是我知道我在他心中属于特别，所以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 所以错的人是他？！ ——果然！先出手的那一方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后者如果想要辩解，有更大的概率在别人眼中是在狡辩。 “抱歉雾岛同学，我的意思是，这个人身边女生很多，还是属于女孩子一贴上来就会拥抱的男生，总有一天身边的女生会从七里滨排到他家里。” ——这种让自己感到骄傲又难受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雾岛悠月纤柔的双手在互相轻抚着，像是在掩盖情绪一般并没有接话。 一旁的木户川突然抬起手捏住他女友的脸颊，脸上明显带着不快：“葵，不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东悠不是这样的人。” “放开啦！”七鸟葵憋屈着小脸，以哭腔说道。 “你要是这样下去我会不高兴的。” “别啦，我只是提醒雾岛同学一下。” “和东悠道歉。” “不要。” “要不然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欸......在这里吗？” “嗯，既然你在这里说的，那就要在这里道歉。” 两人明显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侣，在电车上大放异彩。 “——喂，东悠，抱歉。” 她扬起视线，以一副「我完全不服你」的态度凝视着东悠。 “啊这样......辛苦你了。”东悠苦笑着，余光看见了木户川笑着挑起的大拇指。 ——喂你三公斤水好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女友「调教」的这么好。 大海上有渴望起风的冲浪风帆，阳光落在海面，宛如星辰闪烁。 本还在缓慢加速的电车速度突然慢了一截，电车停在了下一站。 身边的雾岛悠月倏然站起了身，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往外走去。 东悠下意识地提醒道：“这里是柳小路站，不是藤泽站。” “我知道。”然而雾岛悠月还是自顾自地下了电车。 ——私事吗...... 就在东悠陷入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沉思时，他余光看见了一直没留意到的石原花美也跟着雾岛悠月的身后走出了电车。 是声乐部的那名一年学妹，只不过她那小脸上宛如经历了一场过山车，余魂未定。 因为上次的聚会过后，东悠都知道那四名学妹的家在哪里，而石原花美的家在湘南江之岛龙口寺附近。 也就是说，她坐过站了？ 巧合吧。 东悠收回了思绪，当正视前方时，又看见了那两副各自带着不同情绪的脸。 他又将脸别过去，同时观察着车厢内有没有其他的空位，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折寿了。 嗡~ 手机忽然响起，有人发来了消息。 东悠拿出手机，发现竟然是四条茜发来的消息。 四条茜：「东悠，你现在人在哪里？」 东悠：「电车上」 四条茜：「我查监控找到藏雾岛同学鞋子的人了，就是那个声乐部部长，真是太坏了！」 东悠：「鞋子能拿回来吗？」 四条茜：「我一个人估计拿不回来」 东悠：「这可不是你的胆子」 他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天晚上，觉醒了的四条茜，甚至敢直接搧自己一巴掌。 不过自己是那么的温柔体贴，了解缘由后自然不会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四条茜：「他们人太多了」 东悠：「他们？是她们吧？」 四条茜：「你知道那个声乐部部长的男友吗，是湘浩高的」 东悠：「那是什么高中？」 不是东悠故意装不懂瞧不起，而是神奈川的高中多了去，他真的不知道有这个高中。 四条茜：「在柳小路站旁的高中，因为是初高中一体制度，那里的学生品德很差，差不多就是神奈川小混混」 电车在轻轻摇摆，东悠的视线稍微晃动。 他想起雾岛悠月就在柳小路站下了电车，同时石原花美也脸色沉闷的跟了出去，和午休时她碰见自己时的脸色相差无几。 东悠大脑一嗡，他以为那只是石原花美学妹身体有可能不舒服，完全没意识到有可能是即将要做出违心事情的神态变化。 他又想起了雾岛悠月午休时忽然收到了一条讯息。 难不成就是石原花美发出的消息？ 让雾岛悠月在某个地方碰面？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东悠的猜测而已，无法有更进一步的事情轮廓。 四条茜：「我刚刚在校门口看见他们了，雾岛同学的鞋也在他们手里，估摸着有十多人，现在在七里滨车站准备上电车」 东悠脸色一变，当电车缓缓驶入石上站时，他立刻下车。 他无法想象一名娇柔且脚踝受伤的少女落在一堆鸡毛男的手里，会发生什么。 本想喊上木户川，让他喊上几个要好的体育部的男生跟着。 可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爆发的冲突越小越好。 他刚想拿起手机给雾岛悠月打电话询问位置，然而眼前却突然冒出了系统任务。 【临时任务颁布：5月14日下午七点三十二分，雾岛悠月将和湘浩高的学生发生冲突】 【临时任务完成条件：在冲突现场不被任何人确认身份，需要保持「无人识别状态」，同时保证雾岛悠月的身体不受到伤害】 【临时任务完成奖励：大师点数*1、命运好感硬币（随机在+1和+10之间进行好感赋予）存感300天八十万円】 然而东悠现在的思绪完全不在任务奖励上。 不被任何人确认身份？「无人识别状态」？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说，不能让在场的其他人发现，是我替雾岛悠月解围？ 第117章 本就不应该的解释 需要整理一下系统的任务。 首先是任务的要求：「无人识别状态」。 也就是说，不能在现场被任何人发现是自己出现，整个过程都不能被其他人察觉身份。 东悠其实大可不必理会系统颁发的任务，毕竟任务并没有任何的失败惩罚。 可是这次的奖励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 存感和金钱，他现在可以先不去管，最重要的是那一点的大师级点数。 一点的大师级，自己完全能够点在钢琴这个技能上，这样一来在六月二十号夜架母亲生日那天，自己将不会丢大脸，同时一鸣惊人。 接下去回到任务叙述中。 声乐部的部长要纠结外校的人给雾岛悠月教训，奖励过于丰厚，那么人数有可能超出东悠的控制和想象。 往坏的地方去想，可以是十人人出头？或许再多一点？十五人？ 哪怕他有着娴熟等级的合气道，可是面对多人的情况依旧显得棘手。 上一次在体育室内，夜架栞可是给那些男生分成了多组，每组只有三个人而已。 不会轻松的原因就在这里，在于人数的不确定性。 东悠其实并不喜欢给其他人贴标签，可不能否定的是，那个所谓的湘浩高是同类相聚的地方，情况不容乐观。 这种人基本上缺乏最基本的道德观念，对会违反社会秩序的行为毫不迟疑。 特别是对于雾岛悠月这种习惯将周围环境打理的有条不紊的人来说，这种人对她来说就是可怕的天敌。 比如双方进行一场拳赛，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前，对方就突然从裤裆里掏出金属棒将对手暴揍了一顿。 所以双方对于「社会规则」的理解不同，那么就无法达成共识。 同时，最让东悠担心的是，在这种无法达成共识的前提下，雾岛悠月依旧我行我素。 东悠见识过外校的那些小混混，他们从小就在街边打架，可以说是从小打到大，哪里会遵守什么一对一的绅士对战，都是依靠着人数优势压过对方。 也就是说，东悠一个人去只会被群殴，哪怕雾岛悠月也会合气道，到最后也只会演变成两人一起被群殴。 ——很好，所谓的命运你给我记住了，不将我夹在少女的乳波之间，反而让我夹在一群毛都没长齐的混混里。 在抱怨吐槽的东悠站立在黄线后，等候着打着铃的电车进站。 难不成报警？ 不过这个想法立刻就被他摈弃。 这个更不可能，报了一次警只会让那些小混混觉得对方是怕了，只能依靠外界的力量来制约他们，不仅不会让事情平息，还会让对方的气势更加高扬。 总结：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完成，虽然有那么小概率能赢过，但也只是小概率。 「看吧，这个看上去只会耍帅的人不还是要像小孩一样哭哭啼啼地去报警，真是没用的家伙」 ——很好，虽然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可既然想到你们有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就已经开始生气记仇。 东悠思来想去，关于「暴力和无视法则」和「不让无辜的人参与」这两项上，还是需要她。 那个抖s黑丝恶魔大小姐。 他拿出了手机，快速滑到了「夜架栞」的联系方式上。 按照雾岛悠月的个性，就连雾岛美姬她都没有显得多么亲近，更别说会允许有家人的保镖在身边的。 而夜架栞就完全和雾岛悠月相反，东悠见识过她身边的保镖，各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退役军人和某东那里招募来的雇佣兵。 没错，他准备的方法就是直接借助夜架栞那压倒性的力量，而且就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会让东悠感到有丝毫愧疚。 既然无法被其他人发现是自己，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了。 说不定能借助夜架栞的势力来表明关系，这样一来，雾岛悠月就能在神里高中做事越来越顺，自己也能在夜架栞这里扳回一局。 否则一直被夜架栞当做排解闲暇的工具也太憋屈了，是时候让他也利用一下。 想到就做！东悠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夜架栞的手机号。 “栞，你现在在哪里？”当被接通的时候，东悠立刻问道。 “干嘛？”夜架栞的语气冷淡，并没有展露出多少兴奋的情绪。 “我好想你。” “呵，所以？”耳中传来宛如嘲笑的话语。 “我能和你见面吗？让我见见你。” “在东京谈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整天没事找事？没空。” 东悠无视她那显得不耐烦的声音，继续说道： “可我真的好想你，让我见你一次吧，让我更加激发起学习钢琴的动力。” “嗯？真的？”她的语气带着许些玩味，「嗯？」字被拉长。 “真的，我想见你，要让你看看我一天没见你的情绪是多么的狂热。” “好吧，既然你对我这么的狂热，去哪里？” “呃......” “要不在你家吧？你不是很狂热吗？” 夜架栞那显得妩媚且挑衅的语气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东悠决定不去想。 “不不不，嗯.....柳下路站附近有一家宝塔拉面，我们先去那里吃晚饭吧？” “三小时之内到。” “我爱你。” “我也爱你哦。” 东悠将手机放进兜里，他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夜架栞，否则以她的个性要是知道被利用了，说不定下一刻就把自己撕了。 他现在还没有打算在相摸湾金枪鱼快回溯的季节里买房。 不出意外的话夜架栞会赶来，那么接下去是需要考虑雾岛悠月接下去可能去的位置。 本想直接询问的，可是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就太明显了，好了，这下该怎么做呢？ ——如果我是石原花美学妹的话，自己会怎么邀请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雾岛悠月？ 雾岛悠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怎么样的？ 最好以什么样的借口邀请她出来？ 那么会邀请她到什么地方去？ 下一趟电车缓缓驶入石上站，他再次走了进去，准备在柳小路站下车。 温和的阳光倾洒在脖颈上，东悠手抵着下巴，在脑海中疯狂思考着这几点。 雾岛悠月不可能会去参加无聊的聚会和普通的人际交往，能邀请她出去的，一定是正事。 而她目前的正事，是创建合唱部、笼络东悠先前谈好的四名学妹和建立今后的训练体系。 叩咚、叩咚、电车摇摇晃晃。 东悠看着外头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的房屋，忽然一个熟悉的商店广告呈现在他的眼中。 那是一家新开漫画店的广告，吉祥物是一头带着蜻蜓笺的熊猫，毛绒绒的肚子上挂着某本书。 他的思绪宛如被那熊猫联结成线。 既然如此的话—— 一定会先是声乐部专业知识、书店、图书馆等地方讨论正事，然后再循循渐进地引导雾岛悠月走到人少的地方下手。 脑海中倏然蹦出这几个词，同时脑海中掠过雾岛悠月曾经说过的「我不喜欢太过喧闹的地方」。 可柳小路站这附近并没有大的图书馆，同时书店也种类繁多，属于小而精致的类型。 雾岛悠月也估计会委婉拒绝学妹的吃饭邀请，毕竟还有东悠这个需要去她家里练习钢琴的存在，她是不可能会将自己的优先级排在和学妹吃饭后面的。 ——应该吧，哪个美少女会忍心将我这么帅气的男生丢着不管不去亲近呢。 他立刻拨打了一名朋友的手机号码。 电话盲音响到一半，传来了耳熟的声音，同时能听见那略显吵杂的人群声。 那台电车应该已经到达藤泽站了。 “我刚刚送小葵离开你就打电话给我，真坏啊你。”带着嬉笑的木户川说道，“去追雾岛同学了？” “情况紧急，帮我个忙。” “帮忙？我还能帮什么忙？不会又要某个学妹的联系方式吧，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做了。” “首先问个问题，柳小路站附近的书店有多少。” “啊，这个啊......你是不是吃了过期的金枪鱼，我怎么知道书店有多少？” “你不是经常买游戏吗？” “可这并不代表着书店和游戏碟片是一起的啊，关于书店的问题难道不应该去问国上真纪吗？她可是个资深小说迷呢，我打赌，她肯定知道哪家书店有卖不可思议的东西。” “木户川！” “干嘛啊！”话筒的那边，他也大声呼喊。 “好样的！” “就这点事啊？不管目的是什么，但下次记得请我吃饭，加两颗卤蛋。” 东悠没有回话，直接挂断了手机。 接下去，是通过line的语音来联系国上真纪。 “现在有时间吗？呃算了，不管你有没有时间我都需要和你谈谈。” 或许是东悠的语气稍显急促，她的语气冷静：“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一下，柳小路站附近有没有哪里卖关于声乐知识的书店？” “啊？声乐知识的书店？真亏你想了解这个......” “能想起来吗？” “嗯......有是有，不过柳小路附近的书店都是环境很好的小家，等等我看看我的分布图......” ——还有图......不愧是经常追着新发售的卷集而奋斗的二次元！ “啊，找到了，一共有......三家，不过有关于声乐部知识的书本分布我倒是没有在意，毕竟我从没有买过那个。” “把地址发给我。” “东悠你想加入声乐部吗？”她说着认真想要确认的话。 “没有，我只是帮人买。” “哦，这样，还有，谢谢，白天的事情......就是这样。” 说完后，国上真纪稍微沉默了一下，最后「就是这样」地发出了沉默的吐息。 “谢谢。”东悠挂断了语音。 很快，他从国上真纪那里拿到了三家书店的地址。 “啊！好绕圈！” 他看着这三家之间的距离，抬起手挠着有型而翘的头发。 动物病院旁一家，上藤谷公园附近一家，樱花岗语言学校附近一家。 东悠测探了下路程，如果每一家都去一次看看雾岛悠月在哪里，就有近乎五公里的路程差。 而且自己最怕出现她们前脚刚离开，他后脚才到的情况，太浪费时间了！ 电车抵达了柳小路站，东悠快步刷卡走出。 刚走出站的片刻。 他看见了一只猫，端坐在那矮小的居民墙上，那深邃的眼瞳直视着他。 那娇小可爱的猫用前爪倒挠着肩头，权当人类在捋着胳膊，挽着袖子。 东悠愣在原地观察着那只妖娆多姿的猫，忽然脑海中浮现了什么，急忙掏出手机，同时埋怨自己现在才想起来。 本想发消息，最后决定还是给雾岛悠月打电话。 响了三次半后，终于被她接了起来。 东悠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如果我在车上没看错的话，你是在柳小路下车的吧？” 雾岛悠月的声音依旧清冷：“怎么了？” “约会？”他悄声说道。 “和你无关吧？” 她的声音宛如紧贴着耳边呼出，感觉妙不可言。 “当然有关，我会嫉妒的。”东悠亲昵地和她聊了起来。 “呵，那我就是去约会了，你就嫉妒吧。” 那头传来雾岛悠月颇有玩弄意味的笑声。 “虽然很伤心，可如果你有路过的话，能麻烦和你的约会对象一起去附近的奥山动物病院里帮我买猫的药吗？我家猫生病了，我已经和那里的医生预约好，处方药已经出来了，钱也已经付了，只能是那一家。” 既然无法知晓雾岛悠月接下去到底会去哪里，那么就由自己来创建她接下去的行动。 而且需要说出一个让她内心无法拒绝，必须去实施的行动。 多亏了在居民墙上搔首弄姿的猫，让东悠想起雾岛悠月最爱的生物。 后半句话只是为了确保雾岛悠月会去那一家动物病院，而不是别家的动物病院。 “你家有养猫？”耳中传来了她困惑不解的清灵声音。 “是的，可是我突然忘记了，能麻烦你帮我去拿一下吗？对了，他和我说今天六点就会关门，现在已经快四点三十分了，虽然很不好意思，可我没办法了。” 接下去，需要给她一个控制时间的量，那就是在六点之前。 ——自己家有没有养猫雾岛悠月绝对不知道，毕竟她是不可能会去打听这种无意义的信息。 片刻后，传来了她的答复。 “能这么平淡的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真是有够帅的呢。” 听到她那带着嘲讽意味的确认，东悠全身气力都放松下来。 “我将抱着崇高的歉意，让它今晚睡上我的床。” 居民屋的玻璃反射着太阳的光线，他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雾岛悠月并没有立刻挂断，沉默了两秒低声说：“我没有和别人去约会。” “欸......？” 东悠一时语塞，看向手机，「雾岛悠月连线中......」的字样呈现在眼中。 他从兜里取出常带的湿纸巾拆开，像清理掉执拗地黏在身上的污垢一样清理着屏幕，反复仔细清理着。 很快，东悠从屏幕中的看清了自身。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东悠的回复，电话被挂断。 哪怕只有一点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奇怪情绪，那句本就不应该解释的凛然话语，在他的耳海深处萦绕不绝。 东悠手握成拳抵在嘴边，无法想象她那解释的表情。 ——什么情况......不对......这家伙怎么回事......太可爱了吧！是在勾引我吗？ 第118章 东悠与不吉波普 不过就在那个片刻，东悠听见了「需要先去医......」的熟悉声音，只不过后面因为被挂断而没有听见。 那极具辨识度的声线，果然是石原花美学妹的声音，她们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主动获得了一条线索，雾岛悠月会在傍晚六点前去动物病院买药，自己只要在此之前进行「尾随」，并且控制着夜架栞接下去的去向，让她们两人在现场碰到就可以！ 夜架栞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哪怕看上去和雾岛悠月关系并不好，可她不看在雾岛悠月的面子上，也会在意雾岛美姬和雾岛家的面子。 同时如果雾岛悠月去动物病院询问的话，那家医院的医生绝对会很纳闷，到时候她一定会发消息来询问自己准确的情况。 而到时候，就已经表明雾岛悠月现在正处在那家病院，她的所处地就能彻底掌握了。 可为了以防万一，东悠用「titiapp」打上了出租车，打算先行赶往那家动物病院进行蹲点。 跨年号的淡绿出租车从街道一侧驶来，发动机的声音咚咚作响。 东悠刚坐上车，就在副座椅后的轮播广告上，看见「不吉波普」的广告。 披风下的他，神秘又有着迷人的魅力，彷如脱离现实，像90年代处的东欧电影里的主人公。 那如同套着两半长外套的身体被黑披风遮掩，圆筒形的黑帽扣在娇小男人的头上。 他的帽子，他的披风，还有着闪耀着黑色光芒的金属制品，都在彰显着与众不同。 接着，他紧缚着披风，谈吐着清澈的少年音： 「只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故事，非常可怕，又有些悲伤的故事，哎？你问我吗？我的名字是‘不吉波普’」 东悠看向他的惊讶不言而喻，就在此时，感觉和远方的不吉波普的视线对上。 那就是传说中的不吉波普！ 东悠的大脑顿时反应过来，对啊！他也可以在这个充满着错误的世界上当一名正义的「不吉波普」！ 系统的任务要求是：「无人识别状态」，只要不被人认出来是自己，那么不就可以了吗？ “请问是去奥山动物病院是吗？”衣着得体的司机大叔瞅了眼车后镜里的东悠。 他不喜欢坐在副驾驶位上，因为坐前座的死亡率最高。 东悠看了眼时间，之后身体往前倾：“不好意思，能麻烦前往lpa商城吗？” 司机大叔眉头一皱，看了眼手机：“可是这里的目的地信息和你说的lpa商城不相符。” “我改一下就好。” “那行。” 东悠想好了，先去附近的lpa商城。 既然选择了开始做，就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谁能意料到那个平日里帅气自认不凡的东悠，会穿上cosy服装在大街上乱走乱逛，然后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雾岛悠月呢。 完全不可能。 到时候再用奇奇怪怪的声线来说话，哪怕和自己相处了数年的北条惠里，姑且都认不出来自己会穿上cosy服装。 通常在漫画咖啡馆等地，都有贩卖cosy服装，可这里距离最近的漫画咖啡馆太远了，在藤泽站附近。 东悠选择了最近的lpa商店，那里就有贩卖，只不过质量就无法和其他店面相提并论了。 lpa商店前有一座铁塔，穿梭于蓝天的电线没有融入天空，在那并不刺眼的光线里，黑线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早早就把lpa商店的全部店面都牢记于心，根本不需要东张西望就能找到要去的店面。 在二楼处，找到了那家cos装卖店，店外站着一名身材火辣，身着异世界cosy的巨乳姐姐。 一次又一次和各种身材不同女性的邂逅，都让东悠满怀感激和感动。 看着那衣着分外诱人的巨乳姐姐，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雾岛悠月，他内心不禁流下悲叹的泪水。 见终于来了客人，cos店的小姐姐立刻迎接上来，那视线就像猎食到了迷路的梅花鹿般闪闪发光。 接着她挺着半露的北半球开始巴拉巴拉店内的一些服装，还有介绍这几天新开的活动。 店内的cosy服装并不多，可都是这几年来大火的动漫人气角色cos服。 她一直将「帅气」一词挂在嘴上，藉以凸显东悠穿上那些服装是有多么帅气。 而东悠想的是怎么遮挡身份就怎么来，并没有思考怎么帅气怎么来。 他看向了之前大火的动漫《鬼灭之刃》里的cos服—— 灶门炭治郎。 “请问那个......”东悠的手指还没有抬起来，就被身边的服务员热情打断。 “啊！那个啊！鬼杀队的剑士！有着一头深红发和红色眼睛的「赫灼之子」！左额上有伤疤，佩戴着代代相传的日轮耳饰哦！” “真、真帅啊。”东悠微微一笑应和。 “是的呢，他性格善良温柔，个性认真顽固，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这......这样啊......” 穿着奇异服装的小姐姐怀着饱满的热情为东悠展示着服装，同时想让他了解背后的故事。 “传说在大正时期，恶鬼横行，故事要从灶门炭治郎一家被灭门开始说起......” “抱歉，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呢，能麻烦帮我把这.....呃......「赫烧之子」打包吗？” ——这种津津有味的故事还是让自己改天去买全卷好好欣赏吧。 “不好意思少年，这是「赫灼之子」呢，请跟着红魔族首屈一指的天才魔法师再念一遍。” 真难想象这种人竟然如此敬职。 “好吧，「赫灼之子」打包一份，还有，那个天狗面具也来一具。” “好的，只不过您不需要试穿一下吗？很多人买了后就开始抱怨号码不对呢，明明我已经提醒过了，试穿都没有就是要带走，到头来不合适还要跑回来怪罪到我头上呢， 以为现在赚钱很好赚吗？店长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呢，这两种人还是赶紧被赫刀斩掉头颅会好一点呢。” 那小姐姐的语气相当认真，但那不是建议别人试穿时应有的态度。 虽然说这一点东悠完全不在意，毕竟像他这样既有礼貌又守规矩的模范生，自然能理解其他人的心情。 为了不勒裤裆和察觉到她那隐隐冒出来的怨气，东悠决定先试穿一下。 “哇，您明明是帅气的男生，可臀围还真小，l号就够了呢。” “您这锁骨也好好看哇......” “我能请问一下，你有女朋友吗？我现在才二十三岁哦，你还在读书吗？” 那小姐姐笑吟吟地凑近东悠，那胸口稍稍往下一拉，发出诡异的叹息。 「不怀好意」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刹那间，东悠就想起了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见的一句话—— 「那是如同四月天空般的水蓝色」 意识到在这样下去可不行，东悠立即让她打包好衣服，袋子特意用普通的无标识黑色提袋，之后走出店面。 红魔族的天才不顾他的心情，展现出最大的诚意高声说道： “您需要佩戴的白天狗面具忘记拿了哦~” 东悠眉头一抽搐，转过身快速拿走她手中捧着的天狗面具。 “欢迎下次再来~~” ——对不起，红魔族的天才，我帮不上你始终会被客人怪罪的忙和杀不掉那个「凌辱」你的老板，你安息吧。 他在心中合掌悼念着那服务员小姐姐时，看见了一旁的精品装饰店，那里有着很多精美小巧的小物件。 东悠杵在原地几秒后，决定花几分钟买点东西。 之后刚走出商城，手机突然传来了消息。 雾岛悠月：「我现在在动物病院这里，预约的名字是你的名字吗？还是其他人的名字？」 东悠：「除了我，难不成还会有其他人的名字吗？」 雾岛悠月：「算了，你的宠物名字叫什么？或许医生不记得你的名字，倒记得宠物的名字」 ——名字......算了还是随便说一个好了。 东悠看了眼手中提着的袋子。 东悠：「天狗」 雾岛悠月：「这是给猫取的名字？」 东悠：「不行吗？」 雾岛悠月：「对于猫来说太难听了，它要是知道的话会哭的」 东悠：「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天狗的知识吗？它可是具有高深莫测的神力，力大无穷，和我一样。」 雾岛悠月：「你的脑容量只有软磁般大小吗？取名就不能贴近现实一点？」 东悠：「请问什么是软磁？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 一边发着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东悠一边走出商城拦下出租车准备前往那家奥山动物病院。 雾岛悠月：「算了，我再去问问天狗这只猫」 东悠：「好」 积雨云在空中堆高高，在橙红下呈现一片茜色。 “师傅，请问包时间包多久？” 司机大叔困惑地侧过身来，看着坐在后座的客人：“少年？什么叫做包时间包多久？我这可是正经生意。”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包下这辆车接下去两小时左右的时间，请问需要花多少钱？” “还有这样的客人？真的？”司机大叔泛着不解的神色问道。 “当然，我不说谎。” 司机大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扭动着身躯，认真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万円。” “两万円？！哇大叔，你是在坑钱吧？”东悠惊讶地说。 虽然东悠现在有钱，这两万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可是一想到之前打零时工的时候时薪只有960，这么一对比两小时就要两万円简直太可怕了！ “你看清楚了，我这可是柴油车，不是这些年只要充电就能上路的新电动车。”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让你一直跑，能不能稍微便宜一点？” “一万八千円，不要嫌弃多，这些时间我说不定能赚的更多。” “......” 东悠想要回嘴，可是又说不出反驳话来，不愧是经常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的社畜，相当懂的怎么应对对方。 最主要是不想在浪费时间去找其他的车，东悠最后还是交付给了他一万八千円。 “去哪里？” 司机大叔的脸上并没有涌现兴奋的情绪，然而东悠却瞄见了他嘴角那不自然的在耸动。 ——可恶！估计他心里兴奋的想大笑了！ 东悠隐隐约约带着不满的情绪说：“去奥山动物病院，还有大叔，如果我有下车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跑了，我记住你的车牌号了，而且我有一个很厉害的爱人，非常厉害的那种。” 那司机大叔却不屑地轻哼一声：“我就知道，别这么来警告我。” “什么叫做就知道？”东悠皱了皱眉头，谨慎地问道。 “像你们这种相貌好看的，总会攀上一两个有权有势的贵妇人，不仅能爽还能拿到钱！嘁，这类人上辈子到底在神社的箱子里投了多少钱，在这一世歌颂青春！” 司机大叔举起手夸张地大肆挥拳。 东悠本想决定装作没有听见这句话，可是立刻脸色一变： “大叔！大叔！握紧方向盘！握紧方向盘！” “表面上去迎合女性，背地里却一直在发牢骚，还爱说谎！而且还会做肮脏龌龊的事情！” “大叔！你到底把这类人想象的多悲哀！方向盘握紧！要不然我投诉你了！” ——哇呜，这大叔的怨念好大啊，不过从这句话就能听出来，你下辈子还会一样是现在这状态。 “虽然我的车现在是跟着你的，但是你可别乱来。”司机大叔难得严肃地说，“法律规定，跟踪狂属于犯罪行为，你懂秩序维护法吗？如果还想在社会上立足的话，就此收手吧。” ——怎么已经摆出一副我是未来的内定犯罪嫌疑人的姿态？ 东悠对于司机大叔的思绪暗自感到震惊，但很快就回应道： “只要过程是正义的，哪怕是跟踪，上帝和法官也会原谅，而且如果可以报警的话，事情就更好解决了，只不过警察并不会当一回事，虽然是法律禁止的行为，可是不一定都会得到法律的制裁，真是遗憾。” 那冷静下来的大叔透过车镜凝视着东悠的脸，嘴角一挑道：“看来你和我迄今为止拉过的客人完全不相同。” “是吗？谢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看路。” 不久后，载着东悠的车辆停在了奥山动物病院前。 门口摆放着简易的喂食装置，路过的野猫会从一旁的草丛里窜出来，踱着猫步，怡然自得地开始进食。 很快，雾岛悠月直接发来了电话。 “根本就没有天狗这只猫，你在玩弄我？” 雾岛悠月的语气显得异常冷淡，好像有新起的暴风雪要从话筒那边吹来。 第119章 两人的关系，将会走向何处 东悠「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冷不防地拉紧了袖口：“那个......很抱歉，你还在那里吗？” “不然呢？” 雾岛悠月的回应不带任何感情，更像是机器人在说话。 “那个......被我的青梅带走了，因为那只猫经常是她养的，她刚刚和我说药已经取走了......” 和东悠有关的少女很多，只要找个借口被其他少女拿走，想必雾岛悠月也不会说些什么，大不了会被讨厌而已。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40】 就在此时，眼前蹦出了好感度的降低，难而东悠不仅没感到难过，反而感到十分高兴。 系统对于少女好感度能进行增加和降低的要求之一是，必须处在当事人一定的范围内。 而现在出现了好感度的降低，那就说明雾岛悠月就在附近。 “不好意思，浪费你时间。”东悠怀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进行道歉。 “无聊。”她的语调虽然平淡，但也有责备的味道。 雾岛悠月直接挂断了电话。 “被甩了？”在观察着东悠的司机大叔问道。 “没有。” “我知道你这样的年轻人在想什么，新鲜的肉体永远不会满足，有了一具就想拥有另外一具，以为有了好的容貌就能为所欲为，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东悠听着那极其厌世的话，不禁哑口失笑，同时并没有打算和他进行无意义的反驳。 很快，那奥山动物病院的自动门打开。 透过车窗，东悠果真看见了雾岛悠月和石原花美从里面走出来。 雾岛悠月那铅黑色长发摇曳，具透明感的肌肤不需修图也光滑的令人难以置信。 周围的一切景色，都比不上她的魅力。 如果春风一直吹拂的是这张平滑白皙的脸，那么春风也太过清闲了。 只不过此时的雾岛悠月脸色沉闷，跟在身后的石原花美脸上尽是尴尬的笑容，像是在旁迎合着些什么。 “那个是你女友？有这样的不去把握？”司机大叔眯起了眼睛，酸溜溜地问。 “这就是我和一般人的差距，为什么人们只是在意表面上的事情，却对真正重要的事物视而不见？” 东悠的目光放在石原花美的脸上，那副看似甜美的容貌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你说什么？”司机大叔的浓眉一皱。 “大叔，多看书。” 忽然，雾岛悠月的视线汇聚在了车窗上，凝视着两秒后挪开。 东悠在那一瞬间仿佛和她对视，吓地急忙趴下来急忙问：“大叔，你这车窗？！” 司机大叔轻哼一声，摆出一副未雨绸缪的姿态：“放心吧，真男人，都要防窥车窗。” “好样的！” 东悠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安心地再次观望着两人。 等到那两人上了另一辆车的时候，东悠急忙说道：“师傅！跟上那辆车！” “虽然不应该问，可是我还是想问，你是在捉奸吗？那一对，现在的年轻人都叫出柜百合对吧？” 东悠一愣，之后难得严肃地说：“是，你应该看见了走在前面的那个美丽的少女，我每天都给她钱，晚上还花时间滋润她那寂寞无比的身心，可她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太让我伤心了！” “啊，这样啊，别太伤心，我建议你不要想着先下手为强结果惹出问题，到头来可能会让自身的处境更加危险。” 东悠觉得该听听这位大叔的意见，说：“换句话说？” 司机大叔看向车后镜，直直望着东悠： “你看，就是做事应该要谨慎一点，你看过那些英雄大片吗？英雄们都要举起让所有人信服的锦旗，好让自己无罪，还能饱受众人的敬仰。” ——这句话自己好像有说过？不过自己当然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那就是由于现在没有具体的受害情况发生，很难摆脱「你完全只是在胡思乱想」的领域。 可反过来说，如果法律开始发挥了作用，那么就代表已经发生了无法挽救的事情，需要由法律来解决问题。 等到那个时候，才真的是悲哀。 司机大叔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半部人生：“毕竟，我们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东悠用闲聊的语气说：“我的幼稚园老师曾经说过「只要坚持不懈，哪怕一直失败，梦想就一定会实现」。” 司机大叔露出了颇感意外的笑容：“是一位指导孩子的好老师，只不过你的幼稚园老师会料想到你的梦想是放在捉奸这事情上吗？” 东悠觉得他是在蹭鼻子上脸，决定无视掉。 就在此时，手机传来震动声。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夜架栞发来的消息。 夜架栞：「想我穿什么衣服？」 东悠：「让我来决定？」 夜架栞：「给你主动的奖励」 东悠：「就我个人而言我一定是想你穿的越少越好，可是我不能让其他人也看见，所以就按平常的就好」 夜架栞：「呵，你失去机会了」 东悠：「现在人在哪里？」 夜架栞：「才过了多久就等不及了？还没见过你这么热情的主动过。」 东悠：「主动的我难道你不喜欢吗？」 夜架栞：「如果不换衣服的话，我还有大概十多分钟就能到神奈川」 东悠大脑一嗡，十多分钟？！从东京坐车来只要十多分钟？！ 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呼啸的风场，和那漆黑无比的直升机。 还以隐隐约约出现的东京夜色，在其中骚动的云雾。 ——该死！自己竟然忘记了夜架栞能直接乘着直升机来神奈川！还需要坐什么车啊！ 东悠：「你不是说过要三个小时的吗？」 夜架栞：「我看你这么饥渴，我就想赶紧过来先让你舒服」 ——天啊！我只是发文字而已，你竟然就能看出来我很饥渴？！到底是你饥渴还是我饥渴啊！ 他的眼皮一直在狂跳，完蛋，这下时间因为她金钱的威压而对不上了！ 东悠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五点三十，系统说发生冲突的时间是七点二十三分...... 也就是说，中间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差需要来对付夜架栞。 东悠淬了口唾沫，自己喊她来神奈川的，无论如何都要应付下去。 ◇ 云朵轻飘的天空半染上夜色，舍不得离去的橙色笼罩着天边一角。 夕阳即将隐没，气温跟着直下探，沿着相摸湾来的风掠过道路，两旁的枝叶在风中摆荡。 东悠主动给雾岛悠月发起消息。 东悠：「请问你的私事做完了吗？」 雾岛悠月：「没有，你还有事情吗？有其他的猫？是不是叫酒吞童子？还是玉藻前？」 东悠：「生我气了？」 雾岛悠月：「我从来不会生气，我只是在闹别扭」（幼猫笑表情包） 东悠：「我会带去我生活中能承担起的猫粮给小琢当做赔礼」（狗狗土下座） 雾岛悠月：「不是给我的赔礼？」 东悠：「你也喜欢吃猫粮吗？」 雾岛悠月：「我以为你会很帅气当面和我道歉，然后给予我最美好的赔礼」 东悠：「你喜欢那样？」 雾岛悠月：「不会，我会觉得你和一般人没区别，很肤浅」 东悠：「所以我只给猫，话说回来，到底什么事情要做这么久啊？」 雾岛悠月：「和学妹讨论一下接下去的训练过程和提升技巧」 东悠：「那还要多久？」 雾岛悠月：「应该很快，毕竟本来就是私人邀请」 ◇ 司机大叔称职，没有跟丢。 她们乘坐的车停在了一家书店前，是上藤谷公园附近，国上真纪在发来的图纸上有标记出来的书店。 如果雾岛悠月说的没错的话，她们接下去是讨论声乐技巧，还需要一段时间。 看来那些人并不会这么快就展开行动。 东悠目睹着雾岛悠月和石原花美走进书店：“大叔，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 “我有可能要离开一小时左右，你能在这里帮我盯着嘛？” 司机大叔一脸难为情地看着他：“不行，这不是我的服务范围，如果真的要做的话，要加钱。” “......多少？” 好吧，他在心中早就意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毕竟想在不自觉中夺走他人的劳力和时间几乎不可能。 司机大叔压低嗓音，伸出食指在空中摆动着：“一万円。” “哇，大叔你这么狠吗？” “那八千円，让早上六点就开始工作的眼睛一直盯着门，是一件很累的差事。” ——喂喂！你的眼睛是义眼吗！而且让你盯着美少女难不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吗？！ 东悠露出有些严肃的表情：“这样，如果你有一直盯着她们，我就再额外付给你一万。” 为了以防万一，东悠决定给予他动力，毕竟这么点钱对于东悠和整个大局来说还是能够割舍的。 “真的？！” “当然，我被一名很富有的美少女所包养，所以我身上不差钱。” “好！一言为定！” 司机大叔兴奋的身体轻轻摇晃着。 等到先付完八千円后，东悠下了车，还没有关上车门，就听见了大叔司机在打电话。 “喂？是东京「别再脱我制服啦」吗？这样，我想点小倩，jk服装的属性行吗？什么？加钱？我告诉你吧，钱现在不是问题，让她乖乖地把衣服穿好，今晚我会去的。” 东悠忍不住吁了口气，同时内心对这位大叔完成了人生评定。 ——啊啊！这个大叔竟然用钱做这种堕落的事情！想用路上的碎石刺他的鼻孔！ 不过很快他就舍弃了这个想法和评定，毕竟对方不是他，拥有不了身边美少女成群的生活。 在无法互相体验对方生活的情况下，很难达成理解。 东悠打算离这里隔一条街再和夜架栞联系。 走了没多远，突然手机就传来了铃声。 东悠下意识地捂住出声口，可看见身后那一条沓无人烟的小径后，他才将手放下。 “我已经到神奈川了，你现在在哪里？”夜架栞的语气平淡。 “真快。”东悠看了眼周围，寻找着最容易查找的商店，“我在春藤药房附近，如果行的话你过来接我。” “你？生病了？”不像是夜架栞的透明嗓音说出这句话。 “是猫生病了。”东悠从容不迫地解释道。 “你有养猫？” 夜架栞的语气里充满着困惑，毕竟她有来过东悠的公寓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生物。 “我朋友的猫病了，被托付来买。” “呵，我还以为是你偷偷摸摸养的猫病了呢。” 她那意味深长的话，让东悠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知道了？还是只是碰巧？对对，一定是碰巧，她绝对是不可能知道的，绝对是碰巧的玩笑。 “您在说什么呢？”东悠轻笑着。 “春藤药房是吧？待在原地别动。” “不动是不可能的吧......”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辆崭新的黑色豪华车出现在东悠的视野内。 像往常一样，后车门被打开，没有任何的催促，东悠坐了进来。 还没有说话，夜架栞就突然凑上来，像只亲人的野猫一样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那小巧的鼻翼在微微耸动着。 “为什么这么香？”她突然眼神一冷，彷如只要回答不准确，下一刻就要燃起怒火。 感受着胸膛压上来的两团温软，他急忙说：“我花钱搭车来的......一般的出租车车上都有香水。” 她的肩膀完全镂空，那是一件隐隐约约能看见乳沟的短裙连衣，身躯曼妙，裙下那穠纤合度的白皙大腿毫不吝啬地露出来。 ——真的没有换衣服吗...... 东悠难为情地移开视线，他也知道这种年龄面对夜架栞的一举一动，内心总有一团很浮躁的情绪。 “真的？司机是女的吧？” 她阴沉着笑着，冷冰冰的视线马上射过来，宛如想要揭穿东悠的谎言。 东悠按捺不住提出抗议：“是一名很腐朽的大叔，相信我好吗？难不成你觉得有什么女生比得上你吗？” “呵，勉强信你一次。”夜架栞躺在他的怀里说，“去哪？” 东悠轻轻搂住她的细腰肢，两人的身体在互相传达着温度。 “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你能吃拉面吗？” “瞧不起我？”夜架栞抬起倩手轻轻捏着他的脸颊，像是在宣泄不满。 东悠本想随便应付过去，可突然抬起手来握住她的手腕：“栞，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种不成文的规定。” “什么？” “简单的来说就是，你不会承认我是你男友，但经常会对我做出只会对男友做出的举动，不是吗？” “前提是我觉得你这个人有意思。”她的手指弹了弹东悠的脸颊。 东悠的心突然一咯噔，脸色一变看着夜架栞那美丽的侧脸：“难不成只要觉得有意思，你就能对别人这样？” 夜架栞像在找寻着什么，抬眼凝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东悠不自觉语塞，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为什么」有什么用意，所以抛出疑问。 “你害羞了？”她趴在东悠的怀里，微微偏着头笑道。 这个反应出乎东悠的意料，他看着夜架栞的模样，倏然嗤笑起来，轻搂着她细腰肢的手稍许用力。 夜架栞抬起手解开东悠的制服领带，将衬衫往下扯，露出他那细致诱人的锁骨。 “比起领结，果然还是领带更适合你。” “我穿什么都一样。” 第120章 如果拉面她懂的话 食物本就没有高低之分。 不管是普通的荞麦面，还是当天在东京，那个因为腥味较大而被东悠吐出的银鳕鱼白子豆腐。 它们就像一首歌，每当响起前奏的旋律时，就会想起痴迷上这首歌时的景象，那会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想起《鲤鱼旗》，他就会想起翠绿色的蹈海，田里还能看见水黾在水洼里游着，白天蝉鸣，夜晚蛙叫。 而现在，东悠和夜架栞准备去吃的，正是学生们放学后经常会去的，而且还能发掘出大量花式吃法的食物物语。 那就是——拉面。 拉面，大善。 东悠曾经和不少女生你侬我侬地来拉面店吃饭，不少人会觉得拉面的吧台才不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地方。 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拉面这种食物，一个人享受就够了。 毕竟一直跟人聊天的话，汤头会冷，面条会烂。 不过选择在这个很尴尬的时间点去吃拉面，主要是吃的也快。 坐在车上的东悠在内心祈祷着石原花美学妹的理解能力差那么一点，和雾岛悠月能在书店多沉浸一会儿， 最重要的是，那个司机大叔一定要好好盯着，否则自己就会去风俗店点那名叫小倩的女郎，让那个司机大叔彻底没有希望。 ——真是讽刺，自己竟然成为了司机大叔的金猪。 “神奈川的东悠！” 身边的手轻轻伸过来，稍微碰了下他的脸颊像是在提醒一样，又缩了回去。 “怎么了？” 夜架栞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在想其他的女生？” 东悠毫不迟疑地说：“为什么我一失神就是在想其他的女生？” “下车。”夜架栞一副不满的样子。 “啊？” ——又哪里出了问题啊？ “走路。”夜架栞双手抱臂，挺着那丰满的胸部冷声说。 “啊不，那家拉面店就在前面啊？” 她转过头，扬起阴沉的笑：“走路不行吗？” “那个......也不是不行，但至少穿一件外衣，不是吗？”东悠看着她那裸露的白皙双肩和裙下伸出的长腿，小心谨慎地说。 这幅模样上街，自己会被多数同性的视线杀死的！ 不过他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夜架栞早就做好了准备，披上了一件褐色的外衣。 两人来到交通较为繁忙的大街上，行人的目光时不时地瞥来。 男生容貌俊俏，身边的少女身材撩人，笑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味。 在极少能见到男才女貌的当今社会里，路人总是会多看两眼以饱眼福。 夜架栞紧挨着东悠，走在身边，不时地看向他的脸，或是轻轻扯着他的制服。 “还有多远？”她问道。 “就在下一个拐角。” 东悠察觉到自己袖口处传递过来的体温，还有她那嘴角不易察觉的微笑。 ——或许今后自己能做到更自然，将来甚至能做到不假思索地和她就这么顺利进行下去。 两人就一直保持这样，一直等到都发现从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再索取的。 空气清缓流动着。 东悠终于看见了那家拉面店，问道：“你有吃过拉面吗？” “不就是面吗？就算没有吃过也没事。”夜架栞捋了捋长发，幽暗的双眼满不在意地望来。 东悠刻意装出吃惊模样，觉得身边的少女将拉面想的太过简单。 拉面，它就像少女一样，有着不同的口味，甚至能发掘出令人味蕾猛然一跳的口味。 ——更形象一点，它今天是碗状d罩杯，明天就会变成半圆形e罩杯，简直是上帝设立在人间的天堂。 东悠夸张地耸耸肩，掠过一抹笑容，聚焦在她身上： “是吗？家系拉面先暂且不谈，我怕你听不懂，清淡、油腻、酱油、豚骨、鸡白汤、辣味、蔬菜浓、味噌，总之有很多很多。” 夜架栞眉头一皱，往日中那张高傲的脸上泛着疑惑：“你那张嘴到底在说什么？” “这些只是拉面的分类，按照你自己的喜好来吃拉面。” “不用那么麻烦，我和你一样就好。” 东悠感觉自己的手心被她狠狠一捏，悄悄往身边看过去，看见她的视线游移着。 “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不能吃的东西。” “我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吃东西过敏的现象。” “好。” ◇ 天色还没完全黯淡，能看见一轮微笑的上弦月，路面上的电车叩咚、叩咚。 朝向路面的，是一副遮挡住店面的橙色幕布。 那挥洒着黑色大字体的「浓厚宝塔拉面」，被光线照的墨亮。 这家店，东悠来了好几次，一般在中午和晚上七点时人最多。 只不过现在是黄昏时分，也不是用餐的时间，两人不用排队就能直接进入。 摆放在装饰柜上的电台，播放着「singingintherain」「别消沉啊baby」。 东悠先安顿好夜架栞，以防周围的某些男性在今天遭遇命运的不测后，才前往餐券贩卖机点餐。 排在前面的一名老大爷似乎陷入纠结，在「豚骨拉面」和「鸡白汤拉面」之间踌躇不定。 东悠转过头看向夜架栞，发现她正在像好奇宝宝一样观察着这家拉面店，这让他安心不少。 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他发消息给那个司机大叔。 东悠：「大叔，怎么样了？」 司机大叔：「目前还没有出来，她们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然后翻窗出去了？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东悠的手指停在光亮的屏幕上沉思了会儿。 东悠：「嗯，也好，反正她们不认识你」 司机大叔：「这不在业务的范围内，要加钱」 ——很好，这人真是现代社会最佳的机遇创造者与掌握者，这种观念和现在这腐朽的社会完全交相辉映。 东悠：「那个人叫小倩是吗？在东京圈吧？我今晚就去点她」 司机大叔：「不不，我开玩笑的，用不着客气，我这就进去」 “年轻人，你还点吗？” 一句泛着干枯的声音落入耳中，站在原地低头看手机的东悠闻言抬起头。 那老大爷已经手握着点餐卷去到了吧台前的座位上，身后是另一名老大爷的催促。 东悠微微躬身：“不好意思。” 走到餐券贩卖机前，他大手一挥，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按下了「酱油拉面」的按钮。 因为今天夜架栞也在，所以东悠决定大奢侈一把，再来两份葱油鸡蛋！ 高调！ 很快拿到餐券的他走到柜台旁的靠墙位置。 夜架栞依旧对这里感到新鲜，微微张着嘴东张西望。 东悠见这幅模样不禁淡淡一笑，并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能通晓万物的，如果有的话，那是造物神。 将点餐卷递给店员。 夜架栞坐在圆凳上，看着东悠为她取来的水，冷不防地说：“你和多少女生来过这里？” 她的嘴唇愉悦地上扬，话音却极其冰冷，那意味深长的话中满是不祥之气，让东悠的脑内嗡嗡作响。 ——完蛋！ 东悠脸色一变，他原本以为夜架栞会问关于那台机器是做什么的，服务员手中拿的是什么，为什么拉面的碗那么大，为什么要先喝汤。 再深层一点就是拉面的历史，这一点他绝对能很快地绘生绘色地回答上来。 在被这么问的一瞬间，东悠僵住了，斜眼看着一旁的客人忽然端起拉面坐到更远的座位上。 东悠不自觉地露出一副虚无且干枯的笑容：“不知道......算是挺多的。” “挺多的是多少？” 夜架栞的眼睛像是在玩弄着猎物的豹子，聚精会神地凝视着。 “估计有十来个吧......”东悠的额头开始狂冒冷汗，又紧接着补上一句，“不过真的只是来吃饭，要是做奇怪的事情，也不可能选择在拉面店吧？” 此时，一句小声的话语，夹杂着拉面汤的轻咳传了过来。 “奇怪的事情......吗......” “——嗯？” 先前排在东悠前面那餐券的老大爷抬起头，露出一副艰涩的表情。 ——喂，这奇怪的沉默是怎么回事？ 东悠偷偷瞄了眼夜架栞，她的手腕抵在下巴处，犀利地眯细眼睛看着她。 她没有多说一句话，但她周围的空气却像是在说「禁止说谎」。 在这视线下，东悠挺直背，表面上强装镇定，这是几乎近于条件反射般的动作。 夜架栞将身体倒向东悠，把头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说：“说的好，要是说谎我是第一个和你来的，我就让你把那里的油全部喝下去。” 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前台上的脂肪油，脸上轻盈地露出邪恶的微笑。 突然的轻语让东悠脸颊发烫，之后长呼了口气，幻想着那油在自己胃里散开的景象。 ——那估计会像是水彩颜料随着胃液溶解的情况吧。 那极具鬼畜的景象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冲击着。 看着夜架栞那令人心脏都黯然溶解的笑容，东悠悄悄地游离视线轻微的点点头。 “你身上有带发带吗？”他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怎么了？”夜架栞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梳理着发丝。 东悠的手轻轻放在她那光滑白皙的大腿上抚摸着：“头发扎起来会更方便吃一点，要不然很容易沾到头发。” ——拉面的颜色和光润的黑发两者相适吧？ 夜架栞挺直了身，打开随身带的小提包，翻找一番后却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吗？”东悠见她这幅模样诧异地问。 “我没有发带。” 东悠双手叉腰，吐出含笑的气息：“我就知道！” 接着，他从上衣兜里取出了一个细致精巧的淡蓝色发带。 这是在lpa商城里的精品店买的，花了他三千円。 “心思挺多啊~”夜架栞轻抬起手，以看不出任何揶揄之意的拖长音回答。 东悠笑着说：“我目前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贵的你也看不起，既然这样的话，那只有将心意变重，寄托在不起眼的东西上。” 夜架栞嘴角一挑，之后转过身说：“帮我系上。” 东悠拆开手中的发带外包装，另一只手轻轻撩着她那艳丽的黑长发，握成单马尾。 平时在黑发下的脖颈洁白，皮肤宛如深层的透血冰晶，让他不经意间看的出神。 春风难以拂过的肌肤，原来是这种模样。 东悠帮她系好单马尾后，用手从根部撩到尾部。 “你挺熟练的。”夜架栞转过身来，把手伸向马尾辫，嘴角扬起微笑。 东悠嘴角一咧：“我经常给我妹妹系，而且我有些好奇你的手提包里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普通的东西。” 夜架栞将手提包往自己的怀中揣了揣，看来并不想给东悠解答。 “请问油想放多少！” 不同与外面那些高端的餐饮店，拉面店的店员嗓门很大，而且经常会突然发话。 ——如果第一次来的话，心脏的好感度可能会对这里飙升到110到130。 夜架栞也不例外，她的眼角一跳，之后带着不满的视线望向那店员。 那一副「服务业就要做好服务业的觉悟，说话声音这么大是想辞职吗？」的姿态。 东悠急忙开口，唯恐她在这里暴走：“清淡就好。” “好的！这是纸围裙！” 店员将两件纸围裙递给东悠，他递给身边的夜架栞一件。 东悠见她立即穿上了，难免惊讶地问：“你原来会穿啊？” 夜架栞却冷不防地瞪了他一眼：“你能做到难道我做不到？” “这样啊，来，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扣上。” 东悠手摁在前台上借力，屁股下坐着的圆椅转了个圈。 “你刚刚怎么说？”身后传来她那饱含笑意的话。 “可以的话，请用你那美丽的手为我系上扣子吧，栞大人。” 夜架栞满脸神气地说：“这样啊......” “脖子！！脖子的扣子不用那么紧！” “是吗？那这样？” “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在她单方面的玩闹中，店员递上了香喷喷的拉面。 东悠看着夜架栞，她倒是很开心地笑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开动了~”他小声地说了句后，看向夜架栞提醒道，“最好先用汤匙勺一口汤哦。” 夜架栞斜视着他，那娇艳欲滴的粉唇张开些许：“你在教我？” “我总比在墙上的饮食攻略好多了，对吧？” 这家伙从进店后就一直时不时地偷瞄着墙上的「这样吃！拉面会更有味道哦！」的图文攻略，正常人早就发现了。 她面颊上倏然隐约透出红色，射穿东悠的视线冻若冰霜。 “不赶紧吃的话，面条就会软哦。”东悠提醒道。 夜架栞紧盯着东悠的视线移动，她拆开木筷，勺起一浓汤，微微噘嘴呼了一口后，送进小嘴里。 看她逐渐进入状态，东悠也事不宜迟。 ——或许下辈子当玻璃被人制成彼子汽水瓶口可以推迟，说不定当个汤勺也不错。 不过东悠很快就看见了大爷的嘴唇在贪婪地吸吮着勺子的余味，这个愚蠢的想法立刻在他的脑海中被抹杀。 还是当波子汽水瓶口吧，毕竟大多数大爷不喜欢喝碳酸饮料。 第121章 那个属于雾岛悠月的「思维透明」 时间一滴一滴流逝。 夜架栞颇为满足地呼出一口温和浊气，脸颊上隐约透出红色。 小巧的嘴唇看起来丰满又柔软，水水嫩嫩。 看来她很满意，不过碗里还有一些，并依旧没有表现出很旺盛的食欲。 齿颊留香，非常美味。 东悠也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在心中给拉面师傅点了个大赞。 ——怎么可能会没有人不喜欢拉面！包括这个抖s黑丝恶魔大小姐也会臣服在此！ 就在此时，手机传来了震动，所幸东悠先前就只设置成了震动。 他站起身来说道：“我去下卫生间。” “一起？” 夜架栞抽来一张纸擦拭着嘴唇，看向他的视线满是玩味。 “别开玩笑了。”东悠以一副奄奄一息的感觉开口说。 来到卫生间，是那个司机大叔发来的消息。 司机大叔：「她们出门了！我现在正在跟着，不过她们坐在上藤谷公园不动了」 这么快？ 一股诡异的压迫感碾压着他，卫生间的气味及餐厅各处气味混杂在一起，使空气变得很差。 ——应该说的是非常糟糕。 东悠：「大叔，帮我看好她们，你把共享位置打开，我能看见你的位置」 司机大叔：「现在的时间是快七点，虽然不应该说，但还是要说，我快要到期了，你赶紧过来，车上的东西没拿走」 他不耐烦地敲打着手机屏幕。 东悠：「我会给的，你先帮我看着，我马上到」 可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让夜架栞让雾岛悠月在他们起冲突的时候碰面。 东悠将手机收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抬起水龙头的把手。 小小的出口反复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宛若繁杂的心绪从中倾泻而下。 他捧起双手中的水，指纹在那清澈中，勾勒出清晰的线条轮廓。 扑簌、扑簌、扑簌—— 被夜架栞拉扯过的衣领，已经变得湿漉漉的。 顺着脸颊滑下的水滴从唇边流入口中，舌尖酥麻。 等等......自己好像有一个东西...... 和夜架栞在那一天的水族馆完成约会任务后得到的系统奖励。 「催眠」。 东悠恍然大悟，用一旁的纸巾擦拭着脸，用手捋了捋前面湿漉漉的刘海，静静地深呼吸。 只要自己对夜架栞进行催眠，让她遵循自己的暗示或者指示来做出反应，前往上藤谷公园。 这样就能让夜架栞和那些人碰面，事情就能解决。 同时，她还不会拥有催眠时的全部记忆。 接下去，自己就应该站起来，不留一丝叹息的离开那里，收场就由她来。 就在东悠这么想的时候，突然—— 柔软纤细的手臂一下勒住他，东悠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沉思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后面靠过来的夜架栞。 洗手池是共享的，并没有安在男女卫生间里。 “神奈川的东悠，今晚还有什么特别的菜吗？” 她呼唤名字的声音已经是无比的耳熟，东悠快速地转过身来，擦干的双手搂着她的细腰肢。 东悠撑起温和的笑容：“一起回我的公寓去吧？” “果然你还要别的菜？” 简直就像是故意搪塞东悠一般，夜架栞扬起挑逗的笑窥探着他的脸。 “虽然我很想对你做出一些事情，可是你身边的人太多，我想下手也做不到。” 听东悠这么一说，她可疑地窃笑起来：“啊啊，你说的这一些事情，我稍稍能明白一点，只要你让我高兴，你就再也看不见他们。” 在夜架栞那句短短的话语中，东悠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既然身边不止一个保镖在，那么自己也就不用进行多余的担心，最怕会演变成羊入虎口的剧情，最起码要保证今天的夜架栞本身就有着自保和伸出援手的能力。 【是否对「人物：夜架栞（好感度:无法勘测）」使用「催眠」道具？（半径两米内一名对象失去短暂自我意识，宿主施与潜意识暗示，且不持有过程记忆）】 就在东悠心念一动的时候，眼前突然蹦出来了系统的提示。 “你在看什么？” 彷如感知到东悠的视线在透过她看着别处，夜架栞的声音总觉得听起来冷冰冰的。 “我可没有透视的超能力。” 东悠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听上去很可笑。 夜架栞狠狠拍掉了东悠扶在自己腰上的双手，在洗手池洗手后转过身往外走去。 “嘁，那走吧，去你的公寓，找找属于你这种男高中生的乐子。” 东悠快速抓住了她挥摆而去的手臂。 “等等。” “怎么了？”夜架栞眉头一皱，困惑地看着他。 东悠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对着那「确定」的按钮摁了下去。 在那一瞬间，夜架栞充满色彩的眼瞳涣散，精神彷如顺着流入管道的水流远去。 看着那一副失去自我的表情，东悠的心脏不知为何有种被捏紧的感受。 ◇ “为何要......畏惧黑暗？” “生活本身就是「前路漆黑」，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不过白天和夜晚，我们都喜欢白天的面貌吧？因为白天能看的清晰。” “白天和夜晚实际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比如这里是安全的白天领域，那里是无法的黑夜地带，不过我想，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如此简单易懂的区别。” 