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音动天下》 第1章 催眠反被催眠误 “看着这条吊坠,我数1、2、3,你就会睡着了……” 看着眼前英俊得近乎妖孽的男人慢慢合上眼睛,方小雨抹了抹额间的微汗,微微松了口气。 她,一个首席的刑侦师,为了破案,拜了国际最知名的催眠师为师,近几年来,也确实辅助破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案件,催眠术也算是炉火纯青。 但是却从没有碰上过这样意志力强大的嫌疑人。 好在,多次辛苦尝试,她还是成功了。 男人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此时闭着双眼,却显出几分童真来,樱白色的肌肤都带着淡淡的光泽,一点不像是罪犯。 方小雨轻声问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吴建国。”男人呆呆吐出三个字。 方小雨指尖一顿,心里不禁吐槽,长得这般帅,竟还有着这么精忠报国的名字…… “去年西关一片的毒品走私案,是不是你主使?” “不是。” 不是?方小雨秀眉一挑。 “那你为什么要帮着西区的老大?” “因为你长得很好看啊。” “长得……”方小雨双眸抬起,望进了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 男人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锐利的目光如暗夜中的黑鹰,直直望向方小雨。 “你耍我?” 方小雨怒从心生,若不是她现在刑侦师的身份,她一定将眼前这个男人痛扁一顿! 咬了咬牙,方小雨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个金灿灿类似铃铛的小东西,耳边却同时响起老师的警告。 “小雨,这是老师研究的新产品,会利用人眼部神经和脑部神经的原理,让人迅速进入疲劳状态,只要再加以深入的诱导,就可以达到催眠的功效。不过,这东西还是试验品,还不稳定,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 不管了!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收拾这个吴建国。 想到此,方小雨拿起铃铛,凑近男人:“这是新技术产品,可以让你在不配合的情况下,被迫被催眠,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方小雨说的极端轻蔑,既然这个男人这么狂妄,那,就不如来个激将法。 果然,男人不仅没有闭眼,反而看着那东西,似笑非笑,一脸悉听尊便。 方小雨手下一动,金灿灿的小东西在桌上急 速旋转,在屋顶白炽灯的照耀下,散发着炫目的光亮。 男人依旧紧盯着旋转的东西,似是证明自己不会被任何东西催眠,但那越来越低的眼皮却是被催眠极好的证明。 方小雨心中一喜,缓缓道:“放松你的身体,你现在靠在车上,头顶是蓝天白云,身边是小溪……” “嗯。我们现在都靠在车上,头顶是蓝天白云,身边是小溪。”男人忽然开口。 咦?居然还会回应,居然做个梦还要拉着自己。 方小雨忽然觉得自己的头似乎有点晕。 “对,我们现在都靠在车上,头顶是蓝天白云,身边是……” “咚。”方小雨的身子忽然仰躺在座椅上,双眼紧闭。 对面的男子却倏地睁开眼,眼里哪还有半点迷离? 远方的某处,方小雨的老师打了个寒战,忽然想起,好像忘记告诉小雨催眠者自己也不能看,否则同样会被催眠,小雨可千万不要已经用了啊!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章 我这是在哪儿 蓝蓝的天,绿绿的草,身边还有小鸟叫。 方小雨这一觉睡得好不舒爽。 忽然,身下的马车一颤,方小雨的头直直的向车边的窗棱撞去。 “哎呦。”方小雨被疼痛惊醒,睡眼惺忪的揉着额头,疼的一时睁不开眼。 “嬷嬷。。。方才。。。方才可是。 怯怯的声音,带着些少女特有的稚嫩软糯,只不过,却有些惊恐的颤音,仿佛,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说的。 只不过,却被人立刻打断。 “你听错了。” 阴沉中,带着些警告的回答,只是一听,就让人如坠冰窖。 光是听这身影,方小雨就觉得,这人,定然是个长着倒三角眼的中年妇女。 而且,还是在菜市场都没人敢惹的狠角色。 “可。。。可是。 娇弱的声音,愈发的像是要哭了起来,不过却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闭嘴!” 这一次,阴沉里还夹在了几分的怒意。 小姑娘立刻住了嘴,周围,又是只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动了。 方小雨皱皱眉,这是谁在说话? 额头的疼痛散去不少,方小雨睁开眼。 暗红色的木头支撑着不高的顶部,四周都是用木头做的架子支撑,两边和前方都装有绸缎做的帘子。 随着帘子的摆动,可以隐约看见前面枣红色的马。 这四四方方的空间,还有拴着缰绳的马…… 她,这是在马车上? 可是刚刚明明在给那个男人催眠啊? 紧皱眉头,方小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她最后一个记忆是…… 你现在靠在车上,头顶是蓝天白云,身边是…… 天那!方小雨瞬间清醒,那个男人并没有被催眠,反而是将自己反催眠了! 怎么会这样? 自己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反催眠过,而且他也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手段,除了那个新产品…… 对,新产品…… 她的确是看到那个新产品旋转后开始迷糊的,所以说就是这个东西让她快速进入催眠状态的! 可是那个男人,同样也看了,为什么却完全没有事? 这个男人的意志力恐怕不是一般的强! 方小雨简直要仰天嚎叫,老师,这就是你让我做的实验啊,简直坑徒弟啊! 不管用就算了,偏偏有的管用有的不管用!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不能看那个东西啊? 方小雨一身怨念。 前面的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驾!”车夫抽鞭训马。 方小雨终于从怨念中回过神。 眼下,还是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马车上比较好。 作为刑侦师,方小雨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冷静的头脑。 所以她很快镇定下来。 第一反应便是,她难道被那个男人绑架了? 可是,手是自由的,脚好像也没捆着东西吧? 他就不怕自己逃跑了? 方小雨边这么想着边向脚下看去。 顿时,漂亮的脸上写满惊讶。 谁能告诉她,她的脚上是什么鬼? 怎么会穿着一双绣花鞋? 等等,这宽大的衣摆又是什么? 方小雨一脸见鬼的往自己的身上打量。 藕绿色的纱裙上绣着几朵浅浅的荷花,质地柔软细腻,一根细细的丝带束在自己腰中间,结口处是一朵非常精致的荷花,顺着荷花飘落下一条长长的丝带,轻柔的垂下。 同样绣着几朵小荷花袖子宽大无比,让自己垂在座椅上的手只能露出指尖! 美,非常美! 但方小雨此时却无暇欣赏这些,因为这装扮怎么看都像是古代的衣衫,而最重要的送…… 方小雨将手从衣袖中伸出。 葱白的手指,细嫩的皮肤,明显比自己小一号的手掌。 这……并不是自己的手! 咚的从座上站起,方小雨再也冷静不了,她要打开车帘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章 公主要和亲 “叮咚。”一个东西随着方小雨的忽然站起,从她的身上掉下。 车外的嬷嬷勾起了嘴角,看来,事成了! 方小雨下意识看去,金灿灿的铃铛随着缓慢的晃动闪着金光…… 被光线坑过一次的方小雨下意识闭眼。 “禾儿,这个铃铛是为娘送给你的,你一定会好好收着。” 床榻上美丽的妇人,枯干如同树枝般的双手,将铃铛放到幼小的女孩手中。 那双溢满了怜爱也不舍的眼眸,却是渐渐的被灰暗与破败侵占。 紧接着,更多的画面袭来。 头痛欲裂。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方小雨睁开眼睛,眼里却多了许多原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严肃的提醒她,她要么是在梦里,要么就是……穿越了! 因为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她如今的身份,是风邑国的公主,孟璃禾。 她现在乘坐这辆马车要去的地方,则是邻国觞庆国。 而她这次去的目的是,和亲! 饶是一贯以冷静理性著称的方小雨也不免崩溃。 老师,你诚坑我啊! 不过……老师曾经说过,被催眠者看到的东西一般并不是自己的意识,但如果想从别人给的情境中醒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自己主导这个意识,打破这个情境,因为人是可以自我保护,强行将情景按照自我想法改变。 哪怕,并不符合常理。 方小雨看了下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地上的铃铛上。 如果能用意识操控它…… 起! 方小雨心里默念,张开手掌,等待铃铛进入手中。 毫无反应。 起来! 依然毫无反应。 实验无数次,失败无数次。 不能自主操控啊! 难道她并不是在做梦?是真的穿越了? 沮丧的方小雨认命的坐下,慢慢的消化着这些内容,更是强迫自己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 无论如何,前世被催眠的她不知道什么原因,灵魂到了这具身体之上。 而这具身体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 因为风邑国与觞庆国目前在起战事,风邑国如今兵力不足,眼见便要战败。 所以提出出让十座城池,并且将公主嫁过去以示诚意。 说好听了,这是和亲,说的不好听,她,就是人质,政治的牺牲品。 最郁闷的是,这个牺牲品,还是这位公主自己愿意当的。 因为她双胞胎的哥哥正在战场对战。 “禾儿,你知道吗?再给哥哥三年时间,只要三年,哥哥就可以练出最强的兵,到时候没有任何国家再敢前来欺凌!” 曾经的孟漓青,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却已经满是豪情万丈。 而她,却深信不疑,坚定的相信着哥哥说的一切。 方小雨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一幕,或许是这具身体强烈的情感,她忽然可以理解她为什么心甘情愿。 她要帮哥哥争取这三年的时间。 只是…… 理解归理解,方小雨更加烦躁,但是她又不是那位公主,她并不想莫名其妙嫁给一个没见过面将来可能妻妾成群的皇子啊! 嘴角使劲咬着下唇,脑中凌乱。 血腥味慢慢充斥口腔。 哎,她就是改不了这个一有压力便咬嘴唇的习惯。 方小雨抬手将嘴角的血擦去,却在看到手上的血时顿时脸色冰冷! 这血并不是新鲜的流动血液,而是已经有点凝固,而这血的颜色,更不是鲜红,而是黑色!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4章 竟然中了毒 这是中了毒? 作为刑侦师,经历过不少案件,方小雨对这种血并不陌生。 而从血的凝固程度来看,血流出的时间并不算长。 如果再仔细算的话,就和自己醒来到现在的时间差不多。 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看来,是这个公主毒发身亡后,被自己的灵魂所占。 真是好可怜。 好不容易进入觞庆国的境内,却被人毒死。 等等,毒死…… 职业习惯让方小雨忍不住分析,可以毒死公主的人,应该是可以接近她的人,那首先应该怀疑的便是她身边这些人。 而她这个公主虽说是公主,但因为母亲只是一名歌姬的缘故,并不怎么尊贵。 歌姬早死后,他们兄妹二人几乎是妃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没有了母亲的孩子,后宫生活何其艰难。 尤其待她慢慢长大,越发长的动人,甚至更有风邑第一美人之称以后,就连姐妹也开始视她为大敌。 若不是哥哥一直在皇子之中出类拔萃,十分英勇,从小就在军营里树立了很多威信,长大后又带兵打仗屡获战功,让别的人有诸多忌惮,说不定她早已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但即便是没死,也经常是遍体鳞伤,苦不堪言。 所以,这个公主答应和亲除了帮助哥哥,另一个原因也是,她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任何温暖可言。 只是,这样一来,加害她之人的范围也是非常之大。 仅仅靠这点回忆,似乎帮不了太多忙。 唯一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应该不是长年累月积累的毒。 因为她这次和亲可谓非常仓促的决定,从决定要出发只用了一天的准备时间,连哥哥现在恐怕还不知道。 若是慢性毒药,刚巧毒发在觞庆国实在太巧了。 而若有人想她精确的死在什么地方,那么还是随行的人下手比较保险。 而她从早上到现在,水和食物都是自己的贴身丫鬟送上,也就是刚刚那位担心自己的小姑娘。 根据记忆,这个叫豆蔻的丫鬟自小跟着自己,情同姐妹,不应该是怀疑对象。 会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嬷嬷吗? 那声音好像在记忆里出现过,却又不是很熟悉。 不过…… 方小雨的眼神渐渐坚定,不管是谁,她今天都要揪出来! 她今天既然占了人家身子活下来,那就要好好的替她活回去! 从这一刻起,她就是孟漓禾,风邑国的公主! 眼眸微转,方小雨,不,现在应该说是孟漓禾,嘴角牵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脚底下的铃铛未捡,反倒是用脚胡乱踢了几下,手指也在马车的车壁上狠狠的抓挠,最终划下,咚一声砸在木板上。 孟漓禾歪头靠在车窗旁,身体软的如同一滩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马车外,却人心各异。 “嬷嬷。。。让奴婢瞧瞧吧,就瞧一眼。” 豆蔻焦急的开口,声音里带着让人心软的哀求,这丫头,从来都是连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字的。 如今,却带着哭腔,也要看一看自己。 好丫头,总算是她没有白疼豆蔻。 出乎她的意料,嬷嬷这次并未阻拦,反倒是高喊一声,吩咐停车。 随着马车停下,不待豆蔻上前询问,嬷嬷先一步走进马车,只是象征性的叫了一声公主,见无人应答,便伸手拉开车帘。 孟漓禾心中冷笑,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那就不妨让她先高兴一下,好歹也等了这么久不是?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5章 谁给我下的毒 车帘掀开,一张敷着厚厚茉莉粉的老脸,探了进来。 果然,是长着一双倒三角眼,五官虽然并不难看,可却透着一股子宫里的女人才有的哀怨阴霾。 油光水滑的发髻上,插着几只样式简单的银簪。 她记得这个嬷嬷,永远站在那个女人的身后,用她仿佛锈住了一样的眼珠,阴鸷得盯着每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人。 嬷嬷却没有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车上的女子眼中。 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个倒在马车的女子一眼后,低头,看到的便是地上的铃铛,一抹残忍的笑,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她心头的阴冷的期盼。 谁都知道这个铃铛是孟璃禾母妃的遗物,她平日都是贴身佩戴,甚至是拼死守住。 现在竟然扔在了地上,那不就说明…… 按着自己的想法抬头看去,果然,公主斜靠在车上,双手垂下,黑发隐藏住了她的脸,把那最后的仓惶,都遮盖住了。 哼,有倾国倾城的脸蛋又如何,还不是成了死鬼!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嬷嬷还是将手伸向了孟漓禾的手腕。 果然,没有一丝脉搏! 脸上的笑容收起,一双充斥了得意的眼睛,却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来,阴沉的声音,也转化成了惊慌失措。 “不好啦,公主中毒身亡啦!” 紧接着,便是如丧考批的痛哭嚎叫,倒是一副忠仆的样子。 真是全世界都欠了她一座小金人的虚伪! 孟漓禾打心眼里厌恶。 随着嬷嬷的一声大叫,外面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兵荒马乱中。 哭叫声,伴随着所有人慌乱的反应,一切,都仿佛按照预定的轨迹,一一上演。 “怎么。。。怎么会这样。。。不。。。公主。 真正的悲伤,隐藏在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中,外面一片哭天抢地中,唯有她的小丫头,殷殷切切的,却是唯一一个,在为她痛苦的人。 孟漓禾心里一暖。 在随行的太医到来之前,轻轻的睁开了眼,一双眸子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假装痛哭而趴在车边的嬷嬷。 刘嬷嬷,皇后身边不声不响,却总是忠实得如同一条听话的狗。 缓缓坐直了身体,将腋下夹着用来阻挡脉搏传递到手腕的 木梳取出,孟漓禾冷冰冰的开了口。 “是谁告诉你我中了毒?” 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冷意,不过,却淡然温润,就好像如同局外之人。 刘嬷嬷身体猛然一僵,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眼前又醒过来的公主。 那双刻薄的双唇,此刻却大大的张开,眼神里带着几分真正的惊慌失措。 她方才明明探过了脉搏,怎么可能还活着? 而且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孟漓禾却不等她回答,一个跨步从马车上跃下,趾高气昂的站在她的面前。 再次逼问:“说,到底谁告诉你我中了毒?” “公主你没事!”豆蔻一下子冲了过来,惊喜的看着她,一张团团圆圆的清秀小脸上,眼睛红肿,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只不过,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孟漓禾脸色稍缓,对豆蔻做了个眼神,示意她先安静。 而周围的人却非常嘈杂,因为拜方才刘嬷嬷那恨不得全天下人都以为公主死的一嗓子所赐,此时整个送亲队伍的人全部围了上来。 却见公主马车前挺拔的身姿,比之以往的窈窕动人,仿佛更多了些英姿飒爽。 哪里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再加上孟漓禾一问,更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好歹在皇后跟前伺候了许久,刘嬷嬷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后立即跪地,脸上的表情,却在顷刻间变成了诚惶诚恐的恭敬。 “公主恕罪,方才叫公主无反应,老奴一时心急才喊出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公主宅心仁厚,还请原谅老奴。” 不可能!刘嬷嬷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难不成,她刚刚见鬼了? 孟漓禾嘴角一勾:“刘嬷嬷,我,并未怪罪于你。” 刘嬷嬷松了口气,转了转眼珠,眼神里浮上了几分轻蔑。没死又能如何,还不是软弱一如往昔。 却听孟漓禾再次开口:“我只是问你,如何判断我是中毒了。”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让刘嬷嬷猛的颤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儿,刚想开口,可孟漓禾又补上一句。 “还是说,这毒,是嬷嬷你下的。”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6章 狐狸露出了尾巴 刘嬷嬷却眼神一转,委屈得就像是孟璃禾真的冤枉了她一般。 眼里含着俩包泪,顿时憋起了嘴说道:“公主明鉴,老奴只是随口一说,怎敢对公主下毒?而且您的食物一向都有银针测试的,老奴怎么会有机会?老奴在宫内服侍几十年了,公主可不要冤枉了老奴才是。” “问的好!”孟漓禾一改方才轻巧的语气,忽然大喊一声。 在场人皆为之一振。 刘嬷嬷一时摸不清孟漓禾的意思,跪在地上不敢动,只是心头,却火气大起。 不过是个小贱人而已,现在离了皇宫,就在这里给她耍威风。 也不看看,当初,是怎么求着她哭的。 “黄太医。”孟漓禾轻唤。 “臣在。”一个中年男人立即从人群中走出。 恭恭敬敬的低垂着头,一看,就是个恪尽职守的谨慎之人。 只见孟漓禾从袖口拿出一条丝帕,而那丝帕上赫然粘着很多黑血。 众人哗然,竟然真的有人毒害公主。 “查一查是什么毒。”孟漓禾不理会周围反应,吩咐道。 “是。”黄太医上前接过,用鼻子闻了闻,立刻皱紧了眉头,又蹲在地上用随身携带的药物银针鼓捣着什么。 孟漓禾并不着急,只是暗暗观察着周围之人的神情,心里,大概有了数。 “回公主,因为条件有限,老臣只能靠经验大概猜出是什么毒。” 得了公主点头授意,黄太医继续道:“若是老臣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我国西部之地,流传的一种蛇毒,食之即刻便死,除非马上服下解药。” “所以若是在我的食物中下毒,我可能会不待吃完立即毙命对吗?” “是。” 听到对话的刘嬷嬷心下一喜,为了摆脱嫌疑,顺势开口说道: “公主,那您可相信老奴了吧?若是您的食物中有毒,方才离你进食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可见那些食物并没有问题。” “确实。”孟漓禾点点头。 刘嬷嬷大喜,心头略过了一抹得意,最后还不是抓不到他一点点的证据,刚想要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摆脱嫌疑,可孟漓禾却不紧不慢的再次看向太医。 “黄太医,那如果是闻呢?” 黄太医一惊,沉吟了片刻。 他 从方才公主拿出带毒血的丝帕就一直在想,这种毒即刻毙命,不是食物又是如何投毒。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点。 这个公主真的不简单! 态度才真正的恭敬了起来。 “老臣没有试过,但的确有的毒药可以治成毒气,根据浓度的不同,中毒之人毒发的时间也不同。” “好,辛苦太医了。” 孟漓禾不是没有看出太医态度的转变,不过作为现代人的她,一直信奉实力决定地位,而不是这所谓的身份。 身份可以让人畏,却会失了敬。 那么一旦没了这个身份,便什么也没有,但实力却不一样,那是永远不能失去的尊重! “公主折煞老臣,老臣份内之事。”太医的神情愈发恭敬。 他之前一直是皇上的太医,此次被派来,是因为和亲事关重大,路上不能有任何闪失。 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如此聪慧。 孟漓禾扭头再次看向刘嬷嬷,只见她虽然面上有些惶恐,可大抵是心里有底,所以并没有多少的惊慌。 只是,那深埋在眼底的一小撮不安,却让她逮了个正着。 不经意间瞥到,刘嬷嬷的左手从衣襟上拿下,紧紧攥住,偷偷往鞋底方向送。 孟漓禾嘴角上扬。 很好,狐狸终于自己露出了尾巴。 “来人!搜刘嬷嬷身!” 不再犹豫,更不再是之前那副温和之样。 孟漓禾厉声下令,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7章 给我拉下去 “是。”侍卫领命上前。 这些侍卫终究是皇上的亲兵,并不参与后宫争斗,所以公主的命令,绝不会怠慢。 “公主,公主你这是做什么,老奴冤枉啊!” 刘嬷嬷未及时将东西藏入鞋底的手,假装拍打地面撒泼,实际却是故意造成手中无物的假象,让侍卫的注意力散去别处。 倒是聪明! 孟漓禾不愿再耽误时间,冷冷开口:“把她的手给我掰开!” 刘嬷嬷大惊,下意识死死的攥着拳头不放松。眼珠乱转,显然是有些慌了神。 只是,已年近半百的女人力气哪里和侍卫相提并论? 几乎并没费多大力气,手掌便被掰开,而那掌心中赫然躺着一个陶瓷做的小小的药瓶,药瓶上堵着木塞。 孟漓禾并不意外,事实上,和她想的相差无几。 “这是什么?” “回公主的话,这只是个普通药瓶,没什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刘嬷嬷的嘴,还是堪比死鸭子,半点都不吐口。 不过,刘嬷嬷庆幸这个毒是气,即使现在打开,也看不出什么证据。 而且,里面的药按理说也应该散的差不多了。 “是吗?”孟漓禾拿着药瓶端详,转头看向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拉住豆蔻的两个侍女,“不如你们两个帮我闻一下,这个里面是什么味道?” 两侍女清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惊骇,赶紧将目光投向刘嬷嬷求助。 刘嬷嬷心下也是惊讶,这么多侍女,怎么偏偏挑上他们两个?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却并不担心,气已散,闻也闻不出什么,隐晦的点了点头,示意她们俩个去嗅。 细想来,皇后这招绝就绝在这里,害了人了无踪迹。 然而两仕女却并不知道恩如此详细,她们只知道皇后命令自己辅助刘嬷嬷毒害公主,具体的情况也是方才听到公主说才知道。 若是用气毒害,那她们怎么可能还敢闻? 而且,刘嬷嬷竟然也同意了的,这,不是让她们送死么? 孟漓禾假装没看见两侍女忐忑的目光,只是将药瓶往前推了推:“嗯?” 两侍女承受不住如此压力,又见刘嬷嬷没有解救她们的意思,竟是对视一眼后,噗通跪在地上。 眼中含泪 ,齐声声的喊道: “公主饶命。” “饶命?”孟漓禾假装不懂,“不过是寻常药瓶,闻一下何来饶命一说?” 刘嬷嬷心里一沉,狠毒的目光立即扫射过去。 俩个不成器的东西,难道,她还会当场害了她们不成! 两个侍女被双面夹击,一时不敢讲话。 却见孟漓禾低头俯视着他们,慢慢开口:“还是你们知道,这里面,装的是毒。” “不是,绝对不是,青岚,白凤,你们还不快帮公主闻闻?” 着急的刘嬷嬷在一旁开口,不停的对他们使眼色,严厉的眼神,就像是俩把刮骨的钢刀。 眼下,让她们闻一下证明没事,绝对比现在这个情况好。 然而,两个侍女却并非这样想。 方才刘嬷嬷一直无动于衷,现在公主一怀疑,刘嬷嬷便马上令她们闻,从方才的情况来看,这瓶药,分明就是毒! 这个刘嬷嬷,搞不好是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 这若是在皇宫,两个侍女或许不敢违背命令,但这里不一样,只要刘嬷嬷倒台,只要他们能留有一条性命,大不了跑掉再也不回去。 当下,均做了决定。 “公主饶命,奴婢们的确知道这瓶是毒,奴婢还知道,这毒是刘嬷嬷毒害公主用的!” 刘嬷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千算万算,也绝对想不到,这两个丫头会临时反水! 这若是在皇宫,一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处! 如今,却只能紧咬着牙,随机应变! “哦?那她为何要毒害本公主?” “因为,因为,因为是皇后吩咐。” 两侍女豁出去了,反正天高皇帝远,得罪了刘嬷嬷也就等于得罪了皇后,横竖都是死,说不定这样还能博得一条生路。 “放肆!”孟漓禾大喝,“你们可知污蔑皇后是杀头之罪?” 两个侍女颤了颤,但还是咬紧牙关答道:“奴婢们自然知道,但奴婢们并不是污蔑,皇后命我们出了觞庆国便动手,只要公主不死在我国内,便不会我国责任。皇后娘娘说,若是以你之姿,他日获得信王垂青,大权在握,难免对付她,所以才下此杀手。刘嬷嬷就是方才趁午后公主散步之时,以更换坐垫为名,将毒放入马车内的!” “老奴冤 枉啊!公主,这两个丫头陷害我,老奴可以自己闻,证明这药瓶里真的没毒!” 刘嬷嬷这次真的急了,甚至要上前抢过药瓶自己闻。 孟漓禾立即向后退去。 “来人,人证物证俱在,给我拉下去……” “公主,人证是陷害,物证并未证实,老奴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要公主一句话,老奴甘愿赴死,但涉及到皇后娘娘,公主可不能让她如此草草定案让皇后娘娘白白蒙受这不白之冤。” 即便是到了现在,刘嬷嬷还依旧能言善辩。 不愧多年跟在皇后跟前耳濡目染,一句草草定案和皇后扯上,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没几个人,敢接得住。 而且,这也是她保命的王牌。 处置了她,就等于得罪了皇后! “草草定案?”孟漓禾眼露寒光,“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证据确凿!”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8章 杀鸡儆猴 “来人,将她的右手掰开!” 孟漓禾开口吩咐。 刘嬷嬷脸色一变。 不待她做出任何反应,攥着的拳头便被掰开,只见整个手掌心俱是白白的粉末。 众人满脸疑问。 “可有人会打鸟?我要活的。” 孟漓禾抬头看着树梢,“就那只就好。” 虽不明所以,但周围均是大内侍卫,捉个鸟还是不再话下。 很快,一颗石子就轻易将鸟打落。 孟漓禾抓在手里时,还扑棱着翅膀,活力满满。 这打鸟的技术可真不错那。 打开瓶口的木塞,将鸟的尖嘴凑近瓶口,仅仅过了一点时间,鸟便从不停的挣扎变成了昏厥。 众人一脸吃惊。 孟漓禾却将鸟放到一旁:“黄太医,这喂鸟吃药你可会?” “启禀公主,老臣可以尝试。” 点点头,看着黄太医走到刘嬷嬷面前,用木板在依然掰开的手掌上刮了些许粉末,随后混进水里,而后掰开鸟的喙,将水灌了进去。 孟漓禾满意微笑,倒是个聪明人。 很快,鸟儿的翅膀再次扑棱几下,竟是从地上直接飞走了。 此刻,哪会有人再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刘嬷嬷终于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从从哪里,露出了马脚来。 “刘嬷嬷,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孟漓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死物。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刘嬷嬷狡辩无望,此刻也不用伪装,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孟漓禾。 “我怎么知道的?这就要问嬷嬷你了,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呀!” 孟漓禾嘴角唌笑,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不解。 不再卖关子,孟漓禾一改方才的态度,忽然厉声道:“刘嬷嬷,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双手拍地嚎哭是为了拿回药瓶么?当真以为你这般哭天喊地扑腾着车帘,我会看不出你是为了散去毒气的味道么?” 刘嬷嬷顿时愣住,她方才明明闭着眼睛啊! 孟漓禾继续道: “此毒与我身上的胭脂味极像, 且时间已久,旁人很难分辨出,但豆蔻不一样,她是我的贴身侍女,所以你派这二人将豆蔻拉住,不许她近身,而你则尽快挥散消灭证据,我方才还奇怪,为何对我最衷心的豆蔻却只是哭,迟迟不到跟前来,直到下了车看到这两人,什么都明白了。” 两个侍女闻言一惊,原来公主方才让他们闻药并不是偶然,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一切,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幸亏方才主动承认了,否则…… 孟漓禾扭头看向侍女二人:“其实你们方才如果闻了这药也不会有什么事,这药既然有气味容易被发现,想必就是毒害一个人的量。如今在我车里散发已久,按照瓶内这浑浊程度看,残留的量已经不足以毒死一个人了,但鸟不同,它身体小,只需要一点,就够了。”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公主的神情,诸多精彩,敬畏,惊吓,崇拜,还有惶恐。 孟漓禾只是扫了一眼,继而转向刘嬷嬷,再次说道:“而即便如此,既然刘嬷嬷,你知道这是剧毒,虽然量已很少,但方才敢如此痛快试毒,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你,有解药!结合你方才手的动作,那就什么都清楚了。若是再细搜,不出意外,你身上应该还有包裹解药的纸。” 刘嬷嬷此刻却是哑然失语,这少女,还真的是宫内那个,软弱可欺的孟璃禾么? 眼前这个人在她眼里仿若修罗,如果一开始还认为被她发现只是巧合,现在已经从心里觉得,其实无论自己刚刚怎么做,都会被她发现的吧? 她的观察细致的让人恐惧。 唯一不解的就是,这个公主之前,明明那么容易被欺负,而如今…… 无论如何,今日,她是必死无疑。 “你,可还有话说?” 孟漓禾的质问,震慑四座。 “有。”刘嬷嬷抬起了头,眼里无光,缓缓开口,“毒害公主的确是老奴所为,但此事与皇后无关,方才那番理由也是老奴胡乱编造,请公主赐老奴死罪。” 孟漓禾目光一寒,这个人,倒是忠心! 可惜,忠心的是自己的敌人。 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至于皇后…… 但愿你别再遇见我。 “来人。”孟漓禾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字一顿命令,“就地杖毙。” 惨叫声不绝于耳,吓白了一干人等。 孟 漓禾却只是闭上了眼睛。 作为一个刑侦师,她只会分析案情,捉拿凶手,寻找蛛丝马迹。 判决罪犯,甚至对罪犯执行,一向不是她的职责范围。 但是现在,她穿越到这个尔虞我诈的时代,如果她心慈手软,等待她的,只能是更危机的命运。 所以,她只能铁血,杀鸡儆猴,却只为保命。 没想到,这一切,都落在了另外的两道视线内。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9章 黄雀来了 隐蔽的树梢上,一抹月白色的身影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二哥,你这未过门的媳妇儿美是真美,可是也是真是彪悍啊!” 修长的身材,在细金纹路的长袍的衬托下,更显得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若不是一顶鎏金的小冠,束起了他的长发,男子,还真像是这京城里,最风流的翩翩公子。 可惜,他却是皇子里,行为最为荒诞不羁的宇文峯。 能被他称作二哥的,也唯有今日这场和亲的二皇子宇文澈了。 只见宇文峯的身边,一道玄衣男子,傲然挺立。 比起宇文峯的玩世不恭来,长他几岁的宇文澈,却是始终用冰冷的眼神,审视着面前的一切。 明明拥有一张足以让天地失色的俊美面孔,却始终没有任何的表情。 清清冷冷的眼神,仿佛天地间,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让他动容。 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一尊白玉小冠内,宛若谪仙般的俊美,却也如同仙人一般的孤高冷傲。 此时,听到宇文峯的调笑,也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成功让宇文峯再次哆嗦了一下,立即噤了声。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两人倒是配,一个赛一个惹不起,真不知道谁能收服谁? 隐隐的,还有了些小期待了呢! 收回视线,宇文澈再次看向不远处的女子。 迎风站立,傲然于胸。 双眼紧闭,看似面无表情。 可刚刚,她却辣手无情的处置了胆敢谋害她的人。 原本,他只是接到消息,辰风国的人要在自己鼻子底下动土,那他,不妨直接坐收渔翁之力。 皇命难为,他,不得不娶。 但若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呢? 辰风国不就是想让这个女人死在自己的地盘,从而挑起两国争端么? 计谋,倒是不错! 但,却错在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这场大戏,最后谁会烧身,谁会置身事外,恐怕还不一定! 唯一可惜的便是,无论如何,这个女人都是牺牲品。 只不过,眼前的女人,不仅容貌妍丽,头脑,看来也有些用处。 绝色面容,飒爽英姿。 风邑国 第一美人,果然当之无愧。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能闯过几关。 声音渐无,板声安静下来,孟漓禾睁开了眼,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揣摩了半天。 静静的环视四周,孟漓禾知道,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感觉到孟漓禾投过来的视线,两个侍女将头磕的梆梆响。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饶命……” 一声声饶命,一点点从额头渗出鲜血。 孟漓禾终于开口:“你二人,虽犯下错事在前,但作证有功,可以免于死罪。” 狂喜从二人眼中露出,幸好她们今日及时反水! 孟漓禾的眼中却露出一丝厌恶,若是真的认清自己错了,及时改正,她一向欢迎,但这种为了保命而出卖同伙,说不得是错,但,她从心里反感。 只是,今天,她们还有用。 机灵一点的侍女赶紧道:“多谢公主饶命,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公主……” “不必了。”孟漓禾冷冷打断,“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各领三十大板,即刻离开吧。” 两个侍女一惊,三十大板……这不是要了自己半条命。 可接触到孟漓禾冰冷的视线,想到方才刘嬷嬷的惨死,想要求饶的嘴终于闭上。 板声再次响起,周围有人已经有些站立不住。 孟漓禾冷冷的扫视过去:“父皇给我的侍卫一共三十名,太医一位,丫鬟我只带了豆蔻一个。那么其余各位有何心思,想必,比我心里清楚吧。” 淡淡的报出数字,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一直以为这个公主并不受宠,所以才会将她在这个关口远嫁到他国,可是,皇上居然会连部署都亲自告诉她。 看着这些眼神,孟漓禾心里冷笑。 是该怪大家太愚蠢,还是该怪这个真正的公主太愚钝亦或是软弱。 她的父皇为了安抚她,特意说了会派大内侍卫保护。 大内侍卫服装有其特有的标志,与各处闲杂派来的侍卫自然不同。 而这些侍女……更是再明显不过。 只是,不知道是哪些妃子派来的。 无意纠缠更多,她今日不想报复,只想自保。 “现在开始,我可以不予追究,请各 位自从散去,只是,走之前,将手里的东西留下。” 至于是什么东西,孟漓禾没有说,但所有人都明白,只是却无人敢上前。 三十大板完毕,侍女不敢停留,忍着剧痛慢慢离开。 孟漓禾没有阻拦。 看出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孟漓禾只轻轻补了一句:“你们也可以选择,被搜身。只不过那下场……” 孟漓禾意有所指的看向刘嬷嬷的方向,然后回头,很调皮的眨了眨眼:“你们懂得。” 只不过,此时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这个风邑国第一美女的俏皮。 话音方落,已有人吓得赶紧交出东西,嘴里求了饶,便赶紧离去。 孟漓禾慢慢等着,一个,两个…… 然而,依然没有达到她预先说的数字。 难不成以为自己发现不了,还是准备伺机而动?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0章 刺客来了 孟漓禾叹了口气,忽然严肃的看着所有人。 “你们知道我今日为何去和亲吗?因为,我作为一个公主,不可上战场杀敌,但我至少可以用我的力量换取和平。而你们可知道,若是我死了,和亲失败,我国可能再次面临战乱,我国百姓可能失去他们的家吗?这中间也包含你们的亲人!” 一声质问,让所有人心里一颤。 孟漓禾却再次火上浇了次油。 “可是你们呢?堂堂七尺男儿,不去战场杀敌,不想保家卫国,却在这里想着如何谋害自己的公主!” 鸦雀无声。 “咣当。”兵器落地。 有人甚至脱了侍卫服,低头离去。 那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动容和惭愧。 孟漓禾没有再说什么,她相信,有这次机会,他们会有更加正确的选择。 人数终于归位,孟漓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只不过…… 看着眼前这些瓶瓶罐罐和兵器,孟漓禾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孟大公主,你可真是行啊! “黄太医,麻烦把这些毒药为我写上功效,回头再交还我。” 孟漓禾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她要留着这些宝贝,说不定以后有用处那。 看完戏的宇文峯,眼中却涌上了一抹玩味。 有句话说的没错,最毒妇人心。 拍了拍宇文澈的肩膀,一脸沉重:“二哥,你保重!” 只是那嘴角上的笑容,怎么也隐藏不住,古怪得很。 宇文澈却没有理会他的揶揄。 双手抱胸,视线毫无温度的审视着面前的一切。 这个女人,可进可退,智勇兼备,方才那一番话,的确很鼓动人心,尤其,还是在异国他乡。 只要是七尺男儿,都会被他激起心头的血性来。 这如果是在战场上,鼓舞士气…… 忽然想到每次遇到孟漓青,都会是一场恶战。 看来,孟家的这对兄妹,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好了,走吧二哥,没什么可看的了。美人虽美,却是个蛇蝎佳人。”宇文峯站起身,他可不想再待在这里守着那个老太婆的尸体。 “等等,事情没那么简单。”宇文澈向远处示意,眼神里,第一次多了那么一丢丢的耐心。 螳螂捕蝉,他这个黄雀,终于不枉等待已久了。 宇文峯却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在倏然间变冷。 而重新坐上了马车的孟漓禾,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更大的危险再向自己逼近。 深深的呼了几次气,才把一直紧绷的弦放下来。 她刚刚,可是古代首秀! 而且还是博命秀! 稍微一个闪失,搞不好就没有了第二次出场的机会了。 老师啊老师,您啥时候把我带回去啊! 孟漓禾气的狠狠跺了两下脚。 “叮铃叮铃。”脚底下传来响动。 孟漓禾低头看去。 原来是自己为了引诱刘嬷嬷故意没有捡的铃铛。 “公主!你没事吧?”车外,很快传来豆蔻焦急的问话。 这个孩子,大概是吓得神经过敏了。 孟漓禾掀开窗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没事!” 看到豆蔻放心下来,才又放下窗帘,将铃铛捡到手里来。 可就这么一看,孟漓禾顿时傻了眼。 这个铃铛,不是和老师研制的那个“新产品”一模一样吗? 除了,这中间还有个环,是个会响的铃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来得及细想,却听车边几声破空声,听起来似是极速飞来的剑。 然而,奇怪的是,却并没有剑射入轿中。 紧接着,车外忽然一片混乱,兵器声四响。 “保护公主!有刺客!” 几个侍卫立即将马车围起,阻挡向马车逼近的刺客。 “公主,快下车,属下安排您先走。” 孟漓禾也不迟疑,立即从马车上跳下。 但是,看到眼前明显多出几倍的黑衣人,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几个侍卫护在自己的身边,尽力阻挡,慢慢向远处推移。 虽然武功高强,但保护圈内的孟漓禾也看的出,来的人,武功也不弱。 若是这样下去,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死拖延时间。 她,必须做点什么。 目光时刻打量着黑衣人,只见其中一人的武功明显略高一筹。 其他人也明显在听他的指令 行事。 孟漓禾目光一亮,当下,有了主意。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1章 擒贼先擒王 “二哥,来者不善啊!你,要不要去帮帮二嫂?” 看着危机的形势,宇文峯眨着眼睛好心建议,表情非常真诚,只是,却只换来了宇文澈一个清冷的眼神。 不自觉皱了皱眉,二嫂,好陌生的称呼。 刻意不去理会他话语中的调笑部分,只是看着下面混乱的场景,淡淡开口:“先看看辰风国有多大本事。” “辰风国?”宇文峯终于有了一丝认真,惊讶的回头看去,难怪他觉得武功套路很陌生。 宇文澈眯了眯眼心头凝聚起了些许的冷意,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那个靓丽的身影,只见她安静的站在侍卫的保护圈内,直直的看着一处。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人武功奇高,在部署他人的同时,飞快的打退眼前的障碍,眼见,挡在她面前的侍卫便要抵挡不住。 “吩咐下去,所有人,就地隐藏!” 宇文澈冷声道,眸子里带上了几分残忍的冷意。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隐蔽在各处的暗卫,全部都绷住了身体,像是一群野兽,静静的,看着前面的敌人厮杀,只要是在转瞬间,击杀最后的胜利者。 “二哥,你这是要——” 宇文峯略带着些疑惑,看向了宇文澈。 “等。” 战场上,所有人都说,他像是一匹孤狼。 伺机而动,为的,就是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 眼神里,带着些嗜血的寒光,为了不让敌人看出他的意图,不少靠近边缘的刺客,已经在转瞬间,悄然间消失。 前方,孟璃禾眼看着,已经失去了最后的防备。 只是那目光里,为何透露的不是恐惧,而是期待? 莫名觉得这个女人还有后招,宇文澈却按住了准备出手的宇文峯,他倒是想看看,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公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宇文峯不解其意,可宇文澈却把视线投向了战场的方向。 “看看吧。” 而同一时刻,孟漓禾眼前保护他的侍卫倒下。 保护圈顿时出现一个缺口。 侍卫只得缩小圈子,继续对敌。 然而,怎耐对方武功过高。 很快,孟漓禾身边的侍卫只剩一个,却也中了一剑,在垂死挣扎。 孟漓禾深吸一口气。 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紧紧的攥住手里的东西,在侍卫倒下的一刹那,孟漓禾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 “看这里!” 一声大喝,成功将首领注意力引过来。 但是,剑也同时向着孟漓禾直指过来。 宇文澈却挥动了指尖,一枚金色的叶子,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过的情况下,激射而出。 如果就这样落幕,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刺客的剑,直直的刺向了孟漓禾,却是在即将划破她细嫩的脖颈的时候,诡异的改变了方向,堪堪的划过,那锋利的刀锋,甚至割断了她垂在耳边的青丝。 形势危急,却见孟漓禾身形丝毫未动,手中却以最快速度的摇着铃铛,目光坚定。 铃铛在首领的眼前晃动,发出耀眼的光芒。 “咣当!” 眼见剑抽回,就要刺入她的眉心,却在最后一刻忽然落地,首领闭上眼睛,身子向一旁倒去。 孟漓禾一个箭步上前,将首领的身子稳住,随即,捡起地上的剑放到他的脖子上。 “你们的头在我手里,都住手!” 所有刺客俱是一愣,全部停下。 方才这个公主明明被保护着只是暂时撤离到路边,以首领的武功,怎么会? 疑惑归疑惑,但首领的的确确在对方手里,一时间,无人敢动。 宇文峯的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议,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急转直下的情势。 唯有宇文澈,淡定如昔,只是眼神里,却也有几分惊疑激荡。 “放下手里的剑!”孟漓禾威气十足,“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头儿!” 刺客们眼中立即有些紧张,手里的剑攥了又松。 “你们都忘了吗?统领说过,若有天他被俘,兄弟们不要放下手中的剑,要被他报仇!” 刺客中,有人大喊一声。 立即,所有刺客手中的剑全部握紧,只剩最后的犹豫挣扎。 看的出来,虽然有首领的命令在先,但这个首领想来和他们的感情非常好。 所以才会如此挣扎。 孟漓禾脑袋飞快运转,老师说过,这个状态只能保持三分钟。 如果三分钟过去,别说这些人是不是会放弃,光 是这个人醒来,她的小命就会不保。 除非进行深度催眠。 对,深度催眠…… 孟漓禾眼前一亮!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2章 摄魂怕不怕 “你们不顾性命,也不顾自己家人的性命么?” 孟漓禾冷冷开口。 刺客们狐疑望来,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傻话? “你们的头儿已经被我摄了魂,如今听命于我,你们是不是也想试试?” 孟漓禾知道,在古代,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令人畏惧,那她,不妨用最简单的催眠术吓唬吓唬他们。 “你这个女人,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孟漓禾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又是方才那个提醒大家报仇的人。 看起来,所谓的报仇,其实是想人死刚好夺权吧? “说我妖言惑众,我却可以看到你的灵魂里,根本在盼着你的头儿死呢。” 孟漓禾轻飘飘的一句,却让那个人大惊失色。 其余刺客方才紧张没有注意到,惊这句话一提醒,均想起这个人确实最不服统领,明里暗里做了不少坏事。 心里对孟漓禾的话不由信了几分。 孟漓禾却知道,这都是雕虫小技,她如果不放出大招,怕是很快会被人想通。 看着大家明显投来的敌意,方才大骂:“你这妖女,血口喷人!” 孟漓禾却仿佛没听见般,对着其他人说道:“不信么,那就看着!” 贴在统领的耳边,孟漓禾小声开口:“你现在身上有绳子,在被我拉,我说倒,你就会被我拉倒。” 之后迅速站开一步,依然将剑抵在喉咙不远处。 “倒!” 随着孟漓禾一声命令,统领直直倒地。 刺客们皆是一惊,在他们的位置,只能看到这个女人对着紧紧闭着眼睛的统领,只发了一个字,统领便如话执行。 以他们对统领的了解,他,不可能屈服一个女人。 孟漓禾复又蹲下,再次快速小声开口:“现在,你手上有绳子在被我拉,我说起,你便会被我拉起来。” 之后,站起身,同样的姿势。 依然一个字:“起!” 统领就地而起,依然闭眼,仿佛没有任何意识。 刺客们只觉手心冒汗。 一直听说在风邑国,确实有个神秘民族,会摄魂,难不成,这个公主,真的会? 那如果是这样,那她刚刚说的家人…… 孟漓禾偷偷 观察着刺客们的情绪,看来,有效果了呢! 嘴角上扬,对着首领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文飚。” “家住哪里?” “东山村。” “家里还有谁?” “我娘。” 孟漓禾不再说话,扭过头正视着所有的刺客。 只见他们全部脸色煞白,一脸惶恐。 于是干脆下了猛料。 “他现在的思想在被我控制,会听我的命令,而如果我的命令是让他杀了他的娘……” 刺客们脸色大变。 “你这个恶毒的妖女!”有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妖女么?恶毒么? 孟漓禾冷笑,别说她不会真的操纵人,就算会,她也是自保。 那今天无冤无仇,却来杀她的人又是什么呢? 只不过,和这群人,却不屑去解释。 只是很平静的望着那个人:“我可以操控他,同样可以操控你。” 接着,逐一望过去。 一字一顿的说:“还有你们。若是不想被我摄魂,杀掉自己的妻儿父母,就给我现在,滚!”” 刺客们显然被这句话震慑住,他们可以不在乎性命,但是,却不能将家人搭上,尤其,这些命还是搭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就这样回去复命,哪怕因为任务失败被降罪,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家人。 只是,显然有些人还是不甘心。 孟漓禾冷冷开口:“我数到三,不服的可以过来试试!” “1,2……” 终于,所有人离去。 孟漓禾站在原地,听着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3章 又陷危机 她,太累了。 天知道,她方才这个空城计唱的多辛苦。 宇文澈的眼眸闪了又闪。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豆蔻从一旁跑过来,在她的身边开始哭。 孟漓禾皱皱眉,方才幸好她混乱中让她躲开,想着没人会注意一个侍女,看来自己猜对了。 收拾好情绪,孟漓禾睁开眼,温和一笑:“我没事。” 豆蔻一把鼻涕一把泪,偏偏脸上还是一脸崇拜:“公主,奴婢真是吓坏了。不过公主,你从哪学来的摄魂术,好厉害!” 孟漓禾心里好笑:“哪有什么摄魂术,骗他们的!” “骗?”豆蔻不由瞪大了眼睛,可是她明明看到地上这个人,像个玩偶般被公主操纵啊! 孟漓禾却没有心情再去回答,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人,是为了保护她而死的。 回头数了数余下的人,竟然,余下的不足十个,而且,还有的受了伤。 心里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后面的车里是我的嫁妆,需要养伤的拿够自己需要的银两去养伤吧,有力气再拿些银两将这些兄弟安葬。” “公主,我们并无大碍,不能离开!” 孟漓禾却摇摇头,死者需要安葬,伤者需要修养,她只要剩余足够的人将她送进皇城就够了。 最终,在她的安排下,只剩下连豆蔻在内的四个人。 看着豆蔻一张苦瓜脸,孟漓禾笑笑,不以为意的上了马车。 接下来,就看她的命吧! 马车飞奔,扬起一片尘土。 尘土落去,隐藏在暗处的俩个人,终于露出了面目。 “二哥,说真的,你要不要娶这个二嫂。”宇文峯忽然一脸严肃,望着宇文澈的脸。 “多事。”这种问题,宇文澈一概不想回答。 只是,那丫头刚刚说的什么?摄魂? 眉心紧蹙,以前,也见过一些号称能摄魂之人。 只不过,大多是骗术而已。 如今,这战败国的小小女子,竟然号称能摄魂?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能有摄魂之人,那天下,还有谁能出其右? 怕,只是这女人的威慑之语吧。 宇文峯却一改刚刚的懒散样子,状似严肃 的说道:“反正,早晚也是要娶妃子的,我倒是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在咱们家生存下去,二哥,你考虑一下。” 宇文澈皱了皱眉,懒得理这个向来没这什么正经的弟弟。 娶妻之事,对他来说,无疑是能通过联姻,获得更多势力的机会。 只不过,面前的小女人,可并不适合当他的王妃。 “二哥,我是真的觉得她很不错的。长得那么美,娶回家当个花瓶,随便欣赏下也是蛮好的嘛!” 作为京城里鼎鼎大名的第一风流公子,宇文峯的语气,带着几分故作出来的流里流气。 不过,在看到依旧无动于衷的宇文澈后,搞怪的眨了眨眼,上上下下的看着宇文澈说道:“我说二哥,你总是不近女色,难道,你是——” 突然,接到了宇文澈的一道如刀般冰冷的眼神,宇文峯立刻住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哥,你知道我在玩笑的啦!”宇文峯忽然干笑,天,在二哥的杀人眼刀下,谁还敢撑到第二回合? “我记得,你应该还在禁足吧?”宇文澈突然淡淡的开口,视线却依旧看向交战的方向。 一句话,瞬间,就灭了宇文峯的威风。 好吧,前阵子他是玩的过火了一些,所以,才被父皇给罚了禁足。 宇文峯顿时一脸的无辜讨好:“我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嘛,我相信,一定不会那么没义气,是不是?” “宇文峯。”宇文澈忽然开口,眉头微微挑起,却让宇文峯心头,暗叫了一声不好。 “你现在立即回去,调来两百精兵。”宇文澈直接吩咐。 “你不是带了暗卫来了么?”嘟囔的说道,他还想继续留下看好戏来的! “那你留在这里吧,你们去皇宫里密报,就说宇文峯无视圣旨,私自出府。” 话音未落,宇文峯已经跑了个无影无踪。 呜呜,他就知道,对上这个冷冰冰的二皇兄,他就只有当小弟被使唤的份儿! 看着宇文峯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跟他斗?怕是这辈子宇文峯都不能出王府的大门了。 视线,转回了已经继续启程的马车。 双手抱肩,难道,辰风国就这点本事? 可车前,却突然多了一抹修长的身影。 香网提 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4章 敢来抢亲 “什么人?!” 仅剩的侍卫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气势并不弱。 闭眼休息的孟漓禾,愤怒值爆长,一把掀开车帘。 这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只见一紫衣男子立于车前,单手握剑直指地面,头微微低下,目光随剑。 虽然戴着黑色的面纱,但仅凭一双桃花眼,就能知道这人的面容绝对不俗。 风扬起,吹起他额前秀发及身上衣摆。 多么美好而宁静的画面。 然而暴怒中的孟漓禾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人竟然摆拍! 要不要这么臭p! 老兄你挡着我的路不知道吗?! 要打要杀你就来啊,摆什么pose! 当下直冲而下,反正她有催眠神器傍身,最不济来那么一下。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就这么值钱,一个两个都来杀我吗?说,你们到底杀了我能拿多少银子,本公主也有!” 于是,当宇文澈回眸时,看到的便是孟漓禾这幅小宇宙燃烧,火苗四射的模样。 而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熟悉到令他憎恶的气息。 眉头微皱,眸子里却带着一丝丝的冷意。 难道他是…… 看到她这幅火爆脾气,紫衣男人的额头不可自制的跳了跳。 略呆住。 “我,不是来杀你的。”男子终于改变出场姿势,转过身抬头看过来。 虽然隔着面纱,孟漓禾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一定在笑。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孟漓禾火苗噌噌上扬:“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啊……”紫衣男子眼波流转,“我是来截你的。” 孟漓禾简直要吐血,所以说截她比杀她会好到哪里去吗? 却听紫衣男子再次开口:“截你来和我成亲的。” 话音方落,紫衣男子便感觉到周身杀气腾腾。 仔细一辨别,却发现除了眼前这个好玩的女子外,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人。 两个人的视线,只是在空中那么短暂的交汇了一下,那道阴沉眼神中的冷意,就连他,都不敢轻易的无视。 事情好像变得更有趣了呢! 刚刚手下失败而返,形容 这个女人有多诡异时,自己便想过来亲自领略一下。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有趣。 所以,临时改了杀她的主意。 而且,一时兴起,就随口逗了一下。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人暗中保护。 而且,武功怕是不在自己之下。 只不过,无功而返,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心思活转了一番,表面上却依然是那副风流的样子,仿若真的是千里迢迢过来拦路求亲的一样。 孟漓禾却在双眼冒火,但是理智告诉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如约赶到觞庆国皇城,她已经因为方才那些人耽误了好多时间。 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孟漓禾按捺住情绪,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位大哥,开玩笑好玩吗?我还要赶路,麻烦你让一让好不好?” 看到孟漓禾这飞速的变脸模式,紫衣男子险些笑崩,若不是有面纱挡着,他此时那忍笑的表情一定极其滑稽。 轻咳一声,紫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怎么会是开玩笑呢?” 那声音仿若真的求婚被拒一般让人心碎。 孟漓禾嘴角一抽,这位大哥你演技真棒,要是在现代我一定建议你去竞争影帝。 蒙着面来求婚…… 大哥,你真有胆识。 然而,最有胆识的还在后面。 孟漓禾只觉眼前一闪,紫衣男子便出现在她眼前一步之远。 甚至身边两名侍卫还未来得及出手。 孟漓禾心里一惊,方才腹诽之心尽收。 这个人,果然没那么简单。 “不得对公主无礼!” 迅速反应过来的两名侍卫拔剑相向。 紫衣人却纹丝未动,只是望着孟漓禾继续深情剖白:“我疼还来不及,怎么会无礼呢?美人,你说,是不是?” 孟漓禾眯了眯眼,示意两名侍卫退下,又给了惊恐的豆蔻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很清楚,如今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她,不想再徒增牺牲。 还不如让他掉以轻心,然后自己才伺机出击。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孟漓禾悄悄攥紧铃铛。 紫衣人面具下的嘴角一勾,假装没看见她的动作。 “我啊,是你……” 说着手却忽然翻转,一个手刀便要朝着她的脖颈落下。 “未来的……” 话未说完,只见一人腾空而起,一剑袭来。 紫衣男子迅速一躲,手刀顺势缩回,改为握剑,回身与来人迅速战成一团。 孟漓禾只觉两人动作均快如闪电,几乎看不清招式,一时间眼花缭乱。 愣愣的看着面前,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完全状况外的孟璃禾,几乎是有些傻了的,看着面前的状况。 现在是怎样?怎么又有一个高手突然出现? 难道,真的像是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古代高手遍地走,路见不平就出手? 当下,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要是万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大哥,也看重了她的美貌,要把她抢回去当压寨夫人咋办咧? 顿时,孟璃禾鸭梨山大!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5章 怎么是你 两人武功却似乎不相上下,没有谁能占了上风。 孟漓禾眼眸一闪,看着身边侍卫:“你们两个,上,去帮忙。” 不过,她总觉得,那个紫衣男,总是一副变态巴拉的样子,自己,还是不要落在他手里比较好。 侍卫得令立即加入混战,果然,虽然两名侍卫的武功远不如二人,但以一敌三,紫衣男子明显开始有些应对不暇。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依旧没有一丝慌乱。 反而手脚并用中,还瘪了瘪嘴:“美人,你以多胜少欺负人啊!” 孟漓禾真是要被他这幅样子弄崩溃,大哥,你以为这是比武吗? 你明明是来抢人的好不好! 稍微有点觉悟啊! 于是没有好气的说:“是啊,欺负的就是你,大家干巴爹!” 说完,露出一口白牙,明明是灿烂的笑意,却带着几分阴森森的味道。 话一出口,四个人的剑均微微一颤,险些再次破功。 孟漓禾觉得,自己对于这种不正经的人,简直没办法正经说话了。 心好累。 反正他眼看不敌,不如自己先休息为静。 刚要闭眼,却听紫衣男子一声大叫:“给我把美人抓走!” 心一惊,赶紧看向旁边。 根本没有人! 而宇文澈也是立即回头,却见紫衣男子趁着这个空挡,将剑直直刺来。 孟漓禾心里一慌:“小心!” 宇文澈立即闪身! 然而…… “噗嗤!”剑偏离胸口,却依然刺进了他的手臂。 佩剑掉落,鲜血如注。 “你使诈!” 孟漓禾大怒。 “兵不厌诈。”紫衣男子看着孟漓禾,满眼调笑。 然而,宇文澈却仅仅皱了皱眉头,手臂一抽,生生将胳膊从剑中抽离,趁着紫衣男子分神之际,一掌便朝他的胸口拍去。 紫衣男子迅速向后退去。 然而,还是被这一掌击到。 一口鲜血从紫衣男子口出喷出,瞬间,黑色面纱上沾满鲜血。 饶是前世看惯了尸体和伤口的孟漓禾,看到这当面的打斗,也不由心里狠狠的颤了一下。 “美人,你今天有英雄救美,但我还会回来的。” 捂着胸口,紫衣男子从地上站起,却丝毫不显狼狈,嘴里依然说着让人想抽他的话。 说完,不再逗留,施展轻功飞走。 宇文澈和侍卫均要去追。 “不要追了。”孟漓禾在后面喊道。 宇文澈停下脚步。 孟漓禾赶紧上前,看着满袖鲜血,带着心悸的说:“你在流血!” 说着,职业习惯,让她抬手一把抓住宇文澈的胳膊翻看伤口。 温暖软润的手指,第一次触碰到了他的手臂,小脸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 在战场上,他已经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伤了,这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事。” 刚想要抽回,却被她紧紧的抓住了,脸上满是坚持。 “不可以!受伤了,就一定要包扎,乖!” 宇文澈身子一僵,面色有些古怪。 孟漓禾却完全没有注意,只是认真的查看出血位置。 天哪,竟然刺伤了动脉。 这可怎么办?黄太医刚刚被自己安排去救治伤员留下了,现在身边连纱带都没有。 这荒郊野岭的…… 秀气的眉头紧皱,孟漓禾绝美的小脸上一片苦恼。 这么近和一个女人接触,宇文澈不由有些不习惯。 他不喜欢女子身上的脂粉香,那样造作的味道,只会让他作呕。 可眼前的女子,身上不知用了什么香粉。 淡淡清甜的味道,如同盛放的花蕊一般的清新淡雅,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却见孟漓禾忽然眼前一亮。 “借你的佩剑一用。” 因为刚刚走神,宇文澈竟是没有来得及阻止。 只见孟漓禾拿起剑,竟然朝自己的身上划去。 宇文澈下意识抬手。 “刺啦!”裙外的薄纱被划下一大块,宇文澈手一顿,看到薄纱下的衣裙里衣,眉头再次皱起,这女人,难道是视礼教于无物么? 还是,在她们的国家内,女子都是如此的粗放? 孟漓禾将薄纱朝着伤口上面狠狠一勒,再用力在上面打了个结。 看着血流速度明显减少,终于呼出一口气。 额头上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好啦,血马上就会止住了,不用担心,我马上找东西帮你包扎!” 孟漓禾如释负重,开始寻找棉布准备裹上伤口。 看着她再次把视线投向了自己白色的里衣,宇文澈一个不自在,忍了忍还是开口:“其实我可以点穴止血。” 孟漓禾手下一顿。 天哪,她怎么忘记他是武功高手,肯定是会点穴的啊! 简直欲哭无泪。 自己刚刚一定蠢爆了。 “多谢。” 宇文澈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他这些年受过无数的伤,一向是自己疗伤,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紧张的为他处理伤口。 心里一丝暖意流过,看到她垮下的小脸,不自觉的便说出了道谢。 “没关系啦。”孟漓禾迅速挤出一个笑脸,抬头看向他,“你刚刚不是也救了我,我还没……” 话没说完,却在看到他的脸时一愣。 “怎么是你?”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6章 我在做梦吗 “你知道我是谁?” 宇文澈一怔,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他曾经跟她的哥哥数次对垒,关于他的画像,她哥哥定然也是有的。 许是见到了‘仇人’,所以,分外的惊讶吧。 “当然!”孟漓禾迅速回答。 剑眉如墨,狭长的黑色眼瞳,散发出隐藏在黑暗的幽冷感觉。 如同刀割一般深刻的五官,无论哪一处,都堪比整容界的楷模。 淡色的薄唇,虽然紧抿,却透露出些许刚毅的味道。 他不就是前世自己催眠最后反被他催眠的那个嫌犯吗?! 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识好吗?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漓禾完全想不通,自己才是被催眠的那一个,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灵魂来了这里,但没有道理他也来啊! 等等,还是说…… “难道这是你给我的梦?你在我的梦里?所以说,我现在还是在被催眠对吗?” 宇文澈刚以为她大概见过自己的画像,毕竟,马上要成亲,提前看看也无不可。 正想着要怎么解释现在为何在此。 却又听到她这样一问,顿时一头雾水。 皱着眉问:“你,在说什么?催眠?” “少装了。一定是这样!你到底催眠成这个梦境要让我做什么?” 孟漓禾抱住双肩,冷冷的问道。 作为梦境催眠的主导者,这男人可以说是梦境的主宰。 也就是说,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可能是以这个男人的意志为主导的。 难道,他想要在梦境里要了自己的命? 戒备的看向了男人,难不成,这里是现实版的盗梦空间? 宇文澈眉头紧拧,催眠? 从未听过的词。 梦境?对她做什么? 难道,是刚才的敌人,把她吓傻了么? “我不知道,你说的梦境是什么,我只知道,这里,是我的国家。” 淡淡的语气,里面没有任何的戏弄的成分。神情,略带几分严肃,微皱的眉头,显示出他的不耐来。 孟漓禾一愣,仔仔细细的 看向他。 也许,别的可以伪装。但是微表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虽然眼前的男人,五官跟那个人是一模一样,但是,她却看不出任何虚假的成分来。 想要完全控制自己的微表情,不仅仅需要强大的演技,就连全身所有的肌肉群和骨头,都得控制住才行。 这样的人,并不存在。 而且,如果这是梦,这感觉也太真实了。 可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半信半疑的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宇文澈:“我再问你一次,我们现在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宇文澈摇了摇头,只是心里,又多了几分怀疑。 刚才,真的不是把她吓傻了么? 深吸了一口气,孟璃禾只觉得,她现在所有的认知,都变成了一团浆糊。 天杀的老师啊!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捂着额头,孟璃禾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其实,她刚刚还是升起了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这是梦境,那她,就还能有反控制对方的希望,然后,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她还是有些不死心。 ‘啪’的一声,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修长的手指,在男人的面前,优雅缓慢的晃动,形成了一个极为诡异却优美的弧度,并且,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来。 “在我数到三以后,你会快速的从梦中醒来。现在,放松,跟我一起数,1——2——3——” 拖长的温柔语调,虽然平缓,却带着几分让人逐渐放松,不由自主的跟随她声音的魅惑。 她记得,这是在一本书上看来的古法,在被人强行催眠后,可以在梦境里反制对方。 那些复杂的却缓慢优美的手势,却是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辅助成功的。 可她数完后,不仅没有任何的作用,眼前的男人,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再来! 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俩遍后,揉了揉有些抽筋的手,她才沮丧的发现。 原来,她真的是穿越了。 “二哥,出了什么事?” 宇文峯赶回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宇文澈胳膊上一片鲜血。 然而,孟漓禾却捂着自己的 手一脸痛苦。 这诡异的画面。 “无事。”宇文澈脸上闪过了一诧异,虽然,不知道她刚刚做了什么。 可是那复杂如同莲花般的飞舞的手势,却能够让他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她的声音,在那一瞬间无限的放大,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着她的声音去做。 好诡异的手势,这到底,是什么?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7章 皇城不让进 不过,现在他还没那个时间,详细的研究,转头对着宇文峯,“都安排好了?” 宇文峯点点头。 “放心,一直到皇城,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宇文澈扭头对着孟漓禾说道。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谜,而且如此聪明,既然辰风国不杀她,那他更没有理由让她死。 但,带走她? 无论是谁,最好还是戒掉这个痴心妄想! 这个女人,说不定,会是日后自己很好的助力! “哦。”孟漓禾却沉浸在再次的失落中不可自拔。 原本刚刚猜想是梦时,以为还有机会回到现代。 现在,又是一场空。 有什么比有了希望再失望更残酷的事呢? 眼眸闪了闪,宇文澈还是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谜,不过,不急于今天解开。 然而,看戏看不明白的宇文峯在身后一路飞奔。 “二哥,喂,等等我,二嫂这是怎么了?” “她——刚刚对我摄魂了。”宇文澈冷静回答。 宇文峯石化当场。 谁能告诉他,他走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两人走远,豆蔻才怯生生的走到孟漓禾身边。 “公主,公主。” 看着孟漓禾没反应,豆蔻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角。 “公主?” “嗯?叫我吗?”犹自愣神的孟漓禾下意识答到。 “对啊,这里只有您一个是公主啊。” 豆蔻异常诧异,为什么她觉得,公主好像变了好多呢? 不仅变厉害了,还变得异常活泼。 就是好像一会特别聪明一会特别傻。 真是伤脑筋。 孟漓禾终于回过神。 面前只剩豆蔻和两个侍卫。 刚刚的男人已经不知了去向。 孟漓禾拍了拍脑门,竟然忘记问他的名字了! 就算不是那个人,好歹也是救命恩人。 而且,他刚刚似乎听到什么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危险什么的…… 可是,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这个人吧…… 那,他到底 是谁呢? 为什么会保护自己? “公主……”豆蔻简直要急出泪来,怎么公主这会又开始打自己了。 孟漓禾终于回过神,暂时将刚刚那些事抛之脑后。 既然,他还会保护自己,那总会再见的吧! 那就到时候再问好了。 扭过头:“你叫我干嘛?” 豆蔻终于把眼泪收回去:“公主,奴婢是想问你太阳快要下山了,我们好像明天早上赶不到觞庆国皇城了。” 孟漓禾皱皱眉,这个时代,两国和亲之时,会事先约定一个时间。 这个时间,会有所嫁国在城门举行迎接仪式,届时将有德高望重的大臣参加。 俗称,迎新礼。 之后迎入之前准备好的皇家驿站,第二日便正式成亲。 而风邑国和觞庆国约定的时间是本月十日,也就是明天。 按照现在的路途,至少还得走半日以上。 如果要按时赶到,那就只能今晚赶夜路。 以这具身体的招危险体质…… 孟漓禾苦笑,反正白天晚上也差不多,况且那人还会保护自己。 思考片刻,孟漓禾终于做了决定,那就是,如约赶到。 她可不想制造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出乎意料的是,一夜平静。 一行人按时到达。 孟漓禾在马车上换了衣服,由豆蔻服侍着洗漱梳妆后,便准备正式进入皇城。 远处,石头砌成的高大城墙,隔绝了任何人来犯的可能性。 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行人,都要在城门处,接受守城军的盘查。 马车一路排着队伍,到了他们该入关的时间了。 穿着一身灰色甲胄的官兵,却拦下了她们。 “站住,什么人?” 门口的守卫严肃的看着马车,一把拦住。 马车停住,侍卫回答: “马车里是我们风邑国前来和亲的公主。这是两国和亲之信物。” 侍卫拿出了通关文牒,和一枚双鱼衔尾的玉佩出来。 那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并非凡品。 “公主?” 但是,守城的守卫却轻蔑扫了一眼马车,根本不去 接递来的信物,和身边侍卫对视嗤笑一声,“就这副样子也想假装公主?这是哪个旮旯冒出来的公主,坐这么破的马车。” 孟漓禾在车里叹了口气,如今自己这幅样子也着实寒酸,原本嫁妆就不丰厚,但至少也还有几辆随行的马车,可如今因为刺客的缘故,仅剩两名侍卫,也只能将未损坏的嫁妆装入一个车带来。 加上自己这辆,也总共才两辆而已。 且,这两辆因为打斗,还有些破烂…… “你,竟敢出言侮辱?”风邑国一侍卫怒不可视,士可杀不可辱! “侮辱?”城门守卫拔刀相向,“别说侮辱,再不滚,抓你们进大牢!” “你敢!”风邑国侍卫亦从身边拔起佩剑。 打斗一触即发。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8章 老娘好惹么 “退下。”一声柔弱却动听的女人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风邑国侍卫不甘心的瞪了守卫一眼,将剑收回。 “守卫大人,我们在贵国城外遭遇了刺客才会如此,如今已经递上了信物,还请确认一下。否则,别说是抓进大牢,就算是延误了时辰,也不是你可以担的起的。” 马车内传出的声音,威严且冰冷,语气虽然平淡,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守卫的眼珠微转了转,饶是每日在城门遇见过无数官家夫人和小姐,也没有一句话便有如此的压迫感。 然而他已经拒绝在先,周围已有百姓围观,如今怎能被一个女子吓住? 故意大声喊道:“你敢威胁我?不想活命了?” “活命?”孟漓禾在车中冷冷一笑,“你何不想想,再拦下去,你的脑袋还能待在脖子上多久!” 心头略过了一丝惊疑,这里可是皇城,哪有人有那个胆子,敢冒充和亲公主! 别是,真的是公主吧? 赶紧接过信物,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枚觞庆国的通亲玉符。 但…… “我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现在只能去上报查实。”守卫如实回答。 没有接到通知? 孟漓禾狠狠的皱了皱眉,就算这次确实有些仓促,但距离确定到如今,也有近十日之久,不可能连城门守卫都来不及通知。 难怪她方才没有看到城门张灯结彩,原来,觞庆国压根没有准备迎亲礼! 看起来,觞庆国果然是把她这个战败国的公主不当回事呢! “好,那我们就在这等,如若你们敢抓入大牢,便抓吧。” 孟漓禾在马车内,轻轻冷冷开口。 守卫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跑开。 孟漓禾淡定自若的坐在马车上,不理会豆蔻担心的目光,犹自闭上眼。 反正这一夜,她也挺辛苦的,干脆补眠好了。 她是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她怕事! 如今她的身份如此,注定她不能一个人逃跑,那么,这个她即将哪怕是短暂生活的地方,她,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欺负自己! 日出东方,渐入中天。 城门内外,进出者日渐增多。 对她这辆马车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多。 孟漓禾的呼吸声却平稳如斯,显然已经睡着。 并且,睡得还挺香。 “公主,我乃觞庆国礼部主事,前来迎公主入城。” 一人声音从车外传来。 孟漓禾纹丝未动。 车外人不由抬高了声音:“公主,我乃觞庆国礼部主事,前来迎公主入城。” 马车内毫无反应。 却将周围的视线吸引来不少。 “公主!”主事几乎喊了出来,“我乃觞庆国礼部主事,前来迎公主入城!” 街边之人已经三三两两前来围观,一时将城门堵的水泄不通。 如此被不予理会,主事眼见便要暴怒。 孟漓禾终于悠悠的睁开眼,却对着豆蔻问道:“现在几时了?” “回公主,。时。” 孟漓禾点点头,这才对着车外开口:“主事大人,敢问觞庆国的太阳是不是升起的比风邑国的晚呢?” 主事一愣,虽不明她这问题的意思,但日出一贯象征着一个国家的辉煌,他怎会认可此番说法? “当然不是,公主何出此言?” 孟漓禾冷冷一笑:“那为何觞庆国的辰时比我风邑国晚了足足两个时辰呢?” 主事顿时僵住,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个公主是在这发难呢。 说起来他也是冤大头,半个时辰前才被通知前来接人,原以为只是个战败国的公主,没想到竟然这么难缠。 这个问题,竟是怎么回答都占不了上风。 当下只好低头。 “是我有事来迟,还请公主海涵。” “敢问贵国礼部主事,是几品?”孟漓禾再次提问。 主事皱了皱眉,还是如实回答:“正六品。” 孟漓禾笑了笑:“所以在贵国,皇子大婚便是由正六品的官员操办的么?” 主事擦擦额头冒出的汗。 “皇子大婚自然会有礼部尚书亲自操办,但他眼下公务缠身,所以怕微臣前来。” “哦?原来是这样,尚书大人可真是忙呢!” 孟漓禾听起来很是理解。 主事终于松了一口气。 却听孟漓禾淡淡开口:“原来尚书大人的公事是排在覃王之前的,看来这个覃王的地位,不 怎么高么!” “噗!”城内第一家茶馆内,坐在二楼雅座的宇文峯一口茶水喷出去老远。 坐在对面的宇文澈嫌恶的擦去落在衣角的茶叶,面无表情。 而听闻此话的主事却是一震! 他刚刚明明是帮尚书大人开脱啊!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还帮他揽了一身罪! 豆大的汗珠滚落,偏偏百姓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居然让六品官员接覃王妃,尚书果然是不把覃王放在眼里啊!” “你懂什么,尚书怎么敢得罪皇子,那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真的?和亲向来都是皇后操持安排,难不成是皇后?哎可怜覃王没有个娘亲撑腰,皇上也……” “嘘,你小声点!” “ 眼见舆论竟然又扭向了皇后和皇上,主事简直吓的站不住,明明他只回答了三个问题而已啊! 灵机一动,对着旁边人使了个眼色,而后恶狠狠的道:“还不赶紧去看看尚书大人有没有忙完?” 旁边人领命狂奔。 孟漓禾继续闭上眼,安静的听着外面的议论纷纷。 周围的人还真是八卦那! 看来古代人民也是挺好玩的嘛! 尚书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己的主事对着一辆有些破的马车擦汗。 真是废物! 听到刚刚来人上报的一切,他简直要气炸! 不过一个战败国的公主,以为自己是谁? 今日,他要不给她点颜色瞧瞧,真是枉做官这么多年!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19章 帮哥哥迎亲 当下,礼部尚书直接上前。 不做任何铺垫,直揭孟漓禾短处。 “我乃礼部尚书,方才一直在处理贵国那十座城池的事,要知道,竟然这么短的时间便拿下十座城池,礼部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做呢!” 孟漓禾却不怒不恼。 “也对哦,不过我记得我们两国的合约,要和亲之后方生效,既然时间来不及,不如我们合约就此作罢,等贵国慢慢打下这十座城池,相信礼部的工作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便下令:“我们走!” 茶馆二楼,宇文澈的手一紧,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宇文峯摇摇头,转眼座位已空。 “这……”礼部尚书显然没料到孟漓禾会这样说。 他一直听说是风邑国上赶着投降,所以才完全不当回事,加上皇后确实交代过不用办什么仪式。 但是这合约成不成,却不是可以被自己毁掉的。 看着孟漓禾的马车已经开始往回转,连忙上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解释来晚的原因,您也知道,那些城池蛮夷之地,礼部要做的可是繁多。” “是吗?”孟漓禾在里面开口,“确实要做的不少,不过有一点礼部不需要做了,因为我国即便蛮夷之地,也懂得何为迎亲礼,礼部需要的话,倒可以去学学呢!” 尚书被堵的哑口无言,偏偏无法反击。 他确实没有准备,现在日上竿头,回去准备显然来不及,但是这样,却显得觞庆国,连蛮夷都不如。 即便为官十几载,他终于承认,这官真的枉做了! 一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筹莫展。 “五皇子到!” 一声常常的喊声,成功打破眼下这僵局。 孟漓禾不禁疑惑,五皇子? 她好像要嫁的是二皇子吧? 这五皇子是来做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一人骑着大马前来,当真是面如冠玉发如雪。 人中龙凤绝不为过。 “微臣,微臣……参见五皇子。” 在场官员赶紧行礼。 宇文峯摆了摆手,示意平身。 却对着那辆马车开口道:“风邑国公主,现在的迎亲礼可还满意?” 此话一出, 众人均大吃一惊。 皇家之人竟然亲自主持迎亲礼,可见,这公主地步不一般啊! 孟漓禾更是疑惑,终于掀开车上的窗帘,朝前望去。 只见整条街,每家店铺的门前,都绑着两个大大的荷灯。 而地面上,长长的红地毯一直绵延了整条街。 众人皆是一片惊呼! 而扭头看向马车时,那惊呼声竟是更甚! 因为孟漓禾虽只露出半面侧颜,那那绝世的面容真的不是盖的! 这简直是太美了! 感受到周围热烈的目光,孟漓禾赶紧钻回马车。 天哪,这张脸还有用呢。 可不能随便暴露! 虽然不知道五皇子来此的原因,但有一点可以确认。 他应该是来给自己壮场面的! 看来,她的命还不错呢,这古代的英雄果然是多呀! 当下,心情大好。 “多谢五皇子。” 迎亲礼顺利进行,马车沿着红毯而去。 “二哥,怎么样?够不够浪漫?我和你说,对待女人就要这样。说吧,要怎么感谢我!” 回到宇文澈身边的宇文峯赶紧邀功,一脸得意洋洋。 宇文澈淡淡的扫了宇文峯一眼。 “你这么喜欢献宝,就去把嫁衣送过去吧!” “等等,二哥,你,你,你,要把芩妃娘娘做的嫁衣给她?”宇文峯感觉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那可是二哥的娘亲芩妃康健时亲手缝制的嫁衣。 他原本一直担心,照他这个冷血哥哥的属性,这件嫁衣怕是给不出去了! 就算这女子再怎么有特色,也才算是见过两面吧! “怎么?”宇文澈皱皱眉,“嫁衣不给她,难道你来穿?” 说完,不等宇文峯拒绝,又淡淡的吩咐道:“来人,帮五皇子换装。” “二哥!我错了二哥!饶了我吧!” 俊秀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哭天喊地求饶道。 他就不该一时嘴贱,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一遭了。 而傍晚,在驿站收到嫁衣的孟漓禾,简直受惊更甚! 听说这可是覃王送来的! 难不成,这个覃王 对她还有那么点意思? 糟! 看来,她的计划要快点实行了!