石原花美跟着雾岛悠月走出了书店，嘴里在讨论着还未结束的哲学话题。 她的手中提着一袋雾岛悠月给她推荐的一些书本。 《究极的合唱指导》、《阿卡贝拉声乐书籍教材正版》、《奈良美智·用小刀划开》...... 精装本的书厚重十足，石原花美涨红着脸双手提着袋子，那小小的身躯承担着一部分来自雾岛悠月的压力。 夜色彻底笼罩着两人，零星几盏街灯照亮着小路。 在这条小路上，没有车子也没有行人经过，弥漫着属于藤泽的静谧。 雾岛悠月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转过身说：“石原学妹，如果没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那些技巧书籍最好有空看下。” “那个......等等。” 石原花美扭动着双腿，那双水润的眼瞳中明显充满着抉择。 “原来如此，你还是无法对接下去的行为作出抉择吗？”雾岛悠月轻声说。 “——欸？” 石原花美抬起头来望着那捋着长发的雾岛悠月，那张精致白皙的脸上露出清爽的微笑。 那样的笑容，绝对能将心里那挥之不去的疑念随着身心融化。 雾岛悠月看着被灯光所笼罩的上藤谷公园：“我好久没坐秋千了，石原学妹呢？” “那里？？” “怎么？不行吗？”雾岛悠月侧过脸困惑地问道。 “没......”石原花美垂低着头。 ◇ 两人坐在上藤谷公园的秋千上。 现在黑夜中的公园，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亮到宛如能看清两位少女娇小耳垂上的细毛。 所以，这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简单易懂的区别。 石原花美紧张地坐在秋千上，鞋尖一次又一次地敲击着地面。 雾岛悠月听着石原花美那有着某种特定节奏的声音：“我可以问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什么？” 石原花美紧绷着身体看着她，独自一人承受着来自雾岛悠月的视线。 “你有什么梦想吗？”雾岛悠月以不含感情的声音干脆地说。 石原花美不由自主轻皱起眉头，吸入渐晚风的鼻腔有些刺痛。 “梦想......这个，在入学的时候，我本以为能成为站在全国大赛上的一名女高中生。” 雾岛悠月垂下双眼，沉稳且明白的这么表示：“抱歉，我或许不该问的。” “不，没事的，至于目前的话，我的梦想......哈哈，估计是找到一个新的梦想吧？” 石原花美露出模棱两可又有点羞涩的微笑， “雾岛学姐呢？我可以问吗？” 雾岛悠月彷如就在等着她问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我的梦想是让和我有关的一切都变得通彻透明。” 石原花美顿时愣住了，歪着头问道：“通彻透明？那是什么......” 雾岛悠月神清气爽地说：“换句话来说，就是思维透明。” “——这个，我以前读过外国的一篇小说，也是说到思维透明，不过是讲外星人的，当他们发现地球人的思维是完全不透明的以后就十分恐惧，还立刻停止向地球发送消息。” 石原花美在一旁说着曾经看书时的感想， “不过思维透明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只要不开口的话，思维就是自己的，思维就是一座城池，不管别人怎么炸怎么轰，都很难闯入......” 雾岛悠月默默点头，吐出如檐铃般的声音： “所以我说的是和我有关的一切，人类思维传递是单向的，我的思维能否被对方所读取，却取决于对方思维的运作方式。” “啊啊......我慢慢听不懂了啦......”石原花美双手抱着头轻声呐喊道，“不过能和雾岛学姐达成这种思维透明的存在，根本就不存在吧.....” 「如果雾岛学姐的思维一定有人能与之搭配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位神吧！」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雾岛悠月明快且充满自信的语气打断了她的思考。 很快，石原花美侧过身反复揉搓着双手说： “确实！！这就和有美味的草莓蛋糕和难以下咽的草莓蛋糕一样，既然有无法理解的人，那么某个地方一定也有完美的人！” 雾岛悠月淡淡一笑，故作风雅地说：“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遇到那个人。” “那么东悠学长呢？”石原花美好奇看着她，起劲地继续说，“像东悠学长这种光看了就会让人心动的男生，而且有着正直的心灵与没有心机的温柔，你会喜欢上东悠学长吗？” “——没有心机的温柔？”雾岛悠月移开视线，嘟囔着说。 “雾岛学姐？”石原花美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他，我不知道。” 雾岛悠月像是不甘心一般地扭过头，在灯光和朦胧的阴影中，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确实呢，东悠学长看上去就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我们都很喜欢他的其实。” 石原花美手肘撑在书本上，宛如做梦的少女般阖上双眼，双手在胸前交握。 “这样......”雾岛悠月喃喃道。 “可「思维透明」，到底真的存在吗......”石原花美自言自语道。 “我从小就在各种思维下长大，思维是不透明的，每个人都在隔靴搔痒，说着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个，我有些懂学姐的意思了......话说回来，我小时候还读过阿瑟·克拉克曾经写过一短篇小说《难以入乡随俗》， 两个外星人想来到地球和人类接触，于是他们从广播电视里学会穿着和会话，穿着一身夸张的戏服和操着一口bbc英语就直接来了，不过当时人类就觉得他们是精神病啦！！” 她说完后，捂住小腹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雾岛悠月的脚轻轻一蹬，秋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迎合着石原花美的玩笑：“你是在说我和东悠同学是精神病吗？” 石原花美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之后急忙摆手说： “不不不！我只是在说，你们两人感觉很厉害，感觉像是不同的智慧体，嗯......和我们相比就叫那个「思维模型不对称」？” 雾岛悠月换上了轻快的语气说：“抱歉，一开始本来说是讨论你的梦想，结果讨论我说的这些。” “不！不！我觉得雾岛学姐很酷！而且能和我这种小角色说这些！”石原花美嘟嘟囔囔地，用真挚的语气说，“和东悠同学一样！都非常有个性！都是我所钦佩的对象！” 雾岛悠月愣了一下，忽然难为情的笑了。 ——和在学校里的那个高傲无比的雾岛悠月不同，她就像一名在阐述着故事的小孩子，和自己没有任何差别。 只不过面前的少女知道握球的方式，抛球的方式，将那颗球抛的更远， 既然近的没有，那么再离远一点，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能回应她那「思维透明」的神呢？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或许能够追寻着她的步伐，尝试着重新握球...... 毕竟，她是那么的高贵，高不可攀的尊贵，坚持着有可能不会有所回报的坚持，在自己看来，那是能和东悠学长所攀比的优美。 就在此时，两人听见了「叽叽叽」的单调声响。 数道光亮从两侧传来，照亮短短数公尺的公园范围。 石原花美瞬间如掉入冰库，一下子血色苍白，恐惧深深向她袭来。 双膝上的书本散落，啪地打开沙土那不整齐的衣角。 “雾岛学姐！赶紧走！”她惊慌失措地拉着雾岛悠月的手臂。 “嗯？怎么了？” “赶紧走！有人要对你动手！” 第122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1) 叩咚、叩咚、 听见皮鞋落在木制边框的脚步声，因为声响多，旋律杂乱且不协调。 “好嘛，这么晚了还在公园，是在等我们吗？” 来的人搭讪十分不自然。 石原花美看向那群人的瞳孔，流露出前所未见的惊色。 十多名男生跨着步走来，身上的衣着普通，给人一种「估计没人给他们零花钱」的印象，不管是服装还是发型都很市井。 他们都是一群看上去十六岁左右的年轻人。 领头说话的看上去是那群少年中最为年长的，身穿皮夹克的家伙。 他嬉皮笑脸地看向石原花美说：“哦嘟，原来是石原小妹啊，任务完成的很不错嘛。” 他的语气，明显是在和认识的人说话。 但很快，那人的目光就转移到雾岛悠月的身上，身后的男生一起盯着她看。 “......” 雾岛悠月独自承受着这些男生们的视线。 “哇，这就是那个神里高中的雾岛悠月吗，长的果然漂亮。” “感觉胸部有点小啊。” “没事没事，过来让我摸摸，我这只手只要一上去就能知道妹妹你是哪个罩杯的哦。” 让人气恼的淫言秽语随着笑声响起。 雾岛悠月正要站起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石原花美的脸。 用力抓住她衣角的那双手在微微发抖，小巧的唇瓣完全失去血色。 “......学姐。”石原花美发出泫然欲泣的说话声。 “石原学妹，你身上有带报警呼叫器吗？”雾岛悠月浅声问道。 “那、那个东西我一直没有......” “行吧。” 雾岛悠月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同时轻轻地把手放在石原花美的手上：“你们，是要做什么？” 那皮夹克的男生听见她这么说，唇边浮现出轻浮的笑意：“以防万一，姑且问一句，你是雾岛悠月吗？” “是又怎么样？” 面前少女毫不顾忌的说话方式让那群男生有些嗤之以鼻。 那穿着皮夹克的男生挤眉弄眼地说： “——喂，一直听说从东京来的人架子就是大，你知道我们是谁？应该很清楚吧？” “我连「思维为什么不是透明的」都还没有参透，为什么要知道你们是谁？” 少女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不自然，反而显得十分轻快，游刃有余。 那群男生听到她那理所当然的口气，甚至有些寒气逼人，顿时开始发怒。 “你这臭婆娘！” “——真想看她在身下是不是也会这么咬人。” 一些男生想扑向她抓住头发，可是被那皮夹克男生给伸手阻拦下来。 “竹田浩治！她这么拽啊！” “让我来，她逃不掉。” 那些男生的肩膀因愤怒无法施展而开始微微颤抖。 竹田浩治双手叉腰，扭动着脖子，射出毒蛇一般的视线：“那这么说，你就是雾岛悠月了？果然和我女友说的一样，是个令人心烦的家伙。” 雾岛悠月以不含感情的声音干脆地说：“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大概知道你是什么人了，毕竟我不得不被别人讨厌。被所有的普通人。” 竹田浩治的男生嗤笑了声，突然以弹舌的口势骂道，“听说你让我的女友在神里高中丢了大脸！胸看起来没多大！揉的也不起劲！你有什么好嚣张的？！臭婆娘！” 石原花美被那不悦的怒骂嗓音弄的像只兔子一样蜷缩在秋千上，双膝紧紧抱着膝盖，看向那沙坑中的目光逐渐涣散。 那圆睁的眼睛散发出非同寻常的光芒，她的颤抖并不是因为寒冷。 似乎......是因为某件事而后悔万分。 即使对方疾声厉色，雾岛悠月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我不知道你女友是谁，可不管你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会把事情全部记下来，马上去报警，我要让大家看看你们这些男生到底做出多丢脸的事情。” 竹田治浩被她的话惊的稍许愣了那么几秒，脸上的表情些许不自然。 怎、怎么回事啊，这个少女？ “怎么了？观察到我不是胆小鬼的态度，心里开始焦躁了？”雾岛悠月以奇怪的眼神在盯着他，冷淡的语气中颇为不屑。 竹田浩治眼角一抽，怒火越来越高涨，同时为了抑制愤怒，眼神愈发显得凶狠。 他听出了那少女口中所带有的「同情」。 “别和她废话了，这种女生别看她一脸无所谓，其实跟男人上床的经验绝对丰富的不得了。” “别，这种姿色的一定要先拍视频，一定能卖不少钱。” 身后的男生面对雾岛悠月的发言，几乎都想要直接动手给予教训，不过竹田浩治却并没有拿定注意。 说那名叫雾岛悠月的少女是在挑衅，可又显得太过若无其事，因为她说话的方式十分草率。 石原花美胆颤心惊地看向雾岛悠月，视线往下，却看见她的手在轻轻发抖，可是那美丽的脸莫名冷静。 ——和她相比，自己为了逃脱这群人的势利而出卖她的人，又是多么丑陋。 石原花美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腹部使力，眉间也用力皱了起来： “让雾岛学姐走，我留下来......” “哈？” 竹田浩治逼近了石原花美，抓住她的手腕，像是将先前对于雾岛悠月的不满全部发泄在她瘦弱的身躯上。 “你以为你走得掉？瞒着我女友和这个人有交集，你没有做好觉悟？之前的教训还没有受够是吧？！” ——啪！ 石原花美的眼前一片空白，右脸被狠狠搧了一巴掌。 竹田浩治瞥了她一眼，之后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雾岛悠月。 或许是终于看见了她露出的异样情绪，竹田浩治的脸上加深了笑意。 “离近了这么一看，我女友确实比不上你，这样吧，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在这里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摆放在我面前，然后土下座道歉我就放过你......” 竹田浩治这么说着，眼神中有种钻牛角尖般的认真， “事先说一下，我特别讨厌将衣物摆放的乱糟糟的人，不管是哪一件一定要好好摆正放在我面前。” 竹田浩治眉头一挑，身后的男生开始起哄。 “这两个一定要摆正！摆正！” “真想知道这种女的到底会喜欢什么啊。” “快点脱啊！我都快受不了了啊！” 石原花美揉着脸颊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脸色沉闷的雾岛悠月，同时慢慢解开衣领处的领带。 “我，我替雾岛学姐来......” 第123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2) 上藤谷公园内的炼体器械投下长长的阴影，在地面上描绘出网纹的形状。 雾岛悠月快速地抬起手阻拦石原花美的动作，平常那副淡然的表情上面，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郁闷的疲惫与烦躁。 ——这人难道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什么意识吗？ “喂！你们这些小子，到底在干嘛？” 一记手刀落在竹田浩治想抬起拦住雾岛悠月的手上。 “好痛！” 竹田浩治揉着手臂，斜眼看见了一名长相普通，穿着藏青色外衣的大叔站在一旁，还戴着黑色帽子。 之前全部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准备脱衣的石原花美身上，什么时候突然来一个大叔他们都没有发现。 雾岛悠月在一旁重新为石原花美系上她刚脱下来的领带，当系好领带松开手时，她的手指湿润。 “喂，大叔你谁啊？！” 竹田浩治咬着牙怒视着那司机大叔，并没有因为外人的插手而感到惊慌失措。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你们在干嘛？” 司机大叔抬起手在上衣兜里翻来找去，之后又在裤兜里翻弄着， “抱歉，再一次不好意思，我车上的烟忘记拿了，喂，你们这些人抽烟吗？给我一根。” 那些男生面面相窥，都在讨论着「你认识吗？」「你家人？」「我不认识啊？哪里来的家伙？」「和这两人一伙的？」的声音。 司机大叔听着他们的讨论，不禁摇摇头。 “一点礼貌也没有。”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司机大叔的手倏然往竹田浩治的夹克口袋伸去，十分精准地拿出了一个烟盒。 “——喂！你！” 竹田浩治脸色一变，但却没有立刻伸出手抢夺回来。 司机大叔看着手中的烟盒牌子，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啧！tm的！我都没去买这个！才几岁就抽和平这个大牌子，赚钱了没臭小子！！” 竹田浩治听着对面传来「啧」的咋舌声，微微挑起眉毛。 司机大叔娴熟地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那副姿态完全不像是某个路过的大叔，反而是像某个山口组织的退休人物。 不过光看抽烟动作就能猜测出对方的来历，就显得太随便了，毕竟现在什么都能装出来。 竹田浩治见自己的气势完全被碾压，下巴一歪：“大叔！都几岁了怎么还不去死啊？多管闲事？” 似乎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让他很不耐烦，竹田浩治猛然抬起腿踢向了那司机大叔的腿。 “怎么现在还有这种小伎俩。” 司机大叔稍微抬起穿着皮鞋的脚，像摁压冲击上来的狗头一样阻止竹田浩治的踢击。 “啊！” 脚指头遭遇重创，竹田浩治的身体踉跄，摇摇晃晃地往旁边跳了几步。 他抬起手指间的烟指了指其中一名男生： “那个衣服是湘浩高啊，真是怀念那个时候，我也是热血的少年，还有一名爱慕我的少女，身边还有一堆拥护我的朋友......” 司机大叔轻轻吐了一口烟，像是发着愣一样，眼睛似乎无法对焦，陷入那遥远的回忆中。 只不过那烟雾和对岁月的感慨直接飞奔到竹田浩治的脸上。 雾岛悠月和石原花美两人不知觉地已经站在了那司机大叔的身后。 竹田浩治蹒跚地立直身，对着那司机大叔冷笑道：“大叔，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着演救美少女的剧情啊？” “怎么了？不行吗？你们这些长相不良的小子，你们以为这种脱离社会秩序的行为很拉风？将来总有一天会被这种规矩狠狠地反咬一口，说不定还会在今天。” 司机大叔说完，环视四周，在灯光下，那双眼瞳发出犀利的视线。 “哈？大叔，你该不会说的就是你自己吧？”竹田浩治的脸瞬间垮塌下来，似乎是无法在忍耐，“上！让这位大叔继续在这里装！” 司机大叔似乎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会直接毫无顾忌地围上来，立刻抖掉了手中还没抽完的烟。 “喂！你们这些混小子！已经是可以承担法律责任的年龄了！” 司机大叔惊愕的张开嘴，这时，雾岛悠月突然喊一声。 “——危险！” “别哭大叔！很快就好的！” 那个大叔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竹田浩治就像弹簧一般突然窜起，双手抱住司机大叔的身体撞倒在沙坑里。 ——嗖地一声，物体发出了声响。 接着，司机大叔的黑色帽子在空中飞舞，又发出「啪嚓」的声响落地。 又是几个男生围上，控制住沙坑中司机大叔的四肢，确保竹田浩治能对他的脸进行情绪宣泄。 一个人面对这些男生的控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更别提已经将「体育锻炼」扔出人生的司机大叔来说。 雾岛悠月和石原花美两人被几名控制住，不少男生都将视线汇聚在雾岛悠月的身体上。 “——给我老实点！别以为年龄大就了不起！只是比我早死而已！” 竹田浩治的声音瞬间暴怒，那如同骸骨一般让人不忍直视的面容，宛如暴起的毒君子，拳拳打在司机大叔的脸上。 因双手都被控制住，司机大叔只能硬咬着牙抗住竹田浩治的攻击： “你们完了！我那当县警的朋友会好好对付你们的！” “哈哈！行啊！你来啊！你来啊！先管好你自己吧大叔！” “来啊！我还以为你多强呢！原来就这么点能耐啊！大叔！” “被我骑在身下的感觉怎么样啊！比你小的人骑在身下殴打的感觉怎么样啊！” 啪啪啪！ 耳边不断地响起司机大叔被搧脸和竹田浩治放声的嗤笑声，雾岛悠月的脸色愈发阴沉。 她刚想移动，可是脚踝处却隐隐传来剧痛。 “嘿嘿，悠月别动，那里可是很危险的呢。”身后另一名男生用粗重的喘息声哂笑。 雾岛悠月的眼神中掠过一丝阴翳，内心产生反胃的感觉。 ——让我喊你的名，雾岛同学。 不知为何，雾岛悠月的心中不合时宜地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你有什么资格喊雾岛学姐的名？！”石原花美狠狠地瞪着那个男生说。 那男生脸色一横，想再次抬手搧石原花美的脸。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口哨的曲调，将搧打和怒骂的声音掩盖。 雾岛悠月看向声音来源处，眼瞳中忽然散发起光亮。 她低声喃喃道：“《纽伦堡的名歌》......” 接着，看见了那个黑影就站在来时的小径上，缓缓走来。 他身上披着藏青黑格的披风，象征力量的天狗面具在那灯光中显得非常醒目，还有那暗红色的头发。 在现代社会的人眼中，那副身影十分丢人，看上去愚蠢极了。 从黑暗中走进光线的人，与他的声音接踵而至。 “你们这些恶鬼，和我之前遇到的比起来，看上去更不堪一击。” 那是一种自身所不熟知的声线。 他就像是奇怪的家伙，雾岛悠月想到目前这十六年的人生中，一次也没有遇见过这样奇怪的家伙。 今后或许也不会了。 这种人只在电视上看见会感觉很有趣，可但他们来到自己的身边时，却会变成混乱与矛盾的根源。 那副天狗面具？还有那像是从大正时期穿越而来的服饰？ 他是小说里的阴阳师？又或者是剑士？ 第124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3) “灶......灶门炭治郎......” 石原花美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灶门炭治郎，顿时理解不能。 “什么鬼啊？怎么还有灶门炭治郎这东西？！” “喂，你是路过的吧？这么晚这里怎么还有人？” 竹田浩治回过头去，用那副不愉快的表情看着那个黑影。 「灶门炭治郎」大叫出声：“你们！是在欺负人吧！在这个没有恶鬼的时代欺负人！那！你们就是恶鬼！” 竹田浩治怒喝道：“哈？你搞cosy是不是上瘾了？赶紧滚！” 灶门炭治郎突然大声怒吼起来，隐隐约约能听出来是清澈的少年音： “放开那个大叔！既然面前出现了被害者！我绝对不会视而不见！不能就这样置之不顾！接下来就是打到你们！” “你走不走？想挨打是吗？”竹田浩治从那躺在沙坑里呻吟的司机大叔身上起开，“我本来就没打算对付你这种见不得人的角色，懂吗？” “所谓强大并不只是针对肉体而言的词语，因为救助弱者是生而为强者之人的职责。” 灶门炭治郎摆好迎敌的架势。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低声喃喃：“这是......合气道？” 竹田浩治不屑的地嗤笑着：“哈？救助弱者是生而为强者之人的职责？这种和厕所里老鼠粪便一样的无聊想法，迟早会让你的脸上流血。” 他快步往「灶门炭治郎」走去，那只手倏然抬起，就要摘下那天狗面具。 就在那手即将触碰的瞬间，「灶门炭治郎」像是施展华丽舞蹈般，敏捷地转了个身。 “你在做什么？抚摸我的脸？你这个搞笑冲天炮，深海鮟鱇，以后我就......” 「灶门炭治郎」说的正起劲，忽然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立刻咳嗽着说， “咳咳，祈愿神佑你下辈子不是丑陋的怪物。” 扑了个空的竹田浩治外观越发阴沉，对着「灶门炭治郎」怒吼道：“tm的烦死了！一个接一个！装什么老大啊！” 「灶门炭治郎」天狗面具下的脸只有眼神在冷笑：“——真让人感到悲哀啊。” “你说什么？” “我最讨厌和无视规则的人相处，正常人思考都会面对之后的状况，家庭，学校，朋友，未来，可你们完全不管这些，一不高兴就出手，太悲哀了。” “吵死了！你和那个女的一样也在同情我吗！我看你天狗面具下的脸比我还丑！” “你说什么？”「灶门炭治郎」的语气渐冷。 竹田浩治的呼吸愈发难以平稳，试图抓住「灶门炭治郎」的胸口。 「灶门炭治郎」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和胸膛，接着一个转身，让他身体朝上狠狠摔倒在地上。 雾岛悠月看向那带着天狗面具的「灶门炭治郎」眼中满是猜疑，那一连套的动作却又让她的思绪无法拿捏。 因为那并不是合气道...... 那一招是「支吊进足」，属于「柔道」的一种，不过属于基础，就连学校的体育课老师都会教给学生。 可见好好学习真的很重要。 「灶门炭治郎」并没有收手，反而像竹田浩治坐在司机大叔上的身体一样坐在他的身上。 “你这家伙！！！”竹田浩治的脸愈发涨红。 「灶门炭治郎」轻易抓住了他挥击来的手臂，反手用手背打了他另一边的脸颊。 “接下去回答我的问题，被不敢示人的丑陋家伙乱打一通，这种感觉怎么样？” 「灶门炭治郎」的话刚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个家伙是在为竹田浩治先前说他「天狗面具下的脸比我还丑」而感到生气。 完完全全是在进行单方面的报复。 “你竟敢瞧不起我！我可是湘浩高的......” 叩！ 竹田浩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 “头......头叩！” “这么......真的有必要这么还原吗......” 一旁的男生顿时惊住了，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灶门炭治郎」突然狠狠地往他的额头上撞了上去，明明自己的额头都出现了明显的红肿，可还是接着以极近的距离瞪着对方。 “真是抱歉，我对你这种普通人完全不感兴趣，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丢脸的事情，还是不得已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我都不在乎。” 「灶门炭治郎」用力揪起竹田浩治的领口，冷酷地拍打着他的脸颊。 “喂！你们这些人在傻愣着干嘛！打他啊！” 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嗓音，让竹田浩治第一次发出畏怯的惊呼声。 “——真的讨厌啊。”「灶门炭治郎」瞥着快步靠上来的几人不由自主地说着。 “......你、你还在嚣张什么？你、你其实很害怕吧！”竹田浩治咧着牙冷笑道。 「灶门炭治郎」站起身用双手抓起他的胸膛，硬生生地把他上半身扯起来。 “送你见朋友。” 咚—— 沉重的声响响起。 被甩出去的竹田浩治往靠上来的人怀里冲去。 大概是宛如对心脏进行了强烈的挥打感，被撞到的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会使用暴力不是代表你们有多强！你们只是依靠着大家完全不必要使用的暴力，这只会显示出你们有多么弱而已！” 司机大叔见束缚自己的人被喊走，只有一个人看着自己，顿时踉跄地从沙坑里爬起，脱掉身上的藏青色外套。 “纵使我身形俱灭！也定将恶鬼斩杀！”司机大叔大声喊道。 “亏你还能站得起来啊，大叔......” 一旁的其他男生抱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司机大叔，咧嘴冷笑了起来。 司机大叔捂着腹部道：“不好意思！我起来慢了！不过！你说的很好！接下来就让我来当你可靠的战友！” ——这个上了年龄的蠢货，现在根本不是争夺英雄称号的时候。 “去死！” 围在「灶门炭治郎」身边的几名男生一拥而上。 雾岛悠月本一直在仔细观察着，结果差点反射性地闭上双眼。 「灶门炭治郎」轻巧地往后移动，身边男生的攻击都被轻松躲开，那动作显然是经过了一番严谨的技巧训练才能做到的。 他仿佛穿上了蝴蝶的轻纱，在一群凶恶的马蜂中灵活的地扇动翅膀。 “混账！你这家伙只会躲吗！” “比起美少女的微表情，你们这些人攻击的动作显得太小儿科了，我只是不想浪费多余的体力去认真应付你们而已。”「灶门炭治郎」不屑地轻声冷笑道。 ——这里又没有规定界限，自己想怎么躲就怎么躲，挥动四肢进行的攻击体力消耗比光光躲闪要来的多。 竹田浩治的呼吸愈来愈急促，立刻指挥道：“抱住他的身体！抱！” 咚—— 又一道沉重的声响响起，「灶门炭治郎」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用力朝他的腹部揍了下去。 “啊......呃.....” 这一击是真的打在心窝子上，竹田浩治痛苦地捂住胸口躺倒在地。 其他人见竹田浩治被击倒在地，呻吟不止，不仅没有退，反而以更狠毒的目光看着「灶门炭治郎」。 “——你！给我老实点！” 其中一男生忽然从兜里取出了折叠式小刀，指向「灶门炭治郎」。 “这下好了，还持械。”「灶门炭治郎」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完全没有去在意那男生拿出小刀的目的是什么。 那男生在粗重的喘息中哂笑着说：“......把面具脱了，慢慢走过来！嘿嘿，白痴啊，都说了让你早点走的。” 「灶门炭治郎」像是放弃般说道：“既然你像是要杀我的样子，那就杀好了。” 那男生听着他那毫无顾忌的话，顿时脸色一变，惊慌地大声喊道：“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灶门炭治郎」说着的同时，慢慢靠近他，用手撂下围着脖子处的围巾，露出皙白的脖颈。 “你......你还在嚣张什么.......你很害怕吧！应该很害怕才对吧！” 那男生握住折叠式小刀的手在颤抖着，面前的天狗面具男越靠近，他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雾岛悠月和石原花美两人紧张地看着突然变化的局势，但很快，雾岛悠月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另一个人。 “吵死了！正面上我！”「灶门炭治郎」怒声喊着。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持着小刀男生的脖子瞬间被人锁住，接着就被一个反手制腕，夺下折叠式小刀。 看司机大叔的一名少年早就被打倒在地，躺在沙坑里吃土。 先前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灶门炭治郎」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慢慢摸上来的司机大叔。 那两名少女松了口气。 司机大叔将折叠式小刀扔向了雾岛悠月两人提示自卫，接着对着剩下的那些男生喊道：“我至今为止都做的很好！我很能干！今天，乃至从后！！” “唔！唔嗷！”「灶门炭治郎」在旁欢呼着。 “有病......真的有病这两人......” “浩治！我们走吧！算了吧！以后再说，下次人带多一点！” 他们脸上浮现出左右不对称的古怪表情，仿佛对这一次的吃瘪极为苦闷。 躺在地上的竹田浩治被搀扶起身，可依旧在恶狠狠地盯着「灶门炭治郎」。 “你给我等着！是男的！有胆子明天再来这里！” 「灶门炭治郎」面具下那好整以暇的神情变得冰冷：“为什么我要浪费时间陪你这种人玩？总有人会来对付你的，还有，你估计没有明天。” “嘁！等着吧！不管是雾岛悠月还是你们这些家伙！我总会讨回来的！” 竹田浩治看了眼雾岛悠月后，摆出一副不是败者的姿态转过身，哪怕走路的姿态都有些不自然。 “喂！别逃！小鬼！跟我决一......” 「灶门炭治郎」的话音刚说出口时，眼前突然亮起了刺眼的车前灯。 所有人都眯上了眼睛，停下脚步。 街道的五月橡树叶子重新变绿，郁郁葱葱，像是黑夜中的屏风。 ——到时间了。 「灶门炭治郎」内心始终浮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快步走到雾岛悠月跟前。 雾岛悠月和石原花美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毕竟在夜晚，天狗面具的威慑力还是很恐怖。 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头及肩的黑发直发，漂亮的眼瞳里依旧充满着情绪，那张脸白皙娇嫩。 「如果五月风一直吹拂的是这张平滑白皙的脸，那么五月风也太清闲了」 “你是在生气吗？我闻到了你现在散发着愤怒的气味，虽然你一直保持着冷漠。” 雾岛悠月一愣，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问：“你是？” “行走于世间的正义！” 「灶门炭治郎」趾高气扬地说完后，扶正天狗面具，甩着衣袖，转身在她们狐疑的视线中跑离现场。 “还有！这位大叔！你也很有气势！” “他、他是在和你说话吗？雾岛学姐？” 石原花美惊讶地看着说完就快速跑走的「灶门炭治郎」，那大衣袖飘舞，最后还不忘了给予那个大叔评价。 “应、应该吧。”雾岛悠月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轻轻抿着嘴。 本要离去的竹田浩治等人内心本重新燃烧的火热情绪，眼见就要被突然涌现的光束所冲散。 那辆豪华黑车停在公园一旁的街道上，接着，后车门打开，走下了一个人。 在车前灯的照映下，那少女双臂抱胸，长发微微摇曳，目光略显无聊地看着前方。 那姿态气势凌人。 夜架栞冷眼看着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逃走，也没有阻拦，只是对着雾岛悠月淡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雾岛悠月如释重负一般，轻轻呼了口气，恢复往日中的冷静：“你来这里做什么？” “嘁，还真有疑问回答疑问。”夜架栞冷淡的说。 “好漂亮......” “哇！这女的身材比例也太好了吧......” 竹田浩治等人都忍不住愣在原地，视线毫无忌惮地扫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从脚，一直到那张美丽无暇的脸。 夜架栞无聊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后眉眼间有了若隐若现的玩味意。 还未等她说话，又有两辆黑车驶入了公园。 一群穿着黑衣黑裤黑墨镜的人，像在演电影一样，在刺眼的车前灯下站在夜架栞的身后。 夜架栞冷眼瞥了下脸色终于大变的那群男生，纤细的指头像画圈一样将那些人囊括在内： “我很不高兴，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是！” 随着夜架栞的一声令下，那群黑衣人立刻一拥而上。 他们惊慌失措，面面相窥，以为是惹到了极道圈的大佬，有些人在做出反抗，可撑不过两击就被黑衣人制服。 “直接送去警局，说是我送给他们的，说是......”夜架栞嘴角一扬，略有玩味的说，“公然淫秽罪好了。” 在那群男生的惊呼下，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驶入，像是习惯了一样停在那些男生身边。 接着，就像被猪一样塞上了车，驶离公园。 “我来这里是做什么来着......” 感受着夜风的凉意，夜架栞手抵着下颚困惑地思考着。 可脑海中却隐隐有一句话： 「在七点三十分前往上藤谷公园，那里有能让你感到收获的事情」 “就是这件事么......雾岛悠月？”夜架栞皱着眉头，看向在安慰着石原花美的雾岛悠月。 这又是什么收获？遇见一名让自己心烦的女人？ 她只记得陪着东悠吃完拉面后，在车上突然睡着了，梦里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算了......姑且又是睡眠不足了。 第125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4) 夜架栞手腕支着细腰，对着雾岛悠月说：“要不要一起回去？” “......行。”雾岛悠月思考了一会儿后说，“石原你和我一起，夜架同学送你回去。” 夜架栞脸上有些不满，眉头一皱，但并没有多说话。 “嗯......”石原花美按捺不住，用力抱紧了雾岛悠月。 “雾岛学姐！呜呜呜，雾岛学姐！” “这......” 雾岛悠月脸上抹过红润，最后把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 “谢谢你！谢谢你！雾岛学姐！还有，那个会头叩的炭治郎！呜呜！我之后一定会努力的！” 雾岛悠月笑颜逐开地点了一下头，目视着那个「灶门炭治郎」逃离的方向。 “还有大叔，谢谢你，我不喜欢欠人情，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你的，请和我说。” “不用不用，说人情就显得我太小气了！”司机大叔挺直了腰硬撑着笑脸，“小伤而已，对我不算什么，不过，嗯......祝你们幸福。” “嗯？大叔你说什么？祝我们幸福？” 雾岛悠月有些不理解他说话的意思。 司机大叔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挥着手说：“我先走了！未来加油啊！少女们！” ◇。 东悠喘着粗气爬上了停在能看见上藤谷公园的车上。 司机大叔或许走的太急，车门都没有上锁。 他在车内脱掉「灶门炭治郎」的衣服，卷起衬衫的袖子，后背全是热汗。 东悠把因为流汗贴在额头上的刘海全部往后拨。 ——感觉像是直接跑完了两千米的运动量！下次绝对不可能会出现被体育生套圈的事故发生！ 在心中开着一如既往的无聊笑话让东悠放下心来，接着紧迫的不安又涌上心头。 希望夜架栞做事的手段能想当初对付他一样，简洁又令人讨厌。 同时系统没有出现雾岛悠月好感度的上升，这算是间接表明了她并不知道面具下的人是他。 就在东悠在车内大口喘气的时候，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司机大叔正捂着腰蹒跚走来。 “哇！大叔！你怎么了！” 东悠脸色惊慌地下了车，忍不住毛骨悚然地大叫了出来。 司机大叔露出痛苦的表情：“你去哪里了？你包养的那个女的差点就被人搞上了！” “大......大叔......你的脸，肿了......”东悠咧着嘴看着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 “这群臭小子，要是让我再年轻个十岁，一拳一个！”司机大叔看着来时的方向怒骂道，“欺负女生的男的，就应该绝种！” ——这个大叔还是挺有良知的嘛，虽然喜欢钱，可起码最基本的道德观念还是有的。 那么他就勉强就司机大叔那一副温柔又痛苦的脸，牢记于心吧。 正当东悠暗自称赞司机大叔时，他又继续说下去： “还有！你！赶紧付我剩下的钱滚蛋！tm的，要额外付我医药费的钱！还有接下去一天的休息费！” 司机大叔粗暴地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长舒了口气。 东悠朝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别这样嘛，大叔，你在我心中的人格已经升华了不止一个档次。” “别露出这样恶心的笑！真tm恶心！关键时候不在！你应该跑去和其他女生玩了吧！你这种男的我看了就不顺眼！赶紧付我十万円滚！” “——大、大叔，十万円......” “怎么？不行吗？你看我被打的这么惨！”司机大叔把脸凑向东悠，那伤势确实很醒目 东悠按捺不住，提出抗议：“大叔，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十多万円，今天光是你就从我身上拿走十多万円的话，我要怎么活啊。” “你不是有富婆吗？！” “就在刚刚，我被甩了，她找了一个比我身体还好，一晚上更强力的男生，我失业了......” 为了不再引来奇怪的臆测，东悠尽可能的洋装平静。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司机大叔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宣泄怒火。 接着汽车引擎发动，他连先前说好的报酬金都不要，就直接开着车离开。 东悠脸色一变，在后面挥手狼狈地跟跑着：“大叔！我还没上车！我也要回家！” ——跟夜架栞的车也就算了！为什么自己也要跟一个大叔的车啊！大不了再喊一辆啊！ 主要是东悠的内心对这位司机大叔有些愧疚。 最后司机大叔还是停了下来，在东悠的「就在刚刚又被看上」的借口下，收走了他的十万円。 心情开始恢复的司机大叔，后面就说明当时场面是多么混乱，场面是多么可怕。 “我一个人就拦住了他们十多个人，他们都不敢上前。” “我学了三年的柔道！手疾眼快！两拳一个小混混！” “然后我就真的生气了，哪怕浑身是伤，他们当时还拿着三十厘米的砍刀，到最后，我还是从他们的手中保护了那两个女生。” 东悠嘴上迎合着，只是把他的自吹当做背景板，至于那个「灶门炭治郎」，司机大叔也有稍许描述，只不过是往小弟的方向描述。 【任务完成：冲突现场不被任何人确认身份，保持「无人识别状态」，同时保证雾岛悠月身体不受伤害】 【任务奖励发放：大师级点数*1，命运好感硬币*1（随机在+1和+10之间进行好感赋予），存感300天，八十万円】 任务，就这样完成了！ 回到公寓，东悠将那套「灶门炭治郎」放进竹篮里，任务奖励打算第二天再去整理，今天太累了。 洗完澡后，花了近半小时来处理line上的格式化问候语后，打开了朋友的讯息。 东悠：「已经是晚上了，你不是说要读书吗？」 木户川：「这期的boss太难打了，我通关了就去看」 东悠：「不愧是大神！」 ...... 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天空挂着一轮圆月，宛如圆规画的完美圆形。 空气相当温暖，飘散着春夜的芳香，在这空白的时间里，他不经将大脑放空，堕进那虚无的幻境中。 ◇ 早上六点半，东悠准时起床。 拿起手机，看见了一条line讯息。 是凌晨两点发来的。 木户川：「东悠，你看我还有救吗？」 东悠无奈地摇摇头，洗漱完毕后出门晨跑。 公园的老师们在今天传授给了他「长寿呼吸法」的下篇。 东悠这时才知道「长寿呼吸法」原来有下篇。 于是他花了三千多円给公园的老师们都买了水，以表达感激之情。 然后东悠就站在底盘已经生锈的转盘上。 转盘和水平面有很小的倾角，人站在上面为了平衡需要调整重心，这个过程会做功，使重力势能微微调高。 而转盘倾向于让势能降低，然后就能转起来，人为了调整重心，转盘就会不停的旋转。 在不停的慢慢旋转上，东悠决定将那来之不易的一点大师点数花在「钢琴」上。 「使用大师点数*1，对自身的「钢琴」进行技能赋予」 【是否对「钢琴」花费大师点数*1】 东悠点击了淡蓝色框格中的确定，在旋转下，有一种眩晕感。 【人物「东悠」已获得「钢琴大师级」】 东悠迫不及待地点开了自身的面板。 【人物：东悠】 【体质：6】 【智力：8】 【魅力：10（少年的笑）】 【技能：喉清韵雅、钢琴（大师）、家政（掌控）、合气道（掌控）、篮球（娴熟）、杂技（入门）、砌瓦（入门）......】 【总存感：527天】 他看着自己的面板，同时身体在轻轻调整着重心，保证脚下的转盘在转动。 体质还是太低...... 不过智力多了一点，魅力点数在一些buff的加持下能抵达顶峰了。 存感的问题，只要接下去的日子不出现意外，循序渐进应该没问题。 ◇ 东悠走出教室，走廊上喧闹不已，来往学生的身上，能感受到他们迸发出的青春活力。 今天路过b班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雾岛悠月的身影。 按照往常，她总是会坐在椅子上看书，每次看见东悠路过的时候，都会淡淡地瞅一眼。 但是，她今天并没有出现。 “你知道雾岛同学今天怎么没有来吗？” “我不知道欸~~” b班的人在互相询问着，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东悠今天会特意经过三年某个班级的教室门口。 他就站在走廊上和学姐们谈笑着，余光看见声乐部部长竹田花藤扑在桌面上。 ——因心思不纯而失败的人，全都活该拥有强烈的恐惧感和罪恶感。 希望她从中获得解脱的日子，在未作出改变之前永远不会来临。 东悠不以为意，同时在为之后的事情感到庆幸。 ——人际关系只要恶化到无可复原的地步，那接下去的事情将会变得无比通透，无所顾忌。 本想顺便找高坂和香学姐聊天，可是发现她并没有来，估计又为小说而奔劳。 他无视黏在背后的视线继续前进，并没有想做出回头瞪竹田花藤的恐吓行为。 东悠来到了一楼的自动贩卖机前，按照惯例买了瓶咖啡。 正当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按下按钮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轻脚步。 东悠弯下腰取走咖啡罐站在一旁。 ——关于礼让一词，就连早泉老师都摸着自己的头说做的很棒呢！ 但是脚步声却赫然停下，似乎并没有想再次前进的打算。 ——怎么回事，是因为我太过亮眼，不好意思站在我旁边吗？ 结果映入眼帘中的，是四条茜那看似有些困扰的苦笑。 四条茜对着东悠轻轻点点头，走到贩卖机前，抬起小手在几瓶碳酸饮料按钮间徘徊着。 “如果是碳酸的话，白桃会好喝一点哦。”东悠在旁提醒道。 她点了点头，最后选择了白桃碳酸水。 啵—— 碳酸汽水的开盖声非常带感。 “......果然还是不应该让雾岛同学去做啊。” “啊？” 她那落在微妙境界上的发言让东悠一时间有些发愣。 “雾岛同学今天没有来上学，而且请了个长假。” “长假？” “三天。” “三天能算是长假吗？” “对她来说不觉得很长吗？反正我问过四宫老师了，她是这么说的。” 四条茜微抬起头饮着白桃碳酸水，那银色眼镜框彷如在不断提醒着东悠，她是一名知性的人。 看着她一口气喝下了四分之一，东悠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那皙白的脖颈。 ——喉咙到底受不受得了啊？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长吁了口气，视线瞥到东悠的身上。 东悠移开视线，喝着手中的咖啡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四条茜似乎无法接受东悠的回答，以责备的眼神盯着他。 “当然。” 【四条茜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史低好感：-60】 东悠不以为意。 四条茜和他并没有交恶，单纯只是有些距离。 当东悠遇上各式各样有着距离的人们时，总会戴上与场合相应的面具，毕竟任何人都会于日常生活中活用谎言。 ——就这点而言，自己实在是很厉害呢，彻头彻尾都贯彻自身。 如果在某个小说故事里，他绝对能够赚很多钱，身边有很多献上身体的美少女，走上人生巅峰。 到头说来，每次想起那天晚上四条茜说的话，东悠总会为此感到烦躁，但也仅限于此。 一言以蔽之，面前的少女说到底只是一届凡夫俗子这类的。 又或者是，认识的少女中最接近于「人类」的人。 东悠故作一脸诧异地盯着突然沉默不语的她：“怎么了吗？” 她的表情像是在表演番盯屋敷的段子，以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注意到四条茜视线的东悠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等着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东悠！” “是。” 东悠应声后，四条茜以不寻常的表情靠过来：“我决定了，要追随雾岛同学的步伐。” “你确定？”东悠苦笑一下，“你拥有这方面的才能吗？如果光是来凑人数的话，你还是在旁观望着比较好。” 四条茜听他这么说，眼镜框下的眼睛连眨好几下。 “我天生就是努力的人，只要有那么一点天赋，我就能追赶。” 东悠苦笑一下，把脸转了过去。 ——「努力」一词真的毒害了一大波青春期人啊。 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让有热情的人先留下来才是上策，之后再去挑选合适的人。 “抱歉，我不是认为你没有那个能力，既然你想这么做，我本身就不能做决定，可是美术社那边......” “我已经和凛音说过了，她已经同意我退社了。”她的嘴角泛起微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四条茜的笑容中带有落寞。 她是一个好人，因为过于温柔，所以无法选择站在哪一边，或许对于她来说，两件事情都很重要，可在规则下必须要选择一个。 ——这么一想，自己觉得好残酷。 “这样啊......好，那等雾岛悠月回来了你自己和她说吧。” 铃声响起，在简短的话语之后，两人回到各种的班级。 ◇ 户外的天空很明亮，太阳却已经西沉。 放学前的导师时间结束，东悠最先离开教室。 他走到往日中经常来到的岔路口，来到七里滨车站，最后在鹄沼海岸站下车。 doutor咖啡店。 他的耳中流过一首又一首歌，之后架好书签，把这一段时间冷漠下来的德语书扔到桌面上。 他在思考接下去要不要去雾岛悠月家，毕竟自己的钢琴已经是大师级别。 然而，在那毫无征兆与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一道视线所注视，东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涌现难掩慌张的情绪。 在玻璃窗的那侧，东悠看见了那道视线的主人。 雾岛美姬手拉着口罩，露出了那副足以让路人欢呼的白皙脸颊。 不过就算她没有摘下口罩，光靠着那双大眼睛，就足以让路人将焦点汇聚在她身上。 ——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个新生代明星，东悠就想结账快步离开。 “一杯espresso。” 她对着前来的服务员笑着点了杯咖啡，指甲上有着好看的小装饰。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悠拿起已经冷淡下来的咖啡啜饮着，视线像是在逃离盘查一样躲闪。 上次也是这样，在这家店，被她差点绕进去了。 ——还有，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走进店，再理所当然地坐在自己对面。 雾岛美姬笑盈盈地看着他，用汤勺搅拌着倒入的牛奶和沙糖，时不时地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好邪恶的人格...... 第126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5) 雾岛美姬支着脸颊，面露微笑，水润的瞳孔仿佛波光斑斓。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却流露出无论多么上相的美景都比不上的魅力。 “嗨~~”她轻松地打了声招呼。 ——这家伙完完全全没听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吗？ 东悠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放到一旁的桌子：“嗯。” 听见他那有气无力的招呼，雾岛美姬像是觉得很有趣般地跷起脚。 她穿着宽松的条纹t恤，搭配着宽松的亮色牛仔裤，身上的装扮没有一处是多余的，都在突显出本人的自信、美丽与性感。 没想到在银幕上一直清纯可人的她会打扮的这么男孩子气。 雾岛美姬让椅子稍微往后退开，刻意换腿笑着：“本来想约你来约会的，没想到你和我有心灵感应，已经在这里等我了呀~” 听着她那嗲嗲的话音，东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服务员送来温水，他喝了口水，说了起来： “雾岛小姐你别小瞧我，虽然我对于自信女生的防御力几乎为零，可不代表我是那种只要女生约就会出来的男生。” “我打电话给你也不接？”雾岛美姬歪着头，露出了淘气的笑容。 “我从来不接陌生无备注的电话。” ——好吧，是偶尔。 “那我就一直打。” “那我一直挂，反正扣费的又不是我。” “可你总会感到困惑吧？这么锲而不舍的人到底是谁呢？姑且还会接起来听一听吧？” “......”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确实会产生这个想法，很想知道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到底是谁。 雾岛美姬轻轻搅动着汤勺，挤眉弄眼地说：“然后等你接起来，我就一口气把时间地点说完，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就挂断！” 东悠脸色倏然变得沉闷：“呜哇！这种做法完全不可取，很恶劣！” ——如果想要拒绝的话，那么就要给对方打电话回绝，这样主动权就又回到了对方的手上。 雾岛美姬双手托着脸颊，可爱地说：“东悠，这些天没见，你比在那天晚上夜架家里来的更帅了呢。” 东悠浑身感觉有刺，一手拿着冰咖啡说：“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嗯~好冷淡，听你的语气完全不想和我见面欸~，伤心伤心。” “没有普通人希望自己能和超人气明星在咖啡店内吧？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渲染一下，我的生活就都会被打乱了。” “和明星在一起的时候，你难道不会觉得自己的身价都在飙升吗？”雾岛美姬用微微仰望的目光说了起来。 “别这样擅自给自己贴上二十一世纪最值钱美少女的标签。” 东悠严肃地回答之后，雾岛美姬轻轻笑了出来。 “值钱虽然不能说是最值钱，可美少女不就应该承认自己就是美少女吗？” “......” 东悠沉默了两秒后，不甘地点了点头。 ——最让人痛恶的就是帅哥说自己并不帅，美少女说自己并不是美少女，学霸说自己并不是学霸，学渣说自己并不是学渣。 “回到正题来，你尾随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倚靠在椅背处，好看的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 雾岛美姬手背抵着脸颊：“尾随......算了，我不是爱计较的人，首先我替悠月向你表示感谢。” “感谢？感谢什么？”东悠表情一怔。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和会做出奇怪事情的人，在雾岛悠月身边，只有你这种人会做，如果真说有巧合，那么那个大叔才是巧合。” 她从容的笑了一下，如同在看一副会心一笑的光景。 东悠眼角一跳，在还没有开始伪装之前就被摘下面具，会让人受到很大的打击。 自己有着完美的外表，到被看穿也不掩饰的苛刻内在，在那一副知性的深邃眼瞳下，不管身体的哪一处，都无法逃脱她的视线。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即便如此，东悠还是想反抗一下。 雾岛美姬相当肯定地做出这样的断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在如今的世界里，大多都无所遁形，摆在面前的只有想查和不想查两种选项，而关于到侵害到雾岛家的，自然要查个彻底，嘛，不过栞她倒是没那个心思去查啦，你不用担心。” “......” 事实上，他并不想扯太明显的谎，以至于会在心里留下疙瘩，但也不想解释的一清二楚。 和少女的「交往」一样，只留下真的只有一点点解释的余地。 雾岛美姬的双眼牢牢抓住面前的他，却给人一种仿佛不是在看他的感觉。 东悠手握住勺子仔细搅动着，反复让那咖啡冷下来的醇厚荡开。 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果还在这里假心假意的话，是不是太卑鄙太愚蠢。 ——两人一直在互相试探，精神对抗，争夺rpg里的腹黑魔神宝座的位置，这座位给你吧！我不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悠吁了口气，改变说话的语气：“好吧，停止吧，停止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语气吧，说真的我很累，我们是在玩绝对不能笑的试胆游戏吗？” 雾岛美姬听见他那种调侃的反应，忽然捂住小腹笑了起来，肩膀在微微颤动着。 两人总算重新站在了起点上。 雾岛美姬拨弄着落在肩膀上的长发：“这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我在读国中的时候，常有男孩子躲在我家附近，等着送精美的礼物给我。” “这举动听上去很吓人。” 特别是身为女孩子来说，遭到跟踪是很可怕的事情，光是想到就会无比不安。 “欸？习惯了这件事的你不怕吗？”雾岛美姬忽然扬起视线看着东悠，妩媚地叹了口气。 “我有什么好怕的，该怕的是跟踪我的少女。”东悠不以为然地说。 “——嗯~，这样的话，你的家人应该对你很不放心吧？” “我的家人么......不放心到都让我一个人居住，然后给一些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活下去的生活费，老家花生收成的季节会打电话来慰问我，毕竟我能包下三亩田，确实对我很不放心，” “啊，这么一比我家悠月进入高中后就一直被放任自流了啊，身为姐姐的我感到很担心。” 雾岛美姬的声音很温柔，却又带着些怜悯的味道。 接着，她和东悠的目光一相会，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我想，现在我的担心，或许能够稍许减少那么一点吧？” 听着她嗓音稍微透露出诚实的语气，东悠本在抖动的腿忽然停了下来：“雾岛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雾岛美姬的这句话，就连东悠也不知道答案，甚至不知道她要找东悠的细节是什么。 如果光光只是了解情况后特意来炫耀的话，那未免太无趣了。 第127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6) 雾岛美姬凝视着他的脸，把双手手肘抵在桌上，上半身往东悠靠过来：“虽然本就不该问的，可是我很想知道，你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打算？” 她说的突然，露出严肃的神情，不像是在捉弄东悠。 东悠缩紧身体，打算以随口的玩笑话搪塞过去： “如果又是讨论未来的话，能请你换个话题吗？我才十六岁，目前在神里高中上高二，身理方面还未完全发育成熟，我指的是还能再长高。” “悠君可真是善良啊~~~” 她轻笑讽刺着东悠转移话题的高明，那声音动听又妖艳，宛如在录一场绝佳的cd唱片。 东悠淬了口唾沫，看向窗外的一切。 星星点点的装饰灯在路过的车辆上反射，那微弱的光在夕阳下弱小。 毕竟现在才五点左右。 映在橱窗里的那双眼眸，是那么的澄澈。 幸好和她是在这里遇见，听着耳边抒情的音乐和闻着咖啡的香气，多少能缓解一点不悦的心情。 嗡嗡~~ 就在此时，东悠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转过脸看见了雾岛美姬那隐隐带着坏笑的表情。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啊...... 当看清上面的信息时，东悠的眼角猛的一跳。 他不禁想起一句话：「这个时代比往昔污秽的多，人心不古，真怀念书本上记载的那澄净的室町时期」 “这是我在藤泽的地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可能让她独自一人了，所以悠月这段时间都会住在这里，不过我不可能经常在啦，还有，是不是离你的公寓很近？” 雾岛美姬兴致满满地凑上前来，能闻到她身上有好闻的体香。 东悠嘴角一咧，发件人是雾岛美姬，上面是位于藤泽站北口通线段上的公寓地址。 距离东悠在御所谷公园旁的公寓，只有三百多米的距离。 “你已经能独自买房了？”不像东悠的嫉羡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了嘛？”雾岛美姬将垂落在脸颊的发丝重新拨至耳后，露出了娇甜的笑容，“对于在圈内活跃了快四年的我，在藤泽买一套3ldk的精品房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听到雾岛美姬这么说，东悠差点流下眼泪。 ——自己虽然喜欢张扬，可是不喜欢明星的那种张扬，因上一世的明星圈，所以他对明星一词没有多少好感，虽然他有那个资本，可始终没有涌现想当明星的打算。 如果当上了明星，那么存感自然可以不用加以顾虑，可那并不是东悠想要的。 让他去附和一些少女，他做的到。 让他去附和以万为计数单位的少女，他绝对不会去做，也做不到。 而失去的代价就是，存感天数的不足，还有那哗啦啦流走的金钱。 东悠说出来的话毫无情调：“雾岛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去给你当打工男保姆吗？” 雾岛美姬坏心地笑了笑：“啊，哎呀就是，所以说嘛，我感觉你对悠月很上心呢......” 若是平常的人说这句话，东悠或许还会以玩笑话待过，可是面前的雾岛美姬却在处处戳着他的藏身处。 脑海中突然想起在保健室帮雾岛悠月贴绷带的景象，他不禁装作搔痒般摸着隐约发烫的脸颊。 “我倒觉得那只是对普通女生的爱护。” “什么嘛，别说谎了，悠月在你眼中是普通的女生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在刚说出这句疑问句的时候，东悠就彻底后悔了。 他大可以搪塞雾岛美姬来渡过这个话题，没想到却因为一时的不爽而上了她的当。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脑海中的小天使可怜兮兮地劝说着： ——小东悠快逃！她年龄比你大！你不是她的对手！等你各方面比她强大了再来决斗吧！啊啊！完蛋了！在那炯炯有神的注视下，你难道还能继续有装模作样的能耐吗！ 东悠将内心的小天使摁压狠狠镇压了回去。 雾岛美姬喝了一口咖啡，轻轻抚着杯缘，用揣摩的视线看过来： “在你眼里悠月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换句话说，为了保护悠月，你认为自己就算被其他人盯上也无所谓， 那么，你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做出这些事情的？因为我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到可以让你们公平互惠的关系，如果说用这件像英雄救美的事情来博取我妹妹的好感，那这样的你就太过愚蠢了，这和街边那些依靠打架来博取欢呼的人有什么不同？” 雾岛美姬的话极其冰冷，跟在东悠印象中的雾岛美姬完全不同，眼神中甚至充满着鄙夷。 让东悠惊讶的是，她此时姑且是站在「悠月姐姐」这种身份上和自己进行对话的，而不是那个开朗的雾岛美姬。 “等等，雾岛小姐你是觉得，是我故意策划了这样的事情，来博取雾岛悠月的好感的？”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大可有更好的方式来解决，却非要把自己陷入困境里，最后你得到了什么？” 雾岛美姬直视着东悠，继续说着， “可你又不想露出真面目，难道你想让我和栞查出是你，让我们对你的印象来的更深？” 听着她那令人听了想死的推测，东悠不断地进行新学会的吸气、呼气、吸气的长寿操下篇呼吸法，让心情恢复平静。 雾岛美姬一定会说出决定性的一句话，一定会一针见血地道出她认为的真相。 不能让她再继续这么说下去了，不是为了雾岛悠月，是为了他自己。 现在说什么都好，哪怕是继续说着解释的不是很一清二楚的话。 “你......” 东悠打断她的话说：“你是被虐狂吗？” 雾岛美姬眉头一皱，好像在说「我才不是那种人」「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追根揭底，不了解我的人总会对我妄加猜测，摆出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万物」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和雾岛悠月不能算是朋友，不过，如果需要我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她似扫兴般无聊地看着东悠： “我真的很讨厌像你们这样的人，总是把真心话隐藏在字里行间里，除了相同的人以外，谁还能轻易地看穿？” 她手指轻轻点着杯缘，两人彼此冰冷的视线交汇，东悠下定决心这下不能躲开。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躲开。 第128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7) 雾岛美姬和他的目光对撞了会儿，便突然从容地笑出来： “她口中一直说着的「思维透明」，到底是什么？那完全是欠缺概念的东西，你能懂吗？” 她的声音和之前的一样开朗。 东悠彷如掉进了虚无的黑洞，内心完全没有思绪。 ——雾岛悠月口中一直说的「思维透明」到底是什么？ 到现在，那依旧是让他无法理解，无法承认是错是对的字眼，甚至那天在电车上听见的时候，会不知不觉中在内心中存在着偏见。 ——因为人类的思维本身就不是透明的，独立的，也是暗箱操作，画地为牢的。 在本就是不透明的世界里寻找着透明，是真的存在的吗？ 无论是谁，无论多么扭曲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不得不承认，谁都无法敲开别人的脑子，看清那脑子里到底承载着什么思维。 可仔细想想，雾岛悠月那弱不禁风的身躯下，到底承载着一颗多么与众不同的心，强大到能在本就无法追求到答案的世界里寻找答案。 在她眼里，那到底是注定就没有终点的愚钝，还是从零创造的新世界？犹如新世纪的「宇宙超主」，达成只属于她自己的，众神眷顾于她的小宇宙。 雾岛悠月的确是浮在夜空的月亮，是这个世界仅止一盏的夜晚灯火。 或许，她的身边，终会有那么一个能和她达成她心目中的「思维透明」的人，对于她的态度，东悠认为应该给予最美好的赞许。 至于对于一切都渴望进行攀登的自己...... 而自己......或许能......成为那个和她思维透明的人。 毕竟之前两人对于事情的契合度上是那么的高度相似，甚至能读懂对方的一些想法。 ——而且我本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且优秀，并不是读不懂她，更何况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品」...... 雾岛美姬凝视着东悠那一副心猿意马的模样，夸张地耸耸肩笑着说：“我说过，你们很像。” 东悠尽可能用轻快的语气回应，但总会酸溜溜的感觉：“不是，我倒不觉得是像。” ——是完全不一样，雾岛悠月大可以在大家面前，堂堂正正地表达着自己的主张，可以挺起胸膛说着喜欢也好，讨厌也好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害怕。 不管在阁楼的夜架栞面前，还是她那晚贯彻自身的模样，总会不经意间踏进他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因为东悠意识到，他迄今为止的生活方式，是一直被雾岛悠月彻彻底底的否定。 雾岛美姬苦恼的视线游移不定，结果朝他这里瞟了过来。 “——欸？那是什么呢？” 被云朵反复碾轧摩擦的晚霞，像是哭累的孩童一般合上眼睑，天边染上淡淡暗蓝。 东悠拖着腮看着窗外的景色。 ——就算你这样看我，我现在也不知道。 穿着制服的学生提着手中包，彷如形成游行的队伍，汇入这条商业街。 看到他们那欢笑的模样，再想起雾岛悠月一人看书的场景和她游玩笔记上的空白，内心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雾岛美姬喝一口咖啡，嘴唇愉快地上扬，之后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啊！都这个时候了！我需要去横滨一趟，会晚点回来，我不送你回去啦~先走啦~” 她话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仔细想想和上一次告别的话术都差不多，一点创新都没有。 鞋跟的轻踏声渐渐远去，东悠感觉到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下来。 他深深地喘了口气，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了一样。 伸出手，轻摸着德语教材的书本，当捏住海豚书签翻开的那一刻，那些字符却始终无法落在脑海里。 他又粗暴地合上书本。 ◇ 街灯的光线如同萤火般向后飞去，车轮和轨道在摩擦作响。 回到公寓，东悠选择用淋浴冲洗头部，吃着酱拌荞麦面。 尽管如此，想再怎么去逞强和敷衍，内心依旧会对此耿耿于怀，流淌着殷殷眷念。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仿佛和黎明时分探索自身所处的梦境一般，逐渐淡去，了然无痕。 可一想到这里，就会感到坐立不安。 最后，东悠从衣柜里取出休闲服，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滴滴滴—— 滴滴滴—— 在话筒中的铃声响过六声后，对方终于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你会突然打电话给我。”话筒那边传来了理性的声音。 东悠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雾岛同学？” “咦？你和我？”她显得很困惑。 “你打算加入她吧，难道不想更早的知道答案吗？难不成要等个三天？” 东悠在玄关处握住门把手，在那一刻能感受的到她倏然屏住呼吸，陷入沉默。 “你知道地址？” “嗯。” “那在哪里碰面？” “藤泽站的那家泡芙店前行吗？” “好。” 东悠将手机放回口袋，走出公寓。 泊油路宛如路过稚童掉落的颜料赏，空中飘来了焚烧野草的味道，对于曾经在乡下生活的他来说，那却是一股令人安定的气味。 走到熟悉的近处，东悠沿着河川，一直笔直地前进，仰起头看着天空那暗色晚霞。 ◇ 和四条茜见面的那一刻，基于白天因为打过招呼，所以两人并没有进行多余的对话。 唯一说的话就是东悠说他来的路上想起了吉野弘君写的《晚霞》，四条茜只是点点头。 轻柔凉爽的夜风吹过，她的裙摆微微的飘动着。 被风啪嗒啪嗒鼓起的半袖衬衫中的背影，气息风平浪静。 等到东悠回过神来，这一带已经完全笼罩在傍晚的天色下，晚霞已经消失。 空中圆圆的月亮与宛如金平糖的星星，终于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随之出现的，是那栋近处最高的高级住宅区，是藤泽这一地带最为高级的区域，同时保安也是由经过专业培训的人担任。 四条茜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高楼，感慨道：“这就是有钱人住的吗......” “加油学习，加入资本，你也能做到。”东悠走到大门旁的对讲机前，摁下了雾岛美姬楼房的对讲机号码。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知道雾岛同学的地址？”四条茜以猜疑的目光望着东悠。 东悠伸出的食指微微一颤，无法露出一笑置之的表情：“和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一样的手段。” 四条茜的脸腮一红，扶了扶眼镜框后说：“对讲机好像没有回应。” “是啊。”东悠透过玻璃大门看着空旷的大厅，“也没有看见管理人员......” “你难道没有事先和她说吗？”四条茜无奈地扶着额头说。 东悠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没有，为什么要跟她说。” 第129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8) 四条茜双手抱臂吐槽道：“去同学家最起码要先打个招呼啊......” 东悠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面色严肃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对讲机打烂触发报警装置，想必这样就会有人来管我们了。” “别那样做！明天还要上学!” 四条茜急忙劝阻，之后伸出手拦在东悠面前，自己占据了位置。 告知了楼层号后，四条茜摁下了对讲机。 “还是没有回......” 她的眼神中有些落寞，就那样窥视着东悠的脸。 “果然还是要打爆它。”东悠握紧拳头，幽怨地看着对讲机。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那种暴力男生了？”四条茜刚想再次按下对讲机，可刚伸出的手指却缩回来，“雾岛同学是不是故意的......” 随着她那气馁猜疑的声音响起，东悠对此摇摇头。 雾岛悠月是不可能知道他们会来的，除非雾岛美姬告知了这个可能性。 不过以那个腹黑女的个性来看，她绝对不会做这种提前告知可能性的事情来。 终于，对讲机传来了声音。 “——喂？” 是雾岛悠月的声音，相比以往多些警惕。 东悠忽然想起来，少女的「喂」的口型十分可爱，顺带一提，「中」的口型也特别可爱。 “是雾岛同学吗？”四条茜立刻出声，情绪异常亢奋。 雾岛悠月停顿了片刻：“同......学？你是......” 四条茜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我和你一起在神里高中读书的，二年c班的四条茜，这次月测排第四的，啊，我有个朋友是叫崛北凛音。” 东悠难免嘴角一咧。 ——自我介绍这么稳重，真的认为雾岛悠月属于那种多忘事的人吗，而且人还没见到就这么战战兢兢。 “......四条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还未等四条茜说话，东悠就说道： “既然来了就是有事要谈，把门禁打开，虽然这里没蚊子但一直站着还是很难受。” 话筒突然传来「滋滋滋」的声音，像是按错按钮一样。 ——自己的声音有那么难听吗？还是说太好听以至于让她触电了。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仅仅是短短的一句答复。 “已经说过了，有事就会来，赶紧开门。” “那等、等我一会......你们先在公寓大厅坐着，看表十五分钟后再上来。” “嗯。” 雾岛悠月说完后，那将两人堵在外面的大门终于打开。 东悠果断地踏进大楼，直接躺在大厅的单人沙发上。 ——好软！陷......陷下去了！ 四条茜倒像个新出笼的小黄鹂一般，在大厅内四处观望着，甚至还站在大理石墙壁前，仔细地用手去摸着彷如裂开的石纹。 等到没有地方能再勾起她好奇心后，四条茜就坐在沙发上，目光紧紧盯着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东悠不介意她这么谨慎，邀请她只是顺便，还有遮掩自己的目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不愧是高级公寓，大厅沙发真的很软，就像被脱下衣服的f级丰满女人拥抱一样。 ——呼呼呼，真是太好了，只有柔软和金钱才能让内心欢腾起来，柔软，真好。 思绪渐渐放空不久，四条茜突然站起身说：“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十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东悠不得不离开那沙发的怀抱，哪怕看向它的眼中有依依不舍的感情。 不过一想到它先前和往后都会拥抱各种各样的人，那留恋的感情瞬间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电梯的空间比两人想象的大，东悠一度怀疑是不是走进了货运电梯。 不过想想货运电梯通常不会将内部装修的如此奢华，尽量都会保持着原包装，毕竟很容易产生磕碰。 橙黄色的字体在屏幕上跳跃着，等达到十三楼时，电梯减速，失重感顿时从全身各处袭来。 踏出电梯，过道干净整洁，地面上还铺着暗红色的绸巾，同时完全听不见外头的喧嚣声，隔音效果比他的公寓好的多。 同时他住的公寓过道和这里完全不能相比，有时候早上起来还会在过道看见被某户人家猫翻开的垃圾袋。 明明味道就很臭，猫为什么会喜欢翻，那家主人到底平日里给它喂了什么东西。 ——不过这里不愧是高级公寓住宅，等到以后有钱了，买下的独栋住爽了后就来这里和未来的妻子享受生活。 东悠在心中又暗暗下定不怎么奢靡的决心。 两人来到一扇看上去十分厚重的防盗门前。 “你来摁门铃还是我来？”四条茜忽然站着不动问道。 东悠皱了皱眉感到无语：“不都一样？” “因为之前......” 四条茜想要辩解，不过很快发现似乎没有那个必要，就侧过身自己摁下了门铃。 门铃的声音淡雅，就像风吹过稻田掀起麦浪时的「哗哗」声。 但很快，自动机械门发出冰冷的「喀嚓」声，将一切幻想都拉回来。 不过门并没有立刻打开，反而是来回「喀嚓」了好几声。 雾岛悠月轻轻拉开防盗门，从里面探出了头。 “不好意思......请进吧。” 雾岛悠月将门彻底拉开，看着那门锁的脸上泛着困惑，那长发直接邦成束在垂胸前的单马尾。 她穿着松垮垮的灰色针织衫，不过那一看就是不属于她那纤瘦身材的码数，甚至能看见那露出的半侧白皙锁骨。 下半身穿着的长裙也近乎快要贴到地板。 可她的资本本就超乎常人，无论穿什么都十分亮眼。 ——虽然我不讨厌，但将就也不带这么将就的啊，起码要懂得和姐姐的那不小的差距才是。 雾岛悠月走到大厅，就那么站在沙发后说：“很抱歉，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茶也没有......” 东悠没有回话，他知道这句话根本就不可能是对自己说的。 四条茜急忙摆着手说：“是我们突然来打扰，不好意思啊雾岛同学。” 雾岛悠月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整体内部的装饰十分朴素，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生活用品。 毕竟雾岛美姬这种在全国跑的明星，之所以在藤泽买房只是为了有个自己的空间...... “坐沙发上说吧。” 雾岛悠月的视线不断游移，像是在打探两人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一般。 可她之后就和站在一边动也不动的东悠对上眼：“怎么？你不坐吗？明明之前还在说站着很累。” 她的视线犹如往常一样，看向东悠的表情毫不留情。 “我还以为我透明化了。”东悠应付了一句。 “没那种事，起码你身上那种像发情动物一样的气味我还是闻得到。” “我一直散发出求偶的信息吗......” “别露出那副沮丧的表情，这是我的错，我的心太过排外，总会无意识地忽视你的存在，如果你想让我在意你的话，说出来就好。” “所以到头来是我的不对吗？” “是。” 雾岛悠月接下去完全没有看东悠一眼，而是挺直着身躯，背着手腕凛然地站着。 东悠表情平淡，若无其事地不去反驳。 ——哎呀，自己真是绅士的典范，毕竟自己可是要穿着燕尾服从清晨挨到黄昏，怎么能对少女生气呢。 第130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9) 听着两人的对话，四条茜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点像是来应聘的新人。 东悠轻轻戳弄着额前的刘海说：“四条同学想加入合唱部，除去那四个学妹，如果顺利的话，距离最低限度就差一个人了。” 东悠这么一说，雾岛悠月的视线立刻扫到了四条茜的身上，充满着往日中的魄力。 四条茜「咚」地垂下了头，拘谨地绷直了身体，发出「呜呜」的轻微叹息。 她那一副恨不得埋进沙发缝隙中的样子，让东悠想起来曾经在东京涩谷站见过的「八公」像。 不过人家起码是仰着头的啦！ 见她那一副突然害怕的模样，东悠开始感到不耐烦，视线聚集在桌子对角线的另一端。 在那里，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四条同学？你想加入我的合唱部？”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沉重冷静，让对方感受到到紧逼而来的压力。 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结，只剩下那句话飘在空中。 说起来，四条茜和雾岛悠月两人在自己面前似乎从没有谈过话吧？ 四条茜的肩膀微微颤抖，但很快调整过来说：“是的，雾岛同学是我敬佩的对象，我会跟随你的脚步前进的！” 雾岛悠月没有说话，只是顺势看了眼东悠，眼神中的信息不言而喻。 “我就是一个弹钢琴的，自己都管不来自己了。” 东悠感觉自己被她的视线钉的死死的，无奈地伸手摁住太阳穴以示清白。 雾岛悠月听完，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四条同学，如果你只是光敬佩我所以来跟随我的话，那我建议你断了这个想法。” ——又来了......这个女人又要来了...... 东悠拿来沙发上的软抱枕，摊开手轻轻抚摸着，感触着柔软，打算不参与其中。 “不是......雾岛同学，我真的想跟随你的步伐，我没有开玩笑......” 四条茜的声音在颤抖，不管是谁，迫于雾岛悠月那无比真实的话语都会感到惧怕。 “你如果想跟随我的步伐，你真的知道要怎么做吗？” “——我会努力的，接下去的一切，我都会努力的，我很想帮你，东悠不也是这样吗，虽然我现在还不懂，不过未来一定可以的......” 四条茜的语气逐渐变得慌张，完全没有对东悠说话时应该有的气势。 “不一样的......”雾岛悠月喃喃说道，“他这个家伙不能和其他人同言而喻的......” 她的话音很弱，不仔细听完全听不见。 东悠迅速抬起头来，重新端正坐姿，挺直背脊，喜滋滋地露出笑容。 ——哎呀，真是的，好久没听见这种傲娇型的发言了呢，不过既然说的是实话我就不为难你了。 “其实......”雾岛悠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可忽然开始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东悠眉头一皱，突然开口说：“反正人数都还没有凑齐，先试着把人数凑齐再说，毕竟还可以用选拔来进行人数调整，对现在来说也不是坏事。” 他无意中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或许是语调改变气势的关系，四条茜的双眼直直望着他。 雾岛悠月维持着站姿稍微看了过来，视线和东悠对上后，又马上移往别处。 于是，空间雅雀无声。 ——欸？这阵诡异的沉默是怎么回事，我说错话了吗...... 现场静默的气氛实在让他沉不住气，东悠抱住枕头感到坐立不安。 此时四条茜扬起笑容说：“是......是啊，雾岛同学，如果到时候我不行的话你把我踢出去也没事的，我不在意的。” 但是听完她的话，雾岛悠月的表情却显得愈发凝重。 东悠很怀疑四条茜到底有没有听懂，老实说，他甚至开始怀疑四条茜的文科水平是不是倒数。 “那个......好吗？雾岛同学？”四条茜一边将双腕交于胸前，虔诚地询问。 “——这种说法不太好吧。”东悠那平静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来。 “咦？”四条茜一怔。 “你这样的说法，只会让人更加难以接受。”东悠轻轻拍打着怀中的枕头说，“不仅没有解决问题的爽快感，还会给对方带来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雾岛悠月单手抱着手臂，略微把脸别开，紧抿嘴唇，没有打断东悠的话。 四条茜的脑中一片空白，接着整张脸都红起来：“会......会吗？” “听好了，像你这样提出建议的人，一开始就制造出了让对方本着道德准则上无法拒绝的姿态，无意义强行逼迫对方接受。” 东悠继续说道， “而且四条同学你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不仅会贬低自己，还会让自己的陪笑成为一种习惯。” 四条茜明显被他说的愣在原地，露出惊呆的表情。 雾岛悠月的眼神飘忽不定，可不知是否为东悠的错觉，她的表情比平时更添几分寒意： “我认为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四条同学。” 她的脸上满是怜悯，那不是瞧不起他又是嘲笑他，而是纯粹为他感到同情和可怜。 “啊！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 在这一刻，东悠感觉腹部一紧，接着麻痹感散开，不过还是扬起笑脸，像是在说着「你说的也是」。 四条茜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 怎么回事？这两人是在吵架吗？还是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陪笑成为习惯」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资格」又是什么意思？ 「自以为是」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四条茜心烦意乱的时候，雾岛悠月的目光如刀刃般锐利： “四条同学，我明天就去学校，如果不介意的话，明天中午来一趟安分部吧，让我看看你的水准，毕竟我无法容纳零水平的人加入。” ——啊对啊，毕竟零水平的人只有自己才可以啊。 东悠好不容易心情又好了那么一点，却又被雾岛悠月那充满责备的视线刺中。 “真......真的吗？那谢谢，十分感谢.......” 四条茜急忙站起身来躬身，仿佛经过了面试官的初次承认一般兴奋。 “好，那我们走吧。”东悠站起身，说出毫无虚伪的真心话。 “这么快？”四条茜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还想去订炸鸡桶，最好早一点去订。” “......没了，那雾岛同学，明天见。” 两人起身，雾岛悠月只送两人到门口后，静静地关上门。 离开那栋高级公寓后，两人就分道扬镳。 东悠看着四条茜的身影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后，又停下脚步，折返回去。 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的话，一定会被拒绝，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如果现在先摔一跤的话，未来说不定就会出现变数。 第131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10) 算上现在，再算上即将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少是遵循着自己的实际心意去做的。 要不然是有着利于本身的目的，又或者是为了未来的某些便利。 在其中不知不觉用语言的美学来迷惑对方，是的，这都是他擅长去做的。 但是，嘴上一直说着自己是卓越的人，可和夜架栞所说的一样，那都是看不见实际的价值。 因为截至目前，做的事情都十分有限，就算完成了全部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净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传递到的消息。 所以了，决定了，去做能被人知晓的事情。 既然自身傲慢得去追求着未来的巅峰，那就竭尽全力地去做。 而现在，自己也想去触碰那个存在都无法去相信的「思维透明」。 走向大楼处的双脚却因为少见的紧张而开始摇摇晃晃，想起来上一次如此紧张的时候，还是测一千米跑。 前途堪忧啊...... 东悠在路边的贩卖机上决定先摄取些糖分。 他像在书店里寻找着心爱书刊一样，仔细地寻找着记忆中甜份高的咖啡，最后找到了心仪的对象。 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拉开咖啡罐的拉环，喝下后发现并没有那么甜。 等了十多分钟后，刚想起身。 看见了从公寓住宅里面走出的雾岛悠月。 或许是要出门的缘故，她换上了一身的休闲装，大概是刚洗完澡，脸颊通红。 雾岛悠月刚走没几步，就和观察她好长一段时间的东悠对上视线。 她默默将手放进口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来，像是没有观察到坐在贩卖机旁的东悠一样。 雾岛悠月神情严肃地盯着贩卖机里的商品，轻抚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后终于摁下了按钮。 弯下腰取出来的，是一瓶乌龙茶。 她看都没看东悠一眼，当走到东悠跟前的时候才对上视线：“真巧，能在这里碰见你。” “这句话真的适合刚离开这里不久的我吗？”东悠受不了地叹了口气。 他这么说着往旁边挪了挪位子。 “就是因为离开了，所以才会说这句话。” 她顺势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那柔美的侧脸被温和灯光微微照亮。 “那么，四条茜的委托进展如何？” “不是很顺利，所以带她来见你，你应该也发现了，也不是没有那么不顺利。” 雾岛悠月听了，稍显愧疚地垂下视线，摩挲着手中的乌龙茶瓶说：“现在我没有办法，可既然说出来的事情，就要做好，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 东悠又听到了那个字眼，顿时觉得很不快，甚至有一种焦躁感，无以名状的情感倏然流出。 他以冷静的口吻说：“没事的，其实从始至终我也没做什么事情。” 雾岛悠月鄙夷地撇来视线：“你现在是安分部部长，请你多少有些心思。” “那你还记得我的钢琴吗？你住在这里的话，我还能去练习吗？” “啊？”雾岛悠月一怔，像是突然想起来遗落的某件事情一般，声音越来越微弱，“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 东悠吐槽道：“请你也多少放些心思在我身上......” “抱歉，那我请你喝咖啡吧？” “这意思是要用咖啡来打发我这种麻烦的男生吗？” ——这种安慰实在是太随便了！我简直嚎啕大哭！ 吹过的风很凉爽，仿佛把这一带白天藏起来的舒适全都收集过来。 在街道的另一侧，是一片一成不变的，安稳的藤泽街景。 一只猫慵懒地从草丛里蹿出，对着两人「喵喵」叫了后，又窜入草丛。 “nia~nia~”身边响起她那独特的招呼声。 不过雾岛悠月立刻就僵了几秒，仿佛才想起身边有人，顿时尴尬地轻抿着嘴唇，说起掩饰害臊的话。 “你在这个时间点为什么还在这里？准备对自动贩卖机进行盗窃？” “......” 她是发现自己已经发现了吗？——这样想确实感觉挺好笑的。 ——不过这种人实在没救了，请把刚刚小鹿乱撞的心情还给我，自己可没有布加拉提的替身技能。 可现在转身离开走的话也太难为情，说「这么巧」又显得太过愚蠢。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现在突然保持沉默，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东悠下意识地去碰左脸颊，隐隐觉得尴尬而移开视线：“只是来买个饮料，你呢？” 雾岛悠月用轻快的语气说：“里面没有自动贩卖机。” 东悠忽然自豪地挺了挺胸膛： “说起自动贩卖机，我已经联系了那边的公司给我自己定做了一个自动贩卖机，运气好的话我一个月能进账十万円。” 雾岛悠月看着他，脸上漾起微笑：“有了夜架栞，你就打算进军商业圈了？” “不是，我只是在和你炫耀从今往后我有专属于自己的自动贩卖机！这将是我实现独立人生巅峰的第一步。” ——欸？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完全不重要吧这种事情！！！ 雾岛悠月只是觉得好笑般地摇摇头。 东悠轻轻吸了一口气：“好吧，在这里其实也正好。” “什么意思？”雾岛悠月不懂他的话，头上冒出问号。 “有可能要说很长时间......” 东悠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稍微轻咳了一下补充道， “不是，别误会，我的打算是让你稍稍散散心也好，因为你突然在家里不出来，一定会这个那个的胡思乱想，额，有可能的话，一起吃个饭，一起在景色中散散步，聊聊天之类的......” ——这绝对不是谎言。 雾岛悠月无视他忽然的拘谨，轻描淡写地开口：“没事，你现在没做什么让我感到烦闷的事情，所以不用担心。” “雾岛同学，如果你为我感到烦闷了，那你就距离喜欢上我不远了。” “真敢说。”雾岛悠月别过脸看不见那副表情，之后站起身说着，“既然要谈事，那就走路吧。” “你的脚踝？” “没事。” 她似乎并没有想再邀请东悠上楼，而是想选择漫无目的地悠闲散步着。 东悠捧着咖啡，渐渐地和雾岛悠月拉开了距离，她走在前面，始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雾岛悠月忽然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等他，东悠微微抬起左手以示抱歉后，快步跟上。 “你觉得四条同学能做好吗？” 两人的脚步重合在一起，雾岛悠月却开始讨论起四条茜的事情。 “目前无法知晓，做事不敢说有心就能做好，不过当然是有心最好，至于能力，需要再考量。” “那以最好的情况来看，还差最后一个人......”雾岛悠月轻声嘀咕了一句。 或许是低着头思考的缘故，她的表情很难看清。 接着，两人的距离又逐渐拉远，东悠再次快步跟上。 两人走上天桥，再从天桥走下。 猫踱着步，乌鸦站在路灯上梳理羽毛，微风一阵一阵，树叶哗哗作响。 第132章 语言的关系与实际的距离(11) 滴滴—— 在思考的时间，只掠过了几辆打着灯光的车，什么颜色的东悠已经记不住了。 盏盏街灯像黑暗中的珍珠，霓虹灯的广告射出赤光和青磷似的绿焰。 在灯光下长长延伸的身影，看起来就像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 东悠突然想起来「tender」一词有很多的形容词。 柔软的、柔弱的、温柔的、亲切的、棘手的、顾虑的、害怕的意思...... 名词有供给、提议、看护人、门卫、监视者、煤水车、交割意向通知书的意思...... 动词有给予、提供的意思...... 它的涉及用法广泛多样，是释义微妙的难以翻译的词语。 ——那么，现在，到底该用哪一种翻译过来的词来进行对话呢。 雾岛悠月向身后默不作声的他瞥了一眼，一瞬间露出不解的表情，像在闹别扭般加快脚步： “你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走路会让你丧失记忆吗？还有，你的脚踝也受伤了？” “不是......”东悠的声音逐渐式微，脚步也渐渐加快，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她那副模样和平时凛然的身姿相比拘谨了很多。 就这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安静地走着，可时间流逝的越多，就越能感到尴尬。 两人一路来到了湘南樱亚木城市公园。 围绕着它的灯光，像是许多眼睛在眺望着园内一片阗静。 又过了一阵子，雾岛悠月叹了一口气，用低沉的声音冷淡地说： “这就是你说的事情？欲擒故纵地让我先感到好奇？” “还是说觉得让我先说话，你会感到有成就感？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你是抱着这个想法的吗？真是莫名其妙。” 雾岛悠月在公园内走着，絮絮叨叨地抱怨个不停。 东悠深吸了口气，他一抬眼，看见了东海道本线的电车经过，它像是从黑夜中行驶来的列车，向着人潮前进。 沓、沓、沓、沓，伴随着踌躇而拖沓的脚步声。 被引领着、被吸引着，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嘴角却露出笑容： “......话说回来，你嘴上一直说的「思维透明」，就由我这只林鸱鸟来当第一个。” 脱口而出的话音，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不对，就是为了说给自己听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嗯？” 在公园内踱步的雾岛悠月停下脚步，倏然回头，那小脸上满是困惑，一副看不懂东悠的样子。 东悠用力扯开领带，想办法把领带松开： “......我从始至终都觉得我的决心和决定没有任何错误，总有一天，你会和我并肩齐驱。” 雾岛悠月一时语塞，旋即绽放出满面笑容：“真不愧是你，说出一种我现在比不上你的话，真羡慕你的自信心。” “我是说真心话，我想去理解你口中的「思维透明」，所以，我想和你的关系更近一步，跳出那所谓的人情关系。” 既然已经决定了，哪怕说出的话给人带来的忧愁也绝不反悔。 耳中只有车辆远去的声音还有乌鸦整理好翅膀飞走的声音，时间比傍晚流动的更慢。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东悠的话语如同大坝崩塌之水般奔涌而出，像是被缠住一样，快要陷入失神。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我很欣赏你的「思维透明」的想法，而且你看，那种很坚强的性格我也很赞许，或许将来你这种人会让我更加进步，毕竟人这一生很难遇见势均力敌的对手......然后就是我想去理解这个世界更多，所以......你懂我意思吗？” 听着东悠那逞强解释的模样，雾岛悠月好看的小脸扬起挖苦般的微笑：“东悠同学，难不成你是在，向我表白？” “......啊？” 她的声音像是吹饱的哨子气球，发出的声音轻盈又色彩斑斓。 雾岛悠月捋着长发，淡笑道：“说了那么多，你就是喜欢上我的性格和我的想法，所以就毫无顾忌的迷恋上我了，是吧？” 听着她那混杂着玩笑和嘲弄意味的话，东悠的大脑顿时清醒。 “我刚刚说的话很像表白吗？”东悠尽管无奈地耸耸肩，嘴角露出尴尬的笑。 雾岛悠月拿起手机，一次又一次地发出浅短的叹息：“你应该听听的，没录下来真是可惜。” 东悠没出息地笑着：“我这并不是表白，我只是......还是难说出口......” “都能对我说出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蠢话，既然不是表白，那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她的脸颊好像有些红润，望向他的视线逐渐变得轻柔，仿佛是今天最后的烟火般，天空中绽放的锦冠菊。 怦咚、怦咚，心脏在大声的跳动。 ——对啊，为什么气氛会突然变成我要表白一样啊！自己只是在表明欣赏的观点和成为朋友！仅此而已啊！ 雾岛悠月看着东悠那突然有些窝囊的笑容，过了会儿淡笑道：“算了，你不说我也能从你之前的话里明白一些。” “不是......” “没关系。” 东悠默默摇头说：“雾岛悠月，那我要好好说了......请让我成为第一个尝试与你达成「思维透明」的人。” 说完的瞬间，被她的视线注视着。 “......太阳会梦想成为月亮吗？” 觉得是有些奇怪的问题，但东悠还是说道：“嗯......如果不受外力的影响，它们都会散发出耀眼灿烂的光芒，将活力带给世界万物。” 她轻哼了一声，双手抱臂侧过身说：“蠢货，月亮本身是不发光的，反射的只是太阳的光亮，而且我无法成为浮在夜空中的月亮。” “因为那是独一无二，打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一轮月亮，所以，你只要成为你自己的悠月就好，逼真到哪怕真正的月亮在你身边，你也不会感到羞愧。” 东悠的全身都在此时放松下来，露出最为温和的笑容， “因为我这颗太阳，也想成为你那样的月亮。” 雾岛悠月迟疑了会儿，低声说：“东悠同学，不行。” 东悠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情绪并没有多少波动，但还是困惑地说：“为什么？我的诚意不足？” “才不是，你为什么要来接触我？” “为什么现在突然问这个？” “因为没人愿意和我扯上关系。” “原来你心里也明白的一清二楚啊。” 她怨怨地射来视线：“虽然我这么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反驳一下我。” 东悠刻意露出了玩笑话般的表情：“我可无法放着陷入困境的人不管。” “你不是一个老好人，更不是一名善良的好人，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那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语气比平时更加严肃的追问起来。 “那我就老实说了，请好好听着。” “嗯。” “因为你很漂亮，我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雾岛悠月撇来鄙夷的目光，语音有些尖刻：“你的真心话听的很瘆人。” “是你让我说真话的吧......”东悠无奈地接下她的视线。 “还有，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都不难过和愧疚？”雾岛悠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要难过？还有，愧疚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感到愧疚？” “......那算什么，我一点也没有感到甩掉你的高兴。”她用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而且明明在追着夜架栞，却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愧是你啊，东悠同学。” “喂，你这人是不是在生气啊？” “啊？我？生气？为什么？”雾岛悠月用带着刺的视线和感情戳着东悠。 “明明是我先问的......” “在向我表白的时候，你却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试问有人会开心吗？” 东悠对她这种随心所欲的态度露出苦笑：“所以我想让你明白，我这并不是在表白，我只是在表达欣赏。” “这就是你的欣赏话术？”雾岛悠月轻轻垂下眼睛，然后再次看向他。 “我以后的表白话术估计你想都不敢想。” 不经意间，气息漏出了东悠的嘴角，他抬起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换个说法：「我都已经做好觉悟了，但还是不行吗？雾岛悠月果然不会因为情势所逼而选择让步呢，我还想说差不多我们能再进一步了，诶诶，果然要从明天起寻找更丰满更容易上钩的少女呢」。” 他的态度像是在哼着歌般快活。 清爽的微风摇动着树梢的叶片，吹拂站在面前的雾岛悠月，看着她那抱紧身体的模样，感觉是时候丢给她体娇多病的设定了。 雾岛悠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天色很晚了，我回去了。” 东悠点头回应道：“嗯，我送你。” “好。” 两人选择了最近的道走回那高级公寓。 在门口，雾岛悠月转过身看着他，放进衣兜里的右手似乎有什么东西。 “给。” 她伸出手，看上去像是一贴药敷料。 “这什么？给我买不到炸鸡的赔礼？比咖啡贵？” 雾岛悠月有些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突然重重地摁压着东悠的额头。 “——疼疼！！！” 东悠先是忍耐不住，后则带着几分慌张在努力掩饰着。 ——这家伙来真的吗！骨头现在还是很痛的啊！还有这是什么技能，白金之星的流星刺指吗！喂喂，人家在第三部下篇之后就没用过了啊！ 雾岛悠月像是绷不住了一样，露出因胜利而自满一样的自信笑容：“晚上睡觉贴额头的。” 她说完刚说完，就立刻转身往公寓里走去，那衣摆在快步走动下不断翻飞。 【雾岛悠月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60】 东悠手拿着那贴药敷料，脸上的表情在飞快变幻着。 那端正的姿态，再加上如梦幻般纯洁的笑容，和之前的雾岛悠月带给他的印象相比，柔美到让人难以置信。 抱着告别今天的心情，目送着她和流动的空气离开。 ◇ 雾岛悠月走进电梯，轻轻颤抖的小手摁下了楼层数。 「我想去理解你口中的思维透明」 「就由我这只林鸱鸟来当第一个」 「请让我成为第一个尝试与你达成「思维透明」的人」 脑海中接连不断在排出话语，宛如伴随着公园的那阵风，送来了他那短促的呼吸。 ——听到了，听到了，那感情化为言语，传到了我的耳里。 明明指尖依然残留着触碰他额头时的触感，明明脑海中依然残留着他那惊慌失措的容颜。 雾岛悠月取出手机，轻触line的图标，打开聊天窗口，盯着那泛着荧光的屏幕。 来往的信息依旧停留在昨天傍晚。 雾岛悠月靠在电梯的一角，映照在电梯镜里的侧脸红彤彤的。 那不断闪烁的光标随着删删写写在前后移动。 当发现竟然已经有了近三行字的时候，她立刻陷入了删写的漩涡。 ——轻松地说出来，询问他接下去的看法，只要传达出自己的意思就行了，太多反而会觉得过于在意。 但如果可以的话，说些闲聊的话或许会更好...... 叮—— 电梯的铃声响起，雾岛悠月「哈」地深吸一口气，收起手机，拍拍脸颊，摇了摇头。 拉开大门，雾岛悠月径直走到沙发前，却像废物化一样躺在上面。 将下颚轻搭在东悠拥抱过的软乎乎抱枕上，将那羞红的脸彻底埋进。 雾岛悠月蜷缩着身体，害羞似地紧紧抱住抱枕。 “悠......” 她小声地嘀咕着什么，曲线柔美的小腿在沙发上不断拍打着。 就在雾岛悠月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时，厚重的门突然随着一声解锁被打开。 趴着的雾岛悠月急忙面向沙发背，一动不动。 “抱歉，我回来晚了。” 刚从横滨开车回来的雾岛美姬拖着一副疲惫的身体走了进来。 雾岛悠月没有说话，只是占据着沙发，一边抱着抱枕，一边看着手机。 “啊，累死了，早知道小时候就不说赶紧长大了，累死的工作啊！” 或许是听到她那略带着嘲讽意味的话雾岛悠月没有回应，雾岛美姬刚拉开冰箱门就立即撤出来。 “悠月，你发烧了吗？还有，你这身衣服，刚刚出去了？” “没。”雾岛悠月轻声低喃道。 见她这幅模样，雾岛美姬一怔，之后轻盈地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道：“怎么了？怎么了？东悠是不是来过了？谈了些什么呀？” 雾岛悠月的身体轻轻一颤，这细小的动作让雾岛美姬看向她的目光更为得意。 接着，雾岛美姬直接坐在她身边，同时将身体往上压。 “拿着红酒就别靠近我了。”雾岛悠月嫌弃地推了推。 “嘛，脸好红哦，害羞啦，东悠向你表白了？”雾岛美姬将酒杯放在桌面上，从背后环抱上来，“告诉我嘛，答应了吗？别这么小气嘛，姐姐不会跟你抢的，还会帮你警惕夜架那个女人。” 雾岛悠月的脸颊愈发滚烫，对方那小抿一口的红酒气息充斥着鼻腔。 第133章 于是，东悠开始过新的一天 “才没有那种事，别在那边自我安慰了。”雾岛悠月尽力地用平静的语气回应道。 “好伤心啊。”雾岛美姬淡淡一笑，翘着腿喝着红酒，之后饶有兴致地取出手机。 嗡—— 嗡—— 雾岛悠月的手机突然传出声响，她立刻握紧手机贴在胸部上。 “啊，有人发消息了诶，到底会是谁发消息了呢。”雾岛美姬困惑地再次凑上前，“有谁会给我家悠月发消息呢。” 雾岛悠月将全身背向她，低声埋怨道：“关你什么事情啊？” “呵，还没确定是谁，占有欲就这么强啊？” 雾岛美姬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戳着她的细腰肢。 雾岛悠月的脸颊如新盛的红苹果，她懑懑地推开再次靠上来的雾岛美姬，抱着怀中的枕头就往房里走去：“我明天就回去，你不用继续在这里照看我了。” “啊，别这么快嘛，我也想多摸摸你房间里的小琢啦。” “那就自己去养一只啊，真是的。” “我不能一直随身带啦，就当做我不远百里来照看你的补偿，让我看看是不是东悠发的消息，我好怕我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人，在不知道的地方，变成了某人最喜欢的人，然后，只有我受到了伤害。” 雾岛美姬满脸忧愁地坐在沙发上，犀利地轻眯着眼睛。 她的语言是那么的悲伤，雾岛悠月听的浑身发起冷颤，不由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没......也没什么事情......” “快点坦白。” “没有。” “你发誓？” “......我进屋了。” “悠月。” “嗯？” 雾岛悠月那涂着淡蓝色的指甲轻轻捋着长发，之后将红酒一饮而尽： “「无法取代的事物」是很可怕的事情，一旦失去，就不敢去想象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而且弄丢后也无法获得，所以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怎么这种人都这么麻烦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这样的吧。 雾岛悠月不动声色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你在说什么？” “听说夜架栞明天就回到神里高中了哦——” 雾岛美姬故作神秘地闭着一只眼，做出禁声状。 听着她饱含深意的拖长音，雾岛悠月悄悄地游离开眼神，随后往自己的房内走去。 在一声柔酥的猫叫中，关上了门。 接着，雾岛美姬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发来的消息，不禁淡淡一笑。 “请适可而止。” ◇ 叮铃铃—— 叮铃铃—— 东悠猛地把毯子掀开，眨了眨眼，搞不清楚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 循着模糊的记忆，他一个一个确认起映在眼里的事物。 放在床边柜上没用的药敷料，书桌上的德语教材本。 ——我明白了，这是延续着梦境的现实吧。 不过...... 太没出息了！太丢脸了！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蠢啊！简直像是发情的猩猩在疯狂拍打着胸部！ 那么请问猩猩的德语应该怎么说？ 回答：dergori. ——很好，不愧是神奈川的东悠，你不管在何时都不会冷落学习这位娇美人。 主要是不这么安慰自己，心灵上真的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他敢说自己有着砖石般的坚韧，虽然钻石不怕刮伤，可一用锤子重重地敲下去，还是会被敲的粉碎。 ——所以荒木老贼笔下的「不灭钻石」绝对是在说谎，「第三炸弹」才是永恒。 「我想成为你那样的月亮」 「不行呢」 「天色晚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 「好」 「晚上睡觉贴额头的」 昨天的谈话在耳边久散不去，大肆宣扬两人存在感的对话声清楚传入东悠的耳朵。 东悠抱着枕头在地板上打滚，时不时地撞到桌角发出痛苦的喊叫。 之后又趴回床上滚来滚去。 甚至在刷着牙的时候就会想起，然后浑身打起冷颤，全身酸溜溜的以至于他怀疑自己的胆已经坏死。 怎么回事，明明就和不同的少女经历了很多场的对角戏，可为什么昨天就变得那么蠢啊！自己难道是「贝西」吗！ 完全没有想称赞昨天的自己！简直想坐上时光机当着雾岛悠月的面把他杀了啊！ ——不过并不是表白，为什么要这么尴尬，虽然结局还是被拒绝了。 不过最后根本就不像是拒绝吧...... 东悠打开窗户，闷热的空气随机流进室内，像是要消去梦境的余韵。 他拍了拍脸，回到厨房泡上咖啡，弄个清晨的荷包蛋。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昨天晚上他感到血液冲脑，就把一直用的《care》前缀铃声换成了《小燕子》的歌。 东悠一直觉得品味这个东西，虽有高下之分，但并无对错之别。 随着年龄的增大，能看到更多东西，突然间就对以前的某件事情恍然大悟，会觉得某某某其实也挺好的。 而《小燕子》这首歌就是这样，东悠觉得它也是一个很有深意的儿歌，时不时的都会哼唱一两句。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夜架栞」的名字。 ——呜哇，我好不容易恢复的雀跃心情光看见这名字就已经被扼杀的一干二净。 “喂？” 东悠用脸颊和肩夹住手机，一边煮着荷包蛋。 “接的太慢了，你现在在哪里？” 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不过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刚醒，除了在自己家还能在哪里？某个会涨水的恶臭桥洞底？” “我去接你。” “早饭专门跑去东京吃是不是显得太奢侈高调了？” “怎么？不行？” “我不相信东京的荷包蛋有我煮的荷包蛋好吃。” 东悠通常会在荷包蛋淋上美乃滋，那三个小洞会噗呲、噗呲地画着白线，接着他会选择用七味粉增味。 「东悠这孩子，就算以后读书读不好，也绝对能在我们村的老人会外开一家煮荷包蛋的店，一个月也能撞个三四千」 东悠依旧记得乡下的奶奶自从吃了自己煮的荷包蛋后，给予极高的评价。 “知道今天几号了吗？”夜架栞的声音十分低沉，像是在发出警告。 东悠端起盘子，将煮好的荷包蛋放进盘子里，继续接下去的调料。 “五月十六号。” “那你和上次相比自以为进步了多少？” “能报名参加肖赛的程度，再不自信一点，那就是能和东京爱乐合作的地步吧。” 现在可不是吹，以他大师级别的钢琴，绝对能在肖赛中拔得头筹，只要名气一打出来，根本就不用他去找别的乐团，通告就会一大堆。 东悠甚至都在心里选择未来让谁当自己的经纪人了。 “嘁，三十分钟到你家，等着。” “你完全没听我说话吗......” 第134章 夜架栞来的第一天 东悠穿搭好神里制服后，来到公寓门口。 夜架栞已经在等着了。 神里的西式制服衬托着她的细腰肢，胸前的碗状不容小觑，腿修长而圆润。 看来是来上学的，并不是带东悠去东京吃早饭。 坐在车上的夜架栞手肘撑着中央扶手，当看见东悠出来时，懒洋洋的脸上露出阴沉的微笑。 他刚想驱动的脚步顿时卡死一般停在原地。 ——不对，微笑为什么是阴沉的？ 难不成发现了自己催眠了她？不过不可能啊，系统说明了会失去催眠时的全部记忆。 容不得东悠多想，他坐上了车。 车内的气味混杂着夜架栞的香气，朦胧妙不可言。 东悠故作轻松地问道：“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还有，你的领带没系好。” 她刻意换脚翘腿，不过并没有做出要帮他整理好的姿势。 黑丝双腿发出摩擦的细微声音，东悠轻轻吸了一口气，自己整理好领带。 夜架栞像是觉得很有趣，轻笑着跷起了脚，像是故意诱惑他一般，双腿上下交替着。 余光看见了裙摆下那难以判断的该为大腿还是臀部的圆滑曲线。 两人一起坐车到神里高中。 经过国道134时，东悠看见了像是每日出货一样从腰越站出来的电车。 在那样拥挤的电车上，他开始担心起柔弱的少女们是否完好无缺，一定要好好的抵达货主神里高中的手中啊。 至于那些男生他就懒得关心了，祝愿你们被推来挤去，踩到鞋跟和受到重力肘击，最好七天无理由退货。 抵达红绿灯，车辆缓缓的驶入分岔路口的上坡路。 微风清爽地抚过路边少女的脸颊，带来和煦的暖意。 摇曳的黑发与裙摆，染上樱色的侧脸。 今天的高中少女依旧清纯如水蜜桃，柔嫩有活力的双腿毫不吝啬地暴露在艳阳下。 天空中，有一道白白的飞机云，将其一分为二。 东悠想着本来每次上学都应该像去混浴的中年大叔一样轻快才是，可自从进入二年后，他就明白了—— 只要与生活相关的一切，都根本就不可能像去混浴一样轻松，因为生活本来就不是轻松的。 “怎么？是觉得时间还早，想和我单独待一会儿？” 身边的夜架栞抬起手轻轻扭了下东悠的腰，嘴角挂着一抹暧昧而轻蔑的微笑。 ——就算美色在身边，可我一点也不感到......期待！ 东悠为了冷静下来，拉开车门。 ——旧世界的空气！啊！好！让我立刻变得充满干劲！ 当东悠深吸了好几口气的时候，夜架栞在旁微微眯眼：“你在吸什么？” 他颇有感触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气味，只要用心去感受，就能发现不一样。” “你胆子挺大啊，在我身边还吸其他人的味道？” “我没有闻其他人的味道，女生就算了，男生的气味难道也不行吗？” 东悠对这句话的正确性抱有极大的希望，所以刻意把重音压在「男生」一词上。 “不行。” “......好吧，我嗅到遥远的鸡蛋花开了，顺带一提，鸡蛋花的寓意象征着希望、复活、新生。” 看着东悠那一副吃瘪的表情，夜架栞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神里高中的学生都将目光汇聚在并肩行进的两人身上。 两人看上去感情融洽地一起上学，始终难以避免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两人身材修长，一个肤白貌美，有着令人窒息的美貌，而在身边的男生不管是性格还是样貌都受到众人簇拥。 最重要的是，那少年在附近的名气其实远远高于那少女。 ——「你可以不知道神奈川的东悠是谁，但如果你是在上学，就一定能知道藤泽市的东悠是谁」 四周的学生看着两人窃窃私语。 「他们两人已经在一起了吗？」 「我还以为是雾岛同学啊~」 「这么亲密，这是既定事实了吧」 「不过我感觉雾岛同学更好一点，相比起来的话......」 「果然，只要是女的都会沦陷的，我的教主！」 这些反应都在预料范围内，但一想到之后会有熟悉的人拿着这种事情开玩笑，东悠就感到心神俱疲。 ——所谓的「风险评估」和「明哲保身」，自己觉得这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行动，明哲保身不适用在自己身上。 「始乱终弃的渣男！」 ——这种话我就不能视而不见了，什么时候见到我玩过女生就不管不顾了？到底是谁请给我站出来，自己到a班的东悠位置前土下座！ 东悠眼角一抽，无语到了极致，只好故作尴尬地看向身边的夜架栞。 夜架栞轻笑一声：“看来你人气很高啊，东悠同学~” 东悠高傲地挺起胸膛：“不可能吧，何止是高，我不仅是时尚型男，而且运动神经发达，成绩优异，沟通能力高，温柔体贴，黄色笑话到古今中外的话题我都能对答如流，人气应该说是爆棚了。” “午休来活动四楼，别让我等。” 夜架栞突然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后，就往楼梯上走去，和以前一样，她不爱用「安分部」这种称呼。 就在东悠以为结束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不满的惊呼声。 “你这始乱终弃的家伙！” 东悠转头一瞧，发现木户川一脸羡慕的快步走来，快手捶打着他的肩膀。 “好啊，木户川，既然是你说出这种话的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待会儿来厕所，教你什么是礼貌和高中生准则！”东悠拍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木户川笑嘻嘻地说：“对不起啦，我只是想让你身边的局势变得更复杂一点，多一点笑料而已。” “——啊啊啊？想笑的话就让我把这句话告诉七鸟同学吧，说你好羡慕我有夜架同学哦，电车上的情侣姿态感觉还是很精神呢！看来没经历过吵架呢。” “东悠，对不起，我错了。”木户川双手合十，以祈求的姿态说。 “我的心在十秒之前在哭泣，还不是你害的！” 两人相视一笑，并没有想着要斗倒对方。 木户川戳着东悠的腰间讥笑道：“不过我想问下，你和夜架同学真的开始交往了吗？” “——喔？新闻部给你钱了？” 东悠斜眼就看见了在走廊已经蠢蠢欲动的早间织，不愧是新闻部，一看见他和夜架栞走在一起就开始行动。 新闻部的动员时间，全神里第一。 “不是，我是贪钱的人吗？只是如果你真的开始交往的话，我觉得你应该给其他男生一点生存空间，你瞧周围那么多女生的目光都在你身上。” 东悠沉思道：“想好了，放学后买一把斧子把我肢解了吧，这样谁都能拥有我了。” “不行，这种事情太过了！” “你姑且还有人性。” “因为东悠的心说不定会被哄抢，毕竟只有一个，分成左心和右心的话又显得没有诚意。” “肢解和分尸不是一种概念，你到底想把我剁成几块？” 第135章 在人多的地方，她不会留情 随着下课钟声宣告第四节课结束，整间教室的气氛立刻变得轻松。 有人朝着福利社和活动社直奔而去，有人直接开始在班上拼桌摆椅准备吃便当。 东悠遵循着夜架栞的意志，她要的是总汇三明治和巧克力脆片饼干。 那个饼干在神里高中特别受欢迎，虽然看上去只有两个仙贝那么大，不过是最适合用来充当「我很饱但我还想吃点东西」的绝佳替代物。 “东悠同学！” 就在东悠想一马当先下楼排队的时候，仿佛为了打断行动般，有个人粗鲁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用手往后扯。 “——？！” 突如其来的举动害的东悠险些摔倒，他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转过了头。 甩着单马尾的早间织将微积分教材卷起，还未等东悠反应过来，就直接举起作势要捅到他的嘴唇上。 “请问你和夜架同学是什么关系？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见家长了吗？” “不是，你这突然的又在做什么啊？” 东悠暂且这么回答后，早见织往前逼近了一步。 “那为什么今天早上却跟着她一起来学校？而且贴的那么近？” “就是表面上的，你连这种事都要知道吗？” ——这就是新闻媒体人的职业素养吗？真好，我家马桶前些天可是堵塞了，能帮忙通告一下吗。 早间织却像是有发觉一般，戴上了不知从哪里薅来的假面骑士眼罩，摆出了匪夷所思的姿势： “十七世纪思想家帕斯卡尔说过「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所以！我们需要思考你到底和夜架栞到底是什么关系。” ——别拿名人来当挡箭牌了！帕斯卡尔听到了会因此哭泣的！这名伟大的人绝对想让你解开他的死亡之谜。 “喂，这个人不会太拽了吗？总是沾花惹草的，把神里高中的名气搞的一塌糊涂。” 走廊里围上来的学生中传来带刺的话。 因为不知道在哪里，东悠只能耸耸肩膀： “啊啊，一塌糊涂，不如说是如日中天吧？姑且请您闭嘴吧，在看着我每日剧情的少爷，我会诚心诚意地服饰您们的暗恋对象，请别低估我的能力。” 一些女孩子接连发出「超好笑」「真酷」的善意反应。 “受不了，为什么女生都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男生。” “不是到底谁在说话，能不能站出来？我不仅在闲暇时间去听过东京大学上野千鹤子教授的女性学课程，就连水里的棒花鱼和青鱂鱼在我手里都能被做的很香。” ——毕竟自己可是能让人产生「啊，这家伙是这个星球少女的支配者，自我表现欲望真的好过分啊！」想法的绝对王者。 “真人，别这么说东悠同学好吗？” “久美，你至少也要挑一下对象啊，他也有夸赞你可爱吧，现在不也和其他女孩在一起，这是他的手段，他太得寸进尺了！” “你之前竟然偷偷听我和东悠同学的对话，恶心死了。” “那边的同学，请不要为了我吵架好吗？！” “你在取笑我吗！你这恶心的神里约泡男！” ——欸，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呢，一说到真话自己倒是无法反驳。 这时人群里突然扔来了吃到一半的便当，东悠轻易躲开攻击。 “喔，好可怕，你饭没了，不过记得打扫，卫生员会生气的。” “你这家伙！！！” 早见织大手一挥，马尾在跳动着：“好了！感谢现场的热情观众和东悠的过招！不过还是让我们回到主线里！” 东悠万分无奈地说：“这是什么即兴节目吗？还有根本就没有什么主线，如果有的话就是我急需去1.2m*0.9m的场地。” 顺带一提，那就是神里高中的厕所一个厕位间的大小。 早见织不依不饶，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平息了走廊心神不宁的浮躁气息。 “东悠......”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走廊上的喧嚣全部消失。 夜架栞漫步而来的路上，学生们都主动让开了一条路，今天的她依然散发出压倒性的王者气场。 神里制服、西式领带、褐色百褶裙、包裹着修长双腿的黑丝。 细腰肢苗条不骨干，这少女的身材比例令人垂涎。 世界上总有那种人，不需要装模作样或者矫揉造作，就能「理所当然」地无条件受到肯定的女主角。 夜架栞走到东悠的跟前，满脸不悦地说：“我的东西呢？还有，你是不是在我那里留下了不该留下的东西？” “夜......栞，回安分部再说行吗？这里人有点多......” 