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0章 王妃好可怕 夜,覃王府内。 宇文澈皱了眉:“你说她晚上扮成丫鬟溜了出去?” “回王爷,确是。不过又不太像溜,属下看到这个女人手随便一晃,她面前的侍卫便全部闭上了眼睛。” 宇文澈倒是不意外,想来是和那日一样。 “之后呢?” “之后,她好像还逮着几个人,问了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都是……都是一些关于王爷的。”属下声音越来越低。 “关于本王?都是什么问题?” “大概是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一些是,知不知道王爷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什么?一般要嫁人的女人,不是该打听将来的夫婿喜欢什么么?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之后呢?” “之后去了一家医馆,属下等她走后进去问了掌柜,掌柜却说,她只是买了普通的药和绷带之类。之后便回了驿站,再也没有出来。” 宇文澈眉头微皱,这个女人,大半夜去医馆干什么? 暗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王爷,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宇文澈回神,望向属下。 “这个风邑国的公主行为诡秘,属下担心她会加盖王爷,而且又是风邑国的第一美女,退一万步,也难保风邑国不是想送过来蛊惑……” “好了,下去吧。”宇文澈冷然打断。 眯了眯眼,这个女人,的确够的上行为诡秘,且那所谓的催眠,瞬间便可以牵制住人。 若是可以被自己所用,那必有很大助力。 但,的确,不得不防。 只是,他宇文澈乃是他人可以随便觊觎的? 他明天便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 锣鼓声天,鞭炮齐鸣。 覃王府内喜气洋洋,所有的下人都喜上眉梢。 因为他们的覃王继领了圣旨便消失了几天,众人皆担心他会抗旨不尊的时候。 他不仅回来了,还主动试了喜服。 而且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情愿。 这简直是太好了! 要知道,自从芩妃出了事,他们的覃王宇文澈,可是再也没笑过了 。 如今娶了亲,多了体已的人,总归是好事。 然而,此时坐在洞房内的孟漓禾,盖头下可是一张苦瓜脸。 她穿越仅一天,便遇到两次遇险,一次截人,一次和守卫及官员正面冲突。 真是够不顺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婚礼这么顺利? 没有个什么覃王的红颜知己前来闹个婚,也没有个皇帝皇后的前来刁难一下。 要知道,她可是想了一百种表情,准备届时成全的! 什么覃王妃啦自己完全可以不做,合约也可以妥妥履行,她完全可以表现出这样大度。 然并卵。 英雄无用武之地。 悲哀。 看来,如今,仅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孟漓禾悄悄掀开盖头,跳下床跑到窗边,从窗缝里往外偷偷看。 这边的院子里很安静,门口有两名守卫。 难道还怕自己跑了不成? 孟漓禾不由腹诽。 不过好在他们是男人,应该不会随便闯进来。 孟漓禾安了心,偷偷回到床前。 解开外面的嫁衣,再解开里衣,然后,拿出一根缠在腰间的绷带。 很快,操作完成。 孟漓禾轻轻的盖上盖头,嘴角高高扬起。 嘿嘿嘿嘿嘿嘿。 “王爷到。” 门外,喜婆的嗓音响亮。 看来,是覃王敬酒后回来了,这是要揭喜帕喝交杯酒了。 孟漓禾赶紧微微直了直身子,安静的坐在床边。 待会,希望不要吓到他。 “吱呀。”门打开。 两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爷,请揭王妃的盖头。”喜婆将喜杖递过,转而去端起两杯酒。 宇文澈拿着喜杖上前,即便是现在,他还是一副冷冷淡淡,不为所动的样子。 只是,脑子里却不由描绘出那张脸。 这个女人,确实极美,即便是那日打斗如此狼狈之时,亦丝毫掩盖不住那绝美的容颜。 而今日,梳着新娘妆,穿着母亲做的嫁衣,不知该是怎样的面容。 一直不浪费目光在女人身上的宇文澈,此刻,竟被 那大红色的龙凤,吸引住了。 喜帕上挑,落地。 “啊!”喜婆一声惊呼,手一松,两杯酒垂直落下。 宇文澈飞快回身,两只手一只一杯,稳稳接住。 喜婆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险些闯了大祸,脸色苍白。 只是,这王妃怎么会是这样?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1章 洞房对垒 半个头都缠上了白色的绷带,那绷带上,还带着斑斑血迹,乍一看,恐怖至极。 一直垂着头用余光扫着一切的孟漓禾心里一喜。 成了! 看来,她这幅样子,成功吓到喜婆,那足以让这个覃王讨厌了吧! 当下,立即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手偷偷掐了一把大腿,勉强挤出两滴眼泪。 一边擦泪,一边抽涕道:“覃王恕罪,我在来的路上遇到刺客,不慎将我的头打伤,而且还深深的划到了我的半张脸。如果覃王嫌弃,我,我,我可以独居小院,不打扰覃王清静。” 然后她再伺机逃跑,反正他也会慢慢忘记有这个人。 当然,这些必须不能告诉他。 却听头顶上,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无妨,本王不嫌弃。” 喜婆一惊,竟然不嫌弃一个已经毁了容的女人? 而且,她老眼昏花了吗? 为什么她好像看到了覃王在笑? 若是此时手里端着酒杯,她肯定会再次掉落下去。 而孟漓禾更是一愣! 咦?这是唱的哪出戏? 完全不符合剧本啊?! 难道他没有看到? 当下,难以置信的重复道:“王爷,您真的不嫌弃?” “无妨,本王会请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 啊嘞?到底什么情况? 这王爷有病不成? 不对,等等,她为什么觉得这个声音这么熟悉? 孟漓禾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衣服,手里端着两杯酒的男人,正面目表情的看着她。 然而…… “怎么又是你?” 孟漓禾惊呼,脸上的绷带险些掉落,样子颇为滑稽。 宇文澈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交杯酒,帮她把绷带提了一下。 “我是覃王。” 不可能!孟璃禾三观已碎,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孟漓禾这才发现,眼前这男人,手里拿着的是交杯酒,而身上,穿的不是喜服又是什么? 原来,他就是覃王! 原来,自己要嫁的人就是他! 那她刚刚折腾的什么劲,明明就是他救了自己,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 真是好丢脸! 所以他刚刚一直就是在看自己演戏? 真是气死人! 这个腹黑的大坏蛋! 赌气一把将绷带从头顶拿下,露出那本就洁白光泽的小脸。 喜婆睁大了眼睛,新婚夜,就听说过扮美的,这王妃倒是与众不同啊! 自己真是老了,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啊! 孟漓禾鬓角有几根发丝因扯动散乱了下来,微垂在因窘迫加生气而红红的脸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摆动。 宇文澈的嘴角,却轻微的扬起,漾出了一抹完美的假笑。 重新端起了酒杯,用眼神来示意喜婆。 “咳咳。”喜婆淡定咳嗽,“王爷,该喝交杯酒了。” 宇文澈赶忙收回视线。 将其中一杯酒递了过去。 虽然生气,但事已至此,孟漓禾也不想在喜婆面前再丢脸,直接便接了过来。 也没什么扭捏,很快环住宇文澈的胳膊。反正,早结束早完事,她坐了一天,真心累死了! 然而,手臂环绕,额头相贴。 孟漓禾还是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咚的跳了一下。 前世加今世,她从没有和哪个男人这么亲近过。 何况,这个男人的脸,实在帅的是天怒人怨。 这一点,她前世便已经感慨过了。 所以,喝完酒的孟漓禾速速抽回手,傲娇的偏过头不看他。 “仪式完毕,请王爷王妃早些礼成。” 喜婆退了出去。 孟漓禾却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覃王的对面,倒是洒洒脱脱。 礼成? 几个意思? 这就是滚床单的文言版吗? 眼中的笑意,有了一些些小小的奸诈。 忽然,一只手向孟漓禾胸前伸来。 孟漓禾一个激灵,竟是反射性的从床上跳起:“你干什么?” 宇文澈的视线淡定落在她手中的酒杯上。 “帮你拿杯子。” 孟漓禾一愣,尴尬的看了看还在自己手中的杯子,主动伸手递了过去。 然而, 却见宇文澈方接触到酒杯,目光触到自己胸前,一个闪躲,便很快移开了眼。 孟漓禾皱皱眉,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什么下一步的计划呢?怎么这家伙,就狼性大发了? 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却顿时如同雷劈! 天哪,刚刚绑完绷带笑的太嗨,竟然忘记系上内衣和嫁衣的带子了! 不仅露出大红的肚兜,还露出了…… 天哪,他不会觉得自己在引诱他吧? 孟漓禾欲哭无泪。 好吧,她刚刚是想要主动一些,然后让覃王觉得她是一个不太检点的人。 然后,被讨厌了她,就能暂时的解脱了。 可老天爷这么成全她吧? 一边赶紧整理好衣服,一边开口:“那个王爷,刚刚这个,我可以解释。” “嗯。”宇文澈淡淡的应了一句,没有回头。 “我刚刚是拿衣服里面的绷带,所以忘记了……” 孟漓禾越说声音越小,今天真的是丢死人了。 老天爷吧,让她钻到耗子洞里去吧! “嗯。” 依旧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可孟璃禾发誓,他决定有在心里嘲笑她! “王爷,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不如打个商量如何?”孟漓禾眨眨眼。 她发现,只要是在他的面前耍些诡计,却总是被拆穿。 不如,正大光明的来场谈判好了。 宇文澈终于回过头,望向她的脸:“说来听听。” 从第一眼看到这女人开始,她就是诡计多端,又有辣手无情的一面。 不论是所谓的摄魂术,还是那神秘莫测的手印,都成了横在他心头的疑惑。 可看到那丫头泛着精光的水眸,他知道,这丫头怕是又要出招了。 无妨,不如听听再做评断。 “王爷,你别看我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我并不适合当你老婆的。我贪吃,我嘴碎,我好嫉妒,你要是娶了我,肯定没什么好处的。” 他只听过夸自己的,这样猛地贬低自己的,倒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看着她这样逃避自己,宇文澈心头有丝小小的好奇。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当然不是了!你看,您 这么帅气,这么高大,这么威武,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想要嫁给你的。只是,咱们有点不合适而已。” 孟漓禾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回答道。 “无妨,本王养得起。” 孟漓禾一愣,再接再厉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睡觉打呼噜,还磨牙,做梦的时候还咬人呢!” 看着那小脸蛋上,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知为何,覃王就觉得有些想笑。 心头染上了几分的玩味,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的戏谑。 “无妨,本王睡的沉。” “可是我还体毛多!有香港脚跟口臭!” 她算是豁出去了,可覃王却只是皱了皱眉,问道:“香港脚是什么?” 天!重点不是这个好伐! 这个男人为何每次都不能按照剧本来呢? 还是说…… 他又是在戏谑自己? 孟漓禾微微抬起头,壮似无意,却是仔仔细细的观察他的脸。 前世,她也经常在审问罪犯时,利用对方的微表情及肢体动作拆穿了很多谎言。 但是眼前这个人,轻轻冷冷的面容上,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哪怕是方才的疑惑,也在提完问题后完全消退,看不出一点喜怒。 眼睛就这样不带任何温度的直直和她对视。 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撼动三分。 更别提还要从他脸上提取出什么信息。 天,这就是传说中的万年冰山脸吧! 她到底得罪了哪座神明,怎么会前世今生都栽在这张脸上。 无论如何,还是要快点逃开比较好! 孟漓禾暗暗对自己鼓了鼓气,接着佯装自然的转换了视线,随后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王爷,香港脚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很多你一定不会喜欢也不能容忍的毛病,所以……” 孟漓禾边说边观察宇文澈的表情,却见他只是淡淡的望着自己,神色没有因自己的话有一丝改变。 不再多想,干脆径自说下去:“所以,我们就做一对名义的夫妻如何?明面上的事情呢,我会一切配合你做好,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私底下呢,咱们就各过各的日子,互不打扰,如何?” 宇文澈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只不过,却是嘲笑。 名义夫妻? 亏这个女人想的出来! 他以往所见到的那些女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贪慕他的权势也好,仰慕他的容颜也罢,哪个不是见到他便贴上来? 何况,他如今是她三拜九扣,名正言顺的夫君。 而且,还是在他说了不嫌弃她之后。 她竟然还这样花空心思推开自己。 倒是有趣。 听不到宇文澈有任何回应,孟漓禾简直要抓狂,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呢? 小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个来回,决定再补一刀:“而且,这样一来,你就有很多好处,比如,你可以随便和哪个女人来往,我保证不嫉妒,不会让你的后院变成战争的场地。然后呢,你可以给我一处小院打发了,偏一点的就行,最好是在府里怎么也不会碰到的地方,这样你每天都不用面对我,眼不见为净。你说,是不是很棒?” 孟漓禾几乎要被自己的体贴所感动。 据她观察,这个男人冷情冷面,一定非常讨厌生事的女人,那自己这个提议,对他想必是极大的诱惑! “所以,本王供你吃供你住,却不能碰你,对吗?”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2章 洞房交易达成 宇文澈淡淡开口,犀利的眼眸顿时让她的小心思无处遁逃。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额。”孟漓禾噎住。 简单概括的话,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 自己吃住倒是不怕,反正她记得她的嫁妆还算丰厚,大不了每个月给这个小气王爷交个房费伙食费什么的。 但是碰她…… 孟漓禾偷偷的望过去,英俊的容貌,高贵的气质,身材……虽然看不到,那看他胸前衣服突起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有八块腹肌什么的,倒是性感。 但是,她可不是容易被美色引诱的人! 没有爱情的碰触是不道德的! 她必须拒绝! 孟漓禾犹自被内心的纯情感动着,丝毫没注意面前的宇文澈一脸古怪。 这个女人,方才到底是什么眼神? 城外割衣服,洞房又用这种目光打量着一个男人的身体。 这哪里像是一国公主所为。 即便民风再开放,她终究也是皇室出身。 而且据他了解,风邑国的公主生性懦弱,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满满的机灵,满肚子的诡计。 宇文澈冷冷的眼神充满探究,这个女人,到底是当真不懂,在男人面前何谓设防。 还是说,这也是这个女人的伎俩之一? 如此,他倒要看看,到底哪个才是她想要的! 身体忽然前倾,宇文澈贴近孟漓禾的身体,故意放低声音开口:“本王,没想和别的女人来往。你,本王也并不是那么不想见。” 孟漓禾瞬间惊醒,周身警铃大作。 天,好像自己说的那两个有利的事,也确实诱惑不大。 怎么办,怎么办! 她誓要守住她的纯情! 不对…… 慌乱中,孟漓禾却忽然冷静下来,小眼珠咕噜一转。 这个男人,从方才进房间以来,就是腹黑技能满满,看他如今这副样子,一定是故意在诓自己! 哼,她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孟漓禾身子微微挪正,离宇文澈远了那么一点,接着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贼兮兮的笑弯了眼。 “王爷,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不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如何?” 宇文澈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人,神情的转变。 这个女人声音带着些小小的可怜,若不是见过她辣手无情的样子,还真的以为,她人畜无害。 既然她这么想玩,那…… “放过你?可以,但是,你得拿什么来交换吧?” 孟漓禾秀气的额头忽然拧作一团,看起来真的在思考。 “王爷说的是,可是,我这么愚笨,拿什么交换呢?不如我以后每日帮王爷捶捶背捏捏脚什么的?只要王爷……别嫌我愚笨就好。” 孟漓禾说的一脸真诚。 只是,捶背捏脚?到时候给他来几次辣手摧花,他就知道交换的代价了。 宇文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耍宝,忽然一声冷哼。 “原来你的手不止会舞动着让人醒来,还会做这些。” 孟漓禾脸色一僵,糟了,自己在城外好像确实对他做那个手势了。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 存着试探的心思,孟漓禾僵硬的脸色瞬间变成可怜。 “王爷,方才在城外,我是吓傻了,你看那手势也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不是?” 宇文澈眯了眯眼,影响,是没有,那一霎那的恍惚,却不是假的。 “所以对人摄魂残害家人,也是吓傻了么?” 孟漓禾的心猛的一沉。 原来,他全部都看到了。 原来,自己经历九死一生时,他就是在身边冷冷旁观。 之前,因为他的救命之恩涌起的感激,瞬间消退。 他,莫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个能力,才救下自己? 嘴角不由泛出冷笑,也是了,有几个人会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呢? 哪怕这个人将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毕竟也没有感情不是?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气的呢? 那干脆不需要再费心做什么隐瞒,就当个谈判的筹码好了。 百转千回的心思在孟漓禾心中转了又转,最终化为平静。 “王爷,确实,我会催眠,催眠可以治病,可以安眠,可以让人说出平时不肯说的话,也可以让人想起已经忘掉的事,还可以……总之,很多很多。以此做交换,想必王爷不亏吧?” 宇文澈难得的闪了闪眸,定定的看着孟 漓禾。 他看得出这个女人在生气。 但是,她有什么理由生气? 明明,隐瞒的人是她,从自己进入这个房间时,一直费心机耍宝的人也是她。 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想及此,宇文澈眸光一寒,忽的站起,冷声开口:“明日皇宫问安回来,你先证明给本王看。” 说罢,便起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偌大的婚房,烛火摇曳。 孟漓禾郁闷的要跳脚,还要先证明? 这个男人,果然不好糊弄! 难不成,自己还要考试一般过关不成? 真是憋屈! 孟漓禾狠狠的捶了一把床! 不过…… 好在,今晚,算是安全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只不过,他说明日啥来着? 皇宫问安? 天,这就是传说中的丑媳妇见公婆吗? 虽然,她现在这张脸蛋,自己都忍不住多照照镜子欣赏一番。 但皇宫,在孟漓禾现代的认知中,那就是宫心计的舞台。 在孟漓禾现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中,更是冰冷到残酷的地方。 无论哪个认知,那里都充斥着阴谋和危机。 更何况,她如今这个战败国公主的身份,想来,也不会那么顺风顺水,搞不好还会是危机四伏。 只是没想到,她终于要安稳一个晚上,又马上要面对这些。 可惜,她既没有武功可以防身,又不会毒术,可以为自己防毒。 唯一的武器也只有那催眠神器,可是要不要带去皇宫呢? 如果被人发现,夺去怎么办…… 但那又是自己重要的保命东西,好歹也可以单独治住一个人。 她相信,皇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一堆人害她。 到底,带,还是不带呢…… 于是,当孟漓禾终于独自在婚床上辗转反侧想通时,门外已经响起了丫鬟的叫早声。 孟漓禾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顶着一对熊猫眼,艰难的从床上爬起。 她到底是什么命? 为什么来这里就不能睡一个好觉呢? 以至 于跟在宇文澈进入皇后寝殿时,孟漓禾的脚步微微虚浮,脸色也是憔悴不堪。 “孟漓禾,本王不管你有什么心思,给我记好了,这里是皇宫,出了事,本王可不会保你。” 宇文澈回头望着身后看似虚弱的孟漓禾,冷然开口。 明明昨夜分开之时,她还是那么生龙活虎。 隔了一晚上,竟然比昨晚看起来还疲惫。 若不是院子里一直有他的人盯着,他简直怀疑她昨晚出去做了贼。 这个女人,到底一个晚上,在折腾什么? 对于人,他还鲜有如此看不懂的时候,心下微怒,不等她回答,便转回头,大步向前走去。 “王爷,王爷……咳咳,王爷,慢一点啊!” 身后,孟漓禾气喘吁吁,俊美的小脸蛋上因长时间快速行走,泛出蜜桃般的红色。 方才,这个男人就步伐极大,自己跟着便很是费力,如今,他竟然还加快了速度。 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又那么冷酷无情,真不知道哪个女人会喜欢。 “给本王跟紧了。”丝毫没有任何停顿,宇文澈甚至连头也没回,冷冷的丢下一句后便继续往前走。 皇宫内,不得乘轿,慈铭宫,即便已经到了宫门口,距离皇后寝宫内殿,也仍有很长一段距离。 孟漓禾觉得眼下自己这速度,简直赶得上马拉松竞走。 这个臭男人,真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恨不得狠狠把他揍一顿。 “奴才参见王爷,给王爷请安。” 前方不远处,一名穿着宦官衣服的微胖男人低头行礼,声音是独属于宦官的特有的嗓音。 眼珠泛着精光,脸上堆起讨好却虚伪的笑容。 “嗯。”宇文澈脚步微停,淡淡的发出一个音节,神色依旧冷冷清清,只是,头微微侧偏,似乎是等待后面姗姗来迟之人。 这个女人,方才快接近时,自己分明已经放慢了脚步,但她,竟然还是跟不上。 果然娇弱不堪! 孟漓禾紧赶慢赶,终于走到宇文澈身边,心底充斥着强烈的怒意。 红噗噗的小脸上,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艳丽,发丝虽有些微乱的散在额前,却丝毫不影响那倾国倾城之姿。 而那公主与生俱来的高贵姿态,配合脸上那严肃的 神情,更在这一刻释放出强大的气场。 宦官心神一晃,眼睛不由惊讶的在她的身上转了又转。 这个女人这憾人的姿态,竟然让他一瞬间想到了此刻坐在里面那一位,皇后娘娘。 感受到那扰人的视线,孟漓禾皱着眉看了一眼。 本就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此刻更是多了几分反感。 感受到对方凌厉的目光,宦官终于回神,重新堆起假意的笑容,对着孟漓禾行了个礼:“奴才参加王妃,给王妃请安。”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这人方才的目光让她不喜,但她也并不想发作。 何况,这还是在皇后寝宫。 这位,想必也是皇后跟前的人,以这个年龄,以及身上的服侍来看,想必还是一等一的红人。 她,不想无端生事。 压了压心头的怒意,方要挤出一个微笑,对着他点头示意。 却听他再次开口:“王妃多有得罪了!”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3章 敢对我搜身 “站住!你,要做什么?” 眼见这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孟漓禾下意识出声呵斥。 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中,似乎充斥着许多这样的回忆。 虽然并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但,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的眼神有多不善! 唯一不同的是,曾经的孟漓禾面对这样的场景,心头满是惧怕,而她,不一样。 宦官脚步倏地一停,方才那种奇怪的感觉,随着这声呵斥再次袭来。 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声音,怎么,就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除了面对里面那位皇后娘娘外,还真没有遇见过。 想到皇后,宦官的底气倒是足了很多。 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宇文澈,见他依旧冷冷清清站在那里,甚至于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不由更是放了几分心。 看来,这个覃王果然如传言般一样,不近女色,竟然这么漂亮的美人都无动于衷。 不过,这却是更合里面那位的心意。 假装恭敬的福了福身,宦官施施然开口:“回王妃,按照宫规,奴才要为您搜身。” 搜身? 孟漓禾眸光一寒。 看起来自己昨晚猜测的没错,今日的皇宫行,果然不太平呢! 只不过,还没进宫门,就被这样摆了一道,倒是她有些意外的。 看来,这个皇后,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对付那么一丢丢。 但是,俗话说的话,先挑事的肯定没有好下场!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听来的俗话。 “这位公公,不知你口中的宫规,是针对哪些人呢?” 孟漓禾换下那抹冷色,柔柔的开口。 那模样就像是在问,你,今天吃了几个包子? 宦官果然一愣,按照他的猜想,这个王妃听到搜身两个字,就应该直接发怒,或者也应该是一脸被羞辱的模样。 怎么这般云淡风轻? 原本想激怒她,再为她扣上一顶不敬帽子的打算失败,如今这个问题,竟是让他有些语塞。 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搜身的宫规。 这本就是皇后为了羞辱她,临时吩咐的。 “怎么?宫规对谁都忘记了么?这位公公莫不是有些年老了?要不 要本王妃为你和皇后娘娘求个情,赐你个告老还乡什么的?” 孟漓禾悠悠然在旁边填了把火,眼睛又调皮的眨了眨,一脸看我多善良。 宦官却无心感受那如炬的目光,如今既然已经摆到台面,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回王妃,是针对,可疑之人。” “哦?”孟漓禾大大的眼睛似乎写满惊讶,“所以,公公觉得本王妃是可疑之人?” “这……”宦官一时语塞,咬了咬牙,再次回答,“王妃毕竟是风邑国之人。” “哦。”孟漓禾点点头,一副很理解的模样。 宦官着实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人果然如传言般软弱可欺,自己这么两句就让她乖乖顺从了。 却听孟漓禾再次开口:“也就是说,在你们心目中,本王妃还是风邑国公主,并不是覃王的王妃,所以,你们是不认可本王妃,还是不认可覃王的人呢?” 说完,还一脸委屈的看向宇文澈,大大的眼睛写满疑问。 宦官的心“咯噔”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怎么引到了覃王身上。 不认可覃王的人,言下之意,不就是皇后对覃王不放心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宦官的额角迅速冒出冷汗,偷偷的望向宇文澈。 宇文澈却无暇看他的反应,而是直直的回望着孟漓禾。 这个充满诡计的女人,果然,还是把事情引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又是用她那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 眼见宦官没有看自己,孟漓禾眼睛撤掉疑问,取而代之的,却是明晃晃的挑衅! 这个臭男人,从一开始就在身边看戏,丝毫不出来为她挡,哪怕一下下! 就像那天她被遇刺一样。 当真是无利不起早么? 但是,想看戏?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就是要把你拉下水,再绑在一起,哼! 宇文澈眯了眯眼。 这个女人,竟然敢和自己叫板! 敢算计到他头上的人,还没有几个! 只不过,心里莫名产生的却不是怒意,而是一种莫名的征服欲。 眼神中似乎难得的冒出一团火,与平时清冷的模样,大不相同! 宦官这一瞟 ,却是吓的不清。 看来覃王,果然是生气了。 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事情最后变成,皇后和覃王之间的矛盾了! 想及此,他赶紧开口:“王妃说笑了,王妃乃是覃王明媒正娶,哪有不认可之理。而且覃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怎会不认可覃王之人,只是,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奴才。” “哦。”孟漓禾点点头,又是一副了然。 不过,宦官这次可没有松口气。 因为,他莫名觉得,这个王妃,恐怕还要再开口。 果然,只见孟漓禾忽然转向宇文澈,状似为难,又状似娇羞。 仿佛犹豫了半天,才小声开口。 只不过,那声音,却足以让他听的一清二楚。 “王爷,今日,今日妾身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您帮忙穿上的,王爷您没有放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话一出口,在场人的脸色均是十分精彩。 就连宇文澈的脸,都透着一丝古怪。 这个女人,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看来,回去有必要对他们的合作进行约法三百章了! 而这明显默认的姿态,却顿时将宦官吓的不轻。 难怪这王妃方才脚步虚浮,明显憔悴,脸色却是极为红润,原来竟然是昨晚…… 天哪,这个王妃,竟然连觞庆国最冷面的男人也俘虏了吗? 果然是好手段! 只是,这样一来,这身到底要怎么搜? 如果搜出什么还好,如果搜不出什么,想来以这个王妃的样子,定然不知道给自己甚至皇后又扣上什么帽子。 可是即便搜出什么,那也是覃王放进去的,难道凭一点点东西,还能治王爷的罪不成? 到时候骑虎难下,更是难以收场。 这,到底该怎么办? 宦官甚至觉得在后宫当差这么久,都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 还好这个女人不是来后宫,不然,对于里面那位皇后娘娘,也是一大劲敌。 “这位公公,既然如此,那你搜吧!” 孟漓禾眼见火候差不多,故意装出一副坦然之姿。 “不过,待会本王妃还要请安,公公可不要把我的衣衫弄的太乱哦。不然,王爷也会不高兴哒。” 一声俏皮的提醒,加上一个俏皮的眼神,如今却让宦官一个头两个大。 终于,还是开口:“请王妃恕罪,奴才不敢搜王妃的身了,还请王妃里面请。” “哦?”孟漓禾一脸惊讶,接着摇摇头,“这可不行,既然是宫规,那本王妃岂有不遵从之理?不然,你又要说本王妃为难你了不是?” “不为难,不为难。”宦官满头大汗,赶忙回复。 “那也不行啊,本王妃岂是这般……” “皇后有令,请覃王,覃王妃进!” 孟漓禾还要不依不饶,寝宫内却传来一声长长的传唤。 未说完的话停下,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皇后娘娘,不想再让自己的手下出丑了么? 那待会,您最好也要和蔼点哦。 而这位“和蔼”的皇后娘娘,此时正威严的端坐在正位之上,凤目凛凛,不怒自威。 上等的胭脂,细致的染在颊边,精致的妆容,连眼角眉梢都细心描绘过。可惜,仍掩不住那慑人的气势,还有眼角细细的皱纹。 岁月的雕刻,哪里是妆容,可以赶的上的? 皇后下首,按位分坐着后宫的诸位妃嫔,此时也看出了皇后的不悦,全部默不作声。 可是,即便表情各异,眸底倒是整齐,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因为问安时辰已过,这个覃王和覃王妃怕是要少不了被责难一番。 而覃王,好歹是皇子,最多训斥两句。 可那个远道而来的质子王妃,怕是没那么好运了。 以皇后那铁血手断,可不要大婚第二日,就要香消玉殒了呢! 然而,待宇文澈和孟漓禾走进时,众人那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皆在看到孟漓禾时,不由一滞! 老天爷究竟是如何偏心,才造就出这样一位美人? 玲珑有致的身段,白净无暇的肌肤,随在覃王的身后,虽然半低着头,依然能看出,顾盼之间,飞扬的神采! 而再一细看,众位嫔妃的目光,皆流露出暧昧不明的意味。 和方才院内,宦官的猜测一模一样。 难怪,这俩人问安都过了时辰。 看来,两人昨晚…… 而皇后的眸中,更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锐。 这风邑国公主,难不成真的和覃王礼成了不成? 这,怎么可能! 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总有办法知道。 为首的宇文澈,特意停顿了一下,让身后的孟漓禾与他并肩。 之后,两人则是默契的一同朝皇后俯身拜了下去。 “儿臣,儿媳,参见母后,为母后敬茶。” 之后,分别端起由一旁嬷嬷递上来的茶,伸手向前送去。 皇后却身子丝毫未动,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凤目一挑,冷冷的望着地上跪拜两人。 “问安时辰已过,你们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4章 就让你吃哑巴亏 “回母后,此事不关王爷的事,是儿媳因为要遵守这后宫之宫规被搜身,所以才耽误了时间,母后如果要责罚,便责罚儿媳吧。” 跪在地上的孟漓禾,却在皇后这一声问话之后,抢先一步开了口。 只是那声音虽然轻柔,却是不卑不亢,没有任何惧怕之意。 众嫔妃登时,惊讶不已。 搜身? 这是何时定的宫规? 为什么她们进宫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想来,这又是皇后娘娘想出来侮辱人的新法子吧? 不过,看起来这个王妃倒是没有被侮辱的样子,难不成,她反抗了? 众嫔妃均未开口,但那八卦的眼神,却出卖了她们内心的小想法。 看来,有好戏看了! 目光扫到下面各嫔妃的面容,皇后原本因听到此话微变的脸色,此时阴沉不已。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说了出来? 她原本,便是想派福公公去搜身,侮辱她的同时,再拖住她的脚步。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以误了时辰治她的罪,就算她再有理,被人侮辱在先,也不会有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难道…… 皇后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向门外一扫。 只见门口的福公公,正一脸诚惶诚恐,很明显,是自己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好。 这个废物! 方想着要怎么搪塞过去,毕竟搜身这事,说到底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若是传到皇上那里…… 却听面前宇文澈忽然开口:“母后,儿臣与漓禾既是夫妻,便为一体。母后若要责罚,儿臣会亲自带着漓禾去父皇处领罪,请父皇恕儿臣不知之罪。” 宇文澈一句话说的看似诚恳,但那声音,却是渗骨的冰冷。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方才那一段话,为的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并没有多少要承担罪名的成分。 但,让女人出头,自己却成为缩在后面被保护的对象,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只是,这话一出,所有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个从不把女人,甚至说从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冷王覃王爷吗? 真的是他刚刚说的夫妻一体? 而且,他竟然不惜抬出皇帝,也要保护这个 王妃? 看来,她们之前关于大婚后,覃王要如何冷淡王妃,那些所有的猜想都错了。 这个王妃,果然是有手段啊! 难怪,这个王爷脸色都有些苍白…… 众嫔妃联想到方才进屋时,孟漓禾那憔悴的模样,顿时眼里都是一副恍然大悟之样。 这昨天晚上,洞房花烛夜,到底是有多…… 前一日因手臂受伤,失了很多血的宇文澈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浮想联翩的对象。 只是将话抛出后,便冷冷的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皇后怒从心来,这个覃王,竟然拿出皇上来压自己! 但是,偏偏又不能发作。 这事,如果要闹到皇上那里,于情于理,她的做法都站不住脚。 如今,只有,咬牙忍下。 心里的怒意尚存,脸上却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搜身?本宫并未下令过对覃王妃搜身啊!” 说着,忽然一声令喝。 “来人,传福公公!” 方才那宦官,也就是皇后嘴里说的这福公公,此时将话全部听了进去。 听到皇后这一声传唤,心里登时一沉。 只是,面上却并未表露,而是恭恭敬敬的走进,朝着所有人,按照等级,一一行了礼。 “福公公,方才覃王妃说,本宫要对她进行搜身,是怎么回事?” 皇后看着福公公,故意开口询问,并且,极快的向他使了个眼神。 领会的福公公立即授意,连忙低头回道:“回皇后娘娘,宫规有一条对可疑之人进行搜身,老奴想着覃王妃的身份……” “放肆!”皇后一个拍案而起,假装大怒道,“覃王妃的身份便是覃王妃,怎会是可疑之人!” “皇后娘娘恕罪,是老奴糊涂了!”福公公赶忙跪下,重重的朝着皇后娘娘磕头,一时间,地上咚咚做响,好不震撼! “此事本宫也做不了主,你得罪的是覃王妃,要恕罪也要看覃王妃是否同意。” 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之人,皇后护下之意明显。 还没磕几个头,便开了金口。 她就不信,事已至此,这个女人还不赶紧顺着台阶下? 福公公果然听话的转向了孟漓禾 ,头磕的依然如震山响。 “覃王妃恕罪,老奴一时糊涂,念在老奴最后也未冲撞王妃的份儿上,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孟漓禾冷眼看着这一切。 啧啧,这才叫做戏啊,瞧这地板磕的,真是敬业! 不过,对自己起了坏心思的人,这么轻饶? 可没那么容易! 敛了脸上嘲讽的神情,孟漓禾温顺的低声开口: “母后,福公公也是为母后安危着想,儿媳感激还来不及,怎好责怪。” 一抹冷笑从皇后娘娘的脸上飞快划过。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这个女人能有多大本事? 在自己面前,还不是连句话,都不敢大声讲? 借她几个胆,她也不敢对自己的人如何吧! 却听孟漓禾紧接着再次开口:“只是,儿媳觉得,尽管如此,这位福公公,却是对母后您不敬呢!” 一句话,轻轻飘飘,却将在场的人的心,砸的轰隆做响。 任谁都看得出,这件事明显皇后所为。 福公公只是按吩咐做事。 如今,被皇后拉出来当了替罪羊,已是十分无辜。 怎么又变成对皇后不敬了? 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福公公果然脸色大变! 方才他已和这个王妃正面交过鋒,他丝毫不怀疑她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重大的陷阱! 绝对不能让她再说下去! 赶紧抢着说道:“奴才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一直衷心耿耿,怎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呢!还请覃王妃不要误会!” 孟漓禾又怎会因这一句表衷之语便退了战场? 再次皱着眉头,状似思索般开口:“如福公公所说,已在母后身边多年,怕是因着母后的宠爱,平时擅自做主惯了,恐怕这才是不敬的原因呢!试想,福公公您将本王妃定为可疑之人时,也带着几分犹豫吧?不然,怎么到了最后,又说觉得不需要搜身的了?那既然有此疑虑,却不去请示母后,而是自己擅自做主,难道不是没有将母后放在眼里吗?” 福公公被堵的一句说不出来,简直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这个王妃的嘴到底是怎么长的? 怎么自己说哪句,就被她揪到哪句呢? 一时间,竟是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多说多错,又被她抓到什么把柄。 而在场无论嫔妃也好,奴婢也罢,却通通是一副十分解气的模样。 这个福公公,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就连贵妃,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除了皇后,他可是真的不把谁放在眼里,如今,这个初来乍到的覃王妃,却是真真的让他吃了一次这么大的瘪。 若不是现在这个场合,大家恨不得起来拍手叫好。 皇后此时的脸色,可谓是黑如锅底。 这个女人,竟然用这种为自己着想的姿态,打着自己的脸! 偏偏,她还无法回击! 她,当真是小瞧了这个孟漓禾了! 恐怕,那些软弱可欺的传言,也是假的吧? 这个女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只不过,孟漓禾却再次悠悠的开了口:“母后,福公公这般,幸亏冲撞的是儿媳和覃王,覃王如此明事理,定是不会计较,但倘若是别人,说不定酿成大祸呢!所以儿媳觉得,这福公公,不得不罚。” “来人,将福公公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小惩大诫。” 皇后终于冷冷开口。 福公公心如死灰,不再做过多挣扎。 他今日确实错了,但不是错在别处。而是错在他低估了人! 很快,那哀嚎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众人脸色各异。 这福公公已年过五旬,这三十大板下去,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以后,还想在这皇宫横着走,怕是不行了。 孟漓禾却神态未变,亦没有半分的可怜。 今日,她本无意招惹人,谁让大家招惹她呢? 不亮出点样子来看看! 真当她孟漓禾生下来就是被欺负的么? 宇文澈的目光,却从方才开始便从孟漓禾的身上没有移开。 之前,若说她自己有危难时,她所表现出的冷静和睿智,自己只能说是欣赏。 但今日,与她同处一个环境,面对同样的危机,他才深刻的理解到,她一个女子,要做到丝毫没有方寸大乱,甚至还可以四两拨千斤的制胜,到底有多难! 因为她所面对的,也是整个后宫险有对手的对象-皇后娘娘。 这个女人 ,果然会是自己很好的助力! 哀嚎声退去,皇后的表情丝毫未变。 事已至此,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如若她仍不表态,众多嫔妃在场,她以后还要如何立威? 眼下,只有将这事迅速揭过,她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皇帝的嫔妃也好,皇子的王妃也罢,哪一个不是这样被她调教过来的? 这,孟漓禾,也别以为自己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5章 打脸啪啪啪 眼见皇后的眼神变得越发阴毒,宇文澈暗中触碰了下孟漓禾的胳膊,用眼飞快的扫了一下孟漓禾因这场闹剧而中途放下的茶杯。 这个皇后,近些年越发容不得人。 这会想来是因为方才的事,在心里暗暗记恨孟漓禾,看那副样子,后面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虽无意帮孟漓禾。 但,却更是不愿再在此浪费太多的时间。 对于宇文澈的提醒,孟漓禾迅速心领神会,趁着皇后还未将注意力转到手中的杯中来,立即重新举起茶杯。 与宇文澈一个对视,紧接着,再一次十分默契的一同举起。 “儿臣,儿媳,为母后敬茶!” 被这两个异口同声重新拉回神,皇后的表情迅速变得和蔼。 事已至此,多纠缠也是徒劳,这一局算她输了! “呀,瞧瞧本宫,竟是冷落新人这么久!” 说着,似是十分愧疚的赶紧接过递上来的茶,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甚至,喝完茶后还亲自站起身,主动拉起孟漓禾的手,将她扶起,假意堆起一个慈母般的微笑,似一般婆婆对待媳妇一般,温和的边拍手边说:“乖!” 孟漓禾内心恶寒四起。 皇后娘娘,您这是纯精分吧! 京剧里的脸谱也没你变得这么快的! 现在再装慈爱,不觉得,晚了点? 重新坐回凤位,皇后那故意装出的慈爱终是没有维持太久。 脸上带着些许严肃,壮似随意的开口:“禾儿,方才母后处置福公公,你,可还满意?” 孟漓禾立即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低下头:“母后管教自己的奴才,儿媳哪敢有所妄言,母后所行,自是极好的。” 皇后点点头,似是对这回答十分满意。 只不过,话锋却是忽然一转。 “不过禾儿,你也别怪母后直说,方才,福公公错判,细想想,也是有些情有可原的。毕竟,禾儿怎么说也是战败国的公主,纵观历史,并不是没有假意和亲,实则行策之事。” 此话一出,除了宇文澈,屋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些嘲讽和不屑。 说到底,孟漓禾不过是一个战败国的公主。 任谁都知道,女人嫁了人,身份有多重要,娘家的势力有多重要 。 显赫的身世不仅可以给自己助力,还可以让人不敢轻视。 而孟漓禾这种身份…… 怕是会被人诟病一辈子,嘲笑一辈子。 无论,这个女人,有多么厉害。 孟漓禾心里冷笑。 这个皇后娘娘,果然不会这么容易便偃旗息鼓! 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战败国三个字,这是赤果果的讽刺! 看来是着急打自己的脸了! 也罢,就让她得意一下好了,只要,她待会,不要太过分…… 依旧是低头的姿势,孟漓禾的脸上丝毫不见恼怒亦或是羞愧,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母后教训的是。” 反正示弱如果真的能得到安宁也还不错。 虽然,她直觉没那么容易。 但,不妨试试。 果然,不出孟漓禾所料。 皇后在听到这句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接着说道:“本宫素闻你的哥哥一向骁勇善战,这次风邑国举了白旗,丢了城池,还搭上了妹妹,想必你哥哥的日子十分难过吧,禾儿可要多加安抚才行啊!” 低着头的孟漓禾脸色一冷。 却听皇后侮辱的话继续升级。 “不过,也幸亏你的父皇识时务,早些投降,倒也不至于把你哥哥的命搭进去,如此一来,倒也是好的。” 身边,已经有不少嫔妃,小声讥笑起来。 孟漓禾终于可以肯定,今日,这个皇后,铁定是要拿这件事大肆开刀了! 本想给她一次脸。 但是,她,却不懂得见好就收! 那,就怪不得自己把这张脸给她打回去了! 树争一身皮,人争一口气。 反正早已将她得罪了,现在,也不怕将她得罪的彻彻底底! 她孟漓禾,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这一次,语气一改方才故意装出的惶恐,而是轻轻冷冷,让人无端生出许多冷意。 “儿媳多谢母后关怀备至,若是有机会见到哥哥,儿媳一定好生安抚。不过,经母后提醒,如今两国已是邦交,儿媳倒也忽然想到,现下已逢春季,冰河消融,觞庆国大军想来打的亦是十分辛苦,母后若有可能,还望可以好生安抚。” 此话一出,别人也许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但宇文澈却率先眯了眯眼。 觞庆国与风邑国的战事是从冬天开始,只因风邑国周围被山水环绕。 山,并不好攻。 但水,到了冬天就可以变为陆地。 觞庆国陆战十分勇猛,而且不管人数还是战斗力,都强于风邑国。 但,孟漓江,却用他高超的战术,以非常劣势的条件,愣是将这场战争,撑到了春天,沿线冰冻的河水全部融化。 而因地势原因,风邑国最擅长水战。 再加上,气候问题,因战事持续时间久,觞庆国已有不少人因无法适应气候才发病。 他们亦是打的越来越吃力。 若不是风邑国那个糊涂的皇帝私下交了降书,达成了协议。 若是这场战争,再进行下去…… 那么最后,丢盔弃甲的,还不一定是谁。 然而这个女人,却看的这般明白。 据他所知,孟漓禾离开风邑国之前,并没有机会见到孟漓江。 那就说明,这是她自己的见解。 可这,又远不是一个常年在深宫中的公主,所能拥有的见识。 想不到,他这个小王妃,倒是总能给他一些惊喜! 而孟漓禾,此时,既然是打脸,这句话也只是前奏。 “儿媳倒也确实觉得,幸亏我父皇体谅常年征战,提出和解。不然,以觞庆国不善水战之事,想来,还不知道会死伤多少官兵。儿媳倒也觉得,主和一事,对于觞庆国也是极好的。” 此时,若是再没人听得懂,那定是那人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孟漓禾一段话,清清楚楚的表明,再打下去,你们以为自己能占多少便宜? 甚至还为你们扣上了不体谅官兵的帽子! 此时,整个屋子,鸦雀无声! 哪怕是呼吸,都刻意放缓。 任谁都看得出,如今的皇后,脸色铁青。 而她,从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 孟漓禾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权威,打她的脸,她这会不出声,想必,是想在这段话上大做文章! 抓住她的小辫子,让她永远不得翻身。 “放肆!” 却听宇文澈忽然 一声大喝,冷冷的朝着孟漓禾开口。 “嫔妃不得论政,是谁给你的胆子,妄论两国战事?” 皇后方欲出口的话,顿时堵在嘴边。 然而,掩盖在宽大袖摆下的手却狠狠的攥起了拳头。 这一句话,谁不清楚,明着说的是孟漓禾,但实际,两国战事这个话题却是皇后先挑起的。 他,这是在帮孟漓禾! 今日,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们这个王爷,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惜得罪皇后出言相帮了。 看来,这个王妃当真是有点手段。 “哎呀,都是本宫糊涂了。本来是想说些体己的话,怎就扯到这上面了。” 睚眦必报如皇后,怎会甘心这样放过孟漓禾。 但,扯到后宫干政,若是传到皇帝的耳朵,自己的损失铁定比这个女人大。 所以,她打碎牙和着血也要往肚子里咽。 毕竟,她还为孟漓禾准备了大礼呢! 昨晚她派去的探子,已经得到覃王入洞房后不久又离开的消息! 所,逞口舌之能又能如何? 待会就让你尝尝当众丢脸,是什么心情! 忽然,她一个惊呼。 “哎呀,糟了,今日澈儿大婚第二日,理应派人上门接白帕的,你们瞧本宫这个记性,竟然给忘了!” 孟漓禾心猛的一沉。 糟了! 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皇后会在落红这件事上下文章。 若是按照她口中所说,有人今晨到覃王府接便罢了,那她还有时间做个手脚! 但是他们现在都在这里,这要怎么办? 这个皇后,果然不简单! 竟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等到他们都忽略时,才出其不意。 紧接着,方才一直沉默,离皇后最近的妃子忽然开口:“皇后娘娘,覃王妃可是一国公主,想必定然是冰清玉洁之姿。皇后娘娘既然忘了,不如算了吧?” 话音一落,立即有其他妃子站出反对:“瑜妃此言差矣,检验落红乃后宫礼仪,怎可违背?而且,你忘了前朝王妃是怎么死的吗?她不是也是一国公主来着?” 接着,便是两人精彩的辩论。 孟漓禾一直冷冷的听着这番争执。 以皇后默认的态度来看,这,应该是事先商量好的吧? 不管正说反说,都在说明里暗里对她指桑骂槐。 只是,听到死,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难不成,这觞庆国律法,王妃不洁会处于死刑么? 她自是处子之身无疑,但没有落红,她要怎么证明? 她不信,哪个男人会站出说明,洞房花烛夜,他没有碰新娘。 更何况,是从不把人性命放在眼里的宇文澈。 就算她对他还有用,可关系到他的“能力”问题,他也绝不会站出来吧! 而且,即使退一万步,他站出来帮自己解围,但这大婚之夜,便被相公独自扔在洞房之事,也足以让人给自己十足的羞辱了吧? 到底要怎么办? 她孟漓禾,难不成就这么输了不成? 然而,还不待她想完,便听到皇后命令已下。 “李嬷嬷,现在速去覃王府,将白帕取回,本宫要当场验落红!”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6章 当场验落红 皇后吩咐这一声之后,立刻,便见一旁站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布满皱眉的脸上,那双眼睛尤为凶恶。 虽是低眉应着,但那神情,却让孟漓禾觉得,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拿那个白帕出来讥讽人。 果然,领了命令之后,这个李嬷嬷便很快向外走去。 孟漓禾认命的闭上眼睛。 看来,她今日在劫难逃了。 忽然,却听身边,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等等。” 孟漓禾的心猛的一跳。 方才宇文澈明显的护她之意,说不感激是假的。 任哪个女人再强大,内心也希望有人为他出来挡风遮雨,何况,如今面对的更像是可以伤筋动骨的子弹。 那么如今,他再次出声,难道,他还想要护自己不成? 可是,单纯阻拦,皇后也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连她都觉得难解的题,他要怎么破解? 孟漓禾忍不住侧头向他看去,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她的眼里充满期待。 只见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清冷神情,看不出任何的紧张。 不知为何,孟漓禾却莫名觉得心安了许多。 比之于孟漓禾,众人则是更为惊讶。 谁都知道,平日里,要让这个王爷出声都很难。 而他今日,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为了孟漓禾开口了。 唯有皇后,此刻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高高的坐在上方,命令吩咐之后,便佯装低头的慢慢抿着茶水。 只不过,余光却将孟漓禾的表情全部收在眼底。 而此时,宇文澈这一制止的动作,更是证明了他们的心虚。 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个覃王会这么护着这个覃王妃! 不过也无妨,反正他们再怎样,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手中的茶杯一顿,皇后假意略微惊讶的抬首,凤眉一挑:“怎么?澈儿还有什么交待不成?” “回母后,儿臣并没有任何交待,只是,儿臣见今晨母后忘记派人来取白帕,自己便带了过来。” 说着,竟是将手伸进衣摆。 从里面掏出一个灰色锦袋,双手呈上。 “请母后过目,这是儿臣吩咐人装入的白 帕,还请母后检验。” 孟漓禾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宇文澈,原来这个男人,竟然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众人更是下巴都几乎合不起来。 覃王,竟然,竟然将女人的白帕收到自己身上? 这个女人,到底何德何能,蒙受覃王的垂青,竟然让覃王对她毫不嫌弃? 一时间,对着宇文澈的震惊,对着孟漓禾的嫉妒,对着皇后的幸灾乐祸,充斥在场人的心房。 皇后更是被这一招打的措手不及。 她原本就是特意让他们掉以轻心。 没想到,这个覃王,心思这么缜密。 看来,将来会是她道路上重大的妨碍,不能不除。 假意堆起脸上的笑,皇后招呼身边的李嬷嬷:“如此便省事了,李嬷嬷,打开吧。” 李嬷嬷上前,将锦袋接过,从里面拿出一块白帕,放入检验白帕的盘中。 果然看见,那张洁白如雪的白帕上,几滴如梅花般盛开的红色血迹赫然印在上面。 从方才宇文澈掏出锦袋,皇后便已预知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此时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让人收了回去。 但众嫔妃的脸色可是十分耐人寻味了。 抛开覃王今日给他们的惊讶不谈。 这个皇后,可谓每一招都被破了,可谓是脸上一边一巴掌,最后还来了一拳重击。 看来,往后有好戏看喽! 只有孟漓禾,那颗提到嗓子里的心结结实实的落了回去,只是却依然忍不住怦怦直跳。 “母后,如今这个时辰,父皇想必已下早朝,儿臣还要给父皇敬茶,先行告辞了。” 宇文澈早不欲多留,如今,这礼仪已齐,他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孟漓禾立即会意,也是马上跟在后面说道:“母后,那儿媳也去拜见父皇了。” 说完,在皇后略微点头后,立即十分乖巧的跟在宇文澈的后面走了出去。 身后,皇后那张脸,迅速变得冰冷无比。 “那个,刚刚,多谢!” 走出皇后的寝宫一段距离,孟漓禾确认周围并没有多余的人后,走在宇文澈身边,小声说道。 “不必。本王不过是昨夜为手臂换药时觉得,本王的血不能白流,既然与你同盟 ,自然要发挥它的作用。” 宇文澈丝毫未在意这句感谢,甚至看都没看孟漓禾一眼,继续目视前方,冷眼看着皇帝寝宫渐近的宫门。 孟漓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个自恋男!这个冷情男! 原来只是因为不想浪费自己的血! 原来只不过是因为同盟! 方才的感激之情顿时所剩无几,她怎么忘了,帝王之家本无情,而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也好,大家各取所需一身轻! “覃王,覃王妃。皇上在御书房,请这边请。” 寝宫门口,早有安排好的宦官等候。 看到宇文澈二人的身影,远远便迎了上来。 礼仪和姿态都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孟漓禾松了不少气,看来,这个皇帝比那个恶毒的皇后好伺候多了。 觞庆国礼,皇帝下朝后要接受皇儿及未出嫁的公主问早安礼,以扬孝道。 而王妃则只需在新婚第二日进行奉茶之礼便可。 许是因为今日下朝较早,御书房内,此时,皇子公主已经到齐,均坐在皇帝下首两侧,与皇帝闲聊。 于是,当孟漓禾与宇文澈走进时,感受到的便是来自两边,那些好奇的目光。 略微低着头,目视前方,孟漓禾一同与宇文澈下跪,行了个大礼。 再毕恭毕敬的奉了茶,事情顺利的让孟漓禾都有些恍惚。 果然,这才是皇家风范吧! 天天女人为难女人能做什么大事! 心情一下好了不少的孟漓禾,从地上站起,准备走向皇帝赐的座。 倒是不知道,这些皇子公主会和皇上聊什么。 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她是很少机会见到父皇的,即便见到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丝毫不敢亲近。 心下不由好奇,略微抬起头向着众人偷偷扫视一眼。 却在这抬头的一瞬间,只听一声悦耳的声音。 “哇,二皇兄的新娘子好漂亮啊!” 抬起的脸顿住,孟漓禾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穿着鹅黄色。。裙,头上挽着两条小辫子的小丫头,正炯炯有神的望着自己。 看样子,只有十来岁的模样。 “莞儿,不得无 礼,这可是咱的二皇嫂,还不拜见二皇嫂。” 好熟悉的声音! 孟漓禾转头一看,竟然是他! 那个在城门口接自己入城之人--五皇子。 依旧是那副俊郎的面容,和长期挂在嘴边的笑颜,只不过大概因为穿着朝服,整个人倒显得严肃不少。 而这一观察之间,却觉得旁边亦有一道视线传来,且不容忽视。 孟漓禾皱了皱眉,顺着望过去,却见一名端坐在那里的皇子,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身上也是一套朝服,眉眼倒是与皇帝有些相似,虽不及宇文澈和那位五皇子,倒也绝对是一个美男子。 只不过,相比于宇文澈的冰冷和五皇子的阳光,这位皇子的脸上却多了些许阴霾。 而望着自己那眼神,更是错综复杂。 自己应该不会认识这个皇子吧? 忽然想到什么,孟漓禾瞧他的位置望去…… 皇帝下首第一位,原来是他,皇后之子,觞庆国的大皇子,也是原本她的父皇提议所嫁之人——宇文畴。 只不过,最后赐婚下来却换成了二皇子宇文澈。 如今看他的眼神,该不会,他原本是愿意娶这个原本的孟漓禾的吧? 那可就麻烦了! 事实上,孟漓禾只猜对了一半,因为,原本的宇文畴对于一个战败国的公主自是不放在眼里。 他,是最有可能继承大业之人。 怎会和敌国之人纠缠不清。 但是前提是,他没有见到孟漓禾。 而如今,孟漓禾站在眼前,竟似天女下凡一般的美。 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原本这个美人,应该是属于他的! 如今,却便宜了那个人! 想及此,眼神变得越发阴冷。 孟漓禾几乎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哆嗦。 却听之前那个熟悉的女孩声音猛的在她面前响起。 “莞儿,拜见二皇嫂。” 收回视线,这才发现名叫莞儿的公主已走到她的面前,十分乖巧的行了个浅礼。 孟漓禾却是受宠若惊,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真诚,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眼神。 赶忙要扶她,却见她自动站直,大眼睛使劲的眨呀眨,仿佛 要从这张脸上看到什么。 “二皇嫂,你这皮肤又白又嫩,人也这么漂亮,到底是有什么秘方?” 孟漓禾哑然失笑,然而皇上在此,于情于理,不容她那个新媳妇放肆。 “好了,澈儿的王妃朕也见了,朕还有事处理,你们几兄妹留在这好生聊吧!”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孟漓禾心里莫名一暖,这个皇帝,怕是看出了自己的拘谨,所以故意躲开吧。 为的就是让他的子女尽兴。 而从方才大家那么随意的话语来看,至少,在做父亲这件事上,他,很称职。 心头对这个皇帝的好感增了不少,起身与大家一起准备行礼恭送。 却见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闯入:“皇上,大事不好了!”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7章 案发现场 “何事如此惊慌?” 已走到门边的皇帝,微微皱了皱眉,方才的慈爱转眼变成了威严之势。 “回皇上,是怡妃……怡妃娘娘升天了!” “什么?”皇帝的眉头迅速极为拧为一团,满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昨夜他还见过怡妃,而且因为她那有些任性的脾气,还训斥了她几句。 今日,怎么就…… “可知怎么回事?” “回皇上,听闻是端妃娘娘下毒害死怡妃娘娘,皇后现在已经宣端妃到怡心宫,正在对端妃娘娘进行审问。” “你说什么?” 身旁,五皇子宇文峯听到端妃的名字,一个箭步跨出,往日那嬉笑的表情倾数退尽,一把攥住小太监的衣领,恶狠狠的将他从地上提起。 “你说谁下毒?” 小太监煞白着一张脸,眼见皇帝并未出声制止,又不敢不回应,支支吾吾的说:“回五皇子,是端,端妃娘娘。” 眯了眯眼,宇文峯一把将小太监扔回地上。 回身却是扑通一声对着觞庆皇跪下:“父皇,我母妃一向宅心仁厚,且一直与怡妃娘娘交好,儿臣相信一定不是她所为,还请父皇不要听信谗言,还母妃一个清白!” 一直旁边的孟漓禾,这才心里大概有了个谱。 原来这个端妃,是宇文峯之母。 看来这是被卷进一棕命案之中了。 不过,以她作为刑侦师的经验来看,此时定为谋杀,还为时尚早,而以她对皇宫的了解,即便是谋杀,也不一定如表面那么简单。 只不过如今,不管此事真相如何,皇后掺和了进来,此事,都是更是难办了! “来人,摆驾怡心宫!” 皇帝没有回答宇文峯之请,他心里清楚,事情没有明确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排除嫌疑。 虽清楚五皇子心急如焚,但金口玉言,他的话却是最不能轻易说出。 眼见皇帝已乘龙辇而去,宇文峯顾不得其他,连忙紧随其后。 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冤! 宇文澈亦是难得的皱了皱眉,脚步并不迟缓的走开。 喂! 孟漓禾目瞪口呆的看着宇文澈离去。 这个臭男人,兄弟有难就不理老婆了不成? 好吧,他也并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老婆。 但是就这样把自己扔在这也太不仁道了吧! 不管了,她也要去! 要知道,谋杀现场,怎么会少的了她? 怡心宫,如今可谓是人仰马翻,乱为一团。 孟漓禾还未走近案发之地,便听到皇后那熟悉的声音,在高亢的响着。 “端妃,你招不招?” 听不到端妃的回答,却听到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端妃,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上刑!” 而此话,除了孟漓禾等人可以听到,自然也一字不落的落到了龙辇中人的耳中。 皇帝面色一冷,轻咳一声。 立即,外面的宦官会意的扯着嗓子喊起:“皇——上——驾——到——” 皇后脸色顿时一僵。 她倒是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快便来了! 刑具已摆上,根本来不及收起。 皇后赶紧堆起满脸的笑,迎了上去。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怎么过来了,此事乃后宫之事,交由臣妾处理便好!” 皇帝却充耳未闻,眼睛直直的看着端妃面前的刑具。 这是一套打夹板,方法是用力扇打人的脸,而被这夹板用了刑之人,轻则牙齿全部打落,以后只能吃流食,重则脸部扭曲变形,将人毁容。 且若用力较大,时间较久,甚至可以致人痴傻或者死亡。 是一个相当残酷的刑具。 这个女人,竟然用它来严刑逼供,而且,还是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 周身骤然聚起一道强烈的冷意,皇帝从龙辇上大步迈下,冷冷的开口: “皇后,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皇后登时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来:“皇上冤枉臣妾了,如今一切都显示她就是凶手,而她又死不承认,臣妾才如此的。” 一声冷哼,皇帝却未多听她多说,直接从她的身边离开。 皇后狠狠的将手蜷起,将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她心里的痛。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对自己这样冷酷无情! 果然,后宫的女人都得死!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不理会又如何,她手上的证据,就是要让端妃再也没有翻身之时! 孟漓禾皱眉看着这一切,为什么,她觉得方才,这个女人的眼中好像出现了红色的火焰? 但是细看,却又消失不见。 天,真的是没睡好眼花了吧? 孟漓禾揉揉眼,不能花不能花,等下说不定还要靠你这个火眼金睛呢! 只见皇后直接从地上站起,不顾皇帝的阴冷面孔,直接大声开口道:“皇上,据臣妾了解,昨夜端妃来怡心院同怡妃一同饮酒,之后才独自回去。而第二日,怡妃便毒发身亡在自己寝宫,经太医确认,酒里有毒。皇上,您可以找太医和仵作,一问便知。” “母后,父皇,可是这并不能证明毒就是我母妃所下,如果有人嫁祸,也完全可以待我母妃走后下毒。” 不待皇帝说话,一旁的五皇子却率先开口。 皇后却只是冷笑着:“峯儿,母后理解你护母心切,但,是你母妃自己说的,她走的时候,怡妃已经睡了。若不是她下的毒,难不成,还有人叫醒怡妃喂她毒药吗?” 宇文峯显然未料到情况是这样,一时也有些语塞,但依然转头看向皇帝:“父皇,儿臣相信母妃是被冤枉的,请父皇一定要明察秋毫……” “好了!”皇帝被两人吵的不胜其扰,摆摆手制止宇文峯的话,“朕既然来了,便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尔等多说无益,退下。” 眼见自己的话可能引皇帝更加反感,宇文峯也只得退到一边。 孟漓禾皱皱眉,看起来形势确实很不利呢! 然而,更大的疑惑却随之而来。 形势如果这般明朗,那这端妃是傻子不成? 如果真的是她下毒,难不成她想不到今日要发生的一切? 还是说,她又故意做出这个样子,实际有什么别的准备? 只不过,令孟漓禾值得高兴的是,皇帝这一次并没有顺着皇后的思路走,而是将问题抛给了端妃,要知道,与嫌犯对话,有可能是比证据更有可能接近真相,也发现破绽的机会! “端妃,朕命你清清楚楚,一字不差的告诉朕,昨晚你都做了什么。” 孟漓禾赶紧顺势看去,只见一直跪在地上之人,终于抬起头。 只不过却是一个陌生面孔,是今日拜见皇后时未曾见过的。 大概三四十岁的模 样,大概因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多少衰老的痕迹,虽然跪坐在地,额头的发丝有些散乱,却并不显得狼狈。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丝毫看不出一点慌乱。 孟漓禾知道,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此镇定,要么就是惯犯,要么就是坦然。 她,也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是哪一种。 只听她慢慢开口:“回皇上,臣妾与怡妹妹在宫外时便相识,一向交好,昨晚听闻她被皇上训斥,想着以她的性子定是不好过,所以前来探望,臣妾来之时,她正在饮酒,之后便要求臣妾陪着一起喝,臣妾百般劝说,但她还是喝了很多,臣妾不放心,便待她睡去后才离开,这中间,还命丫鬟煮了一碗醒酒汤,吩咐待她起夜头疼时服下,之后臣妾也离开了怡心宫,臣妾一向不胜酒力,昨晚因少量饮酒,所以今晨头疼欲裂,故今晨向皇后娘娘请安也告了假。臣妾并未向怡妹妹的酒里下过毒。” 皇帝紧紧的皱着眉头,这段话,说白了,也就是像皇后所说,她自己承认了陪怡妃饮酒。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下毒,但酒里有毒,怡妃毒发身亡。 想及此,皇帝转向一旁的太医和仵作。 “将你们二人,查到的结果报上来。” 只见一名穿着白色仵作服的人上前:“启禀皇上,启禀皇上,怡妃娘娘嘴角有黑血流出,确实是中毒迹象。” 接着,太医随后开口:“启禀皇上,臣检验过酒杯,里面藏有蛇毒,该毒不是当场毙命,而是之后发作。只不过,这毒,并非宫中所有。” 并非宫中所有? 皇帝眼睛一眯:“来人,将后宫所有可自由出入皇宫之人带来!” 一声令下,很快,院中便带进很多人,从丫鬟到奴才,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 “说,有谁在宫外买过毒药?”皇帝冷冷的扫着眼前一甘人等。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朕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主动承认,朕便从轻发落,如若不承认,被朕查出……如今怡妃已死,知道谋害嫔妃是何下场吗?” 皇帝再次发了话,那威严冷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让人丝毫不怀疑,这话里面的真实性。 话音一落,只见一人扑通一声跪下。 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头低的几乎贴地。 “皇,皇上 ,上个月初八,奴才,奴才根据华嬷嬷的吩咐,买了毒药,但奴才并没有要谋害怡妃娘娘之意,请皇上饶命啊!” “将华嬷嬷带上来。” 很快,一名发丝有些花白的女人,被带到皇上面前。 甚至还没在皇帝询问之前便跪了下去:“皇上,端妃娘娘确实吩咐老奴买毒药,但老奴并没有参与谋害怡妃娘娘,请皇上明鉴啊! 此话一出,只见端妃极快的扭过头看向这个声音的主人。 只是,那目光有震惊,有气愤,却唯独没有惊恐。 孟漓禾心里大概有了分寸。 事已至此,再没有审问的必要,皇帝的身子几不可见的一颤。 “皇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您不会再怪臣妾了吧?” 皇后看完戏后,终于走上前,她就不信,事已至此,她还搬不倒这个女人! 就是这个女人,假意温柔贤淑骗了皇帝的心! 想及此,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真看不出来,平日里看起来最温柔宽厚的端妃,竟然如此歹毒!” 一句话,果然触及了皇帝的逆鳞。 他果然是看走眼了么? “来人,将端妃打入大牢!严刑拷打,直到她认罪为止!” 一旁,宇文峯双目瞪圆,一个箭步便要上前,却被身后宇文澈狠狠按住。 这个时候,皇帝正在气头上,绝对不能再硬碰! 然而,却听另一道声音,轻轻朗朗从不远处传来:“父皇,儿媳孟漓禾,有事容秉!”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8章 当堂验尸 众人皆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去。 只见一名穿着红色纱裙的女人此时正站在院中,绝色的容颜,窈窕的身姿,众人的眼里均略过一抹惊艳。 而方才这个人自称是儿媳,当场,除了一早见过孟漓禾之人,其余人也顿时明白,这人恐怕就是覃王的新娘子——覃王妃。 因为殇庆国国规,除去皇后,不得穿正红色,但新娘除外,大婚当日及第二日敬茶时,可穿正红色衣衫,彰显喜庆。 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宇文澈更是心头惊讶,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她,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活腻了不成?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冷光从一旁射向自己,孟漓禾不用看也知道,此人定是宇文澈无疑。 然而她却丝毫不闪躲,依旧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 虽然她看得出此时皇帝怒火中烧,正在最大的气头上。 然而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她毫不犹豫的站出。 因为从她方才所听到的对话来看,端妃想必平日十分贤良大度,极受皇帝的喜爱,而一个人最生气的时候,莫过于被人所骗。 那往日尽数倾注的温柔,都会化成利剑,让他想要十倍百倍的惩罚过去。 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那么端妃,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并不是多事之人,更不是圣母,愿意解救沧生。 但是,这个五皇子,曾经在她刚入城被人屡次奚落刁难时出面,在那么多人面前,为她撑住了场面。 这份情,她领了! 以她来看,今日端妃被嫁祸的可能性极大,说不定,她可以还他这个人情。 她目前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足以通过疑点,来拖延时间,让皇帝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说的话,运气好的话,她或许还可以帮她翻案。 当然,也有可能,她直接被扔出去。 但她就赌一次,这个皇帝对儿女的慈爱! 果然,只见方才还如冰山般渗人的皇帝,在看到她后,只是紧紧的皱了皱眉,却依旧还是问出了:“何事?” 孟漓禾抬起头,清晰的吐出一句话:“父皇,儿媳觉得,此事尚有许多疑点,还不可定案!” 此话一说,顿时一石惊起千层 浪。 这皇帝就认定的罪,这个覃王妃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提出质疑! 皇帝的脸色果然很不好看。 而孟漓禾却并不给他拒绝和思考的时间,再次开口:“首先,若是谋杀罪,第一便要考虑她的动机是什么?端妃娘娘本与怡妃娘娘交好,这是众所周知之事,那么她为何杀了她?第二便是知晓作案的心理,试想在众人皆知道端妃去了怡心宫,和怡妃娘娘饮酒的情况下,她却在这里面下了毒,显而易见,她都是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而一场精心谋划的凶杀案中,凶手至少会想尽办法排除掉自己的嫌疑,除非她自己想死,否则不会这样暴露自己。” 一段长长的话说完,怡心院内此时已经全部安静下来,只有枝头的树叶被风吹动,发生沙沙的响声。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提出的问题,犀利而准确,让人一时无法反驳。 皇后恨恨的看着孟漓禾,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看着宇文峯瞪大的双眼,宇文澈将一直按着他的手松开。 这个女人,原来不只是会忽悠,也不只是巧舌如簧,竟然看问题也是这么一针见血。 只不过,这两点怕是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她最好不要只有这点本事。 “说的好!” 望着眼前这个横空冒出的儿媳,皇帝亦是思索片刻后开了口:“但这两个疑点不足以构成放人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恳请父皇恩准儿媳勘察案发现场,当场验尸!” 如果说方才的话,只是一石惊起千层浪。那么现在的话,无疑是扔向所有人心中的一枚炸弹! 一个王妃,验尸?这是多么震惊的画面! 一般的女人看到尸体都要吓死了吧! 她竟然还敢验尸? “覃王妃,您这是信不过老夫?”一旁,花白胡须的仵作不满的开口,虽然,他不说多么高明,但也做仵作三十余年,他不信就凭这个王妃能发现自己未查到的东西! “漓禾并无此意,但术业有专攻,仵作也许只会专注于尸体上的证据,而忽略了其他地方。有时候,所谓的让尸体开口说话,而这个话也可能是仵作自己认为的,不是吗?” 孟漓禾淡淡回应,语气没有半点不尊及不屑,仿佛就是在陈述一点事实。 而她,也确实是在做法医几年,之后转入刑侦一行多年后方领悟 出来的,无论单纯靠法医,或是单纯依靠刑侦,只要信息不交换,很有可能最终破的案并非真实。 仵作却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一番话,方才那一腔怒意竟是尽数退去,不由深思起来。 眼见这名在皇宫也算赫赫有名的仵作,竟然被一个女人一句话堵住了口,皇帝也开始真正正视起这个儿媳来。 眼见皇帝迟迟不开口,孟漓禾索性豁了出去:“父皇,如若儿媳不能给父皇个交代,儿媳自当领罚!但此事人命关天,父皇想必也不希望有冤案发生不是吗?” “皇上,容臣妾说一句。此事不可行。让一个王妃验尸,这不合礼数!”皇后再也按捺不住,她可不能让这个孟漓禾再坏自己的好事! 谁知孟漓禾却是嘲讽一笑:“皇后娘娘,儿媳想知道,到底是礼数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放肆!”皇后一声怒喝,眼见就要发作。 “好了,皇后,你退下,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再发言。覃王妃,朕答应你的条件,但若是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朕会将你定罪为扰乱视听,胡作非为之罪!” “儿媳,谢主隆恩!”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惧怕,一句谢恩脱口而出。 仿佛根本不用担心,皇帝所说之事会成真。 孟漓禾就这样转头走进了怡妃的寝宫内。 床上,可能因为时间仓促,怡妃的尸体还在上面放置,被一层白布从头盖住脚。 孟漓禾掀开白布,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脚,再环视一下四周,嘴角终是露出一抹笑。 “启禀父皇,儿媳验尸完毕。如今,有几个问题要问其他几个人,还请父皇恩准。” 重新回到院中的孟漓禾,方才脸上的凝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满满,更是让周围人疑惑不已。 “准。” “多谢父皇。” 叩谢完皇帝,孟漓禾开始面向仵作开口。 “请问这名仵作大人,经你判断,怡妃大概死于何时?” 白胡子仵作十分肯定的开口:“应是在夜中。” “好。”孟漓禾又转向太医。 “太医,请问该毒毒发时,是否是先吐血后毙命?有没有死后再流出血的可能?” “回王妃,确是先吐血后毙命。没有死后流出血的可能。” 孟漓禾开怀一笑:“很好。那么仵作大人,请问,从你检验嘴角的毒血来看,这血大概流出了多久呢?” 白胡子仵作一愣,他方才只是看到有毒血,又知中了毒,便直接以经验认为吐血身亡,却当真没有意识到那血…… 心中顿时惭愧不已,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 “回王妃,以老臣现在回忆,以那血的样子来看,血流出不超过一个时辰。”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只是这一点,便已是极大的疑点。 既然死后不会出血,那血又是从何而来? 却听孟漓禾再次开口:“仵作大人,怡妃的十指手指尖均有不同程度的出血痕迹,且脖子上有抓痕。请问您是如何判断的?” 白胡子仵作将先前推测说出:“应该是毒发时,身体遭受极大的痛苦,所以胡乱抓挠脖子和床榻所致。” 孟漓禾点点头,再次转向太医:“请问太医,该毒毒发时,是什么症状?” “回王妃,应该是腹部痛如刀绞,中毒之人会极力抓挠腹部,试图让痛症减轻,最终口吐毒血而亡。” “那,有没有可能抓挠脖子和床的?” “这……”太医皱皱眉,“下官想来阅历尚浅,目前在医书和现实中并没有见过。” 太医话音一落,只听白胡子仵作一声哀叹:“覃王妃,老夫自愧不如!” “无事。今日多谢两位。漓禾问完了,请休息吧。” 孟漓禾没有下任何结论。 但这简短几个问题,只要在此的人心智尚全,均能听的出,这个怡妃,根本不是中毒而亡! 那么自然,不管杯中有没有酒,不管端妃有没有买毒药,那么她谋害怡妃的罪名均不能成立! 宇文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向孟漓禾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拯救他母亲的人竟然是这个二嫂! 宇文澈再次被孟漓禾惊讶到,短短两日,这个女人便给了自己无数的惊喜。 他如今很想知道,他这个王妃,到底还藏了多少不露的东西! “启禀父皇,儿媳问完了。如今请皇上明断吧!” 孟漓禾给足了大家的思考时间后,方对着皇帝复命。 没有任何邀功,甚至最后水落石出查出的责任交回了皇帝手里, 给足了这个皇帝的面子。 龙颜终于展露笑颜。 只是,孟漓禾方想功成身退,却听皇帝这次温和的问道:“覃王妃,端妃嫌疑已除。但死因未明,嫁祸之人未详,你是不是继续查下去?”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29章 死因究竟为何 孟漓禾顿时一愣。 果然还是逃不掉啊! 她原本只是想帮端妃洗清嫌疑,还五皇子个人情而已。 所以,她方才点到即止,就是因为不想再深入了。 她可不想搀和这后宫之事。 再说,这死亡原因…… 不用点非常手段是无法证实的。 然而,这个时代的人们,显然很难接受。 怎么办才好呢! 孟漓禾的小心思飞转,丝毫没注意已经半天没有回话。 却听前方,皇帝忽然一声:“澈儿。” 孟漓禾一愣,这事怎么扯到宇文澈身上去了? 只见宇文澈神情淡然的向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儿臣在。” “朕方意识到,今日才是你们大婚第二日,让你的王妃查案,想来,是朕让你们为难了。” 皇上边说边做出一副惭愧的模样,看那神情,却又带着几分为难。 孟漓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原来,这影帝在这里啊! 皇帝大人,看来论给人下套的功夫,咱俩还可以好生交流下经验那! 果然,只听宇文澈如所料般回了话:“回父皇,为父皇分忧才是儿臣和……和儿媳分内之事,并不为难。” 哎,孟漓禾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啊! 不过,既然她证实死因需要点非常手段,那么也不得不对皇上用点“非常手段”啦! 想及此,孟漓禾的脸上换上了一副乖巧的神情,甚至还羞涩的朝着宇文澈的方向看了一眼,与他对视后赶紧低下头,而后怯生生的说:“王爷说的是,儿媳为父皇分忧岂会为难,只是……只是,儿媳愚笨,这破案的法子怕是让父皇为难呢!” 宇文澈漠然的将视线从对视中移开。 任凭这张脸再怎么娇羞再怎么无辜也无动于衷。 他的父皇可能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明显是在陪皇帝玩以退为进的游戏呢! 只是,他更好奇,这一局,到底谁会掉谁的坑里。 皇帝果然眉毛一挑:“哦?让朕为难?无妨,说来听听,朕来决断就是。” “是。”孟漓禾诺诺应声,“据儿媳推断,怡妃娘娘并非中毒而死,而是被酒后呕吐物堵塞, 窒息而死。儿媳愚笨,唯一想到的证实方式便是割开……” 孟漓禾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仿佛是吓的不敢再说下去。 而在场之人更是吓的不轻,割开脖子? 这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吗? “呕吐物堵塞?”皇帝果然皱了皱眉,继而转向仵作和太医,“两位爱卿,如何看?” 白胡子仵作早已对自己的失职惭愧已久,经孟漓禾这么一提醒,方才验尸时心头略过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当即回道:“回皇上,若排除中毒原因,以尸体状况来看,确实与窒息死亡的症状相符。” 太医亦随后上前:“回皇上,人醉酒后若身边无人,的确有可能出现呕吐物未及时清理,从而造成死亡的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疑不定。 按规矩,妃子就寝时都会有人服侍,整夜不得离开,虽然在门外,但呕吐这么大的动静不该听不到。 孟漓禾边听着几个人的话边用眼神观察着周围,只见一个满脸泪痕的丫鬟,在听到太医这句话之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双腿虽然极力控制,却依然抖如筛糠。 