东悠为难地看了一眼听到这句话表情都在扭曲的神里学生们。 ——她绝对是在说那个冰箱里的咖啡，毕竟自己当着雾岛悠月的面说过一定要塞满一层，之后自己确实做到了。 夜架栞对着东悠的头发揉了揉，又让它恢复到很乱，可东悠本人就很帅，所以感觉更像是头发的一种造型。 “是啊，就我们两个人的话，你这只狡猾的猫才会暴露出最原始的本性呢。” 她话说出的片刻，东悠的内心满是凝重，身边的男生像是吃了过期药剂一般，表情在疯狂变化着。 这种程度的肌肤接触对东悠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对于那些神里学生们来说，却感到万分嫉羡。 “放学肢解了他吧？” “不行，附近监控摄像头太多了，会暴露的。” “他喜欢吃金枪鱼面包，我这就去和阿姨说里面下老鼠药。” “我最近学了化学阉，说不定能帮助你们。” 看着周围的学生不统一的表情，夜架栞毫不客气地再次靠近。 两人的胸膛要快紧紧贴住，她温热的呼吸轻抚着脸颊。 “早上在车上的领带还没打好呢？” “这个没事......” “果然还是想让我帮你系？” 夜架栞的脸看着东悠微微仰起，透过走廊玻璃的光照成暖色。 “都说了这个没事......” “不是说爱我吗？那我也应该给予你一些行动不是吗？” 东悠下意识地把手搭在夜架栞的细腰上，真诚地说：“我不想索求什么，真的——” “真的吗？” 夜架栞的嗓音起伏荡漾，接着还是帮他扶正领带，最后往上狠狠一拉。 “这不是纸围裙啊！啊——” 走廊上人来人往，就连一些男老师都一脸嫉妒地看着东悠，幻想着那本该是自己的高中生活。 第136章 我可是正经的按摩大师! 早见织突然将卷起的微积分教科书凑到夜架栞跟前：“夜架同学，请问你现在正在和东悠同学交往吗？” 夜架栞松开手，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东悠同学正在热情地追求着我，我本人对他也有那么点好感，不过还不到交往的地步。” 东悠急忙松开被系紧的领带，他原本以为周围的存感会大掉，可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这种情况我好想逃，却逃不掉啊~ “据说雾岛同学和东悠同学也传出过绯闻，请问夜架同学您对此的看法是？有什么想对雾岛同学说的吗？” 岂料夜架栞的脸上依旧露出淡笑，脱口而出： “——谁？” 东悠感到全身都在发着冷颤。 走廊上瞬间陷入沉寂，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早间织咧了咧嘴，抱着歉意说：“呃，神里高中的第一，全校公认的二年b班美少女，雾岛悠月同学。” “啊？她啊，为什么我要有看法？东悠追谁不就证明谁更优秀吗？”夜架栞笑吟吟地转头看过来，“东悠，你说呢？” ——虽然人向来喜欢追求美好的东西，可并不代表自己成为了优秀检定猫啊。 东悠在心里吐槽，但不好明说只好搪塞过去。 他单手搔着脸颊，为难地说：“啊！这个时间点已经买不到巧克力脆皮了啊......可惜。” “说......说的也是......”早见织认同般的急忙点点头。 只不过在场的不知道她认同哪个人的话就是了。 夜架栞冷笑一声，手徒然伸向东悠的脸颊：“毕竟他可最喜欢在车上摸我的腿呢，那个叫雾岛悠月的人，会给他摸吗？” “啊！？东悠？！” “——欸？！！” “不是吧！摸......摸夜架同学的腿？！” 身边的学生顿时一怔哗然，一些学生用嫌弃、冰冷、嫉妒的眼神刺向他。 ——女生们擦汗别擦的那么用力，要不然一不小心把妆擦掉，会露出真面目的，男生们差不多该给我一拳了。 东悠下意识看向夜架栞的修长黑丝双腿，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拜托，我是在给你按摩，哪里是摸啊，你别这么欺压正经的按摩师傅好不好？”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说谎了？”夜架栞嘲笑道，余光像是在看穿他的身体。 “......不是，我就得是不是应该说的清晰一点，让我显得更正直一点......” “啊，清晰一点啊？”夜架栞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面向早见织说，“东悠同学和我说过我的脚很小巧可爱呢，穿着黑丝的双腿触感也很好。” ——完蛋了，这家伙在这种时候特别敏锐...... 早见织被惊的愣在原地，但很快就将笔记本贴在一个高大壮的男生后背上，奋笔疾书开始记录。 “东悠同学说最喜欢夜架同学穿着黑丝的腿，在没人的时候都会上手上嘴。” “特别是小脚，最喜欢让她踩着自己，感受那少女的触感，让裤头哭泣的像孩童，享受进阶的快感。” 东悠看向她的表情一脸懵。 夜架栞双手抱臂，嘴角一弯冷笑道：“东悠，你的表情看得出来心里很不爽喔？” “她乱写八卦完全不行，怎么能这么诽谤你！”东悠义愤填膺地走到早见织跟前，“给我改了，根本就没有这一档子的事情。” 早见织一个转身闪开，直接拿着笔记本写： “对于雾岛悠月同学，东悠认为胸部的成长需要时间的累积，东瀛排位第一的海沟，终有一天也能成为马里亚纳海沟的！那么这里就在模板上面开设一个雾岛同学的评价位好了。” “为什么又扯到她身上了？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句话，《了不起的盖兹比》里说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至少有一项基本美德」，早见同学你的美德呢？” ——真亏你能想出这么恶心的东西，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不，果然还是不想看，反正都是恶心的东西，看了也只会感到恶心。 “你们！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早见织兴奋无比地喊道：“报告纪律委员！东悠的淫秽现场采访直播！” 手臂上有着「纪律委员」臂环的少女走来，当她看见早见织笔记本上的记载时，小脸顿时羞红。 东悠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那纪律委员：“那个，带我走吧，心里咨询室也好，辅导室也好，甚至校长室也好，带我走吧。” 可是那一年的纪律委员却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还用手将裙摆往下拉了拉，睫毛宛如蝴蝶翅膀般颤动。 ——这个动作很让人兽性大发，不过现在摆出这幅模样只会让我感到伤心。 “东......东悠学长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找老师吧.....我、我的腿不好摸，又是死皮又粗糙的......我、我还没成熟......” “还有胸部的话......再、再等上两年好吗......” 那纪律委员红着脸快步走开，像是心中有愧一般捂住手臂上的红巾。 ——神里高中的纪律委员就这种德性吗？难道不应该鼓起勇气把自己拽到心理辅导室或者校长室，然后实行正义制裁吗？ “呵，看来没有女生愿意亲近你啊，真是没办法。” 夜架栞双臂抱胸淡淡一笑，接着靠近东悠。 她环视了一遍四周，柔嫩的小手没入东悠的手中：“既然没人要东悠的话，那我就领走了。” ——喂喂，这是什么？是古时候在某个市场进行的二手交换仪式吗？我是任劳任怨的水牛吗？ 看着两人逐渐走远，那些神里学生面面相窥，早见织等一众新闻部的部员却兴高采烈。 在教室探出头的学生收回心思后惊呼：“啊，便当凉了！” “便当凉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啊，说的也是。” ◇ 东悠跟着夜架栞通过架空走廊来到活动大楼。 她走在前面，东悠跟在后面，走楼梯时抬起头都能看见夜架栞裙下黑丝腿的袜腰线条。 ——明明只是丝袜过渡收紧的，却让人心神不宁，这也是发明者的伟大之处。 就在前往三楼的楼梯间，他看见了一张告示，在一堆花里胡哨的张贴中十分出奇。 东悠将心思从裤袜的袜腰线条上收回来。 一张凄凉的a4纸，白底黑字，让东悠想起来了去年公寓里张贴的停水三天的告示。 【合唱部招新公告】 【为了丰富同学们的文化生活、提高艺术素养、现给同学们提供发掘自我，展示自我的平台】 【合唱团的规模为合唱混声部，将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班级和校外演出、比赛】 【报名条件： 1.对声乐演唱有学习兴趣 2.集体荣誉感强、 3.能坚持参加日常训练 4.遵守部长定下的纪律 【报名方式与面试： 1.请在五月十六号下午放学后，到活动教室四楼安分部进行报名】 2.凡是参加合唱部的学生，都需要经过部长雾岛悠月的面试。 3.面试内容：自选一首歌曲清唱，主要考核音准节奏、视唱练耳。 4.面试结果将以各班文艺委员通知传达。 5.钢琴手：东悠（故不招钢琴手） ——神里高中合唱部部长，雾岛悠月宣。 东悠思考以雾岛悠月的个性是绝对写不出这样的招新公告，如果是她的话，绝对简短且从头到尾都充斥着自傲。 光从报名条件的第四点就知道，这绝对是雾岛悠月坚持要求的。 所以！这是四宫老师又或者是早泉老师替她写的！ 可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堂而皇之地直接挂上去，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好的招牌，可这完全只会让工作量毫无意义的增加。 到时候的女生虽然来的多，可实际上只会让面试更加鱼龙混杂，时间耗得更长。 ———— 求求各位读者不要看盗版，不要看盗版! 来起点看正版才是延长了这本书的寿命。 第137章 头号花魁是我自己! 在其他人眼中，这种行为属于完全无视他的意见，直接把东悠当做空气看待，而可怜的东悠只能闭着嘴巴，安安静静地跟着她们的屁股走。 但东悠却经常换个思维认为，这是美女老师和美少女同学对于自己高人气的认同，主要是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 长期以往，他对此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在这张白纸上，东悠发现有很多乱涂乱画和掺杂了恶意的回应。 「已经有声乐部了，怎么代表学校比赛？噬主吗？」 「声乐部的竹田部长已经退部了，绝对和雾岛悠月脱不了关系」 「别白费力气了，还是省点事吧」 「雾岛悠月竟然把东悠都给拉进去了，让他也背这种黑锅！」 东悠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言论，所以并没有让他太讶异。 虽然大家表面上和谐共处，但背地里能有诋毁的机会都会竭尽全力地去诋毁。 和他一样被当成「异物」的雾岛悠月，想必也会经历这个过程。 一旁的夜架栞看着那张告示，只是冷笑一声：“无聊。” “是是是。”东悠无奈地附和着。 ——对她来说，只有像「司马辽太郎」这种人物活过来才算有趣吧？ “你听不懂我说的意思？”夜架栞极为阴沉地转过身凝视着东悠，显得不太高兴，“我说的无聊是——你是她的钢琴手？” 东悠被她的发言吓了一跳，轻轻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啧......我......我没说过吗？” “你说过吗？” 夜架栞发出「呵呵呵」的笑声看着他，恐怖的是这种场景见了便教人头疼。 东悠的低喃中夹杂着叹息：“我还以为我说过了......” “嘁，这就是你说的和她的人情交换？” 夜架栞步步紧逼，软滑的冰凉小手抚上他的胸膛，双指却在他的心口处狠狠发力。 东悠的面色因此有些难看： “她会钢琴，我当然选择不用花钱的老师，我的家境其实并不富裕，之前还需要去打临时工来维持生活，可为了你我愿意低声下气地去求雾岛悠月，你，难道不感动吗？” 在东悠心里下意识地认为，只要将自身位于令人感动的地位上，对方就会无条件的认可你，并会伸出援手。 这也是多数人会使用的伎俩。 “你觉得我会缺请钢琴指导老师的钱？你瞧不起我？”夜架栞扬起脸，冷冷地看着他。 ——可另一句话是「在现实世界，每个人都会不同的面孔，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描述」，回去一定会深刻的做下笔记。 东悠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深情地说：“可那是你的钱，收下你的礼物我的心情就已经十分复杂了，怎么能让你花费这种没必要花费的钱。” 然而夜架栞却始终沉着一张脸，以她的个性来看，这种态度也是无可厚非。 天空湛蓝，窗外有一道忽然掠过的黑影，让东悠想起在神庙会上的黑色龙晴金鱼。 “你又在想什么歪点子？在想怎么搪塞我？”夜架栞抬起黑丝的腿卡在东悠双腿中，稍稍往上蹭，意味深长地冷笑。 他摇了摇头，咧嘴笑道： “我突然想起庙会里钓金鱼的事，黑色龙晴金鱼看上去很稀有很活泼，但它仅仅只是在游的飞快的金鱼群里慌张逃窜，因为那眼珠只要有一点碰撞就会受伤。” 夜架栞却无视他的啐舌，不置可否地哼一声，转身继续往楼上走。 东悠看着那裤袜的袜腰线条，心中却在吐槽。 ——其实就是在说你和那群抱着「物以稀为贵」态度的客人一样，就是个麻烦的女人，起码捞的时候顾及一下黑色龙晴金鱼的感受。 “这次算了，但如果练不好，欺骗我的和隐瞒我的账本就一起算。”夜架栞侧过脸意有所指地看着东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当然！不过你没有那个机会了！”东悠保证道。 “是嘛？”夜架栞打了个哈欠，径直往安分部走去。 “你东京的事情处理完了？” “告一段落，但没有结束。” “那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想来见你。”夜架栞转过头，闭着一只眼睛露出淡笑，让人心痒。 东悠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但还是尴尬的搔了搔脸颊。 安分部的门是关着的，夜架栞门都没有敲，直接拉开。 忽然，听见了一道亢奋的欢呼声。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我已经能加入了吗？！” 本是坐在椅子上的四条茜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捂住小嘴。 就连那银色眼镜框都在透露着她的情绪。 坐在长桌前的雾岛悠月翻看着入社申请表，心平气和地说：“是的，已经没有问题了，如果行的话，加入低音部行吗？不过之后会因人数调整的。” 四条茜取过入社申请表，对着雾岛悠月躬了躬身。 在看见东悠和夜架栞两人后，她脸上的表情稍许变化，但还是立刻跑出了安分部。 “夜架同学，我应该跟你提过进来前麻烦先敲门吧？” 雾岛悠月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冷冷地看着进来的两人。 夜架栞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架着那双修长而圆润的双腿：“难道我敲门你就会回应吗？” “前提是你要敲门不是吗？” 雾岛悠月说完后，对着东悠投以不满的眼神，那冷漠的表情刺的人心疼，好似昨晚的事情早就被她丢的一干二净。 亏他今早起来羞耻的像在电车上漏屁的上班族！ ——还有！为什么这么看我？现在自己才是安分部的部长！还是我宽宏大量让你留在这里！ 只不过东悠不会将心里的吐槽说出来。 夜架栞躺在沙发上看向东悠，嘴角一扬，以悦耳的嗓音说：“过来，给我按摩。” 东悠站在原地，立即摇了摇头：“不要，你老是说我是在摸你，你要是不给我正名，你就永远地失去了我这名按摩师了，我虽然不介意和你接触，但我不是变态。” 夜架栞听完，脸上的笑意豁然消失。 雾岛悠月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先一步开口，像是在挖苦般说： “啊啦，夜架同学，难不成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没得到他的心啊，他现在竟然还在对你进行的风险评估和明哲保身之间选择呢。” 夜架栞冷眼瞪了下雾岛悠月，压低声音对着东悠说：“看来我需要找个时间好好惩罚一下你呢？” “这哪里是什么明哲保身？！这完全就是懂得用常识判断的吧？！无论如何，我都不是变态。”东悠急忙扭头辩解道。 雾岛悠月非常不甘愿地点头：“好吧，既然你是这样认为的......那我也接受了。” “对嘛！”东悠露出满意的笑容，之后恍然醒悟，痛恨着自己的大脑短路，“不是？你认为并接受有什么用啊！” 雾岛悠月露出诡异的微笑接着说：“欸，总觉得今天你特别清醒呢，我还以为昨晚的事情会让你对我有所改变。” 东悠随便编了个借口：“啊，是啊，因为今天洗脸的水特别冰。” 雾岛悠月抬起右手，将发梢捋至耳后微笑：“早上最好用温水洗脸哦，最佳水温在35c-37c左右。” “什么叫做昨晚的事情？你给我解释清楚。”夜架栞恶狠狠地盯着东悠，双眼甚至燃起怒火。 东悠双手搔着头发，发出有意或是无意的沉吟。 还未等东悠说话，雾岛悠月就缓缓开口：“夜架栞同学，就是因为你这种个性，所以经常在奖励关卡的时候射不中男人的心。” “嗯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架栞冷笑一声，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说你暂时没有机会了吧。” 雾岛悠月的态度十分谦让，表现出顾虑和沉着的一面，但又用亲昵的语气直捣核心。 那副拿捏一般的姿态，着实令人称奇。 “那个......你们知道吗？一条天皇是个猫控，专门封了一只猫为「命妇」，位居从五位，还专门配了一个奶妈来侍候......” 夜架栞扬起冷漠的视线刺向东悠示意他闭嘴，冷冷笑道： “你以为我会兴奋地拥抱他，然后喜滋滋地亲吻？跟这种说话小孩子脾气一样的男生相处，把握住他有什么难度？” 东悠眼角一抽。 ——很好，我小孩子脾气？你除了身材不像小孩子，其它的在自己眼里都是小孩子好吧，一点自我认知都没有。 雾岛悠月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之后侧身面向东悠说： “哦？这话可是你说的，东悠同学，如果觉得难过的话，虽然我不能把肩膀借给你，但我还可以把枕头给你。” 东悠欣慰地轻点下头，脸上挂起更加爽朗的微笑： “......很遗憾雾岛同学，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软绵绵的胸部。” 雾岛悠月扬起视线追问道：“啊啦，那东悠同学你是喜欢被剖成两半的西瓜，还是喜欢被捏成泥的番茄？”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拜托不要一边笑着一边说这么恐怖的话来好吗？” 东悠低头致以歉意，继续说道， “刚刚四条同学唱的什么？直接通过了？” 雾岛悠月转过了身，翻动着书籍：“就是神里高中的校歌《追梦之羽》” “哇，好普通，我以为她会来一个把全世界都毁灭掉的高音！” 雾岛悠月对此并没有反驳：“或许你可以来一个把全世界都毁灭掉的高音。” 东悠自信地说：“我对成为新生代的帕瓦罗蒂没有兴趣，这个巅峰能爬，但没必要。” “东悠！” 像是被两人无视了一样，夜架栞像怒气冲冲的织女，将枕头扔了过来。 东悠娴熟地接住软枕头，手在暗暗对着枕头发泄，之后坐在她的身边。 天底下哪里有这种织女。 “下楼给我买瓶波子汽水。”夜架栞的胸部在微微起伏，动作好不诱人。 “我才刚刚坐......” 话还没说完，夜架栞就瞪过来，一手夺过他怀里的枕头。 东悠只好起身。 雾岛悠月看向他，轻声说：“你回来时顺便帮我买一瓶乌龙茶，今天忘记带了，中午还是吃的面包，没配茶根本吃不下。” 东悠一愣，问道：“你不是吃便当的吗？” “换个口味不行吗？” 东悠露出导师的风范，靠着门框扶着额说：“雾岛同学，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你应该表现的再高贵一点，再......” 话还没说完，夜架栞就射来刺骨的视线。 他决定之后再和雾岛悠月谈论「美少女如何变得高贵」的攻略。 东悠走到一楼的自动贩卖机前。 买了一瓶彼子汽水和乌龙茶后，再次上楼，至于咖啡，那冰箱里已经有满满一层都是他的了。 再次来到安分部前，因为走之前就没有关门，所以就不存在是否敲门的选项。 雾岛悠月支着脸颊，手肘顶在有着挂痕的课桌上，少女五官端正，一头黑色长发。 云朵漂浮在窗外的蓝天，她看着窗外，那瞬间犹如青春象征。 而夜架栞则阖眼躺在沙发上，腰肢纤细，浑身上下充满着魅感，如果在大正时期，她绝对是店家的头号花魁。 忽然，吹进的风翻动着书页，哗啦啦的声音倏然响起。 雾岛悠月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头往东悠这里转了过来。 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氛宛如夏日中的海市蜃楼，在轻快地微笑着。 然而仅仅只是一眨眼，心想果然是海市蜃楼，她如先前一样支着脸颊，望向窗外，根本没有看他。 “给。” 东悠走到她身前，先用纸巾将上面的水滴抹去后，再递给她。 “谢谢。” 雾岛悠月接过乌龙茶放在一旁。 他拿着波子汽水走到夜架栞身边，然而却被她一手拉住，把东悠往她的身边揣。 在那一刻，东悠恍然大悟—— 原来头号花魁是自己。 然而他在上下楼的时候就坚定了意志，无论夜架栞的肉身多么强大，都无法魅惑住他！ 夜架栞手肘倚着沙发枕，淡淡瞄了他一眼，似乎在示意他打开。 东悠打开汽水盖子。 ——这个麻烦的女人。 他抱着私心用掌心按住瓶口，借了个身位后，猛烈摇晃瓶身。 面向她放手。 噗咻—— 宛如即将开始的夏季，热情的泡沫从那瓶口四处喷溅。 泛着泡沫的汽水滴落在她的衣裙上，晕开了水花。 夜架栞那张精致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就连小脸上都有水渍，甚至还泛着沫：“好冰！你做什么？！” 雾岛悠月往这里瞧来视线。 东悠故作惊慌地站起身：“啊！瞧我这么不小心！让你全身都湿哒哒......” 夜架栞浅浅吸了口气，小手摸着脸上的水渍，之后双指轻轻摩擦着。 “你是在报复我？”她冷声说道。 “说报复太无趣了吧，我哪里舍得。”东悠感觉到手上湿黏湿黏的。 “哦？这样的话......” 夜架栞脱下外套，解开领带扔向东悠，之后解开第一颗纽扣。 胸部在那刻仿佛获得释放，轻轻一跳。 “如果你不舍得的话......就把我身上的这些黏黏的东西，舔～干～净～” 她妩媚地躺在沙发上，黑发如烟花一样往四周披散开，双腿互相支撑着，摆成内八型。 “——！” 东悠拼命压抑住内心的哭声。 这家伙真的是女变态！ 第138章 瓶口的对象是少年 雾岛悠月不厌其烦地扶着额头：“东悠同学，我不知道你的答案，但如果是我的话，我比你还要早就逃避了。” “啊，雾岛同学你还在这里啊，对于从没和男生暧昧的你来说，我的话可能有些刺耳。”夜架栞露出轻视她的笑容。 雾岛悠月捋了捋长发，做了个深呼吸：“如果你们是想秀恩爱的话，请离开这里。” 夜架栞只是淡淡一笑，之后凝视着站在原地陷入头脑风暴的东悠。 东悠深吸了口气，取出桌面上的纸巾：“别开玩笑了......唾液更脏。” “你打算用纸巾给我擦？”夜架栞不满地说。 “不......不行吗？” 她的话感觉像喂着东悠强吃下了一大碗的巨无霸拉面，最后还放进了一壶的红油。 夜架栞扬起冷笑：“我一直想是不是我没有喂饱你，导致你一直在外面偷食吃，怎么？吃饱了就不想动嘴了？” ——？？什么玩意？ “是啊，前些天还有人气喘吁吁地哀哀叫、喘地啊啊叫呢。”雾岛悠月在旁若无其事地淡笑着。 东悠撇过视线，赤裸裸地站在暴风中，像被两个人围剿般痛苦： “哀哀叫和啊啊叫这种话就不要说比较好吧！我当时在进行残酷的一千米快跑啊！还有你怎么知道啊？！那时根本就没有合班上体育课吧！” 就连东悠都对雾岛悠月说出的话刚到讶异，然而她只是单手扶腮侧过脸，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绝对是心里有鬼！ 夜架栞饶有兴致地起身，走到东悠身边低声说：“可惜了，今天穿的是透明感的靛蓝色。” “......喔？” “你要和我一起去更衣室确认吗？”她的话音虚无缥缈，呼出的热气抚上脸颊。 “把那邪恶又下流的眼神收一下，就算和你有些距离我也感到十分危险。” 雾岛悠月把没有丝毫凌乱的领口拉开，同时紧紧夹住双腿，双眼瞪向他。 ——很好，谢谢你雾岛悠月，是你的话把我的理智拉了回来，我在安分部内陷入困扰的场景，绝对就只有这么一次。 “不想。”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自己的答案。 “被迫说出自己不想说出的答案真是可惜。”夜架栞微微叹一口气，表情非常像是在笑，“我去换个衣服。” “等等。” “怎么了？” 东悠飞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直接披在夜架栞的身上：“别让其他人看见我留下的痕迹，要不然我会心疼的。” 夜架栞扬起脸对着东悠投以微笑，之后走出安分部。 当确认她的身影消失后，东悠内心七上八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看着那瓶被打开的波子汽水，用纸巾包住黏黏的瓶身，他决定自己喝了。 ——可怜的瓶口，没有接触美少女的唇而是自己的，多么悲哀啊...... 大概在为玻璃瓶口鸣不公，他每喝一口就在旁哀哀叹息。 “别在那里发出怪声音。”雾岛悠月没好气地说着。 “啊？好的，抱歉。” 不对，为什么抱歉，演变成这种情况她也推卸不了责任。 “还有什么事？” 因为东悠盯着她思量的太久，雾岛悠月不快地皱起眉头，反过来看着他。 “喔，抱歉，你的脚踝......” “已经没事了。” “我的额头也没事了。” “我没有问你。”雾岛悠月不悦的情绪表露无疑，可很快，她接着露出非常蔑视的笑容说，“难不成，你想要我慰问你吗？” “放心吧，如果光说我如果受伤想寻求少女慰问的话，你也排不上号，我问只是因为学校内没人会问。” 东悠的回答非常斩钉截铁，充满着大男子气概。 “这样......不过，如果你想让我慰问你的话，这种感觉可能也不错。” 话毕，她转头看向窗外。 雾岛悠月的声若细蚊，他不禁再询问一次。 “啥？” 然而她毫不在意地重新看起桌面上的书本，说起正事： “合唱部将在后天开始正式活动，因为要介绍，所以你记得露面参加，我已经和校长申请下来了第二音乐室和附属活动教室的使用权限。” “人数？” 雾岛悠月瞄了他一眼，再看回书本：“就差一人就能完成最低人数标准，难道你觉得明天的面试我会找不到？” 东悠沉默一会儿，脑海中却想象出雾岛悠月面试了一大波人，可这些都是冲着东悠来的。 结果就是一个人选都没有，然后雾岛悠月恼羞成怒地把报名表给撕了。 想着那副场景，东悠终于忍不住，捂住肚子笑起来：“说、说不定呢？哈哈哈......” ——冷静，在美少女面前要冷静下来啊东悠！ 雾岛悠月闻言，像是头疼似地抵住太阳穴：“这种情况未免太过好笑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概率出现。” ——才、才不会有这种小概率出现呢！你这家伙别自说自话啦！如果真的那样就都怪你！ 仔细想想，雾岛悠月才不会说出这种可爱的话来。 因为现在看向他的那副眼神就是在说「去死吧，说这话的人」「要是真这样了，你就是始作俑者」 “从某个方面来说，我是在进行一种公益。” “我懂的，挽救神里社稷于将倾的公益，您就是特蕾莎修女再世。” 雾岛悠月丝毫不看他一眼，拨了拨落在肩上的长发： “「富者」本着慈悲之心施与「贫者」，优秀的人有义务帮助可怜的人，同时我和他们的差别就是，我是「教人钓鱼」，而那些人是「给人鱼吃」。” 东悠挥动双手澄清：“后半句我无法反驳，可是那些家伙其实一点都不可怜，他们听到你的话会因此大笑个三天三夜的！” ——放学后不用留下来艰苦练习，放假不用特意跑到学校来练习，空出来的时间能去和在意的人玩耍，她竟然会觉得这些人可怜？！ 这些人其实已经定下了一生的容身之所，然后在黑暗中悲惨地燃烧殆尽，这就是他们自愿的选择。 东悠万万没想到，雾岛悠月觉得目前在做的事情是多么的伟大，这让他万分苦恼。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要和她说清楚不可，就算说破了嘴，她也会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第139章 最后的帝王!是我东悠哒! 雾岛悠月右手轻抚着头发，然后灿烂地笑着：“不过我也会适当调整，毕竟目前来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莫艾里」，在经历了挫折后还能进行反思，认识自我。” “这是《人间天堂》的主人公？” 她惊讶地说：“原来你也看这类书啊，真意外。” 东悠马上气的抗议：“在贬低我是吧？你知不知道我的文科受到了早泉老师多高的青睐？以至于我敢在她的课上睡觉？” 雾岛悠月淡然地翻动着书页，不知怎的变得冷淡：“我不欣赏你把不尊师当做炫耀实力的行为，可见你也没多少水平。” ——......行、行吧，这句话确实不能说，会给疼爱自己的早泉老师受到伤害的。 东悠显得相当认真，吸取教训，尽量温良恭俭让：“难不成你觉得我的实力和你相比相差甚远吗？” 她似乎是累了，因而轻轻叹一口气：“......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要用反问句？你要是不接受现实的话，很难在社会立足喔。” “首先我的实力远远不在你之下，而关于社会性，你比我落后的更多，关于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东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虽然很多人嘴上说着「胸大无脑」，可这并不代表着「胸小有脑」这句话是成立的。 不过这本来就没有科学依据，身边倒是出现了真实的例证：夜架栞。 雾岛悠月一听，侧过身子，想要开始答辩一般，一股强大的威压力扑面而来。 “我给了你一年多的时间，你依旧没有超越我，而关于社会性，你真的比我强吗？难道油嘴滑舌就是你所说的社会性根本？还是说像你那样靠着脊髓反射过日子才是？” “......” 东悠听着她那充满自傲的话，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好啊，期中考再来啊！谁怕谁啊！雾岛悠月！我可以失败无数次！可你只能失败一次！” ——挑战者可以一直失败，但是作为扞卫者的雾岛悠月一次也不能失败，光是心理压力来说，雾岛悠月绝对来的更大。 说到这里，雾岛悠月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副上位者的绝对姿态扑面而来。 东悠差点畏缩着身体，就差点对着她鞠躬认错：「抱、抱歉，我掌嘴，请别放在心上」 “可以啊，你要是输了呢？”她颇有兴趣地嘴角扬起淡笑。 东悠耸耸肩：“我要是输了！那就是输了！我无话可说！” 雾岛悠月的眼神倏然变得冷淡：“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看来你只有思想上像大人。” “是啊，哪里像你，只有胸部像小孩。” 东悠一句尖锐无情的话，让她纤细的身体轻轻一颤，脸上还有些通红。 雾岛悠月突然「喀哒」一声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用冰冷刺骨的目光看着他：“下流！那只是两团脂肪而已。” ——那是哺育生命的天堂，你这个人完全不懂的生命之美。 东悠吐槽了会儿后，将心思收回，觉得先前那样确实对她太不公平了。 “那这样，谁输了就让对方，为所欲为。”他正经地提议道。 “你满脑子都想那种事情？” “啊，一直排在我前面的雾岛悠月该不会是怕了吧？不会吧不会吧？您之前的话我需要重新说一遍吗？” 听到嘲讽的雾岛悠月忍不住微微叹一小口气，「啪」的一声阖上书本，夹杂的还有午休铃即将结束的钟声。 “看来是时候让你认知到自己有多么弱小了。” ——这是什么话？作为勇士的我已经抵达魔王城了吗？她的头上为什么突然亮血条了？ 雾岛悠月显得相当认真，宛如在阐述着世间真理：“就让我来帮助你吧，让你更加主观地看待自己。” 东悠淬了口唾沫，像看见了她的弱点般噗嗤一笑：“哈哈，雾岛悠月你别忘记了，你还有合唱部这个东西！” “呵，所以？”她不屑地冷笑道。 “而我们之前谈论过了，我是不需要参加合唱部的练习的！也就说，我将拥有比你更加富足的时间来复习！最后的帝王！绝对是我东悠哒！” 然而东悠的话刚说出口，雾岛悠月就投来一副可怜他的表情，补上一刀说： “难道你觉得我是先看完书才去学习的吗？” “......” 她的一番话让东悠顿时冷静下来。 ——是啊，系统给雾岛悠月的智力点评定数为9！ 也就是说，在学习方面，和自己8点的智力所需要的勤奋不同，她完全能做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东悠瞬间因为自己无知的话语羞的满脸通红，故意咳嗽几声来掩饰：“反正，我很勤奋。” 雾岛悠月侧过脸，手指轻轻在白皙的脸颊上轻点着：“东悠同学，你的语气不太坚定，很奇怪呢~” 然而东悠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说「诶嘿，抱歉输掉啦，你好强哦」来渡过这段痛苦的时光好了。 因为这话实在太中听啦！ 【临时任务颁布：月底期中测试中，获得年段第一】 【临时任务奖励：技能buff：强识博闻存感200天一百万円】 系统的任务忽然在此时显现，然而丰厚的奖励却让东悠心情复杂。 任务越难，奖励就越丰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东悠看着窗外，陷入无语的低喃，像是找不到方向感的小孩。 强者看着陷入无助的人站起身，将手中的书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柜上，走之前再看了他一眼。 “我走了，记得关门。” 弱者在旁附和着。 “......嗯。” 就在此时，东悠才想起，夜架栞换个衣服也换的太久了吧。 她该不会遇见更衣室的不可思议了吧？虽然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不过她现在还有点作用，请手下留情。 然而很快，鞋跟敲击地面发出了「喀喀」的声音。 换好神里新制服的夜架栞走来，东悠在简单的几句赞美后，两人就前往教学楼。 东悠的肘关节受到控制，能碰到她的胸部。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喜悦。 窗外的风吹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猫躺在温和的阳光下午睡着。 “生命短暂，去爱吧少女，趁鲜亮的嘴唇还未褪色，趁炽热的热情还未冷却，未来的岁月会化为乌有......” 经过架空走廊的雾岛悠月听见了歌唱的声音，虽然很小声，可在这个时间段，多多少少会让人在意。 因为声音过于动听，她经不住在架空走廊往下看。 一名长相甜美的少女在遮阳处，束着单马尾。 她就在走廊里若无其事地站着，一直在悄悄地盯着，听着那少女唱歌。 然后，那少女注意到了雾岛悠月，抬起头，用天真烂漫的表情注视着她，脸上还有一抹尴尬。 雾岛悠月不由得一笑，点了点头。 她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和香！该走了！晚了就赶不上课程了哦！” “来了！来了！” 少女慌慌张张地对着雾岛悠月挥了挥手，就急忙跑开。 “和香......” 雾岛悠月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那制服的领带来看，是三年学姐。 第二卷后记 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和读者说明一下。 其实都能发现一开始有很多女角色，甚至都在问有多少女主。 初始这本书打算往单行卷的方向写，就是一女主一卷。 原本以为是他和她和她和她和她和她~~~的故事（请别认为有几个「她」就有几个女主，只是在单方面的表示多） 可是成绩不理想，一个月了，距离五百均订还是有差距。 然后再揉眼一看，没办法，只能变成他和她和她和她之间的故事（如上）。 这些天一直将原本的大纲打乱，并且不得不重新构思安排一部分女角色合理的退场。 而这付出的代价，就是节奏变慢，进入中场休息，开始停停走走，到今天才彻底修改完毕，算是一单卷完毕，重新开始。 ——谢谢有「日常」这个标签，让我完全不感到愧疚。 我最害怕的就是多的没了，所以改的时候相当辛苦，删减的时候觉得抛弃了某个人。 不过最让我反思的是，写出的话语自认为说的很清楚，读者一定能听得懂，实际上很可能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一切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 那么先把争议无比大的男主东悠按在这里—— 其实这本书主要是按他的观点形成的，所以随着他的价值观，随着他自身的理解程度不同，他眼中的世界会发生变化，这意味着逐步挖掘不为人知的一面，自己的错误或者正确会越堆越高，完全操作在自己。 ——「我觉的这样的那就是这样的，要这么做就应该这么做，你觉得是那样的那和我没关系，不舒服请去论坛battle」 以上这句话是东悠说的，和作者完全没关系，觉得不舒服的话请在角色卡寄刀片。 以下为唠嗑。 有时候真的希望能多睡一点，所以有没有人愿意包养我，如果有谁愿意说「我来养你」的人，请写信给阅文第八编辑组的邮箱，备注我这个小角色的作家名和小说名，我非常期待各位的来信和编辑的热情咨询。 不过我还是热爱工作和写小说的，所以就算真的来了包养消息我也不会屈服。 ——人、人家才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工作和写小说啦，我！我、我才没有骗你。 这样的。 每次拜读各位暖洋洋的心得感想，我的睡意、腰痛、疲劳都会烟消云散。 ——这只是客套话，请不要当真。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特别是【长歌v】大佬和一些留下来的我都记得很清楚，当然高兴得快要大叫（前些天单天订阅过500的时候还是高兴的），感谢各位的爱护。 这些感谢和喜悦将成为我的原动力，继续保持每月请假1~2次的好习惯，所以无需担心我会不请假。 那么，就此。 第140章 忽如其来的雨 一场雨，宛如老旧线上滑落的弹珠。 下午忽然迎来薄雾，操场盖上朦胧，空气中嗅到梅雨的气息，黯淡的天空沉甸甸的。 窗外犹如傍晚提早到来，室内被荧光灯照耀的异常明亮。 安分部恐怕从来没有这么多人过。 就连雾岛悠月都被这种场面给吓了一跳，所幸东悠有来，要不然只有她一人的话，估计会忙到很晚。 不过通常在招新的时候，社长都会向有意向的人介绍社团的历史。 比如说曾经参加过关东大赛、在哪些比赛上获得哪些荣誉奖项，最好能有裱框的照片来当做纪念。 只是很不巧，神里合唱部并没有那么多光辉和无奈的历史，一切都将从头开始。 两人就坐在长桌前，拿着笔不停地记录来报名参加合唱团的学生。 本来有男生也想加入的，可是他们一进来要么就发出意味不明的吆喝声，要么就是对着东悠询问各种意味不明的信息。 雾岛悠月很不擅长应付这类男生，颇为头疼的让东悠去处理。 男同学a：“请问现在合唱部里都是女生吗？” 东悠：“啊？我在你眼里已经超脱了美少男的范畴了吗？” 男同学b：“东悠，我如果加入了合唱部的话，希望你能帮我。” 东悠：“你说的这么斩钉截铁，让人很不安耶。” 男同学c：“你觉得我怎么样？能加入合唱部吗？” 东悠：“我觉得你是个纯真的人。” 男同学c：“纯真？” 东悠：“我身边的这个人正以「这个人的嗓音完全就是公鸭嗓，加入社团会很碍眼，如果你能把他拒之门外，我会很高兴」的目光看着我，而你都没有发现，难道不纯真吗？” 等到男生全部被东悠有意无意的拒之门外后，他的事情就基本全部做完了。 ——嗯，一个男生都没有呢，绝不是自己想独自享受肉林，只是你们入不了法眼啦。 雾岛悠月的身边围着几名一年学妹，看上去十分忙碌。 东悠看着窗外，一时兴起，把窗户打开到能把手伸出去的空间。 潮湿的空气从那空间中钻进来，混杂着尘土和橡树叶的气味。 滴答、滴答。 雨滴在金属板上弹跳着，东悠漫不经心地听着，同时看着眼前时不时撇来视线偷看他的羞涩少女们。 一种奇妙的亢奋感涌上心头，不过现在要表现的像一名绅士，不能做出轻浮的举动，让自己在少女的心目中一直保持着优美高雅的形象。 忽如其来的雨天，或许并不那么讨厌。 当给前来的少女们泡好茶或者咖啡后，他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神游。 “你在发什么呆？”邻座的雾岛悠月看着他问道。 当回过神来时，安分部内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东悠搔了搔看上去有些凌乱的头发，懒洋洋地开口说：“我说你，我的侧脸不应该值得你迷进去吗？” “你还没睡醒吗？”她好整以暇地收拾着一大叠的报名表。 东悠回过神，看了下时间。 已经是四点三十分钟了，忙了一小时多。 他走到雾岛悠月的身边，看着她记录的表格。 “让我看看......十六人......哇呜，大部分都是一年学妹呢，一名男生都没有，我感到很开心。” 雾岛悠月无奈地按着太阳穴道：“男生没有，那只能说不争气。” “啊？是吗？” 雾岛悠月点点头，看了一下突然冷清下来的活动教室，轻声说道：“这样的话，一共十六人。” “雾岛同学振作点！一定能找到一名的！” 雾岛悠月冷眼瞥了他一眼，像是在不服输般说：“你没听见她们咨询的问题都是找我的吗？既然有这份心，那一定是本身有着意愿，东悠同学，请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东悠啜饮着冰咖啡。 “从哪里学来的怪东西，听的人浑身难受。”雾岛悠月皱皱眉头，双手捧着热的焙茶拿铁。 然而就在此时，门被粗暴地拉开。 夜架栞突然双臂抱胸走了进来，看了眼那整整厚厚一叠的报名册。 “既然事情已经做完了，那么我就把他带走了。” 她柔凉的小手滑进东悠的手心里，故意抬起给雾岛悠月看。 东悠满脸复杂—— 怎么回事，自己是浑身挂满金鳞的招财物吗？ “去哪？”东悠问道。 “当然是陪我吃饭。” 雾岛悠月却摇了摇头：“还没有，接下去还有人要来。” “反正人也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一个人做吧。”夜架栞捋了捋长发，利索地说道。 雾岛悠月有意无意地瞥着东悠，虽然从东悠的位置看不到，但总觉得她看着的多半是门口。 她到底在等谁？还有谁能让她这么挂念？ 疑念随着敲门声一同解答。 “请进。” 雾岛悠月停止翻看资料的动作，毫不马虎地用绿色架子架好，抬头对着门应声说。 “打、打扰啦~~” 熟悉的嗓音响起。 门其实并没有关，那个少女双手托着门框，像是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她即将出现一般，缓缓探出身躯。 那少女体态均衬，看上去只有一米五三，俐落的及肩短发很清爽，五官分明，从胸前的领带来看，她是三年生。 她面露轻巧的微笑，像一只亲人的猫，在这间活动教室内，和另外两人产生了极大的冲突感。 ——骗人的吧......真的假的，自己可没有听说过！ 东悠险些反射性地抽离出夜架栞的手，膝盖猛地撞到抽屉板。 夜架栞杀气腾腾的视线刺向他的背部和头部，只不过现在因为优先级的缘故，东悠完全没去发觉。 他的视线对上了高坂和香的目光，她正意有所指地嘻嘻笑着。 雾岛悠月若无其事地拉开椅子，示意前来的少女坐下。 东悠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喉咙仿佛被搪塞住，说不出任何话来。 “您是高坂和香学姐是吧？” “能被雾岛学妹知道真的好荣幸啦！” 当听见雾岛悠月知道她的名号后，高坂和香就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她的声音很有活力。 “这么说来，学姐是真心想加入合唱部吗？” 听到雾岛悠月这句话，东悠身子一震，望向高坂和香的视线中充斥着不解。 【临时任务颁布：邀请高坂和香加入合唱部】 【临时任务奖励：人物基础点数*1存感100天二十万円】 系统忽然蹦出来了新的任务出现在东悠眼前。 第141章 小恶魔学姐打入内部 这一天，东悠陷入了人生中有史以来最大的窘境。 安分部抛去两位奇怪的人来说，本就是非常惬意的空间。 可是现在却充斥着非同一般的紧张感，仿佛战斗会一触即发。 围坐在东悠身边的，是三名少女。 右边是那恶魔傲娇抖s大小姐，名字叫夜架栞，对于东悠来说，她是目前突破自我的未来伪女友和将来随时可抛的少女。 左边是我行我素的恬静少女，或许恬静一词并不适合她但也无所谓了，她是自己目前唯一想去以朋友为目的开始交往的少女。 而在前面，是始终带着甜笑的小学姐，她从一年前就开始涉猎轻小说领域，到现在已经变成了颇具人气的小说家，同时对东悠来说，在某些方面，是分外注重的人，甚至超越了前两人。 不过这人的心脏到底是大到了什么地步，竟然在备考时期要来参加合唱部。 明明现在就不能那么做。 ——系统任务奖励什么已经不重要，既然牵扯到其他人，就不单单是自己的事情。 高坂和香得意地眉开眼笑，开心地对着东悠挥了挥小手。 ——在这种气氛下做出这行为，是想让我的立场更难堪嘛。 东悠别开的视线对上了雾岛悠月偷瞄来的目光，两人在那一瞬间倏然躲闪。 果不其然，再次稍稍转头，就看见夜架栞在恶狠狠地瞪着他。 东悠按捺不住，直入主题：“我拒绝高坂和香学姐加入合唱部。” 高坂和香双手捧着脸颊，故意歪着头，露出嫣然的微笑：“你拒绝没用哦，社长不是你，雾岛同学，你听过我唱歌的吧，很好听的吧？” 这一次，雾岛悠月的视线自然地投向了东悠，低声说：“嗯，我先泡点红茶。” 夜架栞始终坐在东悠身边，突然冷不防地盯着高坂和香：“你认识神奈川的东悠？” 高坂和香像是完全不在意她的视线般笑着说：“好奇怪的叫法......不过当然认识啦，他是我的学弟哦。” “一年和二年生都是你的学妹学弟，他是什么关系的学弟？” “就只是学弟。” “哦？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夜架栞不晓得从话里听出来了什么意思，还是接受了字面上的意思。 ——不过应该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更深层的意思自己也不知道。 东悠感觉再让夜架栞这么观察下去很不妙，他不喜欢将和夜架栞的事情发展到其他人的身上。 “栞，你在东京的事情结束了吗？”他试图敷衍过去。 “我之前不是说了，只是告一段落。” “那在神奈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我当然是保证的前提下才来的，看来你觉得我在这里，你不怎么高兴啊。” “我很高兴，当然高兴。” 本来就应该很自然地说出来，可是面前就是高坂和香，这种过于注重自然地说出的话，反而就显得不自然了。 夜架栞当着高坂和香的面捏着他的脸：“完全看不出来啊~~” “真的，真的。” 在这时间内，雾岛悠月将茶壶和茶杯端在桌子上。 她捂住校裙裙角坐下。 接着以十分熟练的手法向三个茶杯中倒茶，唯独没有东悠的。 先是每杯三分之一，第二轮是每杯一半，第三轮是十分之八。 最后迟疑了一会儿，又给东悠倒上。 “高坂学姐，请用。”雾岛悠月将茶杯端给高坂和香。 “哇，雾岛学妹真的好有礼貌啊，东悠学弟在这里真的好幸福。” ——哪门子看出来我幸福，一开始水都没有我的份，你真的觉得我很幸福？ 雾岛悠月表情十分罕见的复杂：“谢谢，照顾同学是应该的。” 这种人果真也不擅长说谎话，脸上的厌恶已经很明显了。 东悠趁着雾岛悠月「屈尊」给自己泡的茶还没有冷，「嘶嘶」地抿起来。 可不知是因为气氛过于紧张的缘故，他感觉味蕾都在此时消失。 雾岛悠月轻呼了口气，漂浮的雾气渐渐扭曲：“那么，东悠同学为什么不想让高坂学姐加入合唱部？” 高坂和香做出讶异的模样，打断道：“等等哦，等等哦，雾岛学妹你可是社长哦，怎么能被这么一个这么自恋的男生左右呢？” “不用担心，最后的选择权依旧在我，容我从简单的事情开始确认。”雾岛悠月平静的回应道。 “等等，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夜架栞的声音突然响起，那饱含压迫力的声音，完全像是没把自己插嘴的话当一回事的态度。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东悠一边移开视线一边说。 “你什么意思？”夜架栞射出冰冷的视线看着他。 高坂和香轻轻拍了拍手笑着说：“嗯~如果说是第一次说话是东悠学弟入学一周后吧。” 然而在说完后，她还轻轻朝着东悠眨了眨眼。 “所以，今天是你们交往的第二年了呢。”夜架栞冷冷地说。 “等等？为什么第一次说话后就是交往了？”东悠姑且还是要订正一下这无理由的道理。 高坂和香啪地击掌：“对哦，说话后还要确认关系，牵手，接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献出初夜结合呢！” “呵......怪不得啊，原来是和你一样性质的人啊。”夜架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对着东悠冷冷笑道，“这样看来，雾岛同学，我也不同意这个人加入你的合唱部。” “很好！两票！优势在我！”东悠正经地说。 高坂和香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之后无奈的耸耸肩。 雾岛悠月轻抿了口红茶，轻声道：“我将有我自己的判断。” 高坂和香温柔地笑着：“夜架学妹，请不要生东悠的气，我们之间没有做过什么不检点的事情。” “那也不能保证今后没有。”夜架栞转过身，以一副上层事务般姿态说。 “难道你不觉得东悠对你的爱意很重吗？而且只要你能让青春期的东悠感到满足的话，东悠就不可能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被三人夹在中间的东悠感到万分头疼，然而现在最棘手的却是高坂和香。 夜架栞的手想放进衣兜里，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穿的不是平日中的衣服。 然而这神里白衬只有左胸口有袋。 她脸色微微一变，那柔嫩的小手镇定地揣了揣，改成了双臂抱胸。 “当、当然，我当然能让东悠感到满足。” 高坂和香做出惊讶状，捂住小嘴说：“是这样吗？东悠学弟，她有让你感到满足吗？” “神奈川的东悠，我有让你感到满足吗？”夜架栞突然靠近他，阴沉地说。 这个问题问的东悠有些难为情，他笑着搔了搔脸颊：“当然......当然很满足。” ——不过重点错了吧！谈的正事错了！ 雾岛悠月十分不满地瞅着他，就差温柔地说「麻烦可以先去死吗？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回来，我会十分感激的」。 高坂和香笑着说：“既然夜架学妹都这么认为，那么我留在合唱部也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是吗？” “......” 夜架栞一怔，第一次发觉像被人玩弄了一般，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就连雾岛悠月都惊奇夜架栞会这么容易的上套，嘴角刻意露出轻蔑的笑。 第142章 她那延向远方的影子 夜架栞阴沉地说：“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这句话完全就是出于个人感情，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一旁传来雾岛悠月的提醒。 “那又怎么样，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夜架栞望向高坂和香的视线冷淡又沉静。 雾岛悠月像是要打断这个话题般，提高了声音：“那么东悠同学差不多也该说说你为什么拒绝高坂学姐加入的事情了。” 高坂和香开朗地笑着：“哇，这种情势看起来就像是秋后算账呢，东悠学弟，一定要好好回答。” 东悠无奈地瞥了眼高坂和香： “很简单，和......和其他学姐一样，高坂学姐目前处在备考阶段，而且听说还有小说需要写，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再来参加合唱部的活动，难道你想让一名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社员加入吗？” 雾岛悠月一听，倒是认可地点了点头，以高坂和香的唱功实力，担任主旋律都不是问题。 然而高坂和香却露出温和稳重的表情，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我可以选择放弃备考。” 她没有在凝视雾岛悠月，反而在凝视着东悠，口气听起来很轻松。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搞不懂。 “放弃备考......”东悠大脑一嗡，难以置信地说，“你什么意思？怎么能够放弃备考？先前不是说过去东京读大学的理想？” 他的话音铿锵有力，完全没有平日中吊儿郎当的模样，身边的两名少女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这种冲击性的发言却让高坂和香的脸色趋于温和：“我没事的，我已经想过了。” ——想过了？抱歉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想过了？ 东悠毫不在意地出声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以为你的学习成绩和我一样吗？”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但并没有说话，夜架栞却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发起情绪的东悠。 “啊~啊~别这么说我嘛，在两名学妹面前被区区一个学弟这么训，让我很没面子欸。” 高坂和香摆了摆手想让东悠冷静下来，然而她那轻松的吐槽语气却更让东悠不爽。 “放弃备考来参加所谓的合唱部，简直可笑！这里哪里有什么值得你拼搏的！自己到底有没有想清楚！” 高坂和香的手指在茶杯缘绕圈，视线却忽然撇向它处： “这个......真的别这么生气嘛，算是给我最后一年的高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也不错，就当是我的梦想吧！” “梦想？这个词可真是用来逃脱的好手段啊，你以为只要高谈梦想，做出什么选择都行了吗？都能被接受吗？” 她一时间被东悠的话说的反驳不了，无话可说只好闭上嘴。 “你想去东京上大学，你知道倍率有多低吗？” “我知道很窄啦......” “你说在这里追求梦想？你要是浪费现在的时间，就会让之前做的努力都前功尽弃，等以后想后悔都来不及，到时候对此负起责任的是谁？是我吗？还是雾岛悠月？还是整个合唱部？” 高坂和香带着逃避的心情抬起头，双手紧握着裙摆笑着说：“没事啦......” “难不成你觉得你有那个实力？你那只是没有具体根据的自信，和妄想没有区别！听好了，不管是你还是雾岛悠月，都没有办法反驳我的话，合唱部不能让高坂和香加入。” 东悠深呼吸，他现在很怕高坂和香说出一句话，只要说出那句话，他所说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我想加入合唱部和你有什么关系？在那里自作多情」 ——我到底有什么立场来决定她未来的走向。 他想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雾岛悠月。 雾岛悠月看了眼两人，低声说：“高坂学姐为什么想加入合唱部？” 高坂和香重新涌现俏皮的微笑，笑容忽然蒙上一层哀伤的阴影。 她倏然转过头，深深地凝视东悠，轻声说：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东悠学弟。” “......” “......” “......” 三人的身体都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下。 夜架栞的脸色变得凝重，雾岛悠月单手抱臂，将视线有意无意地汇聚在东悠身上。 高坂和香静静地回忆着过去，继续说道：“——在他一年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东悠了。” ——唔？！ 向东悠表达过心意的人怎么数也数不清，她毫不犹豫，以斩钉截铁的口气说着了这些话。 那种奇妙的感情相当温暖，让他高兴，却又感到害怕。 ——可问题是，我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高坂和香做了个深呼吸，绽放出满脸笑容： “啊，真是的，怎么突然沉默了，我还是很害羞的说出这句话的，哎呀，反正又不是第一个喜欢他的女生，有什么好惊讶的嘛。” 东悠想说些什么，但心脏仿佛被紧紧抓住，让他无法呼吸。 雾岛悠月浅短地呼吸，平静地说：“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什么？”高坂和香困惑地问。 “很抱歉高坂学姐，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来参加合唱团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你。” “啊？为什么啊？” 雾岛悠月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 面试标准（机密） 在极其醒目的第一条就写着—— 「抱着想和本人及那个人亲密接触的想法加入的，不管多么优秀，全部pass」 东悠忍不住询问道：“「那个人」......是我吗？” 不过真是帮大忙了。 雾岛悠月瞥了他一眼，对着高坂和香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高坂学姐，不出于任何方面，仅仅只是因为标准您没达标。” “雾岛学妹，就算我求你了嘛~~我唱歌真的很好听哦~” “不行，原则不能破。” “欸......”她妥协似地坐正。 那是深深的叹息，明显是故意叹给东悠听的。 经过一段短暂的沉默后，高坂和香笑了。 “啊！说的也是！规则不能破！那我先走啦！打扰你们的时间很抱歉。” 她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朝着活动教室的前门走去。 “我送你吧。”东悠立刻站起身，“雾岛部长，夜架同学，我送一下。” 夜架栞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座位上阖眼。 “......” 高坂和香无言地走出门。 既然没有否定，那就是保持肯定了。 东悠慌忙追了上去。 走廊上。 “我说，和香学姐。” “东悠。” 然而高坂和香却突然打断他的话，声音有力且清晰。 东悠一愣：“怎么了？” 高坂和想没有看东悠一眼：“对不起。” 得到的，却是她那突如其来的道歉。 “你怎么回事？” 东悠完全不知她在想什么，嘴里吐出朴素的疑问，因为现在必须要道歉的人是他，可反过来竟然是她道歉。 “让你生气为难了......” 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雨，她的侧脸显得有些落寞。 天空的黑云联结成一片，将一切的光亮掩盖。 东悠的身体自然地倾向了她那里，看着那显得寂寞的身躯，本想试图抱住她，可却没有那个勇气和资格。 最后只是单单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抱歉，在这一段时间我已经没有了心情，笑不起来。” 高坂和香抿着嘴看着落在玻璃上的雨。 叮、叮、叮—— 雨滴从屋檐跌落，在玻璃上密密麻麻地斜织着。 “抱歉，和香学姐......”东悠说出这句话感觉就已经竭尽全力。 “我不是想听见这句话所以和你接触的。”高坂和香深吸了口气背对着东悠，语气有些不自然，“虽然已经做好觉悟了，只是、只是，我想我、我再也没有机会能再靠近你了，再也没有机会了，别送了，到这里就好。” 在短短的对话间，不知道有多少语言的箭刺到了东悠的心口。 和高坂和香说的一样，他们接触并不是想听见道歉之类的话，相处的时候，是完全没有任何心机或意图的存在。 她忽然加快了步伐，然而刚走没几步，双肩就在微微颤抖，两只手紧紧握住裙摆。 “不过......我果然还是......”高坂和香转过身，可那小巧的脸上却依旧想拼命挤出微笑，“我果然还是不甘心呢，要是一开始我就选择了你该多好。” “......” 东悠就像打破了珍贵花瓶的孩子，心情如阴天般消沉，看着她在灯光下延向远方的影子，感觉有些寂寥，好像失去了什么。 抛开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用力拉紧歪掉的领带。 雨滴顺着小草的茎叶滚落，滴到土里，找不到了。 ◇ “真是的，麻烦的人。” 夜架栞躺在沙发上冷声说， “你难道听不出来她的潜意思吗？呵，那不就是在说，我喜欢东悠，你要是再对他这种态度，我就会抛弃一切和他在一起？” “摆出一副只要我危机意识不高一点，东悠说不定会被她抢走的姿态？” 雾岛悠月站在窗户前，看着下着的朦胧细雨，并没有去回应夜架栞带着不满情绪的絮絮唠唠。 “神奈川的东悠也是，摆出一副长者的心态，不过这也是他爱装模作样的地方，还第一次见他对女生发这么大的脾气。” 雾岛悠月眉头微微一皱，侧过身来不满地说： “他并不是用长者的主观在束缚着高坂学姐，他只是真正的为了高坂学姐如何获得未来的幸福着想，夜架同学，你还是无法了解他。” “哦？难道你和那个人一样？也是了解他？就我不了解？” “难道不是吗？你一直以来不都是我行我素，将自身的意识强加在他的身上，难道你了解吗？” “雾岛悠月，你是想和我像以前一样拼个高低吗？” “那只是你自己的无理取闹。” ◇ 距离那天高坂和香的事情后，已经过去了三天，来到5月20号。 这几天内，东悠并没有去雾岛悠月的家里练习钢琴，而是带着她给的哈农练习曲，去学校的第二音乐室内独自练习。 那里是一架竖式钢琴，虽说比不上雾岛悠月家的贝森朵夫290，可足够练习。 他现在已经拥有大师级别的「钢琴」技能，弹奏完全不是问题。 在这期间，夜架栞在神里高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东悠也没想去问。 雾岛悠月因为报名人数过多，将面试分成了两天，因为总有学生记错了报名时间。 除了上课等必备活动外，她基本都一个人在安分部内处理面试问题。 主要是东悠也不懂声乐，去了也只是当好看的摆设，所以索性一到午休就去第二音乐室练习。 今天的早上，气氛格外不一样，或许因为是双休日的缘故。 