而且,伴着恐惧的神情,眼睛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看。 顺着这个视线看去,孟漓禾却发现,那边在外围站着的,是几个年轻的侍卫。 而其中一个,一直在对她轻轻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心里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昨夜守夜之人何在?”皇帝忽然开口询问。 方才那丫鬟慌忙跌跌撞撞站出,一下跪在地上:“回皇,皇上,奴婢在此。” “昨夜可有听到怡妃呕吐之声?” “回皇上,没,没有。” 丫鬟磕磕绊绊的回答,显然是吓破了胆。 许是后宫之内,很多人会被皇帝的威严所慑,皇帝倒是没太在意她的反应。 而是听到回答后一脸疑问,将视线重新投回孟漓禾。 孟漓禾不紧不慢的上前:“父皇,可否容儿媳问她几个问题?” 得到皇帝点头许可,孟漓禾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声音变得颇为严肃。 “昨夜怡妃娘娘入睡后,你在哪里?” “回覃王妃,奴婢在,在,在怡妃娘娘寝宫门外。” 小丫鬟战战兢兢,身体 抖的比方才更甚。 想必是受了方才孟漓禾问话查案的影响,这会竟是比回答皇帝时更是不畅。 孟漓禾却忽然加大声音,眯了眯眼,语气颇为不善:“我再问一遍。昨夜,你在哪里?” 强大的压迫下,丫鬟更加慌乱。 “回,回,回覃王,王妃,奴婢在寝宫门外守……” 然而,不待她说完,孟漓禾便厉声喊道:“你撒谎!” 接着,大步走向怡妃娘娘的寝宫内,再返回时,手里拿着一个盛满褐色液体的碗。 “这是什么?” 丫鬟抬头向碗看去,却看见碗后那张绝色的脸上冰冰冷冷,此时正紧紧盯着自己,登时更加一慌,来不及多想,立即回道:“这是奴婢为怡妃娘娘准备的醒酒汤。” “很好。”孟漓禾将碗放到一旁。 “这想必就是端妃娘娘吩咐你夜里服侍怡妃娘娘服下的吧?那为何,还在此?” 丫鬟顿时一惊,心里本就有鬼,此时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释。 却听孟漓禾又一次开口。 那淡淡的声音却似一把利剑一般,直插进了她的心头。 “你可知,宫里私通是何罪?” 丫鬟直接瘫坐在地。 昨夜明明很隐蔽,她以前也不是没和他这样利用当值时间私会过。 因为怡妃娘娘半夜从来不会起夜,伺候了几年的她最清楚不过,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私会,那样更不会被其他人发觉。 这个覃王妃,怎么会知道? 而众人更是哗然,这好端端,怎么会扯到私通? 难道,这个丫鬟…… “把事情坦白交代,才有机会宽大处理。你,想清楚。” 孟漓禾认真的看着她,这个丫鬟,最好不要傻到自己顶罪。 然而,只见她抬起头,神色悲凉的看了孟漓禾一眼,方才的慌张倒是尽数褪去,眼底是深深的绝望。 扣了个头,接着说道:“回覃王妃,奴婢昨晚确实擅离职守,没有整夜守在怡妃娘娘寝宫门外,但未与人私通。” 孟漓禾摇了摇头,视线假装无意向远处一扫,却见方才那名侍卫,一改方才的担忧,竟然松了口气。 心里怒意大起。 无论如何,一个女人敢于为一个男人顶罪,这个 男人却只担心自己的安危。 当真是不值! 她平生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这般不负责任胆小自私的男人! 然而,这一幕,或许旁人未看出。 丫鬟却实实实在在的看清孟漓禾视线的方向,以及她表情的变化。 亦朝向那个人望了一眼,只见此时他正低着头,神色难辨。 嘴角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将视线收回,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却清明无比。 “此事乃奴婢失职造成,奴婢愿以死谢罪!” 说着,竟朝着院中最近的墙,一头撞了过去。 孟漓禾心道不好,却远未来得及阻拦。 “嘭”的一声。 丫鬟倒地,鲜血顺着额头淌下,额前碎发全部混着血液黏在脸上。 方才还年轻鲜活的脸,此时,没有了任何生机。 太医赶忙上前查看,很快得出结论,人,已死。 孟漓禾的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将多余的念头压了下去。 死亡,永远不会是问题的结束。 一国之君,怎会看不出这一头撞死是为了保护什么人。 哪怕,就是为了皇宫安全,皇帝也定会追查下去。 她今日,不想再多生事端。 然而,事已至此,真相似乎呼之欲出。 众人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更加意识到,这个王妃说的呕吐物堵塞会在无人时发生,而昨夜,怡妃娘娘的身边,的确无人。 难道,真的是这样意外死亡? 那么唯一的确定方式,只有她最初提出的割开…… 只是如今,皇帝到底要如何决断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丫鬟的尸体已被悄悄的清理好,端妃娘娘也已被扶起端坐在了一旁。 其余人等,则是大气未出的安静候着。 然而皇帝此时,虽严肃的端坐于前,看似在思考,实则在心里苦笑,他好像上了这个儿媳的当呢? 这么聪明的王妃…… 倒是不知道那位要死要活,不同意自己儿子联姻的皇后,是如何做想。 不过,他也很好奇,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提出这个主张! “来人,按照覃王妃所说,将怡妃娘娘的脖子割开,看看 里面是否有呕吐物堵塞。” “是。”只见一名御前侍卫,拿着佩刀上前,之后转身便要走向怡妃娘娘的寝宫内。 孟漓禾一惊,天,这么大一把刀,这个侍卫不会直接把脖子给砍下来吧! 到时候鲜血淋漓的,她还怎么翻出那么点呕吐物! 赶紧一步上前:“父皇,割开食道并非容易之事,若是一个不慎,容易伤害怡妃娘娘的金躯,还请父皇恩准儿媳来执刀!” 宇文澈眼睛一眯,这个女人,当真是疯了! 他不管她,不代表她可以随意妄为!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0章 得了神器 “覃王妃,你,不怕?” 不同于宇文澈,皇帝似乎更好奇,这个人,当真是风邑国那个胆小懦弱的公主吗? “回皇上,尸体乃人之躯体,唯一不同的是,有没有气息。人的恐惧,往往来自于无知与心虚,儿媳知晓死者与生者的区别,亦行的端做的正,没有什么需要怕的。” 孟漓禾一句话说的不卑不亢,乍一听狂妄无比,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皇帝果然眼前一亮:“好!朕准了!” 孟漓禾松了一口气,这个皇帝大叔,哦不,这个皇帝公公,倒是不错那! 扭了扭头,转了转眼珠,孟漓禾看着一众侍卫的佩刀颇为失望,只好再次开口道:“父皇,不知是否能将皇宫内最小的刀借与我用用?” 想来,这皇宫除了佩刀,就是御厨手上那些厨刀了。 希望,有个切水果的什么的比较精致一点的吧。 然而,皇帝一番思索后倒是欣然允下。 “来人,将朕宫里那把‘斩月刀’拿来。” 此话一出,众人均惊讶不已。 皇后的脸色,甚至比方才端妃被洗清罪名时还要黑上几分! 谁不知道,那把刀虽然只有一把发钗那么长,然而却锋利无比。 无论捶打亦或是烧炼,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形,且传言能砍断一切事物! 更有传言,这是江湖第一神手方谷子遗留下来的遗物,从他离世之后,他的手艺便失传,再没有厉害的物品问世。 然而皇帝,居然拿它来让这个女人,割一个死人的脖子? 难不成,这个女人,今日做这一切,目的便是如此? 看来,这个女人,果然留不得! 只不过,这一切,孟漓禾却是不知道的。 十分心安理得的将所谓的‘斩月刀’接过,没有任何欣喜,倒是一副大眼睛细心的打量着,看样子十分的好奇。 没想到,这皇宫,还有这么精致的小玩意! 想必,是皇帝打来玩的吧! 不过,刚好可以充当个手术刀用用。 道了声谢,孟漓禾便带着太医和仵作,一同走进了怡妃娘娘的尸体前。 身后,包括皇帝在内,皇后及几个皇子也跟着一并入内。 而重新掀开白布的孟漓禾,此时却 并未注意有何人尾随进入。 她的视线,此时全部集中在怡妃娘娘的尸体身上。 作为一个法医,她要做的就是对划在尸体上的每一刀负责。 动作利索的将发丝全部别在脑后,孟漓禾低下身子,戴上仵作专用的手套,拿着手里的‘斩月刀’,干净,利索的朝着怡妃娘娘的食道划去,尽量避开脖子上的动脉血管。 很快,食道被割开一个口,因为血流并不是很多,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拥堵着大量的食物。 孟漓禾将这一切验证完,便摘下手套,准备复命。 却见面前许多人的脸色各异,但几乎都透露着一个信息--惊恐。 仿佛都在说,这个女人,居然面不改色的就割了人家的脖子? 孟漓禾真想吐吐舌告诉大家,这才到哪,要是你们看见我把人家肚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再塞回去,还不得吓死? 算了,她这么善良,还是不吓大家好了。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怡妃娘娘是因为婢女的擅离职守,造成呕吐物堵塞而死,并非被人谋害。 那么,端妃娘娘,自然沉冤昭雪。 只不过,那伪造成中毒的假象,甚至收买端妃的手下指正,将所有证据都指向端妃,却明显是人故意栽赃陷害。 “父皇,儿媳今日只是希望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至于查案,儿媳实在愚笨。不过,儿媳想,既然怡妃娘娘意外而亡,那嫁祸之人定是得到消息后方制造这一切的,那定是需要一定时间。至于其他,儿媳便无能为力了。” 孟漓禾一番话说的极其诚恳,这,绝对是她最大的限度了。 若是再往下,她可是真的很为难了。 只是这话一出,皇后的脸顿时显得僵硬。 这个孟漓禾,虽未指名道姓的怀疑谁,但若是皇上真的沿着她说的这条线去细查,将会很容易发现,首先得到消息的是她。 因为那个时间,皇上还在早朝,她作为后宫之主,自是没有不知之理。 只不过,她安排好这一切,故意在接受完宇文澈和孟漓禾的拜见后,才让人假意来通知的。 虽然,明面上,各个妃子都能作证,但皇帝若要查…… 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恐惧,这还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有这么清晰的危机感。 这一切,都是拜孟漓禾所赐! “皇上。” 忽然,一声温和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座椅上,端庄贤淑的端妃,由侍女扶着缓缓站起,颜色泛着苍白,身子略微有些摇晃,却极力站稳,朝着皇帝俯身拜了一拜。 “今日,臣妾多亏覃王妃,方能洗清冤屈。然臣妾瞧覃王妃,面色不佳,怕是连日路上劳累所致,臣妾只愿皇上相信一切非臣妾所为便好,至于其他事情,臣妾不愿多做追究。还望皇上,恩准覃王妃回覃王府休息。” 说完,便是一阵轻微的咳嗽。 一段话,说的十分大器,而那因刚刚被陷害而憔悴的身体与如今不予追求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免心生恻隐。 却没想到,在场,除了皇帝,内疚的还有五皇子宇文澈。 虽然,在城外和城内,他多多少少的也算帮过孟漓禾的忙。 但,大多都是看戏和玩闹的心态。 他却没想到,这个孟漓禾,竟然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为自己的母妃脱险,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次得罪了那背后之人,以后将会面临多大的危险。 不过,只要有他宇文峯一天在,他就会誓死保护这个女人。 与她是不是自己的二嫂,与她是不是战败国的公主,都无关。 只因,她是她。 而另一个内疚之人,此时更一脸心疼的看着端妃。 方才,就差那么一点,他就上了别人的圈套,将她打入大牢,不是没看到她眼里失望的眼神,只是当时怒气冲天,以后想来是要好好弥补了。 因此,如今端妃站出来为孟漓禾说话,他自是不能再反驳,虽有些可惜,但嫁祸之事,事关重大,想来,让她查手,也并非明智之举。 当下,皇帝脸上立刻换上柔和的笑容,声音亦温和起来:“爱妃说的是,覃王妃劳苦功高,快随澈儿回府休息吧。另外,朕将这把‘斩月刀’赐予你!” 看出端妃的故意解围,孟漓禾将视线投去,与端妃四目相对,两人均读出对方眼里的感激。 只是…… ‘斩月刀’? 孟漓禾这才想起,方才被她放在尸体旁边的那把刀。 倒是个挺好用的工具! 在这个没有手术刀的古代,想必可以帮她不少忙。 只不过,这个皇帝可真小器啊! 为什么不是真金白银的赏赐,而是就这么一把刀? 不过,算了,也算意外之财嘛! 孟漓禾脑中的小剧场演完,忙对着皇帝道了声谢。 然而…… 众人皆在感叹,这就完了? 果然是一国公主啊,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都不放在眼里。 唯有皇后,体内那急剧翻腾的怒血几乎要燃烧起来,喉咙几乎感受到一股腥甜! 望着孟漓禾与宇文澈与皇后跪拜后离去的背影,皇后努力的将气息平稳下来。 孟漓禾,你非死不可! 然而,孟漓禾却并未感受到背后那强大的气息,因为…… 她身边这个人,散发的气场,太冷了! 甚至于一直走到皇宫之外,宇文澈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 好吧,她今日确实好像太出头了那么一些。 但是,她也是为了五皇子啊! 他们关系不是很好么? 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你自己先回府吧。” 宫外的马车边,宇文澈交代一句便离去。 哼,孟漓禾利索的跳上马车,自己回就自己回,没有他,她还可以不用一直在马车上那么端坐着,完全可以在马车上睡一觉呢! 天知道,她有多需要睡眠! 马车内,宽大的座椅上铺着软软的席子,上面还用锦被厚厚的铺着,看上去就让人非常有睡眠欲! 躺在上面的孟漓禾,轻轻闭上眼,在马车的摇晃下,很快便昏昏欲睡。 然而,忽然! “咚”的一声。 马车一个刹车停下,睡梦中的孟漓禾由于惯性,一下子从座椅上滚了下来。 后背和屁股结结实实的摔到了马车底,好不凄惨。 “哎呦!”孟漓禾睡意朦胧的揉着她的小蛮腰,一脸怒容。 怎么,这个殇庆国,就和她的睡眠过不去还是怎么着! 方要发作,却听马车外,打斗声一片。 不是吧。 有过多次被行刺经验的孟漓禾心里一沉,赶紧从马车地上爬起,悄悄掀开窗帘一个缝隙。 只见,外面几个人与王府的侍卫打成一片,而这几个人倒是未蒙着脸,只是脸上或多或少的都 带着刀疤,一看,便是穷凶极恶之辈。 她这到底是什么命啊!怎么走哪哪都有刺客。 然而这些此刻虽然并非大侠风范,武功倒是不低,而他这辆马车只配备了四名侍卫,眼看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难道,她又要被擒吗? 孟漓禾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 对了,她的铜铃呢? 孟漓禾下意识朝袖口摸去,然而摸到那空空的袖袋时才想起,今早进宫,她因为担心铃铛有个闪失,所以将铃铛留在了王府中。 完蛋,如今,她竟是连保命利器都没了!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1章 极尽侮辱 马车外,护送的侍卫仍在奋力抵挡。 虽然死伤双方均有,但很明显,侍卫处于劣势。 照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在这个马车里,等着被他们瓮中捉鳖! 不行! 孟漓禾边看着外面的形势,便飞快的研究着逃跑的可能性,因为目前来看,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这些人未注意,溜走。 然而,还未等她将这计划落成。 车帘忽然被一个人一把从外面粗暴的掀开。 孟漓禾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持刀男人正探头朝里望。 头发蓬乱不堪,一只眼睛上戴着黑色的眼罩。 孟漓禾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杰克船长。 只不过,这个人远没有杰克船长那股子机灵劲就是了。 大概是因为只有一只眼睛的视力,男人定了定神,才看到面前的孟漓禾。 只见他看到自己后忽然双目放光,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舌头竟不自觉的舔着嘴唇,淫色俱显。 孟漓禾下意识往后退。 然而,马车内空间本就狭小,又哪有她退的空间? “快点把人带走,等会被那个皇子发现,我们就难脱身了!” 马车外,有人忽然大喊一声。 皇子? 孟漓禾敏锐的听到了关键,看来,这些人不止是随意打劫,而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有预谋的来劫人! 她这到底是什么命啊! 怎么一个两个都盯上她了呢? 马车外,打斗已停,这个声音之后,竟再也没有侍卫的声音。 孟漓禾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他们全部…… 看来这群人,当真是穷凶极恶之徒。 外面话音方落,眼前之人便邪恶的一笑: “美人,委屈你了!” 说着,竟是将孟漓禾一把塞到了麻袋里! 瞬间,孟漓禾的眼前黑漆漆一片,麻袋里独有的呕味扑入鼻中,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也清楚的感觉得出来,来人将她扛在了肩膀上。 这人,怎么这么粗鲁? 完全不像是一般杀手所为。 看这架势,难不成是将她绑票回去,勒索银两不成? 想及此,孟漓禾眼珠一转,宇文澈,对不住了啊…… 轻了轻喉咙,忽然喊道:“外面各位好汉,敢问你们为何带小女子走?想要钱对不对?我府里有很多嫁妆,你们要多少可以直接和我要,那个皇子很抠门的,对我也不好,没准你们绑架我要挟他,他直接就不理你们呢!到时候你们不就亏了……” 孟漓禾谆谆兀自说服着,反正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干脆就以这个谈条件喽。 然而,却听外面一群人哄然一笑。 接着,一个人大大咧咧的开口: “美人,咱们知道你有钱,但是咱们要的不是钱。你,就乖乖在里面呆着吧。” 孟漓禾眉头一皱,不要钱? 那绑她干什么?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容不得她安静思考。 身下,不停的晃动除了让她一阵头晕,更是伴随着阵阵恶心。 混蛋!把自己装进麻袋就算了,也不给一点好的环境! 身体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扛着她的男人对孟漓禾的举动显然很不满意,停了一下步子,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威胁道:“老实点!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孟漓禾的身子一僵,随后强忍着不适不在有所动作。 这群人的目的她还没有搞清,眼下不能再硬来。 这人没有将自己打昏,虽然自己看不到,但也还是有着一线生机的! 身子渐渐放缓,亦不再挣扎。 男人对孟漓禾识相的举动很满意,加快了步子,匆匆扛着她离去。 顿时,身下更加摇晃起来。 孟漓禾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命运多舛! 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刚刚在宫门口绝壁死活抱着宇文澈的腿让他陪自己回王府。 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也不少,可没有一次是这么难忍的啊! 用她的话来形容,就是感觉自己的脸隔着一个麻袋,每隔上几秒,就要和一个男人的那个地方碰触上一次。 混蛋,知道你怕有人来追,但是你往上一点能死啊! 看不到道路,孟漓禾只能靠猜测,以时间来看,独眼龙带自己应该已经走了很远,而且感觉着这步伐,应该是道路越来越坎坷? 难道,这是在走山路? 孟 漓禾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 果然,虽然声音很细微,但是还是可以听到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叫着。 看来,果然是将自己带到哪个深山老林来了。 然而,忽然,“哗”的一声。 孟漓禾感到自己仿佛在下沉,然而却未有任何潮湿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进了水里? 孟漓禾心中疑惑不止,正打算仔细探听一下,或许可以给自己接下来的逃亡一点关键的想法,就感觉头“咚”的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瞬间,感觉昏昏沉沉。 迷糊前只听到外面男人一声:“额,忘记身上还有个人了……” 靠! 孟漓禾昏迷前不忘在心里竖了个中指,这什么素质的绑匪啊! 然而,其他人更没心情对她怜香惜玉。 “md,这个公主真是一个红颜祸水,为了她,咱们死了多少兄弟!”一道声音充满气愤,大有想要直接一刀了结孟漓禾的架势。 “二狗子,别冲动,这是上面的命令。”一道声音安慰道:“干咱们这行的,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 “这话不错,但是咱们那么多兄弟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丢了性命,哼!我倒要让她尝尝厉害!把兄弟们受的痛都补回来!”一道阴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但却掩不住他声音中看向孟漓禾时那浓浓的欲望。 “不错!反正上头交代了,对这个女人,极尽侮辱后再杀掉。今日咱们兄弟因为这个女人死了多少,那就加倍从这个女人身上讨回来。”一只手紧紧钳制住孟漓禾的双颊上,冷声道:“反正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一个公主,也不算亏。” “那谁先上?”一个人问出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这问题一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起来。 早在见到孟漓禾的第一眼,他们就开始幻想将这样一个带着高贵与高傲的女人压在身下,狠狠的占有她。 虽然她已经嫁为人妻,但这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对她的欲望。 覃王那是抢不过没有办法,但现在在一起的都是自家兄弟,凭什么还是要自己在后面! “老大先吧,他带领弟兄们这么久,我服气。”一个人刚说完,就被别人打断:“为什么是老大,老大是出力不少,但是我们其他的兄弟 也没闲着啊。” “就是,要我说啊,该二哥。” “要我说李二蛋。” …… 一时之间,几人都争执不下起来,随着话语愈演愈烈,已经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地步。 然而,老大当了哪么久自然不是白当的! 独眼龙深呼吸一口气:“要我说,不如咱们兄弟几个一块上吧!” “一块上?!”一个人明显是被吓到了,声音也有一些结结巴巴起来:“老大……,这,这公主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万一……” “担心什么?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让兄弟们也爽够,也死了,不是还省事吗,少废话,给我上。”独眼龙索性直接将手放到了孟漓禾的腰带上,开始解她的衣服。 感觉到身上有奇怪的感觉传来,孟漓禾在昏沉中皱了皱眉。 她在学习催眠之初,便被老师对自己的意志力进行过强大的训练,因为催眠,如果遇到更强大的催眠者,理论上,被反催眠并不难实现。 所以,孟漓禾当初若不是拜那个所谓的神器“铃铛”所致,也不至于穿越与此。 但她,对于危险,即便是在昏睡中,也是比他人有更强的警觉力。 “就是,担心什么,上头让极尽侮辱,咱们一起上,也算执行上头命令了!”一只手也放在了孟漓禾的脚腕,并且暧昧的向上游走。 孟漓禾此时虽未睁开双眼,但已经清醒了大半。 心头犯过极强的冷意。 极尽侮辱? 上头? 看起来,还是个组织,背后有人指使。 到底是谁对自己这么恨之入骨? 看到这两人的动作,另外三人也不再犹豫,伸出手开始有所动作起来。 被这几只手同时触摸,虽然只在脚裸处,孟漓禾仍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适和恶心。 从前世到现在,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她! 就算是覃王,就算是洞房花烛夜,她不愿,亦没有人可以强迫。 这几个男人! 双手在几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抓着地面。 这是孟漓禾第一次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 但是,她心里更清楚的是,她如今铃铛未带,虽然双手双脚未被绑起来,那也是因为这些人知道, 凭自己,根本无法根本无法防抗他们。 而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还不知道。 就算对付了这几个人,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守卫。 她,或许,根本走不出这里。 然而很快,孟漓禾就感觉到,自己的腰带被解开。 身子顿时一僵。 怎么办! 难道她就眼睁睁等着被这几个恶心的男人侮辱吗?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2章 一个一个来 然而很快,孟漓禾就感觉到,自己的腰带被解开。 身子顿时一僵。 怎么办! 难道她就等着被这几个恶心的男人侮辱吗? “老大,我怎么感觉,这个女人刚刚好像动了一下?”一个人带有着几分惊疑不定的开口。 独眼龙看那人一眼,声音中带着不屑:“怕什么,就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起来又有什么用,还能逃得出咱们兄弟的手掌心?” “老大说的是!”其余几人均纷纷表示赞同,手底下再没了犹豫。孟漓禾脑海中瞬间闪过千头万绪。 援兵自己是根本没有指望了,唯一的自保现在自己也用不出来,那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 只有拖住时间,保住自己的清白,自己才有可能逃脱! “我……我这是……啊!你们要干什么?”孟漓禾故作刚刚清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在看清眼前的几人之后,发出一声尖叫,并且身子下意识的蜷成一团,形成一个保护的动作。 几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下,不过随后脸上都恢复了淫笑。 “美人儿别怕,我们可是让你好好舒服舒服的,来……” 一人说着猥琐的向孟漓禾伸出手。 孟漓禾强忍着恶心,吞了吞口水,面上混迹着惊讶疑惑更多的还是恐惧,盛在那一双犹如秋水的眼睛中,让人忍不住怜惜。 孟漓禾迅速的将视线从几人身上扫过,从他们眼中明显看到了心动以及占有。 “你们……”孟漓禾抓住自己的衣襟,向后退了一些。 “别怕,我们会很温柔的。”男人一边说话,喉结一边滚动着,显然已经是急不可耐。 “我……”孟漓禾的表情似乎要哭出来一般,依旧向后退着。 “美人儿,我奉劝你自己乖一些,让咱们兄弟尽兴了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可别怪我们兄弟来硬的!” “没错没错,你还是自己识相一点。更何况……”男人长着一双倒三角的眼睛,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嘴中吐出污秽的话语:“我们兄弟也想要知道,我们比起那覃王功夫如何?” 说完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急不可耐。 更是已经有人心急的想要伸出手解开的衣衫。 “等一下!“孟漓禾的眼中具是挣扎,随后 咬着牙抬起头,已经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要求? “什么要求?”独眼龙有些好奇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什么要求。 “我一个弱女子,在几位手中想必也是插翅难逃了,但是,这种事情有时候就和人生一样,既然反抗不了那还不如好好享受。”孟漓禾开口道,“所以,可不可以让我自己选择?” 所有人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敢置信。 他们也是什么坏事都干过了,这种欺辱良家女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还是第一个见到有人这么说的。 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个女人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更何况,还能独自和这个女人一度春宵,那那滋味…… 看着这些人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孟漓禾心中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些男人果然都是一群精虫上脑的,等自己安全脱身,弄不死他们! “我看各位也都是气度不凡,一个个的也都有着贵族风范,这么一看,还真是让我难以选择。” 孟漓禾对着一群长得歪瓜裂枣,简直带出去都有碍社会形象的人面不改色的说着夸奖之词,更是带着一种敬仰。 这些人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什么德行,但听到有人这么夸奖自己,还是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绝色大美女,内心都是一阵飘飘然。 “那是,我李二蛋出去可一向是有着无数人追捧的!” 孟漓禾嘴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自己能说出那么虚伪的话,但凡要点脸的都不会这么大言不惭的继续这么接下去吧…… 果然…… 这脸皮,自己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去,我才是!要我说美人儿,我可是能保证你接下来欲仙欲死,绝对不会想着第二个男人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剩下的兄弟都不行不成?” “没错!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把我给我说清楚了!” 看着几人开始打起来,孟漓禾唇角微扬。 很好! 看来自己的美人计用的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这种程度根本不够,自己要的是逃出去,可不是他们挣出来一个结果。 “各位别吵了,要我说,不如我自己来选?这样各位也都可以心服口服?” 几人对视一眼,独眼龙虽然被孟漓禾的美貌弄得恨不得现在占有她,但还是保持着理智。 谁知道就剩下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女人会不会玩出来一点什么把戏。 “你也说了,这反抗还不如享受,既然都是享受了,兄弟们怎么可以独自一个人,自然是要一起了。” “老大说的有理!”几人正争吵不下,这么一说又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 孟漓禾被独眼龙气的恨不得拿刀砍死他。 你那么长脑子干嘛,就不会不要脑子吗! 关键时刻说这么一句话做毛啊! “这位英雄说笑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对你们干什么,难道你们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孟漓禾开始用激将法。 “我们兄弟随便一个都能对付你。”听到独眼龙这么一说,孟漓禾心中一喜,但没想到他继续道:“不过,这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就算我是一个粗人也还是懂得的。” 孟漓禾的手握成拳又松开,面上的笑容僵硬的都维持不下去。 好想骂人,好想杀人怎么办! “可是……”孟漓禾手从独眼龙的眼前挥过,极快的转动几下,在旁人的眼里她只是翻了翻手掌。 “人家觉得像是这位英雄这么英勇……更何况两个人才能玩一些刺激一点的东西,人多了,还怎么玩?” 孟漓禾的声音好似带着一种奇妙的吸引力,诱惑着独眼龙。 独眼龙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起来。 孟漓禾顺势靠在独眼龙的怀里,低头娇羞的埋在他的肩膀处,但却是低声快速的开口:“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人家可以和你一起玩很多东西呢!想想,只有我们两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们,都去外面守着。”独眼龙伸出手揽住孟漓禾的腰,开口吩咐道。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想把那些碍眼的人都赶出去,然后狠狠的占有这个女人。 “老大,你……” “你们,都去外面守着!难不成还想要我说第三次!”独眼龙的声音不怒自威。 看着独眼龙明显打算独享的架势,所有人眼中都是不甘,但独眼龙却是其中武功最高的,他们就算可以打得过,届时上面知道了怪罪下来…… 为了一个迟早可以享用的女人实在是不值得! “是!” 看着几人不甘心的离去,独眼龙立刻迫不及待的就低头向孟漓禾凑去。 孟漓禾反应速度奇快的闪开,看着独眼龙眼中明显的不悦,勾唇故意扬起一抹娇羞的笑容。 “这位英雄,你不要急嘛,人家……人家还是第一次。心里有点害怕。” “第一次?”独眼龙眯了眯眼,对于孟漓禾的说法明显很是怀疑。 这个女人昨日不是已经嫁给覃王了吗? 孟漓禾羞涩的点点头,装出有些难过的模样:“昨夜,虽是洞房花烛,可是覃王,覃王他根本没有碰我,而是将我一个人留在了洞房。” 独眼龙有些愣住,但是想到江湖传闻,却信了八分。 都传覃王不近女色,如今,看起来怕是不行吧? 不然,谁会把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独自扔下? “我一个风邑国的质子公主,想必是永远回不了风邑国了,我并不奢求锦衣玉食,只求能有个安生日子,有个爱我的男人便知足了。” 说着,孟漓禾还故意挤出两滴眼泪,那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看的人心都快碎了。 时已至此,独眼龙心里几乎全部相信了。 看着孟漓禾这般柔弱的神情,想着她的遭遇,竟觉得心里一软。 下意识,一句话脱口而出:“美人别哭,爷疼你!” 孟漓禾眼中流露出一个惊喜的目光,目光戚戚的看着他说:“英雄,你愿意与我长相思守?” “这……”独眼龙心里顿时纠结起来。 但凡男人,再怎么猥琐,遇到一个黄花大闺女想跟着自己,而这个人又美若天仙,不想娶回家绝对是假的。 但是,上头的意思是,让他们侮辱她之后,再杀了她。 自己若是违背了命令,那后果…… “英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会被这些人糟蹋?” 孟漓禾说着,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立即无声的哭了起来。 “欸,你别哭啊……” 独眼龙还是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 要打要杀他可以二话不说,但是面对个女人,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 而且,一想到这个肯跟着他的女人,可能会被门外那些人侮辱,他的心头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怒气。 不行!绝对不行!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3章 我宁愿死 而且,一想到这个肯跟着他的女人,可能会被门外那些人侮辱,他的心头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怒气。 不行!绝对不行! 孟漓禾边哭边看着独眼龙的神色变化,眼见他已隐隐有了决心,决计再补上一句。 “英雄不要烦心,我也知道你若带我走,怕是会受到连累,万一有性命之悠,让我怎么忍心。” 一句话果然让独眼龙有了反抗之色。 在女人的面前,他怎能做出贪生怕死之状? 何况,他也不只是英勇无脑之人,只要他耍个计谋,把她藏起来…… 想及此,独眼龙不再犹豫,对着孟漓禾竟是忽然扬起一个手刀! 欸?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来的时候没把自己打晕,这会带走了又要打晕吗? 只是,来不及想更多,眼前便再次进入了黑暗…… 脖子异常难受,孟漓禾揉着发酸的脖子睁开眼。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看起来已经过了很久。 破旧的茅草屋,窗户上挂着破碎的竹帘,外面的风呼呼的刮进,地板上灰尘很多,还散落着些许稻草,唯有自己身下这张铺满了稻草的床,倒是铺的整整齐齐,而且也没那么脏。 这是哪里? “美人,你醒了。” 独眼龙在一旁嘿嘿笑着,模样比方才憨厚了不少,但那眼里的波光却看得出他此刻的想法。 孟漓禾假意未看到般,故意转转头看着四周,惊喜的开口:“英雄,你把我带了出来?” 得到独眼龙肯定的回答,孟漓禾笑的更加灿烂,还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你真的好厉害!竟然可以把我毫发无伤的救出来。”说着却又似想到什么般,“不过,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你放心,上头交代最后要杀了你,我带你出去时说,你被我侮辱时昏死,我带出来杀掉。” 孟漓禾点点头,倒也不是个傻子,还知道用点计谋。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信了几分。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安全不,会不会有人追来。 想着,便更加崇敬的说:“英雄果然有勇有谋,只是,这是哪里?是你的家吗?” 独眼龙被这话问的倒是有点惭愧。 “这是我临时找的屋子,不过美人你别担心,以后我会努力赚 钱让你住上好的。” 孟漓禾心情有点复杂,这个人,倒好像对自己真的上了心。 她最不屑骗感情,不过,她也只能如此不是么? 心里叹了口气,想要坐直身子。 一双手迅速扶住她的两只胳膊。 孟漓禾身子一僵,眼见独眼龙的目光变得更为炙热。 “美人,我们……现在这里没人了,我们开始吧。” 说着,便要朝她扑去。 “等等。”孟漓禾心里一惊,极力维持住慌张的情绪,装出一抹娇羞之色,“英雄,既然无人了,我愿意答应你方才的事,让你尽情享用,只是……让我来主导可好?” 独眼龙十分惊喜,让女人主动……听起来就很是诱惑。 反正这里荒郊野外,也不会有别人,他也不怕她耍别的花样。 独眼龙搓搓手:“好。” 孟漓禾心里一松,速度极快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慢慢的转动。 看似缓慢,但却是做了无数眼花缭乱的动作。 眼见他的眼皮有些沉重,孟漓禾轻松的开口,犹如在耐心的哄着一个小孩子一般。 “这里有一张床,你现在要放轻松,先躺下。” 听到这个要求,独眼龙自然马上乖乖照做。 “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呼……吸……呼……吸……” 虽不知道孟漓禾的意思,但既然她来主导,独眼龙自然照做。 只是越来越沉的眼皮越明显越来越不受控制。 “很好,你现在你现在很累了,很累了,你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要睡很久很久,来,闭上眼睛,睡吧,睡吧,睡……” 伴随着她的声音,独眼龙的眼睛慢慢的失去焦距,变得有些呆滞起来。 终于,眼皮似再也受不了重荷般,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看着自己成功催眠,孟漓禾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 但是神情却严肃了许多,声音带着诱导又强制。 “好,现在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离方才的地方有多远?” “这是一座深山,离方才的地方大概两百里。” 竟然这么快就跑出两百里,她倒是小看了这个人。 “那你们,是什么组织?又是什么人要抓我?” 她不能白白被绑来一次,那个人对自己下手这么恶毒,难保不会再来一次,她总要摸清楚底细! “我们……我们……” 独眼龙闭着的眼皮下,眼珠咕噜乱转,神情显得极为不安。 不好! 孟漓禾暗道一声,这个组织怕是有过严密的训练。 催眠术失败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被催眠者本人对问题有着强烈的排斥意识。 这样不仅不会成功,还会让人中途醒来。 若是他再醒来,自己想故技重施再催眠一次,恐怕就很难了! 哎,算了,只要她活着,她总会有希望查出来。 现在先离开这再说。 虽然遗憾,孟漓禾还是赶紧停止询问,而是换回刚才轻柔的语气,还拍了拍他的背:“好了,现在不要想了,你很累,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 呼吸平稳下来,独眼龙又进入沉沉的睡眠状态。 孟漓禾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从床上站起身。 走出茅草屋看了一眼自己现在所属的环境。 她,果然如他所说,是在一处深山中。 不远处有一片湖泊,湖泊的另外一端就是树林。 哎,本来她就被蒙着眼睛,不知道带到了哪里,现在又离开两百里,更是对现在的方位一无所知。 想要从这里找回覃王府,可真是有够难的。 不过,也只能试试运气了。 孟漓禾思索片刻,这个地方虽然离得远,但难保那些人事后发现不对,一路循着痕迹追过来。 眼下看起来,相对安全的地方,只有森林。 森林树木繁多,等于自然的给敌人增加了许多障目之物。 虽然更加险峻,但却胜在更加易于逃脱。 只要进了树林,他们想抓住自己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孟漓禾想着便马不停蹄的开始行动起来。 很快,离开了这间茅草屋,小心翼翼的下山,往湖泊走去。 为了不被人注意,还特意并未选择大路。 一路上荆棘遍野,孟漓禾也不知道被划破了多少伤口。 但是,她不能停。 幸好,不算很慢,她走下一段山路,来到了湖泊前。 要进入森林,最快的方法是横渡这个湖。 不做犹豫,孟漓禾用最快的速度溜下了水。 还是春天的季节,湖水还带着冰冷刺骨,孟漓禾一下去就被冻的只打哆嗦。 更是差点直接跳上去。 幸好她强忍住,仗着自己前世学过潜泳,一点一点的游去,内心满是庆幸自己刚刚把衣服处理了一下,不然就自己那宽袍大袖的,进来没准直接给淹死了。 快速的游到岸边,冷风一吹,孟漓禾直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二哥,快看!她在那里!” 紧接着,便听到许多人的声音。 里面夹杂着不少谩骂。 糟糕! 他们竟然真的追到了这里! 来不及将自己身上不停低落水滴的衣服处理一下,孟漓禾就赶紧向深林跑去。 只要进去了就有着一线生机。 “站住,别跑!” 站住你妹啊! 孟漓禾一边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使劲跑,一边不忘吐槽一句。 然而,走了半天山路,又游了很久水的孟漓禾,本就耗费了不少体力,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很快,身后之人,便越离越近。 最后,竟是把她包围起来。 看着周围之人,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想到马上会面对什么,内心就是强烈的不甘! 自己恐怕是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这个臭女人,竟然真的骗得大哥背叛组织!” 人群中,一人忽然恶狠狠的开口。 “对,若不是她,大哥怎么可能身首异处?” 身首异处? 孟漓禾心一颤,虽然这个人也是罪大恶极,但背叛一次就被自己的组织砍头。 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好了,现在这个臭女人真是插翅也难飞了,兄弟们,咱们就在这办了她!” “好!” 几个声音同时而出,难得的异口同声。 而且,这一次,孟漓禾清楚的看到,这些人眼里那掺杂着欲望加嗜血的光芒。 孟漓禾此时全身湿透,姣好的身躯一 览无遗。 脸上淌着不少的汗水。 在大口喘着气。 从哪一点看,都是诱惑无比。 几个男人很快按捺不住,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孟漓禾退无可退,看着包围圈越来越缩小。 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死。 宁愿死,也不要被这些人侮辱。 衣袖里,那把“斩月刀”悄悄划下。 她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因为她不可能同时打败这么多人。 万一被制住,她恐怕想死都难。 只是没想到,才来古代这么几天,就这么死了。 罢了,说不定,她还能回到现代呢。 这么想着,孟漓禾竟是绝美一笑,手飞快的拿起“斩月刀”朝自己的脖颈划去!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4章 带我回去 这么想着,孟漓禾竟是绝美一笑,手飞快的拿起“斩月刀”朝自己的脖颈划去!忽然,眼前一道亮光显现。 孟漓禾只感觉到手臂一麻,同时“叮”一声。 手上的“斩月刀”便被自己手里不自觉的一松,掉落在地。 不远处,一个被“斩月刀”撞碎的碎片七零八落。 而后,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紧接着,一抹艳丽的紫色从半空以一种极为风骚的姿势落到孟漓禾的面前。 “好巧!” 孟漓禾捡起“斩月刀”,透过包围圈,看着眼前这个又用白纱蒙起面的男人。 神色颇为复杂。 因为,她也觉得好巧。 巧的让她现在有点怀疑,这些人,根本就是和他商量好的吧? “你是谁?” 对于突如其来的人,几个眼看就要得手的男人颇为不爽。 虽然这个人武功看起来不低,但他们几个人的武功加起来,也不是谁都可以抵挡的过的! 所以,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惧怕。 紫衣男却眯起了眼:“我是谁?你们,还不配知道!” 话音方落,孟漓禾只见眼前紫衣一片眼花缭乱。 等到安定下来,她才震惊的发现。 她的包围圈,竟是赫然变成了一片尸体圈。 这些方才还逼的她险些自杀的人,此刻竟然全部被一剑封喉。 甚至没有多余的伤口。 也就是说,这些人甚至连动都来不及动,便被眼前这个人,在一瞬间全部杀死。 这些人的武功她见过,并不低。 孟漓禾不由感到一阵冷意。 那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而且下手稳准狠,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他,到底有多冷血。 “啊!”紫衣男拍拍手,非常满意的看着孟漓禾,“终于让我赶上了一次英雄救美啊!” 孟漓禾无语凝噎。 大哥,你杀死这些人,就因为这? “那么美人,你现在肯跟我走了吧?” 紫衣男瞪着那双桃花眼,看起来十分真诚。 “多谢大侠相救,只不过,小女已经嫁人了,不如大侠留下姓 名地址,改日我和夫君一同上门感谢?” 孟漓禾故意说出一番话,好让他死心。 紫衣男果然一脸悲痛欲绝之状。 只是,沉默了半响,却又似下定决心般开口:“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保证不嫌弃你。”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我嫌弃你好吗? 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 不是说古代男子非常在乎贞洁吗? 自己都嫁人了到底有什么好抢的? 天下何处无芳草这个道理到底懂不懂啊! 真是,心累透了。 “怎么样?默认就是答应了吧,那我们走吧。” 孟漓禾还未反应过来,便不知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跟前,竟然一把将自己拦腰抱着飞了起来。 孟漓禾显然吓了一跳:“喂,你干嘛?” 紫衣男却嫌恶的看了一眼底下:“下面那些人太脏,怕脏了你的脚啊!” 原来是这样…… 那也不用这样抱吧…… 这不是古代吗?大哥你真是好奔放。 “好了,咱们走吧。”紫衣男欢快的抱着孟漓禾准备离去。 “想走,可曾经过本王的允许?”冰冷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孟漓禾心中一喜! 宇文澈! 他竟然来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宇文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上一次,他就是这样把自己从这人身边带了回去,那这次既然他出现了,那岂不是说自己是有救了! 这一刻,宇文澈的形象在孟漓禾心中简直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王子啊! “又是你。”紫衣男的声音一改方才对孟漓禾的调笑,亦泛出一丝冷意。 “自然是本王,本王的王妃,只能是本王。” 宇文澈声音清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哇,孟漓禾小心潮有些澎湃,怎么没发现,宇文澈还有这霸道总裁的范儿啊! “是吗?”紫衣男唯一露出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嘲讽,语气更是十分不善,“你的王妃若是等着你,现在已经是被一具割颈自杀的尸首了吧!” 宇文澈的脸终于几不可见的有了点点波动。 然而,转瞬即逝。 方才在宫外,确实是他疏忽大意,才让孟漓禾再次犯险。 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心。 或许,是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女人,下可以惩治加害她的下人,上可以对付皇上皇后,似乎没有什么是她所不能的。 所以,才派人根据那几个人的长相,监视动静,造成现在姗姗来迟。 让他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这般烈性,竟然差一点……自杀! 她,到底失踪的这整整一日,面临着什么样的对待? 眼看孟漓禾浑身湿漉漉,好不狼狈的窝在紫衣男怀里,周身便泛起一股强烈的冷意。 “给你一个机会,乖乖的将本王的王妃放下,别逼本王动手。” 紫衣男轻蔑的笑出了声:“要是我不放呢?” 宇文澈眼角不屑的上挑,嗓音缓慢的反问出一个事实:“你觉得,手下败将,有说不的权利?” 浓浓的挑衅。 紫衣男终于慢慢放下孟漓禾。 双目却紧盯着宇文澈。 似乎今日,非要重新较量一番不可。 孟漓禾有些头疼。 上一次对战,她是见过的。 虽然紫衣男确实武功高,但面对宇文澈,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而宇文澈,也是负了伤。 这次再打,也不过就是让她在旁边站着腰疼而已。 何况,何必为她打架呢? 明明,他们真正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自己不是吗? 她不会傻到觉得紫衣男,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因为对自己情有独钟。 更不会傻到认为宇文澈,赶来这里,是真的有多担心自己。 所以,何必呢? 没来由感觉一阵疲惫。 孟漓禾缓缓开了口:“王爷,我累了,带我回府休息吧。” 说着,便朝着宇文澈的方向走去。 紫衣男狠狠的眯了眯眼,双手忍不住攥起拳头。 他不认为自己对这个女人真的有多真心,即便他一直提出带走。 但是,看到她向着宇文澈走去,为什么,觉得这么刺眼呢? 看着孟漓禾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来,宇文澈说不上什么感觉 ,只是看到她眼里的疲惫和身上淡淡的血迹。 心里那若隐若现的内疚还是有些无法忽略,毕竟这是他造成的。 他们,毕竟达成过协议。 他要保她平安。 一把将她抱起,朝着身后冷哼一声道:“本王的王妃,以后自是本王守护,他人若是觊觎,别怪本王不会手下留情!” 说着,便大步走开。 孟漓禾却不再理会紫衣男灼目的眼光,以及宇文澈手下眼底的惊讶,紧紧的闭上了眼。 或许是因为真的太累,或许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暂时让她感觉安全的港湾,孟漓禾竟是一路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只知道,睁眼时,天色已经再次大亮。 而她,再次睡在了那张大床上。 “豆蔻,豆蔻。”孟漓禾边坐起身子边召唤。 “奴婢在。”门外,一个身影飞快跑进,带着小声的抽泣声,“公主,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孟漓禾揉揉眉,不由笑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王爷呢?” 豆蔻低着头回道:“王爷去上早朝了。”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笑了一下,“公主,昨日王爷一路抱着你回来,听说把下人都惊呆了呢,尤其是那个表小姐,更是气的听说砸了不少东西。” 孟漓禾一愣,扭过头看向她:“表小姐?” 豆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头低的更下:“就是王爷一直住在府上的表妹。公主你饿了吧,奴婢去给你拿吃的。” 说着,便站起身准备出去。 “站住!”孟漓禾忽然一声喊,“回过头来看着我。” 豆蔻慢慢的扭过身子,却还是低着头。 “抬起头来。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孟漓禾声音十分严厉。 豆蔻果然听话的抬起头,却见她的脸上,如今双颊浮肿,甚至还可看到那没有消褪的手印,很显然是被人打的。 孟漓禾怒意四起:“这是怎么回事?” 难怪从方才开始,这个丫头就低着头,原来竟然是这样! 豆蔻却一下跪在地上,边说边哭了起来:“公主,是表小姐,表小姐说公主被人劫走了,不会再回来了,王府是她掌家,所以嫁妆自然要归她掌 管,奴婢不肯,表小姐便……便叫人打了奴婢,把嫁妆抢走了。” “你说什么?”孟漓禾赶紧下了床,快步走到自己嫁妆的摆放地,果然空空如也。 因为时间仓促,嫁妆还未妥善安置,如今,竟是被人抢走了! 忽然想到什么,孟漓禾朝一旁的梳妆台翻去,只见那被她藏起来的梳妆盒,如今也是消失不见。 她的铃铛! 竟也被这个女人拿走了! 孟漓禾心里冷笑,自己才消失一个白天不到,自己的丫鬟便被打,嫁妆也被抢劫一空。 看来这个女人,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了! 看起来,也是时候是会会她了! 看看这个素未蒙面的表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敢到她的头上来动土!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5章 就是打你脸 看起来,也是时候是会会她了! 看看这个素未蒙面的表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敢到她的头上来动土! 莹雪阁。 孟漓禾看着面前高高的石门上,三个亮闪闪的大字,嘴角泛出一抹冷笑。 莹雪阁,赵雪莹。 看起来,宇文澈的这个表妹还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呢,竟然在这府上都有了自己的别院了。 以她对宇文澈的了解,这个冷男人是绝对不会有心思为谁弄这些的。 倒是没想到,这个无父无母,本应该寄人篱下的小表妹,如今倒真把自己当成这王府的女主人了。 本来么,若是她当真和宇文澈郎情蜜意,有点什么,她反正不打算做个真正的王妃,倒也不介意成全他们。 只是,从豆蔻这两日在府中得来的消息来看,宇文澈似乎对这个小表妹根本就是放养状态,想来,就算是让她所谓的管家,也根本是无所谓吧。 那她也就不用再照顾宇文澈的面子了! 想及此,孟漓禾冷冷的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薄唇轻启:“豆蔻,敲门!” “是。”豆蔻领命上前,眉宇间透着几分欢快。 自从她在路上看过几次公主逢凶化吉的机智,她心底里对这个公主真是十分有自信,加上这次被劫匪抓走也是有惊无险,似乎她一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而且,如今又是覃王妃,想来,再也不会出现风邑国那种被人欺凌的情况了。 然而,手才敲了两下。 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一个比她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丫鬟,绷着一张脸,冷冷的扫视着她。 豆蔻下意识往后一退。 堪堪将身后的孟漓禾露出。 丫鬟却只是看了一眼孟漓禾,略惊讶了一瞬,便恢复冷色呵斥道:“什么人?大清早竟敢打扰表小姐休息!” 孟漓禾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之人。 这个丫鬟方才看见自己时的神情明明有变,这就说明她根本就是认出了自己。 何况,昨日清晨她进宫之前,可是和宇文澈一起出府的,一路上看到她的下人并不少,而昨日晚间回来时,又是被宇文澈一路抱回屋的,既然赵雪莹摔坏了好多东西,那她的下人,怎有不认识自己之理? 而眼前这个丫鬟, 竟敢假装不认识自己? 看起来,这个赵雪莹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看着孟漓禾只是直直的望着自己,并不开口,开门的丫鬟竟是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表小姐吩咐过,若是见到此人假装不认识,但是这个王妃看起来不好惹呢! 想着,赶紧佯装关门,嘴里刻意冷冷的说着:“闲杂人等,无事都离开。” 孟漓禾却眉目一冷,快步向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推住要关起的门,声音不怒自威:“你,说谁是闲杂人等?” 小丫鬟在她这样的眼神之下,手情不自禁的顿了一下。 她们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少,但如同孟漓禾一般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她们产生这么大的心理压力的人几乎没有。 然而,就是这一顿,孟漓禾却忽然双手一扬,一把将大门推开。 她虽没有什么内力,但前世她也搏击过歹徒,论巧劲论力气,她都丝毫不弱。 毫无防备的小丫鬟,在这门的剧烈撞击下,竟然一下子后退,跌坐在地上,胸口也被铁门狠狠的锤击,只觉胸口发闷,几乎无法呼吸。 眼睛瞪着圆圆的看着孟漓禾,这个王妃好可怕! “滚去给你们的主子通传,本王妃驾到,速来迎接!” 小丫鬟挣扎的从地上起来,听着孟漓禾的吩咐,不敢再言语,然而想到赵雪莹折磨人的功夫,一时也是不敢进门通报。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没有讨到好处,怕是不知道怎么变着折磨自己。 僵持间,忽听里面一个老了许多的声音更冷的大喝一声:“是谁在外面喧闹?吵到表小姐,你们担当的起么?” 紧接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女人从里面凶神恶煞的走出,那冰冷的眸子比之方才的小丫鬟,简直是加强版! 孟漓禾心里冷笑,都说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看来真是这么回事。 也难怪这下人们都是这幅德性了。 只不过,管她是加强版还是加血版,在她面前,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 “是她!公主,昨日,就是她帮着表小姐拿了您的东西,还,还打了奴婢。” 孟漓禾静静的听着,然而紧眯的双眼,却显示出她此时极度的愤怒。 被这双眼睛直视,嬷嬷竟也只觉气势顿弱,然而,她是特意被里面的 人吩咐了出来,不讨点好处怎能回去? 不敢直接惹孟漓禾,不代表不敢惹这个多嘴的丫鬟,当下,快步走上前,恶狠狠的开口:“你这个奴才,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 说着便举起右手便要朝豆蔻的嘴伸去。 “啪!”一个脆生生的声响,结结实实的巴掌扣在嬷嬷的左脸上。 嬷嬷扬起的手顿住,不可思议的转而捂住自己被打的几乎要烧起的脸,这个女人,竟然敢打自己? 她伺候赵雪莹这么多年,连赵雪莹都不会随便打自己,她竟然敢? “你……” “啪!”又是一声脆生生的响,只不过这一次盖在了右脸。 “一个奴才竟敢对主子直呼你,你是无视王法还是无视王爷吗?”孟漓禾冷冷的开口,却将嬷嬷方才所有的怨气全部堵了回去。 是的,她不敢。 殇庆国王法,明文规定,签了死契的奴才,若是对主人不敬,主人甚至不用动用官府,便可自行处置。 何况,这个女人是覃王妃,哪个官员敢动她? 嬷嬷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应声。 孟漓禾清清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比任何一刻都感谢古代这个奴隶制度,虽然,她曾经那么看不惯,但是若是碰到这等作威作福的奴隶,她真的不介意用这种方式惩治几个。 敢打她的人? 她只是这样打回去,真的是便宜了她们! 想及此,孟漓禾转头对着豆蔻吩咐了一句。 “豆蔻,待会带她二人去见王爷,就说对王妃不尊,问问如何处置。” 丫鬟和嬷嬷顿时吓得双腿直打颤。 谁不知道覃王是有名的铁血铁腕,听说有个小厮因为出言不逊直接被他一掌从王府劈了出去。 那小厮倒地吐了好大一滩血,是生是死都无人得知。 若是被王爷惩治,那不是必死无疑…… “是谁敢来我的院子撒野,活的不耐烦了?” 忽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随后,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孟漓禾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妆容精致,穿着华丽的女子盛气凌人的朝自己走来,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但是神色却颇为老练。 这样子根本不 像是方才丫鬟嘴里说的尚在休息。 想必,是坐在里面稳稳的听了场戏。 如今,戏唱的不尽如人意,所以沉不住气了。 孟漓禾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气定神闲的说着:“原来莹雪阁都是这么没规矩,所有人出来都是大呼小叫,也是了,覃王府常年缺女主人,的确是淡了管教,还好,本王妃来了。” 一句话,当场让赵雪莹愣住。 这个女人,怎么有这么强的气势。 仔细望过去,只见眼前的人,肌肤胜雪,一头乌发简单的用发钗馆成一个妇人鬓,却并不显得老成,而那张脸美的几乎是画师一描一绘而来。 再朝下看去,一身碧绿色的广袖流纱裙,将姣好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展现,显得那般的玲珑有致。 赵雪莹的手顿时不由自主的攥起,眼底带着发狂的嫉妒之色。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美? 原来,她的下人回报给她不如自己,都是假的吗? 亏她特意打扮精致,今日准备压她一头。 如今,她竟是美的自己都无法不承认。 孟漓禾淡然的看着赵雪莹的神色变化,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这个赵雪莹,倒是没把她那放在柜子里的包袱拿走,给自己留下了诸多衣裙。 她那个传说中的父皇没别的好,漂亮的衣服,这次倒是准备了不少。 想来,是让她讨好宇文澈那个家伙的。 没想到,倒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眼见赵雪莹眼中的妒色越来越深,竟是化作了怒意,却不是对着她,而是转向身旁,一只手“啪”的一把打了之前那个小丫鬟一掌。 声色俱厉的道:“原来是王妃来了,为何不通传?” 小丫鬟的脸上立即浮起五个鲜红的手印,但是却不敢伸手捂,而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边说边自己打自己巴掌:“主子恕罪,奴婢不知道是覃王妃。” 赵雪莹却无动于衷,而是凶狠的说:“是你冲撞了王妃,要恕罪也是找王妃恕罪!” 孟漓禾冷冷的看着这看似熟悉的一切。 哦,原来古代人想救自己的属下都用这一招。 皇后如此,这个女人也是如此。 真是没有创意。 可惜的就是,用在她身上,从来都不怎么好使呢! 扬起一张看似带着疑惑的脸,孟漓禾挑了挑眉:“咦?本王妃明明记得方才冲撞我的是两个人,如今,为什么是一个人在求着恕罪?”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6章 谁算计谁 赵雪莹本来伪装好的脸,狠狠的一沉。 这个女人,得寸进尺。 刘嬷嬷虽说是嬷嬷,但另一个身份却是自己的乳娘。 她打了不说,如今,竟然还得理不饶人? 然而,孟漓禾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依然在望着他们,仿佛在等着他们回答。 “是奴婢有眼无珠,不识王妃,请王妃恕罪。” “扑通”一声,刘嬷嬷对着孟漓禾跪下。 她知道,这个王妃并不好惹,若是真闹到王爷那,别说是她,就是自己的小姐,也惹不起。 赵雪莹极力的压抑着濒临爆发的情绪,只觉那啪啪作响的耳光虽是打在丫鬟脸上,却似打在自己脸上一般难耐。 “好了,别打了。”孟漓禾觉得这巴掌有些吵,终于开口制止。 三人均松下一口气。 不料孟漓禾却将话锋一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们二人触犯了这规矩,惩罚自然是少不了的。只不过念在这王府以前无人管教,本王妃轻饶你们一次,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便可,但是,下不为例!” 赵雪莹不是傻子,方才她从里面气势汹汹的出来,便是想吓退这个王妃,然而现在看起来,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虽然她话里话外都在暗讽自己管教不严,但她如今也只能活生生咽下。 若是这件事再纠缠下去,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当即,对着两个人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都听到了没?还不谢过王妃?” 两人赶紧感谢,继续跪在原地。 “好了,王妃,站这么久了,快请进屋坐吧!” 眼见孟漓禾对两人的反应不言不语,担心她再在这件事情上为难,赵雪莹赶忙转移视线。 孟漓禾怎会不知她所想,听到这话却只是抿了抿唇,大步向屋内走去,将赵雪莹直接甩在身后。 方才因用力而被指甲攥出的红印如今被再次用力按压,几乎要渗出血来,身后的赵雪莹狠狠的瞪着孟漓禾的背影,眼中冒出的怒火几乎要把这具身体瞪出几个洞来。 然而,眼见孟漓禾快要进屋,赵雪莹却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来人,给王妃看茶!” 然而,话音方落,孟漓禾便听到一个非常细小,但却异常熟悉的声音。 她的铃铛! 孟漓禾眼睛一眯,大步跨进了房内。 只见一个与方才那个年龄差不多的丫鬟,正端着茶盘,茶盘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飘着散散的香气,即便她刚刚走进,也能闻到一股清新的茶香。 而丫鬟分别将两盏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正座和下首的位置。 只不过,孟漓禾注意到,原来还是个左撇子。 而随着丫鬟的动作,一道非常耀眼的光在闪烁,孟漓禾不用仔细看也知道,那,是她的铃铛。 很好! 这个赵雪莹抢了她的东西不说,竟然还赏给了下人。 大概就是看这东西不如其他东西值钱吧? 然而,那却是她最不能碰的东西! 她今日本是想讨回自己的东西便了事,如今,别怪她将事情做绝了! 再次看了一眼那热气腾腾的茶和那一旁站立的丫鬟。 故意朝着丫鬟方向走去,长长的裙子随着走路摆动起来,轻轻擦过那丫鬟的身体。 丫鬟只觉那衣角似是碰到了自己,赶紧退至一旁。 却未想到,孟漓禾竟是路过她,直接坐到了主座之上。 顿时,丫鬟一脸惊愕,立即转回头看着自己的主子——赵雪莹。 赵雪莹此时更是没想到这个孟漓禾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好歹,这也是她的别院! “表妹你也坐啊,虽然这里是王爷的宅子,但你也好歹是王爷的亲戚,本王妃又岂有怠慢之理?” 孟漓禾慢条斯理的说着,还边说边端起身边的茶,用嘴吹了吹。 这意思很明显,这王府是王爷的,而王爷是她的夫君,这王府自然也是她的。 而赵雪莹,就算有自己的别院又如何? 不过就是寄人篱下,住的是她的房子而已。 所以,她才是主人,这个正位,自然就是她来坐。 赵雪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今日,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王妃,竟然这么厉害! 而且…… 赵雪莹看着孟漓禾手中的那杯茶,眼神闪了又闪,最后还是慢慢的坐在了下首。 “表妹这茶闻起来当真是香气宜人,不知道是什么茶?” 孟漓禾不着急说明来意,倒是赏起了茶来。 若是 按照赵雪莹之前的打算,可是巴不得她进来就奔茶而去,可是如今…… 只得勉强的回了句:“回王妃,这是新采摘的苦丁茶。” 孟漓禾点点头,似笑非笑的开口:“苦丁茶虽苦,倒是能降心火,门外那两个奴婢想必也让你这个主人上了不少火,表妹你多喝些吧。” 说着,便不顾赵雪莹的脸色,兀自喝了一口。 抬头却见赵雪莹杵在那儿,脸色僵硬无比,但那茶杯却是动都没动。 孟漓禾了然的扫了一眼,疑惑的说:“表妹,这茶你怎么不喝?” 闻言,赵雪莹的表情更加一僵,眼睛竟是胡乱扫着一旁:“王妃喜欢就多喝吧,我不渴。” “是吗?”孟漓禾却目光倏的变冷,语气也变得冰冷无比,“表妹,这茶给我喝,你自己却不喝,不会是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吧。” 赵雪莹一听,竟是吓得直接站起:“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敢对王妃动什么坏心思。” 孟漓禾却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再扫了眼赵雪莹的茶杯,之后再看向她,却并不开口。 她就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礼物”。 从方才进屋她就发现,这个丫鬟是首先将右边的茶杯放到了下首之位,之后再走开放置另一杯在主座上。 但是,如果两杯茶水一样,一个左撇子为何会特意绕过左边的茶去端右边那一盏? 那想必,这杯右边的茶水,是精心为她准备的。 至于里面填了什么料,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孟漓禾竟然会直接坐到主座上。 所以,如今这杯加了料的茶,自然就落到了赵雪莹的面前。 她就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敢不敢喝她自己亲手准备的“好茶”。 眼见孟漓禾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若是自己不肯喝,以她方才得理不饶人的举动来看,想必会揪着这事不放,若是当真找人验一下,仔细想想,也不是她做不出来的事情,可要是那样,那自己…… 想及此,赵雪莹咬了咬牙。 无非就是泻药而已,大不了她喝完之后,速速将她送走再吃解药。 因此,状似自若的端起那杯茶,笑着一饮而尽。 旁边的丫鬟目瞪口呆。 她刚刚可是听赵雪莹的吩咐下了双份… … “怎么样?王妃不怀疑我了吧?” 赵雪莹放下茶杯恨恨的说着,虽然极力装出云淡风轻,但那不自觉咬的牙,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孟漓禾满意的笑了笑,修行尚浅啊…… 不过,这样看起来不是毒药,想来她还没那个胆子。 那想必只能是泻药了。 看起来,等下,有好戏看了。 将茶放到一旁,却扭头打量起四周来。 从字画到桌椅,从寝食到兴趣,无一不涉猎。 竟是不急不忙的与赵雪莹闲聊起来,倒也迟迟不提今日所来的目的。 反正,她孟漓禾,不急。 然而,赵雪莹却是十分急。 本来就想喝完茶水赶紧将这座瘟神送走的,谁知她竟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甚至自己明里暗里说了几次送客的话,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知道了这盏茶有问题? 不可能! 小玉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 而且,自己已经亲自喝了茶水证明,按理她不可能会再怀疑才对。 但她今日,到底过来干嘛? 不是来要嫁妆的吗? 可为何只字不提嫁妆的事? 总不能闲着没事,真的来找自己闲聊的吧? 此时,赵雪莹若不是觉得自己打自己的脸,以她现在的心情,甚至都想主动将嫁妆送还给孟漓禾,也好过等会当着她的面出丑。 因为她已经慢慢开始感觉到肚子里有气在膨胀,甚至开始咕噜咕噜作响。 孟漓禾却充所未闻,依旧将话题扯到了衣裙之上。 “表妹今日这身衣服真是动人。” 赵雪莹只觉简直忍无可忍。 罢了! 不管怎样,将她的嫁妆还给她,再赔个不是。 等到下次有机会,一定让她更好看。 想着,便要豁出去吩咐小玉去拿行李。 却听从王府门外,传来一声雌雄难辨的高声呼喊。 “圣旨驾到。覃王妃孟漓禾接旨。” 孟漓禾略有些惊讶。 皇上给她的圣旨 ? 赵雪莹更是一愣。 糟了! 按照殇庆国国法,府上若有人接旨,无论是谁,均要全府上下,无论身份,全部到场跪拜,以尊圣上。 她如今这状况,可怎么是好? 侧目看着赵雪莹煞白的脸,孟漓禾心情大好。 从主座上站起,对着赵雪莹开口:“表妹,一起去吧。” 赵雪莹只得怏怏站起。 然而,这一起身,却只觉一股气浪顿时收不住。 接着,便是…… “嘭”的一声……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7章 圣旨到啦 赵雪莹只得怏怏站起。 然而,这一起身,却只觉一股气浪顿时收不住。 接着,便是…… “嘭”的一声…… 一声异常响亮的屁在屋内炸开。 接着,一股恶臭在屋内蔓延开。 房间里,臭气与茶香混为一体,那味道真叫个酸爽。 赵雪莹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人似乎傻了般站住那里,不知道怎么应对。 孟漓禾故作有些吃惊,又瞬间做出一番了然的模样,接着轻轻退来两步,掏出帕子掩着鼻子,一脸关切的说道:“表妹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不若,就不要去前厅接旨了吧?待我对公公如实相告,为表妹告个假,想必皇上定是不会怪罪。” 赵雪莹这才从方才的失神中反应过来。 只是,如实相告? 她会对自己那么好心? 这个孟漓禾难不成要当着王府所有人的面,告诉来传旨的公公,她方才…… 只是想到方才,她的脸便一阵青一阵白。 那要是被全王府的人都知道她在王妃面前放屁,那她的脸,要往哪放? 而且,她以后,还怎么在王府立威? 方才肚子里那股子气,随着那声响,似乎消散了不少。 赵雪莹只觉身体轻松了许多,也不再有气体在肚子里乱转的情况,立即挑衅的回道:“方才是我失礼了,不过王妃放心,我无事。” 她绝对不能给孟漓禾这个看似做好人实则坑她的机会! 孟漓禾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率先走了出去。 只不过,唇边却绽放出更灿烂的笑容。 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覃王府前厅。 王府上下,除了尚未下朝回来的宇文澈,所有人齐聚一堂,全部站在孟漓禾身后。 福公公站在孟漓禾的身前,双手举起圣旨。 孟漓禾立即双腿跪于地上,等待接旨。 身后一众人,也随后一同跪下。 然而,这一动作却令赵雪莹颇感不适,因为方才那肚子里咕噜咕噜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若不是,她早有准备,下跪时强自隐忍,恐怕又要发生方才莹雪院的一幕。 头上冷汗直下,她甚至开始有点后悔, 方才若是知道还会发作,倒不如随了孟漓禾所说,至少,也比当面出丑强! 然而,她如今可是离开不得,因为那可是藐视皇上的大罪。 当下,只得狠狠的咬住嘴唇,极力缩起后方那一团小肌肉。 听着头顶前方,公公的声音传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覃王妃孟漓禾,因洗脱端妃罪名有功,特赐黄金两千两,锦缎千匹。钦此。” 话音一落,除了孟漓禾,众人皆是一惊。 没想到,这个战败国的质子妃,竟然进宫第一天就受到了皇帝的赏识! 赵雪莹更是被这一封赐吓住,双手忍不住慢慢攥起。 这个孟漓禾,凭什么! 不过就是个落魄公主,凭什么连皇上都要赏赐? 那表哥,岂不是更要另眼相待? 只有孟漓禾嘴角一扬。 喵,不错嘛! 就说只送个刀算什么! 这才像个皇帝应有的样子嘛! 于是,大大方方的双手举过头顶,接下公公手里的圣旨。 “儿媳孟漓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笑眯眯的伸手将孟漓禾扶起。 他才不管谁是质子妃谁是公主,他在皇宫这么多年,他深刻的知道,得势才是王道。 只是,方要对孟漓禾道喜,却听“嘭”的一声,从一旁传来。 再一次,那恶臭,不准痕迹的蔓延开来。 赵雪莹顿时脸色惨白。 她方才因嫉妒孟漓禾太入神,竟然在起身时,忘记憋住了! 福公公眉头紧紧一皱,厉声说道:“是谁?胆敢藐视圣旨?” 一句话立即将赵雪莹吓的不轻,立马扑通一声再次跪下,却因再次剧烈的动作,又是“嘭”的一声! 顿时,屋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精彩。 若不是有主子们在场,此时怕是全部笑出了声。 赵雪莹赶紧用尽全力,抗拒着身体的本能,一丝一毫不敢松懈。 因为那强烈的欲望越来越浓。 她几乎要忍耐不住! “福公公。”看完戏的孟漓禾却忽然开口,“这是覃王的表妹,今日本就有些不适,并不是故意冲撞,还请福公公海涵。” 边说着便将手腕上那只通心绿的玉镯摘下,轻轻的放在福公公的手中。 福公公这才脸色稍缓,蔑视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赵雪莹。 原来,传言覃王府里一直住着的表妹便是这个女人。 如今看来,也难怪覃王从不动心。 这个女人和眼前这个既聪明又讨喜的覃王妃,简直云泥之别。 抬头再次望向孟漓禾时,脸上再次浮现那抹习惯的笑容:“原来如此。是奴才错意了。奴才恭喜覃王妃。” 赵雪莹松下一口气,却觉又是一股气直冲而下。 立即,又是“嘭”的一声! 这一下,饶是了如一切的孟漓禾,也不由皱了皱眉。 自作孽不可活呀! 而下人们此刻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这个赵雪莹,仗着自己王爷表妹的身份,长期趾高气昂,对待下人也是异常刻薄,大家平日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这个新来的王妃,昨日自己的嫁妆被她抢走,今日还肯挺身而出为她说话,倒是有情有义。 难怪,他们的主子昨天都肯抱回来啦。 一时间,下人们的心里洋溢着喜悦的小九九。 然而福公公却没这么好的耐心。 加上厅内恶臭无比,此刻,真是一秒也不想呆。 “覃王妃,老奴还要赶快回禀皇上,又不叨扰了。”说着,将那串手镯再次套在孟漓禾手腕上,恭敬的说,“美玉配佳人,老奴心领。” 孟漓禾含笑瞧着手腕上的玉镯。 这个公公,倒是不简单。 抬头看向福公公时,眼珠却咕噜一转,带着几分俏皮,轻轻走近福公公身边。 压低了一些声音问道:“福公公,不知可否问一下,王爷一般几时下朝?大概还有多久可以回来?” 福公公略有些惊讶,这个王妃看来和覃王当真新婚燕尔啊,才分开这么点时间就…… 当即眼里充满笑意,非常了然的说道:“奴才来之时,已经下朝,王爷想必给皇上问安后便回来,王妃不用着急,这个时辰,想必王爷快回来了。” 孟漓禾嘴角稍稍扯了扯。 这是什么表情? 她并没有着急呀! 她只是在盘算别的打算而已。 然而,福公公却非常懂的样子拜了别:“老奴告退了,王妃等王爷吧!” 孟漓禾风中凌乱。 你那到底什么眼神? 方才的严肃谨慎去了哪里? 作为一个古代宫廷人,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纠结福公公那脑子里脑补了什么东西,因为她确实在等宇文澈回来,只不过,却是为了准备了一场大戏。 许是老天也觉得孟漓禾最近运气太背,所以,这次倒是随了她的心一次。 才这么一想,就听到王府门口,福公公那特别的声音再次响起。 孟漓禾侧耳仔细听。 忽然眼前一亮,这是在给宇文澈行礼那! 当即,以飞快的速度转身,面对跪着的赵雪莹,以及她身后站着的一干人等。 眼睛直直的扫视着每一个人。 众人被这张美的天怒人怨的脸看的均有些愣神。 这王妃要干嘛?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噗嗤噗嗤的瞅着他们,好像还很严肃的样子,只不过,配上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却怎么都和凶恶搭不上边。 反而,还很可爱? 但即使这样,也没人敢和她对视就是了。 众人纷纷低下头,有的年轻一点儿的小伙子,还有点红了脸。 看着无一人再抬头,孟漓禾非常满意。 看来,自己还是蛮有威严的嘛! 这就是所谓的一眼杀千里。 特别棒! 估计宇文澈马上就要转过大门走进前院,孟漓禾赶紧弯下腰,拍了一下赵雪莹的肩膀。 低头仍旧忍耐的赵雪莹一愣,下意识先加紧后方,这才抬了头。 却见眼前一道光一闪,响声却似乎有点熟悉,然而下一瞬,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赵雪莹闭上眼睛,孟漓禾将手中那个方才从那个丫鬟身上顺来的铃铛快速收起。 伏在她的耳边,细腻绵长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诱导缓缓响起。 “听着,你现在很累,需要休息,安心睡吧。从现在开始,放松身子,我说什么,你都按我说的做。” 话一说完,孟漓禾迅速起身,维持好威严的站姿。 众人只觉,似乎有个清脆的声响,之后,便听到孟 漓禾嘀咕了什么。 但无人敢询问,因为他们听到了一声冰冷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怒意,在院中响起! “孟漓禾,你在做什么?” 那是他们的覃王,宇文澈。 宇文澈今晨在宫内之时便已知晓孟漓禾被赏赐之事。 所以,方才在王府门前遇到福公公并不意外。 除了,福公公那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心知大概又是这个女人做了什么让人想不到的事。 便走进欲一探究竟。 谁知,这个女人竟然让雪莹跪在她的面前? 她,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得了孟漓禾暗示的赵雪莹,此时全身心完全放松下来。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8章 当众出丑 “嘭,梆,噗,咚咚,哔儿……” 响屁如礼花绽放,锣鼓齐鸣,好不生动感人。 顿时,臭气已经不甘于混迹在前厅,毫不客气的涌向了宇文澈站立的前院。 一时间,堪比掏大粪现场,恶心无比。 众人脸色立即铁青,又不敢伸手去捂。 只能狠狠的瞪着那背对着她们的罪魁祸首。 心里都在忿忿的想着,这个女人,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覃王干脆逐出门算了! “二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王府都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忽然,一声极为不满的声音响起。 宇文峯夸张的捂住鼻子,说完还赶紧捂住嘴巴,那样子看上去,生怕那臭气从口中涌入一般。 宇文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看都没看宇文峯一眼。 “你若是觉得招待的不错,就多吃几口。” 宇文峯立即夸张的弯下腰,做出阵阵干呕的声音。 孟漓禾嘴角一抽,这个五皇子还真是个活宝! 不过,倒是合她的胃口。 她现在就是需要人来夸张表演一番。 不然,干听着这声音实在是太无聊啦! 然而似乎是为了应征她的心思,只听赵雪莹处,“kucha”一声。 之后,黄色的汤汤水水,里面还混着些未消化完全的黑渣从衣角底下流出。 只是,赵雪莹却依然低着头,因发丝挡住了眼睛,只看得到半张脸,但那半张脸上,却没有任何其他的羞愧,反而看起来好像……很爽。 众人赶紧齐齐退后,他们坚决不能让那在地板蔓延的黄色汤汁留到自己脚上来! 孟漓禾满意的看完这一切,自然不会让这浊气污染自己眼前的空气和脚下的土地。 赶紧转过身,两步上前。 对着冷冷盯着她的宇文澈和此时真的在干呕的宇文峯微笑的开口:“见过王爷,见过五皇子。” 宇文峯赶紧压了压胸口,抬头对着孟漓禾回了个微笑。 他今日,可是来谢她恩情的。 虽不知这个女人在作什么,但是,绝不能拆她的台! “孟漓禾,你最好和我解释一下,你在做什么!” 一旁, 宇文澈冷冷的丢下一句。 雪莹那个样子,十分反常。 她就不信,这个女人没有做过什么。 孟漓禾却装作一脸不解:“王爷,我刚刚在接旨呀!你方才,没有遇到福公公吗?” 宇文澈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字一句的说:“孟漓禾,别挑战我的耐性。” “二哥,我说你这也太凶了吧。对待女人怎么能……” 一旁,宇文峯忍不住开口,却在接触到宇文澈冰冷的视线后怏怏收了口。 算了,得不到美人心,又不是他的事。 只是,这么一句未完的话,却令孟漓禾大为赞同。 男人嘛,对待女人就是该温柔如水,怜香惜玉的。 天天冷着脸有个什么劲! 像个冰块一样! 这个五皇子,简直说出了她的心声! 这么想着,不由感激的望向宇文峯,大大的眼睛闪着,还调皮的眨了下眼。 大有一副,你的意思我懂的含义。 然而,接触到视线的宇文峯却有一瞬呆住。 心,似乎有些不规则的跳了一拍。 于是赶紧别开眼看向别处。 这个女人,难不成果然会摄魂…… 孟漓禾却完全没有发现别人对她的小猜想,只是对着宇文峯眨完眼后,便再次看向了宇文澈,非常无辜的说道:“王爷,我知道你没什么耐性,不过,你不如问问你的管家,或者在场的这所有人?看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宇文澈冷冷的审视了孟漓禾片刻,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下人最前列的管家,却见管家飞快的朝他点了点头。 将视线重新投回孟漓禾身上,声音隐隐透露着不耐。 “孟漓禾,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知道,就算你不说,本王也一定可以查得出。” “哎。”孟漓禾轻轻的叹了口气,“王爷,我做没做什么,我想问问你的表妹就知道了。” 说着,转身再次走回了赵雪莹的面前。 淡淡的扫视着眼前低着头之人,只有她知道,如今这个赵雪莹已经被自己诱导成深度睡眠状态。 轻了轻嗓子,孟漓禾大声询问道: “赵雪莹,本王妃现在问你,你为何会拉肚子?” 赵雪莹很快开口: “因为我吃了腹泻之药。” 众人立即目瞪口呆。 这个赵雪莹,神经病不成? 竟然自己吃泻药,丢自己的人? 却听孟漓禾直接问出了众人所想:“那你为何吃腹泻之药?” 赵雪莹又一次回答:“那原本是给王妃准备的药,只是换了座位……” 此话一说,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陷害别人,反被害? 孟漓禾不再提问,而是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宇文澈。 宇文澈眯了眯眼,看向赵雪莹身后,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丫鬟小玉。 “说,怎么回事?实话实说,还能饶你一命。” 小玉吓得一把跪下,虽不知今天主子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全招了,但既然如此,她也不敢再隐瞒。 立马将今日,从孟漓禾敲门,直到方才的所有事一股脑全部说出。 直到发现宇文澈的眸子越来越深,身上散发的冷气越来越足,才堪堪住了口。 众人却将这新王妃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起来,覃王府要整治一新啦! “王爷,我没说错吧?这到底是我做了什么,还是你这宝贝表妹做了什么?” “来人,将这丫鬟拉下去,五十大板,逐出王府。” 宇文澈没有理会孟漓禾,而是冷冷吩咐着,丝毫不顾及丫鬟声嘶力竭的哀求。 心头,昨日浮出的内疚和今日涌现的怒意交织。 看来,他是太纵容他这个表妹了。 虽知孟漓禾想来用了一些手段,让赵雪莹说实话,但却追究不起来。 因为,若不是她够聪明,想来,今日出丑的便是她。 “来人,将表小姐……” “王爷!” 眼见宇文澈要对赵雪莹做出处理,孟漓禾赶忙叫住。 不管是重惩,还是小罚,她如今的事还没做完。 宇文澈冷冷的看向孟漓禾,那目光中带着点点威胁。 这个女人,最好懂得适可而止。 然只是孟漓禾却丝毫不被这威胁影响。 仍旧继续开了口,只是,这一次,脸上却换上了严肃的神情。 “王爷,我还有话要问!” 没有同意,也没有阻拦,宇文澈似乎默认着这一切。 孟漓禾随及重新转回身,冷冷的对着赵雪莹问道:“我问你,本王妃从风邑国带过来的嫁妆在哪?” “在我的院子。” 孟漓禾看了一眼宇文澈。 虽只是轻微的皱眉,但依然被她捕捉到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回头继续问道:“为何在你的院子?” 赵雪莹忽然激动的说:“因为,王妃被劫,说不定回不来,嫁妆自然是王府的!” 孟漓禾冷冷一笑:“那王妃回来了,为何不送还?” “因为……”赵雪莹轻轻一顿,即便在睡梦中,那嘴角也随着说话扬起,“因为我才是这王府管家的,她的东西就是表哥的东西,表哥的东西,随我管。” 众人再次哗然。 因为他们全部站在赵雪莹身后。 完全看不到赵雪莹的脸。 方才见她那般清醒的承认罪证,还以为她是被王妃抓到证据,所以坦白从宽。 但是现在,居然敢当着覃王的面说这么狂妄的话。 联想到她刚刚屁滚屎嘣的情况,只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疯了! 因为只有疯了才可以解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而孟漓禾却不动声色的看向宇文澈。 薄薄的双唇只吐出两个字:“是吗?” 到了此时,宇文澈怎会还猜不到发生的一切? 想来,这一切是他昨天出府救孟漓禾的时候发生的。 而他回来又快半夜,估计下属并没把这种小事报给自己。 却没想到,仅仅一个早上,赵雪莹就被孟漓禾整的这么惨。 不仅修理了她的丫鬟,回击了她的本人,还将她那些不得见光的事通通摆在了府上所有人的面前。 今日,他的确无心包庇。 但她却还是将了自己一军。 如今,他即便有心包庇。 当着所有人,怕也是不成了。 这个女人,当真好计谋! 一旁的宇文峯再次沉默的看着孟漓禾,一如那日在皇宫,她为自己的母妃,据理力争时那般,只是,却似更移不开眼。 他刚刚发誓要保护她,她便被人抓走。 即便 自己动用所有的能力帮二哥探到消息,救回了人,但听到她竟然险些自杀…… 更是忍不住一大早便来看看。 然而,这才一个早晨,她又面临着这般屈辱! 只不过,却再一次用她那无比聪明的头脑,帮自己漂亮的反击。 这一刻,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当真是……漂亮至极。 “来人,将莹雪阁,所有王妃的嫁妆全部搬回原位。” 没有直接回答,宇文澈却用行动否定了方才赵雪莹说的话。 管家几乎老泪纵横,他看着长大的覃王,终于肯对一个女人妥协了! 还是个这么出色的女人! 终于可以欣慰了! 至于那个表小姐…… 虽懒得理她,但看覃王竟也是骑虎难下,于是还是勉强的给覃王制造个台阶下。 “王爷,表小姐如今这样,是不是送回莹雪院?” 覃王点了点头。 嫌弃的看了一眼依然跪在那里低着头的赵雪莹。 “送回莹雪院,听候发落。” 却听孟漓禾再次大声开口:“慢着!”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39章 王爷别抱我 眼见孟漓禾还要不依不饶。 宇文澈的耐心降到最低点。 脸色亦变得更加冰冷。 “孟漓禾,本王已经说过会处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孟漓禾却无视他的话,只是紧紧盯着赵雪莹。 冰冷的双眸,甚至可与平时的宇文澈相比。 她,的确不满意! 打了她的人,抢了她的东西,还敢说是她管? 哼,她孟漓禾几时这么窝囊过。 “赵雪莹,你听好了,我是这覃王府的王妃,从今天开始,覃王府,我掌家,你,可听好了?” 话似尖刀般冷冷的抛下,饶是看多了世面的管家都登时吓了一跳。 别说是其他人。 这个王妃,果然霸气! 完全配的起他们的王爷! 只不过,这赵雪莹,可从来不是听话的主儿。 然而,之前受到过孟漓禾的暗示,赵雪莹此刻却是听话的回答:“听好了。” 院内,所有人,均是一愣。 这赵雪莹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莫不是被吓傻了不成? 宇文澈冰冷的眸子一凝。 以他对赵雪莹的了解,方才雪莹说出那些已经是不可思议,而如今乖乖交出掌家之权,没有自己的话,几乎是不可能! 他不是没有看到雪莹今日状态不对,虽看似清醒,但那低垂着头的模样,和那日城外,黑衣人首领的样子,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孟漓禾,所谓的催眠术,并不是偶然,而是,当真这么厉害吗? 孟漓禾却还似不满意般继续说:“还有,以后见到我要绕道走,听到了吗?” 赵雪莹还是乖乖开口:“听到了。” 众人皆表示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而且,更为惊吓的是,他们的覃王,居然纵容孟漓禾的这一切? 即便表小姐确实做了错事。 但好歹也是亲表妹啊! 看来,这个新王妃,着实得宠啊! 孟漓禾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说这几句话不过是为了打打赵雪莹的脸,解解自己的气,顺便给宇文澈瞧一瞧。 真正等到她醒来,这些话顶多给她 心里留个很浅的影子,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因为催眠术即便可以给人很强烈的暗示,从而让她相信某件事或者照着去做,但也是多次催眠的结果,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她如今,并不打算让她直接醒来,她可不想马上看到一个浑身带屎的女人在自己眼前闹腾。 那滋味想想就幻妙。 她昨天折腾了一天还没吃饭。 她可不想倒胃口。 于是抬起头对着愣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好了,管家大叔,我看表小姐好像体力不支睡过去了。那就麻烦你派人把她弄回去吧,可要注意,别把自己弄脏了哦。” 管家听到自己被叫大叔,顿时老脸一红。 方要推却,却忽然想到,幼时的宇文澈似乎也这般叫过。 那也不算多过分吧…… 顿时,腰板挺的笔直,指点着吩咐人将赵雪莹抬走。 因着孟漓禾说的体力不支在先,倒也没人在意此时赵雪莹躺在那里,闭上了双眼。 毕竟要是他们,现在别说只是闭眼,完全是想装死都不为过啊! 人渐渐散场。 院中,只剩下孟漓禾,宇文澈,宇文峯三人。 宇文峯从方才的专注中回神,立即又换上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只不过,清醒过来的他,却再次避开了孟漓禾的双眼。 这个女人,有魔力。 容易看看就不受控制,他还是躲开点好。 然而,宇文澈却丝毫不躲不避。 一双犀利的双眼,似是要把她看穿。 “孟漓禾,特意为本王准备这么一出戏,到底意欲何为?” 孟漓禾笑了,笑的如春花绽放。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的确,她今日所做,可不是打打别人的脸这么简单。 只是…… 看了一眼一旁低头摆弄花草的宇文峯,欲言又止。 宇文澈眼神随着孟漓禾的目光一扫。 “无妨,五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孟漓禾这才松了口气,眼珠咕噜一转:“等下!” 接着四处转着头,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甚至还想跑到王府门口,看看会不会隔墙有耳。 “孟漓禾!”看着孟漓禾已经有朝着大门移动的意向,宇文澈却忽然叫了一声。 孟漓禾无辜回头。 大眼睛忽闪忽闪,这是怎么啦? “你觉得凭本王的武功,方圆几里内有没有人偷听,会感觉不到吗?” 孟漓禾目瞪口呆。 咦,她怎么又忘了古代人是会武功的啊! 简直心累。 有机会,她一定也要学学武功,体验一下大侠空中迎风招展! 气死这只冷怪兽! “噗。”宇文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覃王妃真是太好玩了。 父皇当初怎么没有指婚给他,一定很好玩。 然而,想到此,却忽然再次心里一跳。 呸呸呸,他在想什么! 这人现在可是他二哥的王妃! 当下,赶紧故作正色的开口:“三皇嫂,放心,这两公里内,连只鸟都没有,你有事就说吧。” 有人给自己台阶,孟漓禾自然赶紧下。 略带挑衅的看着宇文澈:“王爷,我的能力还用再证明吗?” 宇文澈这才想起,前日洞房里,他对她提的那个要求。 看来这个女人,果然不做无用之功。 只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还算有点本事。” 切! 孟漓禾心里竖起大拇指而后一个翻转指向地。 就知道装! “那,我们的约定是否可奏效?” 孟漓禾可没忘记她的终极目的。 约定? 宇文峯好奇的看着两个人,直觉上却不是什么好约定。 “本王说话自然算数。”宇文澈毫不犹豫的答应,“只不过……” “太好啦!” 自动忽略宇文澈后半句的转折,孟漓禾高兴的掂了掂脚,差一点没有手舞足蹈起来。 不过,倒也没有得意忘形,而是趁热打铁接着说:“那刚好五皇子在此,不如我们就谈谈合约内容,顺便再约法三章?让五皇子做个证?” 约法三章? 想到前日皇宫里的心情,宇文澈眯了眯眼,自己还没给她约法,她倒是先提了。 也罢,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想法。 “讲。” 孟漓禾倒也不扭捏,马上掰着手指数起来。 “首先呢,合约内容就像我们那天说的那样。我们只是名义夫妻,彼此互不干涉。我为你做事,你保护我安全,提供我单独的小院和生活必需品。当然,前提是,违背良心的事我不做。” 宇文澈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反正,即便她不说,他也会给她单独设个小院。 女人,永远是麻烦的源泉。 所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认可。 然而,宇文峯的心里此时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名义夫妻? 所以说,他们两个,如今根本没有圆房? 也就是说,他们…… 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什么,宇文峯此时心里扑腾直跳。 只不过,脸上却掩饰的很好。 甚至,还特意调笑的打趣:“哇,二哥二嫂,你们玩的这是情趣吗?” 然而,两个人却是同时调转视线。 顿时,两道冷冷的目光扫视而来。 宇文峯摸摸鼻子:“我就是说一下嘛,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被这么一闹,孟漓禾倒是严肃了不少。 情趣这种东西,也得和懂情趣的人玩才好。 然而就这张冰块脸? 虽说长得确实秀色可餐,但是她可不想吃冰镇的! “好了,继续约法三章。”孟漓禾将话题引回来,“第一,既然我们是名义夫妻,原则上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亲密接触,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 宇文澈剑眉一拧。 “孟漓禾,你是在含沙射影昨日吗?” 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孟漓禾有些愣住,仔细回想了一下。 昨日不就是被劫了,之后…… 哦,孟漓禾恍然大悟。 昨天,宇文澈抱了她! 天地良心,她的确没想那么多。 何况,说起来,他昨天是救自己来着。 不过,既然他问起…… 孟漓禾斟酌了一下措辞,一脸诚恳的说道:“王爷,昨日相救深表感谢。但是……诸如昨日那情况,其实你可以把我抬到马车上,委 实不需要一路给我抱回来的。” 说着,一直注视着宇文澈的表情,艾玛,应该说的不算太过分吧! 宇文澈脸色却越发冰冷,好似浮起了一片寒霜。 重重的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这个女人,当真不识好歹! 他真是抽风才会救这个女人! 宇文澈此时甚至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而一旁的宇文峯,双眸却逐渐加深。 昨天,二哥抱了她么? 往日,他可是最烦女人的。 那些追着他跑的女人,别说让他主动抱,就算是碰到他一个衣角,下一刻,便不知道被她踢出多远。 自己甚至还开玩笑要给他找个男人。 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二哥,终于不再抗拒女人了吗? 还是说,二哥亦抗不过这个女人的魔力? 想到这几日,自己那说不清的感觉。 他,是不是也该提醒提醒二哥了? 这么想着,却听一旁,宇文澈带着浓浓的怒意,眼神几乎能杀人一般的望着孟漓禾,冰冷的开口:“孟漓禾,你当本王愿意抱你?”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40章 这是什么宝物 第四十章这是什么宝物。 孟漓禾吐吐舌,看起来,还是把他惹怒了啊! 不行不行。 这可对谈判不利。 想到此,赶紧笑嘻嘻的讨好道:“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瞧你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能被你抱肯定是我极大的荣幸。但我这人不是遵守约定嘛,咱们既然是名义夫妻,我也不好占你的便宜不是。” 宇文峯肩膀耸动,险些破功。 要不是怕被宇文澈责难,这会绝对要放声大笑。 然而,宇文澈却还是寒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不过,倒也没有再发难。 孟漓禾小心的瞧了瞧,偷偷拍了一下胸口,接着说:“这第二呢,就像方才我说,不能做违背良心之事。我孟漓禾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丧尽天良的事我不做。” 此话一出,孟漓禾却感觉到宇文澈周身散发出比方才还重的冷意。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尊佛又怎么啦? 她这个要求也过分吗? “孟漓禾。”宇文澈直直的盯着孟漓禾,一字一顿的开口,“本王哪一点像是做丧尽天良之事的人?” “额。”孟漓禾顿时噎住。 天地良心! 她并没有这样想啊! 这个男人为什么想法这么多啊! 还能不能好啦! 呜呜! 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朵花,孟漓禾耐心说道:“王爷,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啦。忘记你堂堂一个威风八面的皇子,完全不需要做那种事的,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放心啦,其实我也没啥本事,审审犯人治个病啥的,也就会这些了,你放心用就是。” 话音一落,宇文峯的眼眸飞快闪过一抹亮色。 治病…… 那南帆…… “哼!”宇文澈却蹦出一声冷哼。 这个女人,当真是巧舌如簧。 若是心思不细腻或者不健全的人,不出片刻就会被她绕进去。 他可是领略过,但是他却不喜欢她把这招用在自己身上。 “这第三嘛……” 孟漓禾无视宇文澈那冷到家的脸,反正这个男人一 贯如此,不止冷,而且傲娇。 只要,别和他对着干就是了。 “这第三,既然咱俩是挂名夫妻,那么就不要互相干涉啦,当然,这个干涉很多种,比如财产,比如感情,比如……” “孟漓禾。” 话未说完,宇文澈却再次喊了一声。 孟漓禾无奈的停下话,这个男人又怎么啦? 她真心没有遇到过比他还难伺候的人? 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女士优先,让着点女人吗? 然而,她只是敢想想,绝对不敢说。 眨巴着大眼睛,状似好奇的问:“王爷,怎么啦?” 宇文澈脸色冰冷,说出的话更是让人从头冷到尾。 “不干涉感情这条,孟漓禾,你若是敢让本王戴绿帽子,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孟漓禾这次真的是吓了一跳。 虽然,她方才是为他考虑。 毕竟,男人嘛,血气方刚,再加上是古代,不可能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也不可能。 但她却忘记了,这个时代,做老婆的本来就没有阻止男人纳妾的权利。 所以这一条,看起来很像是在为自己着想。 然而,她的感情? 在这个妻妾成群的古代,有可能碰到对自己始终如一的吗? 莫名惆怅了一番,不过孟漓禾一向心态良好,她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考虑了一番后,孟漓禾这次认真的开口:“王爷,你放心,我只要是一天王妃,就不会做王妃不该做之事,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心有所属,我会假死脱身,也给你留个正妃之位,好赢取你日后真心喜欢的女子。” 顿时,身旁两个男人的眼眸都变得幽深无比。 宇文澈这次是真心无话可说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想到这么久,看起来的确是真的打定主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擒故纵,耍什么花样。 说不清什么心情。 不过,也好,他本就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 虽然王妃这个位置,似乎很适合聪明的她,不过,他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想做,便罢了! 不再多想,宇文澈冷冷开口:“三条了,还有么?” 孟漓禾吃惊的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条他 居然没有发怒。 明明这一条,她才觉得最过分的呀! 毕竟,王妃假死要是被查到,也算是欺君之罪啊! 看起来,这个王爷果然不止是面冷,想必,心里也没有多少情吧? 要不然,一听到自己可以不做这王妃之位,怎么这般痛快? 想必,娶她,也和她一样,都是迫于无奈吧! 真是不知道,将来会是谁能打动他的心呢! 心里思绪万千,倒没有再想起什么别的约定,愣了的点了点头:“没了。” 宇文澈拂袖离开,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看着他的背影,孟漓禾深吸一口气。 无论如何,总算是成了啊! 以后,就是正式修习古代生存法则啦。 身边,宇文峯却依然安静的看着孟漓禾,看着这个异常聪明,异常胆大,却又异常奇怪之人。 仿佛不止是她的眼睛有魔力,这个人的每一个举动,都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孟漓禾方要离开,方要抬脚,却忽然意识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赶紧抬头看去,只见宇文峯正望着自己的方向发愣,与平时的模样大不相同。 回头看了看后方,奇怪,那边好像没有人啊! 这一动作,却让宇文峯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的调整好情绪。 所以,当孟漓禾回头时,便看到宇文峯又是那副嬉笑的模样,而且还凑近她,小声的说:“二嫂,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对二哥欲擒故纵?二嫂,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和你说,这招和他行不通的,他这个人,你得……” “不是。”孟漓禾却丝毫不愿听他后面的话,直接打断道,“我没有要欲擒故纵,我不喜欢他,我只希望好好过我的日子。而且,五皇子,前日我帮你,你不必感谢了,因为我就为了还你当日城门迎我之情。” 说完,不待宇文峯回话,便再次开口说:“五皇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 说着,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她倒不是不喜欢这个五皇子,相反,倒觉得他颇有意思。 只是,宇文澈刚刚可是答应分她小院了,她可要赶紧去盯着把它落实了才是! 想着,三步并做两步的,向着后院寻了管家大叔去。 看着孟漓 禾的背影,宇文峯脸上刻意堆起的笑全部敛起,良久后,才朝着宇文澈的院落走去。 新的院落内,孟漓禾非常神速的命人把嫁妆全部搬了过去,还十分有魄力的在仅仅一天的时间,便在院门口,请人刻了大字:离合居,还特意十分炫酷的镶了金边。 反正她受了赏赐,黄金大大的有。 人生,就是该这么享受! 只是这名字,虽然看起来神伤了一点。 但,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 这里,也只是自己暂时的安居地而已。 宇文澈倒真是说到做到,不仅如她的愿分配了王府除他那院落外最好的别院,还加派了很多侍卫保护,并且,特意要求了一条:只保护王妃的安全,不得对王妃的行动造成干涉。 顿时,让王府上下之人,惊的一个个都像吞了鸡蛋。 就说,这男人还是要女人,才能改变嘛! 他们甚至感觉,未来的日子里,他们肯定会天天沐浴在粉红泡泡之中。 简直太美好! 而孟漓禾也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醒来之后,才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嫁妆来。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上好的绸缎,实惠的真金白银,甚至还有名贵的字画,昂贵的首饰更是应有尽有…… 啧啧,她这个父皇,倒也不是很小器。 就不知,这到底是真的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显示风邑国的财力了。 孟漓禾慢慢清点着箱子里的东西。 忽然,一本古老的书籍映入自己眼帘。 封皮泛着淡淡的黄色,却似乎只显得更有历史,而并不显得老旧不堪。 书皮上,是她看不懂的两个大字,大概……是这个时代的繁体字? 孟漓禾好奇的想要打开,却发觉似乎翻不动。 明明看起来如普通书籍般,页页淌在那里,却无论怎么翻,都没有任何动静,就像用胶水狠狠的黏住一般。 孟漓禾皱皱眉,这不会是个整体吧? 仔细看了一番,才发现,这本书的背面上竟有一个细小的孔。 灵光忽然一闪。 难道这本书有锁? 赶紧再去翻装有这本书的箱子,果然看见一枚类似于钥匙的东西躺在最底 端。 孟漓禾欣喜的拿着小东西,朝着书上的小孔伸过去。 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书内射来。 之后,书竟然神奇般的自己敞开,页页分开,哗哗作响。 孟漓禾心里一惊。 难不成,这是个什么宝物? 很快,光芒尽数散去。 只留下那本书依然静静的放在那里,仿佛依然是一本普通的书。 孟漓禾赶忙拿起,快速翻开。 只是,这些弯弯绕绕的,都是些什么文字?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41章 皇后赏赐 孟漓禾不解的翻着这本奇怪的书。 书上的“字”龙飞凤舞,看起来十分无序。 虽是在纸上,却似飞起来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但仔细看,却看得出似乎一列一列有着自己的规律排列。 只是,孟漓禾看不懂罢了。 记忆里,孟漓禾这个公主,并不认得这些字,而且,这字应该也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繁体字。 那,又是什么呢? 这本书到底有什么来历,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嫁妆里呢? 孟漓禾紧紧的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门口,豆蔻却忽然快步跑进。 “公主,公主。” 来的正好,孟漓禾赶紧一把拉过豆蔻:“豆蔻,你过来瞧瞧,认不认得这些字?” 豆蔻愣了一下,头都没低一下:“公主,奴婢并不认识字呀,你以前不是还常常说要教奴婢写字,你忘了吗?” “哦。”孟漓禾失落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自从穿越之后,虽然还保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好像因为被自己的记忆涌入,之前那些记忆,如果不是有针对的去想,好像也不怎么太想的起来。 果然是别人的东西啊…… 孟漓禾犹自感叹。 半响,忽然回神:“对了豆蔻,你方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出了什么事吗?” 豆蔻这才一拍脑门,赶紧道:“呀,奴婢都忘了!公主,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孟漓禾好笑,这个小丫鬟,倒还卖起关子来了。 “坏消息。” “哦。”豆蔻怏怏开口,“坏消息是,听说那个表小姐,今天一早就去王爷的倚栏院等王爷,这会王爷想必要下朝回来了,奴婢猜想,她肯定是去说公主坏话了。” 赵雪莹? 孟漓禾这才想起来,昨日好像是给她的催眠加的太深了。 竟是今日一早才起来么? 想必也是拉空了身子,底子太虚了。 想到昨天她那副惨样…… 也不知道,这身子洗干净了没有。 想着,竟是笑出了声。 “公主……”豆蔻迟疑的叫了一声。 她这个公主真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这表小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肯定还要再找麻烦,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嘛! 孟漓禾清了清嗓子,压下了笑意,嘴角却依然带着几丝笑意的开口:“那好消息是什么?” 闻言,豆蔻却忽然凑近孟漓禾。 “公主,奴婢刚刚听到管家在门口接待公公,说是有皇后娘娘给公主的赏赐。” 赏赐? 孟漓禾却眉目一冷:“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她可不信,皇后娘娘对自己会有什么好心。 豆蔻一愣,这公主怎么遇到赏赐又这么不高兴了。 然而,也只好摇摇头:“奴婢听到就赶紧跑过来了,不知道是什么赏赐。” 孟漓禾冷哼一声:“等着吧。” 不出片刻,管家果然带着赏赐的两个美人出现在孟漓禾的面前。 豆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公主到底为啥冷下了脸。 诧异的看着公主,她的公主啥时候有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离合院,孟漓禾看着眼前的“赐品”,冷笑不语。 赏赐东西都不敢让公公直接送上前,而是送了就走,这是怕被自己顶回去么? 真是可笑。 管家擦擦额角的冷汗,暗骂这个皇后真的是恶毒的同时,低声劝解道:“王妃,方才公公说皇后娘娘是体谅您初来乍到,所以赐予你和王爷的。不过老奴觉得虽然皇后娘娘之意难为,王妃完全可以自己留下,毕竟王爷也不一定想要……” 听着管家的话,孟漓禾眼珠转了转。 忽然,嘴角浮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 “管家大叔,王爷回来了吗?” 管家一愣,赶紧回答:“奴才方才进离合居时,似乎听到门外,王爷的马车到了。” 孟漓禾笑意更浓:“那,你等下,就送去给王爷吧。” 管家眼珠瞬间瞪圆:“王妃,这……” 倚栏院。 宇文澈面色冰冷。 宇文峯紧皱眉头。 两个人一同往倚栏院走去。 宇文峯思前想后,还是压低声音开口:“二哥,我看不如一会我们……” 然而,宇文峯一句话还未说完。 只听,倚栏院门外,一声夸张的大叫传来。 “表哥! ” 宇文峯顿时住了嘴,顺声望去,只见倚栏院门口,赵雪莹正眼睛亮晶晶,似乎含着泪珠的望着宇文澈。 一身鲜黄的衣服,分外惹眼。 然而,宇文峯却顿时想到了昨日那黄色的汤汁…… 甚至随即感觉到那股子恶臭又在身边萦绕。 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紧压抑住即将来临的干呕,转回头,咳咳两下。 这个表妹他以前不是没见过,每隔那么两三天,就会给宇文澈送各种补品,号称是亲手所炖。 他自己之前还吃过,如今想起来…… “呕。”一声。 干呕还是没忍住。 宇文澈冷冷的向赵雪莹扫视过去,神色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病,好了?” 赵雪莹脸色一僵,随即想到,今晨小玉对自己的描述。 虽然小玉只是说了一点,但可想而知,昨日自己肯定是丢了脸。 都是那个孟漓禾! 想及此,赵雪莹忽然抽泣一声:“表哥,我昨日得的根本不是病,一切都是孟漓禾搞的鬼,她阴险毒辣,故意让我在大家面前出丑,表哥,你可为我做主啊,不然以后,我还怎么操持王府大小事啊……” 说着,竟是越来越伤心,最后痛哭了起来。 往日,她不是没哭过,宇文澈每每都会随了她去。 她知道,表哥定是舍不得她哭! 所以,愈发哭的动容起来。 以至于,特意上好的妆容,哭花了脸却不知道。 宇文澈眼里的冷意更甚。 他,最烦的就是女人哭。 非常烦。 若不是这个女人是他的表妹,他一定一脚踹飞。 所以每逢她哭,无论什么事,他都趁早应了她好打发走。 可是今日…… “既然无法操持,你便交给王妃打理吧。” 赵雪莹愣在当场。 什么? 她不会听错吧? 表哥真的要让王府给那个孟漓禾打理? 他不是已经让孟漓禾搬出倚栏院了么? 虽说,自古王妃一般都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为了方便,日后王爷纳妾时,可随 时走动。 但,新婚伊始,便封了院,这不是代表,表哥并没有多喜欢孟漓禾吗? 为什么,还会要收回她的掌家大权? 难不成,是自己昨日做的太过分了? 想着,赵雪莹心里一惊,她可不能让表哥生气。 虽然,以现在的情况,王妃之位与她无缘了,但她自小便喜欢表哥,哪怕只是做个侧妃她也甘愿! 而且,那个孟漓禾…… “表哥,你不要被那个孟漓禾迷惑了,这个女人一定会妖法,不然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受制于她?表哥,不如我请个大师……” “赵雪莹!”宇文澈忽然打断她的话,脸色骤然冰冷,“从现在开始,你吧嘴闭的牢牢的,不许再谈论任何昨日之事,否则,别怪我将你永远关在莹雪院。” 赵雪莹顿时身体僵住,她的表哥,竟然这么维护那个女人了? 方要不甘的再次开口,却听到身后,管家忽然拜见。 宇文澈将威胁赵雪莹的目光收回,扭过头看着管家的方向,神情莫测。 “你是说,这是王妃吩咐的?” 管家低着头诺诺道:“是。” 宇文澈视线绕过管家,看向管家身后。 管家连忙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不用看,他也知道,伺候了多少年的主子,如今肯定是一个可以杀人的目光。 心里却不由呐喊,王妃娘娘亲祖宗啊! 您这是干嘛呀! 宇文峯好笑的观望着。 今天还真是热闹。 皇后娘娘竟然以王妃缺丫鬟为名,赐了两个丫鬟过来? 这两个丫鬟衣着暴露的都可以堪比怡红院的姑娘了,皇后的用意也做的太明显了吧? 这个孟漓禾想必也是知道皇后的真正用意,大概就是整治不了孟漓禾,便给她送来添堵的。 然而,她却直接送到了二哥这? 如今看来,不知道是谁更堵喽! 将视线从两个丫鬟胸前露出那两半团白肉移开,宇文峯好笑的看向宇文澈。 他现在就想看看,宇文澈到底什么心情。 然而,却发现,宇文澈一贯冰冷的脸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 “很好,留下吧。” 宇文澈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身后,宇文峯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他二哥笑了! 所谓反常即为妖。 他这是怒极反笑,还是气急攻心了? 那脸明明是笑着,但是却觉得比冰块脸还惊心好吗? 真是吓死人了! 他要赶紧进去看看。 想着,便也大步追了进去。 而同样看到宇文澈笑的赵雪莹,此时却被嫉妒攻了心。 她那万年不变的表哥,对着两个美人笑了! 是因为这是王妃送来的吗? 孟漓禾,你还真是善解人意。 竟然大婚刚过,就肯送丈夫美人作伴! 想笼络住宇文澈,竟然不惜用这种手段。 果然,是至贱的女人。 但是,她可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表哥被孟漓禾迷惑之后,还被这两个妖女迷惑。 当即,微微一笑,对着管家开口:“管家,这两人初来,想必不懂规矩,不如放到我那调教几日,再送来伺候表哥吧。” 管家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个表小姐,这次貌似无意办了一件好事啊…… 赶紧连连应声,方要离开。 却听屋内,宇文澈的吩咐传来。 “去将王妃请过来。”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42章 截获密报 “你说什么?王爷请我?” 离合院,孟漓禾吃惊的看着管家。 怎么才这么一会,就来请自己了。 难道她的算盘打错了? 她并不是要送去两个活人,然后还把自己搭进去的啊! 瘪了瘪嘴,怏怏的说:“好吧,我知道了。管家大叔去回禀吧,我等下就过去。” 管家擦了擦来回奔波的汗,特意嘱托道:“王妃您一定要去,一定要去啊。” 因为不去,后果很严重! 看起来,王爷真心不怎么开心啊! 而且,他直觉这个王妃经常不走寻常路,人是不错,美则美矣,但十分不省心啊! 孟漓禾无语送走操心的管家大叔,回身从嫁妆里挑了一件新衣服换上,这才施施然朝倚栏院走去。 倚栏院内,宇文澈与宇文峯同站在内室门口,一脸凝重。 “二哥,你当真要让二嫂……” 宇文峯犹豫半响,终于问出口。 “嗯。”宇文澈脸色稍显疲惫,昨夜整整一夜都未睡。 相比于这两人,孟漓禾则是气色红润,精神饱满,所以没一会就到了倚栏院的门口。 想必是有了宇文澈的交代,孟漓禾未经任何阻拦,便进了倚栏院内。 远远的,一抹藕色便进入了内室门内两个人的视线中。 只见孟漓禾今日一身柔顺的长裙,衣摆微长,稍稍拖到身后,衣着比之殇庆国女子的简约,因为繁多的褶皱,显得层次迭起,却多了一种异国的风情。 藕色的衣衫,微红的小脸,映着空中那一轮朝阳,配上那生动的表情,显得分外的灵动。 顿时,两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斥着这暖人的色彩。 然而,孟漓禾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到了别人的眼睛里。 而是边走边四处张望,甚至还翘起小脚,向着假山后面张望。 咦? 似乎并没有那两个丫鬟的影子呀? 赵雪莹好像也不在,难道已经回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碰没碰上。 可别浪费她一番苦心啊! “孟漓禾,你在本王院内四处张望什么?” 内室门口,宇文澈忽然出声,吓的孟漓禾不由站住。 拍了拍胸口,孟漓禾一脸怨色:“王爷,这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您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出声呀。” “你是在做贼吗?这么怕响动。”宇文澈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着脸说道。 孟漓禾真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怎么就没有一句好话呢? 还不如身边的五皇子,每日都是脸上挂着笑,一看就是很好相处之人。 想着,便不再理会宇文澈,而是对着宇文峯说道:“五皇子也在呀,吃过早饭了吗?” 宇文峯一愣,嘴角标准的笑却化为真正的浅笑蔓延开来。 方要开口,却听身边宇文澈冷冷开口:“孟漓禾,本王叫你来不是让你来嘘寒问暖的。” 眼见宇文峯的话被宇文澈堵在口中,孟漓禾向宇文峯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撇了撇嘴,转向了宇文澈:“好吧,那王爷你说吧,要我干嘛。” 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忽然补了一句。 “哦对了,王爷,方才那两个丫鬟呢?” 不会是让她再带回去吧? 开玩笑,放两个皇后的人在身边,等于放俩奸细,她可不没那么傻。 就算方才赵雪莹没碰上,她也绝对不会带走。 宇文澈冷哼一声。 “那两个人,你若是想要,可以去莹雪院要。” “莹雪院?”孟漓禾眼睛顿时放光,“还真的带回去了呀,哈哈,太好了。” 宇文澈定定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这个女人,果然是算计好的。 只不过没想到,这次拿他当挡箭牌了。 从来,都没有人敢算计到自己头上。 她,果然是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所以有恃无恐么? 想及此,宇文澈猛的开口:“孟漓禾,本王要你帮我做第一件事。” 马车上,孟漓禾如坐针毡。 因为身旁两个男人都出人意料的一脸凝重。 虽然,宇文澈那张冰块脸很难发现出这种情绪。 但孟漓禾是谁? 她可是研究过微表情的人。 而且,连一贯嬉笑的五皇子都严肃了。 那事情看来是真的大条了。 只是,会是什么事情呢? 孟漓禾边在车 上假寐,边在心里暗暗想着。 直到到了目的地,她才深刻的感受到那种凝重。 不知地点的一处地牢里,一个男人的双手双脚,全部吊起来放在十字架上。 头发散乱不堪。 身上有许多血,有些已经干涸凝固在被鞭子抽烂的衣服上,有些还是从伤口刚刚冒出,鲜红无比。 双手的十指上,亦全部是血,无力的搭在铁链上。 一看就是被重重上过刑。 饶是看惯了尸体的孟漓禾皱了皱眉。 毕竟,在现代,再怎么审问犯人,也不需要这样严刑逼供。 就不知道这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而且,怎么不是在官府的大牢里,而是,在这个看起来很是隐蔽的地方。 然而,疑惑虽多,孟漓禾却并不打算多问。 以宇文澈这种身份,身后不管有怎样的秘密也不稀奇。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是不好。 那不如,他让自己做什么,自己便帮他什么就是。 其余事情,她也管不着。 想着,孟漓禾抛了个疑惑的目光给宇文澈,希望他能尽快将要做的事说清楚。 她,可不想一直待在这压抑的地方。 让所有人全部退下,只余下三人即那个自己晕过去的男人。 宇文澈这才开了口。 “孟漓禾,这个人的身上有一份密报,本王要你,去让这个人吐出这密报上写的是什么内容。” 孟漓禾皱皱眉,密报? 难不成,是像。。密码那种,需要破译的? 抬起头,看着宇文澈。 “王爷,可否给我看看那份密报?” 宇文澈从袖口掏出,递了过去。 反正她等下也要审问出内容,他也不需要藏着这东西。 孟漓禾接过密报,仔细的看了过去。 不多的字,却杂乱无章的散步在牛皮布上。 那些如果可以称为字的字,也是龙飞凤舞,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是看不懂啊! 难道宇文澈也犯了难。 看来,只能审问这个“罪犯”了。 孟漓禾将密报还回,走向垂头晕过去的人。 这个样子,她根本没办法催眠。 眼角一瞥,只见身旁有个水桶,里面装着满满的水,上面还浮着阵阵寒气,想必是来自深井之水,异常冰冷。 孟漓禾毫不犹豫的拿起桶里的木勺,舀了一勺水直接向他的脸上泼去。 身后,两个男人均有些意想不到。 这个女人,看到这样模样的人,竟然面不改色不说,还敢亲自上前泼醒? 很快,被冰水刺激的男人动了动头,眼皮缓慢的睁开。 看到眼前的孟漓禾似乎有些惊讶,接着眼珠微转,看到宇文澈和宇文峯却又闭上了眼睛。 虽然已经醒了,但依然如方才般低垂着头,不看任何人。 一副要打要杀尊便。 孟漓禾狠狠的皱了皱眉。 以往,这种无所畏惧无所求的犯人,往往便是最难撬开嘴巴的人。 看他的样子,宇文澈肯定没少严刑拷打。 不过,想来也是利诱不成威胁不到的结果。 宇文澈这个男人,若是有捷径,他不会舍近求远。 想来,这人定是油盐不吃了。 也难怪宇文澈会找她。 看来,如今唯一的方法,便是催眠了。 只是,瞧他现在的模样,眼睛都不睁一下,即便自己有铃铛在,想要他盯着看,也是很难的事情呢。 更何况,催眠状态需要人极度放松。 这样手脚都绑着,根本行不通啊…… 没想到,宇文澈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不怎么容易呢。 这,可怎么办才好? 孟漓禾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身后,两个男人大概知道她在想对策,倒也不急着去催她。 孟漓禾思前想后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王爷,麻烦把他的手脚解开吧,这样不方便我行动。” 特意没有说催眠,孟漓禾不想让这个要审的人知道自己的意图。 宇文澈皱了皱眉,不过也并未拒绝。 手忽然一转,四片金叶分别四散射所去。 几乎是同时,捆住手脚的四处铁链崩裂开来。 “罪犯”一下子瘫在地上。 孟漓禾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真是想由衷的发表一声赞叹。 太炫酷了好吗? 只不过,总觉得这金叶在眼前闪过的光线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而,此时根本不容她走神。 赶紧蹲下,对着罪犯道:“喂,我有事要问你,你先睁开眼睛。” 罪犯却好似充耳未闻。 孟漓禾吃了闭门羹,倒也不气馁。 眼珠转了转,假意抖了抖衣服,再次开口说:“这,是不是你的密报?” 罪犯果然眼珠滚动,睁开眼。 孟漓禾抓紧时间便我拿着手中的铜铃朝他晃去,却见他只是扫了一眼宇文澈,就闭上了眼睛。 自始至终,没有看向孟漓禾一眼。 怎么会这样呢! 她的铜铃是根据人的视觉特点制成的。 如果不看,是完全没有用的! 孟漓禾心急如焚,她总不能掰开他的眼皮强迫他看吧! 眼见孟漓禾也有些束手无策,宇文澈心里倒也没几分失落。 左右,也是让她试试而已。 只是,看起来倒是要放弃从他身上入手了。 想及此,也不想再浪费功夫。 当即便要叫孟漓禾离去。 却见孟漓禾忽然眼前一亮,想来,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然而,之后的一句话却让他再次彻底冷了脸。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43章 审问罪犯 却见孟漓禾忽然眼前一亮,想来,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然而,之后的一句话却让他再次彻底冷了脸。 “王爷,五皇子,这里交给我,你们先出去吧。” 孟漓禾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岂料…… “不行!” “不行!” 宇文澈和宇文峯异口同声。 眼神里无不是不容置疑的反对。 这个男人被抓时,也算是废了不少力。 虽然武功不算强,但对付孟漓禾这种一点武功都没有的女人,想必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人本就十分狡猾,即便如今他伤痕累累,看起来虚弱无比,也不排除他只是装摸做样。 怎么可能放心留孟漓禾一个人在他身边。 孟漓禾愣了愣。 不过,也马上意识到,这两个人怕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心里一股暖流涌入。 这个宇文澈的心倒也不像他脸上这么冷嘛! 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孟漓禾站起身,坚定的站在两人面前。 动着红红的薄唇却无声的说着:“相信我。” 宇文澈和宇文峯俱是有些犹豫。 因为孟漓禾那眼神里的自信,他们见过许多次。 一如,当时在城外。 一如,当时在宫内。 她总是用这种自信的眼神,做到了所有看似不可能的事。 今日,这眼神里除了自信,更多的是坚定。 “走。” 良久,宇文澈吐出一个字,便转身离开。 宇文峯眉头一皱:“二哥,你真的放心……” “五皇子,走吧。” 看着宇文澈已走出,孟漓禾也加紧劝说到。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孟漓禾,宇文峯几乎不知道这具娇小的身子里为何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手不由攥成一个拳头。 他说过,他会保护她。 若是这个男人,敢有什么小动作,他,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他才不管什么情报! 想着,便也转身离开。 看到门外依然站立的宇文澈,两个人 心照不宣,一起守在门外,从虚掩的门缝看着里面的情景。 屋内,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孟漓禾深吸一口气,向地上的男人靠近了两步,只不过,也带着浓浓的防备。 方才宇文澈两人的考虑,她不是没有想到。 只是,如果万不得已,她正是要利用这一点。 “你倒是胆大。” 地上的男人忽然开口。 孟漓禾脚步一顿。 心里不紧张是假的,脸上却装出十分轻松的模样,假装方才没有看到他看宇文澈那一幕,微笑的说着:“原来你会说话呀,那你的眼睛是好的吗?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 “呵。”地上的男人一声嘲笑的语气,“门外,是你什么人,让你肯为他这么卖命。” 孟漓禾眉头紧皱。 诱导人时,最忌讳被诱导之人,并不按着自己思路发展。 这个男人,显然并不听自己说话。 看起来,只能…… 咬了咬牙,孟漓禾这次直接走到男人的面前,蹲下。 声音小小的,带着半分羞涩的说道: “他是我的夫君,我要讨好她所以来审你呢,你能不能帮帮忙,把知道的说了,我会劝我夫君不杀你的。我呢,没别的本事,就是劝劝人比较在行,你能不能答应我?” 地上的男人一声冷哼。 离的近他才可以完全肯定,这个女人身上没有一点内力,可见并不会武功。 竟然让一个只会劝人的女人来对付自己? “女人。”男人冷笑开口,“真不知是你的夫君太低估我,还是太相信你。” 说着,眼睛倏地睁开,目光清明。 哪还有半点重伤后的样子? 紧紧的盯着身子因他的举动吓的站起身紧紧握拳的孟漓禾。 “啊!”孟漓禾假装一声尖叫,朝着门外跑去。 忽然,地上的男人一跃而起! 伸手就向孟漓禾的后脑勺劈去。 电石火花之间,孟漓禾却忽然转过头,紧握的手掌散开,金色的铃铛开始朝着跃起的男人剧烈晃动。 而男人,却保持伸出手的姿势不动,双眼先是惊讶的瞪大,之后,便伴着清脆的铃声,沉沉的闭上了眼。 只是,那手 却依然伸着。 孟漓禾皱皱眉,这手怎么回事? “好了,你现在累了,听我的话,将身体放松,我现在在拉着你的手,随着我的话,慢慢放下。” “1,2,3。我开始拉你的手臂了,放下!” 孟漓禾温和的诱导,男人却一动未动。 忽然,一道金光再一次在眼前闪过,直接到了男人的胸口消失。 男人,终于慢慢放下了手。 回头看向走进来的两个男人。 孟漓禾这才明白,感情,刚刚是隔墙传物,给这男人点了穴? 啧啧,好拉风的本事。 “现在可以审了吗?” 宇文澈脸色不善。 这个女人居然主动以身犯险。 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这个模样。 城外,那是她孤身一人不得已。 现在,竟然有了盟军,却依然不做商议,自作主张。 这是把他的能力看的太低么? 孟漓禾因为此时紧紧的注视着男人的神情,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悦。 只是下意识回了句:“嗯,可以了。” 身后,宇文澈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你是哪里派来的奸细?都有什么阴谋?” 孟漓禾一惊,果然见睡梦中的男人,眼皮底下的眼珠乱转,手也开始做抓饶的动作,很明显,此刻是极端的不安。 转回头,很不满的看着宇文澈:“王爷,催眠不是这么审的,让我自己来可以吗?”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要知道,虽然他方才出手相救,但这也是自己冒险换来的好吗? 要是被他破坏了,真是气死! 转回头,却立即换了一副温和的神态,甚至主动拍拍男人的身子:“好了好了,忘记你方才听到的,现在你身上受伤了,需要修养,平静下来……平静……平静……” 果然,随着孟漓禾如同哄孩子般温柔的话语,以及随着她的话按节奏拍着的手掌,慢慢的,男人再次进入方才的状态。 宇文澈嫌弃的看了一眼孟漓禾拍在男人身上的手。 冷哼一声,转过身。 孟漓禾扫了一眼。 切,傲娇! 不再理会他,孟漓禾接着慢慢问道: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要看懂你传递的情报,现在告诉我,这张密报上什么内容。” 男人却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孟漓禾紧紧的皱着眉,上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字符,只要懂的人看一眼,就应该可以看的出。 怎么会不知道? “二嫂,他现在真的在被你说的那个催眠中?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吧?” 身边,宇文峯忽然问道。 毕竟,孟漓禾前世就被那个装着被催眠的人坑过,这会听到这话,也是十分的小心。 仔细观察着男人的神情,检验着他的反应。 这,怎么看也都符合被催眠的状态啊…… 孟漓禾不甘心的继续问道:“你不知道,可是因为你还没有看?” “我看了。”男人回答道,“但是,还没破解。” 破解? 此话一出,三个人皆是眸光一闪。 孟漓禾顺势问下去:“这个……怎么破解?” “3,5,8,17……”男人的嘴里,忽然冒出一串数字。 这,又是什么东西? 然而,不管孟漓禾再怎么问,男人提到破解之法时,嘴里也只有这几个数字。 重新拿出密函查看,上面杂乱的字符却怎么看都和这些数字无关。 三个人的眉头紧锁起来。 眼见查问无果,宇文澈也只好将人重新关押,将孟漓禾带出地牢。 许是因为之前让她单独回府遭受过意外,宇文澈这次意外的没有离开。 似是吩咐宇文峯去做了什么,又回到了马车上。 不过,与来时不同。 孟漓禾这次因为心里在思考东西,倒也没有因为和宇文澈共同处在这狭小的空间而有所拘谨。 相反,倒是皱着眉头的小脸格外生动无比。 有时候,嘴里还振振有词,嘟囔着什么。 直扰的某个想闭目养神的男人,睁眼几次扫射她,都发现她根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脸上越发冰冷了起来。 终于,马车到了王府门前,已经减慢了速度,眼看要停下。 “下车!” 宇文澈忽然凑 近孟漓禾,猛然开口。 接着,便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 孟漓禾猛的回过神。 不明所以看着眼前忽然站起的宇文澈。 什么情况? 干嘛这么大声? 又遇到刺客了? 被刺客惨遭毒害的她,下意识赶紧随着站起身。 眼看宇文澈掀开车帘,也要着急追过去。 忽然,马车完全停下。 孟漓禾一个不稳,随着惯性竟是冲着前面冲了过去。 “啊!” 眼见宇文澈竟然从马车上一跳而下,自己估计会直接掉下去,而且摔的很惨。 孟漓禾下意识闭上眼,双手捂住脸,希望不要破相。 然而,意料中的撞击没有出现,反而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孟漓禾惊讶的拿开双手,睁开双眼。 只见自己此刻正平躺在宇文澈的怀里,被他……公主抱。 看着眼前这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因身体紧贴而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孟漓禾只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头顶上方,宇文澈亦是与她对望,两人沉默许久。 宇文澈终于率先开了口。 香网提供海量原创言情小说,欢迎广大书友们驾临投稿! 第44章 破译密函 头顶上方,宇文澈亦是与她对望,两人沉默许久。 宇文澈终于率先开了口。 “还不下去?” 依然是神色未变的脸,宇文澈冷静的吐出这么一句。 顿时,孟漓禾方才那偶然冒出的粉红心思,倾数消失殆尽。 立即翻身从宇文澈的身上跳下。 孟漓禾心里颇为生气。 什么嘛! 以为谁愿意不成? 搞得谁好像稀罕你救一样。 有本事别理我啊! 还不是因为他忽然一喊,自己以为是刺客才这么慌张。 可是,这不就是到了王府吗? 干嘛忽然…… 孟漓禾一顿,难不成,方才这个男人是故意吓自己的? 不由想到洞房那天,他的表现…… 恶趣味! 哼! 想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身走进王府大门。 事实上,宇文澈确实对这样救人没有丝毫兴趣。 但不知是因为昨日抱了许久太顺手,还是方才故意吓她有或多或少的内疚,总之,没有多想,就出手了。 此刻,看到孟漓禾那气呼呼的模样,大概是想明白了。 不由觉得好笑起来。 没有再出声,也随后进了门。 然而,一旁的管家,却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他们的王爷,确实是笑了吧?! 虽然很短,但他发誓他看到了! 顿时,心里像喝了蜜一样。 吾心甚慰啊! 而同时,看到门前这一幕的并不止管家一个人。 而有幸目睹了抱下马车,深情对望,王爷微笑全程的小丫鬟顿时扔下手中的笤帚,奔走相告。 一时间,王府上下,激动沸腾。 这是什么情况,昨日抱着回来,今天抱着下车! 这王爷不找女人则已。 一娶媳妇就叫大家喷鼻血啊! 还让不让大家这群单身狗活啊! 简直受不了。 于是,边走边接受各位下人眼神洗礼的孟漓禾此刻颇为不自在。 她完全不知道, 才发生了三分钟的事,谣言便如狂风过境般扫完全府。 尤其是看着宇文澈竟然走在王妃的后面,更像塞了鸡蛋一样,下巴合不上,还偏偏装作低着头劳动。 这都什么鬼。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继续往倚栏院走去。 “孟漓禾,你走错院子了。”倚栏院外,宇文澈看着准备进院的孟漓禾说道。 孟漓禾愣了愣:“没有啊!” 宇文澈审视的看着她,并不出声。 “哦。”孟漓禾恍然大悟,“王爷,我这不是在帮你做事吗?事情没有做完,我肯定要继续和你商量啊!以前刑侦组都是一起直到破案为止……” “刑侦组?”宇文澈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汇。 “额。”孟漓禾一愣,糟了,她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 赶紧飞快的运转大脑,准备蒙混过关。 “别编了,要进就进来。” 看着宇文澈抛下一句话进了院子。 孟漓禾无语凝噎。 这个男人,会读心术的吧? 怎么每次都被她看穿。 真失败。 懊恼的跺了跺脚,她也不是故意要编,但这怎么解释嘛! 倚栏院书房内。 孟漓禾看着满屋的书,目瞪口呆。 这也太多了吧! 而且从武功到烹饪,从文学到话本。 各类书籍应有尽有。 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这王爷的爱好……还真是全面。 “这是一些关于解密的书籍,既然要帮忙,就一起看吧。” 宇文澈扔过几本书,自己也坐到一旁翻看。 看着他身后书架上,归类为解密的书籍,至少也有几十本。 孟漓禾打了个冷颤,还真是自己找罪受啊! 边腹诽着,边也接过书低头看起来。 解密书晦涩难懂,孟漓禾没看多一会,便忍不住抬起头,只见身旁的宇文澈正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 许是因为在思考,往日的冷峻撤掉许多,此时的他倒显得柔和不少,整个人都觉得亲切了不少。 长长的手指翻动着纸张,干净利索。 竟是难得的安静美好。 孟漓禾原本浮躁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沉静下来。 嘴角只微微上扬,便低下头,耐心的翻看起来。 全然没有注意到,宇文澈随后抬起的头,和那幽深如水的双眸。 只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些书一翻,竟是翻了几日之久。 平日除了宇文澈上朝时间不在,其余时间两人几乎都窝在书房。 而且,孟漓禾这钻研精神一上来,甚至晚上就近睡在倚栏院的空房里。 两个人大部分时间在书房各自研究,偶尔也会互相探讨。 竟是难得的和谐时光。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王府上下,这几日已经凭空洋溢在了粉红泡泡里。 竟然表面分院,实则几日不出倚栏院什么的,大家都懂! 所以这个时间,一定不能出什么问题,打扰到两位主子。 一时间,王府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睦。 而那赵雪莹,因着在专心致志的调教那两个侍女,倒也无暇顾及。 然而,即便这样,几乎将书翻遍的两个人,却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宇文澈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还是鲜少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孟漓禾捏着眉心,这几日因为思虑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但是,前世,这样的经历数不胜数。 有时候,为了破一个案子,几天不眠不休都是常事。 所以,倒也没有过多的气馁。 站起身,在书房内走了一圈。 孟漓禾决定,用最傻的方法,再将事情回顾一遍。 拿起笔,照着牛皮上的符号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下来。 又将那人说的数字,依次排开,同样写到一张纸上,细细观看。 宇文澈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耐性。 饶是他,也已经很难再气定神闲了。 这会,只想将那人从头打上一遍,才能解这几日苦苦研究之气。 可是孟漓禾,却依然没有放弃。 俊俏的小脸苍白却不失神韵,明亮的双眸没有因睡眠不足有半点的黯淡。 那时而皱眉时而摇头的神情,亦让人忍不住随着一道心情起伏。 宇文澈竟是 有些愣住。 忽然,不停上下来回对比的孟漓禾眼前一亮! 再次提起笔,写下几个大字。 四,城,杀,寿。 抬起头,兴奋的招呼道: “王爷,你看看,是不是这几个字?” 宇文澈这才回神,仔细的看着这几个字,看到寿时顿时目光一缩。 心里清楚,这密涵上的字,大概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心里好奇不已。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孟漓禾示意宇文澈过来,然后用笔边写边说,“方才我猜想这些字符可能是文字的一部分,那如果把他们拼起来就可以了。而这些数字,说不定,就代表了几个字符拼成一个字,所以就试着拼了一下,没想到,误打误撞,成了!” 孟漓禾的眼睛晶晶发亮。 宇文澈的双眸亦再一次为眼前这个女人定住。 甚至丝毫不吝啬眼中的赞赏之意。 因为,她,这绝对不只是误打误撞,而是实在太聪明了。 “王爷,不过这几个字我看不懂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 孟漓禾歪着头再仔细对照,似乎想确认有没有哪里出错。 “应该没有错。”宇文澈收回密涵,脸上恢复了之前的凝重。 “哦。”孟漓禾淡淡应着。 看起来,是很大的事情呢! 那她就不要过问了。 “那王爷,既然我的事情已经做完,我就先告退了。” 想到宇文澈既然破解了密函,大概还有事情要做,孟漓禾也不打算多呆,请了辞便要离开。 身后,宇文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在她即将迈出书房时,轻轻的说了一声:“多谢。” 孟漓禾没有回头,嘴角却大大扬起,向门外走去。 别扭的男人哇! “公主,你回来啦。” 离合院,豆蔻看到几日未见的孟漓禾,欣喜无比。 孟漓禾解决掉一个难题,此时心情大好,笑容灿烂的挂在脸上。 “对啊,怎么,想我啦?” 豆蔻脸一红,怎么公主才嫁人几天就这么肉麻了。 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 眼见豆蔻不经逗 ,孟漓禾也适可而止,继而转移下注意力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可有什么新消息?” 其实孟漓禾想问的是赵雪莹,毕竟这几天她都在覃王的倚栏院,赵雪莹竟然没有现身,倒是不容易。 然而,如今还有什么消息比得上她和覃王的消息。 听到这问题,豆蔻的脸上更是一红。 “有。” 孟漓禾顿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豆蔻低声回答:“都是关于公主的。” “我的?”孟漓禾惊讶,她明明在倚栏院,院子都没出啊! 还能有她什么消息? “嗯。”豆蔻看了眼脸色稍显苍白的孟漓禾,顿时脸色更红,“都说你和王爷整日在倚栏院……在里面……” “在里面做什么?”孟漓禾非常不解。 豆蔻却猛的一跺脚! 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小姐!” 说完,竟是捂着脸飞奔了出去。 留下孟漓禾一人在屋中凌乱。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就是在书房和宇文澈研究那密函上的一堆笔画吗? 脑袋都要大了好吗? 真是的。 摇摇头,不去多想那些,却目光一撇,看到一个东西。 孟漓禾眼前一亮,难不成…… 第45章 古书 琴谱 摇摇头,不去多想那些,却目光一撇,看到一个东西。 孟漓禾眼前一亮,难不成…… 桌上,之前那本古书依然静静的放置在上面。 孟漓禾赶紧拿起,再次翻开。 看着上面天马行空的字符,孟漓禾不由想到那串数字。 会不会,这个也可以用那种破解方式解开呢? 只是,这上面的数字会是什么? 孟漓禾拿着书逐页翻看,仔仔细细的查看每一个角落,然而,令她沮丧的是,竟然一个数字都没有。 哎!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孟漓禾决定先行放弃,解不开就解不开吧,反正,也不影响她的生活不是? “公主,吃饭啦。” 豆蔻端着饭菜进入。 自从他们搬到这个小院,每日便会有人将准备好的饭菜单独送入,交由豆蔻。 孟漓禾合上书,准备将手中的书放回,重新收起来。 “咦?”豆蔻扫了书一眼,边将饭菜摆放到桌子上,边说着,“公主是想芩贵妃了吗?” 芩贵妃? 孟漓禾不由抬眼,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具身体的母亲,在世时,被她的父皇封为了芩贵妃。 只是…… “为何这么说?” 豆蔻停了一下,指着那本古书说:“这本书是芩贵妃的遗物,公主拿着它,奴婢才以为……”说着,担心自己又触发了她的伤心往事,赶紧招呼着,“好了,公主,快吃饭吧,不然都凉了。” 然而,孟漓禾一顿饭却吃的心不在焉。 这本书,看起来十分不简单。 如果这是她母亲的遗物,那她母亲的身世也许并不像传言中,仅仅是歌姬那么简单。 只是母亲生下她便离世,宫内又晦忌莫深,除了被人嘲笑时,偶尔听到歌姬两个字,其余便不得而知了。 “豆蔻,我母妃的一些事,你知道多少?”想了想,孟漓禾还是向豆蔻问到,虽然她知晓的可能性不大,但也难保听到过什么。 豆蔻愣了一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回答。 “没事,把你知道的,全部如实告诉我。我只是想了解母妃更多事,不管好的坏的,我都不会责怪你。” 听孟漓禾这样说,豆蔻 亦是有些伤感。 公主生下来就没了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在别人的白眼和欺凌中长大,实在是可怜。 或许,公主是想找些慰藉吧。 想了想,豆蔻终于答道:“公主,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听宫里人说,有年皇上微服出巡时,偶遇芩贵妃,便惊如天人,将人带回,还力排众议,封了贵妃,那几年,实则十分宠爱有嘉。” 孟漓禾点点头,记忆里,她这具身体看过母亲的画像,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她这张脸之所以如此美,也是大部分遗传了母亲的功劳。 只听豆蔻继续说道:“但是,也遭到很多嫉妒。尤其加上芩贵妃似乎孤身一人,毫无背景,所以在后宫过的并不太平,甚至……” “甚至什么?”孟漓禾敏锐的感觉到有很重要的事不被她知道,于是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看到孟漓禾这么大反应,豆蔻吓了一跳,赶紧道:“公主,奴婢也是道听途说,不一定为真。” 看着孟漓禾并不说话,只是不耐的看着自己,豆蔻心一横:“公主,奴婢听说芩贵妃的死,或许也有蹊跷。” 孟漓禾眼睛一眯:“说清楚。” “听说芩贵妃临产当天,忽然体力不支,宫里的老嬷嬷说,王妃一向身体很好,可当天,却几次晕厥,接生的产婆眼见无法生产,便提出保贵妃放弃孩子。但是芩贵妃不肯,愣是喝下了大补的药提神,然而公主和皇子生下后,她却因喝下大量活血提神的补药造成流血过快,以至于失血过多… 孟漓禾紧紧的握起拳,也许是这具身体血浓于水的情感,她只觉自己现在心脏抽痛,愤怒之情更是无以言表。 若是当真如豆蔻所说,以她多年断案经验,她的母亲被害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加上这具身体之前也是因为被人所害,才令自己可以穿越其上,孟漓禾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好在,愤怒并没有将理智淹没。 孟漓禾冷冷开口:“那碗补药,可知是谁送的?” 豆蔻一愣:“奴婢没有听说,只知道是芩贵妃自己喝下的。” “那,我母妃生产当天,有谁在场?” “这……”豆蔻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按照宫内规矩,若有皇妃生产,皇后会在旁等候。” 果然如此…… 孟漓禾冷冷一笑,不再多问 。 又是这个皇后么? 很好! 本来她已经准备对她之前下毒的事不做追究了,但是如今新仇加旧恨,这个仇,她记下了! 来日,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血债血还! 主意已定,孟漓禾倒不再气恼。 早晚有一天,她会将这仇亲手报了,只是,想到母亲…… 孟漓禾还是能感觉到似乎已经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的强烈的情感。 看着眼前的古书,声音不自觉放柔:“豆蔻,你可知母妃生前除了唱歌,还喜欢什么?” 眼见孟漓禾脸色缓和不少,虽然心里奇怪,但也不想再多提那些传言,只道:“听说芩贵妃,每每都是边弹琴边唱的。” 孟漓禾脑中某个念头一闪,弹琴? 赶紧再仔细看看这书里的字符。 若是当真按照数字组合的方式,将这些字符组合起来,确实像是音符。 难不成,这是一本琴谱? 只不过,这琴谱到底有多神秘,还需要如此加密码啊! 孟漓禾吐槽不止,不过草草吃完饭,还是屏退豆蔻独立闷在屋里研究了起来。 她自幼便不像其他皇子公主一般,除了每日的功课,对琴棋书画均有涉猎。 而是,自小,便没有得到过学琴的机会。 现在想来,怕也是那个皇后妒忌她母妃的结果吧! 只是,原来的孟漓禾却对音乐很痴迷,虽然没有机会学如何弹琴,却也偷偷的自己将音符学了个大概。 至少,可以识音符。 那,就好办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数字,但孟漓禾前世为了查案,甚至将碎纸机绞碎后的文件全部拼起来过。 所以,如今按照已知的音符,将零散的字符组合成可能的音符,虽然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她可是刚刚把破解密码的书全部研究了个遍。 那上面,也不乏如何快速的拼接看似毫无关联的文字。 只是,她这次,却当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又在屋子里闷了几天,也只出来一些不知道对错的音符。 因为,琴谱,本身就可以随意组合,若是随意挑,那曲子不一定会对,如果不随意,按照顺序,那也不一定保证就是 这样的。 那唯一可以确认的方法,便是边弹边试了。 好在,她前世学过钢琴,虽然不完全一样,但至少也通晓个八分。 实在不行,大不了找个师傅教一下。 反正,她现在也闲的很,倒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做。 只不过…… 孟漓禾看看自己的嫁妆。 不管是找师傅还是验证曲子,她首先得有把琴啊! 想着,便干脆…… “豆蔻,出府!” 声音虽响,然而孟漓禾却只带了豆蔻一个人,从管家手里调来一辆最简单的马车,便开开心心的离开王府。 殊不知身后…… “咱们王妃果然休息了几日有了精神啊……” “那是,咱们覃王一看就很健壮。” “真看不出来覃王竟然……” “说不定,咱们马上有小世子出生了!” “咳咳。”管家忽然出现,面容严肃,瞬间驱散一干八卦人等。 之后,便独自望着马车驶去的方向,笑成了花。 哎呀,要送小世子点什么礼物好呢…… 竹蚂蚱还是竹蜻蜓? 想着,便直着后院小竹林而去。 而车上的孟漓禾,此时更是无比的开心。 来到古代,这还是第一次逛街呢! 所以,一到繁华中心,下了马车之后,便东瞅瞅,西看看。 更是买下一堆小玩意让豆蔻抱着。 谁让她如今是一国公主,一国王妃,还刚受了皇上赏赐呢! 妥妥的暴发户。 “公……小姐。”受过孟漓禾不愿暴露身份的要求,豆蔻赶紧改了口,“小姐,你再这样买下去,奴婢要抱不动了。” 回头看了看,豆蔻身上大大小小的包裹。 好像是多了那么一点点啊! 四处张望了一番,孟漓禾指着不远处一家琴行道:“豆蔻,你先去把这些东西送回马车,我现在去那里挑琴,你等会来找我就是。” 豆蔻却很不情愿。 “小姐,你身边怎么能没人照顾呢?万一有什么事呢,而且你也可能有事需要差遣……” “好啦好啦。”孟漓禾轻轻推着这个忧国忧民的 小丫鬟,“就去挑个琴而已,能有什么事,再说你不是马上要回来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去吧快去吧。” 送走依然不怎么情愿的豆蔻,孟漓禾转身进了琴行。 宽敞的店里,布置的十分雅致,一旁,甚至点着清新的熏香,配着那错落的摆放着的古琴,当真是古色古香。 为首,还有一名白衣男子在轻轻弹弄着一把琴。 第46章 管你是谁 十指波动,让琴音从指尖流转出来,即便弹琴的男子相貌平平,却莫名觉得气度不凡。 而且,伴随着浓浓的檀木香,以及缠绵的琴声,屋子显得极为雅静。 孟漓禾其实不怎么懂古琴。 只觉得,琴师弹弄的那个声音倒是不错。 便走上前,待琴师将一曲弹完才开口。 “请问这把琴,是什么价钱?” 琴师却并未抬头,而是淡淡的开口:“抱歉,这把琴是我惯用的琴,对于我来说,是无价之宝,并不拿来卖。” “哦,是这样。”孟漓禾点点头,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不再多想,夺人所爱,从来不是她所愿。 “不过,你弹的曲子真好听,可以让人心绪平和。” 孟漓禾笑着赞美道。 琴师这才抬起头,看向孟漓禾,只见眼前的女人,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头上百花粉钗,面上略施粉黛,配上那甜甜的笑,只一眼,便足以让人惊艳。 不由微愣了一瞬。 而却不知,同样愣住,却不止他一人。 还有,门口正准备迈入之人。 门口,侧妃锦箐站立在大皇子宇文畴侧。 她一直在京城因弹琴小有名气,过些时日有表现机会,自是不会错过。 在王府磨了几日,才求得大皇子宇文畴陪她一道出来挑琴。 自然,也是想显示自己在王府颇为受宠的地位。 这会,方到了这京城最有名的琴社——雅轩,心里正是高兴不已。 却觉前面宇文畴忽然脚步一停,眼睛直直的看向一处。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女子在琴师面前站立,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侧颜,但已足以让人发觉那女子的美。 锦箐心里咯噔一下,再转头看向宇文畴时,却发现他的眼中竟然闪着亮光。 这个亮光她见过,在自己第一次为宇文畴弹琴时,以最美的姿态走到她身边时。 而如今,这个亮光,却这么快属于别人了么? 再看,这个女人…… 穿着有些奇怪,头上只有简单的首饰,身边,更是没有丫鬟小斯陪伴。 想来,不过是哪户人家的普通女子罢了。 也配来碍她的眼? 想着,便越过仍在 发愣的宇文畴,朝着孟漓禾的方向走去。 只听前面,琴师正对孟漓禾说:“姑娘抬爱,其实不过这把琴的功劳。” 琴? 锦箐闻言一看,只见琴师手下此时扶着一把古琴。 而不同于孟漓禾,常年抚琴的她一看便知,这,是不可多得的一把好琴! 难不成,这个女人准备买这把琴? 嘴角一个冷笑,快步走上前,对着孟漓禾说道:“这位姑娘,请问,你可是对此琴有意?” 听到一旁的声音,孟漓禾看了看自己的身旁。 并没有人。 这个人难道是在和自己讲话? 疑惑的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极为华贵,打扮十分精致讲究的女子正看着自己,面容颇为好看,只是那眼神……似乎十分高傲。 看起来,必是非富即贵。 再看这头发盘起的样式,想必是哪个大家族的夫人。 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孟漓禾斟酌了一下开口:“这的确是把好琴。” “呵。”锦箐忽然用手帕掩面一笑,“姑娘真会谈生意,说吧,这把琴多少钱肯转给我。” 说着,更是对随身丫鬟使了个眼色,拿出一个鼓鼓的钱袋。 解开钱袋,竟然是满满一袋金子。 孟漓禾淡淡的看了一眼,有些好笑。 她哪只耳朵听到自己要买琴了? 可不可以搞清楚状况再来啊! 而且,这是在向自己炫富吗! 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她吧? 抬起眼,并不接话,她倒要看看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找上自己要干嘛。 眼见孟漓禾竟然仍然不说话,锦箐微微一愣。 没想到这个女人倒不怎么好对付。 一般人,别说看到一袋金子,哪怕只是一块,便足以贪色尽显。 这个女人,竟然神色未动? 难道,是发现大皇子对她有意,想钓大鱼? 不对! 锦箐又将自己的猜想否定,这个女人自始至终没有看门口一眼,根本不可能发现宇文畴的目光,而且,即便是看见了,也不一定就知道宇文畴是大皇子。 然而一想到宇文酬,她更觉得一定要赶紧打发走才行,不然,日后恐怕是她的大敌 。 所以,她要扼杀这个苗头! 她了解宇文畴,只要现在让他看到这个女人的贪婪,便算是成了一半。 狠了狠心,锦箐将自己头顶上那只镶嵌着上好白玉的金钗取下,那可是他的父亲送她的陪嫁之一,虽没有价值连城,但普通人家可是连摸都没机会摸的。 金钗再加上那袋金子,锦箐全部递到孟漓禾面前,带着十足的蔑视说:“这位姑娘,这是给你的,只希望你不要再抢这把琴,至于琴的银两,我会再付。这样,你满意了吧?” 说完,便自信的望着孟漓禾,等着她上钩。 她就不信,这么大的诱惑,这个普通女人会不动心。 端坐的琴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孟漓禾只觉好笑至极,她好像还没说什么,这女人就上赶着捧着这些多银两,要是再说点什么,这女人还不得把自己的家搬来? 自己本来也已经打消了买这把琴的念头,而且,孟漓禾相信,这个女人同样买不走。 但,她就是看不惯这女人嚣张的嘴脸,有点臭钱了不起吗? 孟漓禾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露出一个微笑,将钱推了回去。 “这位夫人,钱买不了一切,这把琴我可以不买,但它亦是千金难求,祝你好运。” 说完,便调皮的眨了眨眼,转身去看别的琴,完全不再理会她。 锦箐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孟漓禾竟然这般淡然。 赶紧回头去看宇文畴,却见他的目光已经随她而去,一丝一毫都不在自己身上。 方才想用金钱羞辱她的心思,反倒成就了她? 心里顿时更加恼怒起来。 殊不知,其实此时的宇文畴,丝毫没有注意她手上拿着的银两,毕竟,他很清楚孟漓禾的身份,若要打动她,恐怕不是一袋金子,而是一袋金山。 让他始终无法移开眼的是,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只怕不是恼羞成怒便是愤然回击,她,却是淡然转身,那一颦一笑之间,都是别样的风采,一如当日她在皇宫,一人立于皇帝面前,那让人无法忽视的风采。 眼里愈发深邃,心里也愈发不甘起来,这个女人,原本应该是他的! 眼见宇文畴的目光一直追随,锦箐几乎恨不得再追过去,誓要逼她出丑才好! 却忽然感觉身边一动,侧头一看,只见琴师 已经站起身,抱着琴就要向店里的内间走去,竟是看都未看她一眼。 心里顿时更冒出一股火。 方才,她说的清清楚楚,要买这把琴。 这个琴师,居然胆敢这样无视自己? 当即,对着琴师质问道:“喂,方才我说要买这把琴,你没听到吗?” 琴师脚步微停,脸色淡然:“这位女子,此琴并非所卖之物,还请另寻其他。” 说着,便要抬走再次离开。 锦箐如今是皇后的儿子大皇子的侧妃,本就受宠,加上宇文畴并未娶正妃,平日里在王府内本就嚣张跋扈惯了,如今出了王府,居然还有人不买她的帐? 而且,她方才明明看到这位琴师对待那个女人不是这种态度,这是和起伙来对付自己吗? 如今宇文畴在身后,她怎能如此窝囊了去? 想及此,一把拽住琴师,非常不悦道:“你这琴既然摆在这雅轩里,哪有不肯卖的道理?你是愚弄大家不成?” 琴师微微皱眉,后退几步远离锦箐的手。 锦箐只觉手明明在用力抓着对方的手臂,却依然眼睁睁的看着他脱离自己。 “此琴只是在此弹奏助兴,乃是我本人之物,还请夫人理解。”琴师话语冷淡,却毋庸置疑。 “你!”锦箐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不过一把破琴而已,今日被我看上应该是你的荣幸!” 在一旁挑琴的孟漓禾皱皱眉,不由回头再次看过去。 这个女人,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如此狂妄,到底是什么身份? “弹琴本是风雅之事,夫人自重。”琴师冷冷开口,冷冽的目光却他周身瞬间蒙上一股冷意。 锦箐一愣,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自己说话。 当即怒道:“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难不成是皇亲国戚,公主嫔妃不成?”孟漓禾本不欲生事,但她实在是看不惯用身份压人之人,再加上,方才还嚣张的用钱来生事,你真以为你爸是李刚吗? 望着又半路折回的孟漓禾,锦箐更加愤怒,这一个两个的,居然无法无天了? 不过,既然她问身份,锦箐冷冷一笑:“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我就是……” 话还未说完,却听孟漓禾又是一句:“就算是皇亲国戚,公主嫔妃,也 断没有强买强卖的王法,何况,越是地位高之人,越应礼亲下士,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宇文畴的双目,顿时一亮。 相比之下,锦箐这番无理取闹,可当真就是跳梁小丑了。 琴师亦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孟漓禾一眼,接着,便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抱着琴进入。 锦箐被劈头盖脸的一问,顿时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却几近癫狂。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教训教训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想着,竟是忽然伸出手,朝着孟漓禾狠狠的扇过去! 第47章 买琴风波 孟漓禾只觉眼前一花,待看清时,只见一个巴掌朝着自己劈头盖脸的扇过来。 而欲躲时,却已经来不及。 电石火花之间,她下意识闭眼。 然而,预想到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而是听到对面女人一声带着惊讶的声音。 “王爷……” 王爷? 孟漓禾心里一跳,难道是宇文澈来了? 赶紧睁开眼,却见眼前,一个男人正拽着对面女人的手。 而这个男人,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 孟漓禾忽然想起,这人,不是大皇子又是谁? 只是,他怎么会在此? 而锦箐,相对于孟漓禾此时的惊讶,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已将自己攥到发红的大手。 抬眼看去,却发现宇文畴的脸上一片冰冷,心里顿时一凉。 在府里,哪怕她惩罚他最疼爱的宠妾,他都不会多说一句。 如今,他怎么会…… 宇文畴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狠狠的扔下她的手。 方才,他本不欲上前,女人之间的事他一向不屑于管,加上,他还有些别的心思,想看看孟漓禾如何应对。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分轻重! 竟然还想拿身份压人,谁都知道父皇最讨厌的便是皇室之人以身份欺凌百姓。 平日,真是太纵容她了! 虽然心里怒不可言,然而望向孟漓禾那紧紧闭起后又惊讶的眼睛时,却不由软了许多,语气也轻柔无比:“没事吧?” 孟漓禾一愣,下意识摇头,却又想到什么,赶紧行了个简单的礼。 虽然宇文畴早已封为沥王,但毕竟是在宫外,孟漓禾也不想惹人注目,继而小声说:“见过沥王。” 宇文畴眼睛一亮,原来,她竟知晓自己的称号,不由双手伸出,便要扶起微微躬身的孟漓禾。 然而,还未接触到孟漓禾,便听身边,锦箐的声音响起:“王爷认识她?” 宇文畴手下一顿,方才柔软的心思尽无,气氛也有些尴尬,伸出的手硬生生的收回。 孟漓禾却偷偷呼出口气。 这大皇子怎么说伸手就伸手,她可是他的弟媳,而且之前又差点联姻,这着实应该避嫌呀! 然而,眼见宇文畴因自己的话将伸出的手缩回,锦箐只觉得心里一喜。 沥王说到底还是在乎她的! 当即,趁势加了把火。 “王爷,方才臣妾只是想买把琴,但是却遇到她羞辱,王爷可要为我做主啊!” 锦箐双眸湿润,方才因生气而胀红的脸颊迅速展现一抹委屈状,当真是我见犹怜。 当然,若是大家没看到她方才表现的话。 宇文畴面色一冷。 “颠倒黑白,还不快给覃王妃请罪?” 锦箐顿时一愣。 覃王妃? 这就是如今外界传的赫赫有名的覃王妃? 当即脸色一变,她可是听说,连皇后都被她堵的屡屡受瘪,难怪方才自己得不到半点好处。 只是,明明她和皇后并不对付。 沥王怎么会? 然而,眼下的形势根本容不得她多想,赶紧开口赔罪:“锦箐不知是覃王妃,冲撞了覃王妃,还请恕罪。” 方才嚣张的气焰全无,孟漓禾心里冷笑,倒是个知进退的人。 只不过,这个梁子,恐怕结上了。 虽然她的身份远远高于她这个妾室,对于她来说,锦箐根本不足为惧。 但是,她好像和皇后这一家八字不合呢。 怎么不管故意还是无意,总要对上那么一次。 幸亏,她最终没有嫁给宇文畴。 宇文澈冷是冷了点,但既没有妾需要争宠,又没有婆婆需要伺候。 说起婆婆,她好像确实没有听说过宇文澈的母妃呢…… 孟漓禾这厢在这神游,宇文畴却只当她未开口是因为不满,当即对着锦箐冷冷的说:“这哪里是赔罪的样子?见到王妃为何不行大礼?” 锦箐眼眶发红,因为她不得不想到那个问题,她只是个妾,在孟漓禾这种正妃的面前,她丝毫没有任何地位。 甚至于,见到正妃,若行大礼,是要下跪的! 没想到,在沥王府没有遭遇的,却在孟漓禾这里遇到。 心里,对她愈发仇恨起来。 只是,眼下,她只能听从宇文畴的话,双腿曲起,缓缓跪下去。 听到宇文畴的话,孟漓禾这才回过神。 眼下 ,她当真不想再纠缠下去,毕竟,方才她自己也没吃什么亏。 所以,赶紧开口:“不必跪了,都是一家人,误会而已。” 锦箐几乎触碰到地的双腿一顿,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看到宇文畴点头,才又慢慢站了起来。 “谢覃王妃。” “好了,你先去挑琴吧。”宇文畴淡淡的话里透着威严,看不出有多强势却毋庸置疑。 虽有些不情愿,然后锦箐还是俯了俯身,便向周围展列的古琴走去。 只不过,余光却始终瞟向两人之处。 她就是好奇,既然是覃王妃,那便是弟媳,为何沥王会…… 眼看锦箐已离开,孟漓禾只觉单独面对宇文畴更不合适,而且那灼灼看着她的目光,也让她颇为不自在。 “沥王,漓禾也先去挑琴了。” 孟漓禾说着,亦同锦箐一样,行了个简礼,便要转身走开。 却听一声…… “等一下!” 诧异的抬头,却恰好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 那眸子与宇文澈很像,却比宇文澈多了一些闪躲。 特意装作没注意的样子,孟漓禾疑惑的开口:“沥王还有事?” 宇文畴不由一愣。 方才,他竟然下意识叫住她了么? 自那日见过之后,那个这个女人本来是他的念头便一直在心头缠绕,如同梦魇。 本以为已不在意,谁知还是这样。 心头苦笑,他宇文畴何时这样过? 斟酌了一番还是开口:“他,对你好么?” 孟漓禾有些怔住,他? 应该是指宇文澈吧? 不过,这莫名其妙的称呼和这诡异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虽然略纠结,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而是十分客套的说:“多谢沥王惦记,覃王对漓禾很是照顾。” “是吗?”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宇文畴淡淡回声。 倒没想到,那个冷情冷面的人,这次倒也知道疼人了。 也是,面对这般耀眼的女人,又有谁能够无视。 心头,那股梦魇般的念头却在这一刻尤为强烈。 一句话脱口而出。 “之前,风邑 皇提议将你嫁于我,并非是我反对,这一切都是父皇和母后的主意。” 孟漓禾不由瞪大眼睛,这,是在向她解释? 着实不用吧…… 这叫自己怎么接? 完全更尴尬了好吗! 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接下去:“漓禾相信,皇上皇后的安排便是最好的安排。” “可……” 宇文畴还欲开口,孟漓禾便急急打断:“而且沥王与侧妃恩爱如厮,漓禾也庆幸没有为沥王平添烦恼。” 孟漓禾不提锦箐还好,这么一提,心里对锦箐更是生了许多反感。 平日,锦箐虽然傲慢了一些,但懂人意,知进退,且长相颇佳,所以他确实是有所宠爱的。 但,和孟漓禾一比,优劣顿显。 不由自嘲一笑:“她怎么能和你比。” 听到此话,孟漓禾着实吃了一惊。 她方才故意提起锦箐,便是想提醒他,身边还有自己的女人在。 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与她比起来。 虽然,自己着实是比那女人好了那么一点点,哦不,是好了诸多。 但是,爱情若是可以这番比较,还可以称得上爱情吗? 想到爱情,孟漓禾顿时自己愣住。 是啊,她怎么忘了,古代这些妻妾成群的男人,哪里会有爱情。 当下,心里冷了不少。 嘴里亦轻轻冷冷开口:“沥王缪赞了。漓禾还要挑琴,沥王自便。” 说着,便毫不犹豫的离去。 宇文畴还欲开口,却听一旁,锦箐巧笑嫣然,拉着他的手臂,柔柔的说:“王爷,臣妾已经挑完了,我们回府吧。” 看了看孟漓禾的背影,宇文畴眸光闪了又闪,终于还是随锦箐离去。 感觉到两人确实已离开雅轩,孟漓禾这才呼了口气,抬头对着掌柜说:“就这个吧!” “公……小姐。” 身后,豆蔻急匆匆跑进来。 孟漓禾抱起琴,转过身,有些埋怨的说:“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丢了。” 豆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住双腿的膝盖,喘着气说:“小姐,你冤枉奴婢了,是外面来了很多官兵,奴婢挤不过来,怕小姐着急,只好绕远一条街,从那边跑过来了。” “官兵?”孟漓禾皱皱眉,好奇的往外走,“是干嘛的?” 豆蔻双狠狠擦了一把汗。 “小姐……等等奴婢啊!”说着,便要直起身,忽然看到孟漓禾那淡薄的身上,居然扛着一张古琴。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不是吧? 