从醒来的瞬间，头脑就无比清晰。 穿上运动鞋，打开房门后，早晨灼热的阳光直射东悠的眼睛。 从藤泽站上的电车，前往七里滨车站。 阳光照耀下的相摸湾，在淡淡泛着光，淡蓝的天空色，用水平线切出「天空与海」的对比画。 这是每天上学路上都会看见的绝美景色。 然而就算面对这种绝美景色时，东悠的情绪一想起前几天的事情还是会低落到没边。 ◇ 来到神里高中，在学校的第二音乐室和合唱部的新成立班子会和， 出乎东悠的意料，算上他一共有二十六人，询问的时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雾岛悠月将这些人分成了混合声部、低音部、高音部，以及一名主旋律。 第二音乐室相比起第一音乐室来的更为狭窄，因很少人使用，导致写着「第二音乐室」的牌子都落满尘灰。 等东悠来到这里的时候，合唱部的成员基本全都在等他。 不出意外，之前声乐部的四名学妹都在，看来第一次都想给社员留下好印象。 【临时任务完成：让4名一年生退出声乐部，加入将来雾岛悠月领导的合唱部】 【临时任务奖励颁发：五感（视、听、味、触、智）选其一拓展增幅存感100天五十万円】 眼前蹦出任务完成的消息，东悠决定先把这个奖励分配放到一边，等有空了再去用。 他难掩尴尬地搔着脸颊笑着：“怎么回事，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我可是提早了二十分钟。” 雾岛悠月坐在琴凳上，帮他摆弄着曲谱： “练习今后都从下午三点半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双休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从早上九点半到下午五点，如果各位有意见的话可以向我提出。” “我应该是例外吧？”东悠指了指自己问道。 ——这种训练作息会让人疯掉的！ “随便你。”雾岛悠月淡淡地回应。 “哇，东悠学长，这里能看见那茂密的橡树叶呢！还有樱花树！”部分学妹热情地和东悠套着近乎。 “欸，确实呢，不过樱花快凋谢了。” 雾岛悠月瞥了眼在和学妹热情讨论的东悠：“东悠同学，请你注重点，既然都到了，那就开始介绍一下，我是雾岛悠月，什么都擅长，今后我将担任指导，这个人是东悠，将担任钢琴手的职位......” 东悠眉头一皱：“这个人？什么叫做这个人？不能有更好的谦卑词吗？” 趴在桌子上的国上真纪闻言立即起身：“大、大家好，我......我是二年a班的国上真纪，低音部的一员......” 这时东悠才发现国上真纪的身影，在看见的那一刻还有些转不过神来，她竟然会唱歌？ ——不对，自己怎么能冒出这个想法，太诋毁人家了！ 很快他就在心中深深地自责着，竖起大拇指快速开口：“国上同学，你的头发又长了！真不错！” 国上真纪抿了抿嘴，捋着及肩的茶色短发。 四条茜手抵住胸前严肃地说：“大家好，我是二年的四条茜，在合唱部担任主旋律和高音部填补。” 趁着双休日一同前来的崛北凛音摆出敬礼的姿态：“大家好！我是崛北凛音！在合唱部什么都不担任！只是来玩的！” “别捣乱了......”四条茜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学姐学长请多多指教！” “大、大家好，我是一年学妹石原花美.....请！请多多指教！” “这位是小松学妹......” 被雾岛悠月点名的学妹们脸上堆积着友善的微笑，整体的气氛感觉比在声乐部之前好相处多了。 第143章 经过挑选的人，其乐融融 第二音乐室。 一年的小松环奈惊讶地说：“东悠学长真的会弹钢琴吗？不是，我没有贬低的意思，我只是好奇。” 东悠笑了笑：“会的，不过通常情况下我不会在这里，雾岛部长会来弹。” 虽然只是简短的回答，他趁着这段时间调整好了琴凳和摆好哈农的基础练习曲。 昨晚就已经和雾岛悠月进行了令人烦躁的问题攻势。 那就是合唱部的走向。 对外的一些表演到底是走古典音乐为主，还是流行音乐为主。 因为他们不一样，雾岛悠月的目的，不是全国大赛，而是维持住神里高中，训练她们只是顺手之劳。 最后在两人的勘定下，最后决定在六月初举行的藤泽站公益演出里，就选定当前在年轻人圈子里大火的yoasobi组合的「群青」、「只要多一点」、「情书」歌曲。 因为和一般的歌唱比起来，这样可能会更受欢迎？上传网络紧贴关键词的话，受关注量也会越大。 雾岛悠月正在一旁指导着她们练习着腹式呼吸、共鸣等基础训练和发声练习。 “花田学妹，你速度不稳定，多注意一下腹部的发力。” “你嘴角偏下导致音调不准，而且过于依赖洪亮的嗓子而使得发音不准确。” “是东山学妹吗？你的弱拍掌握的非常不准，多注意一下后面的半拍。” 见她们渐入佳境，东悠看了眼散落一旁的乐谱： 《overdrive》、《雪之华》、《traintrain》等...... 他微微阖上眼睛，现在自己对于音的长度、强弱、节奏、指法、敲打等都有不同的感觉。 甚至能连跳十度，当然这也是需要本身手指的长度才能做到。 他先是来了一次简单的「so~mi~」，像是她们合唱小组发声练习一样逐步提高声音。 十六分音符的连音符，绵绵不断地弹奏。 本来只是毫无趣味的弹奏，可是东悠基本是以一秒敲键盘六下的速度熟练地弹奏着。 这让正在讨论选谱和中午去哪里吃饭的部员们都惊住了。 ——恰好精准，一音不差！自己果然可以！ 东悠的心中升起了无与伦比的自信，露出期待的笑容，同时将注意力全部击中在钢琴上，完全没注意到那些人的视线。 那是一种充满着神秘之色的笑容，让人沉迷，彷如一切在他眼中都应当如此。 那笑容，只要有他在，身边有他的话，一切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合唱部的少女们情不自禁地望向东悠，脸上纷纷涌现出向往的表情。 随着琴音的飘荡，走廊上跟随而来的学生越聚越多，然而在东悠的打算中，这仅仅只是练习手指的运动而已。 接下去，是《群青》的乐谱。 在正确的时间，手指的驱动下，强弱丝毫无差，演奏出来的，是极其优质的琴音。 雾岛悠月看向东悠的表情十分惊讶，她完全知道东悠是零基础。 可是他还不到两周，就已经练就了这样的弹奏技术！就连自己都无法做到！ 寂静无声的落音在那一瞬间笼罩了第二音乐室，甚至在走廊处都有人好奇地往里头张望。 停顿过后，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把东悠吓了一跳。 “太......厉害了，真是好厉害！” “好帅，学长好帅，这什么啊，完全就是照着乐谱在弹啊！” “不愧是东悠学长！果然不一样！之前真的没有学过吗！” “那个人是东悠吗？听得我小便都要漏出来了！” 东悠脸上并没有露出十分开心的身躯，看着钢琴的眼眉一动不动。 雾岛悠月循着他的目光，讶异地问： “怎么了？你进步已经很快了，虽然和我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你还有哪里感到不满？” “我只是觉得，遵循谱面直视毫无差错的弹奏乐谱，真的会好吗？”东悠手抵着下颚道，“要是我投入情绪去弹的话，我会不会成为世界顶尖的钢琴家？” “放心吧，你成不了有马公生。” “那我就成为有马东悠！” “看来你实在是得意得不得了。”雾岛悠月淡淡一笑。 这时，一阵强风吹进来，窗户「喀哒喀哒」地发出颤动。 窗帘被吹起，风哗啦啦地玩弄着翻飞的乐谱，视线一隅，出现了很多裙子轻飘飘地任风逗弄。 “风越来越大了。” 雾岛悠月站在讲台的侧面，避开了风的袭击，只是在捋着长发，真是令人生气。 但是周围的女部员都在顾着捂裙和去捡乐谱，根本没有人回应。 就连东悠都没有回他的话，因为注意力全在裙子上。 “还有三天的时间，台风就要来了。” 她好像在自说自话。 东悠不甘心地收回心神，走到窗户边系好窗帘，同时将窗户打开到两臂的空间通风。 “真好，能放假，三号台风万岁！” 既然台风天就要来了，学校就应该会听课，或者至少延后上学时间。 一听到能放假，第二音乐室内进入你一言，我一语然后沉默下来的循环。 每当角落里发出「接下去训练什么」时，这些人才会相视一笑闭上嘴巴不说话。 东悠不禁对国上真纪刮目相看。 将近十一点，她们的训练结束。 “雾岛同学，果然又专业又认真。”四条茜在钢琴前说道。 “嗯。”东悠没有抬头回应。 “不过我认为她对你的态度有些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比你们更长。” “因为你们两人很像，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这是第二个人这么说了。” “啊？嗯......所以她对你很放心吧。” “是，关于努力上进这一点上，谁都能对我很放心。” 不过是不是「放心」这一点，东悠也不确定。 “东悠！中午一起去萨莉亚吃饭吗！”崛北凛音过来打招呼。 “萨莉亚啊......”东悠陷入了沉思。 萨莉亚、优衣库、业务超市，被他们号称「穷逼快乐御三家」。 只不过自从有系统后，他就很少去了。 “不了。” “那行吧，加油！” 那两人嬉笑着走出了第二音乐室。 一年的小松环奈抓紧时间，走到东悠跟前说：“东悠学长，您能有空的时候教我弹钢琴吗......” 东悠本想着中午去哪里吃饭，看着面前的学妹，为了以防万一，他想看看系统有没有显示。 【人物：小松环奈】 【体质：3】 【智力：5】 【魅力：5】 【好感度：60】 【技能：多重覆盖不显示】 【存感等级（d）：15天（已获取）】 然而东悠还没有说话，雾岛悠月在旁直接打断：“小松学妹别浪费时间在这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有空」。” 小松环奈无奈地嘟了嘟嘴：“好吧......”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合唱部的人都走了差不多，雾岛悠月本就不喜欢所谓的聚众就餐。 前往安分部的走廊上，东悠跟在她的身边，想起小松环奈的事情笑道：“你吃醋了？” 第144章 并没有意料之中那么好 “吃醋？”雾岛悠月疑惑地重复了这一边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词，“别以为你和我关系和其他人不一样，就可以代表你可以随口说话。” “原来你认为我和你的关系和别人已经不一样了啊......” 雾岛悠月脸色一冷：“好了，你现在和我说说，这几天是谁当你的指导老师的？” “抱歉，你说什么？” “根本就没有人能零基础在两周都没到的时间弹好钢琴，而且熟练度还会那么高。” “说不定我本身就拥有着极高的天赋。” 东悠顿时觉得这句话自己都快说的和吃饭睡觉一样熟练。 “不想说？”雾岛悠月闹别扭似地哼了一声，“哼，不想说就算了，别想道歉，道歉我也不会接受。” ——自己连道歉不想说的权利都没有了？ “不过乐谱是人的感情所孕育出来的，演奏向来都是二次创作，加入自己的感情，你之前为什么感到困惑就对了。” “在和我说话吗？”东悠问道。 “......”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安分部。 已经社团制度的原因，安分部早已经消失，只不过这个地方依旧被当成他们的休息点，学校也没有回收。 雾岛悠月熟练地坐在窗户旁的椅子上，从包里取出一盒淡蓝色便当。 “你觉得现在情况怎么样？”东悠主动问道。 雾岛悠月打开盒盖：“开头都很简单，不过我想两三天后，情况就会不断地冒出来。” 然而东悠却直直地凝视着她问：“那么便当有我的份吗？” “......”雾岛悠月浑身一紧绷，忽然紧抿着嘴唇，害羞似地别过脸，即便如此还是看见了她那雪白微红的侧脸，“为什么要有你的份？” “以为有我的份，东悠真惨，还要出校去买。”他气馁地说道。 雾岛悠月扭头看着他，调笑着说：“啊啦，难不成你觉得我会为你准备便当？东悠同学难道认为我这么温柔体贴吗？” “不是吗？” “......”雾岛悠月一愣，像在提醒般说，“还记得我托国上阿姨给你的名片吗？” “他是治疗胃癌的吧？” “脑癌听说也有研究。” “硬把人说成会治疗脑癌的你一点也不可爱，我才不信。” “什么？我不可爱？那你去找可爱的人说话好了，别来找我。” “除了胸部，我没有想否定你的颜值，我是在抨击你的性格。” 雾岛悠月鄙夷地瞅过来，双手捂住胸口：“东悠同学，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缘由是我长的漂亮，可你想清楚，你将来想进入的是法政大，学校是不容许一个有案底的学生来诋毁名声的......” 东悠特意提高音量：“啊啊，我看见了校外经常来的货运面包车，让我看看今天有没有上新面包吧。” “......” “还有，我对你的肉身没有兴趣，同时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肉身比你的肉身受欢迎多了。” “面包车要走了。”雾岛悠月松开领口，冷声说道。 东悠走出门口的时候问道：“需要我带些什么？” “不用了。” “行。” 当东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雾岛悠月看了眼包内的另一盒便当，抿了抿嘴。 之后又想起了什么，她快速地打开手机的亚马逊，点开物流记录。 「丰满质感立显！只要藏着睡觉！就能提升2个罩杯！」 今晚就能到。 雾岛悠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安分部，小手捂在胸口，浅短地叹了口气。 ◇ ——可恶啊！那个面包车！不管我怎么喊他就是不停！ 东悠在心中发着愤怒的恼骚。 从神里高中前往最近的餐厅需要十分钟，来回二十分钟，算上吃饭的时间需要半个小时。 天色正亮，国道电线上乌鸦的叫声，逐渐隐没在海浪中。 东悠在海滩上的餐厅立即解决后，在回到第二音乐室的路上，他看见了新闻部在前些天采访自己的播报。 和那天早见织记录在笔记本上的信息丝毫未差，而且竟然真的有雾岛悠月的评论——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东悠眼角微微一抽，如果没记错的话，《南唐书》里有记载，这句话的后一句是—— 「干卿何事？」 收拾好心态，东悠前往了第二音乐室。 他需要立刻选择一篇在六月二十号在夜架母亲生日会上弹奏的乐谱。 现在的心里有三个选择—— 彪德西的《月光》，李斯特的《钟》，还有尼古拉·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野蜂飞舞》。 他自然会选择难度高的钢琴曲谱。 在下午她们合唱部的训练中，终于用到了东悠这个钢琴手。 弹奏的是《群青》曲，然而一开始正式合唱，就开始状况百出。 当然状况不可能出现在东悠的身上。 “高音部的进入太晚了，换气再早一点。” “你的问题太大了，跟周围的音色完全不搭，合唱的关键也要多听听别人的声音。” “你们两人，声音再低一点，你们是低音部，这样的低音要怎么去和声？” 雾岛悠月站在队伍的前方一一指正着缺点，东悠也随着她们在《群青》的前五十拍内不断徘徊着。 可过了一小时，已经来到下午的三点半，整体并没有多大的改观。 雾岛悠月脸色阴沉，站在讲台上说：“现在开始修改练习时间，学习日练习下午三点半到晚上十点，双休日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 她的话音刚一说出口，一开始显得其乐融融的部员顿时受不住了。 “不行！这样不就把时间都放在这里了啊！” “对啊雾岛学姐，我们也有社交啊......” “我还要打工，最近刚找了个离家近的......” 雾岛悠月抬起手示意安静说：“既然选择加入合唱部，那就已经做好了舍弃一部分的觉悟，难道还需要我来重复？” “......” 她的话顿时让那些人哑口无言，如果想玩乐的话，去声乐部就好了。 “可是......时间真的......” 啪、啪、啪—— 第二音乐室内响起合掌声，她们不约而同地望着东悠。 “可以啊，我觉得她们说的没有问题，部长你这样确实太赶了，人家还有私人时间呢。”东悠笑着说。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并没有说话。 “对啊，我也觉得不用这么赶......” “学长说的对。” 一些人逐渐响应着东悠。 这时，东悠站起身笑着说： “雾岛同学你有才能，所以不会感到困难，因为你有只要努力就能进步的资质，凭什么要为难我们啊？” 雾岛悠月表情冷淡，和东悠对上视线。 第145章 《致特蕾莎》 仔细想想，这是雾岛悠月领导的合唱部。 也就是说，围绕着人际关系出现的纠纷事情，是绝对不会有的，那么这样就很好处理。 “雾岛同学这种决定不太好，起码照顾一下她们的感受啊。” 响亮的声音在第二音乐室内响起。 周围的女孩子见到东悠替她们说话，一时间都飘飘然的，一副心猿意马的模样。 “你在做什么？又在那边伶牙俐齿？”雾岛悠月冷笑道，“你觉得付出时间来获得成长是错误的？” 东悠露出有些困扰的笑容，继续说道：“抱歉在这种时候插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总觉得没有解决的爽快感，不如说，像玩游戏一样炒热气氛来判断是非，不是更有趣吗？” “炒热气氛？你想说什么？”雾岛悠月皱着眉头问道。 “神里高中不可能允许两个部门参加活动，也就是说六月初的藤泽公益演出，学校一定会在声乐部和合唱部之间选择一个去参加。” 东悠笑着继续说道， “在此之前，督导一定会进行校内选拔，由表现一方好的去参加藤泽公益演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四条茜开口问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还有异议的话就按照原来的练习时间来就好，要是真觉得时间不够的话，到时候再加一把油也不是来不及。” “你是觉得她们还有时间吗？”雾岛悠月直视着他，仿佛是深入心灵的询问，“一定要暴露自己的无能，等到发现进度延迟了才去补救吗？” 东悠一点也不胆怯地看着她，耸着肩说：“既然她们都在反驳了，那这不就是认为还有时间的征明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这句话怎么能说出口！” 由于实在看不下去，四条茜激动地连椅子都发出「喀哒」一声。 “茜——等一下......”崛北凛音拉着她的衣袖低声劝阻。 四条茜却情绪激动地说：“要是都抱着这个想法的话！到时候一定会拖累大家！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把有限的时间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吗！” 石原花美拘谨地抬起手说：“我也觉得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得到回报，雾岛学姐不会骗我们的......” 然而等到其他部员都理解其中的意思后，脑中一片空白，接着整张脸都红起来。 最要命的是东悠突然摆出一副为难不已的模样，这让她们看的更加心有愧疚。 “别摆出感到那么害臊的脸哦，如果真的不喜欢这样子的话，就应该像刚刚那样摆出讨厌的脸色。” 东悠对着那些少女挤出温和的少年笑容，继续说， “这样的话，我们才会注意到你们的想法，啊~啊~，毕竟你们的雾岛部长最喜欢吹嘘「思维透明」这种玩意。” 雾岛悠月听见这番话，带着情绪往东悠瞪了过去，不过紧握的双手放松下来。 “那个......可是快要期中考了......” “临时工可以退......但是我家离这里很远......能人情通融一下吗？” “我学习成绩其实并不好......” 东悠轻咳了咳，说道：“所有人一致公认的神奈川最强少年东悠！还有这位经常会被女生喜欢上的雾岛悠月！为了承担起合唱部的整体素养，将免费帮助各位进行补习！顺带一提，外面的市场价是2000円一小时！” “抱歉！还漏了另一个！让我来隆重介绍下！这位眼镜正在反光的是二年c班四条茜！年段第四的存在！”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雾岛悠月，虽然东悠嘴上说的很实际，听上去说的很委婉，可无论怎么样，还是要听听部长的意见。 雾岛悠月轻轻放下手中的原子笔，动作冷静，因此更显得有魄力：“你在做什么？抢风头？” “啰里啰嗦的，要是再有意见，我就和老师说接手这个合唱部！”东悠粗鲁地说道。 雾岛悠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嘴角轻扬说：“你懂声乐吗？” “钢琴我都能立通，声乐不在话下！如果月球上的兔子想看棒球是什么模样的话，我也能打上去给它看！” “人际关系你似乎也能维持的很棒呢。” “当然！小时候爷爷养的鱼全是我照顾的，最后我煮的也很好吃！” “......那你应该去生物部当股长。” ◇ 最后下午的讨论后，决定了练习时间从明天开始按照雾岛悠月所修改的进行，只不过付出的是额外的补习。 东悠并不感到劳累，部里有雾岛悠月和四条茜就好。 下午五点，合唱部的人一一离开，就雾岛悠月和东悠两人待在音乐室里。 第二音乐室空荡荡的，甚至有一种室内面积增加的错觉。 “真是保护少女们的天使啊。”雾岛悠月如同看穿一切般说道。 她泛起微笑，笑容中显露许些疲惫。 东悠从收纳盒里取出三个乐谱：“我是在积极扮演着守护少女的天使，你有什么不满吗？” 他将乐谱递给了雾岛悠月。 “这什么？” 东悠靠近她询问道：“你觉得我选哪一首好？” 雾岛悠月看了眼《月光》、《钟》、《野蜂飞舞》三谱后，露出友善的笑容：“嗯~看来你想用高难度收获母女芳心呢，东悠同学。” “不、不是！什么叫做母女芳心？！一点也不可能！” “喔~~我原本还在思考，该怎么对付你这种喜欢熟女的人。” 她说话的语调很温柔，但如果伸手一摸，就很容易被其中的话语所刺伤。 “其实我更喜欢你这种年龄的少女。” 雾岛悠月露出透明的笑容，估计是把这话当耳边风。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不如选择《致特蕾莎》这首怎么样？” “《致特蕾莎》......没听过，很难吗？” “它有个流传更广的名字，叫《致爱丽丝》。” “啊！就是那个，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的那个！” 雾岛悠月听着没忍住，直接笑出来：“唱的什么东西......” ——别露出那一副看搞笑剧的表情，那样我会很受伤耶。 东悠露出无奈的表情：“那是因为我没认真唱......” “你挑的除了《月光》，其他两部难度都很高，如果你觉得《致特蕾莎》太过简单的话，可以选择高难度的来展现技术。” “为什么你觉得《致特蕾莎》好？” 雾岛悠月低声说道：“因为曾经夜架栞在舞会上弹的第一首就是《致特蕾莎》给夜架母亲。” 她回想起那件事时，泛起微微的苦笑。 “很久的事情了？” “多久？嗯......你还在玩泥巴的时候？”雾岛悠月的笑容接着转为平静的微笑。 “......我的泥巴能做成碗，少瞧不起人了。” 东悠一脸正经地直视着她的双眼，下一刻双方陷入沉默。 接着，雾岛悠月脸颊微红地把视线挪向旁边。 ——这什么，太可爱了吧，果然是这样，这就是她所熟悉的欲擒故纵吗，仔细一想经常摆出这种羞涩的表情吧，自己不会上当的。 他往旁边移开了一步说：“你觉得我弹这首会有特殊的buff？” “buff......好吧，一首歌承载着那段时间的记忆，这个你懂吗？还有，你是想弹给一大群人听，还是只想给那么一两个人听？” “我当然懂！小时候我特别爱吃街对面的煎饼，店内每天傍晚的收音机里都播放着《雨》，后来那家店就被改成修车铺了......” 东悠为那家煎饼店极其可惜地叹了口气。 雾岛悠月点点头：“那你听到《雨》应该就想起那个煎饼摊了吧。” “不，我每次听到这首歌我就恨死了那个修车铺的老板。” 雾岛悠月愣了一会儿，之后捂住小腹笑个不停，一点掩饰都没有。 东悠只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笑完。 “咳，好了，我回去了。”她小手握拳捂住嘴说道。 “我送你。” “好。” 离开学校后，两人乘坐着摇摇晃晃的江之岛线。 走出藤泽站，夜里的风轻轻吹过，照明形成的光海熠熠生辉。 “你在新闻部下面的评论，是真的吗？” “我没看过《南唐书》，只是偶尔听过。” “《南唐书》是记载五代时南唐国的纪传体史书，记载了南唐国自李升代吴至李煜降宋的兴衰史......” 两人走进那条林荫道，慵懒流过夜晚的角落。 东悠嘴里滔滔不绝，雾岛悠月静静地听着。 最后他说道：“不过我们的考试不考这些。” 独栋别墅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仰头看向天空，但出现在那里的不是星星，而是一排由人挂上去的橘色灯，悬吊在空中摇曳。 “晚安，雾岛同学，记得替我向小琢问好，忘记买猫粮了。” “嗯，记得下次要带。” ◇ 第二天，是下雨天。 最近因为需要在第二音乐室练习《致特蕾莎》钢琴曲，东悠没有玩乐的行程。 同时他和雾岛悠月一起去和督导主任谈过了，为合唱部去争取六月初的藤泽站公益演出的资格。 最后督导主任综合各种因素，决定等台风天一过，在5月26号这天举办校内资格赛。 今天他跟着合唱部依旧练习到晚上十点，一结束，就马上做好回家的准备。 叩咚、叩咚、叩咚—— “走在最后的人记得把灯关了。” 四条茜的声音在走廊响起，随后响起了其他人的应和声。 在最后的一直都是东悠和雾岛悠月。 将乐谱全部整理完毕后，东悠来到入口的鞋柜前穿上运动鞋。 当听见外面原本静谧的雨声逐渐变得吵杂时，他内心就更悲戚。 ——谁会喜欢在路上会浸水的运动鞋啊！ 「还是赶紧回家」的想法涌现脑海时，身侧突然有声音叫住他。 “奇怪，东悠你现在才回去吗？” 侧头一看，早泉老师正纳闷地看着他，东悠先前完全没注意到。 她那低垂的温柔眼角和笑容让人印象深刻，此时正扎着侧马尾，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飘来。 “嗯，合唱部的活动。”东悠想起了什么，“早泉老师，台风天快到了，你屋顶的那些植物？” “放心吧，我刚刚才收拾完。” 早泉老师温柔地笑着，像为东悠竟然还记得这种事情感到欣慰，接着就看着漆黑无比的天空。 “老师你没带伞吗？”东悠见早泉老师束手无策地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问道。 早泉老师尴尬的一笑，之后用手机看了下时间，像是有急事：“是啊.....只能期待雨能小一点了，我可以跑回去的！” 就在此时，东悠注意到从楼梯间走来的雾岛悠月。 她像是注意到了两人，先是对着早泉老师问好后，就拿出小小的鞋拔，细心地穿上乐福鞋。 或许是下雨天的缘故，她并没有穿着过膝袜。 咚、咚—— 东悠撑开自己透明色的塑胶伞。 “如果早泉老师不介意的话，这把伞拿去用吧。” 他这么说完后，早泉老师凝视起东悠的脸，浮现出害羞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咦？哪里有老师拿学生伞的......而且，你要怎么回去？” “没什么好担心的......”东悠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雾岛悠月继续低说，“如果你把这把伞拿走，那我不就可以和雾岛同学搭同一把伞了吗？算是给我制造机会！求你了老师！” 早泉老师一愣，之后轻叹一口气，露出破伤脑筋的微笑后，接过了伞。 “之后我会把伞还给你。”早泉老师说。 “不用特地还给我。”东悠咧开了嘴笑着说。 早泉老师致谢后，撑着伞就往校外快步走去。 东悠对着那背影挥了挥手，之后无奈地高声说： “啊！怎么办啊，没有伞回去了啊。” 然而雾岛悠月却瞥了他一眼：“自己想办法。” “你不载我一程吗？你忍心让我淋雨吗？” 雾岛悠月困惑地皱着眉头，稍稍歪头：“为什么不忍心？” “......” ——无法反驳。 接着，她打开同样透明的伞，那副表情就是一副绝不让他人站在自己伞下的模样。 东悠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展了下身体，将单肩包抵在头顶。 “——好！伟大的东悠！向着七里滨车站！出发！” “——欸......” 就在东悠说完鼓起的话要冲出去的时候，雾岛悠月紧抓住他的制服外套。 她松开手，疲惫地吐一口气：“......你不是要和我撑伞吗？” “你不是让我自己想办法？” “什么事情你都能坚持，难道就这件事情你不能坚持下去吗？” 雾岛悠月像闹别扭的转过头去，刻意不看着他，可是手中的伞却微微伸了过来。 东悠从她手中接过伞，往她再靠近半步： “有可能会碰到。” “那我真希望明天会放晴。” “......那不可能，台风公公要到了。”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65】 啪嗒啪嗒、雨滴随即在伞面上跳起舞，两人的头顶撑起了一小片天空。 东悠跨出比平时还要小的步伐，喃喃自语起来：“你的伞是水珠的模样。” “嗯。” ◇ 回到家时，东悠的左侧身又湿又冷，他急忙冲了个热水澡。 第146章 台风过后的神里高中，真是太棒了 台风天比以往去的更快，据新闻报道它前往了北海道，不出意外会到库页岛。 早上六点半，台风过后的空间，充满着潮味和尘土味。 东悠绕着三座公园跑完步后，洗了澡，换上从没有穿过的内裤，他没有将内裤穿到破再丢掉的习惯。 明天就是校内举办的选拔会，今天的训练估计会持续到很晚。 按照计划，坐上七点十分前往七里滨的电车。 他其实很喜欢外出，因为人要学会接受寻常人的赞美。 赞美是一种美德，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东悠认为它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并把这方面的赞美当做自己今后的努力方向，以防走错路。 举例：「东悠！你真的好帅气呀！」 解答：「谢谢，看来我接下去就不能变丑了呢！」 因此可见，赞美是一种能源，它是人生旅途路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鞭策自己前进的绝佳妙语。 走出车站，耳边是七里滨悦耳的海浪声，还有熟悉的海风声，交织在其中的是海鸥的嘶鸣。 海滩上有很多不知品种的小鱼，人和鸟展开了争夺。 东悠觉得这个新生场景不拍下来更新line动态太可惜，于是他拿出手机，先是对着太阳、海拍了两张，再对自己自拍了一张。 东悠：「今天又是太阳和海为我升起的一天！」 接下去，就是一堆少女们的留言，但他都没有去一一回复，照顾全部的人真的太累了。 走进神里高中，因台风缘故，校内洒满打湿的橡树叶，在今天担任卫生工作的学生苦不堪言。 东悠认为这景象很漂亮，于是他又拍了一张照。 东悠：「今天又是看学生打扫卫生的一天！」 在人来人往的鞋柜处换上室内鞋，东悠熟练地将情书放进包里、 就在他准备上楼时，高坂和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用那双清灵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东悠吓得一跳，小指头手指打在铁柜上，发出一阵轻响。 “啊！！”他疼的捂住小指头。 高坂和香却立刻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声，和之前的一样，光听着她的笑声心情就会变好。 然而东悠的心里却依旧笼罩着那一坨阴云。 “是和香学姐......” “不会吧，我存在感应该还没有等你把我忘记了吧？干嘛一脸吃惊啊。” 见状高坂和香捉弄东悠似的笑着说道。 “手指尖有人体穴位，各自相匹配不一样的内脏器官，肾穴位于小拇指第一指节......” “所以？” 东悠捂住小腹和小拇指：“总而言之，我现在的小手指和肾都在作痛，没有美少女的亲吻药方是好不了的。” 高坂和香皙嫩的手指拨了拨饱满的嘴唇：“在这里吗？人是不是有点多？” “和香！”激昂的声音传来，是另一名三年学姐，“哎呦，又在和东悠学弟玩呢？不好意思学弟，和香我先带走啦！” “等等......”高坂和香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东悠！照片拍的不错！自拍还是那么帅哦！” 看到东悠笑起来，高坂和香安心似地吐出一口气，跟着另一个女生离开。 ——好紧张...... 东悠忍不住轻抚着胸口，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高坂和香的情感，与之相对的，自己能察觉到她在灵巧地想消除自己内心的芥蒂。 就在他准备转身上楼的时候，高坂和香像漏了松果的小松鼠一样又跑出来。 “还有！选拔赛！加油！我会去看的！” “和香！！！！！！”另一名学姐像捕食般扒拉着她的制服上衣。 “走了！这次真走了！” 东悠一愣，旋即深深地对着她敬礼。 ◇ 上午的课程很通透的就完成，早泉老师那把廉价透明伞还了回来。 东悠将伞放在包内，前往楼下的面包车。 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东悠大声和老板说前几天他在后面追面包车近乎三百米，却没有拦下来的事迹。 老板却说他没去注意，很不好意思。 最后老板认为东悠毅力可嘉，给予了他插队买最新款金枪鱼面包的权利。 说是最新款金枪鱼面包，里面只是加了一点芥末，额外付了50円。 口味很差，面包的口感像是从夜间要收运的垃圾堆里找来的。 东悠觉得很有必要更换商家！！！！ 嗯！ 买了罐咖啡后，东悠去往第二音乐室，本想继续练习《致特蕾莎》，可是他发现午休的时候，几乎所有合唱部的人都来了。 东悠万不得已，只好跟随着她们练习合唱曲目。 等到她们终于要休息的时候，他才开始练习《致特蕾莎》。 可一直练下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问题是每个音调都丝毫不差，可以说是十分完美，甚至找不出缺陷。 要不然待在这里开始酣睡的部员早就不耐烦地离开了。 雾岛悠月和一旁的部员说完要点后，就走到东悠的跟前。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乐谱向来都是二次创作，你试试将第69小节踩脚踏板的踩法改变一下。” 东悠记着她的话，再一次弹奏。 “嗯.....已经很完美了。”雾岛悠月柔软的嘴唇微张，明快悦耳的声音落在东悠的耳边，“这种程度足够获得他们的欢呼了。” “我想把第37小节的极弱音拉长，休止符再因此往后退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东悠按照自己的理解再次弹奏了一遍。 “不错，那这一节改了后，你要看看会不会影响其他的节拍。” “好。” 雾岛悠月听着他进入状态弹着钢琴，随后琴音戛然而止。 “我很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雾岛悠月问道。 东悠沉浸在改编的喜悦中，笑着说：“变得优秀，充满魅力。” “为什么？”她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事从来不需要理由，因为不充满魅力的话，在某天被你告白的梦想就没有依据了，所以我就要倍感努力。” 雾岛悠月淡淡一笑：“还记得我说的吗？只要你一直保持着那些关系，我们就不可能。” “那我们还真的不可能了。” 东悠发自内心地佩服她贯彻的意志，继续说， “不过看来你现在很受欢迎。” 指的是经常围在她身边请教的部员们。 雾岛悠月捋了捋长发：“在我眼里，高品质的独孤，远胜于粗糙的狂欢。” 第147章 呐喊出最讨厌的事物 下午的体育课上，东悠和木户川见面了。 在操场上，东悠望着他大叹一口气。 拿着篮球的木户川喝了一口电解质的饮料问道：“你又怎么了啊？被哪个女的抛弃了？” 东悠无奈地凝视着他的脸，之后又将脸扭向一边发出叹息：“哎......” 木户川迟疑了下，顿时气冲冲地说：“好啊！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着「为什么体育课要和这个人上而不是和雾岛同学一起」吧！你这个在女生堆里飞来飞去的混账！” 东悠再次凝视着他，深深吸了口气，上下点了点头。 木户川嘴角一咧：“就算您用眼神和表情像我抗议也没用，您应该去找老师改变一下班级体育课的排序。” 话音刚落，他的篮球就扔了过来。 东悠接住篮球，抬起脸，严肃地：“你，会打棒球吗？” 木户川正经地站直了身，冷笑道：“你以为我只会打篮球，其实你错了，我连棒球都深有造诣。” ◇ 下午的太阳很烈，风却很舒适，让人昏昏沉沉的。 “东悠！你喜欢安全裤吗——！”木户川投掷出「急速快球」。 东悠摆出打击姿势，双脚距离比肩稍宽：“怎么突然问这个？！现在不是打棒球吗！” 两人的距离近二十米，说话都要用喊。 他看着那个强劲的直球，往胸口飞来。 这球是坏球，可以不击。 木户川大声喊道，同时再次扔球：“东悠，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正人君子还是一个变态！” 第二球转为外角偏低的慢速直球，勉强进入好球带。 东悠确认着球棒握把的触感，倾斜球棒，握着球棒晃了起来。 “如果我真的是个变态的话，那么我希望走楼梯抬头看少女的时候最好别穿安全裤，因为我不想当一名失败的变态！” 啪锵！ 在称不上鲜明，然而有些模糊的景色里，只有那白色球清晰可见。 “那就是不喜欢安全裤咯！”木户川或是兴奋尖叫，或是发出嘶吼声。 “当然是——！！超讨厌——！！！” 最后，球掉落在从这里看不见的地方，传出了树枝摇曳的声响。 ◇ “哇！太扯了吧！打的这么远！” “那个人是a班的东悠吧？真的好帅......” “东悠真的是天才啊，糟糕，我要迷上他了——！” “东悠！东悠！东悠！东悠！” 与操场上天摇地动般的欢呼声不同，在上家政课摸鱼的b班少女在窗内静静看着操场。 他在大声呼喊着什么，然后很明显的，那名投手也要呼喊着什么，只不过她们听不见。 少女喜欢抛洒热血的人，最喜欢表面温和，但是却经常从灵魂深处发出呐喊的人。 少年在呼喊着，从脚尖到球棒，整体宛如华丽的东瀛舞。 家政活动室内的少女终于开始躁动，吹进的风微微摇曳着裙摆。 “东悠同学真的好有魅力......” “别想啦，人家都有夜架同学了呢。”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不也是一样的难过！” “笨蛋！我只是在为交不了课程作业难过......” 聚集在窗边的少女们互相调笑起来，之后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下来，窃窃私语。 “嘘~雾岛同学还在这里......” “可是他们两人不就一直在一起吗，我还看见他们都撑同一把伞......” “难道是背着夜架同学......不对啊，好像夜架也不是他女友啊......” 其中一些人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始终在做着作业的少女。 她雪白的肌肤透着微光，每当轻风吹起，长发便跟着飘舞。 那里只有雾岛悠月一人不跟随她们，待在一旁做着面饼。 阳光的照进窗内，看见了眼前面粉扬起的尘。 她瞄了眼窗户，之后收回视线，听着耳边的议论，却颇有些不耐烦地揉捏着面团。 “我最讨厌了啊！！！！” 忽然，窗外传来了东悠的大声呼喊，那心意如同他的全垒打一样飞向远方。 ◇ 下午的体育课结束后，太阳高挂在正上方的天空，灼烧着脖颈。 本以为只是打那么几球，然而没想到情绪一涌上来，直接打满了一节课，上身酸痛。 ——都怪木户川！他就应该土下座一百次！ 东悠揪起衣领嗅了嗅，果然有一股汗臭味。 下午的训练时间是三点半，中间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他走进活动教室大楼前往安分部，冷气顿时将全身的热量吹散。 刚一进门，就看见雾岛悠月在专心地看着红皮习题。 或许是空气流动的原因，雾岛悠月眉头一皱，看向了东悠。 “你掉进哪里了？” 东悠本想做出了挥击的姿势，结果因为之前挥了太久，导致手臂酸痛，他放弃了这个动作。 “神里高中未来会出一个甲子园的新星。” 雾岛悠月摇了摇头，之后笔帽的一头轻轻抵下巴困惑地说：“你最讨厌什么？” “什么什么？” “在操场上喊那么大声，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见。” 东悠眼角一跳，之后走到那奢华冰箱前，拉开自己的专属柜子。 ——是不是自己专属的不知道，反正这一层的东西全是自己的。 “......最讨厌将衣服和袜子一起放在洗衣机里洗，因为袜子的细菌非常多。” 他取出了冰凉的咖啡罐，开始喝起来，一阵舒畅逐渐窜遍全身。 ——自己才不会在这里把「最讨厌女生穿安全裤」这种事给说出来。 雾岛悠月看了他眼后，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红皮书上，只不过因为气味的原因，她的神情并不好看。 东悠却没有注意，开口问：“你刚刚看见我打棒球了吗？” “我要是知道你打棒球的话，你进门我还会问你吗？” “也对。”东悠啜饮着咖啡，继续问道，“你觉得棒球棒用铁的好还是木的好？听说木头的声音更好听。” 雾岛悠月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我不打棒球。” “好吧，你在看什么？” “扫成pdf档的参考书。” “哇，那是什么东西，听上去超厉害的喔。” 把参考书扫成pdf档就能随身带着了，听上去真的很方便。 听到这句话，雾岛悠月忽然露出暧昧的笑容：“需要我帮你扫一份吗？” 东悠立刻抬起手拒绝：“你是想在里面加入误导我的知识点，放弃吧，我看穿了你的阴谋！这次期中考，我不可能再尝到败北的滋味了！我势在必得！” 雾岛悠月移开视线，似乎懒得和东悠鬼扯。 第148章 精选的口号，寿命一天 通常有实力的高中社团，都会有定期的表演会。 而没有实力的高中社团，也可以参加表演会，可通常不会去，只会和当地的某些设施如车站、连锁店铺等等企业来进行表演。 神里高中目前有两个相同性质的社团，声乐部和合唱部。 声乐部的前部长竹田藤花因为不可抗力已经退社，接过声乐部接力棒的三年生不愿意就这么将机会拱手让给区区二年生领导的合唱部。 于是，神里的高层决定，展开一场选拔赛，获胜的社团将代表神里高中参加今后的活动。 周四，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就在礼堂内举行，所有学生都能留下来观看。 洗手间。 雾岛悠月本来是想要对上场人数进行甄选的，可是她的这个想法立即就被东悠否决了。 “这种行为太伤人自尊了，有些人固然没有天赋可依旧在努力，她们并没有像你和我一样坚强，很有可能一蹶不振。” “如果输了怎么办？”雾岛悠月抖了抖手上的水珠说。 东悠露出笃定的表情：“依照少年的第六感，我猜她们都不会放弃这次机会，更何况现在合唱部内人本来就少，什么时候你对自己那么没自信了？ 还有，你这么去高估声乐部那些充满懒惰的灵魂是很失礼的。” “我对自己当然有自信。” 雾岛悠月凛然的嗓音响起，那是沉着冷静，充满了自信的声音。 “那对她们也要有点自信吧。”东悠淡淡一笑，“走吧，我已经想好赛前鼓舞的词了。” “鼓舞？” “欸——我没和你说吗？”东悠有些错愕，“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选出来的。” ◇ 第二音乐室。 部员们依旧在紧张地进行着练习，就连四条茜这种人都和国上真纪窝在一起，互相指正着。 当看见雾岛悠月和东悠从前门进来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中的乐谱，深吸一口气。 教室里的气氛忽然凝重，这明明不是一场重大的比赛，可对于一些从声乐部来的学生来说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雾岛悠月看了眼东悠，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像是想听听他的赛前鼓舞词。 东悠咧嘴笑着，代替点头走上讲台。 忽然，他手握拳锤着桌子，音乐室内发出「咚咚」的声响。 然而东悠刚说话，雾岛悠月就面色惨白地扶着额头。 “你们对我是不是真爱——？！” “爱到骨子里！” 台下的部员们愣了会儿，旋即极其捧场地大声呼喊。 “既然爱！那就在礼堂上点燃热情之火！” “我们不是等待的少女！” “想要得到的人或事物！” “就扑上去！” “要是对方不理会的话——！！！” “就直接没有道理的抢过来！！” “we are——~~” “passionate girl——！！” 在音乐室内，东悠站在讲台上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犹如战鼓的声音。 女高中生们淘气地跟随着他呼喊着令人脸红耳臊的台词。 东悠兴奋地转过头看着雾岛悠月：“怎么样？这种口号是不是很振奋人心！” 雾岛悠月在旁万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的口号难道就只有这些谈情说爱的东西吗？” “千万不要小看谈情说爱的少女！是不是——！” “是——！” 少女们露出淘气的表情。 或许被这些人的气势给吓到，雾岛悠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摁住眉头。 “那么这个神奈川的小帅哥，你是叫什么名字？” 就在准备前往礼堂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熟悉的调笑声音。 “......？！” 东悠吃惊般地转过身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夜架栞。 她并没有穿着神里高中的制服，而是穿着白色高腰半身裙，腰肢纤细，露出的修长双腿均衬美丽。 第二音乐室内一下子变得雅雀无声，部员们不断地将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着，无不投以好奇的视线。 东悠勉强问道：“栞，你怎么来了？” 夜架栞走到东悠的跟前，修长的右腿塞进他的双腿之间：“这些人是谁？不是你以前的女人吧？” 东悠嘴角一咧。 ——别说的好像你就是我现在的女人一样...... “都是部员。” “嗯？真的？刚刚口号喊的好响呢，走廊都听见了真爱呢~” 夜架栞柔软细腻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暧昧的姿势引来了少女们嫉羡的目光。 然而东悠现在只在想她的腿千万不要再往上了！会出大问题的！ 见东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夜架栞愉悦地冷笑起来，随后离开东悠的怀里，双臂抱胸看着雾岛悠月： “雾岛同学，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的东悠。” 雾岛悠月刻意瞥了她一眼：“事先说明，东悠是钢琴手，你不能带走。” “我当然不会带走，我也很想看看他训练的结果怎么样。”夜架栞转而轻轻揪住东悠的脸颊，“再说了，如果我真的要带走，你又能怎么样？” 雾岛悠月忽然冷笑到：“夜架同学，你没有我看男人的眼光，他这种人，小心别放他出轨了啊。” ——「他这种人」说的是谁？说的当然是我咯！ “完全没问题。” “你还真有自信。” “因为我选人很慎重。”夜架栞瞥了一眼东悠，“而且我已经好好调教过了。” 然而她那种视线完全是在传递着「不要去做那些会出轨的事情，要不然有你瞧的！」的信息。 ——呵，我需要回一句「汪」吗？ 然而雾岛悠月却不依不饶：“嘴上这么说，可你却已工作忙把他晾在一边了吧？你有那个把握他不会出轨？” 东悠一时被戳到了痛处，不是夜架栞把自己晾在一边的痛处，而是她们似乎已经觉得「东悠出轨」是既定事实。 夜架栞双手抱臂没有理会：“雾岛同学，请你带着你的下属们先离开，我有事要和这位帅哥谈。” 如果在平时，雾岛悠月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只不过她们需要立刻去礼堂做准备。 等到一众人离开了第二音乐室后，东悠问道：“你怎么来了？” 此刻，夜架栞冷笑着说：“神里高中是我夜架的，决定哪个社团去参加活动，我完全能一手决定。” 东悠这时才发出「啊」的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 夜架栞毫不留情地将脚跟踩在他的脚背上，身体前倾：“口号，今天之内就给我换掉。” “好痛！那个口号我想了很久了啊。”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起口号吗？” 东悠将双手放在夜架栞的双肩上：“今天换口号没有任何问题！” 夜架栞这才愉快地笑了起来：“走吧，去礼堂。” “你不是要和我谈事吗？” “已经谈完了。”夜架栞单手腕抵着纤细腰肢，细嫩的手指抵住柔唇，露出顽皮的笑，“要是再让我发现你领那些女生喊这些口号，我就踩你的其他地方，让你又舒服又痛。” “......” 第149章 哪一种声音，才是主角。 两人在路上又「暧昧」了一些时间，当走进礼堂时，早已经坐满了学生。 主要是来的时候，看见了新闻部的大力推广，就连东悠都惊讶他们的传播能力，忍不住吐槽了很久。 神里新闻部宣： 《双剑交锋，颠覆神里世界！》 神里小说家高坂和香评价：「这种书名好有吸引力啦！我好喜欢的哦！」 主板： 「作为神里新生的社团，合唱部将面对旧王的挑战！如果成功上位，对于合唱部而言，新的时代真的来了！」 「雾岛悠月居于当代翘楚，据说手下还有一名能瞬斩少女的一名猛将！在他手下，敌人灰飞烟灭！」 「到底是勇士拔剑，重建王朝，开创新的亚瑟王传说？！」 「在她们面前的是！！出现了！喜欢集体行动的声乐部！下午四点！强的一方必然在战斗中获胜，争夺最强秘剑！」 「终局之战！敬请期待！」 这都是一些什么玩意......高坂和香学姐怎么也跟着闹...... 东悠前往礼堂一路上，都看见了新闻部张贴的新闻版，不过都是一堆不知所云的文字，再配上一些看起来很热血的插画。 因为画的都很丑，他不想去找哪个是自己。 夜架栞领着东悠来到最前排，而声乐部和合唱部已经在一旁做好了准备。 最前排的都是校方领导，一看见夜架栞来就纷纷起身示意。 就连平日中一副威风凛凛的教导主任都在一旁点头哈腰，东悠心里决定了—— 等到今后自己到了这一把年纪的时候，一定不能让有能凌驾自己的人在头上！夜架栞也不行！到时候她只能在自己身下！ “你在想什么？”夜架栞好奇地戳了戳东悠的脸颊。 “没，我去准备一下。” 然而就在东悠和部员会和的时候，却被夜架栞一把抓住，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声乐部先上，你先陪我听一会儿。” 之后，她就架着长腿开始等待着表演。 东悠没办法，只能坐在她的身侧，老校长不断地对他投来和蔼的微笑。 他望向合唱部，雾岛悠月正对着部员一一谈论着什么，没多久，合唱部人的目光就全部汇聚到了东悠身上。 东悠迟疑了会儿，笑着在自己的胸口亮出了个大拇指，示意不用担心。 “各位同学请安静，这次选拔会在声乐部和合唱部之间选择其一，参加之后的校内外比赛，那么，第一首由声乐部演奏。” 声乐部的部员一一上台，按照校方要求，先是演唱校歌，之后才是自选曲。 校歌通常只是为了横向对比，自选曲是为了突出本身的优势特色，来达成让评委眼前一亮的感觉。 等到校歌演奏完毕后，就开始了自选曲。 “是弘一法师的《春游》。”夜架栞本是倚靠着东悠的肩膀，一听见这些歌声顿时摇摇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指挥更糟糕，曲子的意向和目的都没有传递出来，是来玩的吗？这个部门没有低音部吗？” 当唱到「游春人在画中行万花飞舞春人下」后，一声突兀的「梨花」突然蹦了出来。 弹钢琴的兼职生惊地抬起头，他根本就还没有进入下一个节拍。 声乐部的学生顿时乱成一团，想补拍的，又想继续保持节拍的，都在此刻冒了出来。 漏拍抢拍的问题很简单，完完全全就是训练的磨合时间不长，因为这种错误基本很难出现。 夜架栞像看垃圾一样地盯着台上的声乐部。 听着耳边如食堂阿姨洗锅碗瓢盆的声音，东悠在旁以手捂面，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 ——这种低级别的错误都能出现！合唱部要怎么输！ 他转头看向合唱部，果不其然，那些少女的脸上无一不是露出了「你生病我开心」的笑容。 反而是雾岛悠月开始皱眉。 估计在思考原来真的高估了声乐部。 声乐部演奏完毕，对着校方躬身后，用比先前更快的脚步走下舞台。 “下一首由合唱部演奏，自选曲为《情书》。” 东悠轻轻摸了摸夜架栞的手：“我上去了。” “嗯。”夜架栞轻声应道。 当看见东悠快步走上来的时候，那些以为他被夜架栞绑住的部员顿时松了口气。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琴凳，看向雾岛悠月。 雾岛悠月站在台前，脸上没有紧张的神情，也不像精神抖擞的样子。 她先是对着合唱队员们抬起手，引领进行着呼吸。 之后，小手轻轻对着东悠一抬。 琴音开始演奏。 礼堂内的音色重新变得优美，不过校歌的曲谱太过简单，夜架栞并没有展露出特别的情绪。 随着琴音落下，接下去是《情书》的演奏。 忽然，东悠的十根手指在琴键上起舞，琴声逐渐变得轻快，和之前的校歌曲截然不同的风格。 「你好初次见面，致我最喜欢的音乐」 「我一直以来的所思所想」 「希望你能听我细细道来」 现实的声乐进入耳朵，人就会十分在意起两种声音的偏差。 东悠奏响的，是有序轻快的琴声，似乎最后摇动河塘草叶的春风，在天蓝转为昏黄的天空中，闪耀着纯白光辉的卷积云也落下琴声。 在那其中，一位如高原花高冷的少女正引导着音色，想要加入其中。 然而云彩在天空频繁飘动，时不时遮挡住窗口射入的阳光。 夜架栞懒洋洋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先是露出讶异的神色，之后便轻蔑地哼了一声。 本来应该是非常好的场景和体验，身后的一大群学生都忍不住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然而最前排的校方领导，特别是懂声乐的人始终皱着眉头，开始交头接耳。 “这钢琴弹的太好了，合唱部的声音一加入，琴音就更显得喧宾夺主了。” “弹成这样，就连强弱音都把握的这么准确，怪吓人的......” “如果换一下钢琴手的话，估计组合没有问题，不过整体档次就更降低了啊。” “大小姐，您真的要我当他的指导老师吗？传出去的话我会被抨击耍大牌的......” 夜架栞摆了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雾岛悠月的背影，仿佛很想看看她转过来时脸上的表情。 随着合唱部的「一直以来真的非常感谢」，结束了比赛。 礼堂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东悠站起身来到合唱部的身边，对着台下的人深鞠躬。 可他余光看见雾岛悠月的小脸没有和其他部员一起露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反倒略显忧郁地叹一口气。 “......” “......” 一秒、两秒、三秒，两人在台上忽然对视。 最后还是雾岛悠月像是逃避般地移开视线。 第150章 我要剪一个中分的发型! 选拔会很快就结束，不出意料，校方将对内外的演出权利交给了雾岛悠月领导的合唱部。 然而因为东悠的超常发挥，难免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声音—— 「其实两个社团间根本就没有差多少，如果东悠在声乐部的话，结局一定不一样」 这句话有人反驳，有人保持沉默。 这是无法彻底否定的论述，声乐部的部员则是想尽办法证明它是对的，如同替自己的失败辩护。 毕竟批判他人和为自己进行辩护，是这类人的拿手好活。 在第二音乐室内，提着礼袋的夜架栞和雾岛悠月领导的势头正盛的合唱部碰面了。 东悠坐在琴凳上继续练习着，可是并没有发出像之前游荡在少女堆中的满足叹息声。 他本以为应该获得各种人的赞美，可是总觉得第二音乐室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不管回来的路上合唱部的部员情绪多么高昂，可雾岛悠月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阴沉着脸，完美没有意料之中的喜悦。 夜架栞按着裙角，双腿并拢优雅地坐在东悠身边，慢悠悠地打开礼袋。 是做成兔子一样的甜点。 合唱部成员纷纷投以异样的眼神，不禁在脑海中浮现「能得到演出权利说不定是东悠出卖了色相得到的！」的信息。 夜架栞看向东悠，嘴角微微狞笑：“说，谁教你弹的钢琴？” “我自学的。” “别想骗我，零基础就能练习到这种程度？” “你难道是在怀疑我吗？”东悠露出愤怒的情绪，不禁反讽道，“难道你觉得我就应该花几个月甚至数年才能做到吗？我那么弱？” 一阵试探的视线交错后，夜架栞将礼袋提起放在双腿上：“说实话。” 东悠深深吸了口气，严肃地说： “对于艺术类，无论是乐器还是绘画，靠的就是天赋和家庭背景，天赋好的人，练一小时钢琴就等于别人练六个小时，在艺术界，能吃苦的人多了去，但能出来的却寥寥无几，所以没办法，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而我有着超强的天赋，稍微努力就已经能超越很多人了。” 然而夜架栞似乎并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将手中的甜点轻轻抬起：“啊~” “......啊~” 东悠微微张嘴，然而夜架栞直接一口将兔子头塞进他的嘴里。 他就像在吐纳浮游物的小狮子鱼，鼓着一张嘴，仿佛被塞进了一张硕大的渔网。 ——水！水！这是福井名产羽二重饼吗？真的会噎死人！ 夜架栞笑吟吟地拍着东悠的背部：“真是的，吃东西要慢点吃啊，怎么能一口呢？” ——自己嘴巴不够大真是抱歉，今后自己一定会多多吃硬食，让嘴部肌肉更发达。 他们两人的亲密互动被合唱部的所有人看在眼里，想必都会认为两人要不是在交往，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四条茜最先看不下去，直接站起来说道：“夜架同学，我们接下去要训练。” “训练？谁训练？”夜架栞无视发声的四条茜和默不作声的部员们，轻轻朝雾岛悠月眨了眨眼，“到底是谁要训练？” 他怎么能听不出来，这句话不只是对雾岛悠月说，也是对在场所有的部员说的。 “当然是我们合唱部的人！东悠也是！”四条茜喊道。 东悠脸色一变，四条茜向来这么直来直往，要是和夜架栞对撞起来那还得了！ 夜架栞架着修长的双腿，嘲讽似地一笑：“不自知的东西，照了镜子也没用......” 雾岛悠月像是要打断她说话一般：“夜架同学，如果你找他有事就带走，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雾岛部长！” 四条茜急忙出声，然而却被雾岛悠月摆手拦下。 “东悠同学，我可以容忍你接下去的这些天不用来合唱部练习，只要在表演前一天来确认就行。” 她的语气沉稳且不由分说，就连东悠都没有想到她会让自己这么放纵，顿时露出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 “部长，我还需要练习啊？”东悠尽可能若无其事地开口，“而且我没有做会被你骂的事情吧？” “东悠同学，如果真被骂也不是坏事，那代表有人在意你。” 东悠夹杂苦笑叹一口气：“现在是说这种想入非非话的时候吗？” 夜架栞淡淡一笑，握紧东悠的手就往外走：“那你们好好练习，东悠我就带走了，剩下的那些甜点就当慰问品给你们了。” 合唱部的少女们只好看着夜架栞拉着东悠离开，看着她留下的礼袋，满脸复杂。 “四、四条学姐，你没有问题吗？” 石原花美抬头看着脸色沉闷的四条茜。 “没事，只是太让人生气了，我行我素的。” 石原花美尴尬地笑了笑，她不知道四条茜是在说谁。 她扬起视线看向代替东悠坐在琴凳上的雾岛悠月，再回想起夜架栞说的话。 “那个......拖累的人......是不是我们啊......”石原花美垂低着头，深深叹了口气。 “嗯？你说什么？” “没、没事......” ◇ 校门口停着那一辆豪华轿车，东悠直接坐了进去。 “看来你和她们的关系进展越来越顺利了啊。” 一到车里，夜架栞就将上半身压在东悠的身上，那碗状的胸部紧紧贴住他的胸膛。 东悠心中又被迫泛起邪火：“如你所见，我是在和她们进行着如同柏拉图般的纯洁友情来往。” “戴着眼镜确实也有风味呢。” “对我而言，人最重要的是内在。” “哦？那你就是承认了戴眼镜会更有风味？”她嘲讽似的一笑，手指在东悠的脸上游走，“网路上的色情影片看太多了吧？” “那你会为我戴吗？” 夜架栞从他的身上移开：“呵，你惹我开心了就答应你。” “可如果我惹你开心了，我肯定会提更过分的要求啊。” 东悠的话其实是发自内心，不是在顾虑她的心情。 ——谁会这么不争气地提个戴眼镜的要求啊？最起码也要黑丝兔女郎和高开叉巫女服啊，人生都这么委屈了，享享乐怎么了！刘皇叔都能继续奏呢！ 车辆在国道134上行驶着，让东悠没想到的是，过了二十多分钟，车子直接开到了东保野中央公园。 还是那个平坦的草地，还是那个直升机上的金发飞行员。 东悠揉着酸痛的手臂，问道:“又去东京？” “去东京。” “见你家人？” “保密。” “......” 两人坐上了直升机，飞行员转过头很热情地对东悠打着招呼。 “the handsome boy! hello again!” 「帅哥！又见面了！」 “you have great hair. can you tell me where you got it?” 「你发型真漂亮，能告诉我在哪里剪的吗？」 “assort!” 得到了信息的东悠激动地对夜架栞说：“我也要剪一个中分的发型！你看怎么样？” 然而夜架栞直接捏着东悠的侧腹冷声道：“你要是剪成那种中分，我就把你中分。” “......不是吧，我发型你怎么也要管啊。” “你在反驳我？” 东悠无奈地将防噪耳机取下：“来，让我帮你把耳罩戴上。” 第151章 我可是压过ak47的男人 上一次前往东京的时候，天已渐黑。 现在是下午的四点半，之前感慨看不见的青翠水田和卷积云，一一呈现在眼中。 只要能看见景色，东悠的注意力就全部聚集在窗面，毕竟他是一个坐飞机都抢着要坐靠窗的人。 夜架栞手肘撑着扶手问道：“在想什么？” “我想如果以后还要坐直升机的话，我需要买一份上千万的保险，要是出了意外，我的家人今后也能高枕无忧。” 她嘲讽似的一笑：“原来你这么为家人着想啊。” 东悠静静地看着窗外，西方的天空被晒的通红：“没骗你，我一直为家人着想的，如果你以后成为了我的家人，我也会一直为你着想的。” “......” 三秒后，身侧传来夜架栞低沉的声音：“把窗户打开。” “大小姐，您不是说窗户打开的话会很不舒服？” “他会说日文啊？那我之前还说那些......”东悠立刻转过头望着那飞行员。 “打开。”夜架栞的语气不容分说。 还未等回话，左侧的窗户就被打开，气流忽然卷入，呼吸进肺内的空气刺凉。 在此时，虽然是低空飞行，可机身还是不可避免地晃了晃。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东悠情绪激动地抓住把手。 “快！快关上啊！” 他惊恐地打量着底下的居民区，看来这里设定成了一场即将发生载着顶端人才的直升机失事惨案的现场。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夜架栞对他的言论发出瞧不起的笑声。 “我从来都不蔑视生命！相反我还会为蚂蚁送去死去的苍蝇尸体！” 说实话，人本来就会对能威胁到自身生命安全的东西感到害怕。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身边有少女，东悠早就为了壮胆，不断地「啊！啊啊！」地鬼哭狼嚎。 而夜架栞显得不怎么害怕，甚至因为东悠的反应而乐在其中。 这下东悠彻底明白了，某些人类是真的非常可怕。 终于窗户关上了。 东悠立刻虚脱，明明是坐着的，身体却摇摇晃晃的，心跳剧烈地跳个不停。 ——来个人，快帮我打剂强心针。 即使已经一切恢复平稳，但他依旧能感受得到夜架栞笑的很开心。 “真是有趣！” 看着夜架栞的笑容，东悠又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因为那张脸实在太过漂亮，心中的各种感情在大集合。 “呵......你开心就好......” ◇ 东京，千代田。 直升机抵达了一栋大楼的楼顶。 东悠看见了在楼顶有一个滑索，直接通到一楼，如果用这个方式下楼，效率绝对比坐电梯和走楼梯来的更好。 人就是这样，一旦发现更省力的手段，就会选择自甘堕落。 可前提是它必须要安全，这个滑索，看上去就很不安全。 “来东京做什么啊？”走进电梯间的东悠看着依旧没有说话的夜架栞问道。 夜架栞双臂抱胸看着电梯门：“你等等就知道了。” “然后啊，那个叫东悠的男生啊......” 电梯门打开，忽然冒出来的名字让他有些心跳加速。 出现在眼前的，是穿着束腰白裙的雾岛美姬，她正和另一名女性等着电梯。 当看见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雾岛美姬不仅没有露出讶异的神色，反而激动地说：“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他就是东悠哦！” 两人走进电梯，雾岛美姬直接在旁和她朋友说着东悠在神奈川的事迹。 「你有空多去看看神里高中的论坛啦，剧情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种人设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不过我很喜欢的哦！」 「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处，毕竟我感觉他随时能找到人破掉啦~」 ——喂喂！这句话自己不能当做没有听见！ 他终于忍不住，十分不理解地问道：“雾岛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雾岛美姬挤眉弄眼地说道，“还记得在水族馆内拍摄的pv吗？电影杀青了，我们在聚会。” 东悠这才想起来，那天在新江之岛水族馆内，和夜架栞一起拍摄的背影pv。 “所以？是聚会？” ◇ 一到聚会的大厅，电梯门刚开，就能看见一堆人站成一排，东悠还看见了那天的秃头导演！ “夜架小姐好！” 整齐的一声，确实是把气势喊出来了。 他不禁怀疑这些人到底排练了多久。 就在东悠打算跟随雾岛美姬走出去，可是却被夜架栞摁住肩膀拉进电梯。 “你要去哪？”身后传来阴沉的声音。 东悠看着她那阴郁恐怖的眼神：“不是......聚会吗？” “我什么时候说去聚会了？”夜架栞冷声说道。 “......” 东悠退回了电梯，转身的片刻看见了雾岛美姬脸上的笑容。 ——这对姐妹各个都心怀鬼胎！ 电梯来到一楼。 两人走出大楼，坐上车，又来到对街的一栋看上去更宏大的大楼。 夜架栞先在车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进大楼。 她进来的片刻，整栋大厦内彷如连空气都凝结。 东悠跟在她身后，看见了紫阳花的夜架家徽。 他想了想，这里估计就是夜架大楼了，比上一次去雾岛美姬住的高级公寓来的更奢华。 ——不对，把这里和那公寓比是不是显得自己太乡巴佬了？ 夜架栞走进电梯，在四处观望的东悠快步跟上。 一名女性脸色惊慌地急忙上前拦住东悠：“不好意思，请您坐这边的......” “不用了，让他进来。”在电梯内的夜架栞说道。 “呃......抱歉。”她急忙对着东悠躬身致歉退到一边。 东悠对她点了点头走进电梯：“没事，记住我的容貌就好了，下次注意点。” 电梯门关上。 她的视线看了眼东悠，语气平淡：“会打手枪吗？” “——啊？这？啊？这个......”东悠大脑一嗡，有些不好意思地搔着脸颊。 ——这......这也要问？不太好吧？ 夜架栞斜眼看过来，冷笑道：“我说的是，真的手枪。” “——哦，这个啊......我怎么可能会打......” “不过。”夜架栞忽然笑着靠近，凑在他耳边低声吐出热息，“如果想让我教你打那个手枪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东悠的眉头都忍不住挑了挑，这话也太容易引人遐想了吧！！！ 电梯终于停下，来到三十三层。 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很大的室内靶场，只不过五六个人在射击。 耳边不断传来子弹射击的声音，和清脆的换弹声。 他又差点忘记了，夜架栞的技能有枪械。 “夜架小姐，今天想试试哪把枪？”一人凑上来询问道。 “你想玩哪个？”她转过头看着东悠。 东悠走到挂着各种枪械的墙前，手抵着下巴道：“都可以，我小时候玩的ak47压枪压的很稳。” ——全名叫「激光软弹实木金属玩具ak47枪」！ “那厉害啊，小时候就能压了。”那人笑了笑。 夜架栞却冷不防地嘲讽道：“是那些一碰就散的玩具枪吧？” 东悠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么样？这些不也是差不多。” 那人一愣，旋即大声笑道：“这些都是真枪，你看，子弹也是真的。” 他这么说着，拿出一颗烁金的子弹给东悠。 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重量也不言而喻。 ——好家伙！！！竟然真的是真的！ 第152章 东悠小巧了人心 “我需要办会员吗？” 身着背心的男性一愣，笑着说：“不用，这里是私人的。” “你以为我会允许外商在这里？”夜架栞双臂抱胸冷笑，之后转身前往私人休息室，“长谷，带他去选枪。” 东悠摇了摇头对着她的背影解释：“我根本就没有怀疑这一点，我只是想提前说一下，我现在是能办的起会员的！” 管她有没有听见，反正自己一定要说出口才行！ 之后，长谷领着东悠开始挑选枪械。 长谷见东悠的目光全部在usb2000卡宾和m4等步枪上游移，认为他很有自知性。 “确实，新手的话，试试步枪会更好点，毕竟手枪开头打不好还是蛮有挫败感的。” 然而东悠完完全全只是觉得这些步枪很帅气，根本就没有思考那么多。 最后长谷替东悠选了m4a1卡宾枪，并且能上的配件全部都上满。 “我能掌控一下吗？”东悠迫不及待地问道。 长谷将步枪递给东悠提醒道：“记住，在这里不能把装有子弹的枪枪口对向人，上次有可怜的家伙这么做，虽然没上保险，可还是被带走了。” “嗯。” 东悠心里估算，他说「带走」的含义是什么。 接过那黝黑冰凉的步枪，它的重量从手心一直延伸到肩膀。 在长谷的帮助下，他适应了一会儿持枪姿势后，夜架栞就来了。 她并没有换衣服，只是手中拿着一把黝黑的手枪。 “选完了？” “嗯。” “那走吧，打一把。” 两人走到靶场前，长谷在一旁说道：“一分钟内，击落靶最多的人获胜，或者场内蓝靶全部击完。” “等——等等！”东悠将沉甸甸的步枪放在架子上。 “怎么了？”夜架栞说。 “我难道不要训练一下吗？就这么上了？我一发都没有射。” 然而夜架栞却歪着头，冷眼瞅来：“你以为我喊你来是教你训练的吗？” 东悠咧咧嘴：“抱歉......” ——这家伙绝对是一直记得和自己打台球时落败的仇！所以想在这里不公平的扳回一局！ 即便如此，东悠还是不好多说什么，反正他也不亏，说不定射着射着就掌握了「射击」「枪械」的入门技能。 东悠脑海中想起长谷之前教自己的持枪姿势，余光瞄了一眼另一个射击靶位上的夜架栞。 因为没有男性的力量和保持稳定性，她保持双手持枪的姿态，左手撑着弹夹，右手食指勾住扳机，手臂挺直。 “准备开始！记住，射蓝靶加一分，射红靶扣一分。”长谷双手叉腰提醒道，“东悠，你的步枪设置单发了吗？全自动不行是耍赖。” “好了。” 东悠严阵以待。 “开始！” 滴—— 靶场内响起刺耳的警示声。 手指扣动扳机，指针撞击着弹簧片，但子弹射出的一刻，闻着淡淡的火药味，东悠的脸色顿时一变。 ——明明已经是满配件了，可还是这么难控制！ 而身边的夜架栞，举着手枪就像在捕猎一样，靶场内的蓝靶应声而倒。 东悠使劲地叹了口气，接着再次提枪。 ——不能因为身边有更强大的人就扰乱了自己的意志，不被他人所影响是自己的特点，明白自身的定位不就是自己擅长的吗。 想到这里，他逐渐平稳住呼吸，瞄准距离自己最远的蓝靶。 不管瞄准时间有多少，不管身边的那个少女已经击中了多少蓝靶。 ——只要弹匣内的子弹足够自己击中最远的一个！那就是胜利！ 因为！ 自己根本就不会装真子弹的弹匣！ 一枪！ 远处的蓝靶依旧没有倒下。 两枪！ 三枪！ 东悠谨慎地不断调整，不断地在心中安慰自己不受外界影响，特别是夜架栞的影响！ 夜架栞头顶上的显示已经有18分。 而他也有分数，不过是-2分。 砰——！！ 一直瞄着的蓝靶应声而倒！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哪怕时间还没有到，东悠就兴奋地放下步枪，对着长谷欢呼道，“看见了吗！我成功了！” 夜架栞被身边突然的吵闹影响到，直接垂下了手臂。 然而长谷却扶了扶额头，万分无奈地说：“那个蓝靶是大小姐射中的......” 东悠一愣，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显示屏。 “骗人！我这里是-1分！”东悠挺直了腰板说。 ——别给你家主子找回面子！虽然自己分数少，可依旧是另一种形式的胜利！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长谷有些不忍心地说道：“那是因为大小姐的区域蓝靶已经射完了......” “......？” 东悠这才将视线放回夜架栞的区域靶场，果不其然，蓝靶已经全部被击倒，只剩下清一色的红靶。 夜架栞笑吟吟地望着他：“神奈川的东悠，你的枪打的也不怎么好嘛。” 东悠没有去理会她言语中的嘲讽，看着长谷说：“以男性的角度，你没有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长谷觉得好笑般摇头。 “获得夜架的宠爱，说不定我走后你就能获得更好的奖金。”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做这种事情？” 还没等长谷回答，夜架栞的脸色说变就变，刚才看他还笑吟吟的，现在全然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恐怖表情。 东悠这才意识到，自己就像一个不愿服输的小屁孩一样，仔细想想夜架栞不是这种人。 “栞，对不起，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东悠看着对面心情阴沉的夜架栞说。 夜架栞拿起手枪步步逼近，枪口抵在东悠的胸口上，冷声说：“我要惩罚你，竟然在心里这么想我。” 胸口传来枪口的温度。 “我错了。” 东悠肠子都悔青了。 咔—— 夜架栞摁下扳机，是空弹匣。 神情紧张的东悠轻轻呼出一口气。 “今天不让我满意，你就别想回去。”夜架栞脸色一摆，将手枪递给长谷，“拿去保养，还有，这个人今晚要是学不到让我满意的程度，这里的教练就全部滚蛋。” 长谷对着夜架栞轻轻颔首。 “对不起啊，长谷大哥。”东悠抱着歉意对着他鞠躬，“不过只要是学习我就学的很快，请您放心，我一定是您见过天资最卓越的人。” 他从不认为说出这些话是刷大牌，自己本来就是天资卓越的人。 听闻后，长谷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没事没事，来吧，让我教你就好。” ◇ 5月26号，晚上十一点。 东悠跟着长谷一直在练习着射击，和听着基础的枪械知识。 在这期间，夜架栞一直在私人休息室里没有出来，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更能心无旁骛地练习。 终于，他的步枪能在一分钟内击落26枚蓝靶，且一次红靶不中，就连长谷都对东悠的天赋称赞有加。 「除了夜架小姐外，你是我见过学习最快的人」 到最后，东悠已经能做到熟练地组装、上膛、动作规范的瞄准靶心。 其他教练一看见东悠的姿态，就觉得只要他开枪就一定能击中。 【已获得技能：入门「枪械」】 他现在才知道，「枪械」中就包含着射击，并没有很严格的区分关系。 就在东悠准备和夜架栞报告的时候，长谷直接拦下了他。 “东悠，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的，这个希望你能收下。” 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提箱，中间有「springfielo armory」的标识。 东悠没有立刻接过：“这是什么？” “世界名枪，柯尔特m1911。”长谷重重吐出口气，笑着说，“手枪界的「老炮」，男人就应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枪，现在，它是你的了。” 东悠兴奋地接过提箱，触摸着箱子：“不好意思，我能打开看看？” “当然可以。” 他立刻就启开箱叩，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一把柯尔特m1911，还有十多发子弹。 硕大的1911字体呈现在眼前。 “哇......” 东悠摸着全金属的枪身，不外乎在抚摸一名裸身的少女般温和。 这把枪的整体设计太现代了，难以想象是一战前的产物。 “这......长谷大哥，你送我这么好的礼物，我......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啊。”东悠为难地说道。 ——可既然都送出去了！可千万不要反悔！我这只是客套话！ “没事，你天赋不错。”长谷再次夸奖了下东悠，“去吧，大小姐应该在等你了。” “谢谢！今后您要是出现了大事！我一定鼎力相助！” 东悠提起箱子，再次对长谷躬身，兴高采烈地准备前往夜架栞的休息室。 ——今晚赚大了啊！没白来！ 就在他快要拐进休息室的时候，有人握住了东悠的肩膀。 “你是那个神奈川的东悠，对吧？” 一个相貌堂堂的男性站在他身后，与射击场内的教练衣着不同，他身上穿着的西装制服没有一条褶皱，这种不会引来人反感的整齐穿着，较为平易近人。 “抱歉，忽然就这么打扰你了。” “没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东悠的语气温和，主要这里是夜架大楼，能来这里的估计都是有来头的人，他不想招惹。 “我其实对你很熟，只可惜我们一直没有接触的机会。”青年爽朗地笑着，看上去是惹女生喜欢的类型。 “对我很熟？”东悠皱了皱眉。 他还没有自大到名气能传到了东京都，说不定等到雾岛美姬的影片上映后，这个可能性才会加大。 “我之前听到过风声，你和夜架小姐的关系不一般，现在这么看来果然如此，你真厉害。” 又是这种无聊的话术...... 东悠耸了耸肩：“所以呢？你找我什么事情？难道是告白吗？” “不不，我怎么可能找你告白，不好意思，可以和我一起喝几杯吗？” 是想谈一些不想让别人听见的事情？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内说的事情啊？ ——存感系统？家里的夜架栞胖次？ 这两个都隐藏地极深，根本就不可能被发现。 “不好意思，我有些忙。” “是真的，这件事对你十分重要。”那青年换下刚才从容的语气，一脸严肃地说了起来。 东悠刚跨出的脚步再次收回，好吧，他承认，这种话术真的很容易引起人的瞎想。 “要多久？” “最多十分钟。” “行。” ◇ 这是一间普通的休息室，只不过里面饮料香槟齐全，和外界相比足够当svip级别的休息室了。 那青年给东悠倒了一杯甜酒。 “请问你是？” “不用关心我的名字，今后我们就见不到了。” “你这什么意思？” 东悠接过了高脚杯，浊黄的甜酒在微微摇曳，香气四溢。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喝这种。 “我知道说这种话很失礼，你真的在和夜架大小姐交往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东悠暗忖着。 会冒出这种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神奈川也有，东京也有。 以对方这种出众的外貌，会想得到夜架栞也不奇怪，再说突然被人捷足先登，他自然会利用这次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直接来向东悠确认。 “是，我正在和栞交往。” 目前还没有得到承认，但是东悠也会去除这些隐患。 那青年有些失落地垂下肩膀，有些犹豫地继续说：“这句话很失礼，但我还是想说，请问你们两人是装的吗？” 东悠的语气逐渐充满敌意，扬起视线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栞吗？” 眼前的青年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看见你打枪，天赋甚至超过了长谷，再结合你其他方面的天赋都很好，以我对夜架小姐的了解，她当然会选择不管哪一方面天赋都更卓越的人。” 大体上来说，东悠认为他观察的并没有错，可对于远在东京的他来说，有些观察过头了。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这件事？”东悠轻轻抿了一口甜酒，比他在夜架家喝的味道更淡。 或许品牌不一样？自己勉强能接受。 那青年笑了笑：“是的，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 东悠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甚至将直接打开旁边的箱子，取出手枪一枪崩了他！ “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东悠站起身准备提着箱子离开。 ——话说回来，自己怎么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了。 “当然满意，你走吧。”那青年翘着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他现在突然表现出的却是这种高上轻佻的态度，让东悠不自觉的气恼。 ——果然人是不能光看第一印象！ ◇ 东悠拉开夜架栞休息室的门。 夜架栞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长发，当看见东悠推门进来时，笑吟吟地说：“哦？这么快就学会了？” 东悠笑着把箱子放在一旁：“我其实还能更快，要不要看看我的训练成果？” “要是没达到我满意的标准，你就等着吧。”夜架栞抬起小手伸出手指，像在他身边画了个圆圈把他捆住。 东悠伸出手想扶夜架栞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瞳孔忽然紧缩，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 “东悠？” 全身的肌肉倏然剧痛—— 呼吸开始困难......意识逐渐模糊...... 就连四肢都在颤动着。 怎、怎么回事.......好难受......为什么呼吸不了......怎么...... “东悠？！” 那个人......给我喝了什么......我中毒了吗...... “我命令你不要闭眼！长川！快......” 我......就这么要死了？...... 第153章 六月，开拍 【宿主已死亡，启动存感代扣】 【目前剩余存感：636天】 【截止目前，获得存感系统天数时间为279天】 【结算余额：357天，存感为正】 【正在清理宿主体内异毒......】 【意识体抽离......】 【世界记忆重塑......】 ◇ 眼神空虚，头发杂乱，身上穿的衣服甚至连纽扣都没能好好的扣上。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摇摇摆摆地前进着。 抬起头，看见了昏暗的天空，他隐隐感知到现在的天气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冰冷彻骨，没有丝毫暖意，只有黎明前的气流，窸窸窣窣地流动着。 “......” 他再次迈出脚步，边走边努力回想着，自己究竟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 自己应该已经中毒死去了才对，那么现在为什么会在这个像庭院一样的地方四处彷徨？ 天上的卷积云很大，在那片阴影之下，掠过的乌鸦在发出不舒畅的噪音。 ——这里是天国？ 东悠站在原地，他看着近处的小喷泉和争奇斗艳的繁茂植物感觉有些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脑中仔细回想，这里不就是夜架家的庭院吗？ ——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啊？ 走近那小喷泉，在水面的倒映下，看见了此时尽是茫然的脸。 自己没有死？ 东悠困惑地说：“那这样估计就是天国了吧......难不成我心里一直认为住在这里才是最棒的归宿吗......竟然不是藤泽的独栋别墅？” “喂，你是谁？”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入东悠的耳中。 东悠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小女孩正站一旁，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皮袄，相貌可爱，肤色白腻，尤其是那一头乌亮的秀发，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想必她刚刚是蹲着的所以被喷泉挡住，导致东悠都没有发现她。 “我问你话！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的眼角有些红肿，可依旧抬起头，带着警戒之色的眼神盯着他。 明明在说着警告的话语，可脸上的不安却多于严肃。 东悠无奈地露出叹气般的笑，他也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在梦里吗？还是新世界？那这个女孩是谁？ 在脑中的违和感让东悠无力去思考面前的一切，甚至女孩的话，他都没有气力去回应，也没有源头去解释。 “喂！你这个擅自闯入别人家的家伙！我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那女孩不依不饶，双手支着腰，挺着胸部想摆出一副大人的姿态。 东悠蹲下身，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我好像迷路了。” 女孩一怔，似乎被东悠的礼貌和语气给惊讶到，因为这完全不像是闯入别人家的小偷该有的态度。 但很快，她摇了摇头，刚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了错误，她的脸色就明显惊慌，又再次踏回来：“不可能！没人能在这里迷路！” 她那副逞强的模样东悠觉得有些好笑，用尽全身的温柔询问道： “说不定我是被人邀请到这里的呢？对客人这么说话真的好吗？还有小妹妹，这里是你家吗？” 见东悠靠近，她眨了眨眼，忽然有些扭扭妮妮起来：“爷、爷爷和我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可是我们已经说过两句话了，那我就不是陌生人了吧？”东悠的笑容宛如洒落的阳光。 “......” 女孩没有回应，似乎在装作没有听见，又像是在为自己的逻辑找寻着出路。 “这里是哪呢？”东悠觉得面前的小女孩可爱，忍不住想挑逗她一下。 “是、是我家......”女孩支支吾吾的说。 东悠困惑地问道：“奇怪了，爷爷不是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吗？” 女孩显得不太开心，鼓起脸颊将双手插进兜里撇过头去：“......不理你了......” 东悠笑了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头，然而却被女孩直接躲开了。 他不觉得尴尬，收回摸了个空的手：“嗯......我是神奈川的东悠，这样你就认识我了吧？” “神奈川的东悠？” 听到这句话，那女孩愣住了，惊愕般睁大的双眼。 东悠露出高傲的笑容：“是有听你家里的夜架栞说过吧？我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哦。” 然而那女孩根本没去在意他说的话，立刻笑出来：“为什么有人报名字都喜欢报上从哪里来的地名啊？哈哈哈~~~” 女孩天真无邪且充满欢乐的笑声很有吸引力，光是听她的笑声就能让人心情变好。 “这样会显得更有礼貌，因为总会有人的名字重复，加上个地名会更好。” ——当然，这只是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的方法，并不是所谓的更有礼貌。 “那我是不是东京的夜架栞？”她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还是算了，听着好奇怪，像白痴一样。” “白痴......不会哦，这样的说法其实更......”然而就在东悠想解释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等等，你说你是东京的什么？” 女孩见东悠表情突然变幻，陷入沉默，有些疑惑地歪起了头：“怎么了？嗯......神奈川的东悠？” 或许是又说了一遍，她像是被触及到了笑穴一般，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变幻的脸色。 然而东悠的心头却忽然笼罩着一坨阴云，表情也像是快要下雨的天气。 “等等，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陷入沉默，有些疑惑地歪着头：“——欸？你难道不认识我吗？” “要是认识的话我还会问吗？” “我以为我跟着爷爷那么久，谁都认识我了，夜架栞，当然不管你是谁，都要喊我大小姐，懂了吗？神奈川的东悠？” 女孩淡淡地说道，说出的话与她的气质莫名相称。 这句话完完全全会像是夜架栞说出的话，就连现在嘴角的笑容，都有将来她的影子。 “......” ——小的夜架栞？过去？未来？还是说她分裂了？系统的问题？还是说，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意识体？根本就没有纯粹的肉身？ 东悠迟疑了一会儿，旋即凑上前，双手开始抚摸起女孩的脸。 “喂！你、你你干嘛！” 左看看，右看看，就差将她的衣服全部脱下，然后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仔细一看，还真的有点夜架栞的样子......不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严肃，惊慌的女孩狠狠踩了下他的脚背。 然而气力太小，在东悠心里完全比不上被乐福鞋踩的力道。 “别碰我！” 然而就在触碰女孩的手时，她的小脸顿时一扭曲，眼角忍不住泛出泪来，可依旧在忍着没有哭出声。 “抱，抱歉！” 东悠急忙收手认真道歉，以为自己用力大了，结果看时却发现，她的双手掌心早就已经红肿一大片，甚至一些潮湿。 “你的手怎么回事？”东悠能看出来，这是用教鞭打出来的痕迹，一条一条的。 “没......没事。” 女孩捧着双手抵在嘴前，开始小心地吹气，目光却看着一旁的喷泉。 那里的水清冽，在哗哗作响。 东悠看见她的衣领也有水的痕迹。 难不成，是因为手太痛所以想放进水里？可为什么不在房子里面？他才不信夜架的家会停水。 东悠想起雾岛美姬所说，她接受的教育和一般人的不同，夜架的家主是把夜架栞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也就是说，夜架栞从小就接受着常人难以接受的磨炼。 “很痛吧？”东悠抬起手摸着女孩的头，语气最为温和。 不管她在今后对自己做出多么难堪的事情，但现在东悠还是无法用想报复的心态和女孩说话。 “没......”女孩这次没有躲闪，睫毛在微微颤抖。 “让我告诉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下去，你注定是充满魅力的角色，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如同气泡消失，你将优美的活着，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你在说什么？” “就是说，无论眼前出现了多么困难的事情，逃避永远是最后的选项，只要能撑住，就一定要撑住。” 女孩像是反驳东悠一样，一脸不悦地说：“这种事情，谁都会说，我家的女仆都会说，无趣。” 东悠扬起笑脸说：“我不同，因为我能做到，不管多么困难多么引人注目的事情，我都会拼劲全力去做，所以我说出的话是最有标杆性的。” “真的？你什么都能做到？不管多么困难的事情？不管多么无理取闹的事情？”女孩看向东悠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人，只有电视片上才会出现。” ——难道她的爷爷还会要求她做出无理取闹的事情？ “有，你眼前就是，对可爱的女孩子我从不说谎。”东悠笑着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用拇指触碰着她的手背，“可以哭，但不要放弃，如果爷爷不让哭的话，我们就偷偷躲起来哭。” 女孩的脸一红，倔强地说：“我才不会——” 正在女孩打算再次开口的一瞬间。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 背后传来了一名身穿哥特风服饰的女仆呼唤声。 “你快躲起来！会被发现的！”女孩急忙推搡着东悠说道。 东悠和她的视线交汇：“你不怕我是来偷东西的？” “不用担心，反正偷出去的也会被找回来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女孩自信满满地呜呼呼地露出微笑。 这幅可爱的模样让东悠忍不住想好好抱住这个小女孩，希望她永远不会长大。 同时这里太空旷，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东悠选择放弃。 那在张望的女仆终于看见了女孩，就像是无视掉了东悠一样来到女孩身边，紧张地说：“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家主发脾气了！” 东悠察觉到更不对的事情发生了。 “你好？” 没有得到女仆的回应，只有女孩望来诧异的视线。 东悠的问候完全被无视了，完全被置之不理。 不对，并没有出现无视，那么就没有置之不理，因为那是有意识的行为。 而现在，是那名女仆根本就没有发现东悠的存在。 东悠这才想起系统之前说过的【意识体抽离】。 难道就这个女孩能看见自己？ 为了在验证这个观点，东悠把手放在女仆的肩膀上。 没有听到「诶呀！流氓」的声音。 就连放在女仆饱满的胸部上，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连本该有的条件反射动作都没有。 得到的只有女孩那看流氓一般的视线，不过更多的是困惑。 女孩抬起头，手指着东悠朝着女仆问道：“蔷薇？这里有一个很奇怪的人，你看见了吗？” 然而女仆却显得很急躁：“啊？大小姐您在说什么啊？老爷在喊啊！” ——果然，看不见吗？ 让东悠感到困惑的不是事态的本身，而是不明白变成这样的理由。 存感系统什么时候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一面了，之前一点说明都没有，难道只有在自己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吗？ 可为什么是夜架栞的过去？ “栞——” 突然，一声庄严又凝重的声音传来，一名穿着和服的老年人手握着教鞭站在大宅的阶梯上。 老年人的五官十分立体，脸盘如通天阁刀砍斧削般工整，双眼炯炯有神，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某种强烈意志。 这人比东悠在照片中看见的还要高大。 他一脸愠色地瞪着女孩，怒声喝到：“我什么时候说能躲起来了？！” 女孩看见他的那一刻，脸色都变了，身体下意识地颤抖着，想紧握住双手却又因为疼痛而松开。 “抱歉爷爷。”她弱弱地说道。 “赶紧给我进来！” “嗯。” 女孩垂着头跟随着女仆走进大宅，忽然转过头来看了眼东悠。 嘴上的拉链是拉紧的，并没有说话。 那么，自己该怎么回去呢......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已经是很糟糕了。 就在东悠打算离开这里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时候，一堵无形的空气墙突然阻拦了他的去路。 那条栽满橡树的道路，好像落进湖里，在轻轻荡漾。 “......” 他现在都在怀疑是自己在做梦。 东悠往后撤了几步，想以极快的速度冲击着那堵空气墙。 然而就在深呼吸完毕，用力即将撞上去的时候，他突然坐了起来。 ——不对，为什么是坐了起来？ 【宿主体内异毒已清理完毕......】 【意识体回到本体......】 【世界重新构建完毕......】 焕然间，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大房间，不像是在医院里，但空气中却弥漫着药物气息。 滴、滴、滴—— 呼吸机在发出小声的提示音，进入肺内的空气舒畅。 惊魂未定的东悠头有些昏沉。 取下口罩，仪器传出了短而尖锐的挤压声，就像转开碳酸饮料瓶盖或按下喷雾发胶的声音。 在一旁的桌子上，有一张病人的身体检定说明卡片。 东悠伸出手取过。 「患者：匿名，s级，目前情况良好？（工藤医生：来时已经急性心力衰竭，患者身体情况不太符合现代医学，待认证？？？）......」 「病状：重度铊中毒，无须手术治疗......」 「血液净化已完成......」 「已投入药物：普鲁士蓝、二巯基丙酸钠、糖皮质激素、还原型谷胱甘肽......」 「......」 看完后，东悠放了回去，现在的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反而因为重获新生而精力旺盛。 “东悠......” “——？” 身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东悠忍不住身体一僵，呼吸差点上不来。 转过头，看见夜架栞正蜷缩着身体睡在沙发上，睡容甜美，却又偶尔皱起眉头。 在那白裙下，黑丝裤袜里隐隐透出的白色一览无余。 然而他现在的注意力不在那些福利上，自己还无法从刚刚的情况中回过神来。 ——如果那是过去，说出了那些话的自己一直到现在，难道都是咎由自取吗？ 东悠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从容的样子走下病床，蹲在夜架栞身边，目光仔细地凝视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突然，《小燕子》的手机铃声响起，东悠急忙顺着声音找去，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在夜架栞的身边。 所幸没有夹在双腿之间或者其他的地方，东悠一下子就拿了出来。 当打算接起来的时候，对方正好挂断了。 是雾岛悠月打来的电话。 不止有她的，记录里还有早泉老师，木户川，北条惠里，高坂和香，甚至四条茜的都有...... 不过都是通话5秒左右就断了。 “不过已经六月一号了吗......”东悠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怪不得会这么多人打电话...... “嗯......” 此时，夜架栞忽然发出了低吟，接着，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睁开眼。 第154章 盒子里的猫 ——猫的生死是打开箱子确认的时间所决定的。 东悠记得在某本书上看过这种荒唐的论点。 在量子力学的世界，也就是微观世界，粒子是以几率的形式存在。 现在的坐标因自身的死亡而没有得到固定，粒子是在接受观测的时候才会确定位置。 所以之前的东悠所处的状态，被系统判定为可能一半已死去，一半以意识体留存至夜架栞的梦境里的几率性存在，并且回到只属于她的过去。 因为在那时，只有夜架栞能观测到自己，那个女仆、甚至连夜架家主都没有发现。 所以东悠只能这样思考，认为大概是这样没错。 否则他完全不能理解现状。 想到这里便莫名的冷静下来。 “你在做什么？” 突然醒来的夜架栞扭扭发酸的肩膀和僵硬的腰身，又稍微伸了伸脖子。 “......”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东悠，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可恶，竟然不知道一时间要说什么！ 一开始的突兀感不大，但当夜架栞呻吟着舒展着身躯的时候，那份突兀感确实随着那诱人的身躯跟着膨胀。 见东悠迟迟没有说话，夜架栞托着腮歪了歪头：“你想进行声带切除手术是吗？” 东悠皱着眉头说：“栞，你相信量子力学的时空穿越吗？” 还未来得及诉诸言语，夜架栞便嘴角一挑，穿着丝袜的丝滑小脚踩在他的大腿上，按下去即又弹上来：“现在还想在这些，看来你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啊，还能自己下床。” 只穿着短裤的东悠感受着丝袜的丝滑，捧起她的脚轻轻抚摸着，看着她那白皙的脸颊透着桃色：“因为你的睡颜太可爱了，我就迫不及待地来看。” 然而夜架栞一愣，突然摆出一副静穆的姿态，双手抱臂冷声道：“松开。” “啊？” “想让我踹你？” “嚯——” 虽然用无意义的叹气回应着，但奇怪的感觉在心中翻涌。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起脾气。 夜架栞斜眼瞪着他，站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去，就连语速都随之变快：“医生说你的身体很有研究价值，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的身体交出去。” 东悠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凭什么要用我的身体来成就对方的伟大功业啊......” 然而夜架栞没有回话，直接走出去，像闹别扭一样关上门。 ——怎么了啊，这完全不像是对待大病初愈的病人该有的姿态啊...... 就在东悠还在心中大发恼骚的时候，门又被夜架栞打开了。 “你出去还没有五秒吧......” 夜架栞冷冷瞥了他一眼，重新坐回沙发上，手背拖着腮稍微偏着头，就这么直视着他。 脸颊感受到冷风，流入室内的冰冷空气让他觉得有些冷。 东悠重新坐到病床上，盖好被子，想着衣服或许在一旁的衣柜里。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吧，太谢谢了，要不然我就无法成就了不起的一生。”东悠重新审视着这间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夜架栞的身上，“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关心我。” 夜架栞的嘴角明显的一颤抖，但很快就神情阴沉地说：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公司里死了人，而且还是在我的眼皮底下，传出去了夜架的名声岂不是全毁了？” 东悠尴尬地搔了搔脸颊笑道：“确实......” ——现在的我真是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蠢毙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不要反驳她的话比较好...... 夜架栞忽然嘴角一挑，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前倾：“不过我看你现在情绪很亢奋，完全不像是初愈的病人。” “重获新生是人生的高潮吧......”为了不让心中升起邪念，东悠极可能的克制住自己。 夜架栞那柔嫩的手在他没有任何上衣的躯体上游走着：“要不要再喝一口？我想看看你的身体到底像工藤说的那样，是不是有可怕的自愈能力？” 她突然揪起东悠侧腹的肉，像是在挑衅着，发出轻声低笑。 “呃......请别这么做，我身体很敏感......”东悠侧过脸。 她舔了舔饱满的唇瓣，在他的耳边呢喃着：“——有多敏感？” “很痛苦的......”东悠实在不想再重新体验一次那中毒的感受。 夜架栞玩味一笑，重新坐回沙发上，双臂抱胸道：“你还记得是谁对你下手吗？” “下手......啊！有一个家伙，在我打完枪后把我拉到一个小房间里，请我喝甜酒，还问我问题。” “问你问题？”她的视线倏然瞥来，眉头微微一皱。 东悠扬起笑容：“他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说？” 她忽然板起脸来，直勾勾地盯着东悠，好像要是他回答的不满意，就会让他重新闭上眼睛。 “男女朋友。”东悠趁她还没有说话就急忙改口说道，“啊，不过东京人真的是可怕啊，动不动就要铲除异己，一点前兆都没有，果然城里人最卑鄙了！” 夜架栞轻哼一声，没有理会他突然的转移话题：“你想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 “难道有人对你下杀手，你一点都不关心？当然是处理后事。”她像是在说着疏松平常的话。 “这个啊......” ——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恨不得把他的脑前额叶摘除，然后让他一辈子寄居在相摸湾底！ 不不不，不行！这样他每年的夏天都能看见回溯的金枪鱼群了！怎么能让他一辈子看这样的美景！不能让他爽！ “不过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了？”东悠难掩好奇地询问道。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夜架栞的嘴角浮现阴沉的笑，就连眼神都变得冷漠。 东悠苦笑道：“不是......既然你已经找到了，那么就你来处理吧。” ——既然是能进入夜架大楼的人，那么关系就不是东悠这类人能掺和的，而且以夜架栞的性格，是不可能网开一面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夜架栞拨弄着肩上的长发站起身来，再次往外走去，“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嗯？去哪？” “你不是已经康复了吗？那个医生说的没错，你几天就能苏醒。” 夜架栞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东悠刚从病床上走下，准备打开一旁的衣柜看看有没有衣服。 “又怎么了？” 夜架栞突然阴沉地瞪着东悠：“我放在这里的手机呢？” “那、那个手机......是我的吧？”东悠尴尬笑道。 “想岔开话题吗？”她的手腕依着细腰肢，脸上浮现出不能称作笑容的笑。 “不是，那本来就是我的手机啊，而且突然有人打电话过来，你还在睡觉，我可是立刻下来挂断的！” “哦~原来不是因为我睡觉可爱，而是因为有狐狸打电话，所以下床的啊？”夜架栞笑吟吟地说。 “......” 见东悠吃瘪一般的表情，夜架栞柔嫩的手指抵住嘴唇，恶作剧般地笑着说：“不过这段时间我可是很和蔼地帮你接起电话，告知了你的信息哦。” “——欸？” 夜架栞手搭在东悠的肩膀上，仰头露出娇滴滴的目光，吐着温热的气息说：“我说，东悠和我正在洗澡，能麻烦之后再打电话吗？对方很识相的直接就挂断了呢。” “——欸？” 第155章 沉默是弱者的智慧 “不是，这是什么道理啊！处男之身很棒！要是传出去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东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瞪了一眼夜架栞，但马上被她瞪回来，令他反射性地移开视线。 ——好恐怖！ 夜架栞脸色一冷：“神奈川的东悠，你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翅膀硬了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起乡下有一个邻居，经常和年仅八岁的自己说「老婆比幽灵还要恐怖喔」，曾经以为他只是在炫耀温馨小剧场，没想到是真的。 ——可问题是，面前的这个美少女现在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老婆啊！ 东悠很想解释，不过感觉她的心情突然又变坏，觉得继续下去没完没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夜架栞抬起一只手，手指甲狠狠地戳进东悠的额头：“你竟然反驳我，难道说是想要背叛我吗？” “背叛......没没没......您想多了。”东悠最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肚子很饿，能带我去吃点东西吗？” ◇ 两人在夜架的私人餐厅吃完饭后，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身上的衣服是最新的神里校服，出乎他意料的是，还非常合身，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东悠打开手机，line上面已经被各种慰问信息给塞爆了。 他想立刻赶回去，雾岛悠月发来信息说藤泽站的公益演出是六月三号，也就是后天。 现在，他根本就还没有练习《群青》的曲目，而且还需要和她们进行磨合。 最让他头大的是，距离二十号只有两周的时间。 本来想直接坐jr新干线回到藤泽站，可是夜架栞却说她要一起回去。 东悠对此无法拒绝。 当走出夜架大楼的时候，一个体态懦落的妇人坐在阶梯上，极其显眼。 当看见两人走出时，那贵妇人急忙跑了过来。 她身着华丽的衣裳，就连那高跟鞋都在太阳光辉下闪闪发亮，面容却和衣着成反比，显得憔悴。 然而就是怎么一名看上去是高层的妇人，却突然跪在夜架栞的身前，头不断地叩击着大理石地板。 这场景顿时把东悠吓一跳，他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电视上。 然而夜架栞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垂下视线：“这次你还打算找什么借口？” “求求你了，大小姐，放过我的儿子，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夜架栞却毫不掩饰地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石源，你是在说我的调查不准确吗？” 那妇人一愣，不断地扣头说：“不是！不是！他还年轻！而且以后是为夜架集团效力的！请别让他余生都在监狱里！求求你了大小姐！我就这一个儿子！” “嘁。”夜架栞不屑地冷哼着，双臂抱胸道，“别说这些，你求饶也没用，只要被我抓住了证据，我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听着夜架栞那冷如寒冰毫无回转的语气，那妇人软瘫在地。 “放心，你今后的生活我都会照料，忘记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夜架栞淡然地说道，仿佛是在说着很普通的话。 “大小姐......非常抱歉，但是我真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夜架栞不满地拨弄着头发，忽然指着东悠说：“你要是能得到他的原谅，我说不定能改变想法。” ——？？？？ 东悠眼角一抽，发现那妇人突然笔直注视着他的双眼。 因为相当的直接，东悠赶紧把视线撇到一旁。 那妇人几乎以跪爬的姿态来到东悠身前： “这位先生，求你了，绕我儿子一命，他还年轻，今后有很大的作为，大获成功也不是不可能！绝对能为夜架献出才力的！” 但是，东悠还是沉着一张脸。 他的视线，停留在街道对侧。 那里，有一个环卫工人，手中提着一具破烂的乌鸦尸体，羽翼分叉。 环卫工人将尸体放进塑料袋，系紧后放进包里。 在天空中，其余的乌鸦在嘶鸣作响，彷如是会飞的灰烬，飘散在空中。 东悠在心里想到—— 「东京的乌鸦很多啊」。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妇人的双手不断地扒拉着他的衣服，哭嚎声引来了街道上不少人的瞩目围观。 然而东悠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名贵妇人一样。 夜架栞看来终于是对这场闹剧忍无可忍了，她语气严厉地开口： “根本不可能了！石源！你对你的孩子一直都这样放纵！太消极了！赶紧回去！” 那妇人愣了会儿，旋即松开双手，颓废地趴在地上，像那只被放进塑料袋的乌鸦一般。 现场的窸窸窣窣声归于平静。 东悠往旁边借过，跟随着夜架栞上了车。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看着夜架栞那一副严肃又认真的脸，他忽然有些沉迷。 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她鲜明到恐怖地步的美丽倩影令他看的出神。 那种美貌宛如一种禁忌，不用说伸手触碰，就连靠近她和对她说话都不被允许。 “怎么不说话？你难道不想好好表现？”夜架栞忽然侧过脸，和凝视着她的东悠对上视线。 东悠浅短地吸一口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沉默是弱者的智慧和策略，强者则敢于面对事实，直言不讳，因此，保持沉默是一种防御性的自全之术。” 顺带一提，这句话是：「弗兰西斯·培根」说的。 “你是弱者？”夜架栞闻言，不悦地瞪他一眼。 心中想着她这幅模样真不可爱的东悠不禁苦笑：“就目前而言，我在这里就是弱者，不过我很赞同你的做法。” “怎么？” “因为无限的宽容，必将导致宽容的消失。” 东悠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产生了常见的念头。 「宽容向来就是一门学问」 车内又陷入沉默，车窗外，风景不断流动。 夜架栞突然说道：“停车。” “又怎么了？” “你自己回去，我不回去了。”夜架栞架着双腿冷笑道，“你说的没错，无限的宽容，会导致宽容的消失。” “啊......太可惜了，我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东悠摆出为难的神色，嘴角却因快忍耐不住兴奋而上扬。 “你，下车。” 她的话音刚落，车门解锁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 “怎么？你想让我走回去？” “......” 于是，下了车的东悠站在精巧的街道上看着载着夜架栞的车原路返回。 打开手机，又要去网上购买新干线的票。 ◇ 等来到七里滨车站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日落的时候，微黄的阳光斜射在相摸湾的海面上，那些水好像忽然害羞，微微露出点光线的粉色。 东悠伸出手遮住眼睛，眯起双眼。 费尽周折，终于迎来新的夏天。 第156章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东悠整理好领带，走进神里高中。 卫工提着水壶正在给植被浇水，水滴从湿漉漉的枝叶上落下，滴滴答答，断断续续。 在那其中，两道模糊的彩虹隐约绘出一道弧线。 因为社团活动现在才回去的学生，看见了东悠。 叮铃、叮铃—— 随着脚踏车的按铃，从他的身边穿过。 作为这块区域人气最高的高中生，将近一周没有来上课，各种版本的传言都在到处乱飞。 「终于被人柴刀了！」 「听说被夜架栞拉去做家庭主夫了」 「生病了吧？不过什么病要一周啊？」 「好像被新宿的一家名店看上了！现在当上了头号牛郎！」 或许因为重获新生的缘故，东悠飒爽的程度比平时多了好几分，不少女生正以神魂颠倒的表情凝视着他。 「感觉更帅啦！」 对于不知从何时「他的未来绝对会变成这样」的这种理所当然的分类，东悠打从内心嗤之以鼻。 他无视耳边的一些碎语，快步走进活动大楼，直奔第二音乐室。 在拐角除，听见了合唱部响亮的歌声。 「让不知不觉间隐藏起来的真实心声回响起来吧」 「即使假装看不见，它也切实存在着」 在进入高潮时，极具辨识度的高音卷来。 「以自己选择的色彩，听凭感觉去描绘吧」 「在睡衣氤氲的清晨」 「引来遍染靛青的世界」 东悠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不管是各声部之间的磨合度，还是加入时机，都十分亮眼。 难以置信，仅仅一周左右的时间，雾岛悠月就将合唱部的部员安排的这么充分。 在门口，他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雾岛悠月正在弹奏着藤泽站公益演出的曲目，二十多名合唱部部员在旁歌唱着。 从窗外落进的夕阳顺着雾岛悠月的长腿，勾勒细致的线条，在残留春风的吹拂下，她的姿态显得格外虚幻。 东悠出神地望着她穿着过膝袜裙下两条大腿的空隙，有些心不在焉。 哪怕站在门外，依旧无法作声。 「切实地存在于你心中」 等到她们歌唱的最后一句落下后，东悠才将第二音乐室的门拉开。 雾岛悠月清亮的嗓音随着拉门的声音一并响起。 “那么，高音部加入的那一节让我们再来一次。” “是！” 大家都在精神抖擞的回答着，可是听见门被拉开的声音后，都愣了会儿。 雾岛悠月见东悠突然出现，被吓得肩膀微微一颤。 ——那是什么反应？搞得像你亲手掩埋了我，我又从地下爬出来了一样。 她连眨好几下眼睛，像是确认了来人后，才安心地轻抚胸口。 “嗨！！” 东悠稍微举起手，用开朗而且响亮到不自然的语气打着招呼。 但他像往常一样，不是向特定的对象打招呼，硬要说的话，是在对新的夏季环境打招呼。 “......东、东悠......同学？” “是东悠学长！” “啊，吓死我了，我以为真的和那些人说的一样，东悠学长把我们抛弃了......” “东悠学长去哪里了？” 一些学妹们迫不及待地簇拥上来，少女们香甜的气味围绕在他的身边，耳边传来少女们如黄鹂出谷的清脆响音。 ——和少女嬉闹，沉浸在幸福的气氛里，真是太美好了。 石原花美忧心忡忡地观察着东悠的情况，问道：“东悠学长你没有事吧？” “我不是好好的吗？病好了就来啦。”东悠轻轻拍了拍石原花美的肩，示意不用担心。 石原花美露出一口白牙，咧嘴而笑：“有困难一定和我们说！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咔哒—— 有人突然打开了灯。 四条茜那银框眼镜的镜片沐浴在日光灯的光线下，熠熠生辉，她并没有展露出和其他学妹一样兴奋的表情，相反还对东悠射来了鄙视的目光。 ——很好，这是一名被夜架栞的语言所污染的受害者，我不会在意的，绝对不会，事实将会证明我依旧是个处男。 东悠作势没有去回应她的视线，而是来到雾岛悠月身边。 雾岛悠月斜眼看了过来：“刚刚真是吓我一跳，我以为看见幽灵了。” “你相信世界上有幽灵这东西的存在吗？”东悠浅浅笑着。 “我不信，但现在开始我信了。”雾岛悠月拨弄着落在肩上的长发笑道。 “能改变你的人生真是我的荣幸。” 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完全没有一点兴奋的情绪。 “话说回来，你们训练的很棒嘛。”东悠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黑色琴阖。 雾岛悠月的双眸看着他那好看的手：“嗯，如果只是以公演为目标的话，基本没问题。” ——言外之意就是，距离千田私高还有很大的距离。 东悠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目前看来就我拖后腿，看来今晚要陪你们到十点了。” 雾岛悠月点点头，将位子空出来站在他身边，低声询问道： “我之前打过去的电话......” 身侧冷不防传来的声音让东悠抬起头，望着她那张白皙的脸。 “你说什么？” 雾岛悠月下意识凝视他的脸，那明镜清澈的眸有些迟疑地闪烁了一下。 “没。” 东悠耸耸肩：“那我们开始训练吧。” “......” 接下去很快就投入训练的状态，雾岛悠月在一旁为东悠翻着他并不熟练的琴谱。 “翻快了。” “我以为你已经记住了。” “这次又翻慢了......” “我以为你没记住。” “这次是不是跳页了啊？” “我故意的，因为这是第五遍，我以为你能记住。” “......雾岛同学，你要是不开心的话直接拿乐谱架往我脸上揍好吗？” 雾岛悠月捋了捋长发，隐约可见那黑色长发的空隙，看见皮肤下的耳骨轮廓。 “没有喔，我没有不开心。”她笑着调侃道。 “......” 她的话让东悠露出为之气结的表情。 所有人挤在狭窄的第二音乐室里，尽管已经开启了冷气，可还是会感觉有些闷热。 狭小的空间充满着少女华丽的音色，低音、高音、主旋律，各式音色混在一起，如视线般纠缠交织，为新的夏天献上花束。 ◇ 晚上十点，今天的训练告一段落。 “雾岛同学，那我们先走了。” “嗯。” “学姐学长再见~~” “明天见。” 等到第二音乐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后，东悠才无忧无虑地伸着懒腰。 “真没想到，才一周的时间，你就训练她们到了这种程度。”他感慨万千地说。 雾岛悠月不以为意地说：“演奏乍听之下好像很整齐，可有些地方还是杂乱无章。” “只要指导者够优秀，她们的成长速度也能很快。”东悠竖起大拇指。 雾岛悠月点头附和，脸颊浮现出笑意：“东悠同学，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东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喝了一口咖啡后说：“什么？等你向我表白？” 雾岛悠月的眉毛微微扬起，唇瓣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形。 东悠瞬间感到身体一阵恶寒。 她一字一字地说道：“期，中，考，试——” “......” 东悠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一脸傻眼地看着笑吟吟的雾岛悠月。 ——完蛋！自己竟然把和这个人的五月底的期中考试赌约给忘记了！ 第157章 两人向夜晚走去 东悠像逃避似地避开视线，轻咳道：“这个......我不在也就不算数吧......” 雾岛悠月微微阖眼，摆出一副文人姿态说：“这个世界充斥着谎言和奴性，孤独的荒草到处生长......” 东悠看着她那粉红饱满的唇瓣，忍不住问：“你难不成认为我是害怕输所以没来？” “是。”雾岛悠月将黑发捋到耳后，非常诚实的点点头。 东悠头皮一阵发麻，可又不好说些什么。 “我可不是怕输，我只是因为不可控力所以没来，你别以为我怕你。” 雾岛悠月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到最后还保留着的一丝无畏的倔强呢，东悠同学。” 东悠立刻反讽回去：“是啊，你依旧保留着宛如雪女一样的气质，今晚回去打算杀几个人啊？” “这句话我可笑不出来。”雾岛悠月没好气地瞥了东悠一眼，“要一起回去吗？” 东悠摇摇头：“我还想练习一会儿，可能要再花一点时间，你可以等我吗？” “可以，我去隔壁的分组教室等你。”雾岛悠月浮现出比平常略带戏谑的笑容，“但别太晚，要不然会传出夜晚的神里高中出现了会弹钢琴的鬼魂。” 她的声音让东悠不自然地挺直了背脊：“就算有那也是李斯特再世吧？” 雾岛悠月淡淡一笑，从包里拿出习题红皮书后，离开了第二音乐室。 ——果然聪明的人都不会浪费时间呢。 她稍微松开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走出第二音乐室时，低垂的瞳孔捕捉到东悠在翻弄乐谱的身影。 ◇ 晚上十一点半。 东悠将第二音乐室关上灯，因为一直坐着的关系，脊椎骨附近酸痛不已。 他给自己的身体摆了个大大的「大」字，如果不是雾岛悠月还在等着，他绝对会在这里直接做一套长寿操。 走廊上，完全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校舍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声。 在雾岛悠月所在的教室，传来轻快的歌声，悠扬而通透的音色隐身在薄凉的空气里，十分细微，但还是能听得见。 东悠的脚步逐渐放缓。 ——音色真是美极了，没错，是美极了。 从门口鬼鬼祟祟地往室内窥探，雾岛悠月站在教室一隅的窗前，沿着轮廓垂落的黑发遮住她的表情，从发丝间隙隐约可见的耳朵白嫩。 她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窗户上灵活敲打着。 忽然，歌声戛然而止，估计她那乌溜溜的眼眸捕捉到了窗户东悠的身影。 东悠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进分教室。 “抱歉，让你久等了。” 雾岛悠月转过身微微臻首：“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东悠眼角一抽：“我倒是希望你能说没关系......” “是吗？”雾岛悠月的脸颊有些红润。 奇妙的沉默笼罩着音乐教室。 “我们回去吧？” “嗯。”她点点头。 她的脚步十分轻盈，东悠看着那神采飞扬的侧脸，也跟着走出教室。 