她家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 想着,孟漓禾却已经走了出去。 豆蔻这才反应过来,啊!不对啊,她怎么能让公主来亲自抱琴啊! 赶紧直起小腰,追了出去。 门外,熙熙攘攘,确实见十来个官兵在不远处,似乎在盘问着什么。 有人向远处指了指。 之后,这些官兵便乌拉拉全部蜂蛹了过来,似乎是要经过此地,去往指的方向。 孟漓禾仔细的望了望,似乎这些官兵前面,有个年纪尚青,眉目十分清秀的男子在前方带领,看着衣着像是朝廷官员。 这么大架势,是在做什么? 孟漓禾好奇的向前走了几步。 然后…… “嘭!” 第48章 给我赔琴 为首的男子显然没想到忽然前面冒出一个人,更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撞到她的琴。 孟漓禾更是无辜。 看着地上被摔断弦的琴一阵无语。 这小子是飞毛腿不成,刚刚明明还有十来米吧? 到底是怎么忽然跑到跟前,发生这诡异的一撞的? “抱歉。”为首之人淡淡说了一句,便目不斜视离开。 留下孟漓禾在身后捂着被琴撞疼的小腰惊呆。 靠!这什么情况? 撞了人伤了琴还想一句话了事? 你以为这就不算逃逸了吗? 哼! 孟漓禾回头招呼着刚刚赶上的豆蔻。 “走,追他要钱去!” 孟漓禾撒腿便跟在官兵身后跑,那叫个健步疾飞,虽然还是落后好远。 豆蔻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一脸哀怨,这都什么事啊,竟然还要跑! 终于,前面的官兵们停下脚步。 孟漓禾远远看着他们进了一家小院,赶紧再加紧些脚步跟了进去,却在门口停住脚步。 这里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因为,那是浓浓的血腥味。 那是她在前世每次办凶杀案时都能闻到的味道。 孟漓禾眯了眯眼,难道,这里是案发现场? 想着,便朝院内看去。 院子靠近门的位置,官兵们此时正围成一个圈,而从脚下来看,方才那个撞他的男子,此时应该在圈子中心。 孟漓禾下意识便要上前查看。 只是脚步微抬,却见一名官兵忽然挡于身前。 “这里有凶杀案,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孟漓禾止住脚步。 也对,案发现场闲杂人等确实不能随意入内。 只是…… 这种地方怎能没有她?何况里面那人,还要赔她钱呢! 小心思微转,孟漓禾闪着电眼一笑:“这位官爷,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找你们大人有事。” 官兵皱皱眉:“你说我们梅大人?” 孟漓禾赶紧点点头:“对对对,就是梅大人。” 官兵仔仔细细的将孟漓禾看了一遍。 方才一心赶人,根本没 正眼看,这一看顿时有些惊住。 眼前的女子身材妖娆,面容绝色,他甚至觉得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心里转了几个来回。 难不成,这个女人也是对梅大人有意? 要知道,梅大人虽然官职五品,但却是金榜题名的状元啊,不仅大臣之女爱慕,就连当朝公主,都有意伸出橄榄枝,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通通被他所拒绝。 以这个女人的姿色,不知道梅大人会不会动心呢…… 孟漓禾看着眼前之人似乎若有所思,不由晃晃手:“官爷?” 官兵迅速回神,轻咳一声,恢复威严状。 “梅大人正在办案,你找梅大人有何事?” “我……” 孟漓禾还未说完,只听身后赶来的豆蔻一声大喊:“当然是找你们梅大人赔钱!” 说着,还把手里扛着的断了弦的琴一把放在地上。 特霸气!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豆蔻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放的开了啊! 但是,这样一讲,谁还会让她进去啊! 简直欲哭无泪。 官兵果然经豆蔻一提醒,想起方才梅大人似乎确实撞掉了一把琴。 所以,这女子便是来索钱财的? 当下,脸色阴沉了不少,瞥了一眼里面还在查案的梅大人,特意扯着比豆蔻还大的嗓音说:“我们大人正在办案,不得打扰。” 孟漓禾被一声突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往院内看去,只见那位梅大人被这一声响引的往这边似乎随意扫了一眼。 心里顿时了然,感情这官兵是想吸引大人注意力,当面表功呢! 啧啧,表现欲望还真是强。 不过…… 孟漓禾露出窃窃一笑,既然如此,那她干脆顺竿爬好了,反正今日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的! 想着,也故意抬高了音量。 “这位官爷,我不会打扰梅大人办案,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忙呢。” 官兵顿时一愣,好家伙,这女人看着娇小,怎么嗓门比自己还大。 又瞥了一眼梅大人,只见那边果然已经抬起头,正在往这边张望。 顿时腰杆又挺直许多。 只不过,这个女人刚刚在说什么? 帮忙?她以为这是在绣花吗? 当下忍不住嘲弄起来,故意一脸惊恐的说:“你想帮忙,姑娘,你可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孟漓禾眼见这人变脸极快,忽然玩心大起,也做出一副被他这阴恻恻的语气吓的无比害怕的样子,瞪着大大的眼睛说:“官爷,是什么情况,很可怕吗?” 官兵果然一笑,忽然说:“那当然,里面那具尸体被砍了好几刀,到处都是血,肉像外翻,还留着汤汤水水,里面爬满了狙虫,而且眼珠都突了出来,这么大,啊!” 官兵忽然喊了一声,伴随着这一声,孟漓禾倒是没怎么样。 里面的官兵却吓了很大一跳,毕竟这会守着具尸体,下面还有一堆血,虽然样子和他形容的不一样,但好歹是案发现场,也很恐怖了好吗? 要说这李柱平时就爱讲鬼故事,所以大家都打发他去守门,免得看到尸体后又开始发挥想象,等到晚上守夜时开始胡编白天的案子当故事,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大白天对着个姑娘发起神经了。 众人均无语望天,深刻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梅大人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向那边投过去一个有些责怪的眼神,便要重新去审案。 只是这一眼却有些愣住。 方才没有仔细看,这次才发现,这个女子似乎是方才在路上撞到的那个。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这个女子长长的睫毛下是大大圆圆的黑眼睛没有一丝因方才这句话而惊恐的目光,那薄而小巧的嘴唇此刻甚至有些上扬。 不由好奇起来,寻常女子此刻恐怕早就吓的跑远了。 他不是没见到,一听到尸体就赶紧抛开,只要看到尸体一眼,甚至都会吓的哭出来的女子。 难道,这个女子不怕? 孟漓禾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官兵进了状态。 在感叹古代人民都这么八卦入戏的同时,脸上始终笑嘻嘻的。 官兵李柱果然在回神后有些愣住,看着眼前不仅没被吓住还笑的这么纯真的姑娘,忽然感到一股寒,他怎么就觉得这姑娘的笑,比鬼故事还可怕呢? 孟漓禾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接着说道:“这位官爷,以这地上血的颜色来看,这人死了不会超过三个时辰,否则血不会如此鲜红,应该已经凝固,既然如此,自然不可能出现狙虫,你说的汤汤水 水,那也要人死后一个月后方会出现的状况。再加上你这眼珠突出……官爷,你确定这人是被砍死,而不是被勒死吗?” 官兵李柱顿时一句话说不出,因为,他傻了。 刚刚他是胡编了一些,但是一般女人怎么会是这种表现,要知道他那些兄弟都没这么镇定啊! 而且,这女人说的话,怎么和仵作的一样,听着这么专业? 里面的官兵们皆是将头转了过来,他们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梅青方的反应快。 “请这位姑娘进来。” 梅青方忽然下令,因为方才他与官兵先行,仵作这会应该还在后面追赶,既然有人看起来如此专业,他不介意让她来先看看,毕竟越早验尸越好。 孟漓禾向官兵李柱挑了挑眉,便得意的回头招呼着豆蔻进门。 梅长青看了孟漓禾一眼便直接问道:“敢问这位姑娘,可是会验尸?” 此话一出,众官兵皆吓了一跳。 就连门口的官兵李柱也虎躯一震。 就算他再怎么经常突发奇想,也没想过随便让一个姑娘验尸啊! 他们的梅大人,当真是越来越只在乎断案了。 面对这样美丽的姑娘,竟然想的不是怎么留点好印象,而是让人家验尸,梅大人你狠。 只是,没想到,孟漓禾却淡淡回应:“会那么一点,可要帮忙?” 豆蔻在身边抱着琴干着急。 他们不是来找人赔琴的吗? 怎么竟然跑去验尸了,这哪里是一国公主该干的事! 可是,眼见孟漓禾在梅大人点头后便走向尸体,豆蔻也不敢出言阻拦,只好眼睁睁看着她掀开那具尸体的白布。 孟漓禾先从表面对尸体观察了一番,看到尸体脸上那双好好闭起的双眼,不由朝着门口的官兵李柱看了一眼。 刚巧与正在好奇张望的李柱来了一个对视,顿时让李柱一愣,装作无意却心虚的扭回头去。 孟漓禾这才微微一笑,继而低头。 却看傻了一甘围观人员。 以往仵作验尸,是他们觉得最难以忍受的环节,除却尸体本身,仵作那皱着眉头的老脸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看着就觉得事情凝重啊! 可孟漓禾却 自始至终神情淡然,尤其方才那绝美的脸蛋上扬起的浅笑,更是让人只觉如沐春风。 甚至于接下来,孟漓禾一系列验尸动作,在他们看起来,也是好到不能再好,虽不是心旷神怡,但也觉得没那么糟糕。 果断开始觉得,是不是以后仵作都让女人来做比较好啊…… “梅大人,我验尸完毕。死因,时间及作案工具都已确认,只是,我目前有个疑问。” 孟漓禾直起身子,将临时戴上的手套摘掉,秀气的眉头有些微微拧起。 梅青方顿时一愣,这位姑娘竟然这么短的时间,便知晓一切,赶紧迫不及待说:“请讲。” 第49章 帮你断案 孟漓禾点点头,继续道:“我方才判断,死者大概死于两到三个时辰前,我检查了全身,除了几处大的伤口,并没有其他外伤,应该是伤口触及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只是我的疑问是,大人可知道这人是不是哑巴?” 梅青方摇摇头:“此人是城内打更之人,不可能是哑巴。” 孟漓禾眉头紧蹙,这就奇怪了。 回头看向房子四周,还未待细看,却听门口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呼喊。 “大人,大人,老朽来了!” 孟漓禾回头,只见一个穿着仵作衣衫的老者,大概有五十岁的样子,正急急的朝梅大人走来。 心下顿时明了,感情也是这位梅大人带着官兵走太快了,在后面急急追赶吧? 也不知道体谅老人家,真是的! 只见仵作话不多说,直接奔往尸体处,也开始验起尸来。 梅青方没有制止。 孟漓禾也不说话,看来这个梅青方是想验证自己是否说的准确呢! 用了孟漓禾大概两三倍的时间,仵作终于抬起头:“梅大人,老朽判断这人应是死于夜间,这些伤口应该就是死因,不过伤口倒不是致命伤口,或许是因失血过多。这作案工具的话,老朽还需要再仔细看看伤口才能做判断。” 梅青方眼前一亮,看来,这个姑娘,是真的懂,而且说不定比仵作还要厉害! 却见孟漓禾微微一笑,非常柔和的对着仵作说:“伤口由外向内逐渐变窄而薄,仵作大人觉得,是否有可能是斧子?” 仵作被孟漓禾一提醒,赶紧再一次仔细的翻看伤口。 伤口因长时间流血被浸泡的有些难以辨析,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果然如孟漓禾所说。 这些他并非不懂,而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仔细观看。 看来,果然是老了吧?还是不如这些后起之秀啊! 不由看向孟漓禾,却有些愣住。 自古很少女子做仵作,更何况,眼前这个孩子,也就十八九的年龄,当真很少见啊! 心里好奇,但为官一生,早习惯喜怒藏于色,接着转向梅青方说:“大人,这位姑娘说的没错,老朽再看伤口,应该确实凶器为斧子。” 梅长青这次当真十分吃惊。 这姑娘验尸验的又快又准,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若是有她帮 忙就好了…… 不过,虽然心里闪过不少念头,但破案在即,既然眼下已经定下了作案工具,那接下来的事就要赶紧吩咐了。 当即,对着身边的官兵道:“你们两个,去向邻居打听一下,这人是否和谁结过怨。顺便找下是否有目击证人。你们两个,再仔细勘察现场,看看是否有凶器,及其他异常物品。仵作大人,你再查看下尸体衣服上是否有凶手留下的物件等线索,你们两个……” 眼见此人将所有事情交代下去,且查的面面俱到,孟漓禾不由欣赏的看了此人一眼。 看他的样子,最多也就二十出头。 这个年龄的男生,在现代还刚刚上大学,即使是毕业进入社会,有此能力的也鲜少。 果然还是古代的男子早熟啊! 官兵们听吩咐顿时四散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梅大人也在低头思索,似乎在想有没有什么遗漏。 孟漓禾也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案子,以他的布局能力大概也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过多干预,毕竟以她的身份,不太好。 想了想,便说道:“豆蔻,我们走吧。” 之后,便想悄然离去。 孰料身后豆蔻却忽然不满的说了一声:“小姐,我们的琴是被这位大人撞坏的,不要他赔了吗?” 此话一说,孟漓禾和梅青方均是一愣。 方才孟漓禾火急火燎的追来,的确是想让他赔琴的。 毕竟,等着吃亏绝对不是孟漓禾的性格。 可是赶过来之后,却发现,这个梅大人方才怕是急着断案,根本没有注意到碰坏了自己的琴。 她一向欣赏真实为民的官员,再加上方才的接触,她只觉这人能力佳,看样子也是品行端正之人,这会当真是不好意思再让他赔琴了。 本来,这琴对于现在是土豪的她来说,也没有多贵,而且只是断了琴弦,接上便好了。 被豆蔻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尴尬起来。 梅青方也是听到话后赶紧看向豆蔻手里的琴,果然见琴上断了三根弦。 想到,大概是自己所撞,不仅没赔,且还让这主人帮了自己一把,顿时更为尴尬。 赶紧开口道:“这位姑娘,抱歉,梅某方才并未注意到撞坏了你的琴,这把琴多少银子,梅某一定赔!” 孟漓禾方想 说不用,却听豆蔻开口道:“二十两。” 毕竟,这钱是她在后面跟着付的,最清楚不过了。 梅青方却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一把琴如此之贵,赶上他几个月的俸禄。 孟漓禾责怪的看了豆蔻一眼,接着说道:“梅大人,不必了,我……” “那不行。”梅青方赶紧打断道,“既是本官弄坏,自是要赔,姑娘难道觉得我是抵赖之人么?” 孟漓禾顿时语塞,这古代书生的骨气啊,简直典型。 只是却见梅青方脸上忽然一红。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听他道:“敢问姑娘家住何处?” 孟漓禾一愣,这怎么扯到自己的住址来了? 看这大人木讷的样子,不像是喜欢勾搭姑娘的人啊。 豆蔻还欲说话,孟漓禾一个冷眼一扫,这才将豆蔻欲出口的话堪堪止住。 她今日怎么就忘记叮嘱豆蔻不许暴露自己身份呢! 回头转向梅青方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梅青方脸色更红,躲开孟漓禾的视线,声音略低,却挺直腰板的说:“本官,我,我今日没带足银两。请姑娘告知地址,来日将亲自送上。” 孟漓禾扑哧一笑,这梅大人真好玩! 这一本正经脸红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 感觉简直好久没见过这么纯情的小鲜肉了。 不过,毕竟人家是大人,孟漓禾也收回想继续逗弄的心思,开口道:“梅大人,只不过断了几根弦而已,我回头找人接上就好了,梅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梅青方依然严辞拒绝,“就算只是要将弦接上,那也是本官帮你修好再送过去。姑娘只管告诉我地址便可!” 孟漓禾这下可犯了难,不让他修,估计以这人的脾气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她并不想暴露身份啊。 天地良心,她并不是想当个隐婚族。 但是,她要是抬出王妃身份,以后还怎么愉快的交朋友愉快的玩耍嘛! 怕是一说出来,周围所有人都开始下跪了。 真是不好玩。 转了转眼珠,孟漓禾想了个主意,不由提议道:“这样吧,如果你非要修,那我就过几天来你的府衙去拿,或者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上门拿也行。如何?” 听到孟漓禾这么一说,梅青方马上意识到,想来孟漓禾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住址。 不过,似乎也觉得问一个姑娘家的住址有些不妥。 想了想,觉得这样倒是不错。 当即报了府衙的地址,还一再强调:“姑娘一定要来拿琴啊!” 孟漓禾笑着点点头,这人还真是老实的可爱! 梅青方这才满意的从豆蔻手里拿过琴,抱在自己怀里,与孟漓禾道别后离去。 只是那抱琴的姿态,大概是因为怕再弄断别的弦,因此十分小心翼翼,倒显得颇为滑稽。 本是玉树临风的姿态,此时竟因为抱着把琴而憨态百出。 孟漓禾不仅失笑,方才那琴师是抱琴更显风雅,这可倒好,简直拖累。 目光收回,这才对着豆蔻说:“好了,回府吧!” 豆蔻却未动,欲言又止。 孟漓禾脸色微沉:“是我忘记叮嘱你不要暴露身份了,下次出来记得,不要多说话,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豆蔻低低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婢觉得,公主千金之躯,怎好动尸体这等污秽之物?若是王爷知道了,想必也会,也会……” “你想说嫌弃是吗?”豆蔻一句话没说完,孟漓禾却了然的接了下去。 “奴婢不敢。”豆蔻吓的赶紧回声。 孟漓禾却摇了摇头,即便在现代,做法医的女人也不怎么受男人待见,何况是古代,这个连仵作的地位也不是很高的地方呢? 只不过,现代的男人听到法医很多都会闻声变色,宇文澈倒真没表露出什么,真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呢。 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名义夫妻,嫌弃不嫌弃又何妨? 他更在乎的,是怎样可以给他做事吧? 而且,就她自己而言,如果因为她的某些行为某些能力某些爱好便随意嫌疑的男人,也不会是她想要的良人。 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爱情,在她心里,就是互相欣赏互相成全,即便你身上有诸多弱点。 摇了摇头,自己这又是想多了…… 不过,知道豆蔻这是为自己着想,表情也柔和了下来:“豆蔻,尸体并非污秽之物,生老病死, 意外而死,都是人之常情。” 眼见豆蔻一脸懵懂,深知在这个时代,很难让她们听懂,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肩膀:“走吧。” 方要离开这里,却觉眼前忽然一闪,一个黑衣人紧接着出现在眼前。 孟漓禾方要防备,只听对方开口。 “参见王妃,王爷重伤,还请王妃随属下前往。” 第50章 帮你换衣服 孟漓禾心里一惊,宇文澈受伤了?还是重伤? 他武功不是很好吗? 方要随他而去,却又停住了脚。 抬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带着深深的防备:“你是谁?” 这委实不能怪她,毕竟,每次出来都能遇到劫匪的她,不能如此掉以轻心。 谁知道这次绑匪会不会玩新花样。 只听黑衣人道:“属下是王爷的暗卫胥。” “有何证据?” 证据? 胥马上拿出腰带上一块腰牌,双手奉上。 “回王妃,王府的暗卫均有此牌,请王妃过目。” 孟漓禾接过腰牌,只见铁甲式样的腰牌极为眼熟,似在什么地方见到,但仔细查看,却并未有任何显示覃王府的地方。 将腰牌递回,孟漓禾冷静开口:“我不认识你们的令牌,拿别的证据证明吧。” 胥立即有些哑然。 这令牌虽说是暗卫所持,但因王府暗卫众多,别说是王府之内,就连各官府甚至百姓都有所认识,因为暗卫也经常拿此牌,替覃王与外界作为信物办事。 这王妃,竟然不知道? 胥有些无奈,想来是王妃从他国嫁过来时日尚短。 只好硬着头皮回道:“王妃,属下已在你身边保护多日,还请相信属下,如今王爷重伤,昏迷前喊着王妃的名字,还请王妃尽快前去。” 此话一出,孟漓禾却更是不信了。 宇文澈和她的关系,别人也许不清楚,但她却是知道,宇文澈绝对不可能心心念念的想着她。 只是,这个人说,保护她多日? 孟漓禾皱皱眉:“你方才说保护我,也就是说你是长期隐藏在我身边的?” “回王妃,确是。”胥坚定不移的回答。 “那你说几个让我相信的事。”孟漓禾故意这样讲,因为王府守卫众多,其中不乏高手,除非真的是自己人,否则不可能会有其他人可以监视自己的行动。 胥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王妃一般起床较晚,吃完早餐便习惯晒太阳,这几日倒是没怎么出门,一直闷在屋子里。” 孟漓禾顿时吃了一惊,心里信了几分。 这人难道真的是宇文澈给自己的暗卫? 却听胥继续说道:“ 不过前几日王妃一直在整理嫁妆,而且边整理边哼歌,哦好像是,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说着,竟是唱了起来。 “停!”孟漓禾表情有些崩裂。 她到底到了一个怎样崩坏的世界! 怎么身边的人个个都这么入戏呢? 作为暗卫这样一个酷毙的职业,说好的高冷严肃呢? 还有,王爷重伤,唱这个非常不吉利好吗? 孟漓禾虽然内心在不满吐槽,但已经深信不疑,毕竟除非长期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不然没什么人都到了会唱的地步。 想到此,心里却是一沉:“你既然是我的暗卫,那你为何知晓王爷受了重伤?” 话音一落,只是瞬间,另一个人影便随即闪现。 “回王妃,是属下来通传,不过王府有规定,一般暗卫之间通传,由近身暗卫汇报,但王爷如今昏迷不醒,叫着您的名字,属下十分焦急,还请王妃恕属下不敬之罪,请尽快前往蜀山庄。” 孟漓禾显然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暗卫真的如传说中那般鬼魅一般可以隐身,又可以闪现的吗? 虽然如此,还是不再犹豫,赶紧随着两人,朝着所谓的蜀山庄赶去。 蜀山庄,顾名思义,还真的是一处山庄,距离孟漓禾所在的城区有一定的距离。 孟漓禾虽然有些心急,但因为自身没有武功,也只好坐着马车急行。 因为她直觉,宇文澈这次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绝对不可能是表面那样,重伤喊她的名字是因为想见她。 她虽然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但对于那个冷男人,她却一万个不信他对自己有别的想法。 只不过,这两个暗卫倒是严肃了起来,无论自己怎么问发生了什么事,都始终守口如瓶,只是说着“王妃过去便是。” 而当孟漓禾赶到蜀山庄大门口时,却发现管家已经在此。 顿觉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跑上前询问:“管家大叔,王爷怎么样了?” 管家看着自家王妃焦急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安抚道:“王妃不要心急,老奴已经请大夫看过,王爷确实受了些内伤,不过性命无碍,喝药静养便可。” 孟漓禾这才放下心,只不过,还是疑惑不已。 既然没什么事,那 为什么还喊自己的名字呢? 而且,这是什么地方? 想了想,还是问道:“管家大叔,这里也是王爷的宅子吗?王爷是怎么受伤的?” 管家却摇摇头:“等王爷醒后你问问王爷吧,现在王爷还未醒,王妃要不要进去看看?” 孟漓禾倒没想到,如今连管家也不肯说。 也只好随着他的意思走进宇文澈所在的屋内。 却见床上,宇文澈安静的躺在那里,而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身上,还有好大一滩血。 职业习惯让孟漓禾当下就忍不住上前,想确认下伤口位置。 虽然大夫已经说没事,但这惨白的脸色,还有这一摊血,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啊? “管家,王爷伤在哪里?”孟漓禾边翻动宇文澈衣服沾血的位置边问着,手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掀开。 “咳咳。”管家大叔非礼勿视,扭过头回答,“王妃,王爷没有外伤,只是受了一掌,这血是王爷吐出来的。” 管家的表情十分严肃,非常有长辈的样子。 只不过心里却有了许多小九九,自己的王爷一直不许人近身,这王妃这么习惯性的掀衣服,两人的感情好到不要太明显啊! 得抓紧给世子做礼物了! 孟漓禾并不知道他此时神游天外,只听吐血一词,便觉十分严重。 而且,能一掌将宇文澈这种高手打到吐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心里疑惑不已,难不成,宇文澈是让自己过来对付他? “王妃。”管家忽然喊了一声。 孟漓禾这才回过神,却见管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的身前,手里还拿着一身衣服。 他的身后,有人也已经送上来一个桶,里面放着热气腾腾的水。 孟漓禾眨眨眼,这是要干嘛? 只听管家继续说:“王妃,王爷身上沾有血迹,王爷一向喜净,此时想必十分不舒服,不若王妃帮王爷清洗一下,换上干净衣服吧。” 孟漓禾差点一个不稳从床上跌下来。 什么?让她服侍宇文澈洗澡再穿衣服? 开什么玩笑? 但孟漓禾深知不能直接说,便试探的开口:“这里没有侍女吗?” 管家严肃道:“王妃,您也应该知道王爷从不许任 何人近身,所以只能王妃您亲自服侍了。” 孟漓禾真想说,她也是任何人其中之一啊! 并没有什么特殊啊! 然而,全府上下恐怕都觉得他俩早已有夫妻之实,而且根据她和宇文澈的交易,她也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 真是纠结。 孟漓禾飞快的想着怎么摆脱这件事,却见管家将衣服往床头一放,接着说:“王妃,还请尽快服侍王爷,老奴先行告退,等会再来查看王爷状况。” 说着,便关门离去,非常脚下生风。 当然,脸上的笑意必须关上门再展现,十分机智。 孟漓禾张开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见大门被紧紧关上。 顿时欲哭无泪,赶紧给我回来啊! 这叫个什么事啊! 纠结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宇文澈,她破过这么多的案子,处理过这么多的危机,却陷在如今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办了。 要是换吧,她好歹一黄花大闺女,不管前世今生,都没看过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 这到底怎么下得了手? 而且,都说了宇文澈不愿意让人近身,万一和自己翻脸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换,等下被管家看到,又要将两个人名义夫妻的事情暴露了。 这可不就破坏了他们的盟约吗? 万一宇文澈不提供自己食宿了,或者万一觉得丢脸,干脆一气之下,将夫妻作实,那她可就更亏大了! 呜呜呜,宇文澈,你倒是赶紧醒过来啊!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木桶上方的热气也在逐渐减少。 宇文澈还是没有不负众望的醒过来。 孟漓禾心里凉了半截,因为她怎么算,被宇文澈因为近身问题责骂一顿,也比盟约毁掉要强多了。 而且,替他换衣服,吃亏的是自己好吗? 他一个男人,吃什么亏? 哼! 想及此,孟漓禾抬头看了看那桶还未冷透的水,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她换!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现在躺在这,和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就当他不是活人好了! 想着,深呼吸一口气,把 手伸向了宇文澈的衣带。 只不过,手还是很怂的微微颤抖起来,心里始终期盼这人赶紧醒来。 然而,睡梦中的宇文澈根本听不见某人的小心思,更不知道自己这放到别人眼里,诱*惑的身躯,如今被某人沦为了尸体的待遇,依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孟漓禾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一鼓作气,一把将宇文澈身上的衣带拉开! 第51章 王爷你好硬 衣带散开,里衣因为没有束缚,很快松松垮垮。 孟漓禾颤抖着双手,将宇文澈身上的里衣慢慢向左右掀开。 衣衫滑到两边,古铜色的肌肤很快暴露在眼前,肌肉清晰,棱角分明,一阵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孟漓禾只觉心跳如鼓,并且眼睛闪闪发亮。 看不出来,宇文澈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材呀! 竟然是八块腹肌! 孟漓禾忍不住戳了戳,果然是真材实料,好硬!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鱼线呀…… 下意识摸上腰身的裤子,往下偷偷拉一点,看看究竟…… “孟漓禾,你在做什么?” 头顶上方,宇文澈冰冷的声音传来。 孟漓禾吓的一声尖叫,将裤子放开。 门外不远,管家听到声音愣了愣,开始暗暗后悔,是不是不该让王妃伺候,王爷明显还在重伤,某事不宜呀! 其实抱世子也不必这么着急来着…… 而宇文澈此时更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袒露的胸膛和已经有些褪下去的裤子。 以及…… 他发誓他刚刚的确是看到孟漓禾花痴的脸! 只是,她现在又是什么神情? 喊这么大声,不知道以为受了非礼,但眼下…… 宇文澈将自己的衣衫拉好,脸又黑了几分。 孟漓禾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早就说人吓人要吓死人,何况是这种情况。 而且,早不醒晚不醒,非要这种十分令人误会的时候醒! 偷偷瞥了一眼宇文澈的表情,孟漓禾小眼珠一转,装作十分淡定的笑了笑:“王爷,管家说你身受重伤,需要王妃服侍换衣,本来呢,我是不肯的,但是想到咱俩约定面子上的事情要做到,所以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王爷,你说我做的好吧?” 说完,孟漓禾还眨眨眼,一脸纯真的看着宇文澈,似是等着夸奖。 天知道,她这会绝对不能示弱! 不然以宇文澈的性格,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宇文澈眼睛一眯:“勉为其难?本王看你眼睛都快掉本王身上了,这叫做勉为其难?” 额,孟漓禾结结实实的被噎了一下。 好吧,她刚才确实是花痴了那么一下 。 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 而且,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心里小小吐槽,脸上却咧出个大大的笑容:“那还不是因为王爷您体格健壮,人见人爱,我才多看了两眼,说到底还是您……” “好了,油嘴滑舌。”宇文澈一阵头晕,只觉再听下去很有可能被她气死。 反正,她这种没正经的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宇文澈倒觉得有些习惯了。 微微抬起身,宇文澈想要坐起,却依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看来这一掌,至少是用了他九成功力了,也不知道为何忽然这样。 眼见宇文澈神色有些黯淡,孟漓禾赶紧过去将他扶起。 只不过这次却收起了嬉笑之样,有些担忧的说:“王爷,你觉得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叫大夫过来?” “不必。”宇文澈坐起身,闭起眼盘腿开始调息。 孟漓禾安静的坐了一会,只觉十分无聊,而且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打扰他,于是悄悄站起身,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 方接触到门把手,只听身后宇文澈的声音响起。 “孟漓禾,本王说了你可以走了吗?” 孟漓禾有些无奈,方才根本就没人理她好吗? 不走干嘛?真是的。 瘪了瘪嘴,回头道:“王爷,那你还需要我干嘛?” 宇文澈将盘腿姿势改为坐到床沿,一副要下床之势, 挑眉道:“管家不是让你服侍我沐浴更衣么?” 孟漓禾惊的看了宇文澈一眼,只见他神色未变,在望着自己,衣衫因松开的衣带而自动垂落到两旁,方才见到的景色,此时若隐若现。 孟漓禾脸上倏地一红,他在说什么? 沐浴更衣,她听错了吧? 对,她一定是幻听了。 “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要本王躺下你才愿意服侍?”宇文澈再次开口,打破了孟漓禾的美好幻想。 “王爷,您这不是醒了吗?还要我服侍?”孟漓禾试探着开口。 宇文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面上的事情要做好,否则怎么和管家交代?不是么?” 衣冠有点不整,电力有点足,孟漓禾被宇文澈说的有些发懵,之间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啊 ! “还不扶本王过去?” 来不及等孟漓禾想明白,宇文澈不悦开口。 那声音竟带着能让人不容置疑的臣服。 孟漓禾直觉上前,等到自己反应过来时,双腿已经跑到宇文澈的面前。 懊恼的看着自己扶着他的双臂,孟漓禾只觉,这个男人一定也会催眠吧? 在孟漓禾的搀扶下,宇文澈直接走到桶边,对着还在冒气的桶,作势便要脱下衣衫。 孟漓禾如临大敌,后退两步:“你,你干嘛?” 宇文澈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 “自然是沐浴,难道你要让本王沾着这么肮脏的血迹换衣?” 看着宇文澈已将上衣脱下,孟漓禾脸部有些僵硬。 王爷大哥,你的身上根本没沾上血好吧! 而且,那也是你自己的血啊! 是嫌自己肮脏吗? 腹诽归腹诽,然而看到宇文澈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要脱她方才亦往下拽的裤子时,孟漓禾只觉脸上火一般烧。 赶紧在看到什么之前,背过身去。 这王爷不是说不许人近身吗? 这暴露狂一般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竟然当着她的面,就把自己扒光了! 信不信我哭给你看啊! 然后,身后,忽然一阵水花响。 孟漓禾不用看也知道,那一定是宇文澈进到了水桶里。 然而她现在在桶这边靠近床的一侧,这会就算是想走也不行,因为要路过浴桶! 这都什么事啊! 只好继续背对着他,内心狠狠的举起小尖刀,扎扎扎死你! 看着孟漓禾脸上红的快滴血,双手极度不自在的揪着自己的衣摆。 宇文澈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继而闭上双眼,将头沉进水面。 水温刚好,发闷的胸口不知何故倒也觉得舒畅许多,宇文澈这一澡洗个酣畅淋漓。 “把本王衣服拿过来。” 身后,宇文澈又开始命令道。 孟漓禾走到床边拿起衣服,倒退着走到桶边,背着手将衣服递给宇文澈,只觉自己上辈子肯定欠了他。 眼见她脸上的红晕迟迟不退,宇文澈终于决定好心的放过她。 不再逗弄,自己站起身从浴桶出来,将身上擦干,换好衣服。 然后,神情再次恢复严肃状。 “孟漓禾,本王叫你过来便是要你背对本王的吗?” 站在一个男人桶边,经历了全程洗澡的孟漓禾,此刻简直欲哭无泪。 这个男人竟然还好意思提叫自己过来这件事。 这明明就是过来耍自己玩的吧? 什么管家不好交代。 她站在桶边这会早就想明白了,他醒都醒了,管家怎么会知道谁换的衣服。 根本就是故意在捉弄自己吧! 以报刚才自己脱他裤子之仇? 就说是个又腹黑又恶趣味的大坏蛋啊! 然而,自己武艺不懂,又寄人篱下,根本不能硬来。 孟漓禾只好继续背对他,软软开口:“王爷,我也不想背对你,只是,咱有事,穿上衣服好好说。” 宇文澈一贯冰冷的脸险些破功。 若是此时被任何一个熟悉宇文澈的人看到,都会惊奇到以为变了个人。 轻咳一声,宇文澈冷酷道:“好了,你可以转过头了。” 孟漓禾悄悄扭了半个头瞥了一眼,扫到画面当真不是白花花一片,这才全部将头转过来。 只见宇文澈此时一身宝蓝色的镶金边衣衫,腰身中间一条镂空金白交错的腰带,整个人瞬间显得气度不凡,与方才在床上躺着的人,顿时两样。 头发依然有些湿漉漉,被他用一根发带简单竖起,脸色较之方才,虽然依然有些苍白,但大概是被热水泡过,依稀透了一丝红晕。 孟漓禾顿时出现一个词,美男出浴。 “孟漓禾,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孟漓禾一愣,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嘴角。 干干净净。 这才发觉自己又上了当! 这个睚眦必报的臭男人。 孟漓禾心里又给宇文澈再贴一个标签。 却见眼前的人,已经一个潇洒转身,施施然推开门走了出去。 孟漓禾只好跺了跺脚追了出去,他还是没有说叫他过来干什么啊喂! 门外不远处,管家正在站立。 见到宇文澈竟然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迎接:“王爷,你还需好生调养,怎得出来 了?” “无妨,沐浴之后已觉好了许多。”宇文澈说着,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已到身侧的孟漓禾。 管家立即向孟漓禾看去。 只见她脸上红扑扑的一片,脚步亦有些不稳,立即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看来,是他多虑了啊! 说不定,这也是调节气息的一种好方式啊! 孟漓禾无语凝噎,管家大叔,您都五十了,要不要这一脸我懂的样子啊! 还有,宇文澈,你还有完没完了! 怎么人前人后都这样。 简直流氓! 俩人就这么在院中对视,互不相让。 管家终于识趣告退,开始捉摸着是不是也该给自己找个老伴了。 十分羡慕啊。 然而,院中,在确定身边无人之后,孟漓禾的眼神终于开始转怒。 “宇文澈,你到底还说不说叫我过来什么事了?” 第52章 恶趣味发作 眼见孟漓禾真的开始动怒。 宇文澈淡定的看向前方,心情十分好。 “孟漓禾,本王记得你的催眠术可以治病,那你可会治走火入魔之人?” 孟漓禾一愣。 走火入魔。 四个字让她顿时灵光一闪,难不成,宇文澈的重伤,便是被这走火入魔之人? 难怪宇文澈会硬生生如此多暗卫,还是吃了这等亏,想来,这个人对他极为重要,他并不想伤此人吧? 只是,这别的病都好说,这走火入魔,她可从没治过啊! 别说没治过,她就连听说也是在小说或电视里,这实际具体怎么样,她根本不知道啊。 思前想后,孟漓禾才开口:“王爷,我需要多了解一些,才能下结论,不过我会尽力。” 宇文澈点点头,毕竟,欧阳振走火入魔并非一两日,他寻了许多能人都无可奈何,方才他电石火花之间想到孟漓禾,也是希望她能进行安抚。 “王爷可否和我说一下他的症状,或者带我看看人?” 宇文澈皱了皱眉,他还不清楚欧阳振的状况如何,不过看山庄如今这般平静,想来应该已经安抚下去。 “跟我来。”宇文澈说完,便向山庄的最深处走去。 一路弯弯绕绕不算近的距离,两人才最终在一处院落外停下。 门外,一名暗卫上前。 “王爷,人已经服了药,这会睡下了。” 宇文澈点点头,带着孟漓禾一同进入。 孟漓禾边走边看周围的环境,只见硕大的院落内,只有一间房,房子与院子比起来,实在是小的可怜。 看出孟漓禾的好奇,宇文澈轻声解释道:“欧阳振一般会在院中习武,并不怎么外出,其余时间便在屋中,不与任何人交流。” 孟漓禾皱眉点点头,听起来,好像与精神类疾病有些相似。 难不成,真的像武侠小说里一样,走火入魔之后便疯癫? 然而,但凡疯癫,一定有原因。 虽然不了解武功,但以她对人心的了解。 疯癫之人,必有心结。 就是不知道,这人的心结只是练武这么简单,还是如何呢? 这么想着,很快便走到了屋前。 宇文澈首先确定了欧阳振确实 在睡觉之后,才带着孟漓禾进入。 因为药有镇定作用,一般不会随便醒来。 孟漓禾仔细的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之人。 深蓝色的衣衫,没有花哨的花纹,十分的简朴却大气,腰间用一根黑色腰带系住,衣服整齐干净。 发丝也束得十分整齐,此时睡在那里,如若没有人提起,孟漓禾根本想不到这是一个走火入魔之人。 即便是这样,此时俊秀的睡颜也很难与疯癫之人联系在一起。 没有说话,孟漓禾静静的看了片刻便退了出来。 再次回到之前宇文澈所在的房间时,孟漓禾才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王爷,此人平日是否如常人一样,只是练武并不说话?” 宇文澈点点头。 “是否并不经常如今日般发狂?甚至重伤人?” “不错。”宇文澈心里希翼顿起,没想到孟漓禾只看了几眼便这般了然,或许,叫她过来当真不是什么错。 孟漓禾心里有了大概。 “那王爷将今日的情景和我说一遍吧,说不定我可以找出症结所在。” “来人。”宇文澈直接叫山庄守卫进入。 “本王今日赶到只是为了制止,你们将发狂前后都和王妃说一遍。” “是。”守卫得了吩咐立即回答,“今日,一切本如常,只是在向平日般送饭进去时,他忽然发狂将饭菜打翻,还随即将送饭之人打伤,之后便开始狂躁不止,在院落挥剑之后,竟是闯出院落,属下们这才禀告了王爷,由王爷将他带回。” 此言一出,孟漓禾只是点点头,便紧紧皱着眉头。 宇文澈也没有催促。 从这段话,就连他也很难发现什么,但看孟漓禾的样子,似乎还在沉思。 眼见她半响无语,宇文澈挥挥手,准备让守卫下去。 却听孟漓禾忽然说道:“送饭之人可是固定之人?” 宇文澈眼前一亮,看向守卫。 守卫立即回道:“回王妃,以往确实是由林守卫送饭,只是昨日林守卫偶感风寒,今晨才换人送饭。” 孟漓禾赶紧乘势询问:“以前可换过人送饭?” 守卫仔细想了想,才回道:“回王妃,之前有两三年的时间,应该是有换过。” “这就奇怪 了。”孟漓禾喃喃自语,难道是她想错了? 宇文澈却双眼一眯,似乎想到些什么。 然而,还未待他细想,只听孟漓禾说道:“王爷,不然让我在这里住上几日,近距离观察一下他的日常行为,如何?” 宇文澈直直的凝视孟漓禾,神情看不出喜怒:“孟漓禾,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孟漓禾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怕自己会被那人所伤? 顿时玩心四起,眨眨眼说:“王爷,你这是担心我?” “哼。”宇文澈一声冷哼,“本王是不屑于和没脑子的人为伍,到时候别指望本王救你。” 切! 孟漓禾内心翻了个白眼,感情是怕连累他自己啊! 就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王爷。”孟漓禾不屑的说道,“我自然知道他发过狂,是情绪失控的高发期,只是发狂时虽然危险,但越是这段时间,他越容易表露真实情绪,也就越容易找到症结所在。所以,这不是没脑子,而是不能错失这个良机!” 宇文澈眯了眯眼,有些犹豫。 若是以往,他未负伤,倒至少能保护她一下。 毕竟,这个女人如今算自己的盟友。 损失盟友就如同损失自己羽翼,他不会干那么蠢的事。 但是,他现在这状况,恐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然而,这厢他尚在犹豫,孟漓禾的话又开始源源不断的涌来。 全部都是留下来的必要性。 宇文澈皱了皱眉,这个女人,还真是执着! 看来若是不依她,今日这耳朵都要生茧了! “来人。” 宇文澈终于开了口。 管家应声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宇文澈扫了一眼孟漓禾,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悦。 “再收拾一间房出来,送王妃住下。这里也收拾一下,本王今晚住这间屋子。” 管家愣了愣,怎么又分房住了? 抬头看了看两人脸色。 只见宇文澈一贯除了冷然并没有过多表情的脸上竟然带了些许怒意。 而他们的王妃,在听到分房这种话后不仅没有委屈,反而有些高兴。 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这俩人,不会是吵架了吧? 不是明明,刚刚的气氛还很好吗? 既然如此,那他这个管家就责无旁贷了! 谁让他是管家呢? 管家,那可是管一个家啊! 想着,使命感顿时尤为强烈。 立即苦着一张脸,为难道:“回禀王爷,十分不凑巧,这山庄的屋子一直无人住,年久失修且漏雨,如今正在翻修,只余这么这一间了。” 宇文澈讶异:“翻修?为何本王不知?” 孟漓禾更是惊讶,这山庄她方才不止几十间屋子,竟然同时翻修? 这种投宿旅馆只剩一间房的既视感。 顿时十分怀疑的看向管家。 然而管家十分坦然,正色道:“王爷最近一直十分繁忙,更是鲜少在府中,所以老奴担心春季来临,雨水增多,便擅自先行做了主张,想待王爷空时再禀报,如有不妥,老奴甘愿领罚。” 事实上,管家的话并非假话,他也确实要禀报修缮房屋,唯一不同的是,他把顺序调换了而已。 所以,这并非欺主。 “是吗?”宇文澈看着低着头一本正经说话的管家,想着今日路过时,那些安静的明显没有动工的房屋,神情莫测。 管家接着回答:“回王爷,确实如此,修葺的费用清单还在老奴那里,王爷若是不信,老奴现在便可以给王爷拿来过目。” “明日吧。”宇文澈松了口风,他相信房子需要修葺,但更想知道管家撒这个谎要做什么,毕竟他从未怀疑过管家的忠心。 管家果然松了口气,赶紧趁胜追击:“王爷,您如今身负重伤,理应静心调养,老奴认为,让王妃留在你房里贴身照顾,也是极好的。” 孟漓禾一窘,想到之前房内之事,脸色有些微红,贴身……照顾? 宇文澈这才心里明了。 原来,这老家伙是为自己制造机会呢! 心头颇有些无奈。 不过,看着孟漓禾窘迫的脸,宇文澈却心头亮光一闪。 也好,说不定,这倒不失为让她主动回去的好办法! 想着,便转向她:“孟漓禾,如今,你可还要留下?” 孟漓禾一愣,怎么问起她来了? 把问题丢给她,这是恶趣味又发作了吧? 还想看自己的窘态? 没那么容易! 哼! 想及此,孟漓禾嘴角勾起,看着管家温和的说:“管家大叔说的是,王爷受伤,我作为王妃,自当尽心照顾才是。” 说完,还故作害羞了看了宇文澈一眼。 宇文澈的脸顿时有些僵住。 这女人,怎么每次都不能有点正常思维? 只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她挑衅,他也没有不接招的理! 于是,也回望过去,眼神里别有一番深意。 管家这才一脸欣慰的离开。 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 自己这点贡献实在值得犒劳自己一番! 哎呀对了,要赶紧通知连夜修缮才是! 而屋内,宇文澈和孟漓禾继续对视。 只不过,孟漓禾只觉自己越来越心虚。 呜呜呜,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竟然真的为了赌一口气,就和他杠上了? 为什么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今晚,真的要共处一室了吗吗吗…… 第53章 王爷你不行 “王爷,这是老奴为您特意准备的深汤,趁热喝吧。” 夜幕降临,管家贴心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给宇文澈。 宇文澈向来讨厌一些所谓的补药,顿时眉头微皱:“不是喝了药了么?” 管家耐心劝导:“药是为王爷治伤的,但王爷伤了元气,此深汤有助补充气血,毕竟王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也免得有心无力。” 孟漓禾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这一副类似幼儿园老师劝吃药的画面,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不由调笑道:“王爷,你还是喝了吧,说不定,那人要是发狂,你就有力气保护我了。” 宇文澈狠狠的瞪了一眼孟漓禾:“本王就算是重伤,也不至于连你都保护不了。” 话虽如此,却还是将手里的深汤一饮而尽。 管家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空空的碗,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夜深了,王爷,王妃可还有何吩咐?” 孟漓禾犹豫了一瞬,开口道:“送一桶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话音一毕,孟漓禾只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朝自己射来。 不过不用看,也知道是宇文澈。 所以此时,干脆装作看不见。 管家立即低头应着,只不过看着地的双眼闪闪发亮。 哎呀,他家王妃可真是主动。 不过刚好,非常适合他家冷冷的王爷。 应完,便赶紧出门,随后,一桶热气腾腾的水便送了进来。 宇文澈冷笑的看着孟漓禾。 难道,这个女人也想效仿自己,当着自己的面沐浴,让自己也窘迫不成? 真是天真! 他宇文澈,平生就不知窘迫怎么写! 若是她真的敢胆在自己面前沐浴,那他一定让她后悔! 到时候自己就站住桶边看着她,看看到底是谁更加窘迫。 想到此,宇文澈只觉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王爷,麻烦出去一下,我要洗澡啦!” 身旁,将宇文澈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的孟漓禾忽然开口。 这男人,一开始那么凌厉,现在又一副志在必得的目光,到底在想什么? 直觉,以这男人的恶趣味,搞不好又想到什么鬼点子,孟漓禾赶紧打断他的幻想。 开玩笑,她可从一开始都没想过在他面前洗澡。 男人嘛,万一兽性大发什么的。 她才不会冒这个险。 她要桶水,也不过是因为今日一天都在奔波,必须好好泡个澡才行。 宇文澈一怔:“你让本王出去?” 孟漓禾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宇文澈简直被气笑,就算王妃是明媒正娶的正妃,也断然没听说过让王爷出去的道理。 若是传出去,王爷被王妃从屋里赶了出去,那他的脸面真是荡然无存了! 当下,不仅没有起身,反而将鞋子一脱,直接躺在了床上。 孟漓禾目瞪口呆,简直对宇文澈的认知,刷新了新的高度。 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心里面根本就是住着个气人的小妖精吧! 竟然连她洗澡都不出去,简直无耻! 当下气急败坏道:“宇文澈,我现在要洗澡,咱俩只是名义夫妻,你别忘了!” 却听床上,宇文澈冷静开口:“孟漓禾,别太高估自己。你就算在本王眼前脱*光,本王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是你说的!”孟漓禾气的脸都鼓起来,一双大眼睛,更是瞪得圆圆的。 她此刻,真是有一股子冲动,就在他面前洗,看他是不是真的目不斜视。 但是…… 孟漓禾泄了气,这种事,真的不能逞能啊! 万一…… 损失的可是自己啊。 当下调整了一下情绪,换了一副面容,冲着宇文澈嘻嘻笑了一下:“王爷,好啦,不闹了,我是说真的,我今天跑了一天要洗个澡,你看你白天都洗了,我不也是非礼勿视?那我要洗了,你也成全我一下呗?” 宇文澈冷哼一声,转过身,朝向里面那侧躺下。 啧啧,还真是…… 孟漓禾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他。 所以,是要和白天一样的状况,只不过人调换个个儿吗? 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想的。 不过,以这人的性格,让他出去恐怕是别想了,但想来,他既然做出这种姿态,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大不了,实在不行,就用她的铃铛好了。 她这些时日,也仔细的研究了铃铛成功率的问题。 发现,如若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用铃铛刺激眼睛,几乎百分之百成功。 所以,她现在倒真的不怎么担心。 不过,她还是将屋内的屏风拉到木桶与床之间,确定将木桶完全挡住,再看了一眼依旧冲着里面和衣躺着的宇文澈,这才放心的脱掉衣衫,双脚踩入水中。 温热的水蔓过全身,似乎瞬间将整日来的疲惫溶解。 孟漓禾舒服的几乎想哼出一声,不过,怕后面那人听见,还是只好极轻的呼出一口气,轻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只是,里面充斥着无尽的满足。 接着紧紧的闭上眼,将自己的头慢慢缩到水底下,让全身都放松下来。 然而,功夫好如宇文澈,若是屏气凝神,十里之内的动静都不在话下,更别说在这安静到只闻见水声的屋内,十步之内那轻轻的呼吸声。 顿时,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紧接着,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在身体内部升起。 宇文澈一贯冷漠,对于这种感觉并未一下反应过来,只觉呼吸有些不畅,想要调息,却发现胸口更闷。 果然这次受伤有些严重么? 口有些干,宇文澈干脆坐起身。 方才听孟漓禾的动静,知道她搬了屏风过来。 所以这会倒也不需要故意避讳什么,直接转过身,拿起床边柜子的水便喝。 忽然,一股强烈的水声传来。 屏风后,孟漓禾忽的从水里钻出,接着便是一声狂咳。 呜呜,她方才光顾着沉在里面舒服,等到喘不过气来才反应过来,真是差点呛死! 宇文澈淡漠的朝屏风扫过去,这个蠢女人! 只是,目光接触到屏风,却有些愣住。 屏风上,是一副山水泼墨图,白色为底,四周是高山,中间一片是空白的河水,而那一片,刚好便是孟漓禾身子所在的位置。 因此,从屏风这边,刚好隐约可见那侧的风景。 虽然模糊,但形状却十分清晰。 只见孟漓禾平复了呼吸后,便伸出双手梳理着头上的发丝,微微歪着头,胳膊在身体上方,随着发丝晃动。 玲珑的上身,纤细的手臂,因为朦胧和屏风上袅袅升起的白雾,更让人忍不住遐想,屏风后的景色。 宇文澈 眼神微眯,很快移开了眼。 重新躺下,这次直接躺到了里侧。 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入睡。 只是,身后,哗哗的水声,却扰的他几乎想要辗转反侧,只觉自己内伤更重了一些。 终于,也开始有些后悔,也许一开始,他出去倒是个良策,至少不会烦躁的不能入眠。 水声终于渐渐停下,伴随着哗啦一声出水的声音,孟漓禾从木桶中站起。 接着便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以及慢慢而来的脚步声。 宇文澈双眼紧闭,假装已经入睡。 孟漓禾将屏风移走,却发现宇文澈已经睡在了里侧。 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怕自己上床时吵到他,故意挪进去的么? 渐渐朝他走去,只见他双眼闭起,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只是…… 咦,额头上怎么有细细的汗珠? 孟漓禾看着外面呼呼刮的树枝直颤的冷风。 这天气似乎并没有这么热啊! 而且,被子都没盖,这是流的哪门子汗啊。 不过…… 孟漓禾撇撇嘴。 一个女人在旁边洗澡,这个男人还能睡着,恐怕,是这个男人身上有疾吧? 难怪女人在面前脱*光都不看,原来根本是…… 孟漓禾忽然有点同情心泛滥。 没想到,这么帅气的宇文澈,竟然对女人无能啊! 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她倒是放心了许多。 如此一来,同床共枕神马的也就不用怕啦! 想着,便十分坦然的躺在了外侧,还吹熄了蜡烛,放下了床帘。 嗯,床垫软软的,很舒服呐! 宇文澈只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接着便是一股女人独特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床榻。 不由十分不习惯的皱了皱眉。 这女人,竟然还真敢躺在自己身边! 而且,这瞬间就入睡的样子,是当真觉得自己不敢对她怎么样么? 宇文澈黑暗中转过身,嘴角忽然弯起,若是孟漓禾此时看到,一定会猜到他又要有什么恶趣味。 事实上,他确实想要惩罚她一下。 想自己睡觉,让他失眠? 哪有那么好的事? 手朝着孟漓禾伸去,想要忽然吓她一下。 只是,手刚刚接触到她的手臂,便觉她的手迅速将他的胳膊一抓,紧接着,身子便朝着他翻转过来,一条腿竟是直接压在他的身上,脸还抱着他的胳膊蹭了一蹭。 宇文澈身子顿时一僵,几乎下意识就要将她甩出去。 而完全沉浸在梦乡的孟漓禾,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若是往日,胆敢碰到宇文澈一个衣角的人,此时应该正在几丈开外断了几截骨头。 反而是深深的弯起嘴角,将怀中之物抱的更紧了一些。 终于找到自己的大熊了啊,还以为留在现代没带过来…… 第54章 捅了篓子 虽然没有将孟漓禾甩出去,但宇文澈此时的脸,绝对是黑到不能再黑。 从他记事开始,就没有任何人与自己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即便是他的母妃和父皇,也因为他是皇子的缘故,从小便恪守宫中规矩,并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有那种可以随意在父母身上撒娇的经历。 所以,他连与人最基本的触碰是什么感觉,都几乎忘了。 只知道,下意识排斥。 而此时,温热的触感从另一具身体出来,手臂上,是孟漓禾掌心的温度。 竟然……这么暖。 有那么一瞬间,宇文澈的身子几乎从紧绷到了松弛。 而感受到这一明显变化的孟漓禾,即使在睡梦中也觉得甚为满意。 顿时,向那具温暖又柔软的地方又拱了拱。 宇文澈只觉方才那股好不容易压下的燥热再次冒了上来,口干舌燥,只想赶紧去喝杯凉茶。 然而,方一抽手,孟漓禾那小手便执着的追过来,嘴巴还微微撅起,显然很不满意。 宇文澈一口气闷在胸口,只觉体内真气乱窜。 以往他不是没受过这种伤,喝喝药也便好了,这次,他明明还多喝了管家熬的深汤。 想到此,宇文澈却脑中一闪,管家那句话瞬间在脑中回放。 “王爷,待会还要做很多事,省的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 该死! 宇文澈心里咒骂一句。 这汤里莫不是…… 顿时,周身寒意四起,方才那股柔和全无,难怪他今日一直觉得不对,原来,竟是他往自己汤中加了料! 这个管家,是不是操心过头了? 当下,伸出另一只手,决定不顾一切将孟漓禾推到一旁。 然而,这只手方一接触到孟漓禾的胳膊,只听她忽然低声呢喃:“我终于找到你了!” 接着,更加紧的将自己的两只胳膊都抱住,那紧密的程度,让宇文澈手下一顿。 低头望去,却见孟漓禾依然闭着眼睛。 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女人是在做梦? 还是,又在耍什么心眼? 眯了眯眼,试探着说道:“你找到谁了?” 孟漓禾闭着眼睛立即回应:“ 当然是你啊!呜呜呜!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说着,还手脚并用的将整个身子圈在他的身上,将他紧紧的搂住。 两具身体顿时变得更加紧密,偏偏那个人好像还因为担心自己离开,而不停扭动,寻找最牢固的搂抱姿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层药的作用,宇文澈只觉气血更加倒腾。 而这个女人却如同八爪鱼一样,死死黏住自己。 宇文澈此刻,恨不得将她打晕。 却听她嘴里又开始嘟囔着:“还是抱着你睡觉最舒服,想死我了。” 宇文澈眸光一寒。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难不成,她在嫁给自己之前,已经有了个情郎? 所以,她才在洞房花烛夜便和自己谈条件么? 宇文澈一声冷哼,他可以和她做名义夫妻,但绝不允许自己戴绿帽子! 他倒要看看,这个让她心心念念,做梦都要梦到的男人是谁? “孟漓禾,我是谁?” 宇文澈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你是我的玩具大熊呀!”孟漓禾回答的很痛快。 竟然是玩具…… 宇文澈的脸上顿时十分精彩。 这个女人,竟然把他当做了玩具? 然而,还未来得及发怒,却觉孟漓禾将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不过你好像变硬了啊……” 胸前被柔软的肌肤触碰,任哪个正常男人都不会淡然处之,更何况,宇文澈现在的状况…… 瞬间,只感觉血液向一处猛的涌去,然而,在汇集之前,宇文澈不顾其他,迅速将孟漓禾推往一边,接着,便跳下床直接拉开门,便冲了出去。 床上,孟漓禾懵懂的哼了一声,复又抱着被子睡去…… 片刻之后,屋内屋外均恢复安静。 黑暗中,床上的孟漓禾却轻轻睁开眼,眼里哪又有半点迷离。 摸着方才故作镇定而极力控制心跳的胸口,孟漓禾惊魂未定。 事实上,她是从方才觉得周身有冷意开始醒来的。 只是还没有睁开眼,便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手脚并用的搂住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所以,她根本不敢睁眼。 宇文澈 或许可以逗她,但不许人近身却是肯定的。 她根本不知道睁开眼会发生什么。 所以,只好装作还在熟睡,让他以为自己把他当做了玩具大熊。 至少,这样子就算他要发怒,她也是无心之过吧! 只不过,自己投怀送抱有点亏就是了…… 还好,反正他也是无能。 只是,他真的是无能吗? 为什么,感觉方才他好像…… 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中排出。 孟漓禾弯起了嘴角,总之,危机解除了耶~ 那她也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了! 想着,便再次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 甚至因为这一折腾,孟漓禾到了日晒三竿,才堪堪睁开了眼。 只不过,眼睛方一睁开,却被眼前的情景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宇文澈和衣躺在他离开之前的位置,双眼紧闭,呼吸平稳。 与昨晚似乎没什么两样。 几乎让她怀疑,昨天他的离开是不是她的幻觉。 揉了揉眼,坐起身,仔细望去,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宇文澈的衣衫十分潮湿,似乎被水浸泡过。 而且昨天,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丝血丝都没有。 而呼吸虽然平稳,却似乎带着些沉重。 医生的直觉,让她下意识朝着他的额头摸去,略一接触,便赶紧收回。 因为那温度,简直烫的惊人! 孟漓禾赶紧穿戴整齐,对着门外大声喊:“来人!” 管家这会正在院中徘徊。 昨晚,他只是稍微加了一些壮阳的补药而已,没想到,两人竟是睡到了这会。 想必昨夜…… 管家眯着眼微笑,忽听到一声通传,赶紧保持着笑眯眯的神情,颠颠的跑过去。 屋内,孟漓禾却一脸凝重:“管家大叔,王爷好像发了高烧,快请大夫过来。” 管家心里一紧,感觉瞧向床榻上的宇文澈。 只见他依然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神情似乎的确很是难耐。 而那身上,怎么还有许多水痕。 难不成,昨夜在水里…… 顿时心虚不已,该不会,是被他的药补的迫不及待,又太过度了吧…… 那他可就罪过大了。 可是,只是一些滋补的药,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边想着,边健步如飞的将大夫请来。 “大夫,怎么样?” 大夫刚一诊断完,孟漓禾便赶紧问道。 “回王妃,覃王这是感了风寒,再加上他本身就受了内伤,所以旧病加新疾,才变得十分严重。” 孟漓禾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是昨夜因为她闹腾的把他烦了出去,所以才受了风寒吧? 昨夜,好像是有些冷来着? 但是,他是笨蛋吗?不会找个屋子? 即便如此,孟漓禾还是心虚不已,赶紧询问道:“会有多严重?需要什么我们一定配合。” 大夫低头回道:“回王妃,老夫会开几副药,帮王爷赶快调理好身子,不过此地是山上,偏冷,不适于康复,最好是回王府静养。” 孟漓禾赶紧连连答应,甚至马上吩咐下去准备回府的马车。 事实上,若不是她极力留下,宇文澈也不会如此。 不管根源还是导火索,都是她一个人。 “还有,王爷这身湿衣要尽早换下,会加重病情。”大夫看着床榻上的宇文澈补充道,接着便告了辞。 “管家大叔,麻烦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我要帮王爷换上。” 孟漓禾咬咬牙,豁出去了! 谁让她自己捅了篓子呢? 不料管家却一阵犹豫,终于还是在取来衣服后开口:“王妃,还是让老奴帮王爷换吧。” 孟漓禾十分惊讶:“你不是说王爷不许人近身?” 管家欲言又止,对着王妃又不能把话说的太直。 但是,他也委实不敢再冒险。 这两人从昨日白天,到昨天夜里…… 万一今天再因为换衣服没有控制住,那王爷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思前想后,才委婉的说了一句:“王妃,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节制一些。” 接着,便走到床边,为宇文澈换起了衣服,还拉上了床帘。 孟漓禾:…… 感情,是以为他俩那个啥才生的病? 这思路也太突破天 际了吧? 然而,即便事实并非如此,她一个女子,也不会跑到一个老头那里去解释,只好憋屈的咽下,等到宇文澈醒了自己去解释。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到了王府,管家大叔还是以同样的理由,将她送回了离合院。 孟漓禾简直哭笑不得,只好每日吩咐厨子变着花样食补,再每餐亲自端过去,以弥补心里的愧疚之情。 而且,还是每每在管家大叔的注视之下。 孟漓禾觉得简直值得给自己来一场六月雪。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吗? 这种防狐狸精的既视感! 好在,宇文澈并没有用几个时日,便逐渐康复起来,虽然对她的脸色似乎更加冷冰冰了一些。 孟漓禾也终于放下心来,有心情拿起这几日下人传上来的请帖。 自她那日得到皇上赏赐之后,便有不少夫人递贴要结交。 孟漓禾漠然的翻看着,并不打算理会。 然而,目光却在触到一个帖子时,骤然一缩。 第55章 赴约鸿门宴 红底金边的帖子上,“沥王府”三个大字尤为瞩目。 想到当日琴行那一幕,孟漓禾冷笑一声,将帖子打开。 不屑的扫了一眼,果然与她所料相差无几。 沥王的那个侧妃,当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竟然以致歉为名义,邀请她去府上赴宴,还用的是沥王府的名义。 这样,如果自己不去,理上是自己小气不说,面上,驳的却是沥王的面子呢。 这个侧妃,一出手就给自己布了这么一个局,看来,这场所谓的夜宴,也必然是鸿门宴无疑了。 只不过…… 孟漓禾冷笑一声,明枪总比暗箭好防,就去会会她好了。 帖子是在三天前递入,孟漓禾看了看晚宴的时间,竟然就是在今天。 倒是差一点,她就错过了。 不过,还好,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准备。 说是要准备,孟漓禾也不过是好好的在床上补了一觉。 这几日,虽说只是吩咐人按照她提出的食材清单准备药膳,但也着实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加上她又因为强烈的内疚,三餐必送,几日下来倒是真有些疲惫。 不过,一个下午的美容觉过后,孟漓禾觉得,似乎比前几日更加精神了,这才坐上了马车,朝着沥王府而去。 虽然已经派了人提前去通传。 然而,令孟漓禾没有想到的是,沥王府外,不仅那个侧妃带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等候迎接,就连沥王也一并站到了门外。 在马车上掀起一角远远端望的孟漓禾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种宴会不是只有女人参加吗? 既然邀请人不是宇文畴,按理,他不应出席才对。 不然,她今日也会叫着宇文澈一起来了。 左右,有宇文澈在身边,她也更有把握一点不是? 只是,马车很快到达沥王府门前。 孟漓禾已没有时间思考,更没有反悔的余地,只得硬着头皮掀开了轿帘。 一双手忽然从马车前伸出。 孟漓禾疑惑的抬了抬头,却意外的发现,手的主人,竟然是……宇文畴。 这极度不合礼法的做法,让孟漓禾着实一愣。 这几日,她也打听过。 大皇子宇 文畴乃皇后唯一子嗣,按照觞庆国一贯传长不传贤的继位传统,虽然并未立太子,所以他继承大统的可能性几乎是八九不离十。 因此,正妃的迎娶才尤为关键。 也因此,在所有皇子中,只有他不用刻意掩盖锋芒,甚至于颇为狂妄。 但孟漓禾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不把宇文澈放在眼里。 竟然对着他的王妃伸出了手。 而锦箐等一干人的脸色更是瞬间黑了下来。 前日,她要邀请孟漓禾过来赴宴,是争得过宇文畴允许的。 只不过,当时宇文畴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也让她以为,这是宇文畴对她的宠爱和纵容。 没想到,今日宇文畴竟然特意出现在此,为的竟然是迎接她? 要知道,往日,即便她最受宠之时,宇文畴都未向她伸过手。 眼里的恨意更胜,今日,她一定要让孟漓禾万劫不复! 余光扫到宇文畴身后,锦箐一等人几近吃人的目光。 孟漓禾心里冷笑,却特意温柔的冲着宇文畴羞涩一笑,伸出一只手,作势便要搭在他的手上。 却忽然视线越过宇文畴,十分故意的朝着锦箐看了一眼。 顿时如同恍然大悟般,将手缩回,脸上还露出些许惶恐。 宇文畴立即往身后一瞅。 锦箐那狠绝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起,尽数被宇文畴收入眼底。 顿时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手收了回来。 孟漓禾在心里得逞的笑着,紧接着,自己轻轻一跳,从马车上下来。 粉红色的衣裙因这一跳,微微扬起,在微风下摆了又摆。 直扰的人心亦这般飘忽般,阵阵发痒。 那被粉红衣裙衬的有些微红的脸蛋,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略施粉黛,却如同这春天里,层层绿叶中伸出的一朵桃花般,让人眼前一亮。 宇文畴的眼眸立即变得闪亮且幽深。 “弟媳孟漓禾见过沥王。” 巧笑嫣然间,孟漓禾轻轻开口。 声音动听的如微风拂面。 只不过特意将自己弟媳的身份抬出。 为的便是实打实的提醒。 宇文畴果然听到弟媳两个字有些不悦 ,然而却是更成功的唤起心里那个魔怔。 若是当时自己并不是无所谓的态度,这个女人现在,应该说的是臣妾,而不是弟媳。 一想到此,他的心里就无法平静下去。 不过,这个女人他早晚要得到,不管是现在还是继位后,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只有得到她,才能压下自己那无法平复的欲望。 想及此,宇文畴志在必得,脸上也重新浮起笑容:“不必多礼。” 孟漓禾淡淡起身。 面前,锦箐也赶紧。 “沥王侧妃锦箐给覃王妃请安。” 接着,几名女子也一一行礼。 原来,这几个女人是宇文畴的几名侍妾,想来,是为锦箐撑场面来的。 孟漓禾平静的受着礼,并没有故作姿态的搀扶。 却令宇文畴的眼眸更深。 这个女人,无论智慧还是容貌,无论气质还是素养,都是他宇文畴正妃,未来皇后的不二人选。 只可惜…… “王妃姐姐。”身旁,锦箐忽然开口,“那日在琴行,锦箐不知是姐姐,有所冒犯,还请姐姐海涵啊!” 孟漓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往日,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锦箐脸色一僵,只觉颇没有面子。 顿时,接着说了下去。 “不过,姐姐你的穿戴着实朴素了些,说句实话,就是今日,若不是我自认识姐姐,恐怕,也认不出你是覃王妃呢。” 一句话说的,身后几个女人低声窃笑。 锦箐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说孟漓禾穿戴普通,完全没有王妃之范。 宇文畴不由冷了冷脸。 却见孟漓禾丝毫没有动怒,不急不恼的说:“侧妃说的极是,不过我私以为,衣衫只是为了衬托人,而人并非因衣衫而高贵。就好比,矮子无论穿多长的衣衫也高不了,而只会显得更矮。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这不是衣衫可以达到的。何况,我并非存了与人攀比的心思,更不喜通过衣着结交人。” 锦箐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原本自己下一句是想将穿戴不隆重为由,给她扣上对沥王不敬的帽子。 怎么一转身,自己便像了跳梁小丑一般? 今日,她的确盛装打扮,为的就是压孟漓禾一 头。 却未想,孟漓禾却如此随意,反而还是特意突出自己的攀比之心。 那她今日这妆容和衣衫,不是成了笑话吗? 当下,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后,宠妾们压抑的笑着,她只觉得气血上头,险些压制不住。 “好了,还不快请覃王妃进府,一直在门口说话,成何体统?” 好在,宇文畴适时说了一句。 只不过,他并非为了给锦箐下台阶。 而是看到她那副愚蠢的样子,很怕给他的沥王府丢了脸去。 那些花枝招展的衣衫,以及浓郁喷鼻的胭脂水粉,他早已经厌倦。 反倒是孟漓禾这种简单的装束,淡淡的妆容,让他觉得清新不少。 竟然还拿此说事,当真是笑掉大牙。 锦箐闻言,赶紧恢复了理智,重新堆起笑脸说:“哎呀,都怪我,忙着说话,王妃姐姐快请进吧,妹妹已经为你备好了水酒。” 沥王府的一处厅内,早已摆好了宴席。 看起来,的确做了准备。 因为宇文畴的临时到场,为他安排了主位。 而按照身份,宇文畴下侧应为正妃,但因尚未迎娶,因此右测下方便由锦箐所坐。 而左侧下方则由孟漓禾而坐。 之后,几位侍妾,便分散坐于两人下侧。 而中间,则空出一片场地。 锦箐竟然还安排了许多舞蹈,笛奏等。 倒显得十分有诚意。 孟漓禾只是淡淡的看着中间,余光却也未露掉宇文畴频频投来的目光。 忽然格外的庆幸,自己是嫁给了宇文澈。 若如最开始那般,今日嫁给的是宇文畴,想来,无论她如何谈判,也不可能像和宇文澈这般和睦相处。 虽然,他近些时日,大概因为生自己的气,也不怎么理自己就是了。 甚至于,不知怎么,还迁怒于管家,不管什么药膳,都要先验下成分再吃。 委实让人心寒。 不过,至少安心啊。 不像这里,时刻感觉自己到了龙潭虎穴。 说起来,她方才出来的时候都忘记告诉宇文澈一声了。 “王妃姐姐。” 孟漓禾这厢还在神游,对面的锦箐却忽然开口。 “那日因琴冲撞了姐姐,今日,不如就让锦箐为姐姐弹奏一曲,也算表达歉意,可好?” 孟漓禾挑挑眉,不过就是自己想献一下,何必说的那么好听? 想着,非常不给面子的开了口:“侧妃已道歉多次,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你不必挂怀了。” 锦箐一愣,万没想到自己静心准备的琴艺竟被堵了回去。 要知道,她给孟漓禾弹琴是假,想重新吸引宇文畴的目光才是真的。 自琴行回来之后,宇文畴便再也没有来找过她,甚至自己主动过去嘘寒问暖,也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回来。 所以今日这宴,也是她思前想后,方想出的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既可以打压孟漓禾,又有机会重新获得宇文畴的目光。 毕竟,当年,他就是因为自己的琴艺,从而纳了自己的。 如今,即便孟漓禾挡了回来,她又怎会有放弃之理。 第56章 献艺还是献丑 当下有些委屈的说:“王妃姐姐这样说,恐怕还是没有原谅妹妹吧,若是真的原谅了妹妹,就让妹妹抚琴一曲,也算了了妹妹一桩心事。” 孟漓禾怎会不知她心所想。 看她方才扫宇文畴的目光便知道目的了,这个时代,需要费尽心机讨好男人,也是心酸。 罢了,随她好了。 说不定讨好了以后,自己还能少点麻烦。 “好了,那你弹吧。”孟漓禾一脸无所谓,又是将锦箐一哽。 就像是自己费尽心机做的事,被人看穿,却不屑于戳破。 因为,自己根本不在那人眼里。 卑微的感觉十分不好。 锦箐狠狠握了握拳,孟漓禾,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很快,一把新琴放在宴席中央。 锦箐这次迈着小步,十分端庄的走到琴前坐下。 乍一看,倒也有些文人雅士的气质。 如果,忽略她那张有些僵硬的脸,和眼底那显而易见的欲望的话。 十指放于琴上,锦箐抬头望了正对的宇文畴一眼。 只见他正抬头看着自己,心里不由一喜。 低下头,十指微动。 琴声便很快响起。 孟漓禾虽并不会弹琴,但不知是前世为了练催眠指法,特意学到钢琴十级,还是这世骨子里流着她母亲的血。 倒是对琴声十分敏感。 今日,锦箐弹的曲目她并不知晓,但旋律柔和,委婉,应是十分缠绵之曲。 想来也是,想勾住男人的心,大抵也确实需要用绕指柔化解百炼钢。 不得不说,锦箐手指间的操控能力极为不错。 完全对得起,她的小有名气。 然而,弹琴,是需要境界的。 而最高境界,便是人琴和一。 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到琴音中,让琴诉说你的情感你的心声,才可以更加打动人。 而相比之下,技巧倒并不是最关键的。 但是今日,锦箐的心境十分不平和,甚至带着怒气,欲望,及强烈的报复心。 却要弹奏这样一曲婉转柔和的曲子。 孟漓禾边听边冷笑。 也许一般人听不出什么。 但她,听出了极强的违和。 就不知道,以宇文畴这么喜爱听琴之人,是不是听的出来了。 下意识朝宇文畴望去。 只见他果然微微蹙着眉,神情颇带着些反感。 孟漓禾心里为锦箐点了一根蜡。 本来想重新夺回爱的,没想到还丢了手艺。 说不定,以后宇文畴再也不想听她弹琴了也很难说。 就说女人最忌讳自作聪明嘛! 不过,她可完全不同情,没办法,她很记仇,谁让这个女人招惹自己来着? 只是这一愣神,却被宇文畴很快发觉到。 眼见听曲的孟漓禾竟然在这之间望向自己,甚至迟迟未移开视线。 宇文畴只觉心情好了不少。 于是也同样回望着她。 只不过,他的眼里是孟漓禾,而孟漓禾的眼里……因为在发呆,所以视什么都为无物罢了。 锦箐一曲快要弹完,满意的抬头朝着宇文畴看去,想要向往日般勾他一眼。 见到的确是宇文畴和孟漓禾的对视,这在她眼里,根本就是眉目传情! 顿时怒意暴涨!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竟然嫁人了,还来勾引她的男人! “嘣。”琴弦挣断。 锦箐着实吓了一跳。 孟漓禾也被这一声响动惊的回过神,却发现撞进了宇文畴的视线。 立即下意识避开,看向中间断了弦的锦箐。 锦箐一脸惶恐:“王爷,请恕罪,臣妾并不想扰了王爷的雅兴,只是这琴臣妾没用过,想必是琴弦不好……” “好了。”宇文畴不耐制止,这个女人有太多小动作,不管是不是故意,他都懒得去探究,“弦断了就下去吧。” 锦箐一个委屈,眼泪几乎在眼眶打转。 但是,她怎么能当着孟漓禾的面丢脸? 想到此,锦箐忽然一笑:“王爷,臣妾看王妃姐姐买琴,想必也是个爱琴之人,臣妾学艺不精,不如让王妃姐姐指点一番?” 宇文畴闻言,自然不会制止,但也没有答应,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孟漓禾。 只是,很快,锦箐又对着孟漓禾补了一句:“王妃姐姐,也来抚琴一曲可好?也好让锦箐开开眼。 ” 话说的是很诚恳,然而眼神却是极端挑衅。 她就不信,一个战败国不受宠的公主,琴能好到哪里去。 她虽在最后断了琴弦,但好歹几乎完成了一曲。 若是要比较,也是可以有高下之分的。 然而,孟漓禾却无视她的挑衅以及宇文畴热切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弹琴。” 锦箐顿时愣住,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不会弹琴还这么理直气壮,丝毫不羞不臊的。 不过也好,不用比就知道高下。 也省的她担心了。 而且,此等机会,她怎会轻易放过? 顿时惊讶后一脸调笑道:“王妃姐姐真会开玩笑,您是一国公主,怎么可能连弹琴都不会?别拿妹妹开心了。” 孟漓禾却挑了挑眉:“一国公主,就该会弹琴吗?” 锦箐立即接道:“那是当然啊,大户人家的女子有谁是不会弹琴的,除非是那些市井之徒,连琴都买不起才……王妃姐姐你又不是市井小民。” “放肆!”眼见锦箐越说越离谱,宇文畴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锦箐一惊,还未解释。 倒是孟漓禾先开了口:“原来如此。” 一句话说的锦箐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何意。 只听她再次说道:“琴棋书画,的确是许多女子趋之若鹜的东西,所以,我到了这里,闲来无事,便也想着去学学琴。毕竟,之前在风邑国的时间,我大部分都用来读书了,说来可笑,自从看了哥哥的兵法书籍,我倒认为女子并非只可以琴棋书画,依附男人,完全也可以,运筹帷幄,与男人并肩。” 孟漓禾并没有乱说,她这具身子受哥哥的影响,的确看了很多兵法,只不过常年被欺压中,养成了懦弱的性情。 而她在前世的刑侦师生涯中,也看了许多兵法,为的是和歹徒斗智斗勇。 而且,她甚至从来都是压男人一头,更别说依附男人。 所以,后面这些,算是她现在的真实所想。 之所以说出来打压她,也不过是实在看不惯这个女人,只不过为了个男人,便频频与自己为难的做法而已。 而宇文畴此时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方才的感觉并没有错。 只有这个女人,才是 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的人! 心底里,方才极力压下去的荒唐念头再次冒了上来…… 锦箐的脸色此时铁青。 她向来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 从不看书籍这些东西。 书法也是为了展现才艺,才学了些字而已。 却没想到,却在这里被她压了下去。 看来今日,她想不出手也不行了,要怪,就怪这个女人逼她的! 强压下滔天的怒意,锦箐壮似惭愧的低头:“王妃姐姐教训的是,果然还是我等眼界不如姐姐开阔,如此,真是失礼了。” 说完,便福了福身,不再多说,退回了对面的席位。 孟漓禾淡淡的喝了口茶,倒是没想到,她就这样退却了。 不过也好,省得她烦心,应付了这一场,等下也可以回去了。 她今日,好像忘了给宇文澈吩咐药膳了。 不过,看他今天的气色,以及大夫的话,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不需要再补了。 总算,她心里舒坦多了,好歹算是弥补了吧? 而此时,正在倚栏院用晚餐的宇文澈,眉毛微皱,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汤,只觉得十分的清新可口。 完全不似那个女人吩咐人熬制的药膳。 喝了这么多时日,嘴巴都觉得全是苦味。 这个女人,终于消停了么? 不再对着他诉说愧疚之情,逼着他喝汤了么? 倒是清净! 想及此,便是一声冷哼。 管家立即上前:“王爷,可是这汤不合胃口?今日王妃不在,要不要老奴去吩咐做点深汤?” 宇文澈听到“深汤”二字,额头几不可见的跳了两跳。 若不是那晚的深汤,他何至于大半夜泡山泉压火,以至于惹上风寒,像个病殃子一样,在府中养了这些时日? 宇文澈眯了眯眼,忽然开口:“管家。” 管家抖了几抖,为何觉得浑身这么冷?” 只听宇文澈接着说:“山庄休憩的费用可够?” 管家一愣,怎么如此跳跃? 不做他想,赶紧回道:“回王爷,够了,还应该还有剩余。” “是吗?”宇文澈冷冷一 笑,“所以你就买了料加进深汤吗?” 管家顿时一惊! 哎呀妈呀,王爷算总账来了! 憋了这么多天,还以为他不计较了,这可如何是好? 只好赶紧表忠心:“王爷,老奴也是一片好心。” “所以给你的主子下春药?” “春药?”管家十分无辜,“老奴并没有啊,我只是往里面加了些马鞭,只是给王爷壮壮身子而已啊!” “你说什么?”宇文澈一愣,那日竟然不是春药? 早知道,自己何必在水里泡了两个时辰? 都怪孟漓禾那个女人,竟然把自己当成玩具投怀送抱! 否则,自己怎会有那么大反应。 想到那日情景,宇文澈脸色冷然,却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方才说孟漓禾不在?” 管家赶紧点头:“回王爷,是的,王妃接到沥王府请贴出去赴宴了。” 沥王府? 宇文畴? 他们两个怎么会凑到一起? 疑惑着,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第57章 竟然下药 沥王府。 孟漓禾瞧了眼外面的天空。 月牙如钩,在东方安静的挂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怎么觉得眼皮,有些发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脸上,身体上都觉得一阵热。 可是,明明她喝的并不多啊! 难不成,是这几日频频去宇文澈的屋子,传染了风寒不成? 不然,没有道理下午才睡过,这会头又觉有些混沌。 看来,要赶紧回去才行。 稍微喝了两口凉茶,孟漓禾觉得微微舒服了一些,便要站起身告辞。 只是,方一起身,却觉身子一晃,眼见便要摔倒在地。 然而,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支撑住要倒的身体。 孟漓禾只能由着自己的身体向地上倒去。 然而,预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身子被两只大手牢牢的圈在怀里。 “怎么了?”头顶上方,响起宇文畴关切的声音。 孟漓禾心里直觉不好,身子却慢了半拍,好一会才勉强站直,推开宇文畴的手,哑声说道:“多谢大皇子,我可能是受了风寒,恕我不能多留,要先行回府了。” 说着,便要行个礼赶紧离去。 怀里温热柔软的身躯骤然离开,宇文畴只觉怀里一空,心却跟着飞了出去。 若不是此刻有众多人在场,他几乎要冲动的将她抓回来,重新抱在怀里。 嘴巴张了又合,挽留的话却没有说。 他宇文畴还没这么无奈过! 身后,却想起锦箐的声音。 “王妃姐姐生病了,怎么能这样回去,不如先在府上休息片刻,待好一些再回吧?” 宇文畴第一次觉得,锦箐的声音如此动听。 然而,孟漓禾却摆摆手:“不必了,多谢。” 声音却是越发沙哑。 锦箐对着孟漓禾身边的侍妾使了个眼色,立即那名侍妾心领神会的说:“覃王妃,侧妃说的是,您还是随妾下去休息吧。” 说着,便直接拉住孟漓禾的胳膊,用力将她拖走。 孟漓禾脚步蹒跚,脑子越发混混沌沌,立即在侍妾的拉扯下,随她走出。 宇文畴皱了皱眉,抬 脚便要跟上。 忽然,手臂上却多出一只手。 回过头,只见锦箐正拉着自己。 顿时,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却听她忽然开口:“王爷,臣妾今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王爷。” 宇文畴却十分不耐,一把挥开她的手:“有事待明日再说。” 因为锦箐的手抓的有些用力,宇文畴下意识也是一个用力,将锦箐直接挥的倒退两步。 方要离开,却听身后锦箐忽然一声痛呼。 宇文畴皱眉回头,只见锦箐正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眼睛却戚戚的看着他说:“王爷,臣妾,臣妾有喜了。” 说着,竟弯下了腰,捂着肚子哼起来,那模样甚是痛苦。 宇文畴一惊。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的确有些意外。 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子嗣。 当即,也立即紧张的将锦箐抱起,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对着下人怒吼:“还不快传太医?” 却未注意到,身后,锦箐的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 孟漓禾被侍妾半拖半拽的往一处院子走,边走还边四处张望。 夜晚的冷风格外寒冷,虽然入了春,也还是有些二月春风似剪刀的冷意。 身上很是单薄的孟漓禾不由打了几个冷颤。 然而,脑子却清醒了不少。 黑暗中,半闭的眼睛尽数睁开,孟漓禾看着周围黑漆漆的院子,直觉不对,很不对。 院子有问题,她身体的反应更有问题。 身上有阵阵热浪,感到十分的口干舌燥,脚步却虚浮无力。 这,根本不是风寒的征兆。 风寒发烧,身上越热,感觉越冷。 而不是像她这样,从心里感觉到的无法释放的火热。 而且,看这个侍妾的动作,根本没有任何小心翼翼,反倒像是急着将自己送到什么地方。 再回想锦箐方才的举动,破天荒让自己留下,而不是赶紧远离宇文畴的视线。 孟漓禾心里微沉,难不成,他们,往自己的茶里下了药?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孟漓禾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从方才宇文畴的反应来看,这 件事,他应该并不知情。 那,就肯定是锦箐为了报复自己策划的。 而自己身边这个人,肯定也是同伙。 那,就怪不得她了! 一阵更为强烈的热浪席卷全身,孟漓禾知道,药劲越来越厉害了。 将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强迫自己忍耐,更是强迫自己清醒。 步履依旧如来时般蹒跚,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故意的。 她,在等待时机。 等待可以一击成功的机会! 很快,绕过弯弯曲曲的花园长亭,孟漓禾被带到一处幽深的庭院。 庭院里几间房并排,只有一间亮着微微的灯火,从窗子里映照出来。 虽然微弱,但,已经足够。 终于,孟漓禾和侍妾的身躯走到这光线底下。 侍妾面上得意一笑,看着孟漓禾微红的脸,手边朝门推去,边说着:“覃王妃,对不住了!” 只是,话音方落,手还没来得及触到门把手。 却见孟漓禾双眼忽然睁开,手忽然抬起,迅速对着侍妾摇着手中的铃铛。 微弱又昏黄的光线经由铃铛反射,很快,侍妾便承受不住,闭起了眼。 将人带到角落,孟漓禾先小声的进行了深度催眠,然后才问道:“锦箐在我的茶里下了什么药?” 侍妾乖乖回答:“春满天。” 孟漓禾眼睛一眯:“春药?” “是。” 果然应了自己的猜测,孟漓禾继续说道:“告诉我你们的全部计划。” “侧妃给你下药之后,待你药性发作,便由我带你引到一处,屋内有同样被下了药的侍卫,到时候再以探望你为名,当场将你们捉奸。” 孟漓禾只觉浑身被怒火点燃,这个锦箐,当真是好歹毒的心。 自己和她最不济也只是言语上的冲突,她却想害自己至此? 只是…… “这么明显的陷害,锦箐不怕会引火烧身?” 侍妾摇了摇头,嘴里却流露出得意:“当然不怕,只要让你失去贞洁,引得沥王和覃王都嫌弃就够了,反正一个战败国的公主,也不会有什么,而且如此丢人之事,想来覃王也不会大张旗鼓,就算他要责难,也会忌惮沥王,到时候沥王顾忌她有身孕,自是会全力护她。” 孟漓禾心中冷笑不止。 锦箐这一招,果然打的好算盘。 只是,就拿锦箐以往的表现,她能有这智商? 顿时眯了眯眼问道:“这些计谋,都是锦箐一人设计的?” 侍妾闭着眼睛的脸上却划过一丝轻蔑:“就那个蠢女人?她不过就是仗着几分姿色和琴艺,要是没我,她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 孟漓禾的脸上乌云密布,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眼前尚在为自己的点子引以为傲的女人。 即便是锦箐,她尚觉得十分歹毒。 何况是眼前这个和她无冤无仇,甚至从未谋面的女人。 竟然为着自己的利益,便可随意治人于死地么? 古代女子对贞洁尤为看重,这样的计谋,又与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她孟漓禾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既然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那就要自食其果。 眼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屋内。 里面,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见,显然也是药性发作的征兆。 她自己的体内,也比刚刚更多了几分难耐。 只可惜,她如今,只能等。 指甲的刺痛已经很难让她再摒除欲望,孟漓禾终于将那把“斩月刀”拿出。 淡淡的月光下,斩月刀却发着冰冷的光芒。 孟漓禾咬了咬牙,将斩月刀缓缓的朝着自己的腿部捅去。 伤口并不深,但那远比指甲尖锐的刺痛却让她清醒了不少。 拿出丝帕,将自己微微流血的大腿捆住。 孟漓禾重新面对宇文畴的侍妾,眼底却带着一丝狠绝。 薄薄的嘴唇闭了又合,对面的侍妾不停点头。 良久,孟漓禾终于将唇闭起,亲自打开了那间房门。 而沥王府,宴会所在的大厅。 锦箐正斜靠在软踏上闭着眼,脸上有着故作的憔悴,由太医为她号脉。 身旁,宇文畴显出一丝紧张。 毕竟,第一次面对自己的骨肉。方才,又是他挥动的手,造成现在局面。 片刻后,太医终于放下手,对着宇文畴道:“恭喜沥王,侧妃的确为喜脉,且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待老臣再开一副安胎药,侧妃只要安心休养便可。” 宇文畴立刻喜出望外。 不仅给了太医诸多赏赐,更是对锦箐的态度与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所谓母凭子贵,皇室多少年不变的真理。 锦箐更是趁机对着宇文畴一阵撒娇讨好,倒也均得了宇文畴好脾气的回应。 只是,他也未忘记,被人搀扶下去休息的孟漓禾。 终于,还是开了口,只不过语气却带了方才没有的柔和:“爱妃既身怀有孕,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也有些事先行离开了。” 锦箐的心顿时有些发冷。 说到底,还是惦记着那个女人呢! 哪怕如今已经得子的喜悦也冲刷不了。 也好,差不多时间也到了。 马上,她就会让他清楚的看到那个女人,最为不堪的一幕! 然而,还未开口向孟漓禾身上引,却听门口,小厮一声喊:“覃王到!” 第58章 你们先唱戏 覃王? 锦箐眼眸一闪,覃王竟然来了? 不过,来的正好! 倒是不用她费尽心机带过去了。 想到两个王爷都能亲眼目睹那一盛况,锦箐的唇角就不可抑制的上扬。 宇文畴也是没想到,他那一向冷心冷情的皇弟,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找到自己的府里来。 最近,连早朝都称病告了假,听闻整日在府内休养,却为了孟漓禾,到他的府上接人。 看来,孟漓禾果然有魅力。 不过,这却更激起了他的求胜欲,毕竟,好东西要争抢才有趣不是么? 想到此,倒是恢复了常色,主动迎了上去。 “皇弟参见大皇兄。” 沥王府内,宇文澈对着宇文畴行礼,丝毫没有失了规律。 宇文畴更是一脸好兄长的模样,赶紧扶起他道:“快快免礼,身体好些了么?” 宇文澈顺着起身,恭敬道:“已经无碍了。” “当真?”宇文畴一脸惊讶,“早知如此,那日锦箐相约覃王妃时,为兄应当一起将你邀请过来才是。” “多谢大皇兄。”宇文澈淡淡回道。 “不知皇弟前来,可是为了覃王妃?” 宇文畴明知故问。 宇文澈丝毫没有半丝犹豫:“正是,今日多谢大皇兄款待,但漓禾已叨扰多时,理应早些回府才是。” 宇文畴心里冷哼,嘴上却故意说道:“怕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吧,哈哈!” 宇文澈脸色依旧未变:“大皇兄说笑了。” “锦箐见过覃王,给覃王请安。” 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倩丽的人影。 宇文澈目光扫过去,却未见到孟漓禾的影子,心微微一沉,淡淡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身边,宇文畴皱了皱眉:“怎未回房休息,有了身孕理应好生休养才是。” 锦箐脸露羞涩,回道:“覃王妃如今身体抱恙,臣妾哪有心情休息,如今覃王来府,自当亲自引去相见。” 宇文澈眼睛一眯:“你说她身体抱恙?” “正是。”锦箐回应,“覃王妃宴会上忽感不适,说是得了风寒,此刻,正在房中休息。不如,让沥王随臣妾一同带覃王过去,看看覃王妃是否好了一些。” 可以马上见到孟漓禾,宇文澈自然不会不应。 事实上,一开始当他知晓孟漓禾来沥王府时,第一反应,是这两个人差一点成婚的事。 他,什么都不在乎,但男人的尊严绝对不容许践踏。 如果孟漓禾胆敢明目张胆为他戴绿帽子,他不介意亲手惩治她。 只是,冷静下来,却觉得以孟漓禾的性格,理应不会。 既然,当初谈条件时,说的一清二楚,这个女人不傻,不会这样公然违背。 那今日的赴宴便很有问题了。 所以他立即招来孟漓禾身边轮流守护的两个暗卫之一,才得知那日琴行之事。 几乎不用怀疑的便是,今日这宴会,是锦箐针对她的,甚至是为她设好陷阱的。 而宇文畴之所以纵容,恐怕也是安了什么心思的。 他只是不能理解的是,这个连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女人,竟然不和他商量一下,便自己赴约。 当真是胆大包天! 当真以为,自己可以见鬼杀鬼,无往不利么? 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赶了过来。 但如今,所谓的得了风寒…… 宇文澈手里一紧,难道,她已经被害? 幸好,并没用太久,锦箐的脚步便停下。 回眸看着宇文澈和宇文畴道:“方才臣妾便是命人安顿覃王妃到此院的屋内,两位王爷随我来吧。” 说着,便挪动脚步,慢慢向一间紧紧闭着的屋前走去。 身后,是紧紧跟着的宇文澈和宇文畴。 忽然,一声女子特有时期的甜腻之声从屋中传来,接着便是声声高亢急促之音,伴随着的,是男子沉重的呼吸声。 走在前面的锦箐阴冷的一笑,假装未闻。 然而,后面的两个男人怎会听不见? 事实上,从他们一进这个院子,便察觉到异样。 这里的确是沥王府的客房处,只是缺少了守卫。 然而,男人的气息十分浓烈。 再加上那细碎却足以让两人听的清楚的声音! 宇文畴的心有些惊,他很担心里面的人是孟漓禾,是那个如同他梦魇般的女人。 而宇文澈的青筋几乎暴起,这明显是一个局! 没有想到,锦 箐这个女人竟然这般狠! 只是,聪明如孟漓禾,真的会着了她的道吗? 两个人各怀心思,却谁都没有理由制止这前行的脚步。 终于,门被前面的锦箐推开。 接着,便是一声夸张的尖叫。 锦箐看了一眼床上交缠的两人,立即捂住双眼,扑向宇文畴的怀抱,惊慌的说:“覃王妃,覃王妃怎么会……” 此话一出,两人均是脸色一冷,朝屋内看去。 只见,床上狼藉一片。 上方的男子依然似未觉有人闯入般,继续着动作。 而那底下的女子似在这一声尖叫声清醒,迷茫的看向门口,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极力推开身上的男子。 然而,此时,门口的宇文畴和宇文澈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贱人!”宇文畴一把挥开趴在他身上的锦箐直接冲了进去,一把踹开女子身上的男人,不待他有所反应,竟是直接拔剑刺死。 而女子被这一切吓得面色惨白,血色全无,抱着被子勉强护住身体瑟瑟发抖。 锦箐也被这宇文畴的行动吓了一跳,便里面望去,只见地上血流成河,而那坐着发抖的女人,却赫然是——风萸,宇文畴的侍妾。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不是孟漓禾? 为何风萸将孟漓禾带入,里面却是风萸自己? 只有一直冷然看着一切的宇文澈嘴角微微上扬。 孟漓禾,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侍妾风萸终于在失神片刻后回过神,却开口便大喊:“沥王,一切都是侧妃安排的,你要为妾做主啊!” 宇文畴脸色阴冷的几乎可以来一场暴风雨,狠狠的凝视风萸:“你说什么?这件事和侧妃有什么关系?” 锦箐一听扯到自己身上,立即心里猛的一跳。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锦箐从头到尾都知情,甚至点子都是她出的。 但是,却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她现在是已经不保,可不能把自己拖下水! 当即跪在地上说道:“王爷,锦箐冤枉啊!你不要轻易听信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的话啊!” 一听到水性杨花,宇文畴的愤怒果然加剧了许多,甚至于,手上的剑微微颤抖 ,几乎要拔剑将面前爬墙的女人杀死。 与感情无关,只关乎声誉,面子。 尤其现在,还有个外人,宇文澈在场! 然而,恢复清醒的风萸怎会看不出宇文畴的意图,立即一声大叫:“王爷,你可以不为妾做主,但你要为覃王妃做主啊!”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一听覃王妃,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而锦箐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制止:“风萸你个贱人,不要乱说!” 但这一欲盖弥彰的做法,却顿时显出她无比的心虚。 尤其是宇文畴,纳她已久,怎会不知她的秉性? 今日,最好与她无关,不然…… 强忍住怒意,宇文畴开口:“你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扫了一眼惊恐的锦箐,风萸的心里划过残忍一笑,这才开口:“王爷,妾也是方才才想明白这一切。今日,侧妃在宴会前便告知妾,等会若是覃王妃身体不适,便带到这院子最西边一间休息,还告诉妾,里面特意点了熏香,务必确保没有燃尽。而宴会之时,覃王妃果然突发不适,妾便将覃王妃带于此地。” 此话一出,宇文畴和宇文澈略一回想。 果然,他们所在的屋子为西边第一间,相邻还有几间屋子。 而,仔细一闻,房间里果然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再一回想方才床上男人的神态,定是中了这熏香无疑。 当即,风萸的话便可信了许多。 宇文畴立即道:“那你怎会在此?” 风萸忽然低低抽泣起来,双眼浸着泪珠,委屈道:“因为覃王妃说,她身体很热,西边一间西晒严重,想必闷热,所以要换上一间,妾便将她送去了隔壁一间,而妾又想起,侧妃说过,西边一间点了熏香,便想着拿过来,谁知,一进门,妾便失去了神智,然后就……” 说着,便低低的痛哭起来,声音听起来当真十分凄惨。 事已至此,宇文畴心里了如明镜,扭头看向锦箐道:“风萸说的可是真的?” 锦箐立即跪在地上,也不顾已经怀孕的身体:“王爷,她是胡说的,你要相信臣妾啊!” 孰料,风萸却忽然开口: “是不是胡说,王爷查查覃王妃的茶,以及这屋子的熏香便可知晓。” 锦箐几乎双目喷火,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平日,又都是风萸为她出谋划策,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应对。 宇文畴想及方才的一切,以及她那适时的怀孕,顿时怒火四起。 这个女人,竟然骗到自己头上来了! 一个巴掌便向锦箐扇过去,直扇的锦箐牙齿掉落,满口鲜血。 锦箐当即反应过来,若自己再不申辩,便没有机会了! “王爷,风萸敢如此确定,便是问题,王爷何不想想,或许就是她自己一手设计,陷害臣妾呢?” 第59章 鸡飞狗跳 宇文畴果然有些犹豫。 虽然,他并不参与女人争斗,但他却很清楚,论心机,锦箐的确不是风萸的对手。 然而,风萸的一句话,却直接打消了他的疑虑。 “王爷,若这一切是妾设计,妾会为了嫁祸侧妃,设计让自己如此下场吗?” 此话一出,锦箐方才那一句申辩立即变得苍白无力。 “你个贱人,你胡说!”锦箐几乎变得痴狂,“整治覃王妃本就是你为我出谋划策的!你竟然反过来咬我一口?” 说着,便朝着她扑了过去,恨不得将她撕碎。 风萸又哪里会等着被她打,两人纠缠之中,忽然,锦箐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 顿时,一股鲜血从衣摆下流出。 锦箐疼的弓着身子,捂着肚子痛哼。 宇文畴脸色一变:“传太医!” 很快,庭院内,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忽然,一道粉红色的身影出现。 孟漓禾揉着双眼,迷茫的看着一切。 “王爷,你怎么来了?” 宇文澈虽然表面神色未动,心里却十分好笑的看着装模作样的孟漓禾,这么满满的一出大戏都演完了,她也不痛不痒的出场了,将自己完全置身于事外。 这个女人,到底聪明到什么程度? 才能独自一人将偌大的沥王府弄得水深火热,而自己却如此明哲保身? 方才,他的确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这会却全部转为了惊喜。 他还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陪她演这出戏。 脸上关切之色顿显,宇文澈大步跨上前,语气十分紧张:“你,没事吧?” 而此时,宇文畴的注意力也被完全吸引过来,亦是打量着孟漓禾,默不作声。 如果按照风萸方才所说,孟漓禾应该中了…… “王爷,我方才觉得有些热,头有些晕,正好随身带了点降火的药,就吃完睡了一觉,现在觉得,风寒似乎是好了。” 孟漓禾佯装丝毫不知情。 然而,这一描述却刚好符合中药后的反应。 让人觉得,只不过,可能阴错阳差躲过一劫。 “不过,这里怎么这么吵?”孟漓禾望着之前那间屋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房间内,尸体已经被清理过,风萸则被关了起来,锦箐忽然出血也已抬走。 宇文畴这会还未来得及离开,听孟漓禾如此一问,倒完全不想提起。 看了一眼宇文澈,沉默不已。 “没什么事。”宇文澈接过话题,“你若无事,我们便回府吧?” 孟漓禾莞尔一笑,语气轻松活泼:“好啊!” 宇文畴脸色灰暗,事已至此,宇文澈没有追究,已是万幸,若是传了出去,丢人的还是自己。 当下,也没有过多言语,便客气的将两人送出,便匆匆去处理府内之事。 沥王府外,两人终于上了覃王府的马车。 只是,在车帘放下的一刹那,孟漓禾双腿一软,直接摊坐在了地上。 宇文澈一惊,下意识弯下腰查看:“孟漓禾,你怎么了?” 成熟的男性气息涌入,本就到了忍耐边缘的孟漓禾立即呼吸沉重且急促起来。 眼前的男人似乎比平时还要帅上几分,因为距离的瞬间缩进,呼吸与自己的交错,孟漓禾几乎要忍不住靠过去。 意识彻底沦陷之前,孟漓禾艰难的开口:“王爷,我中了春满天,把我打晕吧。” 宇文澈一愣,方才在沥王府,他的确知道她中了春药,但却因她轻松的出现,让自己当真以为她那所谓的降火药是解药。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在强忍吗? 眼前的女人双眼迷离,双颊殷红,身上甚至向外散发着阵阵热浪。 宇文澈心里很清楚,这是药性发作到顶峰的征兆。 他对药并不了解,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根本不可能盲目将她打晕。 因此别开视线道:“孟漓禾,你忍着点,我马上回府帮你找大夫。” “将……我……打晕……”孟漓禾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扑倒眼前这个男人,她只知道那里冰凉舒适,可以缓解自己身上的热浪,只是,用残留的理智求着宇文澈,“王爷……王爷,求你……” 然而,本就酥软的身体里,发出的却是极为酥麻的声音,配着那忍不住微扭的身躯,当真是活色生香,只怕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招架的住。 宇文澈只觉一阵心烦气躁,冷声道:“忍着点!” 然而,本就中了多时的药,再加上方才隔壁房间那 清晰可见的声音,孟漓禾忍到刚刚已经是奇迹,若不是采取非常手段,她恐怕根本撑不下来。 请求无用,孟漓禾又不想与宇文澈发生什么,只好,一只手摸到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捏了下去。 “啊……”疼痛刺骨,但却清醒了不少。 宇文澈听这声音不对,赶紧回头看去。 只见,从孟漓禾的手指间,鲜血正往外流淌。 当即怒道:“你在做什么?” 一把掀开孟漓禾的手,却发现她的大腿上,裤子早就被割破一块,从里面向外渗着血。 心里一个念头升起,饶是宇文澈也有些心惊:“孟漓禾,你方才便是靠割自己的腿撑住的?” 孟漓禾却不回答,手还要朝那里捏去。 宇文澈狠狠抓住她的手,避开那处伤口。 这个女人! 皇上御赐的斩月刀便是做这个的吗? 她竟然还状若无事的随自己走了出来? 她,是想装作自己无事,怕他追究沥王府的责任吗? 宇文澈无数个念头闪现。 他一直觉得女人是个麻烦。 却从未见过,为了不给他找麻烦,自己硬撑一切的女人。 心里,第一次有些百味杂陈。 撕开自己的衣衫将她的腿上的伤口绑好,就如两人初次相见时的情景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撕的是他宇文澈的衣衫。 一只手强硬的按住孟漓禾不老实的两只手,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用这种方式清醒。 然而,被制止的孟漓禾失去疼痛的刺激,身体里只剩下渴望。 尤其是,有只手还紧紧的压着自己的双手,而自己的身体还在这具身体当中。 终于,随着最原始的本能,向那具可以解救她的身体更加靠近起来,只有贴近,才能感觉身上的不适得到些许缓解。 为了阻止孟漓禾而不得不将她抱着的宇文澈,脸上和身体都十分僵硬。 暖香在怀,怀里的身体还不停扭动,因为姿势的缘故,口中的热气尽数洒在自己脖间,嘴里甚至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宇文澈再冷情,毕竟是个男人。 更何况,还有那前几日同居一室那不能多提的经历。 “ 快点!”马车内,宇文澈对着车夫不停催促。 马车在夜色中极速前进。 终于,在宇文澈亦觉得忍耐力有些匮乏之时,马车到了覃王府前。 不做任何犹豫的,宇文澈抱着孟漓禾直接跳下马车。 并且为了怕孟漓禾的样子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宇文澈特意将车上的披风将孟漓禾裹起,不顾府内一干群众惊呆的眼神,直接大步走向自己的倚栏院。 顿时,王府的下人们,感觉整个单身狗群都不好了。 每天抱进抱出的不说,几日不出的缠绵不说,还偶尔一起弄个夜不归宿啥的。 生个病也是整日照顾,顿顿饭不离,这王妃才出去赴个宴,又迫不及待的接了回来,还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王爷,到底还能不能行了啊! 而倚栏院内,宇文峯本是来探望宇文澈,顺便汇报一些查到的事情,却没想到,宇文澈竟然不在府里,私下问了才知,竟然是和沥王有关。 沥王从来都是个不好对付的主,且又有皇后撑腰。 顿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又不能做什么,此刻,正在焦急的等待。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极速向院中走来。 宇文峯上前迎接,只见宇文澈一脸凝重,而怀里正抱着一个人。 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孟漓禾出了什么事? “二哥,二嫂怎么了?” 宇文澈目光微寒,抱着人走进屋内:“等等再说。” 将孟漓禾刚刚放置到床上,用窗帘拉起,宇文澈又折身返回院中。 院中,却除了宇文峯的身影,还多了一个人影。 “春满天如何解?” 宇文澈直接开口询问。 宇文峯一愣,孟漓禾竟然是中了春药? 鸦雀倒是神色未变,对于他而言,比这更下三滥的药他也见得多了。 “王爷,此药虽烈,倒也不难解。” 闻言,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最容易的方法,自然是……” “换一个方法。”鸦雀还未说完,宇文澈便直接打断。 不知为何,宇文峯竟觉莫名松了一口气。 鸦雀挑了挑眉,继续道:“第二个方法 也不算难,让中药之人泡于极寒之水中,将药性强硬压下去便可。” 宇文澈立即追问:“大概需要多久?” “大概两个时辰即可。” 两个时辰……宇文皱皱眉,那日他便是因泡冷水受了风寒,多日方愈。 虽然也和自己受了内伤有关,但孟漓禾丝毫没有武功底子,如今又流了不少血,若是再泡冷水,恐怕,小命都没了。 思前想后,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最后一个办法便是忍,虽然依然难耐,但只要辅助真气传入,大概六个时辰便可解。只是,真气消耗极大。”鸦雀看了宇文澈一眼,壮似无意的开口,“比如,像王爷这样重伤刚愈的,便十分不适合这个方法。” 宇文澈眉头紧皱,只觉从来没这么纠结过。 第60章 大家争先上 管家边往外走,边纠结。 算了,还是去问问大夫好了! “二哥,你大病初愈,让我来吧!”安静的听完雅雀所说,宇文峯忽然开口,语气是说不出的坚定。 鸦雀摸摸鼻子,他擅长的是毒术,武功一直都拿不上台面。 眼前,他们三个人当中,的确是宇文峯最合适。 只不过,输入真气有免不了的肌肤触碰,毕竟,药发后的人逐渐失去理智,可不会乖乖在那等着。 他以往,可是听到过不少起初想用真气救人,最后,输气之人却忍耐不住的情况。 毕竟,六个时辰,每半个时辰都要输入真气一次,等于要一直在身边守着。 没有几个人,在那样的诱*惑下,有那么好的自制力。 而且即便是全程忍住,那中药之人的情况也已尽收眼底。 只要宇文澈不介意,倒是没什么问题。 鸦雀默不作声,他相信这一切宇文澈和宇文峯都能想到,他才不想不知趣的提出来。 果然,宇文澈似乎更加纠结起来,在宇文峯提议后,并没有立即答应,虽然也没有立即拒绝,但那眉宇间淡淡的愁云,却让人不容忽视。 鸦雀觉得,自己有必要推一把了。 毕竟,在他心里,宇文澈是要做大事的人,他不能也不应该为个女人废这么多脑筋,尤其,他万一想不开,要损耗自己的身体。 轻咳一声,鸦雀说道:“王爷,中此药之人,若是无法趁早得到疏解或者压制,时间一久,有可能七窍出血……重则,毙命。” 此言一出,宇文澈眸光一聚,眉头彻底拧了起来。 “二哥,事不宜迟,我去救二嫂。” 说完,甚至不等宇文澈的回应,便直接冲入了房内。 宇文澈有些微愣,眸子里带着淡淡的不解,眸光闪了又闪。 鸦雀更是一愣,原本,宇文澈今日的犹豫与纠结,便是极为少见,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宇文峯会如此紧张自己的“嫂嫂”。 要知道,平日里,没有宇文澈的首肯,若是有人敢一意孤行,轻则废掉武功,逐出组织,重则…… 虽然,宇文峯是他的亲弟弟,比其他人多了一些有恃无恐,但,也不该如此莽撞才对。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倒也有 些好奇了。 屋内,淡淡的安神香弥漫整个房间。 然而,浅蓝色的薄纱床帘内,却极为的不安宁。 扭动的身躯透过薄纱隐约可见,难耐的哼声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 饶是宇文峯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屋内的情景是这般的……让人意乱神迷。 心跳猛的加速,宇文峯深呼一口气,走到床前,手犹豫的伸了又伸,终于,慢慢的将床帘拉开,却顿时被眼前看到的所惊呆。 床上的孟漓禾此时双手被绑到头顶的床帏之上,身躯却不停扭动,而在这样的动作下,衣冠极为不整,领口处甚至微微敞开,里面雪白的肌肤在这样的扭动下,忽隐忽现。 而双目紧紧闭着,脸上似红透一般,几乎要滴出血来,嘴唇微张,断断续续的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看惯了平日冷静沉稳的孟漓禾,猛的被这样一刺激,宇文峯只觉嗡的一声,气血瞬间冲入头顶。 “吧嗒。” 宇文峯下意识摸摸鼻子,竟然是……鼻血! “你出去,我来。” 忽然,身后传来宇文澈冰冷的声音。 宇文峯一回神,掩盖性的扭了下头,将鼻间的血擦掉,然后才状似无意的调笑说:“二哥,怎么?我来你还不放心吗?” 宇文澈则是一贯的直接:“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宇文峯一噎,立即故作委屈状:“二哥,你没良心,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大病初愈,不能动真气?” “我没事,你出去吧。”宇文澈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上前,一把将床上的帘子拉下,却在瞥见床上那滴血时,眼眸深了深,却很快将移开,状似未发觉。 宇文峯一愣:“二哥,你说真的?” “嗯。”宇文澈霸气的往床上一坐,语气十分坚定。 “可是……” “帮我转告管家,我未出去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 还未等宇文峯说完,宇文澈便打断道。 眼见,宇文澈主意已决,宇文峯脸上有片刻僵硬,却很好的掩盖掉,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开玩笑道:“二哥,美人在侧,你真气不足可不要勉强,实在不行,不妨考虑考虑第一种法子。” “嗯。”宇文澈神色淡漠。 宇文峯整个呆住,居然没有反驳?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调笑出了这一句,但是潜意识里,他莫名希望宇文澈如往常般,否定什么。 只是,就算事情真的如他所说般发展,两个人是三拜九扣,明媒正娶,也是再正常不对吧? 心里忽然有些烦闷,或许是这屋子里的安神香起了作用,宇文峯没有再多说,转身出了房门。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静腻,宇文澈盯着那梅鲜红色的血,眼睛微眯,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床上,孟漓禾欲发难耐,甚至感觉浑身被火烧着,却偏偏不疼,但火苗烧到身上却让她全身酥痒,只想找一汪清泉处,一头栽下去。 若不是现在双手被束缚着,孟漓禾说不定会冲下床,做出什么她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事。 眼见孟漓禾的动作愈发剧烈,宇文澈知道,已经没有时间着犹豫。 当即,掀开床帘一角。 只是却不是挂住,而是自己也脱了长靴,翻身上了去。 床帘再次拉下,宇文澈故意避开视线,将绑住孟漓禾双手的宽大绸带解开。 绸带是他方才进屋所绑,主要是担心她再次伤害自己的腿。 然而现在,孟漓禾的双手一获得解放,直接伸过去的地方却不是腿,而是衣领。 早已忍耐多时,孟漓禾双手直接扯到衣领之上,毫不犹豫的随着本能扯开。 她,太热了。 雪白的肌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二月的寒冷,终于让她感受到一丝冷意。 好舒服…… 嘴角发出满足的呻咛,孟漓禾的手上的动作欲发快了起来。 宇文澈几乎还未来得及阻止,上衣已被孟漓禾扯得衣带掉落,甚至露出红色的肚兜。 甚至,手还十分执着的朝着衣裤伸去。 宇文澈忍不住按住孟漓禾的手。 “孟漓禾,本王此刻真觉得,将你打晕是最好的主意。” 话虽如此,宇文澈终究没有下的去手。 一把将孟漓禾从床上拉起,让她坐于床中间,自己则盘腿坐在身上。 努力屏气凝神,在孟漓禾挣扎之前,双手扶到她的后背,运起全身功力,将真气,向她身上灌入。 真气涌入身体,药性立即驱散不少,孟漓禾乱动的双手终于缓慢下来,渐渐安宁许多。 只是,仅仅片刻,豆大的汗珠便从宇文澈的额头低下。 他大病初愈,终于体会到了管家那句“有心无力”。 将手收回,暂时得到缓解的孟漓禾大概因为太累的缘故,此时闭着眼,身体有些发软。 宇文澈将她重新放到床上躺下,自己也平复着呼吸,待呼吸平稳,额头的汗珠消失,才推开了房门。 门外,宇文峯与鸦雀已经不在,只有管家,大概是得到了通知,在门外稍远处候着,脸上略担忧。 看见宇文澈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只是这一望,却更加担忧了。 自家王爷脸色有点白,眉宇间透着疲惫,结合方才听说的抱着王妃疾步直闯倚栏院,之后就关起房门,还不许人打扰。 瞬间,那不可抑制的脑洞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越发跑的漫无边际。 我滴个老天呀! 这得是被他限制了一段时日的结果吗? 略劲爆啊! “去帮我准备些参汤,每半个时辰送一次,连续送六个时辰。” 房门外,宇文澈淡淡吩咐,声音显得亦有些乏力。 管家双眼瞪得老大,半个时辰……一次? 还连续六个时辰? 顿时眼冒崇敬,毕竟大家都是男人,要知道,他当年年轻体格最好时,也达不到这样的能力啊! “听到了吗?本王让你准备参汤!” 对于管家的反应,宇文澈十分不耐,他如今真气耗损,十分需要回房打坐休息。 管家立即收回那不着边际的思绪,赶紧应声道:“老奴知道了!老奴马上去准备参汤!” 不过,参汤…… 不由想到山庄那次,等等,王爷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对了,里面多放一些补气的。”末了,宇文澈又补充了一句。 管家立即心领神会,慢慢点着头,十分懂。 宇文澈冷目一扫:“管家,本王说的是补气的,收起你的那些心思,若是在往本王的碗里加那些东西,小心本王一起追究!” “是,是,是。”管家连忙吓得应声。 宇文澈这才冷哼一声,再次进了房门。 留下,门外,频频摇着头的管家,一脸意味深长。 真是个口和 心不一的王爷啊! 想要补还不直说,真是让他十分伤脑筋。 不过,补气,又不是牛鞭,还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那要加什么呢? 管家边往外走,边纠结。 算了,还是去问问大夫好了! 第61章 吵起来了 六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然而,宇文澈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 更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这么难缠过。 一次真气传输最多能过得一刻钟的安宁,之后便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从心里觉得,没有让宇文峯继续是最明智的决定。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连他,都觉得十分考验意志力。 好在,在传输完最后一次真气,便可以解脱了。 宇文澈喝下最后一碗参汤,如之前几次般坐了过去。 真气源源流入孟漓禾的体内,心里的躁动越来越少,几近完全平息,只剩铺天盖地的疲惫。 而失了大量真气的宇文澈,更是只觉体内枯竭,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终于,在坚持做完最后一次后,宇文澈向身后一倒,沉沉睡了过去。 而在他身体之上,是孟漓禾因突然失去支撑,亦随后倾倒的身体。 房间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余下平稳的呼吸声,和安静的睡颜。 直到…… 孟漓禾睁开了眼。 眼前那张十分熟悉的脸此时正在她的脸正前方,而且非常震惊的是,自己此时正与他相拥而眠。 因为两人这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为了舒服,姿势不自觉的调整过。 再加上某人习惯性的找玩具大熊,所以姿势可想而知。 孟漓禾只觉整个身体都僵住。 这是什么情况? 她最后一个记忆是在马车里,求着宇文澈将中了药的她打晕。 而此时,两个人却睡在一起。 而且,面前的男人,额发罕见的贴在额头上,很明显是汗水的缘故,脸上更是一脸疲惫之态。 再加上自己,这衣衫不整,嫩*肉外露的样子,很明显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竟然趁人之危? 顿时,怒意四起。 “宇文澈,你给我醒醒!” 房间外,闻声的管家一个激灵,这都一天一夜了,王妃还要啊! 当真是…… 比王爷还生龙活虎啊! 宇文澈眉头蹙起,显然被吵到睡眠十分不爽,慢慢睁开眼,看向眼 前用被子紧紧护住自己胸口的孟漓禾。 不过,只是扫了一眼,便淡定的坐起身,揉着依然隐隐发痛的额头。 孟漓禾更加恼火,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是怎样? 平时冷情冷面就算了,现在做错事还敢对自己这样,真以为自己是好惹的吗? 当下,十分凶的说道:“宇文澈,你难道不要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解释?”宇文澈挑眉,语气亦藏着十二分的不满,“孟漓禾,本王亲力亲为帮你解了药,你就是这样对待本王的?” 一听到亲力亲为,孟漓禾脸上一红。 直接一个巴掌扇过去:“你个流氓!” 宇文澈眼神一聚,回手一把将她伸出的手抓住:“孟漓禾,你不要不知好歹!” 竟然还敢碰自己! 孟漓禾使劲抽出自己的手,怎奈对方力气太大,根本丝毫无法撼动。 拉扯间,胸前的被子滑落,一片景色无限好。 孟漓禾赶紧用另一只手重新拉起,眼睛死死的瞪着宇文澈:“你还看?” 宇文澈目光深邃,放开孟漓禾的手,故意不移开目光道:“已经过了一夜,现在再遮不觉得有点晚了?” “你!”孟漓禾一愣,方才还只是有些微红的脸立即变得通红。 宇文澈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果然,这个女人还是逗起来最有趣。 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宇文澈起身,准备出门。 身后,孟漓禾却立即不依不饶:“宇文澈你回来,你还没说清楚。” 宇文澈脚步一顿,目光直直的看向她:“孟漓禾,你的脑子是用来吃的吗?你自己的身体,还要来问本王?” 说完,不待孟漓禾有所反应,便大步走了出去,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上扬的嘴角扬起很大的弧度。 而屋内的孟漓禾,却被问的怔住。 宇文澈这个意思是说,他们两个是清白的吗? 仔细想一下,好像自己身上的确没有被侵犯的感觉。 但是为什么他俩会是那个姿势醒来? 到底,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如果两个人没有什么,为什么宇文澈看起来那么疲惫? 而且,他明明说了亲自为自己解了药。 孟漓禾忽然灵光一闪。 方才自己真是糊涂了,谁说过那种药一定要那种方式解,说不定,宇文澈用了别的什么方法也难说。 自己,会不会冤枉他了? 想到方才宇文澈那沉沉的睡容,孟漓禾忽然心里一紧,似乎上一次看到他那样,是受了风寒。 这一次…… 想到此,心里再也按捺不住,不过眼下自己这样…… “来人,为我送桶热水上来!” 孟漓禾非常认真的梳洗完毕,又换好了衣服,这才端庄的走了出去。 “王爷在哪?” 清澈的声音与昨日进门时简直判若两人。 然而,闻言的下人们却觉得又不能好了,一出来又追着王爷什么的,简直不能细想。 而宇文澈此时,亦是梳洗完换了衣衫,正赶去会见在书房一直等待多时的宇文峯。 眼见宇文澈脚步虚浮,脸色苍白。 宇文峯立即了然,心里也莫名开怀:“二哥,觉得怎么样?” “无妨。”宇文澈淡然道,“真气有些受损,这次恐怕又要再休养一段时间了。” “嗯,不妨事,凡事有我。”宇文峯安抚道,想了想还是试探的开口,“那我二嫂呢?” 宇文澈眼眸闪了闪,方要说话。 却听门外孟漓禾的声音传来:“五皇子,我没事。只是,宇文澈怎么了?” 方才,她急匆匆赶过来,就是为了探听宇文澈身体状况,凑巧刚到门外就听到什么真气亏损,因此一着急,便先喊了出来。 宇文澈眉头微皱。 平日,他的书房,除了宇文峯,以及他要召见之人,其他人并不许靠近。 这个女人,怎么进来的? 难不成,也将对外面那套催眠用在了他的身上? 当即沉声道:“孟漓禾,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孟漓禾无辜的眨眨眼:“门口又没有侍卫阻拦,又没有写着不许入内,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宇文澈一愣,昨夜,他担心有人听到孟漓禾那不堪入耳的声音,的确遣散了倚栏院内围的所有侍卫。 今日,竟也忘记恢复了。 果然,他早就知道,女人最误事! 幸好今日还没和宇文峯讨论重要事情! 眼见宇文澈不讲话,宇文峯赶紧出来做和事老,不过依然是那副标准的翩翩公子哥姿态。 “二嫂,我这二哥,可是为了你吃了不少苦啊!” 孟漓禾一愣,立即严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多嘴。”宇文澈声音严厉,毫不在乎的说,“一点真气而已,小题大做。” “真气?你疯了?”孟漓禾一惊,虽然她不会武功,她也知道真气乃习武之人根本,他本来就刚受到内伤,怎么能? “孟漓禾,你再口不择言,小心本王家法伺候!”宇文澈冷冷说道。 这个女人,整日直呼自己姓名不说,连疯了这种话都敢讲,当真是需要好生管教了! 然而,孟漓禾完全不顾他的态度,因为反正他平时也是这样。 所以,直接跑上前,上下检查道:“宇文澈,你有没有什么事?深呼吸一下看看,会不会很费力?” 俨然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夫化身。 宇文澈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简直不知道脾气往哪发。 想把这个女人气走没成功不说,怎么还贴了上来! “好了,本王没事,我与五皇子有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宇文澈这次直接下了逐客令。 眼见孟漓禾失落的模样,宇文峯心里莫名有些不忍,忽然开口说道:“要说有事,我今日倒是有一件好消息,二嫂要不要听?” 宇文澈皱皱眉。 孟漓禾却是十分感兴趣,眼睛晶晶亮:“快说快说!” 她最近背的要死,好消息怎能不马上听一听? 宇文峯被逗笑,开口道:“听闻大皇兄的侧妃锦箐昨日小产,且被大皇兄以护子无能之罪,关了禁闭。而侍妾风萸,则被赶出了府。” 孟漓禾一愣,这件事听起来似乎的确大快人心。 但是,她绝没有想到,锦箐的孩子竟然会不保,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从未想过加害孩子。 她的确是想惩治锦箐和风萸,那日给风萸催眠,让她去尽数推到锦箐身上,也是为了让两个人狗咬狗,却没想到连累了孩子。 她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这一刻,却不得不审视自己起来。 “孟漓禾。”身边,宇文澈忽然开口,直视她的双眼,“你是不是觉得这孩子死是你的错?” 宇文峯一愣,仔 细看向孟漓禾,果然见她双眼带着些许悲伤还有自责。 苦涩一笑,他永远不如二哥那样,观察细致入微,识人一眼便透。 孟漓禾却摇摇头:“不是觉得是我的错,但却是因我而死。” 宇文澈这次当真涌起一阵怒气:“孟漓禾,你是不是善良过头了?你怎么不想想,锦箐对你做了什么?” “她做的事确实该死。但是,不是该孩子死。” “但这不是你的原因。”宇文澈难得的与人争论。 孟漓禾默不作声。 良久,宇文澈冷哼一声道:“孟漓禾,你想与本王合作,这样柔软的心肠如何做大事?” 孟漓禾忽然抬头,声音柔软却质问道:“王爷,做大事一定要狠吗?一定要伤及无辜吗?” 宇文澈当即回应:“一将成名万古枯,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孟漓禾却笑了笑:“王爷,一将成名万古枯,成名的将士也会将士兵永记在心,对他来说,士兵不是被伤及的无辜,而是无名的英雄。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若为了一己私欲,伤及无辜,即便成了大事,这大事也不会长久!” “你!”宇文澈脸色铁青,鲜少这般发怒,若是平时,敢有人如此质疑他,恐怕已经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然而,孟漓禾却丝毫不惧,甚至补充了一句道:“王爷,如果和你合作是这等大事,那么,不合作也罢!” 说完,竟是扭头走了出去! 第62章 凤岩门 然而,孟漓禾却丝毫不惧,甚至补充了一句道:“王爷,如果和你合作是这等大事,那么,不合作也罢!” 说完,竟是扭头走了出去! 书房内,看着孟漓禾离去的背影,宇文澈满身怒气。 只不过,她的话却让他有些吃惊,虽然与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并不合,但却让他忍不住思考。 宇文峯静静的看着宇文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最近的宇文澈情绪变得有些多了,而且似乎每次都和孟漓禾有关。 是他多想了么? 苦笑一声开口道:“二哥,抱歉,方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提这件事。” “不关你的事。”宇文澈冷哼一声,“让她闹,不和我合作,难道,她还有第二条路不成?” 而气呼呼鼓着嘴巴回到离合院的孟漓禾,此时亦是有些郁闷。 她本来是去为追问他的身体过去的,说起来,他这次救了自己,自己应该好好道谢才对,怎么发倒吵了起来。 细想想,宇文澈一开始似乎也是为了开解她来着。 她好像,确实有点反应过激了。 而且,合作这件事本身就是她为了保住自己而主动提的,好像如果不合作,并没有别的路可走啊! 简直烦! 但是让她主动去给那个冷男人道歉? 还不如离家出走! “豆蔻,我们离开覃王府吧!” 瘪着个脸蛋,孟漓禾盘算着自己这里的可能性,银子她有了不少,不知道能不能隐姓埋名做个小生意啥的。 “公主,去哪?你是想拿回我们的琴吗?” 小丫头一脸纯真,只当自己的公主有事出去。 琴? 孟漓禾拍了拍脑袋,这些天好多事,她都把这事给忘了! 过了这么多天,琴也应该修好了吧? 也不知道那家伙的案子破的怎么样了。 想及此,孟漓禾干脆道:“好啊,去取琴!” 虽说喊着去取琴,但毕竟天色已晚,孟漓禾还是等待了一个晚上,才在第二天天刚发亮时,便出了府。 许是为了方便群众击鼓鸣冤,梅青方的府衙所在的地方并不偏僻。 早早的,甚至在府衙未开之时,还有着早市。 孟漓禾心情不错,宇文澈神马的回头再说好了,逛街才是女人的乐趣所在。 所以,不出多久,身后,又是豆蔻瘪着嘴,抱着一大堆东西的身影。 而罪魁祸首,还在某个包子摊位前,驻足凝视。 白白胖胖的包子,放在蒸笼上,热气袅袅! 哎呀,这个包子看起来很好吃呀! “这位姑娘,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来个包子?”摊位前,小贩看着这个容貌飘飘欲*仙,表情却非常想食人间烟火的人,开口问道。 孟漓禾不好意思的笑笑:“银子在我家丫鬟身上,我等等再买。” “没关系。”小贩用纸包上两个包着递了过来,“饿了先吃好了。” 孟漓禾由衷感叹,古代人果然朴实啊! 也好,反正等下,多买几个照顾照顾他生意好了。 想着,便一边道谢,一边接过来。 只是,方拿到手里,却只见一个嫩嫩的小手,竟是直接抓上她手上的两个包子。 孟漓禾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分瘦小的小女孩,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便开始跑。 衣衫并不像一般乞丐般褴褛,应该不是街头的小乞丐。 “快抓小偷!” 身旁,卖包子的小贩开始大喊。 小女孩顿时跑的更快,甚至还被拌的摔了一跤,包子也滚到了地上,沾满了沙土。 然后她却还是重新捡了起来,接着又跑去。 孟漓禾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由于这里本就在府衙旁边,所以被这一声喊,立即有府衙的官兵前来,很快,便将那偷包子的孩子抓住。 孟漓禾心里一紧,其实方才,她并不想这孩子被抓,倒不是提倡抢劫,而是她觉得这孩子一定有苦衷。 否则,绝不会在这里冒这个险。 毕竟,六七岁的孩子,也已经有判断事情的能力了。 只见一个官兵,正在抓着她的衣领,将她往地上一摔。 接着,便是小女孩的痛呼声。 “说,是不是你偷了东西?”官兵恶狠狠问道。 小女孩却紧紧咬住唇,不发一言。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却依然抱着包子的小女孩,孟漓禾怒意四起,一个五大三粗的官兵, 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在前世,哪怕她们抓到再罪大恶极之人,也不会对犯人动手。 更何况,只是一个抢了两个包子的孩子? 顿时,忍不住走上前去。 “这两个包子是我送给她的,并不是她抢的。” 此言一出,低着头的小女孩,顿时惊讶的抬起头,却看到孟漓禾悄悄的翘起嘴巴,对她飞快的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里安抚之意明显。 方才还倔强无比的孩子,却因为这一动作,双眼立即浸满了泪水。 官兵诧异的回过头,上前打量着孟漓禾,似是想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给她的?那为何,方才那位摊主,说是她抢的?” 孟漓禾面不改色的说:“他可能误会了。” 身后,刚刚赶上的豆蔻,听到自己小姐,这么一说,顿时心领神会,将银两迅速给了方才卖包子的小贩,并且偷偷叮嘱了几句。 小贩本不是心思多坏之人,方才,也只是下意识的喊出声。 而这会,既然有人出钱,维护之意明显,他自然不愿意多嘴生事。 当下,对着官兵说道:“这位官爷,方才可能确实是我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是这位姑娘的意思。” 小贩和当事人都这么说,官兵自是没有办法,然而,他也不是傻子,很明显,这是两人事后的故意维护。 想糊弄他? 没那么容易! “方才她抢了就跑,这是很多人看见的。是不是你们二位说的那样,还是见了大人再说吧!”官兵的恐吓之意明显。 小贩一听,果然吓了一跳,要知道府衙这种地方,可不是寻常百姓想进去的场所。 孟漓禾却淡淡一笑:“梅大人么?正好,我正想找他!” 说着,便不等官兵带路,自己朝着府衙门前走去。 官兵一愣,这女人莫不是有什么来历? 这么想着,却见有官兵把守的府衙门口,孟漓禾只说了几句话,便径直走了进去。 顿时眼睛瞪的老大,心里一阵发虚,难道,他真的是遇到哪家大佛了? 只是,他又没做错事,怕什么? 想着,便带着孩子亦随后走了进去。 其实要说大佛,孟漓禾这个覃王妃绝对当的起,只是,她如今并未报 身份,而是,刚巧,守着府衙的几位是那日随梅青方一起断案的官兵,又被梅青方吩咐过,自然赶紧放了进去。 甚至,还有人赶紧提前进去通报,他们那个早已修好琴,日日想着为何还不来取琴的梅大人。 梅青方一听是孟漓禾前来,赶紧迎了出来。 却见孟漓禾身后,手下还带着名孩子,也跟着走了进来。 两个人一同站到自己面前,手下鼻孔朝天,显然十分不屑。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梅青方开口问道。 官兵上前一步,抢先开口:“回大人,方才有人报官抢劫,属下上前缉拿要犯,方要将此罪犯绳之于法,这位姑娘便谎称此案并非抢劫案,然,现场有许多目击证人,因此,属下将犯人及此姑娘带回,请大人明断。” 孟漓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一番话,听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案。 大哥,你真厉害,不就是一个未成年儿童因为饥饿抢了两个包子吗?竟然说的和什么一样。 虽然,把事当事是好的,只是,这也太当事了吧? 梅青方皱皱眉,看向孟漓禾:“姑娘,是这回事吗?” 孟漓禾扫了一眼瞬间变得刚正不阿的官兵一眼,开口道:“听起来似乎是这么回事,不过简言之,就是这小孩饿了拿了我两个包子,我打算给她,你这属下非要抓人,就是这么回事。” “大人,事情虽小,但性质很大!俗话讲,不因恶小而为之,不因善小而不为……” 孟漓禾好笑,竟还是个读过书的,眉毛一挑质问道:“所以,你将孩子重重扔在地上,便不是恶了吗?” “这……”官兵有些语塞,但也不退缩,“自然,对待罪犯就要严冬般寒冷,对待群众要……” 梅青方听的头疼,赶紧挥了挥手:“下去吧!” 官兵愤愤不平,但服从上级是基本,倒也没多说,便瞪了一眼孟漓禾之后离开。 孟漓禾简直被气笑,这位大哥,当真不是穿越来的吗? 官兵离去,地上的小女孩忽然开口:“姐姐,我不是因为饿抢你的包子,而是我的娘亲重病,再不吃东西就没命了。姐姐求你救救她。” 许是因为觉得孟漓禾心地善良,小女孩竟然对着她而不是梅青方求道。 孟漓禾心里一软,赶紧将她扶起,柔声说:“快起来,慢慢说 ,你娘怎么了?” “姐姐,我娘生了病,很严重,但是我不想被送去凤岩门,姐姐救救我好不好,我可以给姐姐当牛做马,只要让我见到娘亲就行。” 小女孩因激动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孟漓禾却大体听懂的差不多,只是…… “梅大人,凤岩门是什么?” 第63章 交个朋友 孟漓禾好奇的看向梅青方询问,毕竟,她这个公主之前整日在风邑国皇宫,对于外面的事一概都不了解。 却见梅青方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幽怨,怔了怔才回道:“凤岩门,江湖中专门收留孩童的地方。” “收留?”孟漓禾惊讶,“难道是孤儿的收容场所?” 梅青方却摇了摇头:“非也,他们并非收容孤儿,而是收容父母一方健在,但无能力养育的孩子。” 孟漓禾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如此奇怪的地方,立即问道:“那孤儿呢?他们不收吗?” 梅青方点点头:“之前听说有人将路上捡到的孤儿送过去,但是被那边拒绝,说是门内规定,来路不明的孩子不收。” “这倒是奇怪了。”孟漓禾皱皱眉。 本来还以为这凤岩门的门主,大概是钱略多,所以做做善事。 但是这孤儿反倒不收,倒真的是让人想不通了。 不过无论怎么样,如果这里可以暂时收容这些家庭困难一些的孩子,想必也是好事。 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孟漓禾柔和的问道:“既然凤岩门可以收留你,为什么不去呢?” 小女孩却赶紧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去!之前邻居家的小姐姐就被送到了那里,可是去了之后我就没见到回来过,而且,过来两年之后,就连她的妈妈也不见了。我不要去,我要我的妈妈!” 梅青方目光一聚,直接蹲下握住小女孩的双肩:“你说什么?她的妈妈也是在孩子被送去凤岩门之后,便不见的?”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还很柔和的大人,此时忽然变得如此可怕,所以只知道懵懂的点着头,不敢言语。 孟漓禾将梅青方的举动收为眼底,看着他似忽然变了个人般,心里那个想法,渐渐有了证实。 扭过头,将豆蔻身上的钱袋拿来,从里面取了五十两的银票,放到了小女孩手中,孟漓禾柔声道:“这里面的钱足以给你的娘亲看病,找个好一点的大夫,剩下的钱交给你的娘亲,应该足够你们很长一段时间的营生,让你的娘亲,病好后找个事做吧。” 说着,偷偷扫了一眼尚在发呆的梅青方,偷偷凑近到小女孩的耳边继续说道:“如果你的娘亲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可以来覃王府找我。不过,要对人保密知道吗?” 小女孩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孟漓禾偷偷比划的噤声手势,狠 狠的点了点头。 “梅大人,可否借你的人,将她送回去?”孟漓禾抬起头,朝着梅青方说。 梅青方这才回过神,只是额头一直微微皱着。 “来人。” 方才那位官兵立即上来,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孟漓禾。 刚刚他离的并不是很远,此番谈话又没有故意避讳,所以他听的一清二楚,眼看孟漓禾竟然对着陌生人慷慨解囊,方才那股子气一下消失殆尽,反而变得惭愧起来。 也许,之前,他的确不该不了解状况,便对人如此严厉,何况,是个这么可怜的孩子。 当下红着一张脸,听候梅青方发令。 “问问这孩子的住址,将这孩子送回去,顺便为她娘请个郎中。”梅青方眼见孩子手里拿着银票,心里顿时了然,因此直接吩咐道。 小女孩却向孟漓禾身边躲了躲,很明显不敢靠近。 官兵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对着小女孩道:“那个,方才是我太凶了,和你道歉。” 小女孩讶异的看了看孟漓禾,只见她一脸微笑,朝自己点了点头,犹豫了一瞬,终于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她和官兵远去的背影,孟漓禾欣慰不已。 如果自己的一些微小的善念都可以这样不自觉的影响一些人,那该多好啊! 只是,那个冷冰冰的宇文澈,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自己影响吧? 一想到他昨天那个样子,孟漓禾还是感觉到一股子气。 凶什么凶嘛! 有话不能好好讲! 真不知道这种脾气谁受的了! 幸亏没爱上这种人,不然这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啊…… “姑娘……” 这厢梅青方倒是回了神,却见孟漓禾一脸的出神中,那表情还时而的十分凶恶。 孟漓禾一愣,看着面前的梅青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轻咳一声掩饰掉方才的尴尬,孟漓禾问道:“大人,方才说什么?” “本官是说,姑娘的琴已经修好了,请在此等候片刻,本官这就去拿过来。” “哦。”孟漓禾点点头。 不过,她其实并不着急拿琴啊! 她倒是很关心上次的案件破的如何,毕竟职业习惯的原因,忽然没有案子破了,有点手痒啊! 这个梅大人真是的,也不知道请自己进去喝杯茶,那样才好扯动扯西,扯到案子上嘛! 过过耳瘾也好啊!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内心的呐喊,梅青方说完后,刚准备向屋内走去,便只见,一个官兵分奔过来,迅速行了个礼:“大人,城北发生命案。” 孟漓禾眼前一亮,哦也!赶上了! 梅青方立即严肃起来,下令:“速传仵作,集合人马,立即前往!” 说完,又想到什么,赶紧对着孟漓禾说:“姑娘稍等片刻,本官速速将琴拿来,只是不能陪姑娘多叙了。” “无妨。”孟漓禾正等着他主动和自己说,当即痛快道,“大人不用急着拿琴,我看,不如我随你一块去案发现场?刚好,我也能帮点忙不是?” 梅青方有些犹豫,上一次,孟漓禾的确帮过她的忙。 但是,当时是因为自己当时正在外面办事,中途赶到了现场,以至仵作随后赶来,担心误了验尸时间才不得不如此。 而这次,如若一次去,他完全可以带着仵作,毕竟,官府办案,带个女子,总是不太方便。 想了想,还是说道:“多谢姑娘好心,本官会待仵作一同前往,就不劳姑娘了。” 孟漓禾顿时有点气。 这就是所谓的过河拆桥吧! 用得着自己就笑脸相迎,用不着了就冷酷拒绝! 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她也没那么好打发,觉得自己没用了?哼,走着瞧。 “梅大人,我的作用可不只是仵作这么简单哦。”孟漓禾慢慢悠悠说着,气定神闲,“兴许,我还可以帮你勘察现场,查案也说不定呢! 梅青方的确有点惊讶,这几日的确有案子比较棘手,但他都没有头绪的案子,这个如此年轻的女子,能行吗?他很怀疑。 “大人,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方才的官兵,很快返回,效率十分高。 “好。”梅青方不再犹豫,转向孟漓禾道,“姑娘,查案同验尸不同,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本官多谢好意了!麻烦稍等片刻,待我将琴速速取来。” 说着,便要转身进屋。 孟漓禾却忽然冷哼一声:“梅大人,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梅青方抬起的脚步一顿,方要再说话, 却听孟漓禾继续说道:“梅青方,新科状元,然,拒绝皇帝御赐的高官,甘愿当个五品的提刑官,而且,多次拒绝达官贵族的提亲。梅大人,若我所料不错,你当这个提刑官,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梅青方眉头一拧,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愈发凌厉:“你说什么?” “我说你明明有更好的前程,却自甘如此,若我猜得没错,这个职位,应该有助于你查关于你自身的案子。” “你调查我?”梅青方彻底不复之前的谦谦君子之样,眯起眼睛冷冷的逼问,“对于我,你还知道多少?” “调查?”孟漓禾眉毛一挑,“梅大人的事迹,并不是多么机密之事,随便打听一下便知,至于方才所说?梅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从你的事迹中推测出来而已。” 梅青方半响不说话,似在猜测她的话是否属实。 却听孟漓禾再次开口:“断案,无非需要的是观察入微,大胆推测,梅大人,你还觉得我的能力不足吗?” “所以你说这番话,当真只是想证明你的能力?” 听她如此质问,梅青方也有些冷静下来,他的身世就算有人有心打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这个女人有可能当真只是推测出来的。 但是,他为官也有几载,对于他的做法,众人只是疑惑,却始终没有人能如她这般,只根据此便猜的出来。 这个女人,倒真有几分本事。 孟漓禾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已想通,故意语气轻松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不过,也不妨碍日后若是和大人成了朋友,大人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朋友…… 孟漓禾说的轻松,梅青方却是一愣。 自那件事之后,他为了隐藏自己,从小便独自一人,并不和任何人亲近。 这个词,是他最陌生,却也是最触及心底的词。 和她成为朋友吗? 梅青方心头这么一想,再想到虽然接触不多,但她真诚善良,丝毫不做作的模样。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也许倒也不是很赖的事情…… 脚下,改变了行走的方向,嘴里轻飘飘丢出一句:“若是想帮忙,先证明自己的能力再说。” 说着,便朝府衙门口走去。 孟漓禾一愣,眼前忽然一亮,这是……成了? 第64章 升堂审案 心里有许多疑惑,孟漓禾忍不住仔细瞧了瞧他们所在的屋子。 屋子十分简陋破旧,看起来多年没有休憩过,甚至连窗户纸都没有,寒风从窗户打进,吹的地上的枯草叶乱飞。 而且肮脏不堪,几乎分不清哪里是床上床下,食物残渣到处都是,装着食物的碗也半倒在地上,角落里甚至有老鼠在吱吱的啃咬着什么。 这要是晚上,丝毫不怀疑这里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再回头看看被绑着的人。 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级,身上几乎可以称作是褴褛,尽管被绑着,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到,一双眼睛时而看看眼前的人,露出好奇的目光,一会又动动身体,似乎对于自己忽然不能动很是疑惑。 孟漓禾微微皱了皱眉。 “大人,快看!” 忽然,一个官兵指着家具某一处喊道。 孟漓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处对着许多的工具,斧头,剪刀,锤子,应有尽有,而那最上面,赫然放着三个十分醒目的东西——打更锣,鱼刀和屠刀。 梅青方眼睛一眯:“去查查,那三样东西是否属于死者。” 官兵领命,将三样东西包好离开。而其他人中,已经有人开始嘀咕。 “看不出来这疯子竟然有收藏癖,我还好奇他干嘛好端端杀人呢,原来是想抢东西。” “是啊,这样倒是解释的通了。” 孟漓禾听得清楚,然而却并没有说话。 门外,调查的官兵带着一名老妇前来。 “大人,按您的要求,已将邻居带来。” 梅青方点了点头,转向老妇,脸上温和下来,问道:“这位大娘,可否和我说说这个人的情况?” 老妇微微颔了颔首,才小声答到:“这个人以前是个樵夫,从前年开始忽然变得疯癫,但因他疯之前经常送邻居们柴火,分文不取,因此之后,大家一直轮流救济他。” 说着,还忍不住感叹:“哎,本来是个好人,也不知道怎么就疯了呢。” 梅青方有些惊讶:“轮流救济,这个人,平时不会有攻击他人的行为吗?” 老妇想了想才说道:“一般不会,不过他似乎非常偏爱工具,如果有人想拿走,他便会拼命。” 梅青方指了指那一堆工具:“那这些是他捡来的吗?” 老妇看了一眼,点点头:“应该是。他以前喜欢四处乱跑。然后捡些街上破旧的工具回来,不过一到冬天便不怎么喜欢出去,但这些天倒应该是出去了几次。” “哦?”梅青方赶紧追问,“大娘亲眼看到他出了门?可知是哪几天?” “应该总共有三天不在。”老妇想了想说道,“这个月初七,十四,和二十一。不过亲眼看到倒不是,只是他一到晚上便会拿着工具叮当乱敲,一直敲敲打打到半夜,但那几日,却是异常安静。” 梅青方着实一愣,因为前两次凶杀案,分别是本月初七和十四的凌晨发生,而今天,恰恰是二十一。 只是…… 梅青方斟酌一下才问道:“大娘为何将日子记得如此清楚?” 按理说,一个疯子,即使知道他晚上不在,也不会特意去记下日子才对。 然而老妇却忽然开始抽泣:“实不相瞒,大人,我的老伴前些日子去世,民间习俗,一七到五七间要守夜,因此那几日,我便记得格外清楚。” 梅青方一愣,心里的疑惑随之解开。 看来,这层层证据都指向了这个疯子。 将大娘稍作安抚后,派人送回。 梅青方终于下令:“将此人带回。” 府衙内,梅青方一回到衙门便直接升堂。 两旁,官兵手拿仗,快速的敲着地。 嘴里大声的拉着长音喊着:“威……武……” 屏风后的孟漓禾不由好笑,还当真是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呐。 只是,她并非官府之人,所以如今得了梅青方的许可,在屏风后听堂。 只见梅青方穿戴好了官服,带好了乌纱帽,十分严肃的大步随着喊声直接走进,一把掀起衣衫后面的下摆,端坐于上。 孟漓禾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戴如此整齐,走路如此霸气,不禁多看了两眼。 果然是难怪连当朝公主都喜欢的人啊! 当真是仪表堂堂。 很快,之前那个被绑着的疯子便被带到堂下,还被官兵生生的按着跪了下去。 梅青方清了清喉咙:“堂下何人?” 疯子却只是跪在那里,根本没有反应,似乎根本不知道这是在对他所说。 梅青方也未动怒,剑眉一挑,说道:“堂下,徐二胜,曾为樵夫,三年前 疯癫,这徐二胜可是你?” 堂下的疯子大概虽然已经疯癫,但还是记得自己的名字,忽然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傻笑:“嘿嘿,二胜,我叫徐二胜,徐二胜!” “大胆,不许扰乱公堂!”一旁,官兵忽然大喝。 梅青方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安静,毕竟对待疯子,只能用特殊的审问方法。 接着,眼眸一转:“将证物呈上来。” 很快,有官兵手捧那把斧头上堂,只见那有些上了绣的斧头上,仔细看,还留有一些血迹。 梅青方示意官兵将斧头端到疯子的眼前,之后才问道:“这把斧头可是你的东西?” 那疯子果然回了神,眼里变得异常闪亮,嘴里喊着“我的我的”,作势便要抢回来。 若不是手脚都被束缚,怕是肯定要夺了回来,而且那架势,确实不排除,有伤害人的可能。 “老实点。”很快有人将他压制住。 梅青方乘胜追击:“你可有拿这斧头砍人?” 疯子似乎愣了愣,才喊道:“抢我东西,杀杀。” 接着,便想要再次去抢他的斧子,甚至将压着他的官兵一把撑开,直接扑向那把斧子。 那狂热的模样,以及那瞬间迸出的爆发力,让人目瞪口呆。 梅青方眼眸一厉:“来人,给我压住!” 立刻,迅速上来三个官兵,才重新将他压倒在地。 “报!” 门外,忽然传来官兵的喊声。 梅青方抬起头:“传!” 门外的官兵即刻上来,直接将方才在疯子屋内找到的三个物品呈于堂上,行个礼说道:“大人,目前已经证实,这三个东西,的确分别是三名死者的物品。” 然而,谁料刚被治服的疯子一看到这三样物品,竟又似方才般挣扎起来,看着物品的目光有着疯狂的狂热。 梅青方眯了眯眼,方才他还在想,他到底是怎么可以制服这三个人的,如今看来,倒是不用再想了。 只不过,没想到,最终竟然是个疯子杀了这么多人。 按理说,疯子是一种病态,不存在自主意识,杀人应该酌情处理。 然而,这疯子却有些如此大的危险性,今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悲剧发生,至少要将他关入大牢。 想及此, 眸光一寒,厉声说道:“此斧子由仵作验过,确实与三名死者身上的伤口相吻合,系凶器无误,且在家里找到的物品,证实是三名死者所有。另外,有目击者证实,案发当晚徐二胜出现在案发现场,且亦有邻居证实案发的三个晚上,徐二胜均不在家中。因此,虽未有直接的凶案目击者,但做案时间地点吻合。而方才,徐二胜亲口承认,这斧子乃他所有,也承认拿他砍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嫌犯也已招供。如此,即可定案。徐二胜,你可还有话说?” 堂下的疯子这会在地上被压着,呜呜直叫,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来人,纸笔伺候,让人犯签字画押!” 话一毕,便有人将写好的罪状书呈放在疯子面前,谁料,方一松绑,疯子便一把拿起罪状书。 “刺啦……” 罪状书被一撕两半。 按压他的官兵要去抢,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罪状书失去了它的作用。 而疯子却在那鼓起了掌,嘴里还叫着:“好玩!好玩!” 若不是此刻有人按压,丝毫不怀疑,他甚至会蹦个老高。 梅青方拍案而起:“你!” 然而,眼前之人就是个疯子,任凭他满腔怒气也无济于事。 “大人,大人。” 身后,孟漓禾的声音轻声传来。 梅青方压了压怒气,重新坐了下来,只是身子故意朝后方靠了靠。 孟漓禾这才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此案尚有疑点,可否先退堂?” 梅青方皱了皱眉,尚有疑点? 看了眼面前的证据,对于凶杀案来说,已经属于证据确凿。 事实上,即便不签字画押,如今因为疯子的状况,他也一样可以将此人定罪。 案子审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案了。 退堂?他很犹豫。 身后,孟漓禾眼见他迟迟未动,知道他在思考,接着补了一句:“大人,我觉得这个疯子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你听完我的分析之后再决定也不迟啊!” 梅青方一愣,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他,时间地方完全吻合,作案动机也有。 怎么会不是真正的凶手? 然而,却听到孟漓禾的话再次传来:“大人可知,断案里面什么最可怕?” 梅青方皱眉,一 时回答不上来。 “判错了凶手最可怕,因为,那兴许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梅青方的心狠狠一震,他的确需要多加思考,如果真的尚有疑点的话。 想到孟漓禾那异常出色的观察力,梅青方终于下定了决心,至少可以听听这个女子怎么说。 想及此,终于开口道:“先将人犯押下,本官提后再审,退堂!” 第65章 重新验尸 “孟姑娘,方才在堂上,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疑点?” 一下堂,梅青方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孟漓禾,他要看看,是否当真有他遗漏的地方。 孟漓禾嘴角一弯,只觉自己并未看错人。 一般的官员,甚至一般的人,在自己已经下了结论之后,很不愿再去听别人的意见。 而这个梅青方,不止没有半丝不愿,反倒肯主动聆听别人的声音。 这个人,不管将来官职做到几品,都将会是一个好官,明官。 只不过,从他的断案方式来看,这个人,喜欢从正面的方向去思考问题,而且十分讲究证据。 这本不是个错误,但就现代刑侦学的观点来说,一定是个缺陷。 也许,自己可以顺带提点他一下,给他一个系统的感觉,毕竟,古代人断案,靠的是摸索和经验,并不像现代人一样,已经成为了一门学问。 想及此,孟漓禾慢慢说道: “大人,一件事想要论证它是否成立,不仅要从正面论证他正确,还要反过来推亦然。不仅要在这个要素身上成立,还要在其他相关要素上一样行得通。” 梅青方眼睛充满了疑惑,很明显对于孟漓禾如此抽象的理论十分不解。 孟漓禾接着说:“大人,我们首先拿作案时间来说,有人目击天黑之后,此人扛着斧头出现,也有人证实,那晚他确实不在家,从正面看,他的确在时间上,符合作案时间。然而,大人反过来想一下,此人的地点在城中,而那个死者在城西,此人疯癫一定是步行,那么需要走多长时间方到?而且,杀人之后已是凌晨,再走回去又要多长时间?恐怕,来时经历白天,回时经历早市,那么为何大人调查了这么久,只有一个目击者?而且,如果明显的疯癫之人扛着斧子,甚至回来时可能还滴着血,这么具有危险性的人,为何没有人报官?” 梅青方心里一震,他的确没有这样反过来想过,如此一想,的确不太不太合理。 只是…… “那这样说的话,那个目击者是有意将视线引向这个疯子?” 孟漓禾点点头:“虽然我也未想通原因,但不排除这个可能,大人不妨再将此人传来审问一番。” 梅青方表情凝重,忽然喊道:“来人!” 手底下的官兵很快上来。 “去将上次的目击者带来!” “是。”官兵领命而去。 孟漓禾接着说道:“这就是我说的,正面成立,反推一样要成立。” 梅青方眼前一亮,似乎终于茅塞顿开。 孟漓禾微微一笑,她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个聪明人,只需要稍稍引导即可。 转过头,继续说道:“大人,我们继续来说作案动机。看起来,此人的确是有收藏癖,对那些东西很是狂热,所以,因为喜欢的东西而杀人,的确看起来也合理。但是,我们从其他人身上想一下,仅仅被偷个工具,就拼命阻拦,最后甚至于被杀死,这样的人的确有,但想必十分少,一般人恐怕只要不伤害自己,随便任他抢也无所谓,而这三个人,却偏偏全部反抗了。大人,这从其他人身上分析,合理吗?” 梅青方心里越来越震惊,他的的确确把关注点全部放在了作案人的身上,觉得只要作案人动机合理,按此推下去,结果也是必然,却没有想到,在其他人身上,这个发生的理由,根本不充分。 此时,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人,其实仔细想的话,还有许多疑点,比如,疯子虽然力量很大,但面对屠夫也可以在搏斗中不受伤却使对方致死?比如,既然如此激烈的搏斗,为何邻居没有一人听见?再比如,死者的伤口均不致命,都是出血过多而死,那死者为何不自救或者喊人?再比如,疯子虽说要抢东西,但为何邻居的不抢,却偏偏跨越如此大的距离去那三家?” 孟漓禾一口气说出许多,梅青方的脸色却从最开始的期待转为了阴沉,甚至久久不说话。 孟漓禾一惊,糟了,她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本来她只是想引起他的怀疑,让他自己调查,没想到,一不小心就秃噜了出来。 想必,对他来说,会有些打击吧? 这可如何是好? 万一觉得不行再一蹶不振…… 哎呀,她原本是要鼓励他的呀! 想来想去,还是想解释一下:“梅大人,那个……” “孟姑娘!”梅青方却忽然开口,黯淡的脸色已去除,望着惊讶的孟漓禾说道,“梅某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日后,还望孟姑娘多多指教,我一定虚心学习,不再犯今日之错。” 毕竟,他今日差一点就轻易判了一个人杀人之罪,这将会是他一辈子铭记之事。 注 意到梅青方竟将本官换成了我,孟漓禾简直既惊喜又欣慰。 就是喜欢这种积极向上有正能量的学子,妥妥的! 只是,梅青方却当真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她多了许多恭敬:“孟姑娘,此案疑点众多,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孟漓禾有些淡淡的不适应,怎么一副学生请教老师的模样了,说好的朋友呢? 不过谈及案子,她还是很严肃。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嫁祸。” 梅青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只是,嫁祸一个疯子的目的是什么呢?” 孟漓禾摇了摇头:“目的是什么,我暂时也想不通,也许,是想掩盖一些秘密,或者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掩盖秘密……”梅青方不自觉的自言自语,忽然眼前亮光一闪,“难道说,这三个死者身上,有什么秘密?” 孟漓禾亦是眼前一亮:“大人,我想要对三个人重新验尸。” 知道孟漓禾的本事,梅青方自然不会拒绝。 然而孟漓禾却还多加了一个条件。 “大人,我希望可以暗地查看,并不想大张旗鼓,目前还不知道嫁祸之人到底要掩盖什么,还是想转移注意力,所以,不想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心生怀疑。” 梅青方点点头,虽说验尸之事在府衙进行,但关键时刻,确实只有自己最靠谱,当然,现在还多了孟漓禾。 于是,两人特意支开其他人,朝着停尸房走去。 平日里,因为在地下,地点隐蔽,所以停尸房并没有人看管。 如今,那三具尸体就摆放在这其中。 因案子未结,所以没有进行下葬。 还好,停尸房因为设在地下,里面放置大量的冰块,所以尸体并未腐烂。 孟漓禾裹着厚厚的棉衣,走进停尸房。 身后,是紧紧跟着她的梅青方。 停尸房内,一盏油灯忽明忽暗,随着他们的到来,轻轻摇摆。 身旁,停着大量的尸体,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和尸臭味。 比犯罪现场的恐怖程度,明显更多了几个重量级。 这样的场景,饶是梅青方都有些或多或少的紧张,然而,孟漓禾却十分淡定自若,脚步,亦没半点虚浮。 梅青方终于忍不住道:“孟姑娘,你……不怕?” 孟漓禾一愣,怕? 她的确怕过。 不过那还是她刚上大一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好十八岁,花一般的年龄,却被关在停尸间解剖尸体。 曾经,她也崩溃过,吓的双手颤抖,甚至夜不能寐。 但是,等她完整剖完第一具尸体时,恐惧就不在了。 尸体在她面前,就是骨骼和肉的拼接而已,真是没什么好怕的。 方要说不怕,却忽然一想,这个家伙不会是自己害怕了吧? 毕竟,他不是仵作,只是个状元郎来着,虽然也接触了一些凶杀案,但和走进停尸房还是不一样的概念。 想着,坏坏一笑,故意说道:“大人,我怕,要不然,你在我前面走?” 梅青方一听,顿时,保护欲激增,虽然事实上他确实也觉得这里瘆的慌,但作为男人,他绝对不能在女人面前退缩。 当即两步走到孟漓禾前面,挺直腰板道:“别怕,我在前面带路。” 看着他那副呆样,孟漓禾差点笑场。 其实面对这么多尸体,当年他们医学院很多男生都吓的崩溃,甚至还有的哇哇大叫,真正的吓尿。 这个梅青方当真不用这么逞能哇! 想了想忍不住逗他道:“梅大人,我看你吓的都哆嗦了,你若是害怕,不然还是我一个人进去吧,你在外面等着我好了。”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些冷。”说着,紧了紧自己的大衣,继续往前走。 方才,他哆嗦了吗?没有吧…… 孟漓禾差点笑出声,居然说不怕? 那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嘿嘿。 小眼珠一转,坏心思便忍不住蹦了出来。 悄悄的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前面梅青方的衣角:“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梅青方停下脚步,疑惑着回头。 孟漓禾迅速做了一个鬼脸,并且舌头伸的老长,还故意喊出一声:“啊!” 梅青方顿时吓了一跳,不自觉向后退去,脚下却一个不稳,生生向后倒去。 孟漓禾一惊,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拉住。 然而,跌落姿势已定,梅青方的身体重量又远远高于孟漓禾的。 孟漓禾不仅没将人拉住,反倒觉得手上也被一扯, 身子便控制不住的直直向前倒去。 一下,便压在了梅青方的身上。 第66章 凶手 归案 脚下,改变了行走的方向,嘴里轻飘飘丢出一句:“若是想帮忙,先证明自己的能力再说。” 说着,便朝府衙门口走去。 孟漓禾一愣,眼前忽然一亮,这是……成了? 因为案发地在城西,距离府衙并不近,因此这一次,梅青方一行人乘着马车赶往。 倒也并没有用多时,便到了案发之地。 依旧是一处安静的院落,受害者也是倒在院子里。 让孟漓禾有些意外的是,此人的死状乍一看,与上一次碰到的死者十分相似。 都是身体下方,汪着很大一滩血。 因为这次有仵作在场,孟漓禾并未率先上前,只在仵作验尸之时,在一旁细细观看。 只是,越看,方才那种相似的感觉越强烈。 果然,片刻之后,仵作抬起头回报。 “大人,此人大概死于夜间,伤口与前两名一样,应该也是被斧头所伤。” 孟漓禾皱眉,抢在梅青方前面开口问道:“两名?” 梅青方也感觉到了事情的凝重性,如果说上一次被害人也是如此,可以勉强说是凑巧,但现在出现第三具同样情况的尸体,那就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于是也点点头:“七天前,在城南,也发生过一样的命案。” 孟漓禾几乎想都没想的说道:“那八成是连环杀人了。有什么线索吗?” 梅青方摇摇头:“第一桩案子之时,本官一直在仇家方面下手寻找,发生第二桩时也觉得斧子为凶器或许并非偶然,于是锁定为天平山的樵夫,但一番调查下来,似乎那些人都排除了嫌疑。” 孟漓禾想了一会道:“那这几个被害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目前前两具并未确认到联系。”梅青方说道,“就职业来看,一个是打更之人,一个是卖鱼之人,据调查,两个人并没有过任何交集。而这个人,方才得知,是个屠夫。” “哦?”孟漓禾忍不住朝正朝着摊着的手掌瞧了一眼,只见上面有着厚厚的茧,确实是长期拿刀之人。 “可否让我查看下屋内?”孟漓禾想了想说道,毕竟,勘察现场,是十分重要的环节,尤其是这种连环案,说不定会有什么相似之处,可供参考。 只是,她很遗憾,第一次只把这当成了一般的杀人案,并没有去仔细看现场,而上一次,她 又没赶上,那只能这一次来看了。 既然答应让孟漓禾协助,梅青方自然不再拒绝。 因此,便也随着孟漓禾一起仔细勘察,一直从屋内查到院中。 只是,看完这一圈下来,孟漓禾的额头却锁的越发紧了。 想了想才说道:“梅大人,此案尚有许多疑点,还需慢慢梳理,不如我们先扩大搜索范围,将之前做过樵夫的人也作为调查对象,如何?” 梅青方点点头:“本官之前确认也考虑过,但毕竟调查范围有些广,还没有实行,如此看来,的确要彻查上一番了。” “嗯。”孟漓禾对于梅青方这种调查精神十分满意,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古代似乎有很多不作为的官差,于是接着说道,“梅大人,我觉得,我们或许也可以从目击证人入手,我说的目击者不是指目击凶杀案,而是目击周围出现之人,我想,如果有个人是这三个地方均出现过的人,或许就可以锁定目标。只是,也有可能这人根本没出现在人的视线中,但这不失为一个调查方向。” 梅青方眼前一亮,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瞒姑娘说,第二起凶杀案出现之时,我便已经着手这样调查了,只是还未有结果,姑娘所说,当真与本官不谋而合。” 这些人他都是独自办案,很少与人讨论过案情,从来不知道,有人与自己的想法相通时,是这样一种感觉。 而且,这位姑娘,看起来的确是真的有能力。 要知道,即便他高中状元,但在任此官职的前两年里,像这等简单的分析方法,也不是一开始就会,而且,之后,也经常因案情的烦乱而忽略掉。 顿时,再不复最初的疑惑,看向孟漓禾的目光也带了许多的赞赏和喜悦。 孟漓禾倒是一愣,被这目光看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嘛,她信誓旦旦过来帮忙。 结果,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算是想出来的破案方法,也是人家已经用过的。 难得的,孟漓禾真的有些惭愧起来,脸上也染上一抹红霞。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孟漓禾开口道:“梅大人,我本名孟漓禾,你别姑娘姑娘的叫了,直呼名字吧。” 梅青方一愣,虽没有一般官员那惺惺之态,但毕竟直呼其名显得有些亲密,想来想去还是道:“也好,孟姑娘。” 孟漓禾见他如 此,倒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在古代,男子大多迂腐,不会像现代男人一样,别说直呼名字,再亲密的叫法也可以只是玩笑。 而且,何况是这种金榜题名,整日四书五经,读遍道德伦理的状元郎? “大人。”身旁,一个官兵忽然上前,“属下方才在询问周围百姓时,有人说,天黑之后,有看到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人,肩上扛着斧头,在四处跑。” 梅青方与孟漓禾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读出意外。 “可还有别的发现?”梅青方继续问。 “回大人,暂时没有。” 梅青方点点头吩咐道:“派人根据此特征,撒网式盘查。” 说完又像想到什么般开口喊道:“等等!尤其注意……” “精神不正常者。” 接话的却是孟漓禾。 从方才的描述来看,如果不是有精神上的疾病,没有几个人,会在杀人之时,扛着斧头四处走,仿佛是巴不得别人知道他一样。 虽然,似乎有些不合理,但按照这个描述,只有这个解释。 官兵一愣,却见梅青方点点头,这才转身走开。 身后,两人相视一笑。 没有什么比合作搭档配合默契更开心的事。 时间飞快,转眼已过了午后。 梅青方在办案现场随便解决饮食倒是稀疏平常,毕竟,断案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凑巧,刚好在用餐的时候回到府衙。 而他一向险少去餐馆用餐,在花官银上,他一向很节俭,这也是他风评一直很好的原因。 朝中,多少人想笼络他,都无法下手。而且此人刚正不阿,甚至不结交任何党派,是实实在在的中间派。 只是,这会,他却不能让孟漓禾,一个姑娘如此陪着自己。 思前想后,还是吩咐道:“来人,将孟小姐送去酒楼用餐。” 孟漓禾顿时心中有些了然,脚步丝毫未动,更是不由笑道:“大人,是想让我自己去酒楼,那你呢?” 梅青方一愣,状似无意道:“官员在外办案,有专门的伙食。” “哦?”孟漓禾故意道,“那大人是不是也让我享受享受这官员专门的伙食?” “这……”梅青方目瞪口呆,无论如何没想到孟漓禾竟提出这样的要求。 “大人,您的包子。” 似乎是为了应景,手下这会刚巧买回来几个包子,送到梅青方面前。 梅青方顿感尴尬不已。 毕竟,把包子说成官员伙食,着实太寒酸了一些。 然而,孟漓禾却眼前一亮:“呀,包子,大人,我可是从早上就心心念念着包子,如今终于可以吃到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竟然自己伸手接过来,从里面拿了两个,然后递给发愣的梅青方。 接着,一只手捧着一只包子。 薄薄的嘴唇张开,白皙的牙齿直接一口咬上一只手上的包子,咬下小小的一角,接着露出满足的表情,眼睛笑的像月牙一般,仿佛孩子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糖果。 梅青方不由看呆了,也吓呆了。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可以如此无拘无束,更不知道,无拘无束的可以这般可爱。 而且,这女子分明就是玲珑剔透,对于他吃包子这件事,想必不是没有别的想法,却显得丝毫不在意,不仅如此,还向自己在表达她甘之如饴。 梅青方眼波微动,说不出什么感觉。 而一旁的官兵们却真是吓傻了。 这大人,整日在案发现场,那种尸体还在的地方,吃东西也就算了。 这一个姑娘竟然也能这般。 这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然而,一想到尸体,他们又感到整个人生都不好了,果断拿着包子再离门口近一些再吃。 一顿包子宴,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中吃完。 只是方休息了不出半个时辰。 便听到有人从外面大声疾呼:“大人,有发现!” 梅青方同孟漓禾一起从椅子上站起。 来人很快跑了进来,带着微喘说:“属下根据大人吩咐,在一处屋子找到了嫌疑人,而且还发现了作案工具!” 梅青方眼前一亮:“带路!” 很快,马车飞驰到所说的地点。 只见一人已被绳索绑起,只是表情呆滞,时而还发着笑,而他的身边,赫然放着一把斧头,且那斧头的尺寸,虽然光凭目测,也知,与死者身上的伤口相差无几。 人出现过犯罪现场,身边有作案工具。 然而,孟漓禾,却只觉,不对,很不对! 第67章 推翻结论 身上忽然多了个柔软的身躯,怡人的香气扑鼻,在这停尸房里尤为让人心旷神怡。 梅青方只觉心猛的跳了一下,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孟漓禾,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孟漓禾将头从胸前抬起来,看到身体底下的梅青方也是一愣。 第一个念头:惹祸了。 赶紧手脚并用的从梅青方的身上爬起,然而因为棉衣太厚,起的十分费劲,完全未注意到底下的身体因她不停的动作而变得愈发的紧绷。 孟漓禾终于站起身,迅速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不好意思的说着:“梅大人,对不起,本来想开个玩笑,没吓到你吧?” 说着,还伸出手:“地上凉,快点起来。” 