在架空走廊上，两人的室内鞋发出「叽、叽、叽」的高分贝噪音。 衣服摩擦的声音，打开鞋柜的声音，两人的每个动作的声音听起来都莫名响亮。 两人走出学校，踩着柏油路面，在月光下前进。 整齐排列在路边的电线杠正百无聊赖地俯视着他们。 “东悠同学？” “嗯？” 她突然说话，着实把东悠吓了一跳。 当东悠侧过脸，却看见雾岛悠月正手揪着衣领，紧张兮兮地侧过脸，抬起那双湿润的眼眸。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忽然开始紧张起来。 ——什么情况？这么快就对自己表白了？好感度65也不过如此！ 雾岛悠月忽然有点扭妮地说：“算是我获胜的要求，等公益演出结束后，能陪我一下吗？” “啊？”东悠大感意外地凝视着雾岛悠月。 这个雪女竟然会主动提出自己陪她的要求？ 从那黑发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雾岛悠月形状姣好的耳朵，平常白皙似雪的耳垂浮现淡淡的红晕。 他不由得一愣。 ——这家伙......该不会在害羞吧？ 东悠眼睛顿时一亮，对雾岛悠月投以试探的一瞥：“——那个，你第一次约男生吗？” “嗯，怎么了？我第一次约男生你有意见吗？” 雾岛悠月避重就轻般地别过脸，她的脸不管怎么看，都比平常还要红润。 东悠不禁莞尔，感觉有一股奇妙的感觉，突然开始哈哈大笑。 “好笑吗？”雾岛悠月面红耳赤地瞪过来。 “是的。” 雾岛悠月扶着额头，有些不甘心地说：“我无法让你闭嘴，可如果笑的话要笑的好看点，别这么恶心。” “我笑的很恶心吗？”东悠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往上扬的嘴角。 脚步一下子变得好轻，顺着马路中央的白线，一路往前走，来到七里滨车站。 驶入的电车在缓缓减速，温暖的光线从车身那井然有序的窗户里透射出来。 两人进入车厢坐在一起。 挂在车厢上的广告吊牌上，写满了引人入胜的文案，强调着夏季的来临。 东悠抬起头盯着广告说：“你难道不问我那天有没有事吗？毕竟我和你可不一样。” 雾岛悠月低吟了会儿，微微竖起柳眉陷入沉思。 只见她对着东悠投以试探的一瞥：“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你起码要问一问。”东悠锲而不舍。 “......”雾岛悠月无奈地摇摇头，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说，“那你那天有事吗？” 东悠立刻对雾岛悠月回以苦笑：“这位美少女十分抱歉，我那天当然有事。” “——哦。” 雾岛悠月脸上并没有露出东悠想象中的表情，而是非常平淡地回应着。 “不是吧，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啊。” “我？不可爱？” 雾岛悠月侧过身来，那透着粉红色的指甲正散着透亮光泽，脸上露出无法理解的困惑。 东悠笑着说：“现在就挺可爱的，继续保持。” ——只有在自己面前，雾岛悠月才会露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这不容反驳的事实顿时让东悠的自豪感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满足。 饱含揶揄的语气让雾岛悠月的脸逐渐涨红。 “雾岛悠月。”东悠在旁说道。 雾岛悠月不感兴趣地用指尖拨开自己的头发，冷声说：“又怎么了？” 东悠笑拍着胸脯保证：“虽然那是有事的一天，但我可以把它变成没事的一天。” ——感觉从肺部吐出的话满是潮湿的热气。 “......” 雾岛悠月下意识看着他的脸。 她眼里的神色与夜晚的海洋无异，讳莫如深，如平静的水面里，倒影出东悠的脸庞。 呼出的热气溶解在列车的光线中，窗外的黑暗仿佛想一寸一寸地侵蚀着裸露在外的肌肤。 “呵，等你确定那一天真的没事再说吧，亲爱的神奈川的东悠同学、前辈、学长——” “......所以你今晚打算杀几个人？” 雾岛悠月楚楚动人的嫣然一笑，藏在笑容背后的刻薄词汇，却让东悠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很好，我涌上的人道主义情绪又消失不见了。 在藤泽站下车，送她回去后，东悠踏上归途。 走过境川之桥，望向铁栏杆之中，有着几乎看不见流动的河水。 却能听见桥下正传来潺潺流水声，还有那浮光掠影的月光鳞片，在轻飘飘坠落。 “我好想吃蓝色夏威夷口味的刨冰。” “不过草莓刨冰也不错，还有苹果糖......” 当回到公寓，东悠在脑海中讨论了半天的结果是—— 都要买！ 第158章 假日他们没有休息 藤泽站公益会的脚步在逼近。 第二音乐室的行事历上用红色粗笔在6月3号画出一个圈。 6月3号是周末，前一天就是假日不用上课，可是对于合唱部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假日可言。 这是她们从声乐部手里夺过权利后，首次参加校外演出，如果做的不好，绝对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声音。 早上在第二音乐室集合后，雾岛悠月开始了自选曲的练习，同时他们还将之前在选拔会上歌唱过的《情书》也放了进去。 “这里高音不要总想着和主旋律对抗，试着倾听主旋律的声音，再稍稍降低一点音量，要不然在车站会很吵的。” “好！”被雾岛悠月指出问题的小松环奈回应着。 对于现在的大部分年轻人来说，流行着的曲子更会引人注目，比他们出生之前的曲子听起来会更加顺耳。 “请暂停一下，「真实心声回响起来吧」这几节感觉怪怪的。” 雾岛悠月正在看着《群青》的乐谱，忽然眉头微蹙，看着社员。 东悠也顺势停下弹奏。 “这样，这两节的低音部分不用唱了，还有，梨花学妹，你的声音太大了。” 雾岛悠月看向了站在第一排的国上真纪等人，语气中明明夹杂着苛责的情绪。 国上真纪顿时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她频频按着自己的脖子，一旦雾岛悠月投来视线，她就会惊慌失措。 然而直接被点名的梨花学妹被倒是被突然这么一说给吓僵住。 她是之前的声乐部的六名学妹之一，柔顺的长发呈螺旋形垂在胸前，头发烫成了棕色。 东悠对她的面部评价是—— 五官分开看虽然不算是精致，可是放在一起却格外匀称，是个令人看的舒服的学妹。 梨花学妹抿着唇低下头，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东悠立刻出来打圆场：“部长的意思是先让我们听听没有低音的版本会不会更好一点，不是你们不行，将声音用在更好的地方才是你们该做的，我们是一个整体，这家伙也经常让我减节拍呢！真坏！” 低音组的部员表情豁然开朗，特别是梨花学妹带着感激的面容望着东悠。 雾岛悠月不动声色地瞄了眼东悠，脸颊勾勒出柔美的曲线：“那从这一节重新开始。” 合唱结束后，午休时大部分社员会火速离开第二音乐室。 东悠早就和那个面包车大叔打过招呼，他可不想在上演追着一个大叔的面包车跑路的场景。 “东悠。” 刚走出教室的东悠听到声音，转身望去。 修长的双腿在地板上踱步所扣出的跫音，即使隔着制服也能看出来的纤瘦身材。 ——真是不管什么地方都很瘦，说高中就会成长的人真是个大罪人。 “怎么了？”东悠眉头一皱。 雾岛悠月的校裙随着窗外吹进的风轻轻翻飞着：“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打算先去洗手，然后去拿一些碳水化合物。”东悠说。 她那被睫毛盖着的眼眸有着黑曜石一般的光泽：“一起去洗？” “可以。” 空中悬着的太阳在很高的位置，假日在操场上的体育部部员在进行着棒球练习赛。 不过其中绿色队服是东悠没有见过的，可能是附近的学校来进行友谊赛。 “你对棒球也感兴趣吗？” 雾岛悠月用白皙的手拧开水龙头，水涌了出来。 “还可以，初中的时候打过，毕竟小时候电视上一堆打棒球的。” “嗯，是不是早上七点就开始的那个？我以前也看见了。” 雾岛悠月抖了抖手，接着从校裙隐匿的口袋里取出淡蓝色手帕擦干。 “我们真是有缘，就连小时候看的电视都是同一档。” “真不愧是你，不管怎么样都和能美少女扯上关系。” “你认为你是美少女？” “不是很正常吗？” 雾岛悠月疑惑地歪着脑袋，拂动的长发散发出甜甜的幽香。 东悠像是放弃了一般，拱手作揖道：“美少女请容我失陪，我要去拿面包，告辞。” “等......等等......” 雾岛悠月见东悠转身就要走，微微抬起手。 “又怎么了？”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饱满的嘴唇一动一动的，然后有礼有节地说：“我家里的食材快过期了，所以我准备了一份多余的便当......” 窗外落进的阳光映照出雾岛悠月的身形轮廓，她就像慈悲的天使，但又像是隐瞒自己企图的恶魔。 东悠一愣：“你指的是？” 雾岛悠月窘迫地低下头，富有光泽的嘴唇吐出了混杂着呼吸的话： “因为土豆发芽了，扔掉又觉得可惜，就拿来给你做便当。” 刮向窗外的风将她乌黑的长发飘扬起来，胸前的领带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 ——这是什么表情？太可爱了吧？什么意思？太可爱了？真的很可爱啊，这个女的到底怎么回事，太可爱了！ 东悠的心悸动不已，为了掩饰口中弥散的情绪，说道： “发芽的土豆，在芽孔周围有一种神经毒素，即龙葵碱，如果龙葵碱达到一定的量，就会导致人呼吸机麻痹，更严重的情况会致人死亡，就算把发芽的土豆拿去抄也不行，因为一发芽，土豆原本的营养成分就会流失，再吃就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从生命的角度，还是从营养的角度，发了芽的土豆......” 雾岛悠月的脸色在东悠的讲解中渐渐舒缓，淡淡地说：“你也可以认为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喔。” 走到安分部，雾岛悠月给了东悠一份橘黄色的便当。 “没想到你会买这个颜色的便当盒啊。” “盒子就应该和使用的人配对不是吗？” 东悠扬起嘴角，把双手叠在膝盖上鞠躬道：“专门为了我去买一个便当盒，我很荣幸，真是谢谢雾岛同学了。” “嗯，硬要说的话是这样。” 他打开便当盒，是鱼肉蛋卷饭，上面有画几圈的奶酪，当勺起时会有拉丝，土豆蜗居在便当盒的一隅。 东悠抬起头看着已经开始进食的雾岛悠月：“对了，你不是说在我面前吃饭感觉在吃肮脏的东西吗？” 雾岛悠月停止吃东西，扬起眉头，吐出舌头舔舐着嘴唇，这场景太香艳了！ “......噢，是吗？我差点忘了。” “不过我觉得人总要进步，这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对于你来说，你就是完美无缺的人，怎么能对区区东悠在面前吃饭而上心！你应该无视他！” 听着东悠绘声绘色的倾诉，雾岛悠月的神色略微畅快了一些。 “这是你和其他女生的经验之谈吗？” “嗯，这么说也没错。” 雾岛悠月笑吟吟地说：“原来如此，在你心里我已经属于只要你努力一点就会有希望得到的女生了？” “嗯，这么说也没错。” 雾岛悠月露出挑衅似的笑容道：“那我等你向我表白的那一天，我随时等着拒绝你。” 第159章 藤泽公益演出(1) 转眼就来到了藤泽站公益演出那天。 说是公益演出，其实各种各样的表演都有，一些学校的吹奏乐部、合唱部、甚至还有社会上组织起来一些小表演。 神里合唱部不像吹奏乐部那样需要大包拎小包的，要带的东西很少，通俗点说，只要人没丢，就都能上场。 藤泽市并没有很强力的高中社团，哪怕有桐荫高中和相摸女高也在神奈川，可她们不会大老远地跑来参加这种表演。 所以通常藤泽站的公益演出并不会吸引太多的人，就算人多了，也只是碰巧路过的观众而已。 真正留下来围观的，才是被吸引的。 神里高中从外包了一辆大巴车，而钢琴是藤泽主办方提供的，只不过同样是竖式的。 来的路上，少女们的脸色紧张到不用化妆就能完美出演雪女侍卫的角色。 等到来到藤泽站的时候，车内的部员各个都稍微缩了缩身体，看着比往日中还要多的人群。 各种学校大巴、货车停在藤泽站前。 毕竟不止神里高中有人来，附近只要有能力的演奏学校，都受到了邀请。 雾岛悠月看着窗外，纤细的手指静静抚摸着指甲表面，脸色平静。 “哇，她们都穿着好好看的衣服啊。” “确......确实诶......不过穿的话感觉太显眼了啦。” “我也好想穿啊！！” 耳边响起石原花美和小松环奈的嫉羡声。 东悠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很多人都穿着表演用的服装，飘扬的裙子比校服来的更短，非常显眼，感觉整个大腿都裸露了出来，有时一阵风吹过，还能看见景色。 相比之下，神里高中的只是穿着学校的制服而已，没有丝毫特色。 他将视线收回车内，最后放在了坐在最后排的雾岛悠月身上。 不行！自己一定要责令校方也做出这种超短裙的服装！就算把夜架栞杀了也在所不惜！ ——自己穿不穿西服弹钢琴根本不重要！少女们表演的超短裙！我势在必得！ 他在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信念在此刻迸发！ 超短裙，是男性的福音，阿门。 “真纪，不用紧张。”一名女生对隔道的国上真纪安慰道。 “没......我不、不紧张。”国上真纪小手捂住嘴，断断续续地说，“没事，我没事......” 她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在念念有词，最后干脆直接将脸埋在裙子上。 仔细一听，是在一次又一次地背着曲目，和在提醒自己哪里要加入的节拍。 东悠认为这种行为很奇怪，因为小时候母亲经常让自己去买醋，结果唠唠了一路，最后还买成了抽。 一些女生开始转移注意力。 “学长！有人来给你加油吗？” “绝对有的吧，东悠同学这么受欢迎。” 东悠笑了笑：“应该有，一些朋友会来的。” “这样啊。”那些女生问道，“那你会紧张吗？” “还行吧，毕竟这比在国道上跑步表白简单多了。” “真羡慕啊，还有人来给学长加油......” “因为我和她们相处久了，至少会记得彼此的生活嘛。” “我也想和学长记得彼此的生活，可以吗？！” “比起在黄昏中看着雨，不如在清晨迎接太阳更可爱吧？” 周围的女生立刻都围绕着东悠开始讨论，气氛顿时被炒的热火朝天。 “你们和东悠同学聊完了吗？”雾岛悠月从后排站起，抱着胸走来。 雾岛悠月一说话，大巴车内的声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不愧是雪女。 东悠在内心幽幽吐槽。 大巴车停稳后，神里合唱部的部员一一下车。 因为是刚来的，所以很快就吸引了其他学校和观众的注意力。 「那、那校服是神里高中吗？」 「是东悠！神里高中的东悠啊！！！你看见了没有！东悠！！」 「我看见了看见了，哎......」 「那个约泡男吗？有什么好稀奇的啊？」 「他身边的那个女生是谁啊？好漂亮！」 东悠对于众人的注视早就习以为常，他对着身边的雾岛悠月说：“请你放心，在我眼里，就算这些女生的裙子再短，你依旧是我心中的美少女。” 雾岛悠月撇了他一眼，随后对着身边的部员说：“自己再确认一下，不要出现问题。” “雾岛同学，你不来鞭策一下我吗？说不定我会出现问题。”东悠对着她挑了挑眉头。 雾岛悠月轻叹一口气，以「你无聊的话可以去玩」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我可以把这当成你对我很放心的信息吗？”东悠说。 雾岛悠月开始渐渐受不了：“那你为什么不趁着现在去和别的外校女生玩？” 东悠愣了一会儿，旋即拍了拍手：“对啊！瞧我这笨脑袋！” 雾岛悠月的手指不耐烦地在手臂上敲打着，正要说什么，东悠早就快步走开了。 “......” 她望着东悠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后悔。 东悠绝对顺从着部长的意志，开始一一和其他学校的女生接触。 然而刚走出没几步，熟悉的声音就打断了他捕猎的思绪。 “东悠！！！” 他下意识回过头去，穿着水蓝色衣裙的高坂和香正朝他冲过来，头顶戴着大遮阳帽。 “和香学姐......” 东悠的视线沿着她凹凸有致的锁骨往下滑，那平坦的胸部映入眼帘。 高坂和香捂住胸部，讥笑道：“这里人这么多还敢这么看！大胆！” “这里有更多更好的胸部，但我只看这么一小块，难道和香学姐你不开心吗？” “确实，如果你看其他的胸部我会更生气的。”她快步走进，嘴角微微上扬，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鼻尖：“但我会为你加油的！！” “指的是我看其他女生的胸部这件事？” “是演奏！” “和香学姐，你也来了啊，衣服穿的很漂亮。” 身侧突然传来雾岛悠月那难得的夸赞声。 “是啊，来给你们加油啦！”高坂和香笑着说道。 东悠耸耸肩：“不是说来给我加油的吗？” “该进场了。”雾岛悠月看着东悠，语气冷淡。 高坂和香对着东悠挥了挥手后，快步走进藤泽站。 雾岛悠月的目光下移，放在高坂和香那同样没有丝毫起伏的胸部上，轻舒一口气。 第160章 藤泽公益演出(2) 藤泽站的演出舞台位于二楼中段的广场上。 观众比平时来的更多，楼梯上都挤满了人，还有日报的一些新闻媒体抢好了位置，晚来的媒体人只好窝在楼梯上。 按照排序的原因，神里高中安排在镰川高中后出场，他们派出的是吹奏部。 自从钢琴上了大师级别后，东悠就觉得这些演奏平心而论，一般般。 “东悠学长，这次我们有什么口号吗！”石原花美踮起脚尖，身体忍不住因兴奋而抖动。 东悠有些哑然，上次的口号已经被夜架栞下达「通杀令」了，他根本就没有去想过第二任的口号。 “抬头挺胸，以己为荣？” 东悠憋出一句话，再看着一旁的雾岛悠月。 雾岛悠月淡淡一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不想让她们真心爱你了？” 东悠轮流注视着少女部员的脸，腼腆般的一笑：“嗯，我也想，可有人不让。” 「这个男生笑起来好有魅力......」 「请问那个人是哪个高中的？」 「神里的约泡男，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多观众受到少年笑容的吸引，其中还可以感觉到不少中小学生的目光。 “那就以「抬头挺胸，以己为荣」当做这次的口号吧！”东悠掌心向上抬起手。 “会不会太普通了？”有部员开口说道。 “感觉没有上一个号欸。” 东悠发出愉快的笑声道：“等到你们不再普通了再用不普通的口号吧！” “那行！今天也要加油啊！” “抬头挺胸！” “以已为荣！” “部长也要喊！”东悠扯了扯雾岛悠月的袖子。 雾岛悠月露出为难情的神色：“别.....这个就......” “部长就应该要带头！”东悠不依不饶，周围的部员也传递热情的目光。 雾岛悠月的脸颊略微有些发烫，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微微抬起手：“抬、抬头挺胸......” “看来我们的部长太害羞了，还是不为难她了。”东悠笑嘻嘻地说，“少女们，让我们上场吧！” “——耶！！” 听到东悠那满是揶揄的语气，雾岛悠月眉头一蹙，一副欲言而止的样子，可那薄唇在轻轻颤动着。 ◇ “接下去是神里高中合唱部，演唱曲为《群青》《情书》......” 担任司仪的漂亮女子用麦克向观众汇报着，顿时涌出了「神里有合唱部吗？」的困惑声浪。 她说到这里低头行礼，随着观众泛着讶异的掌声中，神里合唱部上台。 东悠坐在钢琴前，十指轻轻放在多达八十八键的琴盘上。 自己一心的练习过了，这两首都是传达着热情的曲子，蕴藏的情感在四处奔放的曲子。 他浅短地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雾岛悠月。 雾岛悠月对着他抬了抬手，紧接着缓缓挥下指挥棒。 他的手指在黑白键来还辗转舞动，流利地在琴键上游走着。 低沉柔和的音色与钢琴交织成静谧的开头旋律，温润地在会场内流淌。 当声部在高潮时会和时，音乐的规模一口气变得壮阔，每一个音符都在璀璨生辉。 对于东悠而言，他能使钢琴歌唱，无论是高昂的，还是柔和的，都奏响只属于自己的琴声。 完全注入自己的曲线，与少女的歌声互相辉映着。 停留下来的观众会随着歌声一并歌唱，虽然和合唱部完全不在同一个节奏，可不管是演唱会还是演奏会这种事情经常出现。 左、右、左的节奏交换着主题部分，在全休符来临的一瞬间，了却无声。 当最后一个音符响起的瞬间，站内的人无不停下脚步。 在片刻的沉默后，会场内响起了快要让电车停下的掌声，响彻整栋大楼，在这座建筑内回荡。 其他来参加表演的外校女生都目泛秋波地凝视着端坐着的东悠，当对方视线望来并投以微笑时，身体和灵魂都仿佛达到新的高潮。 【范围存感统筹：+105天，目前总存感：382天】 “太神奇了！这是神里合唱部吗？” 此时坐在楼梯上的一名男生忽然站起身，高举着手机大声赞美。 然而东悠认识这个丝毫不担心出丑的少年，木户川。 更明白一点就是他找来的捧场托儿，就是以防万一合唱出现问题，观众里也有自己的人来驱动气氛。 最重要的，是需要上传到网络上，将神里高中的名声打出去，让未来的国中生在心里有报考神里高中的意愿。 “哇呜！这完全就是能够冲击全国大赛金奖的水准呢！” “明明就是在网络上一直听的曲子，可泪水却莫名其妙的流下来，神里合唱部真是好厉害啊！” 木户川说完又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鼻涕，这让在台上开始和雾岛悠月等人致谢的东悠眼角一抽。 “今天真是无憾的一天啊！这就是神里高中的合唱部吗！” 又是一名女声从人群中传来，东悠听这熟悉的声音，无奈地扶着眉心。 北条惠里用指尖压紧灼热的眼头，眼睛红通通的，双颊泛着红晕。 ——别装了！绝对是之前就涂过眼药水了！ “惠里？！你怎么在这里？来给合唱部加油的？” “谁说我来加油的，我本来是想来看东悠丢人现眼的，这家伙懂个什么钢琴！” ——现在是认亲的时候吗！！ 早就知道让她穿着有「东悠」名字的战袍，帮自己摇旗呐喊了！ “东悠！我喜欢你！加油！啊——”又是令一道女声传来。 明明声音很严肃，但是说出来的词却很可爱。 “？！！” 刚下台的东悠侧身望着人群，高坂和香就站在第三排，因为身高的原因一直被挡住只能看见那顶帽子。 似乎出于无奈，最后只好高声呼喊着。 高坂和香这一呼喊，周围的人都面色诧异的望着她，之后又有些附和「我也是」的声音。 东悠对着她伸出了大拇指，以示勇气。 之前还在为演出顺利结束，在内心庆贺的雾岛悠月，看向东悠的双眼突然没有了感情。 “还走不走？在这里挡别人上台的路？”雾岛悠月冷淡地说。 “来了来了。”东悠快步跟上队伍。 刚下台不久，就有一些人簇拥上来。 “你好，我是藤泽报的记者，请问你的钢琴指导老师是谁？练钢琴几年了？” “请问您是雾岛家的二小姐吗？真的在神里高中读书吗？” “神里高中的合唱部将会在明年参加县选拔吗？这种实力应该能去关东大赛吧？” “抱歉，能借用东悠先生十分钟时间吗，想做一个专门采访。” 雾岛悠月一脸不耐烦地往车上走去，似乎在这里一刻都不想待。 部员们主动充当着保镖的角色，将两人团团围在中心，特别是四条茜，一有人想要接近雾岛悠月，就会被她那犀利的眼眸给瞪回去。 等到上了车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欢呼着，并在讨论着观众的反应。 只有雾岛悠月一个人像来之前坐在最后一排，双臂抱胸，表情冷淡地看着窗外。 东悠没有意识到，反而在那边开玩笑地说：“怎么了？一副心里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又或者发生了一样。” 雾岛悠月把头转向一边：“是啊，人群里没有扔出来砸到你脸上的苹果派，真是太可惜了。” 东悠唇边隐约浮现出笑意： “「其实我发现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受欢迎所以你赶紧去投胎吧」这样才对吧，你这个傲娇女。” 雾岛悠月冷笑道：“真能想象呢。” “毕竟我是明星队员，要给观众一点福利。” 雾岛悠月像是放弃了和他争论一般，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部员的视线都望过来。 “明天休息一天。” 她的话音刚落下，部员都愣了一会儿，旋即呼喊出声，开始聚在雾岛悠月身边不断确认着。 “真的吗！真的吗！能休息一天？！” “嗯，就一天。” “大家！明天放学后我们去卡拉ok玩吧！” “「「「赞成！！！！！！！！」」」” 顿时，讨论着行程的声音在大巴内响起。 第161章 价值观在作祟 「再怎么去接触，再怎么去支撑，也不会变轻松的东西是什么？」 东悠在神里论坛上看见了这个问题。 他匿名写出了自己认为的答案：「青春期的少女」 总结就是：「因为女生的相对稀少和高质量男性的整体提高，出现了低质量男性的通货紧缩螺旋，导致青春期的少女整体眼界提高」 再通俗点总结就是：「高质量男性的出现将低质量男性的物价再一次下跌，女生更会在意像东悠这样的男生」 藤泽站。 “那我们还走不走了？” 这时，后面传来说话声。 雾岛悠月穿着神里制服，站的直挺挺的，宛如一幅画中走出的美少女。 东悠那没完没了的声音撩拨着她的耳膜，让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东悠手抵着下巴思索说：“你觉得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指的是高质量男性的出现，导致了低质量男性的物价再次下降？” 雾岛悠月那垂散在前额的长刘海下，是一双冷淡的眼睛。 高冷的外表和可爱一词完全不沾边，可她却很奇怪地融合在一起。 “是的。”东悠严肃地说。 雾岛悠月抬起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反唇相讥道：“我们已经这里碰面了五分钟，这段时间内你一直和我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你知道要去哪里吗？”东悠说。 ——怪不得今天合唱部不训练，原来她是想和自己去约会！ 本来抱着这个想法的东悠在沾沾自喜，可没想到她竟然说是去挑选送给夜架母亲的生日礼物。 理由是—— 「因为你一直和夜架栞打交道，一定很想讨好夜架母亲，生日礼物你也一定会谨慎挑选」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东悠在沙发上抱着头压抑住大声怒吼的冲动。 “你没想吗？” “如果让我想的话，就是我之前说的湘南gate购物中心了，那里有不少的情侣去。” 那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商店，七楼还有活动场地，不少手工达人和设计师会在那里展售原创设计、制作的首饰以及生活用品。 雾岛悠月却直接瞥了他一眼：“后面那句话可以不用说。” “......真可怜，你该不会没有体会过吧？”东悠的口气装作惊讶。 她那桃红色的唇瓣勾勒出危险的弧度：“你说什么？”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走吧。” “gtae购物中心是吧？” “嗯。” “好。” 她丢下这句话，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潇洒地转身离开。 东悠急忙跟上。 ◇ gtae购物中心门前，「江之电藤泽站」的牌子在发着绿光。 雾岛悠月走进门，看着购物广场内的布局图。 她盘起双手，讶异地说：“看起来小小的，原来这么多东西啊......” “别小瞧这里，虽然仅仅只有1.26w平方米，可改造后一周内就突破了4.8亿円。”东悠提醒道，“来这里的话，建议先规划好路线，要不然会浪费很多时间。” “这样......” 雾岛悠月估计很少来购物中心之类的地方，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哪怕还没有开始逛就已经开始东张西望。 “那我们走吧。”东悠开口说。 雾岛悠月这次没有任何异议地直接点头。 既然是买礼物，那么就应该去工艺品那个区域看看，毕竟那里经常会出现惹人喜欢的小玩意。 主要是对于夜架母亲这等人物，想必昂贵的东西她都有了。 在前往七楼的路上，雾岛悠月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在仔细观察着店铺贩卖的商品，每当这时，东悠也没有去阻拦，直接站在原地看着她那穿着过膝袜的长腿。 当店员见终于有客人想迎接的时候，雾岛悠月又快步离开回到东悠身边，东悠也很自然地收回视线。 “在左半区，我们坐这个电梯吧，会快一点。” 东悠看着介绍图，刚转过头雾岛悠月又不见了踪影，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在带小孩吗？ 他四处张望，最后在一家布偶店找到了雾岛悠月的身影。 她手中正抱着「龙猫」的布偶，手不安分地捏来捏去，饱满的香唇在微微开阖着。 “雾岛同学。”东悠快步走来。 雾岛悠月并没有看他，依旧认真地沉浸在布偶的手感里：“怎么了？” “要不我们就买这个龙猫布偶给夜架母亲吧？” 他的话音刚落，雾岛悠月就把龙猫放回架子上，冷静地说：“你是笨蛋吗？怎么可以？” ——你也知道啊？ 东悠微微扬起嘴角，将那龙猫拿到手上。 雾岛悠月的视线倏然变得锐利。 “你想要这个？我买给你。”他摇了摇布偶说。 雾岛悠月一愣，脸颊染上淡淡红晕，想用几声咳嗽敷衍过去：“咳，遇到了手感好的难免会摸一下......” “我知道，通俗来说就是手贱对吧。” “东悠同学，一楼有卖保险，我觉得你有必要给自己买个上千万的，去关心一下家人。” “......多谢” “不客气。”雾岛悠月毫不留情地说。 东悠走到前台，准备结账。 “您好，一共是3万円。” “等一下，这个玩偶3万円？”东悠脸色一变，指着柜员手中的罪魁祸首。 他不是扣，只是单纯的在为一个玩偶卖这个贵而感到惊讶，因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这里的东西普遍比外面的贵，可没想到贵这么多！ “是的，这是联名限量款哦~”柜员笑着说。 东悠瞄了眼架子上一堆的龙猫布偶，眼角一抽：“这么多......都是限量款？” “是的呢。”柜员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有情侣款的，您可以和您的女友商量一下，一共是5万円，两头。” 两头......真是奇妙的量词...... 东悠转过身。 雾岛悠月露出瞧不起他的眼神望过来：“东悠同学，你在做什么？和柜员也能谈情说爱？这么久？” “你哪里看出来我是在谈情说爱了？” “一直在看出来。” 东悠此时皱着苦瓜脸，低声说：“雾岛司令，那个龙猫布偶3万円呢！” 雾岛悠月稍稍愣了一下，之后对他投以同情的视线：“抱歉东悠士兵，我没有去想过你的经济情况，是我的错，我买就好了，你不用因为一时丢脸而放在心上。” “您可真伟大，但我不是想说这个。” “我都这么说了，你有什么不满？” “不满......不是，柜员说有情侣款的，两头才5万！超划算！” 东悠的话让她呆愣了下，脸上的惊讶清晰可见。 接着，雾岛悠月露出笑容：“头？谁教你用头的？” “这个不重要，要不我们买那个情侣款吧？更便宜一点，就是那个，男生龙猫肚子上的点是黑色的，女生是粉色的。” 东悠指着那情侣款，继续说道， “不是我抠门和故意占你便宜，我的价值观标准告诉我，那对情侣款的价值是超出一般的龙猫布偶喔。” “你的价值观可真厉害呢。” 东悠点点头说：“所以，要不要？” 雾岛悠月视线在龙猫布偶上不断游移，像是死心般的叹一口：“行吧，就五分钟让你像我的男友。” “我难道就那么配不上你吗？”东悠察觉到她那透露出来的不快。 最后，两人一起去柜台前，当着柜员那丝毫没有对两人产生疑惑的表情中，买下了情侣款的龙猫布偶。 “你不拿？” 走出店，雾岛悠月看着手中的布偶对着东悠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样更划算一点，没有说我喜欢。” “哎......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让同行的女生拿东西，会让你更有成就感吗？” 那绝对是雾岛悠月到目前为止最深沉，最无奈的叹息。 “抱歉，我的错，给我拿吧。” “只给你一只，还有一只我要抱着。” “......” 东悠从她怀里拿过一只布偶后，再次往楼上走去。 “雾岛同学，我们要去右半区。” “......我、我当然知道，我只是看看其他的东西......” “骗你的，我们就是要去左半区。” 第162章 休息时，来的前奏 两人来到左半区。 东悠的脚步忽然放慢，突然拍了下双手。 雾岛悠月的肩膀被他吓的倏然一颤，颇有些不满地望着他：“你又怎么了？” 东悠转过身，拿起手中的龙猫布偶，义愤填膺地说：“我突然想到联名是双方进行的创作新品的过程。” 雾岛悠月点了下头：“所以？” “可这龙猫布偶本来就是龙猫布偶，它和什么联名了吗？”东悠一脸郁闷地看着龙猫玩偶，“我被那个熟女愚弄了！” “现在关注这个还有什么用吗？” 雾岛悠月丢下这句话后，快步向前方走去，东悠望着那纤细背影，心中却满是对「联名」这词产生了抗拒。 眼前出现了一堆精品商店，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两位，你们是在挑礼物吗？” 转过头，看见一位带着柴犬，面带微笑的老爷爷，背脊挺的笔直，看上去身子骨硬朗。 “你好，是的。” 东悠低头行礼，惹谁都不能惹大爷这个规矩他还是懂的。 “你好，请问我能摸摸它吗？” 雾岛悠月蹲下身，手捂住裙子丝毫不漏出任何给东悠的可乘之机。 “哦？哈哈，当然可以。” 她刚伸出手，柴犬就主动把前脚抬起搭在她的手上，舌头舔她的手背。 “好痒......” 看见那柴犬晃动的尾巴，东悠不禁想叫声「给我等等！我都没有舔过！」 跟柴犬玩弄了一阵后，雾岛悠月站起来去洗手。 失去少女的柴犬走到东悠身边，嗅了嗅他的裤子，就转过身回到那老爷爷身边去。 ——你绝对是只公的吧。 “我们是在这里买礼物的，但她不怎么会选，就浪费了很长时间。” 东悠遗憾地说。 “很正常，不如来我的店里看看吧，都是我一个村里的老家伙们做出来的手艺品。” 他讲的很快，却有种方言感，听上去很像是福井县那一块的方言，很有人情味。 很快雾岛悠月就回来。 老爷爷乐呵呵地说：“你们是情侣吗？” “「「诶？」」” 两人同时发出困惑的惊呼。 不等回答，老爷爷继续说道：“不是吗？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人挺般配的。” 雾岛悠月不动声色地侧过脸看着东悠，身上散发出宛如雪女的寒气。 他只好耸耸肩—— 难道你认为我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升华我们的关系吗？这种指摘很让人不爽诶！ 这个社会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肤浅，只要是男女在一起，就会被外人认为是情侣。 最后解释了一番老爷爷是开手工店后，雾岛悠月才点点头，选择前往。 老爷爷的店很偏僻，在楼道的角落里，怪不得要牵着柴犬出来拉客。 “我说......为什么不直接买一点衣服又或者是化妆品送......更简单一点。” “如果有人在你面前一知半解地阐述某件事情，你想必也会讨厌这样的人吧？” “什么意思？” “就好像某个比不上你的东京某帅气男高中生想抢你女友，还说自己其实比你更帅气。” ——简单一点，就是把自酿的酒送给大师级别的酒师。 东悠说：“告诉我他的名字，今晚就去东京把他头剃光，帅气只能自己拥有！” 雾岛悠月双手抱臂瞥了他一眼，认为他只会对这种比喻有反应。 进入店面，还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在手拿锥子埋头刻着木雕塑，一旁的货架上摆满了样品。 就手工来说，整体都很精美， “气氛比想象中的还要平稳，有种近似文学的气息。” 雾岛悠月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环顾着这间小店面。 东悠吐槽道：“......我无法明确想象中自己在这里念书的样子。” 毕竟都是木头的味道。 老爷爷本想介绍，但是被东悠婉拒，他们打算自己看。 “这个木头竟然是金色的！” “笨蛋，抹金粉就可以。” “话说回来，我以前就想尝试染个金发了。” “连外表都弄的那么轻薄，你是想做什么？” 雾岛悠月微笑着，继续说， “这里的木头都是檀香木，是用于雕刻中最好的木材。” 东悠点点头，转过身对着正在雕刻的老爷爷说：“请问，能雕刻一个木制等身「大卫」吗？我想把它放在我家的玄关处，钱不是问题，关键部分一定要刻好。” “「大卫」？那是什么东西？”雕刻的老爷爷抬起头，像是在为自己的见识短而尴尬地笑着。 雾岛悠月轻轻拧着他的侧腹，躬身致歉道：“不好意思，他在胡言乱语。” “不是，我说真的，你瞧不起大卫先生吗？” 东悠早就想让自己的公寓有一丝文艺气息了。 然而雾岛悠月却斜眼瞪来，他只好闭上嘴。 那雕刻的老爷爷和蔼地笑着：“如果想刻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小猫小狗什么的。” “嗯......能刻紫阳花吗？”雾岛悠月沉思道，“然后刻上两个人的名字。” “紫阳花吗？这个没问题，名字的话......”老爷爷从抽屉里取出了纸笔，“你写在这里吧。” “好。” 东悠以为她会写上夜架栞和夜架母亲的名字。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夜架夜深」和「雾岛悠月」。 夜架夜深就是夜架母亲的名字吧。 真不知道夜架栞看见这个会是什么脸色...... “雕刻方式就选阴雕吧。” “行，三天内能完成，到时候来拿就好。” “请问金额是？” “1万円。” 东悠在旁惊呼道：“三分之一个限量版联名龙猫布偶！” 雾岛悠月拨弄起头发，朝他投以蔑视的眼神。 ◇ “没想到你会买这些简单的东西。” 在柴犬的注视中，两人走出老爷爷的店面。 雾岛悠月淡淡地说：“难道要买对方精通领域的吗？那样根本不会留下别致的印象。” “确实......不过还是买点实用的吧......” 东悠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这样他来的目的到底是做什么啊？不是给她买礼物做参考的吗？ “有道理，确实要买一些实用的。” 雾岛悠月认可地点点头，走进一旁的厨具用品店。 厨具品店内各色的烹饪器材都有，还有标识着伦敦爆款的精品餐具组合。 “请看我一下，东悠同学。” 东悠正摸着怀中的布偶，目光从刀光中收回，顺着声音望去。 雾岛悠月正穿着一件围裙，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果不其然，那围裙面前有可爱的卡通猫脸，这绝对是给她自己买的，看样子还很中意。 “怎么样？” 当东悠望来的时候，她转了转身姿，正好看见了那纤细的腰间系着小巧的蝴蝶结。 ——该怎么说呢.......为了系紧腰间，反而更清楚的突显出罩杯了，这对她来说是坏事。 “问我那把水果刀落在我心脏时的褪血效果吗？” “蠢货，我说的是围裙。” “给熟女穿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雾岛悠月迟疑了会儿，系下围裙仔细折叠好：“......虽然这样说很过分，不过确实......” ——承认是自己想买想穿的有那么难吗...... 雾岛悠月最后选了一件有紫阳花的围裙，看来夜架母亲很喜欢紫阳花。 “她会下厨吗？”东悠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小时候经常吃她煮的。”雾岛悠月只瞄东悠一眼，便别开视线独自去走去结账。 等到结账完毕后，雾岛悠月加快脚步。 “今天的事情做完了。” “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女生出来这么没有价值。” 她转过头，用平常那副有些冰凉的表情看着东悠：“认为自己没有价值，才是最没有价值的事情。” “说的真好听，我们回去吧。”东悠露出微笑道。 两人没有叫网约车，直接一路从藤泽站走到雾岛悠月家前的林荫道。 夕阳侵染着地面，鞋子轻轻摩擦脚下的沙子，发出沙沙声。 “咯，这个你拿着。” 在门口，东悠把一直拿着的龙猫布偶递给雾岛悠月。 雾岛悠月摇摇头：“是你付的钱，而且我都已经拿了一个了。” “我没有抱布偶的习惯，我更愿意把这钱去买咖啡。” 听到东悠这句话，雾岛悠月抬起头，那饰以长睫毛的双眸中，似乎藏着深埋的宝藏。 “我不会将属于我的再还回去的喔。” “咖啡比它好多了。” 雾岛悠月看着东悠的笑容，脸颊微微染上红晕，接过布偶后立刻转身，那片刻，薄薄的嘴唇想花朵一样绽开笑颜。 “那我走咯！”东悠看着她的背影说。 啪—— 回应他的只有关门的声音。 东悠眼角一抽，转过身离开。 这时，雾岛悠月站在窗帘的一角，紧紧抱着怀中的布偶，目送着他离去，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六月五号。 在中午的时候，期中考的成绩公布了。 雾岛悠月依旧名列第一，四条茜赶了上来，位居第二，只不过和雾岛悠月比起来还是有着近四十的分差。 因为东悠出现了意外，夜架栞也没有来考试，所以这次的成绩排名并没有他们两人的名字。 不过没事，他认为他非常慷慨地给了一般学生们亮相的机会，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应该得到喝彩。 作为高质量的男高中生，就应该扶持一般的男高中生。 他志向不高，只要在将来的全国统一考试中，能得到前三就好。 到时候再邀请高坂和香学姐一起来创作素材，名字他都想好了—— 「关于高雅的外乡人如何在美少女的围剿下，突破极限，成就自我，抵达巅峰这件事」 到时候高坂和香学姐也能凭此一举夺得各种大奖，自己也能分红分到手软，刚入大学就和某个心仪的人一起远走高飞，去乡下买一栋豪宅，整天吃着血气丸和少女打架！ 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 在结束藤泽站演出会后，合唱部整体的士气都获得了提升，在她们心里，已经更加确定了「说不定真的能成功」的想法。 同时神里高中合唱部的这一词渐渐等上了藤泽市的日报，这是一个好消息，不管是对神里高中来说，还是对雾岛悠月来说。 今天的训练一如既往的结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希望能得到回报。 接下去的几天，东悠一直跟着合唱部练习、补习、练习、补习，甚至在一些空余的时间将世界难曲《钟》《野蜂飞舞》《冬风》等等都全部攻克。 距离20号只有两天时间，他需要在夜架晚会上一鸣惊人，同时也要为自己的努力做一个总结。 东悠今天下午早早地就和雾岛悠月请了假。 主要是木户川带着其他体育部的男生来找他。 “像男生聚在一起吃饭，还是在遥远的年初呢。” 在萨莉亚，东悠用双手捧起马克杯，呼呼吹着热气，把咖啡吹凉。 “好羡慕你这个家伙啊！不仅能和夜架栞接触，还能和雾岛悠月带的合唱部在一起！全是女生！” “东悠！我真的想杀了你！活成了我梦想的样子！” “别冲动，我已经将身体的各种部位给未来的女生了，要分也要她们分。” 木户川带领的体育部男生对他一阵嫉妒数落后，开始谈起了最近的新事。 “你们手上有什么新的资源吗？啊，被我老姐发现了，一下子全没了！” “我，我有152g的大合集。” 东悠弱弱地抬起手：“虽然我在资本主义中生活，可是我坚信社会主义，拒绝黄赌毒。” “啊呀，别装了！眼睛都快飞出来了！好东西就应该一起分享！” “我超喜欢白石茉莉奈的啊！” “这个我有！” “木户川，你女友知道你喜欢白石小姐吗？” ◇ “卧槽！那个不行啦，太老了啦！” “什么？！你竟然说她老？想打架？” 男生们毫不忌讳的讨论声在萨莉亚店内越来越大，甚至还为了几名演员开始针锋相对。 不少女生看向他们的表情充满着嫌弃，就连店员都很郁闷地提醒他们小声点。 东悠拿起手机，捂住脸想当做不存在。 虽说男性天性好色，可在自己眼里，他和这些男生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那就是这些男生在发情，而自己是在品鉴。 千万不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啊！未来注定了不起的东悠！ 和那些脸都快要笑飞的男生一起走出店面，刚走出没多远，就停下脚步。 一辆豪华的黑车突然停在眼前，后车门机械般地打开。 “神奈川的东悠，上车。” 传来了她那充满挑逗般的声线，引得刚讨论完刺激话题的少男们欲罢不能。 包括东悠。 木户川和那些男生们看了眼车中露出妩媚笑容的夜架栞，顿时齐刷刷地看着他，那种视线无疑是想把人撕碎。 “......” 以为今天能安稳过完一天的东悠觉得还是不太现实。 第163章 夜架晚会(1) 在东悠的公寓里，夜架栞架着双腿坐在床上，以不悦的眼神冰冷地俯视着东悠。 她穿着黑色短裙自带束腰带，紧紧收束着腰部，把那挺拔的胸部完美地勾勒出来。 “想好怎么解释了？” 看着自己膝盖上的一张照片，东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是和雾岛悠月在厨具店买东西的照片，正好是她转圈给东悠看是否满意的场景。 “请恕我报告，雾岛同学想给礼物，我只是去给个意见。” 夜架栞俯视着东悠脸上的尬笑，用鼻子哼笑道：“意思是我误解你了？” “是我没有事先和你说，我的错。” “既然明白了，那就想好接受背着我偷腥的惩罚了？” 东悠抬起头，右手展开，五指并拢：“以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起誓，我和雾岛悠月之间绝对没有做出越界的事情，阿门。” “你什么时候信天主了？”夜架栞翘了翘包覆黑丝袜的长腿，鞋子落在一旁，发出响声。 ——就是因为不信所以才敢发誓。 “信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背着你偷腥。” “——是吗？” 她发出意味深长的话，真的将脚尖放在跪坐的东悠大腿上。 黑丝袜的光滑触感传了过来。 东悠忽然想起和木户川等人谈论的十八禁话题，顿时有些按耐不住。 “舒服吗？” “舒......舒服。” 夜架栞那小巧的脚顺着他的胸膛往上爬。 “那，作为背着我去找雾岛悠月的惩罚，舔。” 东悠吓了一跳，最终还是理性占据了上风，直接握住那不安分的脚。 “对不起，我已经在反省了，这种事就不要做了。” “这样啊......” 夜架栞觉得无趣般地将视线移到窗外。 “真的有在反省？” 东悠在为她的不强求而感到庆幸：“真的。” “天主知道吗？”她冷笑道。 “他知不知道无所谓，你知道就好。” 看着面前一脸正经的东悠，夜架栞嘴角笑起来：“算了，坐过来。” “对了，关于晚会的事情，我想商量一件事。”东悠起身坐在她的身边。 “什么？” “如果那时我做的不好，达不到你的期望，你会对我怎么样？” 夜架栞秀眉微微一挑，侧过脸看见东悠正使劲盯着她。 她笑吟吟地说：“不是说过了吗？” ——行吧，依旧没有改善。 东悠在心中微叹一口气：“那如果我达到预期了呢？” “达到了预期的话......我会榨干你。” 夜架栞的语气暧昧，白皙的手轻轻地抚过膨胀的胸部，另一只手引导着东悠搂着她那纤细的小蛮腰。 东悠脸色一变，这是好事吗？ “对了，我要准备礼物吗？” 夜架栞一脸嫌弃地看着公寓摆摆手：“不必了，我想你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 “不过啊。”夜架栞伸手抓起东悠的手腕笑道，“我最讨厌会让我出丑的事情，而且还是我带的人。” “绝对不会。” “有这种心态最好。”夜架栞不屑地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我带你去买晚礼服。” 当她离开自己怀里的那一刻，东悠竟然有些患得患失，还是有些不舍得离开她那曼妙多姿的身体。 夜架栞走到门前身后都没有传来声音，不满地转过身，当看见东悠正望着她的时候，她饶有兴致地冷笑道：“怎么，想把奖励提前吗？” “真的吗？能提......不，不，我没有在想那个。”东悠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夜架栞冲他微笑，之后往门外走去。 两人像之前一样坐上直升机去往东京，等东悠回到神奈川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第二天中午，东悠和雾岛悠月在安分部休息。 只不过没有他的便当。 “你在做什么？”雾岛悠月皱着眉头看着他。 东悠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这是我从昨天获得的经验之道。” 雾岛悠月用手揉着好看的鼻梁，嫌弃般地说：“我就在你面前，有必要发信息和我交流？” “因为不知道有没有夜架栞的眼线。”接受她视线的东悠说出思考一晚的感想。 雾岛悠月眼神一冷，别过脸看着习题书：“我知道情况了，神奈川的东悠可真辛苦呢。” “我被骂了你会开心吗？” “以你的个性，被夜架栞骂难道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我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是这种人了？” 雾岛悠月轻呼一口气，转过身面向东悠双手抱臂，重新交叠修长双腿：“你这个死变态！暴露狂！少女控！爱看裙子的色狼！h！” 东悠抬起手捂住嘴，难掩笑意：“不好，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感觉好幸福。” “我就说吧。”雾岛悠月摇了摇头，之后脸颊一红以侮蔑的眼神看着他，“还有，不要一直盯着我的裙子看。” “你今天是不是换了一条长筒袜？” 东悠手抵着下颚，像是在逃离不必要的罪恶感和羞耻心。 雾岛悠月直勾勾的盯着东悠，认真地说：“教育的目的是让学生们摆脱现实的奴役，东悠同学，你的教育已经溃烂了。” “我在说正经事，得到的却是你这种回应......” “原来你这是正经事，看来真是烂透了。”雾岛悠月提着椅子往旁移了移，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 东悠尽量用呼吸把情绪宣泄出去：“呼——对了，你明天会去夜架的晚会吗？” 雾岛悠月瞥了他一眼，笃定地说：“当然要去。” “你要表演吗？” 雾岛悠月露出阴沉的笑容：“我会在一旁坐着，看你去表演。” ——怎么回事，这女的想看见自己出错吗...... “难道你家人不会说什么吗？” “有我那个姐姐在，他们不用担心雾岛家的交际出现问题。” 东悠点点头：“确实。” 然而雾岛悠月却不满地瞪过来：“你还是考虑自己怎么不在晚会上出错吧。” “我已经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了。”东悠自信满满地说，“明天就将会看见我的毅力带来的成果。” 雾岛悠月轻哼一声，拨弄着长发道：“指的是一直迁就夜架栞的毅力吗？” “不只是她，是和我有关的一切！”东悠昂首挺胸地说。 “是啊，是啊，你的毅力真不错呢。” “你在质疑我吗？”东悠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我的毅力有多高吗？之前我在阳台上看见一个黑蕾丝胸罩，我就站在公寓的门口看着出入的女性，我根本就不需要询问对方，就能将胸罩物归原主。” 雾岛悠月像是无法忍耐地般的浑身打了个冷颤，射来冰冷的眼神：“这是你毅力的体现方式？” “是！”东悠的心态非常良好。 雾岛悠月讽刺道：“别在晚会上说我认识你。” “那说我认识你就可以了？”东悠惊讶地说。 雾岛悠月淡淡一笑：“毕竟你想占有我，认识我是必然的。” “你这个人也太奇怪了。” “一点都不奇怪，我只是老实而已。” “一般人才没办法表现的这么老实。” “所以我是多么与众不同的女孩。” 接着，雾岛悠月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往他看了过来。 东悠摇摇头：“雾岛同学，你午饭吃了吗？” “准备吃。” “不介意的话分我一半？” “吃我剩下的吧。” “......” ◇ 六月二十号。 当合唱部的人再一次庆贺能休息时，东悠跟着夜架栞派来接他的人前往了东京。 在直升机上，他怀着不安的心情看着东京湾。 【任务颁布：在夜架夜深生日宴会上连奏3首钢琴曲，要求不出任何差错】 【任务奖励：人物基础点数*1\/存感150天\/五十万円】 出现新的任务，这对他目前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相反还比较简单。 东悠调整着呼吸，来到了夜架大院，在女仆的指引下来到了夜架栞的房间。 “衣服自己去换。” 夜架栞坐在梳妆桌前，身后有一名女仆在为她抹着淡妆。 东悠点点头，拿起床面上的礼服，走进她的更衣间。 镜子内的少年西装革履，容貌俊俏，但是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他弹了弹领口的蝴蝶结，本来他想要领带的，但是夜架栞当时冷了他一眼，要求戴蝴蝶结。 东悠走出更衣间。 “不错，过来。” 夜架栞对着东悠勾了勾手指。 她身上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暗红长裙，裙摆如风鼓起，随着她纤细的腰肢舞动着，弧形优美的抹胸吸引着东悠的视线。 长裙下摆处那细细的褶皱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拨动，纤纤玉足裸露在外。 夜架栞看着面前体态修长，面容俊俏的少年，满意地笑着说：“今晚好好表现。” 东悠伸出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拈起她如墨的发尾：“为了你，什么都可以。” 隔着礼服触摸到的体温，妙不可言。 夜架栞冷冷嗤笑一声：“你知道在东京，每年大概有十万人失踪吗？” “放心，我不会出错。” 东悠身上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或许他从始至终都有着绝对的自信。 和自己当初从国上真纪家里出来的感想一样，他要穿着礼服，从清晨挨到黄昏，太阳东升他在，太阳落下，他依旧在。 同时他也不相信到场的人都是一些钢琴名家。 他想好了，哪怕弹到中间忘谱，所幸就直接以休止符来终止，绝对能获取热烈的掌声。 ——论调性瓦解后的终止式。 夜架栞仰起白皙的脖颈，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笑道：“记住了，你还不是我男友。” “当然，但很快就是了。” 接着，夜架栞淡淡一笑，勾住东悠的手臂。 ◇ 东京千代田的夜架庭院。 外面那一条栽种橡树的长直道旁，已经停满了数不胜数的豪车。 就连东京湾上也出现了不少的奢华轮船。 大厅中央顶上，有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光线在其中发出莹莹白光。 各界的精英在灯光中觥筹交错，体态优雅，就连端酒的酒侍的姿态都十分迷人。 挽着东悠手臂的夜架栞走进大厅时，所有人都停止了目前的交谈。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母亲的生日宴会。”夜架栞面带微笑地打着招呼，但那视线并没有看着大厅的谁，反而是在对空气打招呼。 “大小姐，请问你身边的这个俊雅的男生是？”有一名长相甜美的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东悠直接笑着回答道：“晚上好各位，我是东悠。” 望着他的笑容，在场的女性脸颊都浮现出一抹红晕，有的咽了一口口水，一些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女连连泛起轻声呼叫。 夜架栞淡淡一笑，感受着无数投来嫉妒羡慕的眼神，挽着东悠的手臂更用力了。 “可以了，过来吧。” 一道带着轻笑的声音传来，是夜架的母亲，夜架夜深。 她穿着一身紫色晚礼服，面容依旧胶丽。 “嗯，确实是名不错的少年。”夜架母亲看着东悠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夜架栞松开手，走到夜架母亲身边，嘴角露出骄傲的笑容，视线却不怀好意地看着东悠： “母亲如果喜欢的话，拿去就好。” 东悠脸色一变，讶异无比地望着面前的两人。 “哈哈，别说出这种话，看把东悠给吓的。”夜架母亲和蔼地笑了起来，“光论气质的话确实不错。” “勉勉强强吧。”夜架栞露出淡笑。 东悠宠溺般地对着她笑着摇摇头，接着对夜架母亲说道：“我能遇见栞，是我的荣幸。” “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人了，带着东悠多去交流交流吧。”夜架母亲用手拍了拍夜架栞的手臂道。 “嗯。”夜架栞对着母亲点了点头。 等到夜架母亲去招待其他客人的时候，终于有人敢靠上前。 “栞！” 一对男女走了过来，女生穿着淡白色礼服，男生穿着燕尾服。 两人来到面前就热情地和夜架栞打招呼，夜架栞面带笑容，看上去是和她关系不错的人。 “哇，怪不得抛弃我们去神里高中了，这男友真的好有气质啊，不像我身边的这个蠢货。” 少女的目光不断地在东悠身上游移着，发出由衷的感叹。 那男生顿时皱了皱眉头，哭丧着脸说：“我知道我不帅，所以我在其他方面都很努力啊！” 夜架栞抿嘴笑了下：“是啊，治郎在钢琴方面不是很有造诣吗？” 当听到这句话，东悠顿时来了精神，立马用巡视的目光看着那叫治郎的男生。 “那个......东悠先生，我并没有恶意......”治郎有些畏畏缩缩地笑着说。 “啊，完了，我怎么就看上了这个人，一点威严都没有。”那少女万分无奈地扶着额头。 东悠淡淡一笑：“你对钢琴也感兴趣吗？” “也？”治郎一愣，立刻抛弃了身边的少女来到东悠身边，“你也喜欢钢琴吗？请问您的指导老师是？” 被抛弃的少女只好来到夜架栞身边寻求安慰。 夜架栞挑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悠说： “常道治郎，获得过滨松国际钢琴比赛金奖，在今年的亚洲肖邦钢琴比赛获得金奖，而且挑战的还是无年龄限制的肖邦钢琴协奏曲组。” “还有哦！上个月还去波兰和什么什么乐团合作哦！” 原先表面嫌弃他的少女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常道治郎饱含歉意地说：“是爱乐啦！真是的......不好意思东悠先生。” 东悠咧咧嘴，看了眼夜架栞，她正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给压力也不该这么给吧！ 东悠摇摇头笑着说：“我目前没有指导老师，全部是自学的，目前还没有获得任何荣誉。” ——呵呵......第一次能把「没有获得任何荣誉」这么平淡的说出来。 那少女微微张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悠：“没有荣誉......栞不会吧？” 夜架栞笑着说：“是，他身上没有任何荣誉，学钢琴也只是学了一个月左右。” “哇！自学的！我从没有和自学的交流过！太厉害了！”常道治郎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上，兴奋地惊呼道，“来！快！让我们来试试！” 他自来熟般地就要拉着东悠往厅外的钢琴走去。 “喂！治郎！人家是业余的啊！你干嘛这样啊！”那少女不满地劝阻着常道治郎。 东悠看着夜架栞，凝视着她的双眼。 夜架栞只是对着他轻轻点头。 “行，那我们就试试。” 第164章 夜架晚会(2) 夜架庭院，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穿梭于繁星之间的电线，在满是星光的天空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扑簌、扑簌、扑簌—— 小喷泉反复响起微弱的水流声，宛如泪流不止。 当常道治郎拉着东悠走到钢琴旁时，周围的衣着华丽的人们都下意识地汇聚过来—— 可能是被常道治郎的钢琴天赋所吸引，又或者是因为想知道夜架小姐带来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东悠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先？”常道治郎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笑着问道。 东悠也能知道这个人或许真的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如果让他先演奏的话，就外人会认为他是在给自己莫大的压力。 “没事，对我来说都一样。”东悠笑着回应。 常道治郎露出一个亲近的微笑，坐在琴凳上，开始演奏。 开头便是快速的连弹，琴音顿时在安静的庭院内作响。 他弹奏的是统称「月光奏鸣曲」的第三乐章。 这首钢琴曲经常会在电视上听见，是大受喜爱的钢琴曲之一，即使不懂行的人也有听过。 同时第三乐章有着极高的难度和激烈性，善于展现技巧，向来作为大赛的指定曲，是必修钢琴曲。 ——他是想来一个横向对比来观察自己一个自学的程度到底到了多少么。 东悠听着他的琴声，面色严肃，常道治郎谱面完美的零失误，每个音都不浑不浊。 明明是慷慨激昂的曲子，可不断听着心情也变得逐渐舒畅。 东悠嘀咕着—— 真不愧是拿了金奖的人才。 他本想弹奏《致特蕾莎》的，可是现在完全不能了。 既然想要横向对比的话，那自己就跟上他的步伐好了。 常道治郎的女友挽着夜架栞的手臂，嬉皮笑脸地笑着：“栞，抱歉啦。” 夜架栞静静地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东悠，自傲地笑着：“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常道治郎的女友无奈地说：“话是这么说，但我无法想象治郎这么认真的样子！来的时候就一直和我说，既然是大小姐带的人，那么各方面就一定不会差。” “是啊。”夜架栞嘴角微微一弯，看着那名长相俊俏的少年得意地说，“我的人，各方面一定不会差。” 当常道治郎演奏完毕后，琴声的余韵深深侵染了整个夜色下的庭院。 观众一片沸腾，鼓掌的双手也注入了十分的力道，仿佛在喊着「继续！」「继续！」一般，将站在一旁孤立的东悠所吞没。 常道治郎没有受到影响，十分绅士地站起身。 “弹的很棒，不愧是获得肖邦金奖的人。”东悠赞美道。 “毕竟我从六岁起就开始练钢琴了，现在已经十年了。”常道治郎搔了搔脸颊，“我总要对得起自己。” 东悠看着他，对这个人的好感度又升高了点。 接着，他坐在琴凳上，双手架在白键上，深呼吸。 终于等到东悠准备开始演奏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旁人的交头接耳声，并且不断地询问在哪个领域有「东悠」这个名字的。 结果是没有任何传闻，平平无奇的人。 ——终于要登上被人聚焦的舞台了。 东悠既没有特别紧张的神情，也不像精神抖擞的样子，只是浅短地呼吸，开始弹奏。 ——自己十分完美，且充满自信。 “欸？和常道的一样？都是月光三啊？” “那个人是不知道常道治郎是谁吧？” “我以为是弹圣诞曲呢......” 