梅青方这才回神,看着向自己伸出的柔软小手,顿时想到了方才身上那柔软的触感,脸上有些发热,故意假装没有看到,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无妨。”淡淡的说完,不知是为了掩饰尴尬还是什么,很快又转过头去,“快走吧。” 身后的孟漓禾吐了吐舌,不会是生气了吧? 哎,书生就是不能逗啊,又不会武功。 这如果是宇文澈,肯定不会让自己摔那么惨。 不过,说不定,以他的恶趣味,这种环境,吓人这种事估计还轮不上自己。 越想越是妥妥的坏蛋啊! 不对,想他干什么?他俩还在冷战啊喂! 孟漓禾摇了摇头,将那冷人脸驱逐出脑子。 “到了。”前面,梅青方忽然站住,“方才问过,他们应该就是被停在这个位置。” 说着,便动手将脸上盖着的白布掀了起来,倒是没有一丝畏惧。 事实上,他方才也只是觉得有些慎人,真正的害怕倒是没有,而且,经由孟漓禾这么一闹,那一丝慎人的感觉也消失殆尽了。 孟漓禾低头看去,只见并排放置的果然是那三个人。 将油灯提到跟前,孟漓禾仔仔细细再次逐个检查起来。 时间过的无比漫长起来,然而,检验结果却依然与之前一样,并没有更多发现。 怎么可能呢? 孟漓禾眉头紧蹙,她办案多年的经验和直觉告诉她,连环杀人案中,被杀者多半有联系,至少也有共通之处。 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梅大人,这几个人的情况可否帮我描述一下?” 想不出所以然,孟漓禾暂时放弃检查尸体,再将案情梳理一遍。 梅青方点了点头,指着最里面的一个人说:“此人三十岁左右,十年前搬至城东,一直做打更之事,独居,与人不常往来。” 接着指着中间的说:“此人四十岁左右,十年前搬至城南,之后杀鱼卖鱼,也是独居,周围人了解不多。” 最后指着那具新尸体道:“此人四十岁左右,十年前搬至城西,乃屠夫,独居,但人健谈。” 孟漓禾一愣:“都是十年?这也太凑巧了吧?” 梅青方点点头:“一开始我也觉事情太过蹊跷,但是这三人私下并无交集,而且邻居都评价人都很老实,不爱惹事,而且不管职业还是居住地,都没什么共通性,而且,十年前,外面搬来的人口本就多一些,因此,便放弃了这条线。” “是吗?”孟漓禾眯了眯眼,她可是学过概率论的,就算搬进的外来人口多,但是刚巧杀三个全部都是外来人口的概率,那几乎是低到不能再低。 至于职业…… 当真没什么共通性吗? 孟漓禾揉揉眉闭上眼睛,脑中模拟着三个人平时正常生活的画面。 仿佛,眼前,这三个人就在眼前,一字排开,手里各拿着打更锣,鱼刀,和屠刀。 忽然,孟漓禾猛的睁开眼。 似是想到什么般,重新低头,逐一去观察尸体的手。 梅青方愣了愣,虽然心里十分好奇她想到了什么,然而看着她的样子,却也不敢再打扰。 半响,孟漓禾终于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大人,他们的职业并非没有共通性。” “哦?”梅青方诧异,他实在想不到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到底有什么相连之处。 孟漓禾笑笑:“他们的共通性在于,这些职业都需要常年握住木柄。因此,也就极容易掩盖他们手上,长期拿剑的痕迹。” 梅青方眼神一凛:“剑?你确定?” “很确定。”孟漓禾严肃的点点头,“之前本就因为他们的职业疏忽大意,现在仔细一看,虽然都是木柄,但与剑柄粗细和形状均有不同,所以仔细辨认,依然可以看出持剑痕迹。” 梅青方眼神重重的眯了起来,因为在这三个国家里,剑并非 一般人可以持有,一般都是皇族或其守卫,普通人顶多持刀,那这几个人,如此看来,便是当真并非简单人物! 这场连环杀人案,说不定有更大的阴谋。 两个人从停尸房回来,脸上均是有些凝重。 梅青方想到的事,孟漓禾也知道,此刻,更是充满了疑惑。 皇室?几乎不可能。 没有哪个皇室肯隐姓埋名十年,过这样的生活。 那么,就是守卫,或者暗卫? 那到底是哪个国家,又是有何目的呢? 宇文澈也是皇室之人,他会知道吗? 要不要,回去问问他? “启禀大人,属下寻了很久,也未找到当时提供消息的目击者。” 之前吩咐出去的官兵已经前来回报。 只不过,这时,两个人均没有意外。 摆明了故意给他们引的方向,然后还面面俱到的布置好一切,连疯子那几日不在家的情况都制造的这么好。 想到疯子,孟漓禾忽然眼前一亮:“大人,我想审审那个疯子。” “审他?”梅青方不解,那人明显神志不清,他方才已经领教过了,问他能问出什么。 孟漓禾却点了点头:“对,我要问问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牢里,梅青方带着孟漓禾进入。 疯子此时正关在单独的一间牢房,两只手拿着地上的枯草编好的小人,互相摆动,似乎在模拟打架。 孟漓禾目光一凝,示意梅青方不要出声,并且示意他一起陪着自己就他手上的草人。 只见那两个草人,有手有脚,正在互相对打。 令人惊讶的是,一会出拳一会出脚,还伴随着一些招式,之后,其中一个草人被打到在地不动,而另一个却开始使劲挥舞。 “大人,这个人可会武功?” 终于,孟漓禾开口询问。 “据调查,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只是个樵夫而已,没有任何习武经历。” 听到梅青方的描述,孟漓禾点点头,心里大概有了底。 “大人,让我进去吧。” 梅青方却是坚决摇头:“不行,他具有攻击性,你进去会有危险。” 孟漓禾手里悄悄的攥上铃铛,笑道:“但是我必须进去,没事 ,他伤不了我。” 紧紧的皱皱眉,看了看里面的疯子,再看向孟漓禾期待的脸,终于对一旁守卫吩咐道:“打开。” 牢门被打开,孟漓禾方要抬步,却见梅青方先一步进去,并且刻意用身体挡住她,似是在防备着疯子忽然扑过来伤到她。 心里着实一暖,因为眼前这个人本身就没有武功,却事事挡在自己前面,担心着自己,不感动是假的。 心里,将他当做朋友的感觉更胜,这个人,当真值得结交。 一旁守卫却是吓了一跳:“大人,还是让属下先把人犯绑起来,您再进去吧?” 梅青方却摇了摇头:“不必了,下去吧。” 守卫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大人若是有事,立即喊属下,属下就在外面,可以马上进来。” “好。”知道守卫是为他担心,梅青方的语气带了些感激。 守卫全部退下,孟漓禾随后进入牢中,之后便从梅青方的身后挪到他的一旁。 梅青方一愣,赶紧上前再次挡住她。 轻声说:“你要问什么,在后面问就好。” 孟漓禾好笑,悄悄趴在他身后,贴近了小声的说:“真的没事。” 随后便再次跑了出来。 因为身高差异,孟漓禾温热的呼吸喷到自己脖颈,梅青方只觉心里和身体都忍不住发痒,极为的不自在,但却没忘记继续想要将她拉到身后。 孟漓禾简直无奈,这人怎么就这么执着啊? 见他还要行动,直接忍不住伸手将他的手臂一按,眼神透露着坚定的信息:不要动。 毕竟,大声讲话,如果吵到疯子,反而不堪设想。 胳膊上冒然多了孟漓禾掌心的温度,梅青方果然一顿,却只见孟漓禾竟然在疯子面前蹲了下来,声音柔和的说道:“好玩吗?” 疯子被这声音吸引,看了孟漓禾一眼,立即笑嘻嘻点点头,嘴里还接着喊出:“杀杀杀,砍砍砍。” 孟漓禾状似无意的指着那个挥舞着的草人,好奇说道:“这个人,是你吗?” 疯子点点头:“砍!砍!砍!” 孟漓禾皱了皱眉,人明明应该并不是他杀的,但是怎么会这样? 而思索间,却听梅青方忽然冷声开口:“所以,就是你砍死了他们!” 孟漓禾一惊,梅青方 这一声太过骇人,若是惊吓到神经病人,后果,不堪设想。 方想赶紧制止他,却见眼前,疯子忽然将草人一把扔掉,竟是一下跳起,朝着梅青方扑过去:“我要杀了你!” 第68章 重新审案 眼见疯子已经扑向梅青方,孟漓禾来不及多想,也跟着一下子站起,直接挡在了梅青方的面前,只不过,手里,却以最快的速度,在摇着铃铛。 身后,梅青方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娇弱身体,只觉得心,狠狠的一颤。 从来,他都是被遗弃的那个人,除了哥哥,从没有一个人在危机时刻挡在过自己的面前。 可是,她却…… 一瞬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绝不能受伤! 想着,眸光一寒,伸出手,便想将孟漓禾扯到身后。 只是,方接触到她的手臂,却觉手臂一阵抖动,接着便是一阵铃声,然后,奇迹般的,疯子竟然止住了向前的动作。 而被疯子一声吼而立即冲进来的官兵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孟漓禾侧过头,低声说:“大人,疯子我制住了,你让他们下去。” 梅青方虽略疑惑,但还是挥了挥手,将人尽数挥退。 牢内再次恢复安静。 孟漓禾方想收回手,却觉手臂上有些异样。 低头一看,只见梅青方的手,此刻正紧紧的握于其上,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他直直的盯着疯子,眼里尽是防备。 孟漓禾立即想明白,想来,方才,他是要保护自己。 一只手伸出,安抚性的拍了拍梅青方的手背,嘴角带着恬淡的笑容,安抚道:“放心,我没事。” 谁料,方一触碰到梅青方的手,便见他如触电般快速缩回,眼神极不自在的转了一圈,之后稍稍侧过头,只是,脸上却多了抹不正常的红晕。 “没事就好。” 孟漓禾一愣,这家伙,不会是害羞了吧? 要知道,前世,她与搭档们日夜兼程的破案时,或是共同脱离陷阱之时,这种安抚性的动作,简直是家常便饭,而且有时候即将面临危险或破个一桩大案后,他们甚至会相拥鼓励或者庆祝。 那时候,大家不管男的女的,都面对的是战友,谁也不会忸怩。 果然,这古代的男子是相当保守和纯情啊! “孟姑娘,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请不要再这样了。”身边,梅青方似乎已经恢复神色,再次开口。 孟漓禾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大人,我们一起破案,是伙伴,所以有了危险互相救助是应该的,你不必介怀 。” 然而,梅青方这次却丝毫不听说服,固执的摇了摇头道:“总之,我是男人,你是女子,不能让你保护。” 孟漓禾无奈,这人才表扬过他善于听别人的意见,这会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真是伤脑筋。 “杀,杀。” 忽然,身旁,疯子嘴里吐出两个字。 孟漓禾一愣,糟了,怎么居然把他给忘了! 再不深度催眠就要醒了! 赶紧看向他的脸,只见他的眼皮微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孟漓禾赶紧柔和的开口:“不要睁开眼睛,你现在需要休息。睡吧,睡……睡下去……” 疯子果然慢慢的在孟漓禾的诱哄和梅青方诧异的目光中,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你这是?”梅青方显然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孟漓禾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走到他身边,小手伸出召唤了一下,示意他低下头来。 接着,趴到他耳边说:“这是催眠术,你不要讲话,回头我和你解释。” 说完,便安抚性的拍拍肩,后退了开来,却见梅青方的耳朵微红,眼神也有些闪躲。 孟漓禾简直要笑出声。 艾玛,这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害羞呢? 拍个肩膀也不行吗? 真是的! 大姑娘一样! 孟漓禾使劲在心里吐槽,丝毫没有自己就是大姑娘然而并不脸红的觉悟。 不过,好在这次,吐槽之余,没忘了正事。 孟漓禾回过头,看着闭着眼睛站着的疯子,开始了询问。 “我现在有几个问题,你要回答我,听懂了,就点点头。” 疯子果然点了点头。 梅青方一脸惊讶,这人,不是疯子么?怎么会…… “很好。”孟漓禾问道,“第一个问题,你记不记得,有三个晚上,你离开家,去了别人的院子。” “记得。”疯子安静的答到。 孟漓禾皱皱眉:“那你,是砍了那三个人吗?” “是。”疯子依然回答。 孟漓禾一愣,但是,首先看的却不是疯子,而是梅青方。 鉴于方才的举动,孟漓禾很担心,若是梅青方再次开口,说不定就会 前功尽弃。 因为被催眠者如果催眠中若是感到威胁,那么下一次顺利催眠就会很不容易。 只见,梅青方果然皱眉盯着疯子,只不过,这次没有冲动的再开口。 稍稍安下了心,孟漓禾想了想继续问道:“你会武功吗?” “不会。” “那你怎么砍到他们的?” “他们不动。” “不动?”孟漓禾抓到关键,“为何他们不动?” 疯子似乎回忆到当时的情景,显得有些激动,开始语无伦次的说:“别人打,点,不动,拉我砍。” 孟漓禾赶紧耐心的安抚:“别怕,慢慢说,不会有人害你。” 似乎得到了保证,疯子果然镇定了下来。 “黑衣人和他们打,让他们躺在地上,然后拉着我,拉着我砍,砍,砍……啊啊啊,我不要砍,我要杀了你!” 说着,疯子忽然睁开眼睛,竟是从催眠中醒来,想来是把孟漓禾当成黑衣人,这一次,竟是直接朝她扑过去。 孟漓禾这次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尚在思索疯子所说的话。 方察觉危险,疯子已经到了她的眼前,仓促间,她根本来不及躲避。 然而几乎只在疯子扑出去的一刹那,梅青方一把伸出手,拉住孟漓禾,便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带。 孟漓禾只觉,疯子几乎擦到了自己的侧脸,自己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而疯子却一下扑倒在地。 很快,牢外的官兵一拥而上,立即将疯子制服。 孟漓禾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她还是鲜有如此没准备的时候,一张脸也因为紧张,变得红扑扑的。 开玩笑,死是小事,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要是毁了可怎么是好? 刚刚,简直惊险,都擦到脸了! 梅青方亦是有些后怕,不过惊险之余倒让他有些意外。 看着孟漓禾吓坏的神情,他竟然忍不住笑起来,他还真以为这个女子,天不怕地不怕呢! 只不过…… 梅青方看了看目前的状态,轻咳一声道: “孟姑娘,你没事吧?” 头顶上,一个声音温润如玉,在这惊险过后听起来格外温柔。 孟漓禾抬起头,看到梅青方担 忧的脸,立即摇了摇头,大大一笑:“我没事!放心啦!” 梅青方避开她的灼灼目光,往下看了看。 “那个,既然没事,可不可以放开我?” “啊?”孟漓禾朝下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更紧紧的搂着他,双手还紧抓着他的衣衫。 红果果的吓傻的模样。 简直…… 丢死个人了。 然而,孟漓禾是谁? 指望她立即羞红一张脸,眉目含情,脉脉不得语的轻锤一下俊美青年,说一声“你真坏”? 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只见孟漓禾假装十分沉着的松开手臂,然后退开两步,还僵硬着脸笑了一下,然后就特别冷静的转移话题道:“大人,如今案情已经明朗了,的确不是这个疯子所为,而是有人胁迫疯子,想来,是担心疯子日后胡言乱语,这样,反正是他砍的,越是胡言乱语,越显得是真的。” “嗯。”梅青方点点头,“那就回去吧。” 之后,便率先走去。 却在转过头后,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 而身后的孟漓禾则偷偷的吐了吐舌,露出一个非常调皮的神情,然后再赶紧追了出去。 谁知方一出大牢,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向这边跑来,远远的望到她后,赶紧高喊着:“小姐!” 孟漓禾脚下一顿,糟了! 她今日随着梅青方去办案时,便将豆蔻暂时安置在了府衙,结果她本就回来晚了,之后又是停尸房又是大牢的,竟是把她彻底给忘了。 再看看这天,竟然都这么晚了。 心里莫名有些发虚,装作疑惑的上前:“豆蔻,何事如此惊慌?” 然而,跑近的豆蔻一脸埋怨:“小姐,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也不怕王……王大娘责怪。” 身边有梅青方在场,豆蔻差点脱口而出的王爷,硬生生换了词。 孟漓禾忍不住将宇文澈那张脸替换成一名绾着头花的老妇,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豆蔻气的跺了跺脚:“小姐!” “好啦好啦!”眼见豆蔻再惹简直就要哭了,孟漓禾赶紧安抚道,“这就回去。” 之后,对着一旁的梅青方说道:“梅大人,今日的案子应该可以先告一段落,不过,可不可以,先不要 放了里面那个疯子?我还有些地方需要再想明白。” 知道此案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厘清,梅青方点了点头,反正,里面那疯子如今看起来具有危险性,而且若是放出去,恐怕真正的凶手也不会放过他。 “好了,那我先告辞啦!”孟漓禾说完,便带着豆蔻快步离去。 哎呀,确实是有点晚了啊! 身后,梅青方张开的嘴却未来得及发出声音。 那把琴,她还是没有带走啊…… 第69章 女强人昏倒了 “公主,你以后当真不要这样了,你现在是覃王妃,如此晚归影响着实不好。” “公主,这里毕竟不是咱们风邑国,有什么事好歹还有二皇子撑腰。” “公主,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说不定现在有多少人等着抓你的把柄,你看这天都这么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去做什么了,万一有风言风语可怎么是好?” “公主,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怎么我说了半天,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回覃王府的马车上,孟漓禾抽抽嘴角,大姐,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说了半天了啊! 从屁股坐上这辆马车,就开始说,这路程都已经过了一半了,还没停。 说来说去,不过是说不要晚归这个意思嘛。 愣是可以句句不重复。 大姐,你简直是啰嗦界的人生赢家。 都想给你跪了好吗? 孟漓禾捏了捏发疼的额头,只觉头是越来越晕了。 都不知道原来这小丫头还有这“催眠”的本领,这妥妥就像是唐僧念的催眠曲啊…… “听到了,听到了,我头疼,先睡一会,到了叫我。” 孟漓禾干脆直接躺在马车上,反正马车还算宽敞,加上因为是刚刚开春,上面还铺着厚厚的垫子,十分的舒适。 “公主!你一定要往心里去啊,奴婢既然跟着你到了觞庆国,就要对你负责,不然你若是被谁欺负了去,可怎么是好?公主你忘了吗?以前在宫里,公主每次受了欺负都是找奴婢哭诉,虽然公主现在嫁了人,但是奴婢也没忘,而且公主,你既然嫁了人……” 孟漓禾只觉眼皮越来越疲惫,头越来越沉,她怎么不知道,原来她的豆蔻,催起眠来这么厉害啊…… 很快,平稳的呼吸声在马车上响起,然而,一段谆谆教导依然在继续…… “既然嫁了人,就要讨好相公,放心吧,公主,奴婢一定想尽办法不让王爷怪罪于你,极力帮你拴住王爷的心……” 豆蔻说的口干舌燥,孟漓禾睡得分外香甜。 马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到了覃王府外。 豆蔻掀开车帘,看了看车外,夜已经非常深,整条街道看不到什么灯火,想来人们都已经入睡。 叹了口气,回头道:“公主,到啦,快下车吧。” 身后,孟漓禾却依然双目紧闭,没有任 何转醒迹象。 豆蔻皱皱眉,不由加大了声音喊道:“公主!起来了!” 然而孟漓禾依然没有动静,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公主?”豆蔻疑惑的转过身子,有些诧异,以往公主可从来没有睡这么沉过。 手下意识的朝着额头摸了一下,却顿时吓了一跳。 天哪,公主在高烧! 再也顾不得其他,豆蔻直接冲着王府门口高喊: “管家,管家,快开门啊!” 而管家此时,其实正在屋子里踱着步。 这个王妃从一早就出了府,一直到天黑还没回来,他忍不住禀告了几次王爷,却都被他下令不许出去找。 我滴个亲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等事,这是小两口吵架,还是王爷宠妻,完全无法猜测啊! 而这会,忽然听到门外慌张的叫喊,赶紧披了衣服就冲了出来。 却见门外,只停着一辆马车,却不见孟漓禾,只有豆蔻站在马车旁,一张脸焦急无比。 皱了皱眉:“王妃呢?” “在车里,好像……病了,管家快帮忙看看。” 管家不做犹豫,迅速打开车帘,只见马车上,孟漓禾侧卧在那里,双颊通红,昏迷不醒,而一旁的豆蔻,在看到孟漓禾如此时,豆大的眼泪忽然开始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小掉。 “先别哭,王妃到底出了什么事?” 豆蔻嗓子嘶哑,边抽泣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上车的时候还好好的,忽然就叫不醒了,怕是病了,管家,你帮忙将王妃抬进去,然后快请个大夫好不好?” 管家赶紧吩咐人传大夫,然而方要吩咐人抬孟漓禾时却犹豫了。 王爷一直最不喜欢别人碰他,以及他的东西。 若是珍贵的东西,别说碰,就连看都不让看一眼。 这覃王妃…… 想必,肯定是那些东西比不了的吧? 万一,要是被他知道,有人碰了王妃,那后果…… 狠狠的打了个冷颤,管家觉得,虽然事情紧急,但还是由王爷亲自处理比较好。 因此,最近元气大伤的宇文澈,刚刚躺到床上准备休息,就听到门外,管家火急火燎的敲门。 宇文澈坐直身子 :“进来。” 门被打开,管家便迅速冲了进来,不待宇文澈询问便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妃在府门前昏迷不醒!” 宇文澈眼睛一眯,昏迷不醒? 之前孟漓禾那屡次被绑架,多次被暗杀,甚至刚被下过药的前车之鉴下,宇文澈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次又遭人暗算? 不待管家多说,便一下披上外衣,直接用轻功飞了出去。 身后,管家啧啧感叹。 这王妃果然了不得了,生个病都能让王爷如此着急。 丝毫没意识到,所谓的谣言就是如此引起的。 几乎只是一眨眼间,宇文澈便到了门前马车旁,掀开车帘,只见孟漓禾果然昏倒在马车上,一个跨步便登了上去。 探了探鼻息,还好,灼热而平稳。 看着面色红润,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沉思片刻,对着豆蔻问道:“今日,孟漓禾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豆蔻一愣,糟了! 今日公主和那个梅大人在一起一整天,要是让王爷知道了…… 可是,让她撒谎,她又没这个胆儿。 顿时傻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 却不知,这样一副样子,却更让宇文澈冷了脸。 “胥。”冷冷清清的一声。 车外,已经立即现身一个黑衣男子。 “属下在。” “今日王妃做了什么?” “回王爷,今日王妃一直和府衙的梅大人在一起。” 梅大人…… 朝中就那么一位姓梅。 宇文澈眸光一聚,梅青方? 那个彬彬有礼,却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状元郎? 呵呵,孟漓禾,你可真有本事! 当真是每次都小瞧了你! 这,是不是也算给他的“惊喜”? “王爷,大夫已经在里面候着。”远处,跟在宇文澈身后一路跑来的管家,边跑边喊道。 宇文澈冷静道:“胥。将王妃扛进去。” 轿外,一向为主人是从的胥却未动,而是道:“王爷,这……属下不敢对王妃越矩。” 开玩笑,常年跟着宇文澈的人,谁不知道他的东西不许碰的秉性 ? 当下打定主意,哪怕被罚,也绝对不淌这个浑水。 宇文澈眉毛一拧,显然对别人违背他的命令很不高兴,冷哼一声道:“来人,把王妃抬进去!” 然而,门外,站着的家丁小厮们却低着头,没有一个人上前。 “真是反了你们了,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宇文澈着实震怒,平日里,没见过他们公然违背自己的意思。 今日,却是一个个的全部对自己的命令无动于衷! 管家一见这状况,赶紧出来做和事佬:“王爷,王妃乃千金之躯,让下人来做这事,的确是于理不合,只有王爷您这高贵的躯体才可触碰,不如王爷您受累一下?” 宇文澈一声冷哼,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众人,这才将孟漓禾抱起,大步走回院内。 回头再收拾你们! 身后,一干人等整齐的抬头擦了把冷汗。 明明之前抱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次却忽然让别人抱。 欲盖弥彰什么,我们简直不懂! 屋内,大夫坐在床头为孟漓禾把脉,片刻后起身回道:“王爷,王妃此乃高烧之中,但却并非受风寒所致,敢问王爷,王妃身上,可有外伤?” 宇文澈一愣,这才想起,孟漓禾腿上那块自己割破的伤口。 虽然不算大,但是却很深。 想着,便回道:“大腿上的确有伤,可是伤口恶化所致?” 大夫摸摸山羊胡:“初步看起来是这样,不过伤口具体恶化到什么程度并不清楚,要仔细查看才知。” “那请尽快检查吧!” 大夫却犹豫起来:“王爷,您方才所说,这伤在大腿处,王爷恕罪,老夫不便查看。” 宇文澈眉头一皱,他怎么忘了,现在连宫里为了避嫌,一些嫔妃都用了女太医,而覃王府因一直没有王妃,因此也没有多此一举。 而且,这夜色已深,宫门已经关了,去宫里请个女太医,并不现实。 这个孟漓禾,可当真喜欢给人出难题! 大夫察言观色,半响后才悠悠开口:“王爷,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帮助老夫诊断。” “说。”宇文澈语露不耐,既然有法子,竟然还不早说,让他在这里想了良久! “王爷可以亲自或者请侍女查看伤口,然后对 老夫描述,老夫便可对此诊断一番。” 宇文澈眼睛一亮,立即对着身旁的豆蔻道:“去看看你主子的伤口,然后仔细对大夫讲。” 豆蔻赶紧诺诺答应,只是边走向自己公主边小心思乱转。 终于,拉上床帘,老实的在里面鼓捣一番之后。 忽然,“啊!”一声,之后,便昏了过去。 第70章 亲自上药 终于,拉上床帘,老实的在里面鼓捣一番之后。 忽然,“啊!”一声,之后,便昏了过去。 宇文澈眉头一皱,看着倒在地上的豆蔻。 “怎么回事?” 大夫想也未想道:“想来是晕血。” 躺在地上紧闭的豆蔻心里偷偷一乐。 她早就观察好了,王府内,除了莹雪阁有几个侍女外,外面的侍女非常少,而且这会想来已经全部睡下,王爷除非要派人将他们从床上拎起来,否则,便只能亲历亲为了。 刚刚王爷那张脸可真是可怕,没准,自己这一招,可以替公主争取点被怜香惜玉的机会,想必,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女人受伤,都多少会心软,那样,说不定今日晚归之事便不会再责难了! 真是想想就开心,当下更加认真的装起死来。 妥妥演技派。 终于在她主子孟漓禾的日夜熏陶,耳濡目染下,得到了升华。 宇文澈皱皱眉,这些下人,都是谁挑的? 怎么个个关键时刻掉链子? 当即决定不管,反正晕血,一会便会自己醒来。 将不会怜香惜玉的精神发扬的十分光大。 “王爷,王妃如今高烧不退,还是早些用药比较好,不然高烧最有可能的是烧坏脑子,依老夫看,不如王爷亲自查看一番如何?老夫只是大夫,王爷不必窘迫。” 眼见宇文澈还在思考,大夫好心建议道。 毕竟,都已经是夫妻,这点小事实在不足挂齿。 而且,对于一个大男人,着实也没什么好窘迫的。 宇文澈眼眸闪了又闪,窘迫? 他看孟漓禾会窘迫? 真是好笑! 当年在他面前洗澡,他还不是一样淡定自若? 想着,直接跨过地上装死的豆蔻,坐到了床上。 丝毫不记得当年自己如何夺门而出。 帘子内,孟漓禾腿上的裤子已经被褪下,两条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 宇文澈目不斜视,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盖住,只露出伤口部分,这才仔细瞧去。 只见白皙的腿上,裹着一圈白白的纱布,纱布上面渗出许多血迹,想来是没有完全愈合后又撕裂。 宇文澈到底还是动作放缓,慢慢将 纱布一层层解开。 看着伤口,描述道:“伤口周围有些红肿,且有些泛白,渗出少许的血,伤口大概有半指深。” “王爷,依此情况看,伤口本不碍事,但看样子,怕是沾了水。”大夫皱皱眉,赶紧提醒,“王爷,无论什么伤口,都不得沾水,王爷一定要嘱咐王妃啊!” 宇文澈忍不住朝昏睡中的孟漓禾看了一眼。 这个女人是猪吗? 平时机灵的像猴子一样。 关键时间,竟然明知有伤口还要泡水? 怎么没有蠢死? 大夫在外面斟酌片刻,随后开好了药方。 “王爷,这是老夫开的药方,按此药为王妃煎服,可以去热消肿,但是腿上的伤,还需要用药涂抹,老夫也已开好,这些王府应该都有,还请王爷速去安排,王妃情况严重,耽误不得。” “来人。”宇文澈坐在床上,大声吩咐。 管家赶紧进来。 “领大夫去王府的药房拿药,将涂抹之药先行拿来。” “是。”管家领命,带着大夫前去。 片刻后,手里拿着药膏再次返回。 宇文澈冷静的接过药膏,这一次没有再犹豫,直接涂抹其上,并且还特意换了新的纱布将其重新包扎好,又将被子整条盖在她身上,这才停了手。 反正看伤口都没人可以使唤,涂抹,就更懒得做无用功了。 想着,不由又冷下了脸。 这个女人,不是说掌家么? 这就是她掌家的模样? 身边,连个多余的丫鬟都没有。 若不是自己调了暗卫过来,整个离合院,恐怕只有她和豆蔻两个人。 这,哪里像一个王妃该有的样子? 看起来,真的是太纵容她了。 想着,便站起身,再次从豆蔻身上跨了过去:“管家,等会吩咐人喂王妃吃药,本王先回了。” 说完,便要离开,忽然,却又想到些什么,冷冷道:“本王累了,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不要再来找本王,否则,打扰到本王的休息,全部逐出府。” 之后,便大步离开。 管家擦了擦来回奔波的汗。 啧啧,真想不到,这王爷吃起醋来这么可怕! 不过嘴硬心 软,生着气还给人上药,简直太感动了。 王妃,你可要对我家王爷好啊! 身前,宇文澈越走越远。 身后,孟漓禾依然昏睡。 管家,摇了摇头,也抬步离开。 只有地上的豆蔻,在人走后,从冰凉的地上爬起,一脸哀怨。 然而,却不料,这种哀怨很快再次升级变成了抱怨。 “公主,你醒醒,起来喝药啊!公主……” 身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吵。 孟漓禾睁开眼,头顶上方,豆蔻担忧的脸瞬间变成惊喜。 事实上,孟漓禾之前不算是昏迷,最多算是昏睡。 只是因为发烧太严重,所以对周边一切事情都变得异常模糊,而且缺乏反应能力,只是昏昏沉沉睡着。 而经过宇文澈那皇家专用的良药,此时发炎的伤口上,炎症消退不少,而且睡了一觉,身上的温度也降了许多,虽说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所以,这会被这持续的呼喊声,扰的直接清醒。 “公主,你醒了,太好了,快起来喝药!” 喝药? 孟漓禾脸部僵硬,朝着豆蔻手中的碗看去。 只见大大的瓷碗里,满满都是黑褐色的药。 看起来就……非常苦。 顿时觉得,天都灰暗了。 作为一个学医的人,怕吃草药,估计说出去会笑掉大牙,然而,她还真的怕。 前世,她有个中医的爷爷与她相依为命。 整日用各种草药制成膏方,从小便让她喝,据说可以强身健体,让她茁壮成长。 茁壮是真茁壮了。 然而阴影也是实实在在的大阴影。 所以,从爷爷去世之后,她便坚决不喝中药汤。 好在,现代医学发达,很多中药也治成了中成药,所以,她也不算讳疾忌医。 结果,没想到到了古代,居然还要面临喝草药的命运? 天哪,还不如杀了她。 于是,下意识说了一句:“我不喝。” 豆蔻一愣:“公主,你在生病,怎么能不吃药呢?快,喝完就好了。” 孟漓禾立即顶着一张苍白的脸道:“不用喝了,你看,我都好了!” 豆蔻脸上迅速严肃起来,眼瞅着又要开始长篇大论。 孟漓禾赶紧抢在她说话前开口:“那个,我嗓子疼,暂时咽不下去,哎呦,头怎么又这么晕,快让我再睡会……” 说着,便似支撑不住一般,再次睡了过去。 简直机智。 豆蔻愣了愣,怎么这么快就睡了啊! 这药怎么办? 可是,眼看自家小姐似乎很累的样子,也不好再呼喊,毕竟刚刚的大夫又嘱咐了,一定要多休息。 兴许,休息多了,自然会好吧? 想着,便帮孟漓禾掖了掖棉被,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公主自从嫁了过来之后,便不喜欢她守夜。 不过,反正她就住在隔壁,只要公主一点动作,她就能听得到。 门,从外面被关上。 床上,孟漓禾依然闭着眼睛,只不过,嘴角却得逞的上扬。 反正,过了今晚,明天她彻底好了,就没人逼她吃药啦! 然而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没有肉的。 她显然低估了豆蔻的执着程度。 一大早,孟漓禾尚在沉睡,豆蔻便端着一碗浓浓的带着药草苦的药汤推门而入,并且再一次将孟漓禾从美梦中唤醒。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药,孟漓禾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 然而,眼下的形势十分明朗,她即使出得了这个门,也出不了这个府。 所以,孟漓禾迅速转完一圈心思后,坐起身子,笑着说:“豆蔻,我现在已经不发烧了,你摸摸?” 豆蔻不明所以,顺着去摸她的头,又试试自己的,开心道:“果然只有一点烫了呢,那快喝药吧,喝完就全好啦!” “有吗?”孟漓禾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了啊,肯定是被窝里面太暖和了,所以才有点热。” 豆蔻点点头,将药碗端到孟漓禾的面前:“那就好,吃药吧公主。” 闻着就让人几乎想吐的味道传来,孟漓禾险些忍耐不住。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 孟漓禾微笑着推开快碰到嘴的药碗:“豆蔻,我的意思是,我好了,药就不用吃了。” 谁知,豆蔻一听,立即瞪大双眼:“那怎么行?公主,药都快凉了,你快些喝了吧!” 孟漓禾扶额,自己斗过那么多犯人,都没感觉像豆蔻这么难糊弄的。 转了转眼珠道:“豆蔻,我才刚醒,还没有胃口,不然你先放在,我过后就喝。” 豆蔻却摇摇头:“公主,喝药还要什么胃口,你先喝了,等下我帮你拿蜜饯过来。” 孟漓禾欲哭无泪,感觉人生简直就是这杯药碗,连个杯具都不如。 身边,豆蔻还是不依不挠:“公主,快些喝了啊,眼看就凉了。” 孟漓禾忍无可忍,干脆…… “啊,头好晕……” 接着,又一次睡了过去。 身边,豆蔻大惊失色,甚至来不及放下药碗,就跑了出去。 第71章 喂你吃药 身边,豆蔻大惊失色,甚至来不及放下药碗,就跑了出去。房间外,豆蔻慌慌张张的向倚栏院跑去。 宇文澈久未上朝,今日刚刚下了朝回来,便听到老远,匆忙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跑来。 听起来,像个女人的脚步声。 宇文澈淡定的换好便服,坐在屋内。 很快,院外,便听到院外侍卫的阻拦以及一阵疾呼。 “王爷,王爷!” 听起来似乎是孟漓禾那个小丫鬟的声音。 宇文澈在屋里淡淡开口:“让她进来。” 得到许可,豆蔻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匆匆行了个礼便气喘吁吁道:“王爷,公主她,奴婢是说王妃……王妃,又晕倒了!您,快去,快去看看行吗?” 宇文澈皱皱眉,又晕倒了? 昨日,他回来以后,明明再次问过大夫,孟漓禾只是伤口引起的发烧,并不是很严重的问题,按理睡上一觉,发发汗,就好了才是。 她虽然身子确实单薄,但,也总不至屡次晕倒。 想到昨日管家夸张的通报,宇文澈开口:“是不是只是睡着了?” “不是!”豆蔻赶紧摇摇头,“奴婢,奴婢是看着王妃倒下去的!昨夜已经有一次,今晨又是一次!” “哦?”宇文澈眯了眯眼,“两次都是什么时候?” 豆蔻着急,回答的也直接:“都是奴婢进去喂药的时候。” 喂药? 一个难以想象的念头在脑海里形成。 宇文澈冷冷开口:“将事情的始末细细与本王说一遍。” 虽不知道宇文澈这是为何,但豆蔻还是一五一十的将昨夜与今早之事的讲了出来。 然而,宇文澈却渐渐弯了嘴角。 站起身道:“走,待本王去瞧瞧。” 床上,孟漓禾正闭着眼睛打着小算盘。 方才,豆蔻没说一句便离开,想来是想要自己再休息。 可是,总不能每次都以这个为借口躲避喝药啊! 怎么办好呢? 不然,她出去转转,然后告诉大家她好了,真的不需要吃药了? 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行,孟漓禾准备偷偷下床。 然而,身体还未动,便听到门外,宇文澈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传来。 “药呢?” 孟漓禾吓了一跳,不是吧? 怎么会是宇文澈? 到底是哪股子风把他老人家吹来了? 而且,还好心的给自己送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然而,心知宇文澈比豆蔻还要难缠上几个等级,孟漓禾干脆眼睛一闭,心里暗暗决定,待会打死不睁。 门外,豆蔻重新将药又热了一遍,才递给了宇文澈。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为何王爷不将大夫请来。 但是,毕竟她一个下人,不像在自家公主面前随意,再加上宇文澈一贯冷冷冰冰,这会更是即便有话也根本不敢讲。 所以,也只能按照宇文澈的吩咐,眼看着他端着药进入,自己则在外面焦急等待。 门吱呀作响。 门内的孟漓禾正安静的平躺着,没有因为门的响动而有任何反应,看样子的确像是昏睡过去。 宇文澈慢慢的走近,将药碗端在手里,坐到床沿上。 “孟漓禾,起来喝药。” 床上的孟漓禾,没有丝毫反应。 “若是醒不过来,本王便只能强灌进去了。”宇文澈不急不恼的说着,边观察着孟漓禾的反应。 床上的孟漓禾身子一僵。 但是依然没有反应,只不过,嘴巴却下意识的使劲抿了起来。 宇文澈嘴角不自觉的高高扬起,几乎被她这古怪的样子笑出声。 然而,面上却依然故作冰冷的说道:“不过,本王不喜欢用强,孟漓禾,既然如此,本王就勉为其难亲自用嘴喂你,待你好了,可要记得多为本王做几件事!” 床上的孟漓禾,被这几句话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别的话她没听见。 但是她清楚的听见了,四个字——用嘴喂你,用嘴喂,用嘴,嘴…… 顿时心中大骇,心跳如鼓,心乱如麻。 被子里面的手紧张的抓住床单。 不!是!吧! 发现孟漓禾依然没反应,宇文澈眯了眯眼。 很好,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装多久。 想着,端起碗,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接着,竟是真的含住一口药。 然后,双手捧住孟漓禾的肩 膀,头朝她的脸上低低的探了过去。 孟漓禾只觉头上的阴影越来越多,不用睁开眼,也知道,宇文澈的嘴现在离自己越来越近,估计马上就要碰到。 当即,不顾其他,忽然睁开眼。 “王爷。” 鼻尖上方的宇文澈动作停住,双目与她对视。 俊美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至此,孟漓禾只觉心跳比方才更加剧,几乎都要从破腔而出。 却只见宇文澈的嘴角轻轻的扯了一扯,接着便抬起头,将嘴里的药吐了出去。 然而,只是这么轻轻一笑。 孟漓禾却感觉到了百花盛开,那感觉就像人在满是雪的天空及地上行走,忽然前面绽放开了一整片的花。 “醒了?”身边,宇文澈清清冷冷开口,方才的笑容好似昙花绽放,甚至让孟漓禾以为是错觉。 “哦。”孟漓禾回过神,老实应声,因为很显然,装死这一招在他面前根本行不通。 “那就把药喝了吧。”宇文澈将药碗递上前。 孟漓禾看着药碗苦笑,支支吾吾说:“王爷,我……” 宇文澈眉毛一挑:“怎么?想让本王喂你?” “不是不是。”想到方才的情景,孟漓禾一个慌乱,赶紧否定着,甚至接过碗就将药一口气喝了进去。 只是,那秀气的眉头全程紧蹙,五官扭曲,那喝药的过程简直惨不忍睹。 甚至,在喝完之后,舌头还不自觉的伸了伸,似乎想将苦味驱除。 若是有人看到这幅惨样,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风邑国的第一美女。 然而,宇文澈却觉得心情大好。 果然,张牙舞爪的小猫,就要被驯才有意思啊! 只不过,逗人有时候也像毒药,逗逗就会上瘾。 宇文澈看了看尚在苦味中挣扎的孟漓禾,淡淡道:“孟漓禾,本王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么谢本王?” 孟漓禾一愣:“王爷……救了我?” 她不就是发了个烧而已嘛? 递碗药就算救人,王爷你脸皮也真厚! 宇文澈扫了一眼孟漓禾盖着被子的身体,淡然道:“当然是救,你若是没有本王的冰晶玉石膏,恐怕现在,脑子已经被烧坏了。” 其实宇文澈说的不假,大夫所说的那个冰晶玉石膏,是极 其珍贵之物,就连皇室,也只有皇帝和皇子才有,哪怕是后宫嫔妃,也没有资格使用。 “是吗?”孟漓禾眨眨眼,原来还真的不止喂药耶,立即狗腿道,“那多谢王爷了。” “嗯。”宇文澈状似无意道,“不需要本王再帮你涂抹了吧?” “不需要不需……啥?”孟漓禾刚刚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等等,王爷,你说这药膏,是你帮我抹的?” 宇文澈淡然道:“不止如此,纱布,本王绑的还好吗?” 孟漓禾赶紧从旁边掀开被子,只见被子里,自己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此时正光溜溜的在里面,而那纱布,的的确确不是自己的捆绑手法! 将被子重新盖起,孟漓禾虚弱道:“所以我的裤子,也是王爷你……” “好了,既然药喝了,就多休息吧。”宇文澈不置可否,更让孟漓禾觉得人生灰暗。 跟着,人也低落不少。 然而,人家是好意,上次帮她解春药是好意,这次帮她抹伤口也是好意,她实在是不好怪罪。 但是,为什么总有种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感觉呢? 宇文澈强忍住笑意,故意扳起脸:“那本王便回了,你好生休养。” “王爷,慢走。”床上,孟漓禾眼神迷离,随便挥了挥手便躺了下去。 接二连三被打击,人生真是惨淡如雪。 宇文澈轻咳一声,绷着脸,沉默离去,只是,第一次,在确定四下无人时,轻笑出了声。 眼见宇文澈离去,豆蔻赶紧跑进:“公主,你醒了?” 却见孟漓禾双眼直直的望着房顶,表情呆滞。 “公主,你怎么了?”豆蔻顿时惊呆,这怎么醒过来后变傻了?难道真的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孟漓禾半响无语,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人生不如意,十有九点九。 她就当,不小心走光好了。 反正,她也没少块肉不是? 大不了,下一次再把他看回来好了。 于是,某个刚走回倚栏院的人,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番好心,却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怎么了?二哥,受凉了?” 倚栏院内,宇文峯已经 在等,方才在宫内与端妃闲聊耽误了一会,所以这会才匆匆赶来。 “无妨。”宇文澈一脸严肃,摆摆手,“有急事?” “嗯,昨夜,又截获一封密函。” 宇文峯边说,边将窗户关好,初春的早上,的确依然泛着冷意。 而离合院,孟漓禾梳洗好打开窗子,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嗯……没有污染的空气就是新鲜啊! 却听门口,一个声音忽然出现。 孟漓禾睁开眼,她,怎么会来? 第72章 上门挑衅 转了转眼珠,孟漓禾给豆蔻使了个眼色。 豆蔻心领神会,立即走向院口。 孟漓禾将窗户微微张开一条缝,从里面向外看着。 只见,赵雪莹今日一身嫩黄装扮,头顶上梳着好看的流云鬓,正跟在豆蔻的身后,由她领着向自己的房内走来。 只是,那头却不停的摆动,许是以为周围无人,所以很明显的左右张望。 孟漓禾冷冷一笑,接着便重新躺到了床上。 很快,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便出现在孟漓禾的房内。 只是,表情却在进来之后,微微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便换上了一副笑容。 “表嫂,听说你病了,怎么样?好些了吗?”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上一次见面很不愉快,但既然对方这次主动示好,不管是带了什么目的,她也不会主动撕破这张脸去。 孟漓禾微微坐起身:“好多了,多谢表妹惦记。” 赵雪莹微微一笑,状似无意道:“怎么表哥不在吗?” 孟漓禾顿时了然,敢情,她这一路张望,都是在看宇文澈有没有在自己这里呢? 真是好笑,原来古代的小三儿,都喜欢反客为主,上门捣乱吗? 不过,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实际的正室,倒也无所谓。 她,只希望,赶紧将赵雪莹打发走,自己好留个清净。 于是淡淡道:“不在。” “哦。”赵雪莹下意识应者,张望的头低下,眼珠却在咕噜打转。 孟漓禾眯了眯眼,不对。 看赵雪莹的表情,如果只是确认宇文澈有没有在照顾自己,现在不在的话,她应该高兴才对。 怎么,反倒是有些失望? 但如果只是想找宇文澈的话,大可以去他的倚栏院,想来,他应该不会阻止才是。 所以,她今日既不是过来破坏自己和宇文澈,也不是主要来找他,那么就是…… 孟漓禾冷冷一笑,所以想来,她的目的,便是在自己面前见宇文澈吧? 那么,是想给自己来一场好戏看? 真是可惜了,宇文澈走的太快,没给她这个免费看戏的机会。 “表妹若是来找王爷,就请去倚栏院吧。”孟漓禾忽然冷冷开口,语气略带不悦。 赵雪莹赶紧堆起一抹笑:“表嫂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是来看表嫂的。” “是吗?”孟漓禾不置可否:“那就多谢了。对了,我送给王爷的那两个侍女,你调教好了吗?” 赵雪莹霎时有些尴尬:“表嫂说笑了,谈不上调教,只是教了一些王府的规矩,毕竟,这王府之前是我掌家,有些规矩是我定的,怕她们不知晓而已。” 孟漓禾心里冷冷一笑,真是时刻不忘自己鸠占鹊巢这件事。 看来,也是时候重新制定下规矩了。 “嗯,还是表妹想的周到,那两个侍女,表妹若是喜欢,就送给表妹好了,左右,不过就是两个丫鬟而已。” 孟漓禾不痛不痒的说着,赵雪莹却脸色有些僵。 孟漓禾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说两个丫鬟她不放在眼里。 然而,她却如临大敌般,还将人从宇文澈身边带了去。 顿时,也笑了笑说道:“表嫂可别大意了,我表哥最爱怜香惜玉。哪怕只是个丫鬟,若是有心成事,怕也……哎,你看我说的这是什么话,表嫂你别介意啊!” 孟漓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宇文澈怜香惜玉? 亏她能胡说。 说来说去,不过是眼见自己做戏不成,留下来给自己添堵的。 既然这样不知悔改,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孟漓禾挑了挑眉:“是吗?话虽如此,不过王爷眼光高的很,这么多年身边莺莺燕燕,也没见对谁怜香惜玉过。” 赵雪莹脸色一冷,身边莺莺燕燕? 这个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宇文澈身边就自己一个可以接近的,这个女人,是在讽刺她吗?还是说她还不如丫鬟? 方想要反驳,却听孟漓禾再次开口:“其实王爷确实挺怜香惜玉的,不过就是,得有个条件。” 赵雪莹一愣:“什么条件?” 话一出口,也觉自己有点失态,立即解释道:“我只是好奇……” 孟漓禾却似没注意般继续道:“那就是够惨。表妹可听说,这几次,我都是由王爷抱着回府的?” 听到此,赵雪莹只觉心里像针扎一样,极度不爽。 这些时日,她的确听说不少,关于表哥如何疼爱孟漓禾的传言。 但是,她始终觉得,一定是这个女人做了什么手脚! 如此看来,的确是。 按捺住心里的怒火,赵雪莹假装只是好奇道:“听说了,表嫂那几日怎么了?” “我啊……”孟漓禾一声叹气,“说来话长啊,哎,我先是被刺客伤了脚,又被药迷晕,这次再被伤了腿,总之每次都极其惨烈,还好王爷每次都看不得我受伤……” 赵雪莹心里冷冷一哼。 她才不信短短几日,孟漓禾就受过这么多有惊无险的事。 想来,就是这样故意做戏,一直博得表哥的关注吧! 她原本,是想假装有些不舒服,故意在孟漓禾面前,让她看看宇文澈如何关心自己。 毕竟,她是他的表妹,他一向对自己都不薄。 虽然,之前也没有过像对孟漓禾这般对待自己。 但现在仔细想想,原是因为火候不够。 不过,这个孟漓禾也是傻,就这样炫耀着告诉自己,也不怕自己也用这一招,将表哥的目光再次牵回? 心里虽然转了无数个心思,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道:“表嫂可真是受了苦了,不过表嫂,女人就是应该恪守妇道,你看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不会有什么事,而表嫂却是如此晚归,而且,听说是和一个男……” 孟漓禾的脸色,随着她的话愈发冰冷,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却听道门外忽然一声高喊:“端妃驾到!” 端妃? 门里的两人俱是一愣。 然而,还未待做出反应,端妃便已经从外进入。 孟漓禾此时尙坐在床上,见状赶紧说道:“端妃娘娘恕罪。”说着,便赶紧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且慢。”端妃却走到床前,一把按住孟漓禾的肩膀,“本宫就是担心你外出迎接,便直接这般无礼的闯了进来。好好在床上养着,本宫的命令。” 孟漓禾心里一暖,不过也不多做扭捏,点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身旁,赵雪莹眸光一寒。 不过,却极好的掩盖住冷意,而是柔柔道:“见过端妃娘娘。” 然而,端妃却看都没看,直接道:“不必伺候了,下去吧。” 赵雪莹脸色一僵。 孟漓禾微怔,心里几乎乐出声,这端妃,莫不是把赵雪莹当成她的侍女了? 不过,细想想,如果豆蔻这么一 打扮,说不定还真的和现在这样子差不多。 当下,出声解释道:“端妃娘娘,她不是我的侍女,而是覃王的表妹。” “哦?”端妃这才抬眼扫了一下,“是澈儿吩咐她来照顾你的么?倒是贴心。” 孟漓禾忽然觉得自己无从解释,干脆也不再多解释,而是看了看赵雪莹。 反正,她又不吃亏! 谁知这一眼,却让赵雪莹脸色发青。 竟是主动开口道:“启禀端妃娘娘,今日是我自行前来探望表嫂,并非表哥的主意,不过,我私心也是十分想照顾表嫂的,所以也想询问表嫂,若是身体欠佳,可以将掌家之权暂时交回与我,待她好了之后再执掌也不迟。” 其实,赵雪莹并不是要回掌家之权的打算。 因为她知道,得到宇文澈的心,远比一个掌家大权重要。 但是,如今被误以为是侍女,她也不得不提一下自己曾经在这个王府的地位了! 谁知,端妃却眸光一寒,冷笑道:“看来,本宫真是对澈儿关心太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一落,门外宇文澈的声音便适时响起:“儿臣参见端妃娘娘,接驾来迟,请恕罪。” 端妃笑着摇摇头:“快过来快过来,这又不是宫里。澈儿来的真巧,本宫正说到你。” 宇文澈快步走近,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的赵雪莹,脸色有些微冷,不过他一向清清冷冷,倒也并不显眼。 “儿臣愿闻其详。” 端妃悠悠的说道:“本宫是说,你倒是有个好表妹,还主动要帮王妃执掌王府。” 孟漓禾有些惊讶也有些好笑,这是……帮自己出头? 当即,看了眼赵雪莹,却见她嘴角扬起,还有些隐隐的得意。 不由在心里为她点了一排蜡,就说智商是硬伤啊! 果然,宇文澈的脸色愈发冰冷起来,恭敬道:“端妃娘娘说笑,执掌王府乃是王妃应尽的本分,他人岂可越俎代庖?” 赵雪莹一愣,顿觉十分委屈,表哥,竟然在他人面前如此维护这个孟漓禾? 难道,他不介意她和一个男子厮混到那么晚才回? 当时,暗卫的回答,可是很多人听到的! 她就不信,这个女人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当即,眼眸 一转,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盈盈的说道:“表哥,你误会雪莹了,雪莹是看表嫂一直在外和那个梅大人在一起,都没空理会王府,所以才……” 此话一出,三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第73章 端妃探望 此话一出,三人的脸色均是一变。“梅大人?”端妃一脸疑惑,“可是当年的新科状元梅青方?” 孟漓禾愣了愣:“端妃娘娘也知晓?” 她确实听说梅青方很出名,却也未想过竟是出名到了连后宫嫔妃都知道的份儿上。 “说来惭愧。”端妃敛了敛眉,“峯儿有个表妹,曾经仰慕过这个梅大人一段时间。” 端妃用了曾经,不过孟漓禾却明白,想来,这个表妹,又是被梅青方拒绝的女子之一。 赵雪莹目瞪口呆,怎么是这样? 难道,端妃对于孟漓禾私下见别的男人当真不介意? 方想着,只听端妃终于问出了声:“覃王妃为何会认识梅大人?” 赵雪莹一个冷笑,她就说一个后宫嫔妃怎会不注重此事,要知道,后宫可是个连男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她倒要看看,孟漓禾要如何作答。 只是,孟漓禾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瞒端妃娘娘,说来也是巧合,漓禾偶遇梅大人在办案,因觉得案情有蹊跷,便忍不住掺和了进去,漓禾不才,一直查了整整一天,才还嫌疑人清白。” 孟漓禾说的极其笼统,端妃却是一惊。 说实话,虽说之前孟漓禾确实冒着极大的风险救了自己,但自己的皇儿与宇文澈本就交好,因此她一直认为,想必,这也是在给宇文澈一个人情。 毕竟,宇文峯因为此事一定心存感激,那最直接的受益人便是宇文澈。 那么宇文澈说不定,会因此看重孟漓禾。 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愿意自己的丈夫疼爱自己。 她在后宫多年,过得几乎天天是这样的日子。 所以对于孟漓禾,虽然感激,但却没有发自心里。 毕竟,在她看来,她不过也是一个跳板而已。 可是,今天,她却知道,即使仅仅是凑巧,孟漓禾却依然可以挺身而出,为其申冤做主。 虽然她说的轻易,但能从梅青方底下救人,也不会是什么简单之事。 当下,心里温暖许多。 她,到底多少年,没有与人不带目的的相处了? 又有哪个人,会不带目的的对自己施好? 心里短短的震撼之后,是突如其来的感激,于是,感叹道:“覃王妃还是如此热心,想来,那个嫌疑 人一定从心底感激。” 谁料孟漓禾却笑了笑:“他呀,不会感激我。因为,他是个疯子。” “疯子?” 端妃惊讶出口,只是这回,却让三个人都诧异了。 不过,端妃心里的暖意却愈发加深,毕竟,她着实想不到,孟漓禾能从一个疯子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那,就更加证明了,孟漓禾当真是一腔热血,别无其他。 心里,竟无端生出一种保护之欲。 就像,人都有自己理想中的一个形象,自己却做不到,那么就反过来保护这个可以做到之人,仿佛,那也成为了她们的一种寄托。 “对啊,神经不正常,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治好。”孟漓禾下意识回应着,心里却在想,这古代又没有什么精神病院,没有地方收容这些精神病,确实有些危险呢…… 身旁,赵雪莹却彻彻底底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当真是神经病! 不好好在家守着自己的男人,跑出去帮个神经病翻案! 端妃眼底的赞许直达心底,看着宇文澈道:“澈儿,真是好福气,娶了个如此宅心仁厚的王妃。若是我家峯儿有这等福气便好了。” “母妃又在偷偷说我什么?” 门口,宇文峯那标准的吊儿郎当的语调传来。 方才,他虽然已经先到了覃王府。 但是,因为只有宇文澈知道如何解那个密函,而宇文澈却又不能失了礼节先行离开,所以,便只好简单的将方法告诉了他,让他破解。 怎奈他当时就没怎么听懂,后来就别说破解了。 于是想着还不如来离合院,反正里面那两位,谁都可以。 端妃摇了摇头,看向孟漓禾无奈道:“瞧瞧,这么大的人了,整天这么不正经,还指望着谁家好姑娘看上他?” 孟漓禾被逗笑:“端妃娘娘,您可别这么说,五皇子一表人才,别说担心谁看不上了,只怕是姑娘瞧上一眼就会喜欢吧?” 没想到孟漓禾会这般说自己,一向厚脸皮的宇文峯竟觉脸上一热,掩盖般的说道:“就是,还是表嫂会看人!母妃你真是太看不起你儿子了。好伤心,呜呜。” 宇文澈的目光从宇文峯脸上略过,眼眸闪了又闪。 “别装了!”端妃站起身,一巴掌拍上宇文峯的头,“没个正行!” 宇文峯立即抱头做痛苦状:“哎呦,母妃你谋害亲子!” 孟漓禾在一旁看的好笑。 果然,生活就要吵吵闹闹才暖啊! 她前世,从小便没有爹娘,这具身体的记忆,也没什么和爹娘有关,现在,又嫁了个冷冰冰的王爷,想要如此热闹的生活,恐怕,也是奢望吧? 身边,吵吵闹闹。 宇文澈却敏锐的捕捉到孟漓禾黯淡下去的眸子,想到他调查出的那些消息——歌姬的公主,极不受宠。 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眼神也变得有些深邃。 “好了,本宫真是老糊涂了,今日本是来探望病人的!!”端妃忽然又拍了拍宇文峯的脑袋说道,“都是被你闹的!” 回答端妃的自然又是一阵嚎叫。 端妃直接无视他,转而对着孟漓禾说道:“其实本宫一直想对覃王妃和覃王设宴道谢,但覃王似乎一直不方便,好不容易听说上了朝,这覃王妃又病了,本宫觉得,那定是要来看看了。怎么样,好些了吗?” 孟漓禾心里一暖,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长辈的关爱了。 嘴角高高的上扬,轻快的答道:“好多了,多谢端妃娘娘惦记。” “嗯。”端妃满意的拍着孟漓禾的手,越看越喜欢。 真是可惜了,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儿媳妇。 将怀中一块玉掏了出来,这块玉,本来是打算送给宇文峯将来的正妃的,不过如今,越看孟漓禾越喜欢,若不是礼数不合,真想认个干女儿。 “这是藩外来的红玉,可以护体驱寒,本宫送给你了。” 说着,便将此玉放到了孟漓禾的手上。 孟漓禾一愣,光是此玉接触到手心,便能感觉一阵温热,再看这外形,通体透亮红润,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好玉。 赶紧推脱道:“端妃娘娘,这个太贵重了,漓禾不能收。” 身边,宇文峯微微惊讶,这玉,自己开玩笑向母妃讨要过,然而她说是留给自己正妃的。 怎么会? 不过,不知为何,却没有一丝的可惜,竟是有一股莫名的欣喜。 “表嫂,难得我母妃舍得,你,就快收下吧!” 孟漓禾为难的看了一眼宇文澈。 这个时候,快出来说说话啊大哥! 她又不知道具 体价值,多了少了都不合适啊! 宇文澈却反常的避开她的目光,脸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只不过,眸光却一瞬便的望不到底。 孟漓禾泄了气,算了,既然不阻止她,那她就收了好了。 “既然这样,那漓禾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端妃娘娘了。” 孟漓禾道了谢,却觉身边,忽然射来两道冷冷的目光。 赵雪莹那自是不用看,从端妃娘娘进来以后,她虽然大部分时间没说话,但都在用眼神表达了。 只不过,另一道? 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宇文澈正盯着自己,脸上虽然仍是那样的表情,但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发冷。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宇文澈当真是个冰棍,简直能冻死个人! “是不是冷了?”一直将孟漓禾手握在自己手里的端妃感觉到她的反应,不由关切的问道,“本宫也是时候回宫了,你好生休养,待好了,可一定要赴本宫的宴。” 说着,拍了拍孟漓禾的手,便站起。 “是。”孟漓禾赶忙下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窝在床上了。 然而,端妃却严令禁止道:“不许送!否则本宫要不高兴了!” 孟漓禾只好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脚步,目送她出门。 临走,端妃还不忘加了一句:“宇文峯,你若是以后不给本宫找个这么好的媳妇,本宫为你是问!” 宇文峯机灵躲开,勘勘躲过端妃欲拍下的魔掌,高声喊道:“儿臣谨记!恭送母妃!!” 端妃摇摇头,一脸宠溺。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宇文澈与宇文峯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知那个密函,还没有被宇文峯破解成功。 那,干脆,还是交给孟漓禾破解比较好。 只是…… 看了看一旁依然站立的赵雪莹,想到方才之事,语带不耐道:“你还有事?” 赵雪莹其实正在盘算自己初来的意图,如今宇文澈已经到来,倒是省了她再找机会了。 想到孟漓禾之前说的话,赵雪莹眸光一闪,忽然柔柔一笑:“雪莹只是来探望表嫂,既然表嫂要休息,那雪莹就先告退了。” 说着,便故作姿态的向孟漓禾行了个礼,这才慢悠悠的朝门口走去。 却忽然,脚下一崴,身子一个歪斜,伴随着“啊”的一声,头部 竟是朝着最近的墙,直直撞了过去! 第74章 东施效颦 看着赵雪莹突如其来的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极其不合理的路线,朝着墙的棱角撞去。 孟漓禾下意识的闭上眼,因为结果一定很惨烈。 事实上,她的确没有预料错。 虽然,面前有两大高手。 但是,宇文峯是压根不想出手相救。 而毕竟是自己的表妹,宇文澈倒没那么冷漠,只不过,他倒觉得,赵雪莹最多扭个脚,怎么也没想到是那样的运行轨迹。 所以,待所有人反应过来时,赵雪莹已经撞到了墙角上,头上的鲜血直流,顺着额头的发丝流淌下来,恐怖至极。 当真是,够惨。 孟漓禾抽抽嘴角,竟然真的做起戏了。 而且,赵雪莹还真是个好学生。 自己前面刚教导的够惨,这么会就学以致用了。 啧啧啧啧,哈哈哈哈。 “表哥……”赵雪莹被这一撞,只觉头昏眼花,当真有些站立不稳,虚弱的朝着宇文澈的方向,弱弱的叫着。 宇文澈眉头一皱:“来人,送表小姐回去包扎。” 今日,赵雪莹为了演戏,特意没有带俾女过来。 所以,目前进来的只有管家和院门口他派给孟漓禾的守卫。 宇文澈眯了眯眼,望向赵雪莹时,一道寒光闪过。 “表哥,我头好晕,怕是走不了了。”赵雪莹扶墙而立,那软软的身子几乎一阵风就能刮倒,当真让男人忍不住怜香惜玉,如果不看她全部糊满血的脸的话。 “管家,抬表小姐回去。” “是。”管家应声,回头给几个小厮一个眼色。 立即,几个小厮便围在赵雪莹身边,准备将她抬走。 赵雪莹一惊:“表哥,我不要他们碰,他们都是男人啊!” 几个小厮一愣,犹豫着不敢上前。 宇文澈却是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说:“那便叫你的侍女前来抬你。” “表哥。”赵雪莹有点着急,三两步走到宇文澈的面前,想要伸手拉住他,却又不太敢触碰,只好伸伸手道,“我的额头还在流血,耽误不得,不如表哥你抱我回去?” 啧啧啧啧,孟漓禾饶有兴致的在床上看着这免费表演。 十分想要来上一盘瓜子。 是谁说古代女子含蓄来着 ? 怎么说起抱来这么大言不惭呢! 让她这等薄脸皮都没眼看啦! 不过,这剧本编排的可不好玩,自己若是不参一脚,岂不是要草草落幕了? 孟漓禾坏坏的笑容在脸上绽开,接着却转变成愤怒的语气:“表小姐,你怎么骂人呢?” 赵雪莹一愣,完全摸不着头脑。 当即做出一副委屈状:“表嫂,你在说什么?雪莹没有骂人呀。” “是吗?”孟漓禾眉毛一挑,“你方才说别人不能碰你,因为都是男人,接着却又让王爷碰,岂不是在说,王爷,不是男人?” “噗。”话音一落,宇文峯很没品的笑了出来。 宇文澈冷冷的扫射过去。 宇文峯立即夸张的捂住嘴,而那眼神却止不住往宇文澈的下身瞅去,仿佛在确认某个人,是不是男人。 宇文澈青筋暴起,在犹豫要不要将宇文峯踢出去。 然而,孟漓禾脑中闪现的第一画面却是——宇文澈一把拉过宇文峯,眼神邪魅:怀疑我不是男人?那就让你仔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后面省略一万字。 顿时…… “噗。”一声,孟漓禾终于忍不住,生生被自己的脑洞雷到。 宇文澈目光转移,他倒不知道,原来宇文峯的动作这么好笑么? 这个女人的笑点,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眼见自己的话被孟漓禾扭曲到这个程度,并且还被这般耻笑,赵雪莹解释不成,竟是哭了起来。 一边,两个人在笑。 一边,一个人在哭。 那画面太美,旁边人真是不敢看。 毕竟有人在哭,而且管家和众多小厮在场,宇文峯和孟漓禾也不好一直笑,对视了一眼,便收回了笑声,只不过,有没有在心里笑,便无人可知了。 一时间,只有赵雪莹的哭声,在这个静匿的屋子里,显得尤为刺耳。 “哭够了吗?”宇文澈冷冽的声音似乎从地底下传来,吓的赵雪莹登时就止住了哭声,弱弱的看向宇文澈。 却只见宇文澈的眼神之中,丝毫没有任何怜惜,反倒多了一丝不快,顿时心中一凛。 难道,她又中计了? 这个孟漓禾,难道是算准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才 故意让自己故意变惨? 顿时,狠狠的瞪向孟漓禾,若不是她,自己最多摔一下,何至于到了头破血流这个境地? 然而,孟漓禾却坦然的接受这个怨恨的目光,甚至一直咧着的嘴都没有合上,仿佛是在生生告诉她,没错,我就是要算计你! 忽然,一股说不出的畏惧,从内心犹自发出。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哭够了,可有力气回去了?”宇文澈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将赵雪莹的心彻底击碎。 也罢,她今日就是中计了。 但是下一次,一定要讨回来。 想及此,赵雪莹轻轻的擦掉泪水,甚至掏出手帕,将脸上的血迹擦干,之后,才顶着红肿一片的额头说道:“雪莹觉得好了许多,如此,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还行了个礼,之后才抬头挺胸,准备来一个华丽转身。 只不过,理想与现实之间永远差一个自知之明。 所以,当她维持优雅的姿势,快速转身时,头一晕,差一点再次撞到墙上。 若不是身旁小厮扶了一把,大概额头上的伤口可以对称了。 孟漓禾很没有同情心的在心里笑了一下。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可不会对找自己麻烦的敌人心软。 屋内很快变成三个人。 孟漓禾的笑也从心里转移到了脸上,与某个同样幸灾乐祸不嫌事大的五皇子,默契的在这种时刻对眼。 “孟漓禾。”忽然,宇文澈阴恻恻,“你很开心?” “额。”孟漓禾瞬间像调皮的小学生被老师逮到般,迅速收敛了笑容,瞪大眼睛无辜道,“没有没有,表小姐受伤如此严重,我怎么会开心呢。” “是吗?”宇文澈冷冷一笑,“受伤这么严重,难道不是你的功劳?” 欸? 孟漓禾一愣,宇文澈怎么会知道? 他方才明明不在呀。 难不成,是乍自己? 当即,挺直腰板,故意严肃道:“王爷,说话要讲证据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表小姐的伤和我有关? 宇文澈眸光一厉,望向孟漓禾道:“本王不是你的犯人,更不是什么大人,本王需要什么证据?” 接着冷冷一哼,这个蠢女人。 以为自己没 看到就猜不到了吗? 赵雪莹平日最怕疼,之前装过无数次都不疼不痒,怎么就偏偏见了孟漓禾就变了,猜不到又和猪脑子有什么区别? 还敢和他提证据! 她以为,他会像梅青方一样听她摆证据? 笑话! “你!”孟漓禾当真恼怒,这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难道,表面对赵雪莹冷冰冰的,其实内心是在怪她了? 所以,就这般故意找茬,为了给赵雪莹出一口气? 真是看不出,他原来这么在意赵雪莹呢! 心里不服气,嘴里更不会闲着,孟漓禾冷声回道:“王爷是皇子,当然不需要什么证据,但我也是王妃,也不是可以随便因为阿猫阿狗便责难的!” 宇文澈眼睛一眯:“孟漓禾,注意你的言行。” 毕竟,此刻下人们还未走远,若是被听到孟漓禾眼里无人,那她这个王妃便很难让人心悦诚服。 就像赵雪莹一样,无论怎样,大家都只是畏惧她的身份,所以不敢违抗,但一出事,恐怕被欺压之人,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 他,不希望孟漓禾也重蹈覆辙。 然而,孟漓禾却被他这句话更加点燃了怒火,当即反问道:“呦,我说赵雪莹,王爷不高兴了是吧?既然你心疼她便去找她啊?在我这待着干嘛?看她欺负不了我,你帮忙?” “你!”宇文澈直直的盯着孟漓禾,似乎已经处在发怒的边缘,眸光闪了又闪,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不知好歹!” 接着,便大力推开门,拂袖而去。 留下全程围观,不敢参与的宇文峯以及瞬间仍在气鼓鼓的孟漓禾。 “二嫂,我觉得二哥他不是那个意思。” 想了一下,宇文峯还是决定劝和一下。 然而,自古兄弟间都是互相帮助,穿一条裤子,宇文峯的好意,孟漓禾丝毫没有心领,而是淡淡道:“五皇子不必为他解释了。” 宇文峯只好收住嘴,不管怎么说,他可是劝过了,可是人家不听,可别说自己没有兄弟情义。 如今,宇文澈都走了,他也不好多待,更何况,手里还拿着等着破解的密函。 对了,密函! 宇文峯忽然想到此,犹豫着开口:“今早刚截获的密函,与上次的方式应该一样,二嫂能不能帮二 哥破解一下?” “密函?”孟漓禾下意识严肃起来,不过又想到方才宇文澈那无理取闹的话,置气道,“算了,上次那个破解的方法我已经教过他了,如果一样,你就让他自己去破解吧。” 宇文峯一噎,还真是生气了啊…… 既然这样…… 第75章 案情新发现 “算了,上次那个破解的方法我已经教过他了,如果一样,你就让他自己去破解吧。” 宇文峯一噎,还真是生气了啊…… 既然这样…… 宇文峯忽然坏坏一笑道:“也好,这密函十分长,让他头痛去吧!” 妥妥的见色忘哥。 “噗嗤。”孟漓禾被逗笑,就说这个五皇子会哄人,比那个冰块脸好多了! 心情倒是真是好了一些,送走宇文峯,孟漓禾推开门,准备去院子走走。 这屋子里还有血腥味,她虽不讨厌,但却属于讨厌之人的,她还是等打扫干净了,味道散了再回来比较好。 只是,刚走进院中,便看到豆蔻慌慌张张的跑来,嘴角还喊着:“梅大人,疯子……” 孟漓禾皱了皱眉,看着跑到自己身边的豆蔻道:“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豆蔻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才道:“公主,门外,那个疯子在游行,大家都说,是梅大人新断的案,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孟漓禾目光一聚:“你说什么?” “我说疯子正在外面……” 话未说完,便只见孟漓禾已经抬起脚步,快步朝着大门走了出去。 豆蔻一愣,赶紧边喊边追上去:“公主,你去哪?你腿上还有伤,不能乱动啊!” 然而,孟漓禾却丝毫不理会,不仅快步出了离合院,而且直奔王府大门而去。 门外,远远的,只见乌压压的人群围成一个圈,顺着往前走。 而在这个圈中间,即使距离很远,孟漓禾还是看到了。 昨日抓获的疯子,正被枷锁套住脖子,高于周围的人们一到两头的距离,想必是站住囚车之上。 头上,鸡蛋,菜叶,垃圾,比比皆是。 只不过,囚车上的疯子却不似普通被游行的犯人一样低头沉默,而是似乎很好玩一般东躲西躲,甚至于还舔着脸上的蛋汁残液。 孟漓禾眼睛一眯,冷声道:“备车。” 身后,豆蔻将将没有赶上,猛的一跺脚,这个公主,竟然连自己都不带了啊! 马车很快到达府衙,孟漓禾这一次没有做任何通报,直接闯了进去。 里面,梅青方没有升堂审案,而是坐在府衙后面的屋内,用毛笔写着什么。 “姑娘,不得入内 ,待小的去通报。” 院内,官兵追着孟漓禾的脚步阻拦,但因着上次孟漓禾一直在梅青方身边的缘故,官兵摸不清她和自己的大人什么身份,因此也畏惧着不敢动粗,只能好生相劝。 屋内的梅青方被扰的眉头一皱,方要抬头看是何人,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梅大人。” 眼中喜悦的光芒一闪,梅青方赶紧站起迎接:“孟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昨日有许多事还未和姑娘讨论……” “是吗?”孟漓禾却不看他,直接跨进屋,淡然道,“大人都已经定了案,还用和我讨论什么?” 梅青方一愣,半响才明白过来,今日孟漓禾带着怒气而来是为何。 没有多说,而是直接让下面的官兵退下,甚至……还关上了房门。 孟漓禾亦是一怔,瞬间便反应过来,立即问道:“梅大人,可是有什么打算?” 梅青方被此一问,却笑了。 俊朗的面容,配上灿烂的笑容,不同于那日宇文澈百花齐放似的笑容,但却如沐春风般,异常的暖。 对上孟漓禾疑惑的双眸,梅青方忽然感叹道:“人常说心里为何物,眼里便是何物,梅某,当真十分感谢。” “嗯?”孟漓禾更是疑惑不已,怎么好端端的玩起哲学了? 自己可没那个细胞呀! 梅青方笑道:“方才我的举动,如果换做其他姑娘,恐怕已经开始担心我欲行不轨,而孟姑娘,却猜到我是有何打算,这不正代表了对我的信任吗?” 孟漓禾顿时怔住,方才她看到疯子之时,其实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否着急立功,所以如此结案。 但这一路,冷静下来,怀疑的心思却逐渐被疑惑取代,只不过,说起信任,她还没有做到从一开始便不怀疑。 当下,有些惭愧。 因此,也只好打趣道:“梅大人,就算我不是信任你,也断不会以为你对我有别的想法哇,毕竟,那么多公主小姐都不能入你的眼不是吗?我呀,觉得人最重要就是有自知之明哈哈。” 梅青方却只是沉默的盯着她,嘴角依旧挂着方才的微笑,只不过,却是温柔了许多。 “好了。”孟漓禾好奇心作祟,赶紧问道,“梅大人到底如何打算的?” 梅青方这才恢复严肃道:“昨日,孟姑娘所说,故意栽赃一个疯子,或许是因为更大 的阴谋。所以我思前想后,不如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孟漓禾点点头:“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梅大人有更严密的部署吗?若是此人还想有什么动作,现在定案后,想必会更加肆无忌惮,我是担心若没有计划,那么还不如让他先忌惮着按兵不动。” 当然,这也是昨日,孟漓禾没有开口提议如何处理疯子的原因,因为她也没想好,到底是引蛇出洞,还是让他畏惧,毕竟,如今范围太广,他们几乎还没有任何抓作案人的头绪。 “之前发生命案之时,我加派了人手到城内各处巡逻,如今打算换成便装,但依然日夜监视。我想,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放松警惕,但又不至于无法及时抓人。” 孟漓禾皱眉深思,梅青方的想法倒是不错,只是,却有些危险,她可不希望有再出现一个命案的可能性。 不过,既然今天来了,她倒是刚好,再与梅青方一起分析分析案件。 看到书桌上的纸上,梅青方亦是写满了案件的始末,孟漓禾忽然抬头问道:“梅大人,可介意我用一下笔墨?” 梅青方点点头,自然应允。 却只见,孟漓禾将一张大大的宣纸平铺于桌,接着拿起一旁的毛笔,竟是在上面象征性的画了几个……小人? 好奇之心加强,梅青方不由凑近观看。 其实孟漓禾,只是把这几个人立体化一下,重新标明一次属性,以及相关信息,再一次希望可以找出什么相关性,或者什么线索。 因为按照方位,将三个人,分别按照居住地,画在了不同的位置。 很快,三个人的身边,写满了,年龄,职业,性别,居住地时间等全部信息。 又将疯子的情况,大娘的情况,等等全部加入。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孟漓禾这是手绘了一个地图。 而且,看到一旁放置的作画颜料,孟漓禾甚至挑了几种颜色,分别将相似点,关联点,全部勾勒出来。 隽秀的字体,配着可爱q版的小人图,加上勾勾画画。 梅青方只觉,眼前的案子不再冰冷死板,甚至第一次觉得,原来办案,还可以如此有乐趣。 记忆中,从那件事之后,他竟是第一次感觉到,快乐。 “梅大人。”苏瑾安忽然叫道,“你来看看,你觉不觉得,如果作为一张蓝图,这张图上 少了什么?” 梅青方闻言仔细看去,只见,东,西,南方向,因为有三个被害者的缘故,所以填补的十分充实,而相对来说,北面,却是空余一大片。 若真的按照蓝图来看的话,这幅图十分的不协调。 那么,也许……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城北。” 孟漓禾忽然眼前一亮道:“大人,可有城区地图?” 梅青方犹豫了一瞬,便将书柜上的锁打开,将里面的地图取了出来。 因为按照王法,地图是不需要私人绘制的,甚至都不会给非官府之人看。 毕竟,如今三国鼎立,地图这种敏感的东西,还是不能随意外露。 但,他却相信,孟漓禾,绝对不是有歹心之人。 孟漓禾倒没注意这么多,毕竟在现代,地图简直满大街都是,尤其到了旅游景点,更是你不想要也要塞给你一张。 于是接过来,便马上铺于桌上。 分别将三个人的位置,在地图上找到,之后,又测量了一下离城门的距离,终于,展露了笑颜。 抬起头道:“梅大人请看,这三名死者,均是居住离城门二里处附近,加上来城十年,我初步猜测,这三名死者,很有可能是……” “奸细。”梅青方冷冷的接道。 孟漓禾沉默的点点头,表情亦是有许多凝重:“只是,如果是奸细,为何会被暗杀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担心败露,因此,便被杀人灭口?” 梅青方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上个月,我破获了一个案子,便是一名盗取军事机密的奸细,目前,已被斩首示众,而这个人也是十几年前来城居住,至今已有十五年。” 孟漓禾一惊,“难道此人与这几个人有关?” 说完忍不住感叹,这个人,隐藏倒还真是久啊! 梅青方再次往那副图上看了看,接着拿起笔在正中间,亦勾画出一个小人,也学着她的样子,将特点写出,接着说道:“这便是此人。” 孟漓禾看了看那赫然在最中间的位置,忽然眼露笑容,两手一拍:“这就对了!” 第76章 相公来了 眼见着孟漓禾如胸有成竹一般,梅青方则亦是被带动的有些跃然,不禁问道:“孟姑娘,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梅大人。”孟漓禾抬起头,“其实断案,有时候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想现在,我便要大胆假设一下了。” 梅青方目光炯炯,期待孟漓禾继续说下去。 孟漓禾用手点住画上中间的人道:“既然这个人是奸细,而另外三个也是奸细,那么我们是不是猜想,他们本就有所关联,几个人互相知晓彼此存在,虽然从不联系,但知道各自使命,那么其中一人被抓,便很有可能供出其余几个。” “有道理。”梅青方点点头,“我方才也是猜想,他们各自应该有联系。” “而且,如果再大胆猜测的话,说不定,这个驻扎时间久的才是将其余人带来之人,由他先提前打探,再安排随后几个人。” “有这个可能性。”梅青方点点头,“毕竟,他是对城里最熟悉之人,很有可能对其他几个人了如执掌,而从这几人并未逃跑来看,他们对此人应该是极端信任。” 孟漓禾眼中透着赞许:“不错,但是他们后面的人,却并不放心,所以一一暗杀,但又不想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只是,这样来说,为何在杀三人后便暴露呢?”梅青方皱皱眉,“按照方才猜想,应该还有第四个人才对。” “大人不是想到了吗?”孟漓禾微微一笑,“就像大人之前所说,官兵人手忽然增多,他们变得很难下手,所以才提前将凶手摆在我们面前。好让大人撤回官兵,然后再趁机下手。大人现在,已经给他们让出路了。” 梅青方目光一凝:“之前只是猜测,也许有这种可能性,可是这样一说,他们也许真的很快就要动手了?那,不是很危险?我要立即增派人手到城北。” “大人别急。”孟漓禾赶紧安抚道,“首先,现在是白天,他们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再者,大人还记得,这几个人的死都有什么规律吗?” 梅青方止住要立即吩咐人的冲动,停下脚步道:“孟姑娘请讲。” 孟漓禾轻轻道:“他们每个人的死,都间隔七天。” 梅青方恍然大悟,奸细要传播消息并不容易,所以一般都会采取一些规律,除非面临紧急情况或极大威胁,才会重新联络,修改计划。 但是,如今自己已定案,他们应该按照之前部署所走才对。 那么,确实不需要那么着急了。 眼见梅青方疑惑的眼神越来越清明,孟漓禾心知他已想透,便道:“那么接下来,就到了我们小心求证的时候了。” “嗯。”梅青方点点头,眼中充满了迫不及待。 “大人。”孟漓禾忽然开口,“那么便请你找一下,城北,离城门二里处,职业需手持棍棒,同样搬到城里十年之人。” 梅青方眼前一亮,这才想起,孟漓禾之前一直在测量的距离。 心里不由更升起许多敬佩之情,点点头:“好。” 说着,便朝门口走去。 然而,孟漓禾却赶紧追过去,附在耳边小声说:“梅大人,此事不可打草惊蛇,泄露半点出去,所以一定要用极其可信之人,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温柔的耳语传来,梅青方脸上微微发热,接着,点了点头。 然而,忽然,只听一声门响。 屋门,竟是被人从外一把撞开。 顿时,门内门外,视线相对。 孟漓禾却顿时惊的呆住,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上,只觉无法呼吸。 怎么会是宇文澈?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然而,宇文澈的脸色更不会好到哪里去,脸上是一如既往地冰冷,似乎还多了层寒霜,不过眼神却丝毫未看孟漓禾,而是全部放在梅青方的脸上。 只不过,视觉范围却是差不多。 因为孟漓禾方才本就在贴着梅青方的耳朵说话,这会因门的动静,稍稍错开了一点,但梅青方迁就的弯腰,孟漓禾踮起的脚尖,都让人忍不住猜想,方才门后面发生着什么。 门外,匆匆赶过来的官兵脸色亦是一僵,直觉撞破了梅青方的好事,赶紧道:“梅大人,方才小的已经解释过,梅大人您一直在里面谈事,但覃大人说是有急事……” “下去吧。”梅青方挺直身体,脸上没有半点心虚,摆摆手让官兵退下,接着才行了个礼道,“下官不知覃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孟漓禾心里噗通直跳。 怎么办? 难道要说臣妾见过王爷? 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就是覃王妃,而被覃王撞到现在这情况,看起来就像捉奸吧? 虽然她是清白的,但刚刚的情况,真心很容易被误会呀! 然而,宇文澈却似完全不认识孟漓禾一般,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冷冷道:“无妨,梅大人办正事要紧,只不过,本王到此见光天化日大门紧闭,还以为大人遭遇不测,这才擅闯,希望没打扰到梅大人。” 孟漓禾在一旁冷汗直下。 这宇文澈分明就是在胡说吧? 他要真是觉得梅青方遭遇不测,以他的耳力,只要听一下就能听到她的声音了。 而且,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梅青方并不了解二人关系,并且,之前见到宇文澈之时,他也是这样冷着一张脸,所以,倒也没有多想,只是道:“无妨,反正下官与孟姑娘之事已完毕。不知覃王今日为何到此。” 孟漓禾欲哭无泪,好好说话能不能别扯我啊! 还有,什么叫,事已完毕啊,我们只是谈事啊喂。 立即,摆出一张无辜脸看向宇文澈,就差没在脸上写上“信我”两个大字。 然而,宇文澈却只是扫了一眼孟漓禾道:“本王需要打听一下连环杀人案的详情,梅大人是否可以禀退闲杂人等?” 孟漓禾方才讨好的脸瞬间带了怒气。 什么叫闲杂人等? 这男人到底会不会讲话,是想见面就吵架吗?! 梅青方亦是往孟漓禾脸上望去,只见她似乎对覃王的说法很是不爽。 顿时了然,毕竟没有孟漓禾,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冤死了一条人命。 当即说道:“此案孟姑娘十分清楚,王爷但问无妨,她并非外人。” 孟漓禾这才满意回望宇文澈。 看看人家怎么说话,同样是男人,怎么就差别这么远呢? 看人家说的,不是外人,等等,不是外人? 呜呜,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宇文澈会误会呢! 他最忌讳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天地良心,为啥感觉天下好端端就砸下个帽子呢? 宇文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泛出一抹冷笑,他的王妃好大的本事,能让梅青方不当做外人,呵呵…… “本王需要看下案宗,不知梅大人是否方便。” 梅青方没做犹豫,便差人将案宗取来,毕竟,他是皇子,皇帝亲封的王爷,只要不是皇帝下令加密的,他都不能拒绝。 案宗里面包含了整个案件详情,当然,只是以疯子为凶手的表面文章,也是截止到那日堂审的所有情况。 宇文澈淡淡翻看,一直看到最后,那份供状书。 上面鲜红的手印,印的歪歪斜斜。 忽然似自语道:“本王竟不知,原来疯子也会招供画押。” 梅青方一愣,那本就是他为作假,故意派人按上去的,如果细细追究…… 当即道:“王爷,本案证据确凿,却乃此人杀人无误。” “是么?”这次,宇文澈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孟漓禾,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本王只是随便说说,梅大人不用紧张。” 孟漓禾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 明明,他就知道,这个疯子不是杀人凶手,自己已经帮他洗脱了冤屈,却故意不拆穿。 但是你不拆穿就假装不知道,搞这个是要气死人吗? 眼见孟漓禾眼中冒火,宇文澈满意的低下头,细细看起供状书。 只见上面,的确是证据确凿,甚至看不出什么疑点。 孟漓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帮一个不会开口申辩的疯子脱罪的么? 目光,霎时变得深邃,看了半晌,交还回梅青方,说道:“今日多谢梅大人,改日略备薄酒,还请梅大人赏脸,本王一定携王妃亲自款待。” 梅青方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礼貌的客套了几句。 孟漓禾却险些站不住。 特意讲出王妃是什么鬼啊?! 恶趣味是病,得治知不知道? 简直欲哭无泪。 她怎么嫁给这么一个大魔头。 “好了,想必梅大人和这位孟姑娘还有事,本王也便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宇文澈说完,待梅青方行礼之际,给了孟漓禾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便绝尘而去。 咦?这就走了? 只是看一看案宗? 难道这事情当真有这么重要,重要到,需要他自己亲自来看? 那,会不会与他们目前所查之事有关呢? 孟漓禾暗自思索,或许,待回到王府,可以和他问一下。 不过,他俩还在吵架,并没有和解啊! 真是伤脑筋! 要去 找他吗? 第77章 密谋计划 不过,他俩还在吵架,并没有和解啊! 真是伤脑筋! 要去找他吗? “孟姑娘,孟姑娘?” 身边,梅青方的声音响起。 孟漓禾闻声,扭头看向他,下意识问道:“怎么了?梅大人。” 梅青方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道:“方才瞧见孟姑娘一直望着覃王的方向出神,可是有何想法?” 孟漓禾一愣,强烈的做贼心虚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想法?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想法?” 梅青方微微蹙眉:“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对于覃王查此案有何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 孟漓禾深吸一口气,果然心虚最要不得啊。 不过,提到案件,孟漓禾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掉方才的乌龙,故作一副深思状道:“我确实有点奇怪,为何一个王爷会忽然过问一桩凶杀案,还是说这桩凶杀案与他的密……某些什么事有关。” 孟漓禾说话之时,莫名想到那封密函,上面的几个大字“四,城,杀,寿”,她还历历在目,只不过她并不能随便拿出来讲。 只是,会有关吗? 难不成,这密函就是说的这件事? 记得,当初也是从一个奸细手中截获…… “或许吧。”身边梅青方倒是不太纠结,“不过,各居其位,各司其职,既然覃王不说,我也没有理由过问。” “嗯。”孟漓禾点点头。 只不过,她倒是越发觉得,等下到王府,她还是有必要找宇文澈好好谈谈,万一,他们查的是同一件事,结合双方的信息,或许,事情会好办许多。 眼见孟漓禾已无她想,梅青方立即差最得力的属下,前去按照孟漓禾之前的信息去查,那城北的第四个人。 因地点已锁定,且人员也有很明确的定位,基本上,只要将附近的人员拿到城人志上面比对,便可大致锁定一些人物,之后再亲自根据他们的职业调查即可。 所以,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属下便已经回报。 “大人,属下已按照大人要求,锁定一个目标。” 梅青方一喜:“将此人情况速速说来。” “是。”属下应道,“此人,三十五岁,男,是个木匠,十年前迁居本城,家就住在城北距城门二里处 ,汀家巷由北向南第五个门口。” 梅青方心里有了数,点点头道:“好,做的不错。下去吧。” 