东悠的十根手指弹出的每个音都与常道治郎的音完全不同，编排在一群的曲子整体也有和常道治郎有明显区别。 ——「演奏向来就是二次创作」 是的，雾岛悠月说的没错，他想要散发出更加强有力的音色珍珠。 他的琴声，不可能输给常道治郎的琴声。 常道治郎愣在一旁，身边那完全齐致的琴声，接二连三的，接连不断地和他之前的琴声碰撞在一起。 「破裂了，其中一种琴声破裂了！」 在演奏当中大家都无法出声，否则会被视为对演奏家的不尊重，但却能感受到萦绕着会场的奇特氛围。 ？？？？ 时间过去了多久了？ 不知不觉中，琴音停止了。 当演奏结束后，全场如死了般的寂静，夜架栞的视线却不在东悠身上，反而落在正满脸严肃盯着他的母亲身上。 夜架栞像宣泄情绪一般地扬起嘴角。 “等等，栞，你说他只练了一个月左右？你别骗我！常道可是从六岁就开始了啊！”常道治郎的女友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悠。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夜架栞慵懒地回应着。 “完了，等等不要和常道说他只练了一个月左右！” “抱歉，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夜架栞淡淡一笑。 “那完了！” 围观的观众充斥着紧张、愕然、震惊、愤怒等各种情绪，一些少女看向身着礼服的东悠，眼中满是向往。 “这首后半的强弱差别比常道处理的更好啊。” “听不出来差别欸，好像两人都差不多啊？” “......” 东悠用手捋了捋刘海，静静地深呼吸。 他抬起头，余光看见了二楼阳台一名女孩的身影，依然和往常一样凛然娴静，没有融入月色中。 没错，是雾岛悠月。 轻柔而凉爽的夜风吹过，她的礼服裙摆微微的飘动着，仿佛只要一眨眼，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收回视线，夜架栞正凝望着自己，那副美丽的容颜，正在想着什么？ 算了，不管怎么样，不管是谁都给我好好听着！ 都给我听着！ 响彻吧！ 好好聆听！钢琴会展现我的全部！ 这就是我！全部给我停下手中的事情！全部给我乖乖听着！ 常道治郎脸色沉闷的刚想上前，东悠亦或是一丝安静的时间都没有给人留下。 余兴未尽，琴音又突然响起。 “是肖邦no.11冬风练习曲？” “这首是右手持续弹奏快速的高难度音群......不过应该没问题吧，月光三都能做到毫无差错。” 所有人看向东悠的眼睛都焕发着光彩，优美的琴音犹如珍珠滑过绸缎，颗粒分明。 修长的手指在琴面上驰骋着，弹奏，弹奏，拼命弹奏，想要一个不漏地捕获能渗入音乐的空间。 “还有！还有！” “《钟》？李斯特的《钟》？” “他手不累嘛？” 东悠的指尖准确地敲打着琴键，高音、低音、完全没有多余动作的演奏。 有时会像故意耍帅一般的扬起手臂，有时会有意的延展音长展示这样的演技。 常道治郎犹如木偶一般丝毫不动，双目微闭。 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怜，自己能够容忍和对方的差距，可他容忍不了十年的努力竟然比不上人家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常道治郎就急忙摇摇头，演奏家不能冒出这个想法。 常道治郎的女友愣在原地，低声说：“这个人是打点计时器吗？还是从动画里出来的汤姆猫？” 夜架栞始终站在原地，黝黑而明亮的眸子越过层层的人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东悠： “他是神奈川的东悠，只属于我的东悠，他是我的。” 三首高难度连弹结束后，东悠的额头已然冒出许些温热的汗水。 周围爆发出能将卷积云震散的掌声。 “快，去查一下这个人在哪一所学校上学，赶紧。” “听说这孩子在神奈川，还在上高二。” “快去联系他们学校啊，别被其他学院给抢了！” “人才，真的是人才！” 常道治郎的神情中仿佛带着疲惫，走上前来：“东悠......” “不好意思常道，请再给我三分钟。”东悠却是荣光焕发，他现在已经进入佳境。 “......好。”常道治郎松开手臂后退了一步。 东悠站起身，看了眼夜架栞，只见她对着自己点头示意并指明目标。 他循着夜架栞的指示望去。 “大家好，我是神奈川的东悠，就读于藤泽市的神里高中。”东悠再次作了一次鲜明的自我介绍，“夜架夫人，祝贺您今天生日，接下去一首《致特蕾莎》单独献给您。” 夜架母亲稍稍提高手中的酒杯，望着他浅浅地微笑起来。 琴音再次响起，比之前的钢琴曲相比，技巧浅显，整体的主题欢乐明快，刻画出温柔美丽的女性形象。 等到结束后，夜架母亲亲自过来和东悠碰杯交谈，夜架栞就在一旁和其他客人交谈。 倒是后面应邀来演奏的钢琴演奏者惨了，坐上去都十分不自信。 “治郎？你有什么感觉？”夜架栞对着死气沉沉的常道治郎淡淡笑道。 常道治郎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个......就是今后还要努力的感觉吧......” “啊，你哪里找来的啊，太可怕了，神里高中什么时候有这个人物了啊？”常道治郎的女友埋怨道。 夜架栞的眼中闪烁着挑衅和得意的光芒，像是在告诉他们「不要小巧她看上的一切」。 等到东悠和夜架母亲交谈完后，他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一路上都被不少女孩子脸颊羞红地偷偷瞄着。 受到挫折的常道治郎和他握手后，就带着女友离开了。 “和我母亲说什么了？”夜架栞饱含深意地说道。 东悠笑着搂住她的细腰，双额相抵，凝视着她说：“害怕我把你之前对我的行为都抖出来？” “你不会。”夜架栞抬起手捏住他的脸，身体往后稍仰，“如实说。” 东悠凑到她耳边说：“问我能不能接受入赘和对你看法。” “你必须要接受。”夜架栞踩了下他的脚，“后者呢？” “——疼，这意思是你很满意，我现在是你男友了？” “别岔开话题。” 东悠低声说：“虽然有小脾气，但我很喜欢。” “还有呢？” “太任性，但我就喜欢任性的，没了。” 夜架栞抬起手推了推东悠，又像之前挽住他手臂一样：“都怪你弹琴，我现在都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所以是我的错吗？” “跟着我，好好赔罪。” “......” 两人的身影不断地在会场内穿梭着，之前轻视东悠的人顿时不敢怠慢，特别是传出了一个月零基础的事迹后，谁都能知道这个年轻人未来可期。 少年的礼仪规矩并不符合上流举止，可是举手投足和一言一行内都充斥着无与伦比的自信，给人产生一种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到的想法。 对于经常在商圈和政圈摸爬滚打的人来说，这种人是最不能招惹的。 东悠特别不喜欢这种屈服于规矩的约束，要不是身边有夜架栞，他早早就扯下领口的蝴蝶结，打破窗户跳出去！在夜色下狂奔着。 绕了一圈，在二楼，东悠看见了在角落里和雾岛美姬谈话的雾岛悠月。 姐妹两人一个穿着水蓝色礼服，一个穿着纯白礼服，让人看了心生嫉羡。 只能说不愧是姐妹，在一起时仿佛是燃着的苍蓝火焰。 桌子前摆满了食物，让东悠看的直咽口水，可是都没时间去吃。 两人也注意到了东悠，雾岛美姬笑容满面地抬起高脚杯，对着他敬了一杯。 雾岛悠月看着东悠那一副疲惫无比的脸，忽然扬起嘲讽似的笑容，同样举起盛着茶水的高脚杯回应。 ——茶水就应该放在茶杯里！用什么高脚杯！装高雅！ 就在这时，一位女仆走来，在夜架栞耳边说了些什么。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夜架栞对着正在交谈的客人道歉后，就提着裙子往楼下走去，“你别跟着。” 东悠露出无比舒畅的笑容，他今天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了！ ——自由！自由！象征着自由！ 夜架栞前脚刚走，雾岛美姬就信步走来，露出一丝微笑。 “东悠，你竟然会弹钢琴啊，没想到。”雾岛美姬表达了讶异和欣赏。 【雾岛美姬：好感+10，目前30】 东悠叉着腰，装作低调地摆摆手：“小事小事，和栞相比，钢琴这不算什么。” 雾岛美姬轻笑着，勾搭着他的肩膀道：“我走咯。” “你走了就走了，关我什么事。” “我家妹妹就交给你照顾咯。” 她说完后就挥手下了楼。 东悠早就忍不住了，快步往雾岛悠月那里走去。 当雾岛悠月望着东悠过来时，露出可爱的笑容：“东悠同学，你果然还是喜欢穿着晚礼服的我吧？这么迫不及待？” “你喝茶喝傻了吧。”东悠瘫在沙发上，解开蝴蝶结，“这该死的晚会，磨磨唧唧的，走来走去，一堆说着阴阳怪气的家伙，就连盘子上的牛肉都比他们有温度，对了，你的礼物送了吗？” “......” 雾岛悠月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架着腿生气地说：“当然送了。” “真是大勇气，话说回来，你姐姐送的什么啊？”东悠拿起她面前的精致点心丝毫没有顾虑开口就吃，“化妆品之类的吗？” 雾岛悠月看着他一口一个小蛋糕：“被奖杯包裹住的石油。” “石油啊，真不错，寓意十......” 雾岛悠月打断他：“你别这么吃蛋糕，会腻的，这里有水果。” 她将巴掌大的水果拼盘递给东悠。 “你钢琴弹的不错。” “当然，我的《致特蕾莎》怎么样？”他舔舐着嘴唇边的汁水。 “不错。”她点点头，“夜架母亲会喜欢的。” “其实啊。”东悠跨开双腿，吐出黑籽，“也是弹给你听的。” 雾岛悠月疑惑地看着他，之后笑着：“你人其实不错，但如果要交往，我们还是继续当同学吧。” 【雾岛悠月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70】 “你果然喝茶喝傻了，我只是感激你。” “不客气。” “你怎么一直在这里啊，一直吃这些东西会胖的。” “你不用担心，我是吃不胖的类型。” “雾岛同学，你该不会本身拥有疾病吧？”东悠问。 “你又在说什么蠢话，我怎么可能有疾病。” “那你吃不胖有可能是内分泌功能紊乱，甲状腺功能异常，或者是消化系统的疾病。” 雾岛悠月没有说话，一副对这个话题难以接受的样子。 “不过我现在相信你应该不是疾病，只是吃的少了。”东悠抖了抖手上的汁水站起身。 “我本来就很健康。”雾岛悠月扶了扶额头。 “但多吃一点，长胖了会好看，像夜架栞一样。” “......”雾岛悠月摇了摇头，“她哪里胖了......嗯？！” “哈哈！哎呦！” 东悠急忙拿着蝴蝶结笑着跑开，只留下一脸红通通的雾岛悠月手拿着要扔出去的甜点。 被气红脸的雾岛悠月轻咬着唇，凶巴巴地大声说：“回到学校你就完了！” 第168章 短篇集:谎言往往是开始 神里高中。 这里没有呼风唤雨的学生会，纠察委员也不会随身携带武器，也没有丰满的女教师独自授课。 但阳光明媚，因为有江之岛和相摸湾。 从教室窗边俯瞰，能看见灿烂的樱花树，它会在半个月后变成萌发嫩叶的樱树，哪怕表面发生了变化，可根基依旧如此。 高中生活的第一次春天，不对，如果是按全部的人生来说的话，这已经是高中生活的第四次春天。 东悠摁压着手中的自动铅笔，0.7mm笔芯不断地挤压，再被收回。 他应该早早就习惯了新学校的氛围才对，可总是感觉有哪里不舒服，以至于他怀疑是不是对来这里的决心产生了怀疑。 等到老师结束课堂后，身边的少女靠过来。 “东悠，能给我看看你的笔记吗？” 东悠微笑着：“我基本不记国学的笔记哦。” “啊，真厉害呢，不愧是东悠，学习真好。”少女一脸嫉羡的看着他。 “那明天见。” 东悠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惹得少女春心荡漾。 他相貌俊美，魅力四射，才华横溢，学习独占鳌头，且待少女真诚。 一些男生总会投来刺眼的目光，恨不得把桌子上的教科书扔到他脸上。 ——嗯，东悠你怎么能刚开学就是这么受少女欢迎的人呢，现在看你不顺眼或羡慕你的人可是很多呢。 东悠嘴角一扬走出教室，突然很清晰地听见了「咣」的一声巨响。 是很清晰的从楼梯上跳下来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阳光透过窗户射入，将她及肩的短发映照的熠熠生光，左右两边头发的长短和那小巧的脸庞一致。 她逆着光，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看的不真切，就像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 尽管如此，东悠还是能依稀看到她那双闪烁的大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 一个想法顿时涌现在东悠脑海中—— 快跑！头都不要回！赶紧跑！这个女的绝对有问题！ “东悠学弟！” 刚转身快步逃离的片刻，狭窄的走廊上回响着她的声音。 东悠旋即停下了脚步，既然被直接喊出了名字，那就更不能走了。 他勉强撑起微笑，望着面前那娇小的少女，看上去更像是萝莉体型。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能在走廊上走的那么快哦！很危险的。” 这么说着，她笑了。 那是让人不由自主想亲近的，如孩童般的可爱笑容。 ——还轮不到从楼梯间直接跳下来的家伙提醒！ 她快步走来，生怕面前的少年逃走了一样。 “我是二年c班的高坂和香，请多关照。” “啊，好的，我是一年f班的东悠学弟，请学姐多多关照。” 高坂和香急忙摆了摆手：“学弟您可是很出名的啊，刚入学的时候我就看见你啦！真的又帅又温柔呢！怪不得那么多男生讨厌你。” 同样的，东悠在前往入学的那一个岔路口就看见了高坂和香。 她那时特别显眼地拿着纸笔坐在岔路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新生们，仿佛是在挑选着一个中意的货物一样。 东悠永远也忘不了被她目送着进入校门时的场景。 不仅如此，之后的几天，她都会像鬼一样蹲在校门口，一路尾随着自己回到藤泽站。 可现在却被她直率的话语夸的浑身不自在，心头涌上许些掺杂着兴奋的喜悦。 ——来吧！夸赞我！尽情的夸赞我吧！照收不误！ 高坂和香装作侦探一样地左右晃了晃：“这么说来，你现在身边没有其他女生呢。” “嗯，因为我刚开学没多久。”东悠笑着说。 “欸，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让我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把握吗？” 高坂和香将双手十指交叠在胸前，露出少女祈祷的模样，继续说， “那我能约你吗？” “啊？” “嗯......你会拒绝少女学姐的请求吗？” 高坂和香停顿了一下，她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柔嫩触感的唇瓣勾出一抹仿佛是在蛊惑人心的笑容。 东悠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大概是看见了这少女的眼眸里透露出的别种目的。 “这个......只是我还想和班上的同学去联谊......” 第六感在告知东悠这种女生最为恐怖，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高坂和香的身体微微前倾，微微眯眼笑着说：“呼呼，我就知道东悠学弟会这么说，让我有一种以后必须要努力了的直觉，果然如此啊。” “......” “附近开了一家新的咖啡店哦，如果可以的话，陪我这个可怜没人爱的学姐去尝一尝吧？” 东悠笑了笑想敷衍过去，他更喜欢占据主动而不是被动。 然而当高坂和香那犹如黑曜石光泽般的眼眸对上他的时候，却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好吧。” “耶！” 高坂和香像欢呼般地高抬起双手，就差蹦起来。 两人一起走到鞋柜处，因为东悠的缘故，不少女学生会偷偷摸摸地拿起手机对着他拍照。 当东悠一打开自己的鞋柜时，情书如飘落的樱花般滑出。 “哇，好多情书啊，会是谁送的呢？”高坂和香在旁惊讶地说。 这时，一些新入学的少女羞红着脸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东悠没有回应，直接默默地将情书放回单肩包内。 他穿的是运动鞋，高坂和香穿的是光泽明亮的乐福鞋。 “那个，能问高坂学姐一个问题吗？” 东悠看着她在一旁提起鞋跟，这个动作本来很诱人，可是她的体型太过娇小，没有任何诱惑力。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哦。” “我还没有问什么问题。” 高坂和香富有光泽的嘴唇吐出话语：“除了「为什么要跟着我」以外，你还会想问什么？少女的三围？你能看出来吧，我是很瘦的类型。” “我没打算问三围。” “你说，三围在少女之间是很明显的问题，但你们男生知道了三围又有什么好开心的？这只不过是窜数字罢了。” “学姐我已经说过了，没打算问这个......” 与此同时，东悠就能发觉，身边的这个少女是一个交际能力很强的女生。 高坂和香像是觉得玩弄够了般，转过头来笑着说：“因为我想让你成为男主，所以我就会跟着你。” “嗯？......啊？男主？学姐你在说什么啊？” 东悠还以为她和其他的少女一样，仅仅是被自己的外貌和气质所吸引。 「成为男主」？这又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当做恋爱对象吗？只要是学姐都这么欲求不满吗？ 面对东悠那略带疑惑的目光，高坂和香耸着肩说道：“算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会在意别人想法的人，应该不会随意的泄露别人的秘密。” “巧了，我擅于管理秘密。” “真的？” “厉害到我的小学老师都说我绝对不会打小报告。” “那我们找家店边吃边说吧。” “好。” 来到七里滨车站，在周围学生讶异的目光中，两人坐在一起。 「那个人是一年的新生吧？」 「就是他，才开学一周就勾搭了二年的高坂同学......」 「tmd！竟然敢勾搭这么可爱的和香同学！！」 「要找个时间揍他一顿！」 高坂和香忽然笑了起来：“有人说要打你。” 东悠无所谓地耸耸肩：“要是一直把这些话放进脑子里，我怎么考法政大。” 她的颈间传来制汗喷雾大海般的淡淡香味，东悠不会忘记这种味道。 ◇ 两人最终抵达了湘南海岸公园旁的有班尼迪克蛋的咖啡厅。 因为东悠第一次来，最终让高坂和香决定餐品。 最后选择了两份培根搭洋葱的班尼迪克蛋。 高坂和香看向班尼迪克蛋的眼睛焕发出光彩，手中提着一把小刀。 “东悠学弟，我告诉你哦，切班尼迪克蛋的时候，要从中间开始切成两半......” 她说完后，切下一口放进嘴里，「好吃~~」地扬起幸福的笑容。 ——很像当初他第一次吃麦当劳时的样子。 “所以学姐，什么叫做「成为男主」？” 东悠搅拌着咖啡，对于吃蛋来说，他并没有多少胃口。 高坂和香温柔又虚幻地笑起来：“因为我，喜欢你。” “我可不记得说过要请客。”东悠抿了口咖啡笑着说。 然而高坂和香却双臂放在桌子上，一脸好奇地凝视着东悠的脸： “太棒了，太棒了，和我想的一样，面对女生的表白一点惊慌的表情都没有，还能平淡的说出这么简单的话，你完全就是我想要的男主人设。” “男主人设？” 东悠一愣，看着她从单肩包内掏出了纸和笔，当着他的面打开。 像是处在兴奋状态般，不断地深呼吸，时不时地抬起头观察着东悠，接连下笔。 “学......学姐？”东悠一脸一言难尽的神情，“你这是......” 高坂和香「啪」的一声停下笔，笑着说：“其实我是一个写小说的啦！” 她的吊梢眉毛随着一颦一笑也跟着动，如同反应她的心声一样。 “写小说？”东悠皱了皱眉。 “嗯！最近在开一个新的书，可是就男主的人设问题一直没有好的想法。” “所以你就站在岔路口，盯着新生？” “不过，让我盯到了不是吗？” 东悠微收下巴，不慌不忙地说：“学姐，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吗？” “嗯.......有点花心又好色，爱张扬但本质不那么坏的美少年吧。” ——哇！全猜中了！太厉害了！这人是和恶魔以「拿去我的肉」为代价换取了能看清对方的「窥视镜」吗？ 东悠抬起手故作镇定地咳嗽着：“学姐，我不花心，也不好色，我只是觉得我很优秀，仅此而已。” “好的，好的，我理解了，这是你爱张扬的特点，还不自知。” 高坂和香再次开始提起笔记录着，东悠的腿微微用力起身，看见她将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写下来。 “学姐，与其用我这种没有特征的人物当做蓝本，不如去记载身边的那些沉默寡言的同学不是更好？” “为什么？”她嘟囔着嘴看着东悠。 “因为很多轻小说都是说男主沉默寡言之类的吧，这种男主不是很受读者欢迎。” “错了，那种门槛比较低，我要的是你这样的男生。” “别再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了。” 然而高坂和香却调皮般地朝他一笑：“反正我再怎么说，东悠学弟也不会当真的，对吧？” “......” 东悠无奈地喝着咖啡，她说的都没有错，无论她说着多么惹人心神荡漾的话，他都不会当真，就像他和其他少女所说的一样。 东悠好奇地询问道：“高坂学姐写的是十八禁轻小说吗？” 高坂和香那淡淡咖啡色的双眸沐浴在灯下：“未成年人被禁止阅览十八禁哦。” 东悠不以为意地说：“可是没有规定未成年人连写十八禁的权利都被禁止，再说了，那也只是表面上的规则。” “是个聪明的小子。”高坂和香轻轻拨弄着短发，继续问道，“如果现在这里有一本十八禁的小说，东悠学弟你会怎么样？” “我会当做它不存在，并且试着举报带这本书的人。”东悠立刻说出口。 “如果就你一个人呢？” “我会拿起来仔细地看，因为我不是一个老老实实守着规矩的人。” “哈哈，你太有意思了。” 高坂和香捂住小腹笑个不停，抬起手擦拭去眼角挤出的泪水，继续说， “东悠学弟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难道不露出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温柔的一面吗？” 东悠以视线临摹着高坂和香那端正的轮廓，露出温和的笑容： “高坂学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在按照您所写的人设去走啊。” “——欸？原来东悠学弟这么体贴，这么快就进入我定的角色。”高坂和香揉着脖子，像是沉迷进少年的笑容中。 “蛋不吃就要凉了哦。”东悠拿起小刀，优雅地切动着，“想要我喂你吗？” “可以吗？”高坂和香惊讶地说。 东悠默不作声地切起一小块抬起：“当然可以。” “嘛，不行，这种事还是要男朋友才可以。” “等等，高坂学姐有男友了吗？”东悠一愣，抬起的手顿时僵硬住。 高坂和香拖着香腮，凝视着他，嘴角一弯：“有又怎么了？” “啊，那这就麻烦了。”东悠搔了搔脸颊，“这样的话，我好担心你会被他说，要是因为我吵架了，我会心疼学姐的。” 高坂和香双眼微眯，露出可爱的笑容：“放心，我没有男友。” “那么，高坂喊的太生分，我能喊你和香学姐吗？” 东悠的嘴角微微绽放笑意，果然如其他同学所说，这人的笑容有着难以抵抗的魅力。 “......”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在高坂和香的心口，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东悠似乎很满意面前学姐的反应，抬起手，亲昵地用指尖弹着她的鼻尖。 “喂！你这个学弟怎么回事！” 高坂和香这才回过神，明显被东悠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东悠仿佛看穿一切地笑着说：“因为我看你走神了，和香学姐。” “我没打算让你喊......”高坂和香小心翼翼地轻抚着水杯，视线却瞄向别处。 “诶？不行吗？” 高坂和香抬起眉，却看见东悠那给人柔和印象的眸子闪过一丝失望。 她羞涩般地垂低下头，轻轻咬着粉唇：“......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行了？” “......嗯。” 那温柔的眼神令高坂和香顿时倒吸一口气，为了掩饰脸上的红晕，悄悄地从东悠的身上移开视线。 这个学弟，果然如她们说的一样，让人难以招架...... 第169章 纳凉大会(1) 夜架栞笑着走进来，抬起手二话不说地就轻抚摸起东悠的脸颊，之后突然用力一揪。 “——疼疼疼！！真的！你可以问雾岛同学，我刚刚真的是在和男生下象棋！一年的学弟啊！” 东悠立刻侧眼对着面前一声不吭的雾岛悠月，投以期盼的眼神。 然而雾岛悠月却看着他那被捏着扭曲的脸微微一笑，说：“我为什么要给你作证呢？” “现在是装可爱开玩笑的时候吗！”东悠苦着脸说，“真的！帮我作证！” 雾岛悠月见他行为滑稽，歪着头问道： “合唱部的训练？” “我绝对不缺席！” “部员们的夜宵？” “我买！还有！我下去拿！” “那我口渴的时候？” “想喝什么我买！” 然而夜架栞的力道却突然变重。 “你刚刚说什么？” “没......我尽力而为.....” “你再说一遍？” “......” 看着东悠那一副吃瘪的样子，雾岛悠月笑吟吟地说：“你说的别忘了，是的，他刚刚确实是在和男生下棋，一年的学弟。” “你听！” 东悠还特意面向雾岛悠月摊开双手，示意这个人说话的重量是多么沉重。 “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凭什么要相信她说的话？我更相信我的眼睛。”夜架栞另一只手拂过他的侧脸，停留在他的耳朵上，“而且用另一个女人来向我证明你自己？你胆子好大啊。” 耳朵轮廓传来她手指挑逗一般的抚弄，突然又是一揪。 “——好疼！！” 雾岛悠月坐在位子上看着东悠被制服的情景，心里又气又感到好笑，憋的难受。 夜架栞阴沉地笑了下，松开了手放过东悠，之后对着雾岛悠月笑道：“谢谢你这么袒护我的男友呢，还帮他作证。” 正当东悠在摁揉着耳朵时，雾岛悠月的话又泼来一盆冷水。 “有男友了呢，对你来说真不容易啊，夜架同学。”雾岛悠月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她，“还是神里高中和我传出绯闻最多的那一位呢。” “那看来要找个时间把传绯闻的人给处理一下，你说是不是？我的东悠？”夜架栞绕有深意地盯着东悠看。 东悠脸色一变，在夜架栞紧迫盯人的视线下，笑的很心虚：“......干嘛这么盯着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我传的啊。” ——要找就找新闻部的家伙，你就算立刻把他们一窝端了我都会为你欢呼。 “什么？你不想被我这种人盯着看吗？”夜架栞还把身体往前倾，那紧束的胸部快要打在东悠的脸上。 脑海里闪过夜架栞那晚被他揽在怀里的小蛮腰，还有那香唇，东悠的呼吸出于本能的粗重了些。 “——嗯？怎么了？在这里想要了？” 夜架栞高高在上地发出挑逗般的讶异声线，露出妖媚的笑。 雾岛悠月冷淡地说道：“东悠同学，发情的话请在外面发情，虽然人一年四季都是发情期，但我光光只会鄙视你。”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想要了？而且凭什么光光鄙视我啊？”东悠清了清嗓子，立刻摇头否定， 夜架栞冷笑一声，坐回了沙发上：“那别下象棋了，过来给我按摩。” “等等，一局象棋很快的！我一定要将她的骄傲全部碾碎！” 东悠不想放弃能够凌辱雾岛悠月的机会，尽管他拥有着一颗崇尚和平的心，但是月测过后，他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恨不得让她跪下去。 “你什么意思？”夜架栞的脸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 东悠走投无路，只好对着雾岛悠月致以歉意的躬身，坐到夜架栞身边。 他抬起手开始对着那双穿着黑丝的长腿猥亵......不对，是按摩。 夜架栞的黑丝长腿已经非常漂亮了，说不定下象棋的乐趣也不过如此？ 雾岛悠月的脸倏然冷淡，一个人摆起棋子，举止随意。 “话说回来，该不会没有人邀请你去参加纳凉大会吧？”夜架栞单手支着脸颊看着雾岛悠月。 不过雾岛悠月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回答：“嗯？所以？” “真可怜。”夜架栞嘴角一扬，之后手轻轻摸着东悠的脸。 雾岛悠月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自己一个人开始玩起了象棋。 “如果哪个男生来找我，我就和他一起去。” 她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似乎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啊？有人会去找你？” 这句话不是夜架栞说的，是东悠说的，面对雾岛悠月的自信，东悠正大感意外地看着她。 他怎么会不知道雾岛悠月在神里高中的人际关系，异性想要侵犯她和想要接触她是两回事。 「——啪！」 棋桌上传来重重的落子声。 「黑车」吃掉了「红炮」。 雾岛悠月立马抬起头看向东悠，活像在解释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从来没为找朋友的事情而感到伤脑筋，每次都会有人过来找我，男女都有。” 雾岛悠月这么说着还自信地捋着肩上的长发，看的东悠差点信了。 “我才不信。”东悠嬉皮笑脸地笑出声。 「——啪！！！」 比之前声音更加的落子声传来，力道好像要把棋盘给震碎。 “不是？！你的「将」怎么能直接跳过去吃对方的「帅」啊？！” 东悠惊呼着，差点直接抬着夜架栞的腿就站起来抗议，换来的是夜架栞一拳锤在他背上。 雾岛悠月不太高兴地看着他，清丽绝美的脸上比平时更添几分寒意：“你不信我能办到？” “你再厉害也不能做到「将」直接跳河过去吃人家的「帅」啊！”东悠忍不住吐槽道。 「——啪！！！」 又是一声落子声，棋盘的其他棋子都被震的跳了起来。 雾岛悠月露出为之气结的表情：“我说的是找伴友。” 东悠急忙进行妥协政策：“我信，我信，这个棋盘是我花了八万円买的，珍贵的很！” 哪怕现在有了上千万円的资产，可东悠认为生活不能一下子入富，必须要循序渐进。 而且不能一下子就把钱寄回去，否则家里人会认为自己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于是，他就先买了八万円的象棋以作开始。 “才八万？我母亲不是给了你五百万円？”夜架栞抬起手指轻轻戳了戳东悠的脸颊。 “我打算留着，在我们没结婚之前，我只用自己的钱。”东悠抓住了她的柔嫩的小手笑着。 “真乖。” 雾岛悠月的三指紧紧捏住手中的「将」，粉红的指甲盖露出皙白。 最后她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棋盘整理好，继续一个人来回下着棋。 第170章 纳凉大会(2) 放学后，东悠来到了学校的打击练习场。 学校的练习场罕见的使用了硬式的打击区。 东悠换上了方便活动的运动服，带着mizuno的黑色打击手套。 把球棒从木户川带来的袋子里取出时，木户川在旁说道：“这啥啊？木制棒？” 东悠点点头，掂量着手中的重量说：“嗯，相比起金属棒，木制棒要求的技巧性会更高吧。” “我想问一下，江之岛的纳凉大会你打算和谁一起去？”木户川问道。 “打算和夜架栞一起去。”东悠如实回答道。 木户川一脸意外：“咦？你不是和雾岛同学一起去吗？” “当然不是啊，怎么可能？”东悠忙不迭地否认，木户川则更加无法理解地歪着头。 “怎么？你们难道不是情人关系吗？” 东悠皱着眉头对着他行注目礼：“才不是，谁告诉你雾岛同学是我情人了？新闻部的？” “没人，我自己这么认为的。” 木户川说完后，对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是想被我硬邦邦的大棒子给打晕吗？”东悠做出要揍他的动作。 “嘁！看我不把你三振出局！”木户川不甘示弱地喊道。 东悠进入左打区，让全身放松，举起了球棒。 木户川连续三投。 ——咚！ ——咚！ ——咚！ “我天，你真的被我三球三振了啊。”木户川传出难以置信的声音，看向手套低声道，“我有超能力了！” “可以这么说。”东悠没有丝毫意外和脸红地说道。 他试着重新适应了下木球棒，自己挥棒的时机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动作不太顺畅。 木户川笑着问道：“东悠，你那天还有其他安排吗？7月12号的纳凉大会，合唱部应该也放假了吧？” 东悠扭着腰做着运动：“睡觉、起床、晨跑、吃早餐喝咖啡、念书、吃午餐、看书、看电影、慢跑、锻炼身体、看书、洗澡睡觉......” “我又没有问你每天的例行公事。” “还有就是清洗床单和毛毯，整理书架，大扫除......” “算了，是这样的。”木户川无奈地听着东悠嘴里的叨叨絮絮，继续说道道，“我和葵也会去，惠里也会跟着，机会难得，不如你带上夜架同学一起去吧？” “一起？” “怎么，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吗？身边女生多一点你难道不喜欢？” 木户川仿佛是在说着一件对于东悠来说是很疏松平常的事情。 是啊！太疏松平常了！如果在之前的话！大会什么的，他身边起码有多种多样的少女！ 可是现在，他根本就不敢这么做啊。 “等等，你是想陷害我吧？”东悠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木户川，之后斩钉截铁地抬起木球棒指着他，“好啊！你绝对收了新闻部的钱！快说有多少!我也要!” 木户川叹了口气，着重强调说：“我们多久没和惠里出去玩了啊，我们可是多年的朋友啊。” 东悠：“......” 这种话术通常让人无法反驳，东悠也不例外。 “对了，要不你顺便去邀请下雾岛同学吧，这样我们都能一起去，也很热闹。”木户川沉思道，“还有！合唱部的女生也干脆一起吧！” 东悠义正言辞地说：“你是想开肉欲派对吗？这个不行，我是守护合唱部少女的天使。”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神里渣男！”木户川做了个鬼脸。 “雾岛就算了，她说她会找伴友的。”东悠着重强调着「伴友」两个字，继续说道，“反正我不信她能找到，能找到我把这木球棒吃了。” 木户川叉着腰说道：“这样啊？不过雾岛同学其实在女生群体里人气还是不错的，反正比之前好太多了。” “算了吧，她不会答应我的。” “去试一试呗，其实葵一直在问我你们两人是不是暗地情侣的关系。”木户川挤眉弄眼地说，“说不定你一叫，雾岛同学就答应了也说不定。” 雾岛悠月的人气如何，他大概还是知道的，而且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自己一叫她就跟着自己走。 东悠没有回话，木户川唠唠了一阵后，开始发球。 ——锵！ 强劲的平飞球往木户川的上头直直飞了出去。 很好，手感不错，东悠这么想到。 但是脑海中却又突然冒出来，纳凉晚会那天，穿着和服的雾岛悠月挽着一个男生从他面前走过的场景。 “东悠同学，你好好看着，这是我找到的男伴，请不要瞧不起我的魅力，懂了吗？” ——很怪！气氛很怪！感觉很奇怪！有种自己被玷污的感觉！ 因为时间比较充裕，心里有异样的东悠和木户川默默打了多个连席。 等到休息的时候，木户川却一脸骄傲地看着他，仿佛打出了完美球的人是他。 “真有你的东悠！如果你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天赋异禀的人，你这种人，我早就把你推进相摸湾了！” “太狠了吧，而且我会游泳，你个蠢货！” “毕竟你做得到不是吗，而且不打棒球太可惜了，给，宝矿力。” “谢了。” “怎么了？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打的不错了。” 东悠回给观察着他的木户川一脸苦笑，转开瓶盖，直接一口气喝了三分二的水量。 “我回去了。” “那记得啊。” “......” 回家的路上，东悠仰起头望着天空。 他忽然看见了被夕阳照耀的卷积云好像被刻画成了一副画。 「一个人正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 “哇，好可怕的人生啊......” 东悠本在感慨着，视线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坐在进入公寓的阶梯上，高坂和香头上顶着大大的遮阳帽，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下身穿着浅蓝色的短裤。 她本是了无生趣地托着腮看着天空，一看见东悠走来，顿时扬起笑容： “学长~~我做了一瓶蜂蜜榨柠檬水哦~” 东悠听着那酥麻的声音，脸上的筋肉一抽：“哪里来的学妹这么心机啊......” 高坂和香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学~长如果不要的话~我就送给其~他~男~生~当做慰问品咯~” “等等，不是要给我的吗？” “哼，如果你纳凉大会约我的话，我就给你榨一辈子的柠檬水~~” “这句话听的我高兴不起来啊。” 高坂和香楚楚可怜地抬起眼看着他：“好过分！好过分！” “蠢话到此为此吧，和香学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雾岛学妹和我说过你要和夜架学妹去纳凉大会。” “......所以呢，做了饭团来给我吃？” 高坂和香微微一笑，没作任何解释：“那我们纳凉晚会见，正好我需要素材。” 东悠尴尬地说：“其实......” “啊啊啊，我听不见，我听不见啦！！” 她没有理会东悠的声音，说完便提起包转身离去。 “——欸！” 东悠大声叫住她离开的背影，继续喊道， “你果然是傲娇的吗！我的水呢！” “我杀了你哦！士兵！这么和上司说话！” 高坂和香转过身，掂量起手中的蜂蜜榨柠檬水，最后做出了棒球投手的姿态，对着东悠猛的扔出去。 “！！！” 吓的东悠急忙抬起手接住，手中的饮料瓶震的人全身发麻，手心一阵火辣。 她真的用力了！ 当东悠苦着脸再次看向高坂和香时，看见了她的眼神中掠过一抹担忧和后悔。 “哼！” 高坂和香很快就鼓起脸颊，转身离开。 东悠嘀咕着：“杀气腾腾啊......” 当回到公寓时，手机突然传来了信息来电音。 是高坂和香发来的消息。 “别生我气哦！要不然学姐我会生气的！” 这个家伙...... 东悠觉得好笑般的摇摇头。 第171章 纳凉大会(3) （161章已经出宫，别跳章节了。） ———— 石原花美的话让四条茜脸色更严肃了。 “这种话可不能说！” “真的，我这么感觉的......” 四条茜开口刚想继续反驳的时候，头上的架空走廊传来轻快的歌声。 她回过神来，仰起脸，玻璃镜片的一端折射着阳光。 侧耳倾听，发现宛如福音歌手般的轻哼声，悠扬通透的音色隐身在夏日的空气里，十分微细，但依旧能听见。 “我好像有听过，是高坂学姐吧？”石原花美困惑地说。 四条茜微微颔首，两人顺着楼梯走上去，声音越来越清晰。 “《被比较的孩子？》” 石原花美听着那哼唱的旋律喃喃自语道。 四条茜肩膀上下微微拱了拱，以示同意。 “听说高坂学姐有去过安分部想参加，然后被拒绝了，四条学姐，你说会不会是雾岛学姐她......” 四条茜若无其事地说：“不可能，雾岛同学不是那样的人。” 声音越来越近，两人对来处充满着好奇，结果都是情不自禁的越走越快。 架空走廊上，高坂和香正站在敞开的窗户前，沿着轮廓垂落的短发遮住侧脸。 “哦，是合唱部的两名学妹，早上好。” 高坂和香的视线从操场离开，乌溜溜的眼眸捉住了两人，她看上去真的像可爱的少女玩偶。 “高坂学姐好。” “学姐好！我是一年的石原花美！” 高坂和香淡淡一笑：“休息日也来这么早啊。” “是的，高坂学姐是来......？”四条茜吃惊地看着她问道。 高坂和香尴尬地摸了摸头发：“诶嘿~月测考砸啦~被老师要求来补习。” 听她这么一说，四条茜和小松环奈只能大眼瞪小眼，她们以为高坂和香学姐的成绩挺不错的，没想到也会沦落到补考的地步。 “高坂和香！” 在教学楼四层的一个窗户，一个女教师正对着她挥手。 “啊！来了来了！学妹们再见啦！练习加油！”高坂和香开朗一笑，那副小身姿快步往教学楼跑去。 石原花美微微张嘴：“高坂学姐好温柔啊。” “嗯。” 四条茜却一脸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去往第二音乐室。 快八点时，几乎所有的部员都到齐了。 几分钟后，雾岛悠月出现在第二音乐室。 她开始让各声部的部员开始做着开嗓准备。 各种高低不同的音色互相撞击，称为噪音也不为过的声音在第二音乐室内此起彼伏，所幸今天并不是上学日，没有会投诉。 四条茜的目光始终落在雾岛悠月身上，当雾岛悠月的视线望来的时候，她浑身一颤。 “四条同学？怎么了吗？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不是，不是。”四条茜脸颊一红，瞥了一眼周围正在训练的部员，凑到雾岛悠月身边低声说，“雾岛同学打算和谁一起去看烟火？” 雾岛悠月一脸意外，眨了眨浓密纤长的睫毛。 “我......” “抱歉！抱歉！不小心在电车上睡着了！猜猜我坐到哪里了？我直接坐到镰仓了！” 第二音乐教室的门伴随着嘈杂声响打开，众人讶异的回过头，只见东悠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是洁白的衬衫，飒爽的程度比平时多了好几分。 当东悠喘着粗气撩起额前的刘海时，女部员们都以神魂颠倒的表情盯着他看，根本没人注意他是不是迟到了或者直接坐到镰仓站。 “还有我有江之岛的全日票，要不然亏死了啊！”东悠走到钢琴前，抬头挺胸地对雾岛悠月行注目礼，“部长好！明星部员东悠前来报道！” 雾岛悠月面无表情，直勾勾地凝视着站着的东悠，薄薄的唇瓣纹风不动。 “雾岛同学，你和我一样为了了解p点的移动对世界有何影响，一直研究到了凌晨三点吗？”东悠中气十足地说道。 尽管如此，雾岛悠月始终一声不吭。 “你们是不是又惹部长生气了？”东悠皱了皱眉头看向部员们。 “呃......没有吧......” “我们还没开始呢，学长。” 雾岛悠月以清亮的嗓音说道：“那么，现在开始练习，请各自移动到声部位。” “好！” 部员们气质高昂地回答道。 东悠耸耸肩，同样回应了一声。 他询问过早泉老师，学校安排的放假时间是7月22号，因夜架集团的调整，三校夏季联合学习营被推迟到8月4号，接下去会通知。 “就算我们已经去不了关东大赛，但还是要提升各自的实力，毕竟这是我们建立合唱部的初衷。” ——前些时日被雾岛悠月指明为副部长的四条茜如实说。 下学期的文化祭表演合唱部是必须要上的，不少成员都已经在四条茜的安排下开始准备表演了。 不仅如此，集训也是刻不容缓的问题，东悠十分赞成这个观点，因为合唱部只有他一个男生。 他很喜欢混浴，可就是没有混浴过，到时候一定要求雾岛悠月思考这个议题，哪怕是他全资出集训的钱也不是问题。 “等等，刚刚这拍很不整齐，听起来像被某人粗鲁推开的门一样听的很不舒服，希望每个人都在拍子上。” 雾岛悠月没有丝毫隐瞒不满，东悠恍然大悟的抬起头来，然而只能看见她那淡漠的侧脸。 部员们继续开始练习，分散在五线谱上的小蝌蚪你争我抢的塞在名为小节的栏位里。 雾岛悠月伤透脑筋地摸摸白嫩的脸颊：“我想知道钢琴怎么回事？不太擅长处理太慢的动作吗？太跟不上合唱的节奏了。” 东悠不甘独独受到冷落地举起手：“雾岛部长，我个人觉得我没有问题。” “你在否定我？”雾岛悠月倏然冷眼瞪着他。 “......不是，那、那再试一遍吧。” 雾岛悠月嘴角微微一扬，终于有些满意地说：“那我们再重复这个小节。” “好！” 她一声令下，启动桌面上的节拍器，部员们再次就位。 东悠的手指放在琴键上，怀着「要是我快起来依旧不齐，我这就撒欢不干了！」的想法，将节奏变慢。 果然，他节奏一加快，合唱的节奏就上了道，东悠惊讶的将嘴张成一个圈，原来是真的。 “低音部谁在偷偷换气？” “抱歉，是我。”一年的一名女生怯懦地抬起手。 “这里非常吃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坚持一下。” “嗯，谢谢雾岛部长。” 东悠看着逐渐和部员融入一体的雾岛悠月，陷入沉思。 ——她穿着过膝袜的长腿，果然弥补了上身的不足，或许自己应该多多赞美这一点。 东悠出神地望着她过膝袜和裙边之间的裸露肌肤，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们的讨论。 “弹钢琴的？你在做什么？” 雾岛悠月的话锋突然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东悠的十指都忍不住微微一颤。 “没！我在仔细看！不对，是听！”东悠的音调倏然拔高。 雾岛悠月微微皱眉：“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请各位务必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 ◇ 热气笼罩在大白天的校舍，光是在走廊上，汗水就像要被抽走一样逃离毛孔。 与开启冷气的安分部而言，走廊简直就是对于人生毅力和人体排水系统的考验。 雾岛悠月将水壶里的茶倒进杯子，浅浅地啜饮着，耳中还戴着耳机。 东悠直接大摇大摆地拉开那奢华冰箱，从中取出了一瓶咖啡，瞬间透心凉的感觉通过触感掠过皮肤和神经。 ——夜架栞有事回到东京，那么自己就能当大王了！ 他坐在沙发上，慢慢地伸了个懒腰问：“你打算和谁一起去纳凉大会？” “不用你来关心，你就和你的夜架一起玩就好。” 雾岛悠月以云淡风轻的表情斜眼看着他，后面那句话听上去有几分埋怨的味道。 “如果你想和我的话，也可以一起来的喔。” 东悠那饱含揶揄的语气让雾岛悠月的脸顿时一红，略微把脸别开： “我想和你一起？我最看不惯你这种没有骨气的男生。” 东悠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什么？你说什么？我没有骨气？你以为咖啡是我求着别人送给我的吗？” 雾岛悠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东悠的嘴角异样苦涩，他偷偷看了雾岛悠月一眼，即使隔着衣物也能看出来的纤细身躯照映在眼瞳里。 “不止我一个人，以朋友的关系和我一去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 雾岛悠月侧过身来凝视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饱满的粉唇一动一动的。 然后，她有礼有节地笑着问道：“你想脚踏三条船？” 东悠对她的反应露出了真心换绝情的苦笑。 雾岛悠月脸上挂着可爱到不像话的笑容：“可惜了，我已经有人约了。” “哦，等等，你说什么？有人约了？” 东悠吃惊地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并不是他想看见的，脑海中的幻想难道要成真了？ “我不是说过了，我想找就会有的。” “嘁。”东悠咬牙切齿地咬着咖啡罐的铝圈。 雾岛悠月看着他那副模样，那引以为傲的脸颊露出笑容：“原来你真的想约我啊？” 东悠用力握紧咖啡罐，领口间的喉头轻微震动一下：“没，我只是看你可怜。” “是啊，我最可怜了。” 即便她嘴上这么说，可唇瓣依旧挤出一抹刻意的笑容。 东悠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原本溢满胸口的兴奋，如今宛如破洞的气球，逐渐萎缩。 他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呵，到时候和服系的别太紧，要不然东西都不能多吃两口。” 雾岛悠月立刻反呛道：“不用你关心，我约的人会关心我。” “......” 雾岛悠月察觉到东悠的视线，露出一抹浅笑，那对外人冷落冰霜的眼眸，在这时也带了一丝暖意。 “是合唱部的部员约我的。” “哈！那我也去。” 不假思索的回答，几乎是鱼见钩立咬的反应，反倒让雾岛悠月愣了会儿。 雾岛悠月不解地侧着头：“真意外，我以为你会说「吓死我了，你没和其他男生去」。” “真意外，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事情。”东悠莫名感觉心口舒畅了不少。 “这种事？” “和一堆人出去玩。” 雾岛悠月手抵着下巴沉思道：“嗯，我以前确实不怎么喜欢，不过我的和服正愁没机会穿。” 东悠笑道：“放心吧，只要人没有长大，以后就还能穿，你有这方面的资质。” “......”雾岛悠月满脸羞涩地取下耳机线绷直，怒视着他，“你想被我勒死吗？” 东悠急忙走到书架旁，转移话题般取出象棋盒：“等等！要和我下一盘惊天动地的象棋大赛吗？” 雾岛悠月放下耳机线，那雪白的脸颊带了点淡淡红晕，发现自己完全管不住上扬的嘴角。 “饶你一次。” “事先说好，「将」不能跳河过去杀「帅」。” ◇ 到了江之岛纳凉烟火大会这天，东悠站在位于江之岛神社鸟居前。 现在的时间，日落尚早，起码和木户川他们约定的时间还要早。 叩咚、叩咚、叩咚—— 神社境内，木屐踏着清脆的响声。 如七彩的摊位林立，吐出五花八门的气味，来往少女们的和服同样绽放出艳丽的色彩。 小孩子带着各式各样的能面，挥舞着玩具剑到处乱跑。 在摊位前玩弄开心玩乐的少女们一看见东悠走来，立刻降低着声线，用温柔的一面说着话，时不时地将视线落在东悠的身上，脸上满是绯红。 “你第一次来这里吧？”东悠鼻尖轻轻一动，闻到了少女身上的香气。 夜架栞的目光由左到右坠追逐着摊位上的文字，笑着说：“你不是第一次和女生来这里吧？” 东悠侧过脸，看见正对着他笑着的夜架栞，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穿着暗红色的浴衣，长发盘起，以镶着天然宝石的发髻固定，紫阳花在浴衣上头偏偏飞舞，细腰肢围着黑色的腰带，胸部充盈饱满。 给东悠一种夜架栞就是天生为祭奠场景而生的美丽人儿，不管在哪里都是公主姬。 “这润色护唇膏的味道是什么样子的？”东悠低头看着她的唇笑道。 “想尝尝吗？” 夜架栞露出无比妖艳的表情，手指抵在下巴处。 “我投降，继续下去我会忍不住的。” 接着，东悠握住夜架栞的手，仿佛受到纳凉大会的气氛吸引，一起从神社的鸟居走了进去。 第173章 纳凉大会(4) 东悠从小就喜欢祭典。 手里会握着少少的零花钱，心里想着要买什么而犹豫不决，最后因为太犹豫了，导致都将钱花在了同行而来的女孩身上，自己都没有得到什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现在都有能力把今天纳凉大会上的摊位物品全部买下。 苹果糖、刨冰、、烤玉米，他都能得到了。 【任务颁布：在纳凉大会上，拥抱着夜架栞进行索吻】 【任务奖励：纳凉大会礼包\/存感30天\/20万円】 不是自夸，东悠觉得这种任务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太简单了。 ——喀啷、喀啷、喀啷。 他心情舒畅地眺望周围一会儿后停下，身边那走的很小心的木屐声也随之落下。 “栞，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东悠问。 夜架栞巡视了遍周围：“吃点清淡的东西好了。” “我知道了，你想吃烤鱼串。” 她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东悠：“那在你眼里是清淡的东西？” “那蛋糕？” “我不想吃太多，懂吗？” 东悠笑着扶着额头说：“这个时候就别发号施令了啊。” 夜架栞抱着手臂冷笑道：“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不用担心的，就算肚子稍微吃的凸出来，我依旧喜欢你。” 东悠对着她又搂又抱，像是在安慰她今晚能随心所欲的一样。 每当这时，夜架栞总会用手肘捅着他的腰。 两人走到人潮没那么拥挤的地方，夜架栞舔着买来的苹果糖。 “太甜了。”她脱口而出，将苹果糖递给东悠，“给。” “我有一个了。”东悠特意晃了晃手中的苹果糖。 夜架栞直接将苹果糖凑到他的面前：“那我们换，我想尝尝你的是不是也那么甜。” “我们在同一家店买的吧......” “不行？” 东悠咬着苹果糖里干掉的苹果：“不是不行，如果觉得不好的话扔掉就好。” 夜架栞不满地说：“快点给我，你想一个人吃完吗？” “......” 最终两人互换了苹果糖，被她抢过的苹果糖没有遭受鄙夷，悠哉地感受着她的香唇。 走了一会儿，看见了一堆孩子窝在地上，捞着水池里的小金鱼。 “我们来捞金鱼吧。”东悠提议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养吗？”夜架栞问道。 “养？不不，我家里没地方可以养，所以我钓到的话会还给商家。” 夜架栞终于和东悠达成了一致：“确实，不是稀罕的东西也不值得去花心思去养。” ——不对，这想法的出发点根本不一样啊。 东悠向摊位的大叔付了400円，拿到两把捞网。 他高高地卷起浴衣的袖子，身边的小孩屏息凝神地看着。 东悠兴奋地说道：“小的们！仔细看看，东悠大爷我要发力了！” 一旁的小孩子都笑嘻嘻地说着「年龄越大的人越不会捞金鱼，因为没耐心」，都对他没有多少信心。 东悠看着同样蹲下来的夜架栞，之后两人小心翼翼地把网子放进水里。 他停下动作，因为夜架栞似乎选中了一条黑色凸眼金鱼，难度颇大。 鱼有那么一瞬在纸面上，不过很快就撞破网子逃了出去。 “我就说吧！不管长的帅不帅，漂不漂亮，只要年龄大的人都捞不到金鱼！更别说是黑眼凸金鱼了！” 小孩子见夜架栞失误了，顿时得意洋洋地在旁笑着。 “好逊哦。”东悠跟着笑着说。 听东悠竟然跟着小孩子一起吐槽，夜架栞倏然阴沉地瞪着他。 “再来。” 夜架栞直接买了二十把捞网，引得一旁的小孩子们顿时发出悲鸣，就怕捞网全部被这个美丽的小姐姐给浪费掉。 东悠解释道：“和金和凸眼金鱼的游动速度不一样，就好别一起捞，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看见那条尾鳍比较飘逸的鎏金鱼了吗？” 夜架栞却直接说道：“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刚刚那头跑掉的黑色凸眼。” “先从简单的开始吧？” “不行，我就要它。” 她估计只对自己下定决定要得到的那个感兴趣。 “行吧。” 东悠匐在夜架栞的身后，握住她的右手，同时接机蹭了蹭她的脸颊。 “捞金鱼有诀窍，你看这个网，纸黏上去的面是表面，用这一面捞不容易破掉，另外，捞网要斜着放进水里，再一鼓作气地迅速把鱼捞起来，如果怀着怕破掉的想法，只把一半的捞网放进水里的话，那么就会破掉......” 东悠一边解释着，一边牵引着她的手锁定着那头游荡的黑色凸眼金鱼，把捞网放进水里。 “身体别颤。”他神情正经地说。 “我没有颤，是你在颤。” “嘘——捞的时候尽量用捞网的外框，最好是让金鱼的头到网子上来......来了.....” 东悠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水池内那头金鱼的动向，最后用着技巧，终于捞了上来。 “瞧！捞到了！” 他得意洋洋递出装着黑色凸眼金鱼的碗，还特意趾高气扬地走到小孩子面前展示着。 “好强！”小孩子们都对东悠投来「这个人是捞金鱼的王者！」的眼神。 东悠比出剪刀手放在眼前：“哼哼！别小瞧我，我小时候捞金鱼捞到老板都不许我再去带人玩！” 夜架栞看着他那乐不可支的模样，只是默默地一个人继续捞着，毕竟那一只不是她自己捞的。 “那个漂亮姐姐又要开始了！”一旁的小孩又开始起哄。 东悠捧着碗蹲在夜架栞身边：“记住，捞的时候......” “闭嘴。” “......” ——好，又是一个真心换绝情的案例。 她的目标还是黑色凸眼，对其他金鱼不屑一顾。 不过夜架栞的学习天赋出乎东悠的意料，她果然按照自己之前说的那样，一次都没有失误就捞上了黑色凸眼金鱼。 这下轮到小孩子们露出震惊的表情，「还真的」「一次就......」之类的话从嘴里喃喃说出口。 “好强！真的好强！”东悠凑了过去，看进碗里面。 夜架栞嘴角一扬，看着东悠碗里的金鱼说：“我这一只给你。” “给我？我拿着没用。”东悠说。 “取什么名字？” “你不会真的要我养起来吧？” “你说取什么名字好听？” “......” ——都不听人说话的...... 见她似乎真的有让自己养起来的意愿，东悠无奈地摇摇头：“大会上的金鱼大多体弱，没几天就会死掉，如果取太好的名字，失去的时候会很伤心。” 说的难听点，钓金鱼本来只是骗小孩的，获得的乐趣仅仅只是捞上来的那么一瞬。 “那这两只就取「悠」和「栞」吧。”夜架栞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要是让它们死的话，就等着接受我的惩罚。” “老板！来个袋子！还有！买本金鱼饲养书！”东悠抬起手呼喊道。 “哈哈，这才对嘛。”看着东悠那一副认真的模样，夜架栞笑着点评道。 剩下的捞网被夜架栞全部送给了那些小孩子，一时间小孩子都对她予以最热烈的赞美。 当弄好金鱼后，东悠带着夜架栞沿着坡道上的参拜道路继续前进，甜点、土产等餐厅鳞次栉比地位列两旁。 映入眼帘的是长到必须要仰望的阶梯，古老的石板路很窄，途中有红色的鸟居。 两人抵达边津宫，在一株大树前停下脚步。 看板上写着「结缘树」，解释里面写到这颗大树是最适合许些结缘心愿的地方。 “是结缘的树喔。”东悠拉着夜架栞的手笑着。 夜架栞根本没有去看注释，淡然地说：“与其说是结缘树，不如说它更像是一棵普通的树。” “说这种话小心会得到神明的报应。” “世人求神明求那么多也不见的有诸事顺利，不如来夜架大楼前求我。” 东悠尴尬地笑了笑，他不好在神的地盘明说「确实」。 他向巫女姐姐买了绘马，递出绘马的巫女小姐姐害羞地对着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在看她的哪里？”夜架栞无视于递来绘马的东悠。 “我只是感觉巫女小姐穿着的肌襦绊看上去有些紧，要是勒到了就不好了。” 东悠一脸正经地说着，同时用笔在爱心符号里写下了全名「东悠」。 “给我写上「你会永远爱我」。” “被操纵的祈愿不会得到神明的眷顾喔。” 夜架栞冷眼瞥着他：“我才不在乎神明......” “嘘——！”他轻声阻止着夜架栞接下去的发言，避免这种不敬的话被巫女姐姐听到。 ——不信可以不信，但不能在人家的地盘说这种话啊。 东悠思考了一阵后，写了一句： 「祈愿我和东京的夜架栞生的三个孩子未来是科研、政治、商业圈的领军人物」 “你可真敢写啊，连未来的走向都定好了？” “咦？我擅自决定我们有几个孩子你难道不生气吗？” “如果你是和其他女的有三个孩子，我会如你所愿的生气。” “.......你打算写什么？” 东悠偷瞄了一眼夜架栞，她的侧脸异常认真。 然而很快就被夜架栞扭过脸瞪着，没看着。 ——明明之前就说了不信神明，现在又相信在写的时候被其他人看见了就会失效，真是矛盾的人。 不过在她挂上去的那刻，东悠还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祈愿神奈川的东悠能永远当我的家庭主夫」 “这个我做不到吧，我的未来是星辰大海。” “做不到也要给我做到，要不然我就让你石沉大海。” “那你这个求神明还不如求我......” “别废话，系上去。” 东悠将两人的绘马牢牢绑好，这样就无法轻易被取下了。 走到江之岛西端的稚儿湖，海水侵蚀的岩石表面被磨平，展现岁月的样貌。 被放进袋子里的金鱼有气无力的游着，哪怕打算真的去看手里买来的《金鱼完全喂养指南》，东悠也没抱有多大的希望能够养活。 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海风徐徐吹来，他终于可以不用推销员送的扇子给夜架栞扇风了。 他俐落地把波子汽水的弹珠压进瓶子里，玻璃瓶发出「咯咯」的声音。 不过这次出现了失误，东悠先放开手的瓶子冒出大量的气泡。 “完了——！” 东悠呼叫着，急忙用嘴堵住瓶口，只是气泡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害得他一直在呛。 夜架栞见状，像是理解到了什么笑道：“以后要是我的波子汽水也这样了，你的嘴也要立刻给我扑上来。” 就连波子汽水都在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我的嘴不是拿来这么用的。” 东悠轻松口气，把瓶盖拆开，取出里面的弹珠，像小时候一样放在眼前欣赏着。 美丽的夜晚在颠倒的世界里荡漾着，到处乱跑的小孩子，路过的情侣，无一不被弹珠给颠倒了过来。 “真漂亮。” 东悠看着弹珠里的夜架栞，之后将弹珠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 他看着夜架栞先前因为吃刨冰而濡湿了粉红色唇瓣，闪烁着蛊惑的光泽。 强烈的躁动再次懵生。 “栞......” 他的手环抱住夜架栞的细腰肢，身体慢慢凑上前，语气更为温柔。 夜架栞往后微仰，手指抵着他逐渐靠近的下巴，冷笑道：“又怎么了？” 东悠心头涌上一股火热，呼吸短而急促。 “可以吗？” 他领口处的喉结微微一动。 夜架栞迎上他那火热的视线，长睫毛微微一颤。 “到现在我还算满意，算是给你的奖励。”她双手搂住东悠的脖颈，挑逗般的笑着。 东悠缓缓凑上前，在接触的一瞬，夜架栞阖上了眼睛。 两人相吻在一起，传递着刨冰和波子汽水的味道。 但更多的，是越莓果的味道。 ◇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皎白的月亮随波而游。 东悠离开了她的唇，像凝视着一件宝物般。 “栞，你真漂亮。” 夜架栞脸颊微红，心满意足般地说：“你也是。” “我是漂亮吗？” “在我眼里是漂亮。” “说的好，今后我就是你的姐妹了。”东悠换上了轻快的语气。 夜架栞听着就笑出了声。 太阳早就下山，四周所有的灯光倏然亮起，江之岛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在小小的灯火国度里，挂着几盏店家名字的灯笼，以柔和的灯光照映着夜晚。 倒映在水面上的光，如同绽放在夜空中的花朵。 东悠站起身说：“到时间了，我朋友应该到了，向他们介绍一下你。” “我根本就不在乎你那所谓的朋友。” “我知道，可你要知道，我就是一个很爱炫耀的人，我得到了宝贵的事物后，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是你约我来的，要是你那些朋友发生了让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我就要惩罚你。” “我集万千神明的祝福于一身，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那万千神明和我之间，你选哪个？” “栞是最美的神明，如果你想的话，万千神明我都杀给你看。” “既然这样，那抱着我走，我累了。”夜架栞将木屐脱下提在手里，对着东悠浅浅笑道。 他只好蹲下身，公主抱起夜架栞。 所幸之前的体质已经达到了8点，这里距离边津宫并不远，而且夜架栞本身就很纤细。 “那能让我摸一下脚和腿？” “只要你手能空出来，就给你摸。” “别小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