待属下行礼退下,梅青方这才看向孟漓禾。 “那,应该就不会错了。木匠常年握锤,握锯,的确也是木柄形状。”孟漓禾思考一瞬,忽然道,“梅大人,此人,我想亲自查看一番。” “亲自查看?”梅青方皱眉,却是很快否定了她的提议,“我认为,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孟漓禾美眸一转,了然问道:“大人是想埋伏在周围,届时抓前来暗杀之人?” 梅青方点头:“不错,那样,可以将凶手一击抓获。” “梅大人所言极是,此方法,的确可以万无一失。”孟漓禾点点头,“但是,梅大人想过吗?奸细频频动作,甚至要将潜伏了十年之久之人杀害,那也必是他们一大损失。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他们背后有一个重大阴谋,担心这几人泄露。” 梅青方眸光一厉:“那就对这个凶手严加逼供,让他将阴谋招认。” 孟漓禾却摇摇头:“梅大人,且不说这杀手,是不是只是刺杀作用,并不接触到阴谋本身,就说,他不配合呢?若是像上个月那个奸细一样,最多,到了最后只能问斩? 梅青方皱皱眉,想到上个月那名奸细,无论自己严刑逼供,还是用利诱惑,此人都无动于衷,甚至若不是一直严防他自杀,他根本连法场都不用上。 “确实有这个可能。”梅青方并不否认,“那孟姑娘有什么想法?” “我想,”孟漓禾顿了顿,看了看梅青方的神色,才说出口,“与那名‘木匠’合作。” “什么?和那个奸细?”梅青方显然十分震惊,任他方才如何想,也没有想过和一个奸细合作。 “不错。”孟漓禾坚定的点点头,“我答应救他,以此为交换,他告诉我阴谋。” 梅青方这次却依然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若是打草惊蛇,惊动了他逃跑,可能连幕后的真凶都抓不到了。” 孟漓禾却目光一聚,忽然问道:“大人,是杀人凶手重要,还是阴谋重要?” 梅青方狠狠皱着眉,看着孟漓禾逼问的目光,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都重要。” 孟漓禾摇摇头:“大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好好想一想,告诉我,到底哪个更重要。” 孟 漓禾目光灼灼,语气更是强硬无比。 放眼整个朝堂,都没人曾对他这样讲话。 若是平时,说不定,他直接甩袖走人,或者最起码,也不会抱以好脸色。 可是如今,他却知道,孟漓禾并非针对他,这个姑娘才智过人,有勇有谋,而且最主要有一颗善心。 闭了闭眼,梅青方尽量平复情绪,调整好心态,开始思考。 说实话,他作为一个专门负责办案的钦差,当然,捉拿要犯是最直接的责任,甚至于可以说将凶手缉拿归案之后,他便可以安心做他的钦差,不用再多管其他。 可是,作为一个殇庆国的子民,他更清楚,奸细,阴谋,对于一个国家有多大的危害性。 这远非一桩小案,一个真凶,可以相比。 睁开眼,面前的孟漓禾依然耐心的等着自己的答复,终于迎上她的目光道:“阴谋重要。” “好。”孟漓禾长出一口气,“那既然如此,大人应该知道如何取舍。” 梅青方揉揉眉心,慢慢道:“尽管如此,我也需要再严加部署,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孟漓禾却立即反对:“梅大人,不用再考虑了。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哦?”梅青方略感意外,“孟姑娘,说来听听?” 转了转眼珠,孟漓禾再次贴到梅青方的耳边,悄悄地说着她的计划。 只是,梅青方的脸色,这次却没有半丝因过分亲密而带来的红晕,而是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青。 不待她完全说完,竟是直接挺直胸膛,闪道一旁拒绝继续听下去,冷冷道:“不行!孟姑娘不要说了,我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早已预料出这个结果,孟漓禾也不急,只是淡然道:“既然大人不同意,那可有更好的办法?” 梅青方面部十分僵硬,强硬道:“目前没有,但给我点时间,一定会有的!” “时间?”孟漓禾忽然笑笑,“也对,算上今天,大人还有六天时间。但是大人,你别忘了,距离第一个人死已经过去半个月,你有几分把握,这最后一个人,不会偶然知道这些人的死,从而自己逃跑呢?只有我那个计划,若是成功了,才真的有可能成功。” “别说了!”梅青方忽然坐下,一改他往日沉着的样子,竟然忽然双手将耳朵捂住,沉默的低下头,脸上十分痛苦。 孟漓 禾心里一软,说到底,梅青方也是过人之资,不可能不知道眼下自己的计划是最佳办法。他,无非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已。 慢慢走过去,伸出手,覆在他捂住双耳的两只手上。 感觉到梅青方的身体倏地一僵,孟漓禾用力,将两只手缓慢的拿下来,眼睛平视着他的脸,坚定道:“放心,我保证我不会有事。” 手被孟漓禾拉住,梅青方只觉原本就有些乱的心,此时更加心乱如麻,不由一把甩开,站起身道:“如果你坚持这个做法,那我换人执行,你不许去。” 孟漓禾皱皱眉:“大人,这件事必须我去,对方有武功,如果你派有武功之人,对方一定可以感觉到,到时候直接就有了防备,而且,大人,论口才,你觉得,谁还可以赛的过我?” 梅青方脑子一团乱,因为孟漓禾说的没错,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计划都很值得一试,而她的口才,的确比其他人要好的多,甚至于,即便是现在,他都觉得在她面前无法反驳。 可是……实在是太危险了。 “梅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懂吧?”孟漓禾终于也开始失去了耐心,如今时间紧迫,她实在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而且虽然宇文澈没有多管,但她经常往府衙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实在不能等了。 梅青方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甚至觉得,自己活到现在,从来没这么纠结过! “梅大人。”孟漓禾忽然大喊一声。 她当真是忍不住了。 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墨迹呢! 梅青方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她。 只见她双目瞪圆,脸上透着无比的坚决,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执意不同意,那么就别怪我自己前去了,别忘了,地址我知道,汀家巷由北向南第五家。” 说完,不顾他的反应,直接向外走去。 “等等。”梅青方大吼一声,一把将她拉住,颓然道,“好,我答应你。你不要擅自行动。” 第78章 冒险谈判 汀家巷。 长又窄的小巷中,十分静匿,微风吹来,只有一旁的新长出的柳树嫩叶在微微摆动。 而柳树边,一个有些跛脚的女子手里跨着一个竹篮,吃力的自南向北走着,像是刚刚从城门口的早市上卖完东西回来。 竹篮里还残留着一些剩余的菜叶,看起来是没有卖光剩下的。 女子的脸上有一片很大的黑色胎记,头发用一块碎花布巾包起,看样子是个寻常人家最普通的女子,而同样还有一块碎花手帕,整整齐齐的折成一块,正在被她紧紧捏在手里。 女子脸上露着恬淡的微笑,看了看手帕,继续像前走,安静的小巷中,只有她有些不规律的脚步声,一切安宁而美好。 然而,忽然!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忽然从岔道走进小巷,淫笑着自南向北走来。 女子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手帕,低下头,身子慢慢向墙边靠拢。 然而,几个男子却对视一眼,接着,竟是直接全部堵到了女子面前,逼的她停下。 接着,其中一名男子,上下瞅了她一眼后,明显,看到她脸上的胎记时,脸上露出许多嫌弃,带着些不爽说道:“真扫兴,还以为遇到个美人。既然这样……” 那人摸摸下巴,忽然一把抓住女子手中的手帕。 然而,女子反应很快,赶紧抓住,死活不让他抢走。 “放手!”男人眼中带着狠决的阴厉,“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然而,女子却苦苦哀求道:“大爷行行好吧,这是我一个月的卖菜钱,我还等着这钱给我母亲买药治病!” 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见女子如此,竟是一把用蛮力将手帕猛的一拽,女子哪里有她的力气大,这一下,手中的布帕便被扯开,瞬间,碎银子,铜钱散落了一地。 女子一看更是着急,赶紧要蹲下去捡。 男人却是一把将她推开,捡起几块大的碎银子啐了一口道:“才这么点,算了,真是倒霉!” 说着,便对另外几个男人使了使眼色,之后便准备一同离去。 然而,女子却忽然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衣摆,苦苦哀求道:“大爷,你行行好吧,那银子还等着救命。” 男人被抓住衣衫,显然十分生气,冷冷道:“滚开!” 女子却依然不放手,豆大的泪珠往下滚,任谁看了都 心生怜悯,然而男子却丝毫没有半点心软,竟是忽然抬起脚,眼见便要朝她踹过去! 然而,身边的门“吱呀”一声,还未待男人看见来人,便觉一脚踢来,饶是他很快躲避,还是被这一脚踹的胸口发闷。 眼见,有人横插出来帮忙,而且对方有武功,是个厉害角色,男人迅速对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接着便匆匆跑开,许是怕人再追上来,碎银也在跑开前扔了回去。 女子赶紧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捡起,只是忽然脚下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 之后,才想起要道谢,却见救她的中年男子,正回身回自己的家,正要将门关上。 “大哥。”女子一急,赶紧要起来,但不知为何,脚下剧痛,竟是又跌坐回去。 初春的地上很凉,中年男子犹豫了一瞬,还是上前,将女子扶了起来。 “大哥,方才谢谢你。”女子低声道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中年男子的声音透着冷淡和疏离。 女子犹豫一瞬,才抬头道:“大哥,我的脚好像崴了一下,可否借坐一下,待我好一些再走。” 中年男子皱皱眉,不由看向她,只见她一张脸,平常无奇,在黑色胎记的衬托下,甚至有些难看,只有那一双与面容极不相符的眼睛,此时正盈盈发亮,充满了期待和恳求。 心里竟也有一丝软了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并且将她扶了进去,只是随后却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才关起了院门。 “喝点水吧。”既然将女子迎进,中年男子也奉行了待客之礼,到一旁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 只是,方将水杯放到桌上,便是眸光一厉,看着眼前明显容貌变得不一样的女子,顿时杀意四起:“你是谁?” 孟漓禾将撕下的人皮面具拿在手里,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相比于中年男子的戒备和敌意,显得十分的淡然,薄唇轻启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救你的。” 中年男子眯了眯眼,显然对她的话并不相信,甚至手里按按握拳,准备伺机而动。 孟漓禾余光时刻在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已经开始在找机会拿武器,不由冷笑一声道:“我没有武功,你不必如此防备。你也可以去外面看看,我没有带任何人前来。” 中年男子皱皱眉,这才仔细分辨了一下,只见眼前的孟漓禾虽然毫无惧色,但却真的是 没有丝毫内力,当真如她所说,并非习武之人。 而且院中也的确没有任何动静,否则以他的武功,不会感觉不到。 顿时有些困惑,但也将方才那许多的防备之心放下,只是紧紧的盯着孟漓禾问道:“那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孟漓禾淡淡一笑,回视他的双眼,眼里是说不出的肯定:“不怕,因为你不会杀我。” 其实对于她来说,一点不怕,绝对是假的。 她并没有接触过这个人,所以她才在门外演了这么一出戏,特意挑在他在里面做木匠活时,故意遇险,来判断他是否内心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是那样,可能她今日就要再犹豫一番。 但是,或许是他这十年来,与普通百姓生活在一起,奸细的身份,杀手的感觉,已慢慢的远去,至少现在而言,他并非那般冷血。 所以孟漓禾笃定,他绝不会直接对自己下杀手。 而,方才那句坚定的回答,也是心理学中最重要的一点,暗示作用。 当你坚定的告诉这个人,他不会做某事,一定程度上,只要并不是刺激他,都会在心里对他造成一种或多或少的暗示作用。 虽然作用可能微乎其微,但眼下谈判,句句都是风险,她不能放过任何一句。 果然,只见中年男子皱了皱眉,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不屑:“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孟漓禾始终一副自信的模样,“因为我说过,我是来救你的。而且,既然我只身前来,如此有诚意,你是否也肯至少听完我为何而来?”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孟漓禾,似乎在剧烈思索。 思索她,是诈自己的身份,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异变。 而孟漓禾亦是气定神闲的等着,她之所以亲自前来,便是刚好利用了自己没有武功这一点,先让对方放下警惕,接着再逐步伸出橄榄枝,一点一点让他靠近。 良久,中年男子才终于开口:“好,你说。” 孟漓禾闻言,却是在中年男子的注视下,忽然收敛了笑容,严肃道:“城门二里,东南西北四角之人,目前三人已死,只剩下你一人。”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顿时有些惊讶,一句话脱口而出,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暴露,又补充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孟漓禾只是淡然道:“ 既然我能查出你们的藏匿点,能查到此种程度,希望你就不用再绕圈子了。” 中年男子心里一凛,看样子,这个女人的确或多或少知道了他们藏匿于此,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只是…… 冷眸一转:“既然如此,我需要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已经遇害。” 孟漓禾皱皱眉:“他们的尸首就还停在停尸房,只不过,你若是贸然行事,若是已经被监视,那后果……” 孟漓禾没有说完,中年男子也想得到,只是,他怎会那么傻? 冷冷一笑:“无妨,再过六天我就可以确认。” “六天?”孟漓禾猛的一惊,六天,加上今天不就是七天?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顿时问道:“你们几人,是不是每七天有个联络信号?” 中年男子一愣,他们四人虽然并不谋面,但每隔七天都会到城外的庙里,那颗祈愿树上系一根红绳,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因为红绳的捆绑方式与众不同,所以互相可以辨别得出。 而顺序,则是由居住地的东南西北方位开始轮流,也就是说城东之人为第一根红绳,七天后城南之人为第二根,再七天之后是城西之人,最后才是城北之人。 整体轮过来,是二十八天。 之后,再重新开始这样轮流。 这样每七天,便会知道大家的情况。 而这其中,若是有人未出现,那便代表着情况有了异动,面临着危险,这样,其余人便会做撤离等准备。 只是,这信号是十年前,四人派来之前所商定,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难道…… 顿时周身冷气散发,步步逼近孟漓禾,忽然,眉目一厉,从一旁的柜中抽出一把宝剑,直接抵在孟漓禾的脖子上,冷冷道:“你为何会知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加害了他们?” 第79章 谈判告捷 锋利的剑锋抵在她的脖子之上,冰冷的触感从脖间传入,直抵心脏,孟漓禾的心倏地一紧。 面对这么多次危险,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几乎微微动那么一下,或者往前再近一毫米,她脖子上的动脉就会被这把剑直接割破。 心里完全不害怕是假的,只是,她知道,如今越是恐惧,越对自己无利。 稳了稳心神,孟漓禾故意装出一副毫不惧怕的样子,直视他的双眸:“我对他们我什么都没做,我如此问,只是因为这三个人,分别隔了七天被杀。”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一惊,“分别是哪几天?” 知道中年男子好奇心已起,孟漓禾趁势为自己争取利益,故意冷冷道:“把剑拿开。” 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终是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将剑收回,只是神色依然很冷:“说。” 孟漓禾倒也不介意他的态度,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道:“这个月初七,十四,和二十一。” 中年男子立即怔住,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眼见他如此,孟漓禾心里了然,接着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留完信号后被杀,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死期一定要相隔七日,而这样的话,你的死期,便是本月二十八。” 被猜中了所想,中年男子眸光一厉:“你到底是谁?他们,到底是被谁杀的?” “我已经说了,我是谁不重要。”知道中年男子已经信了八分,孟漓禾气势也渐渐回归,脸色也变得有些冷,“你可以在此藏匿十年不被发现,想必是聪明之人。能暗中杀害三人,又不是官府之人,你觉得会是谁下了杀手?” “你怎知不是官府?”中年男子皱眉。 孟漓禾忽然像听了什么笑话,反问道:“好不容易抓到奸细,为何不审问或者顺藤摸瓜,暗杀?你自己觉得解释的通么?” 中年男子颓然坐下,手里的剑已经放下,眼里有的是深深的迷茫。 良久,才忽然开口:“是有人供出我们么?” “不。”孟漓禾摇摇头,“应该说是担心有人供出你们。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三个人死,大概没有人会查出你们的身份。” 中年男子的眼眸竟有着一瞬开心,那日师傅被官府抓获,他就一直相信他,不会供出他们四人,看来,果然如此。 只是, 手却慢慢握紧了拳,既然不是师傅供出,那么便是,他们背后的组织! 说句心里去,如果不是为还师傅之恩,他们怎会来此。 只是,他们四人背井离乡,卧底十年,最后,竟是因担心暴露被杀么? 虽然,来此之人,就做好了捐躯的准备,但是,那是为了任务,不是为了被自己人所杀! 眼见他的眼中已经有些怒火,孟漓禾适时的补了一句:“不过你们的组织可真是谨慎,若是为我卖命的属下可能被暴露,遇到威胁,我一定会第一个想到,将他们撤回,永远保护起来,这样,才对得起他们之前为我效力之情。” 此话一说,中年男子更是怒火中烧。 他们几人,正值壮年而出,没有娶妻生子,一心为了潜伏,这十年,虽然看起来平静,但却处处提防着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最后的结果,竟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强烈的不甘与愤怒在心中夹杂,但是,却又化作一声叹息。 因为,他似乎什么都不能做,即便是到了如今,他也并不想背叛组织。 可是,就这样等死吗? 这个念头才起,身边,孟漓禾的声音,便适时传来:“我可以救你。” 中年男子下意识抬头,眸子里一丝希翼之光浮现,却又一闪而逝,摇头苦笑道:“你帮不了我,而且,你也不会无故帮我,背叛组织之事,我不做。” 孟漓禾皱皱眉,这个人,似乎比她想象中更顽固了一些。 不过,她可不会无功而返,转了转眸,故意只针对一点说道:“我说要救,自是有万全之策,你何以这么肯定我救不了你?” 中年男子果然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因为他们想杀一个人,这个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出来,想逃,几乎不可能。” 孟漓禾忽而一笑:“很简单,那就只要让他们相信,你已经被杀死便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诈死?”中年男子忽然一声冷哼,“你以为我背后的组织都是饭桶不成?” “他们不是饭桶,我也不是饭桶。”孟漓禾挑挑眉,“我既要保你,那必定是万全之策,只要……你答应给我合作。” 中年男子终于皱皱眉,眼前的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表现出非凡的胆识,应当不是简单的人物。 良久,才开口:“你想要什么?” “ 告诉我,你们一直策划的行动。”孟漓禾定定的看着她,并不拐弯抹角。 “你要我背叛组织?”中年男子眯起眼。 孟漓禾一声冷笑,忽然大声道:“是组织在背叛你!将你们派来,可曾想过接你们回去?身份未暴露之前,便先对你们下手,相对于他们的计划,你们的人命甚至微乎其微,所以,现在让你选择,你也是觉得,你的一条命,还不如一个计划重要吗?” 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询问,让中年男子顿时哑口无言。 他,的确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明明知道死路一条,还是维护这个背叛他们的信仰。 他的师傅,他的兄弟们,如今全部…… 心里一阵绞痛,或许他也该为自己争取一次。 只是,这个女人,可信吗? 忍不住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孟漓禾,却见她扬了扬眉:“你若是对我仍有怀疑,可以在成功脱险之后,再告诉我不迟。对于合作,我一向有诚意。” 对方开出的条件太令人心动,中年男子终于松了口:“你确定你的计划,万无一失?” 孟漓禾这才开怀而笑,轻声将她的所有计划全盘拖出。 反正,这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也不会傻到出卖自己这个信息,去向组织汇报,那样,更是相当于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杀了同胞,如今要杀我。 那样,即使组织之前想放过他,也再不可能了。 中年男子的眼神越发明朗,这个女子确非池中物。 也罢,既然她能找到自己,也知道那个计划,即便不是找他,相信她最终也能查出来。 那,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好,若是你当真可以救我,那我就告诉我所知道的。”中年男子终于开口答应。 孟漓禾满意一笑,将桌上之前那个摘下的人皮面具再戴上,绝美的脸蛋再次变成了最普通之色,只有那双眸子,灼灼生辉,露着志在必得之色。 “那,就不打扰了。”站起身,孟漓禾轻声道,接着,又步履有些微艰的向门外走去。 很快,身影便消失于小巷之中。 良久,孟漓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装瘸子也真累啊,简直比谈判还累! 不过,不确定有没有人监视,所以,与梅青方汇合前,她还是要装下去。 只 是,本就有些迟了,这样子走路,更是要很久才到汇合的小屋啊! 希望,梅青方不要着急才好。 而事实上,另一间小屋内的梅青方,此刻如陀螺般在屋内转圈,简直要疯了! 孟漓禾说过,片刻就好,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可是这会时间越来越长,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难不成,真的是遭遇了毒手? 他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答应她的请求,哪怕是将她绑在身边七天,也不应该让她涉险。 她只是一个女子,若不是因为偶遇自己,怎么会受此连累?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失去的感觉如十几年前一样,陌生又恐惧。 不行,他要出去找! “大人!”身旁,几个方才流里流气的男子,如今已重新装束,哪里还有方才之样? 此时看到梅青方竟然欲开门走出,赶紧阻拦道:“大人,切不可冲动!方才那人与属下交手,得知那人武功非泛泛之辈,若是打草惊蛇,说不定孟姑娘更有危险!” 梅青方倏地停下脚步,扭过头回望那属下,眼眶有些发红,怒吼道:“所以我一个男人,便只能在这里等吗?” 从未见过梅青方如此神情,属下竟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屋门上,低低却带有节奏的扣门声响起。 孟漓禾边一只手擦着额头的汗水,边用另一只手按照之前说好的节奏对着暗号。 这是一处废弃的小屋,没有院落,之前住着一位常年患病的孤寡老人,生前被梅青方多加照顾,待老人死后,这间小屋便闲置了起来。 如今,倒是正好作为汇合聚点,否则,孟漓禾若是直接出了中年男子的院子便回了府衙,那真的是前功尽弃。 很快,她刚一敲完,面前的门便被一下打开。 看着眼前梅青方那熟悉的面孔,孟漓禾莞尔一笑:“我回来啦!” 却见梅青方双眼通红,直直的望着她不说话。 方要开口催促他快放自己进去,却见他忽然伸出双手,竟是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第80章 独自出府 有力的双臂紧紧将自己束缚住,脸整个埋进梅青方的胸膛里,孟漓禾瞬间一愣,下意识便要抬起手将他推开,然而,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以及拥住自己的这具微微发抖的身体,让孟漓禾的动作一顿。 他,这是在为自己担心? 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涌入心里,想不到自己孤身奋战,还有个人如此担心着自己。 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她几乎全部罩住,眼前是一片阴影,心里,却像洒进了一片阳光般温暖。 终于,抬起的手伸向梅青方的身后,轻轻的回揽住他,并且安抚性的拍了拍,柔声道:“我没事。” 不远处的树梢上,一个人影匆匆掠过,树叶轻轻摆动。 而身边,几个属下目瞪口呆,只好低头非礼勿视。 听到孟漓禾安抚的话,梅青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 赶紧放开孟漓禾,退后两步。 脸色微红,神情尴尬。 “抱歉,我……” “无妨。”孟漓禾完全不想让他再为此事窘迫,便转而说道,“还不快让我进去?” 梅青方这才发现自己还堵在门口,赶紧低着头错开两步,让开了路。 眼见他已不敢看自己,孟漓禾看的好笑,也不再多说,而是赶紧进了屋子,随后又关起了门。 将脸上的易容面具拿下,头顶的花布也取下,孟漓禾那绝世的容貌,再一次浮现在大家面前。 孟漓禾一路装瘸走来十分劳累,所以这会赶紧找个凳子坐下,这才说道:“梅大人,事情已经谈妥,我们可以按照之前商定的计划进行。” 梅青方这才抬起头,望向孟漓禾。 大恩不言谢,他这会忽然觉得,这件事远非一个谢字也可以表达自己的感情。 虽然孟漓禾没有说具体的过程,但他也想得到,一定是危机四伏,尤其是,脖间那道明显的红印,想来当时…… 闭了闭眼,这才开口道:“好,我会尽快部署下去。” “嗯。”孟漓禾皱眉想了想,“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将细节再仔细谈一下。” 时光飞逝,待所有的事情商议好,全部安排妥当,又到了下午之时。 孟漓禾刚刚得过病,腿上的伤口还隐隐做着痛,思前想后,还是需要早些回去休息一番才好。 于是,拜别了梅 青方,孟漓禾速速回到府中。 只是,心里这件事虽然安排妥当,但是想到宇文澈之前到府衙,依然有些忐忑。 所以,方进府,便向管家问道:“管家大叔,王爷在吗?” “回王妃,王爷不在府上。”管家大叔赶紧应道,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中午前回来过一次,脸色还有些差。” 言下之意就是,王爷大概是不太高兴,王妃你可要哄哄她。 然而,孟漓禾却是一愣。 不是吧? 当真生她的气了? 想起当初两人合作之时,宇文澈那句警告,不许给他戴绿帽子。 她就一阵发冷,他可千万不能误会才是啊! 周身有些发冷,孟漓禾赶紧回屋,不管怎么说,等他回来去解释解释就是,只要他听到自己所调查之事,他就肯定会相信自己了。 身后,管家大叔一脸惆怅。 怎么王妃脸色也不好了呢? 听说今天早上还真的吵了一架。 哎,相爱相杀简直不要太虐。 他还是独身一人的好。 屋内,孟漓禾顶着豆蔻抱怨的目光,以及不重样的唠叨,喝下了堪比毒药的中药汤,之后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色已很晚。 孟漓禾边喝着小火慢炖的鸡汤,边问着:“豆蔻,王爷回来了吗?” 豆蔻瘪着嘴,摇摇头:“没有。” 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整个去见那个梅大人,终于想起王爷来了。 孟漓禾皱皱眉,没说什么。 罢了,反正总要回来,等他回来再说好了。 然而,让孟漓禾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宇文澈却是整整几日未归。 以至于,孟漓禾几乎要亲自出府去找,因为今晚,就是第七日,即将事发之日。 若是再不和他提,就晚了! 或许是老天爷经不起她的召唤,终于在刚刚过晌,孟漓禾听到宇文澈回到府中的消息,所以赶紧三两步便朝着倚栏院跑去。 然而,方到倚栏院的门口,侍卫便直接将她拦住。 孟漓禾皱皱眉,故意拿出气势道:“本王妃要见王爷。” 谁知侍卫却丝毫不退步:“王爷吩咐过,不见王妃。” “什 么?”孟漓禾顿时恼怒,竟然不见她? 真是的! 当自己想见他不成? 还不是因为事情紧急,这才主动跑过来。 自己都这么大度了,这男人至于吗? 用力按捺下心中的不快,孟漓禾开口道:“麻烦通报下王爷,就说本王妃有十万火急之事,一定要求见。” 侍卫却依然无动于衷,再次回道:“王爷吩咐过,就算有十万火急之事,也不见。” 孟漓禾忍不住要被气笑,这男人,倒是挺有先见之明嘛! 竟然还提前吩咐了? 真是的,难道没他还不行了? 哼,走着瞧! 孟漓禾转身离去,只是临走前还特意不爽的大喊一声:“宇文澈,有本事你永远别见我!” 屋内,宇文澈的神情丝毫未变。 暗卫却忍不住发问道:“王爷为何不将实情直接告诉王妃?” 宇文澈眼神一凝:“什么实情。” “就是王爷不想王妃参与到此事,去犯险这件……” “放肆!”宇文澈狠狠一拍桌子。 暗卫一颤,迅速跪下:“王爷恕罪,属下不该妄自揣摩王爷之意。” 宇文澈神色略有缓和,看着眼前已经跟在自己身边有八年之久的夜,终于说道:“起来吧,这件事关系重大,她还有别的用处,还不能有危险。” 夜眼眸闪了闪,从地上站起。 “这几日本王不在,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夜想了一瞬道:“倒是没有,只是前几日有个坡脚女子倒在了他的家门口,被扶了进去,但属下也没发现有何异常。” “哦?”宇文澈眼睛一眯,“可有那女子的状况?” “那日,属下也略有担心,便一路尾随女子,但此女子的确没有半丝武功,似乎只是普通人家女子,而且……” “而且什么?”眼见夜犹豫,宇文澈追问。 “而且属下见她回家之时,她的夫君还出门迎接,两人在门口相拥,似是很是恩爱。”夜擦了擦冷汗,“所以属下觉得应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没有再追查下去。” 宇文澈皱了皱眉,没有武功,又有家事的女子,确实是不符合怀疑的标准。 “罢了。”宇文澈不再纠结方才之事,而是命 令道,“随我出府,准备今晚的行动!” 而生了一肚子气的孟漓禾,刚一回到离合院,便得知了宇文澈又一次出府的消息。 顿时,真的气的笑起来。 这个臭男人,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好,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她了! 本来,她还想去和说完这件事之后,请示他是否同意半夜出府,自己去和梅青方一起去参加这场行动。 既然他见都不见,那就别怪她也无视他了! 刚好,她方才还担心,这臭男人不让自己去来着。 不过…… 作为一个王妃,豆蔻说的倒是对。 整日出去的确不像话,尤其这还是半夜。 那么…… 转了转眼珠,孟漓禾看了看不远处收拾东西的豆蔻,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夜幕终于在日落后缓缓拉开,空中有些阴霾,看不见星星和月亮,在这样的夜晚,愈发显得漆黑寂寥。 “公主,这样太危险了,你就别去了。” 床上,孟漓禾将豆蔻用自己的棉被盖住,而自己则穿上了豆蔻的衣服。 “公主,这要是被人发现……” “嘘!”眼见豆蔻又要絮叨,孟漓禾忽然严厉噤声,“你若是再说,小心我给你催眠!” 一听到催眠,豆蔻马上下了一跳,她可是亲眼见过,公主为刺客催眠的样子,后果十分可怕。 看着她老实的闭了嘴,孟漓禾满意的帮她拉下床帘,悄悄的,学着豆蔻的姿势走出门去。 之后,进了豆蔻的房间,换上一身夜行衣之后,才又悄悄走出门去。 因为,她要躲开那名暗卫胥的视线。 只可惜,自己当初选离合院时,便是看中她在王府中间,鉴于自己一直被劫,所以就选了这个相对安全许多的院落。 但是,如今也是最难出去的地方。 不过,好在,今晚巡逻的人好像少了许多,侍卫似乎也没往日那么多。 幸好,孟漓禾前世做刑侦之时,也学过许多追击和逃生技巧,对于翻墙这种事,还是略有心得。 而且,她前世尤其喜欢攀岩,所以工具在手,天下我有! 将下午临时制作好的绳索拿出,一把扔到墙外,绳索上的铁钩一下便勾到这墙上。 孟漓禾使劲拉了拉,确保一下结实度。 这才活动了下手腕,拽起绳索,便准备拉着她爬上墙去。 然而,她实在是高估了这具身体的肌肉发达程度。 她才拽着绳子走了没几下,便感觉双臂颤抖,根本就没力气再拉住。 而光滑的石墙上,根本没有地方用脚借力,眼见便要再次掉下来! 天,这可怎么办? 第81章 真凶现身 孟漓禾简直欲哭无泪。 怎么是这么个娇弱的公主啊! 光长得美有什么用啊! 这就是所谓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孟漓禾崩溃的从绳子上掉了下去。 “啪”的一声,屁股摔的生疼。 孟漓禾十分没有形象的揉着屁股站起,还好她爬的不算高,不然,今晚这屁股估计会一夜加码——肿了出来。 可是,就这么退缩吗? 那必须不行。 天底下,就没有她孟漓禾翻不出去的墙! 皱着眉头盯着眼前又光溜溜又高耸耸的石墙,可果然是防止人类进入,简直就是攀岩界的终极目标。 对了,攀岩! 孟漓禾眼前一亮,忽然拿出自己袖中那把小巧的“斩月刀”。 虽然那日她不知,但后来也或多或少的听说了一些关于它的来历,听说可是个十分锋利之物,据说这材料,可以削铁如泥,削剑如发,简直就是迷你版的“屠龙刀”。 看着这把即使在暗淡的夜色下,也闪闪光亮的小刀,孟漓禾眼中也是充满期待。 既然这么锋利,不知道削石头如何呐! 想着,便拿着刀往石墙上一戳。 顿时,石墙便裂开了一个小缝,孟漓禾一喜,赶紧拿着斩月刀继续剁剁挖挖,很快,石墙上,一个类似于攀岩用的小坑便成了型。 哇! 若不是这会类似做贼,孟漓禾几乎要尖叫。 妥妥的宝刀啊! 擦了擦上面的尘屑,孟漓禾再次行动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作为攀岩好手的某人,这会便把墙挖成了一个攀岩现场。 只不过,只够的到头顶上方一些罢了。 不过,足够了,孟漓禾赶紧再次拉起绳索,这一次,因为脚下可以借力,手臂上的力气被分担不少,所以很快便上去不少。 之后的地方,孟漓禾迅速的用刀挖出小洞,再逐步踩上去,很快,便到了墙上。 自然,从墙上下去时,也继续如法炮制,虽然很辛苦,但也终究是成功翻出了墙。 只是,腿上的伤口,在这个过程中有些碰撞,隐隐有些发痛。 不过,孟漓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唯一的心思都在,如何躲开王府的侍卫,成功翻 出王府的外墙。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 终于,在几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孟漓禾呼吸到了王府外面的空气。 只不过,幸福与苦逼往往只是一墙之隔。 还没开心多久,她又苦逼的发现,这大半夜的,好像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跑到府衙了。 好在,她看过城内地图,大概知道如何过去,不然,平日坐在马车里,都没看过路,今天恐怕是白翻出来了。 默默的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根蜡,孟漓禾开始洒泪狂奔。 有没有机会,拜宇文澈为师啥的,教下轻功也好啊! 这样跑又累又没有形象,还有可能跑出大粗腿,真是烦闷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终于,还是在良久后,到了府衙大门口。 府衙门,此刻已经紧闭。 孟漓禾看着那高耸的府衙墙,十分想大哭一场。 今夜是要有行动的,她又不能直接敲门,万一惊动了人,走漏了消息就完蛋了。 但是,难道还要爬府衙的墙吗? 好高啊! 而且一路跑来,完全没有力气,还能站着就不错了。 正想着,不远处,却悉悉索索的传来不少动静。 孟漓禾慢慢的向着声音之处走过去,躲在一棵树后偷偷看。 只见,府衙后面慢慢出来几个人,而最后出来的,竟然是…… “梅大人!”孟漓禾三两步跑上前,走到身边才喊道。 梅青方一愣:“孟姑娘怎么来了?” 孟漓禾擦擦额间汗水:“今晚有行动,我放心不下,过来一起参加。” 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模样,再向身后看了看,梅青方皱眉:“孟姑娘,难道是步行来的?” 提起这个孟漓禾就郁闷,都怪宇文澈那个大坏蛋! 如果早不见自己就算了,那她一定会提前安排好马车,到时候偷偷跑出去后便坐马车赶来。 偏偏他今日快傍晚才归,自己临时做了打算,因为时间仓促,更是为了让人不怀疑,只好简单准备了事。 只是,这些也不能和梅青方说。 于是岔开话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是坐马车去吧?” 若是再走过去,她真心要疯了。 事实上,梅青方的确是想带着几人悄悄走过去,毕竟,马车目标太大。 但是,看到孟漓禾这番劳累的模样,也只好道:“当然。” 然后扭头吩咐道:“还不快将马车准备好?” 身边,侍卫面面相觑,明明就是梅大人方才说的不要马车,这会反倒怪他们准备的不够快。 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果然,再正直的男人面对女人也会变得毫无原则。 简直让人失望。 只不过,再怎么有意见,也断然是不敢公然顶的。 于是,很快,马车便准备得当。 孟漓禾这才发现,原来府衙还有个小小的后门,隐藏在偏避的角落,想来,是府衙秘密出动时所用,倒是机智! 只不过,虽然用了马车,但距离那边还很远,孟漓禾一行人还是提前下了马车。 分散的走开,然后再朝那处院落附近的一处屋顶上汇合。 说是附近,其实隔了很远。 因为那中年男子本就武功不弱,能杀他之人必是更加武功高强,离的太近,实在太容易被发现。 夜晚,冷风瑟瑟,万籁俱寂。 然而很快,汀家巷,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昔日那个疯子,手里拿着斧子,左舞右砍,毫无章法,似乎追逐着眼前的一个东西。 孟漓禾仔细看去,只见疯子的前方,一个黑衣人在空中飞着向前,而手中一条长长的绳子上,拴着一把铁锤,正随着绳子的摆动而摇晃。 疯子嘴一直在蠕动,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应该是被点了哑穴。 孟漓禾冷冷一笑,原来是这样。 他们当日,特意设计了今日傍晚,让疯子逃狱这一幕,且把搜寻范围只限定在了牢房附近,为的就是让真正的凶手再次利用他做挡箭牌。 让他刚好可以抓住疯子逃狱这一点,再次嫁祸给他,这样,也就防止了,他采取别的杀人手法,杀那个中年男子。 毕竟,失血过多而亡,是最容易解救的,因为只要在失血最初,止住血,此人性命便保住了。 而如果不利用疯子,而是让他一击毙命,或许他们真的只能靠抓住他,来期待得到背后的阴谋。 很快,便到了中年男子门前。 只见,前面黑衣男子一个翻身, 直接跃过墙进去,而铁锤也随之进入。 眼见铁锤进入院落,疯子立即一把将大门推开,之后便冲了进去。 许是听到了动静,尚穿着里衣的中年男子,很快从屋中跑了出来。见到黑衣人,顿时眼色一变。 而只见黑衣人一旁,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疯子,似乎被点了穴,此时安静的站在一边,只有轱辘转的眼珠,证实他还在一旁观看。 中年男子脸色一凛,眼里有着止不住的惊讶,立即行礼道:“主子。” 黑衣人转过身,淡淡的回了一句:“免礼。” 离的太远,虽然黑衣人并未用面具蒙面,但孟漓禾依然有些看不清,更是任凭怎么努力,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会,要是宇文澈在就好了! 简直就是免费的窃听器! 不对,干嘛靠他!这个连面都不肯见的臭男人! 孟漓禾心里傲娇冷哼,继续专注观察院内。 中年男子抬起了身,脸上一副严肃状:“主子亲自前来,可有何事?” “有事。来杀你。”黑衣人淡淡道,仿佛这句杀你,只是简单的问候。 中年男子神色一变:“属下不知犯了何罪,还请主子明示。” “你没有犯什么罪,相反,这十年,埋藏的很好,任务也完成的很好,只是,如今你师傅已经暴露,你,便也留不得了。”黑衣人丝毫不隐讳。 中年男子十分讶然,更带着许多愤怒。 忍不住质问道:“只因我师傅因此丧命,你便要杀我?我衷心为你卖命十年,却要死在自己主子的手上?” 黑衣人眼中没有因这句话起半丝涟漪,而只是神色未动的说:“怪就怪你们的命不好。既然你们卖的是命,威胁到别人,也就是命该卖完的时候了。” “我们?”中年男子装作一脸不解,接着恍然大悟道,“你把他们三个,都杀了?” 黑衣人不屑的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想多说,而是冷然道:“不错,现在,也该是你们师徒五人团聚的时候了。” 中年男子顿时一怒,立即便要拔剑而出。 然而,一只手才刚接触到剑柄,却连剑都没拔出,便见黑衣人手指一动,中年男子只觉胸口被击中,顿时便僵在原地,不得动缠。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孟漓禾却心里一惊,难 道,是被点了穴? 这个人武功当真好高! 虽然她并没有看到他用了什么东西,但是,她却见过当日,宇文澈为了救她,而对那个奸细使出过这一招——隔空点穴。 眼睛,不由得狠狠的眯了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82章 横出枝节 院中,黑衣人再次回身朝着疯子弹了一下,很快,疯子便开始乱动,四处找寻起之前那把锤子起来。 黑衣人将绳子拿出,气定神闲的将锤子挥动到中年男子身上,每挥一下,那疯子便拿着斧子朝着那个位置砍一下。 而且,锤子的位置还十分巧妙的避开了要害之处。 偏偏,中年男子却连哑穴也被点,任凭身体怎么疼痛,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孟漓禾远远望着这一切,脸色冰冷。 真是好变态的杀人方法! 这个中年男子,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的人。哦! 竟然为了掩盖真相,采取如此痛苦的杀人方式。 真是冷血! 正在想着,却见另一面,树微微晃动,人影斑驳。 一些黑衣人逐步空地现身,迅速站成一排,而这些人面前,还有一个人。 只见他简单的做了一些手势,接着,黑衣人便四散开来,看样子是他们的头儿。 孟漓禾皱眉看着,因为在屋顶,倒也看的十分清楚,却只见黑衣人竟是远远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接着,慢慢收拢,而那收拢的中心,赫然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小院! 再看黑衣人手持剑,边隐蔽边朝着目标前进的样子…… 孟漓禾心里一惊,难道,他们的目标是现在刺杀中年男子之人?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之前的计划就白费了! 怎么办! 孟漓禾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苦心布置的计划毁于一旦! 空地上,那个头儿的身影微微晃动,孟漓禾不由仔细朝他看去,却见那身姿十分像一个人。 就像是……宇文澈! 孟漓禾眼前一亮,心里更是一惊,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 无数个念头不由涌起,密函,奸细,府衙亲自查案卷…… 所以,他果然也是查的这件事,只不过,他的目标是刺杀之人? 心里顿时了然,以宇文澈的性格,的确会对幕后之人感兴趣,只不过,这样,她的计划便被他破坏! 身边,梅青方显然也看出这一变故,脸色一变:“糟了!” 孟漓禾心里决心已下,仔细记了宇文澈所在方位,忽然开口道:“梅大人,事情有变 ,我去处理一下。” 梅青方立即皱眉:“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制止他们!”孟漓禾不待梅青方再说,急忙要顺着梯子爬下。 然而,梅青方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眉头紧皱:“你疯了!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虽然对方的目标也是那人,但势力错综复杂,是敌是友根本无法判断。 孟漓禾心里一急,看着那边包围圈慢慢缩小,着急道:“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会受伤,快放开我,时间来不及了!” 梅青方也是回头一看,终于收回手,之后却道:“好,我陪你去!” “不行。”孟漓禾更是一惊,若是现在宇文澈看到她大半夜和梅青方在一起,别说是谈,恐怕会更误会了。 这次换她赶紧压住梅青方的手,十分坚决的道:“还记得那个铃铛吗?我可以用他瞬间治住一个人,现在我只需要面对一人,我有万全把握,相信我。” 梅青方死死的盯着她,眼里却有着火焰,那是愤怒,也是恐惧。 自那天起,他便发誓不会再让她一人涉险。 他绝对不能再面对失去一个人的感觉。 然而,孟漓禾却忽然双手抬起,在他的面前,极快的用手指错落摆动,很快,梅青方便是眼花缭乱。 而孟漓禾刚好利用他恍惚的这一霎那,赶紧爬下几截梯子,眼见距离地面不远,竟是直接跳了下去。 腿有些发疼,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孟漓禾直接朝着宇文澈的方向奔跑着寻去。 耳边,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 宇文澈皱皱眉,戒备之意明显。 毕竟,这里并非安全之地,今夜也并非平静之夜。 所以,即便听出这脚步无力,不似习武之人,但也不得不防。 脚步声渐渐在自己身后停止,宇文澈握紧手中的剑,慢慢转过身。 眼前的人双手撑在膝盖之上,身子弯起,在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头微抬。 宇文澈戒备的看着她慢慢抬起的脸,若不是觉得这人有些莫名的熟悉,怕是此刻已经动手。 然而,脸慢慢抬起,宇文澈的目光很快变得惊讶,最终转化为愤怒,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孟漓禾!” 孟漓禾心里一喜,竟然认出自己了,真是太好了! 赶紧再向前跑两步:“王爷,我有事和你说。” 宇文澈脸上却乌云密布:“你怎么会在此?而且,你这是夜行衣?” 若不是如今还有任务在身,宇文澈险些就要发作,他养的暗卫都是饭桶吗? 本来特意叮嘱过一定要确定孟漓禾今晚在府,为的就是怕是参与此事,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出来了,还穿成这样! 真是次次都要给自己很大的“惊喜”! “王爷,等会我再和你解释。”孟漓禾很快跑到宇文澈面前,一把拽住他,“你赶紧将那些包围的人撤回来,我已经安排了计划,不然你的人会打草惊蛇!” 宇文澈眉头一皱:“你要放虎归山?” “对!”孟漓禾赶紧道,“这样才能不至于让他们改变计划,相信我,我有安排,你先撤退!” 孟漓禾紧紧的直视着宇文澈,眸子里充满期待,她知道,自己如今的三言两语,对于撤销一个如此大的计划,实在是很微乎其微。 但是时间紧迫,她只能堵赌宇文澈信她。 赌她这些天来,为他尽心完成的任务,可以让他相信自己不会故意破坏。 赌她这些天来,自己的能力,可以让他认可,相信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宇文澈眼睛眯了眯,与孟漓禾对视。 相顾无言,只有宇文澈审视的目光和孟漓禾坚定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终于,宇文澈抬头看了眼空中朦胧的明月,忽然一抬手,一道极光飞快从空中闪过,如同流星一般。 孟漓禾心里一喜,果然还是宇文澈比较痛快,想她每次要说服梅青方,真是要浪费多少口舌。 只是,一声之后,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 孟漓禾忍不住道:“这是你们的信号?他们撤退了吗?” 话一说完,只觉宇文澈向前迈了一步,将她一揽,孟漓禾顿时心跳漏了一拍,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他带到一旁的房顶上。 只见,包围圈的人,正以最快的速度撤回。 孟漓禾赶紧朝着那间院落望去,只见中年男子已经倒地,而黑衣人则淡然自若的,继续拿着那根绳子,引诱着疯子一路走远。 果然如此! 只是,院落的地上,中年男子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她现在要赶紧通知梅青方派人前去止血。 目光,不由像来时的屋顶看去,却只见梅青方此刻正直直的盯着她和宇文澈的方向,顿时心里一紧,看向宇文澈。 心里暗暗放下心,还好,这边光线十分暗,看不到脸。 他如果和宇文澈不熟,应该很难通过身姿辨认出来才是。 只是,他的注意力却完全受了影响,孟漓禾心急如焚,此时不应该看她,而是应该看那边院落才对啊! 毕竟,院里中年男子的生命,如今岌岌可危啊! 按照他们的计划,梅青方这会应该已经带着人进去抢救中年男子才对。 孟漓禾赶紧抬起双手,朝那边手忙脚乱的比划着。 因为相隔较远,想到宇文澈那顺风耳的能力,担心之前那黑衣人亦是有这本领,孟漓禾这会根本不敢开口喊,只能拼命用手势示意。 看着身边忽然异常的孟漓禾,宇文澈不由朝她面对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对面屋顶,梅青方正在上面直直的望着她,而身上,同样穿着夜行衣。 嘴角泛起一声冷笑。 他就说这个女人是怎么过来的,原来是和他在一起么? 上次是光天化日关起门。 这次是深更半夜屋顶上。 很好! 一声冷哼不自觉的从嘴边溢出,宇文澈冷冷道:“孟漓禾,本王发现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啊?”孟漓禾懵懂回头,只见宇文澈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她。 不过,虽然没听清,他方才说了什么。 但是,如今梅青方没反应,那不如…… 想到此,孟漓禾赶紧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王爷,我要去救那个人,你带我飞到那个院落可好?” 说着,便走到宇文澈的身边,十分自觉的伸开双臂,准备让他揽着自己飞过去。 谁料,宇文澈却是眉毛一挑:“谁带你来的和谁去。” 孟漓禾一噎,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小器啊! 人命关天啊! 难道忽然想起之前两个人吵架,所以又闹起了别扭? 还能不能行了啊! 不由气道:“那你把我放下去,我自己跑过去,这个屋顶总归是你带我上来的吧?” 谁料,宇文澈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后竟是直接自己翻身而下! 然后,抬头回望她,眼神充满挑衅。 孟漓禾目瞪口呆,简直被这个男人的无耻程度惊到。 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的人,能干出这等事? 她现在又没梯子,要怎么下去? 但是,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死掉吗? 孟漓禾眼中冒火,小宇宙熊熊燃烧,好,宇文澈,你等着! 想着,竟是双眼一闭,直接从屋顶跳了下去! 第83章 计谋成功 宇文澈明显也是一惊,眼见孟漓禾直直的朝着自己砸来,立即身子一转躲开,只不过,在孟漓禾即将落地之时,还是伸出手,将她接住。 意料中的柔软怀抱,嘻嘻嘻。 孟漓禾闭着眼在心里偷笑,她就知道这个臭男人不可能真的看着她摔倒。 眼见孟漓禾嘴角露出一抹窃笑,宇文澈眼睛一眯,双手一松。 “啪唧。” 屁股落地,孟漓禾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哎呦。”孟漓禾痛呼着睁开眼,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澈。 宇文澈冷静开口:“抱歉,失手。” 失手?!鬼才相信啊! 孟漓禾揉着发疼的屁股,慢慢站起。 虽然是从他身上摔了下来,但是他按现代算,都快有一米九,这样摔下来也很疼好吗? 她今天到底什么命啊,之前爬墙就摔了一次,今天跳房又摔了一次。 果然不能乱爬墙吗?呜呜呜。 眼见她呲牙咧嘴,一只手揉着屁股,宇文澈脸色终于有些僵硬,表情十分古怪。 “想笑你就笑,憋什么憋!”孟漓禾怒道。 宇文澈刻意忍住的笑容终于放开,只不过故意抬头手放到嘴边,轻咳一声道:“还不快走,人还要不要救了。” “亏你还知道!”孟漓禾简直怒火攻心,转身就走。 只不过,却是“哎呦”一声…… 孟漓禾只觉大腿忽然一阵刺痛,当即曲起腿来。 宇文澈一愣,这才想起什么,不由朝着孟漓禾的腿上望去。 只见之前的伤口部位,裤子的颜色明显有些加深,且紧紧的贴在了腿上,怕是刚刚将伤口……摔裂了。 不由皱了皱眉,这女人恢复能力也太差了吧? 若是他受了这点小伤,别说已经过了七八天,估计最多两三天也就愈合。 这女人还真是弱,果然是没有武功的结果。 不过,尽管如此,毕竟罪魁祸首是自己,宇文澈还是多少有点内疚,不待孟漓禾重新直起身子,竟是一把将她抱起,大言不惭的说:“孟漓禾,回去记得谢本王。” 说完,脚下一个用力,迅速用轻功飞起,只几个起落,便已到那个院落内。 孟漓禾悠哉的躺在这免费缆车身上,十分怡然 自得。 算你还有点良心。 只不过刚一落地,立即便一瘸一拐的走到中年男子身边。 地上,中年男子的呼吸已经有些虚弱,双目微闭,明显是失血的表现。 怎奈原本是安排了梅青方带大夫过来救治,所以自己身边根本没有带绷带以及止血的药物。 只好,下意识的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夜行衣。 只是,夜行衣本身就紧贴身体,连外面的纱裙都无,根本无从下手。 宇文澈看的头痛,终于忍不住冷冷道:“孟漓禾,你到底要几次才能记得,本王会点穴?”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她的确是又忘了! 谁让这些古代人都要具备这些不科学的技能呢? 赶紧挪开两步,等着他靠近。 嘴巴不由撅起,既然会点穴还不早点动手。 宇文澈手指朝着几个伤口附近,均是点了两下,之后便收了手。 “血已止住,将伤口包扎好就无碍了。” 孟漓禾立即崇拜点头:“对了,你把他的穴道解开吧,他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我还有事和他谈。” 宇文澈上前,飞快两下,便见地上的中年男子,因疼痛蜷起身子。 忽然,宇文澈眉头一皱,忽然道:“记得,你的解释。” 说完,人便瞬间消失在孟漓禾的眼前。 孟漓禾不由眨眨眼,这到底是什么神出鬼没的武功啊! 却只见门口,梅青方正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看了眼四周,戒备道:“孟姑娘,方才带你来之人呢?” 孟漓禾心思一转,既然宇文澈故意躲开,想必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于是微微一笑道:“已经走了,方才已经帮忙止住了血。” “哦。”梅青方应着声,眼里却多了许多的疑惑。 身后的大夫迅速上前,将地上的人抬到了屋内,治理起了伤口。 梅青方心底依然有着很深的疑惑,终于忍不住问道:“孟姑娘,方才你是如何说服那人撤掉行动的?” 孟漓禾一愣,随即装作神态自若道:“我对他说你是大人,已经有计划捉拿凶手了,所以不能打草惊蛇啊!” “是吗?”梅青方显然并不相信,“那既然因为我是大人,为何方才 不让我去?” 孟漓禾心里叹了口气,聪明的人真是不好骗啊! 想来想去,虽然不能告诉所有真相,但也不打算隐瞒。 “梅大人,实不相瞒,此人是我认识之人,但他的身份容我不能多谈,不过大人可以放心,他绝对不是坏人,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任何威胁。” 毕竟,这国家是姓宇文的,奸细什么都对宇文家来说,可是比谁都看重的大事。 当然,孟漓禾没有说,只不过,她的话也绝对是真的,至少在这件事,宇文澈绝对不是耽误他们的坏人。 梅青方一愣,倒没想到孟漓禾如此坦白。 他的确不止一次想过孟漓禾的身份,只是,却从未想过去刻意调查。 也许,私心里,他希望孟漓禾,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只是,如今看来,她的身份也并不那么简单吧。 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明明是他挑起的话题,却不知如何接下去。 孟漓禾亦皱皱眉,她最担心的便是,因为身份造成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如今,只是这样,便让他心怀芥蒂了么? 那若是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覃王妃…… 好看的眉头皱起,孟漓禾终是开了口:“梅青方,你听好了,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不管我认识什么人,我依然是你认识的那个孟漓禾,你的朋友。” 从来没见过孟漓禾如此严肃,竟是直呼他的名字,梅青方的心忍不住动容。 对啊,对于他而言,她就是孟漓禾,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是一向最讨厌用身份结交,所以才拒朝中所有人于千里之外么? 那么,他怎么又反倒用此束缚了自己呢? 心里,最后的一丝纠结散开,化作嘴边一抹浓浓的笑意。 虽然,两人均未讲话,但这一刻,却都了解对方心中所想。 这便是,默契。 也是为何,两个人一路可以携手办案,一路走过来的力量。 终于,相视一笑,除了对面这个人,其余东西都如浮云般,烟消云散。 “大人,伤口都已处理好,静心调养,并没有大碍。”屋内的大夫走了出来,向梅青方回报。 梅青方点点头:“有劳了。” 救人救到底,大夫退到一旁,为中年男子去 一旁热已经熬好的药。 因为已经提前预料到了伤势,所以药是煎好带过来的,只要稍微在火炉上微热一遍便好。 孟漓禾看了看梅青方道:“大人,时间紧迫,我要速速审问。” 点了点头,孟漓禾和梅青方一同进入。 中年男子得到救治,人已恢复些许力气,看方才的情形,也已经明白,孟漓禾是和官府一路。 虽然,他作为一个奸细,最不愿与官府合作。 不过,既然之前答应过孟漓禾,这会人家救了他的命,他也不想食言。 何况,自己那所谓卖命了多年的主子,如今如此对他,着实让人心寒。 所以,不待孟漓禾和梅青方两人讲话讲话,便先行开了口:“你们想知道什么,便问吧。” 孟漓禾倒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原本还以为需要再次游说一番,看样子,这人的心的确是彻底凉透了。 “那便从你们四人的任务开始说起吧。” “我们四人是由师傅带过来,在这之前他已在潜伏五年,而我们五个人的任务也不过是时刻监视城门的动静,以及确认城门巡岗的薄弱点,提供一些闲散消息而已。” 孟漓禾点点头,这倒也说明了他们几人为何都住城门不远处。 “那你们这十年都是在给谁提供消息?还是说……哪个国家?”身旁,梅青方忍不住开口,问出他最关心的话题。 中年男子却摇摇头:“实不相瞒。我不知道。只是自小师傅便收留我们四人,我们也只是听从于他而已。” 梅青方和孟漓禾对视一眼,难道是个神秘组织? 只可惜,他的师傅已斩,如今倒是无处审问了。 “那你们这次策划的阴谋是什么?” 中年男子眯了眯眼:“他们要在殇庆皇的寿宴当天,在皇宫外制造混乱,目的是对殇庆皇进行刺杀。” 梅青方和孟漓禾同时一惊。 任他们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阴谋。 孟漓禾脑中不由再次浮现出那封密函的内容,四,城,杀,寿。 寿辰……寿…… 原来,当真是与这件事有关。 他们几人分布城中四角,参与了寿辰刺杀之事。 忽然想起那日五皇子宇文峯所言,还有一封密函…… 她真是该死,那日竟然为了赌气,没有去看密函的内容。 可是,她没有看,宇文澈应该也自己破解了才对。 但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密函事关她所查的案子,可却对她避而不见呢? 难道,是故意的? 第84章 重大阴谋 但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密函事关她所查的案子,却对她避而不见呢? 难道,是故意的? 眼见孟漓禾在出神,梅青方开口继续问道:“刺杀具体如何执行?” 谁料,中年男子却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不了解。” 梅青方登时一怒:“你什么都不了解,又如何参与行动?难不成,是想框我们救你,耍我们不成?” 被梅青方的怒声唤回神,孟漓禾皱了皱眉,却见中年男子倒也不恼,只是冷冷说道:“耍你们?一次相救换一个阴谋,你们并不亏。若是不相信,大可作罢!” 眼见两人竟开始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孟漓禾赶紧出来缓和。 她始终觉得,到了这个份上,中年男子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他现在所谓的被救,也只是暂时被救,等会,还要继续把戏演完,若是现在就开始抵赖,撕破脸的话,他一样自身难保。 于是赶紧开口道:“我们不是不信,而是,你既然知道这个计划,想必也参与了其中,那按道理,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才对。” 中年男子这才冷哼一声道:“具体的计划关系重大,岂是我等小人物可以详细知晓的?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对此计划的联络暗号,不过这暗号极难发现,你们若是有能力,自己可以去查。” 孟漓禾赶紧道:“是什么暗号?” “黑色火焰。”中年男子道,“此暗号会在城区内,十分隐蔽的地方出现,出现此火焰,便代表要集会。只不过,非真正参与计划之人,很难发现此标记。” 孟漓禾紧紧的皱着眉,一个小小的暗号,又不能大张旗鼓去搜,当真是很难查到。 而且,即使搜到了,也不能将人抓获,最好的办法也是…… 想到此,孟漓禾赶紧问:“那集会之人,彼此是否熟悉对方?” “集会之人都是隐藏在城内的奸细,为保安全,均会戴面具,不过,应该有信物可以确认身份。” 孟漓禾皱眉深思一瞬,终是无奈接受,虽然并不能马上知道具体计划,但至少还有点线索,而且,距离殇庆皇寿辰还有一个月之久,也还有时间再查。 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再无更多消息可以获得,孟漓禾便也作罢。 如今,东方已经泛白,他们必须马上撤退,毕竟,等会,凶案现场还要还原,这个中年男子还要装死一次,待梅青方 如之前般将他以尸体对待,那便能瞒天过海了。 安排好一切后,特意和梅青方一道回了府衙,毕竟等会要从府衙出去查案,更加增加了真实性。 只不过,腿上的伤口急需处理,宇文澈那边也等着自己给个交代,她不能再多留了。 告别了梅青方,孟漓禾一人走了出去。 许是因为之前身份的敏感性,这次孟漓禾没有提如何回去,回哪,梅青方也没有多问,只是问了一下是否需要马车,在对方得到否定回答后,便也未再多问。 只是,才走出没有多远,一个身影便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孟漓禾吓的差点尖叫,连忙后退两步,几乎想确认这是人还是…… “属下参见王妃。” 来人忽然半手伏地,半跪行礼。 这声音…… 孟漓禾愣了愣。 “胥?” “属下在。” 孟漓禾摸摸胸口,还好是人,不然这黑了吧唧凭空冒出个东西,真是可以把人吓死。 平静了一下,才意识到不对,疑惑道:“你怎么在此?” “属下失职,未能保护王妃安全,请王妃责罚。” 孟漓禾摸摸鼻子,其实这件事好像不能怪他啊! 毕竟,自己是费尽心机偷跑的那一个。 说起来,她才应该不好意思才是。 当初没想到会被宇文澈发现,这会肯定是要被责怪吧! 不过…… 说起宇文澈,孟漓禾忽然意识到,这个时辰,她的房间肯定不会有人打扰,豆蔻看不到自己回来,也断然不会自己起来,那他能发现自己不在了,难道是……宇文澈? 想及此,孟漓禾忍不住问道:“是王爷让你来的?” “是。”胥忽然起身,“王爷备好了马车,请随属下来。” 孟漓禾明显有些意外,宇文澈居然这么好心? 难不成,终于是良心发现,摔裂了她的伤口,这会知道弥补了? 哼,算他还有点良心! 想着,便也跟在后面走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路边,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孟漓禾简直热泪盈眶,终于不用走回去了啊! 既然这样,等下回去对他态度好一点点, 谁叫她心地善良,愿意原谅人呢! 想着,便快步走过去,准备上马车。 只是,马车很高,腿需要抬很高,才能上去。 若是平时,倒也无妨,只是今日,伤口撕裂,腿要抬头另一边膝盖的高度,而且还要用力,着实有些吃力。 孟漓禾“嘶”的一声,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看向胥道:“胥,能不能过来扶我一把?” 胥明显一愣,目光中有些犹豫。 孟漓禾简直气闷,这古代的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啊! “你把手臂伸过来,我就撑一下!”孟漓禾忍不住有些怒吼,她现在这动作很吃力好吗? 看了眼孟漓禾发怒的眼神,以及黑夜下尤其显得苍白的脸色,胥挣扎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只是,手臂还未伸出去,便见一只手臂,忽然悄无声息,但又不容忽视的从马车中伸出。 认出那是宇文澈的手臂,胥赶紧放下抬起一半的胳膊,转而擦了擦冷汗。 方才他只是接到其他暗卫的命令,所以临时准备了马车,按照吩咐的地点过来接王妃。 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爷居然也坐到了车上。 万幸他还没把手臂伸出去,不然照着王爷的性子,自己这条手臂怕是不保啊! 而孟漓禾更是吓了一跳。 这都什么情况! 刚刚黑暗中忽然冒出一个人,现在车帘中突然伸出一个手臂。 还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在给她玩灵异事件吗?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得,人吓人,吓死人! 没好气的看了一下手臂,可能是法医的职业特殊性,孟漓禾基本对于见过一次的身材,就能很快的辩认出是何人。 所以方才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人的手臂。 顿时嘴角一弯,手便搭了上去,只不过,故意“哎呦”一声,显得自己腿疼,然后手下用力,狠狠的掐了一把! 之后,便大大方方的坐进车里。 马车内,宇文澈的脸色,十分的黑。 “孟漓禾,你故意的?” 孟漓禾冷静道:“抱歉,失手。” 宇文澈脸色一僵,接着,竟是看着她无声的笑了起来。 只不过,那笑,在这 样的夜色,这样的状况下,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 孟漓禾撇撇嘴,干脆视而不见,自顾自转到一旁,闭上眼睛假寐。 反正,她是真的累了,现在实在是没力气应付这个大坏蛋。 然而,却不知道在她闭上眼的一刹那,宇文澈的嘴角,真的大大的扬起。 虽然初衷是假寐,然而只是刚闭了一会眼,孟漓禾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所以,很快,宇文澈扬起的嘴角便沉了下去。 因为,某个睡的十分香甜的人,此刻,把他的肩膀当作靠枕,非常坦然的靠在睡觉,而且还似乎嫌弃太硬,拼命调整位置。 最主要的是,她的口水! 他当真是没有见过哪个大家闺秀,像她那样,处处不拘小节,不知与男人保持距离,哪里危险往哪去,真是不知道哪个倒霉男人会爱上她。 冷冷的哼了一声,宇文澈准备将她的头拨到一旁,只是手刚接触到额头,忽然嘴角一歪,伸出的手便径直改变了方向,朝着身后的包裹抓去。 很快,一件浅蓝色纱裙便从包裹中一跃而出。 接着,宇文澈便泰然自若的垫到了自己的胸前,还特意往孟漓禾的脖子下面塞了塞。 之后,便也任由她靠着,一路回府。 旭日东升,车上的两人,一人香甜入梦,一人心情大好。 “王爷,到了。”马车外,驾车的胥低声道。 看着依然嘴巴半张,嘴角还挂着口水的孟漓禾,宇文澈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额头将她摆正,然后猛的站起身,将一件衣服扔到孟漓禾头上。 “把衣服换好再进府!” 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宇文澈便毫不犹豫的翻身下身。 留下被蒙住头的孟漓禾,懵懂的睁开眼。 什么情况,方才不是天都快亮了,这会怎么又黑了?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半梦半醒的孟漓禾用用足足五分钟,才消化完宇文澈的话,将头顶的衣服拿下。 看着手里自己的衣衫,孟漓禾笑了笑,倒是看不出,这男人倒还挺细心的,知道自己穿着夜行衣不便直接回府,还记得通知人把自己的衣服拿来。 不过幸好,她的很多衣服都放置在专门的衣帽间,不然不管是谁,看到床上还有一个大活人,肯定吓一跳。 车上的孟漓禾忍不住嘻嘻嘻的笑出声。 却不知道,此时因管家的话,站到离合院外的宇文澈,看到里面的景象时,脸色一片冰冷。 第85章 出府被抓 离合院内,所有的家丁,丫鬟齐聚一堂。 赵雪莹趾高气昂的站在最前面。 面前,是被她的丫鬟按住跪在地上的豆蔻,身后两只手被绳索绑住。 宛若福公公传旨当天,他从府外回来看到的场景。 只不过,人换了。 宇文澈眯了眯眼,脸色愈发冰冷。 眼见院门外宇文澈的身影出现,赵雪莹立即迎上前,娇滴滴道:“表哥!” “怎么回事?”宇文澈声音冰冷。 被如此一问,赵雪莹立即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似乎斟酌了片刻才道:“表哥,雪莹发生了一件事,你可万万不要生气啊!” 宇文澈盯着她,冷声道:“说。” 赵雪莹心里一笑,脸上却装出一抹伤心之色说道:“表哥,雪莹今晨来看望表嫂,没想到,却发现,屋内躺着的,竟是她的丫鬟,而且还穿着表嫂的衣服,并且,雪莹问遍了府内上上下下,都没有见到表嫂,也没有看见表嫂出门,所以,雪莹猜测,表嫂是半夜偷偷的……” 赵雪莹故意留了半句话,却瞬间更让人浮想联翩。 宇文澈眉毛挑了挑,却未发一言。 敢从他的王府偷偷溜出去,最好,就有善后的本事! 眼见宇文澈脸色不善,甚至话都未说,赵雪莹心里更加欢喜,不过却假意道:“表哥你千万不要乱想,表嫂虽说姿色动人,但毕竟嫁到我国不久,应该不会认识什么人,说不定并不是私会。” 话一说完,管家从心里狠狠的蹬了赵雪莹一眼,自家王妃怎么看都不像是那样的人,岂容这个一向刻薄的女人侮辱! 只是,她的话偏偏看起来是劝合,自己若是再维护,倒更像是把此事拎出来提,当即,也只好阴着脸,不开口说话。 只不过,眼神,却一一扫过每一个想八卦的下人,吓的大家别说看八卦,如今更是连头也不敢抬。 然而,一直被按着的豆蔻却忽然开了口:“你胡说,我家公主岂容你血口喷人?” 赵雪莹眸光一冷:“放肆!一个丫鬟,还敢对我大呼小叫!给我掌嘴!” 话音刚落,压制她的丫鬟,便要抬起手。 “我看谁敢?!” 离合院外,孟漓禾的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般响起。 不仅没有被抓住的心虚,反而带着 不容置疑的气势,顿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已经伸出手的丫鬟,就这样愣在半空,完全不敢再下手。 她可没有忘记,之前,孟漓禾将她们整的多惨。 宇文澈抬眸看了一眼,没有开口。 方才身后那匆匆的脚步声,已经可以预感到她这会的怒气,如此反应,他并不意外。 “滚开!”孟漓禾两步上前,走到豆蔻身旁,看着她委屈的双眸,顿时火从中来。 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亲自将捆绑她双手的绳子解开。 孟漓禾回头直视宇文澈。 这个冷酷的男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如若自己不及时赶来,就这样让她的丫鬟被打吗? 那,就别怪她了! “王爷。”孟漓禾忽然开口,“有件事一直忘了提,豆蔻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所以这次从风邑国出来,我便与她结拜了姐妹,所以,她并不是我的丫鬟,而是我的义妹。” 孟漓禾轻轻巧巧一句话直接一句话,却在府上所有人面前确认了豆蔻的地位,那就等于说,以后谁欺负豆蔻,就相当于欺负她。 她来到这里,以及这具身体的记忆里,豆蔻都是一直维护自己,且目前唯一一个在自己身边,不用担心防备,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她的眼里,从不知道什么叫身份,只知道什么叫感情。 如果,在这个王府,连她都维护不了,自己还有何用? “公主……”一旁,再怒再气也没有流出泪水的豆蔻,此时,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哽咽之声发出。 她,不过一个自小被送进宫的丫鬟,连爹娘都嫌她是个女子将她遗弃。 她何德何能,当一国公主,一国王妃的义妹! 宇文澈的眼眸闪了闪,他倒是难得看到孟漓禾如此感情用事,似乎,他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狡猾,机灵,加上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动。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眼里,那隐藏不住的情感。 为了护住一个丫鬟,而倾注的感情。 那是他这辈子最陌生的东西。 “嗯。”淡淡的回了一声,他并不知道此刻还能说什么。 赵雪莹一愣,眼见宇文澈竟是默认,顿时转了转眼珠,忽然扯出一抹笑:“表嫂,是雪莹方才太急了,其实我还不是为表嫂着急,毕竟表嫂半夜 从王府偷跑出去,这让雪莹怎么能不着急啊!” 孟漓禾眯了眯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赵雪莹竟这么巧,误打误撞到自己刚巧出府这日。 当真是额头刚好,又闲不住了。 幸好,她昨夜的一切行动宇文澈都知道,如今也不怕解释不清。 当即,心里有了底气,冷声道:“表小姐,多谢你为本王妃挂心,不过本王妃只是外出有事,并不是你想的偷偷溜出府。” “是吗?”赵雪莹却不急不恼,而是露出一副看似十分惊讶的神情道,“那表嫂,既然不是偷偷溜出府,那墙上一个一个挖出来的洞又是什么?” 孟漓禾果然脸色一变。 众人也是一脸惊呆。 逃跑? 挖洞? 还一个一个? 他们的王妃难道是鼹鼠不成? 看到孟漓禾的神情,宇文澈则是挑了挑眉,终于问出了在场所有人抓心挠肝想知道的事。 “你说的洞,在哪?” 赵雪莹嘴角露出一抹得意,指着院的一处道:“在那。” 孟漓禾的脸色白了白。 宇文澈冷酷的走过去,身后一干人等翘首张望。 只见那原本光光滑滑的墙面,如今被凿出一个一个并不平整的坑,很明显,这的确是人为的,而且一定是想爬出去的人干的事。 顿时,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就怕他们的覃王直接发飙,殃及池鱼。 毕竟,在他们的心里,王爷可是对王妃十分宠爱的啊,王妃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真是让人伤心。 宇文澈却是背对大家抽了抽嘴角,亏她想的出来! 这种笨法子! 一想到她用脚一个一个蹬着往上爬那个样子,他就忍不住面部僵硬。 孟漓禾的脸,此时更是僵硬。 不是因为被人找到了证据,而且觉得…… 丢人真是丢大了。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当时嫌狗洞工程太大,所以没挖? 要是那样,真是死了算了。 真是特别自暴自弃。 宇文澈终于调整好脸色,转过头:“孟漓禾,你怎么解释?” 解释? 孟漓禾简直想要翻白眼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看不出她不会武功,所以用这种智慧型方式? “是啊,表嫂,你怎么解释半夜偷偷溜出府呢?”眼见孟漓禾不开口,赵雪莹赶紧火上浇油补了一句,“总不能是大半夜,一个人赏风景吧?这风景有那么好看么?” 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孟漓禾。 哼,终于被她抓到了! 这一次,她就亲眼看着孟漓禾怎么死!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解释是关于半夜出府的。 这个臭男人! 明明知道自己在哪,却不帮自己解释,还故意问她? 恶趣味也要有个限度吧! 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喵星人呢! 忽然,眼珠一转,故意装出一抹娇羞,看着宇文澈娇嗔道:“王爷,臣妾也想知道,昨夜,你为何不能抱着臣妾跳下去呢!” 此话一出,赵雪莹的脸色顿时一僵。 众人更是一惊。 抱着……跳? 所以意思是,昨天晚上,王爷根本就和王妃在一起,然后故意不带她飞回去,要看着她自己爬? 哎呦我的妈,看不出,他们的王爷爱好这么奇特啊! 宇文澈一愣。 这个女人,这是在报复他昨夜独自从屋顶跳下之仇? 眼见众人偷偷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深意,宇文澈危险的眯了眯眼。 孟漓禾还接着转过头,继续对赵雪莹说道:“本王妃昨夜的确不是一个人看风景,不过风景好看不好看,本王妃倒是没注意。” 说完,转向宇文澈问道:“王爷,风景好看吗?” 赵雪莹的脸色顿时铁青。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孟漓禾昨夜竟然和她的表哥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众人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不得的事情。 哎呦老天爷,原来竟是王爷半夜带着王妃赏风景么? 啧啧啧啧,这小情趣。 难怪方才也是一前一后回来。 这赏风景赏了一夜,还没注意风景咋样。 到底看的是什么风景,简直不敢多想。 幕天席地什么的,他们发誓他们真的没有想啊! 眼见孟漓禾又将问题都推向了自己,宇 文澈难得的有些无奈。 只不过,孟漓禾的话并没有乱讲,只不过,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罢了。 本就不是解释的性格,更不会和这些人解释,宇文澈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由衷道:“风景很好。”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顿时哇了一片。 这深情款款的表白是闹哪样? 大家其实都还没有睡醒啊! 就被拉出来虐狗,真是太没有爱心了。 然而,宇文澈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们受伤,简直要狗带。 第86章 真正目的 “孟漓禾,本王即刻要去上朝,你去倚栏院等着。” 宇文澈说完,便转身离开,十分冷酷炫。 众人看的下巴简直都要掉下来。 这出去一夜还不够,上个朝回来还要继续? 哎呀,果然是前几天没见,小别胜新婚啊! 管家简直老泪纵横,他就知道没有看错人! 不过…… 是不是又该禁一禁了? 这过度了伤身啊! 毕竟,后面还有几十年呢不是? 简直高瞻远瞩。 而孟漓禾此时却没心情顾忌到这些,因为她觉得,身上这件衣服有点湿,还有淡淡的口水味。 想着等下连休息都不能,还得去给宇文澈“汇报”计划,孟漓禾便十分恼怒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若不是她闹了这么久,自己多少也能休息一下。 所以,看着犹自生气的赵雪莹,十分趾高气昂的道:“表小姐,你也听到了,本王妃等下要去倚栏院,这会还要换个衣服,就不奉陪了。” 说完,便带着豆蔻径直回屋。 她最不屑用男人和别人战斗,但既然对方会因这个男人生气,那她也不介意拿这男人出来溜溜! 左右,她都是自己来找着添堵的! 赵雪莹狠狠的跺了跺脚,带着丫鬟愤怒的离开。 周围人也极速四散而去。 只不过,回来就换衣服什么的大家都懂啊,等下一定趁着无人,好生交流一下心得! 非常的迫不及待。 而关上门的孟漓禾,迅速为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次,又换了一件清爽的衣服,这才坐了下来。 “豆蔻,你和我说说,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这里终于又只剩两人,豆蔻这才开口:“公主,你可真是把奴婢吓死了。不过,你怎么会和王爷在一起?” “好了,先别关心我和王爷的八卦,你快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孟漓禾径直打断道,她总觉得,经过上一次,赵雪莹居然还敢过来有点奇怪,何况还是偏偏她不在的这一天。 豆蔻愣了愣,八卦? 和王爷八卦? 这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顿时脸红了又红,不 过也不好再多问,而是回忆道:“今晨,天还未亮,奴婢还在床上焦急的等着公主,就听门忽然打开,本来奴婢以为是公主回来了,刚要起来,却觉得脚步不对,便感觉闭紧眼,缩在里面不敢出声。” 孟漓禾一愣,天还未亮? “继续说。” “然后却觉此人,竟是悄悄的走到床边,拨开床帘,然后仔细看了一番。奴婢因为担心公主,所以并未睡着,所以听到了这个动静,如若是平时,怕是根本察觉不到。” 孟漓禾眼睛一眯:“此人是谁?” “等她走之后,奴婢悄悄从窗子向外看,只见她匆匆的向院外跑,看那身影,像是表小姐的丫鬟。” 孟漓禾目光一聚:“就是方才按住你的那一个?” “不错。之后没多久,表小姐就忽然冲进屋子,将奴婢抓了出去。” “这就奇怪了。”孟漓禾眉头紧皱,方才那个丫鬟,她不是没交手过,看不出有半点武功,而且,赵雪莹也没有,她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孟漓禾回想着方才进门的情景,忽然道:“院门口的侍卫呢?” “奴婢不知,待抓我出去后,表小姐便将所有人叫过来,奴婢看见,原先院门口的侍卫,是拿着笤帚从茅厕方向出来的。”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 难道是宇文澈怪其没将自己看住,所以,去罚他们扫厕所? 然后,又让胥去接自己,所以他也离开了。 这倒是解释了,为何那两人可以畅通无阻的进来。 不过宇文澈这罚人的方式……也太创新了吧? 简直就是一场有味道的惩罚。 下一次,还是再换两个侍卫好,不然她每次进出离合院,肯定都会想起,简直没法愉快吃饭了。 事实上,某两人更苦逼,大半夜守门已经很辛苦了,还没等和人换岗,就忽然被扔进茅厕。 他们七尺男儿,岂能与茅厕为伍? 下一次,一定要把王妃盯紧了! 所以说,宇文澈这一招真是非常狠,远不是打几拳给几脚所能达到的效果。 十分腹黑。 “所以说,是赵雪莹的丫鬟先来,之后她来。”孟漓禾自言自语总结着,“这就更奇怪了。” 自己要出门,是临时的决定,也没有出门做准备,她们不可能知 道。 而且,照方才豆蔻所说,那个丫鬟悄悄掀开看,明显是为了确认,那就说明,她在进这屋之前,确实是有此猜想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孟漓禾只觉严重缺觉,脑子都要不转了。 “公主。”豆蔻忽然道,“你把奴婢的衣服放哪了,奴婢得赶紧换回来。” 孟漓禾这才注意到,她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刚想说,她将衣服扔到了豆蔻的房间,便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什么。 接着,猛的站起,朝外走去。 “跟我来。” 豆蔻不明所以的跟了过去,只见孟漓禾竟是朝着她的屋子走去,一把将她的屋门推开。 孟漓禾环视一周,视线落在昨日,她脱下的那件衣服上。 可能因为她做刑侦师的缘故,她的观察一向仔细,对于发生过的事,不说全部记得,但是对于明显的改变,她还是能立即看出来。 昨日,这件衣服是被自己随手扔在床头的,所以是四散大面积扑开,如今,虽然也是扑开,但是明显收拢了许多。 明显是有人拿起辨认,之后再想照着原样放回去。 只可惜,做的太差了。 冷冷一笑,看来她猜的没错。 “豆蔻,仔仔细细简直你的屋子,看看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 豆蔻一愣,也顿时明白过来:“公主,你是说有人来过奴婢的房间?” 孟漓禾点点头:“若是我猜的没错,赵雪莹一开始的目标是你,只不过,竟是意外发现你不在,又看到我扔在床上的衣衫,所以才去我房里确认。” 豆蔻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对付我?” 孟漓禾冷冷一笑:“你是我的人,对付你自然是想攻击我,先找找东西,这样,才知道他们原本的意图。” 豆蔻点了点头,赶紧开始翻找起来。 索性她的屋子,布置十分简单,没有过多的家具和饰物,所以,只用了片刻,全屋子便被找完。 豆蔻空着手站在那里:“公主,奴婢什么也没有找到,东西也没有找。” 孟漓禾皱着眉头沉思一瞬,低头看着地上道:“床底下,家具底下,角落里,通通找一遍。” 果然,豆蔻很快便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布包,赶快递过来:“公主,这不是奴婢的东西。” 孟漓禾接过,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与布包即为不符的东西——一块通体透明的翠绿色玉佩,只不过,却只有一半。 冷冷一笑,赵雪莹,原来,你想的是栽赃。 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将玉佩收起,孟漓禾眼眸一转,忽然试探的对着窗外,轻声喊道:“胥。” 几乎是瞬间,孟漓禾只觉窗帘一动,再抬眼时,胥的人已经站在他的她的面前。 孟漓禾安抚了一下还是有点不习惯的小心脏,饶是已有准备,还是被这情况吓了一跳。 这玄妙的世界! “王妃有何吩咐?”见孟漓禾没有开口,胥主动问道。 孟漓禾回神道:“胥,昨夜,王爷是如何惩罚你的?” 胥的脸色白了白。 “王爷将属下赐给了王妃,以后一切听从王妃命令,不需要再向他汇报,但若是再将王妃跟丢,便让属下提头来见。” 孟漓禾心里一惊,接着又是一暖。 宇文澈竟然知道她是顾忌胥是他的人,所以不会凡事吩咐他保护,而如今将胥认她为主子,便是让她放心差使,哪怕,她要做的是隐瞒他的事。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既然别人对她报以信任,她,必定不会辜负。 只是…… 孟漓禾挑挑眉:“只是这样?” 明明看他的脸色不像啊。 胥脸色更加白,给兄弟们倒马桶一个月,这种事情怎么有脸说! “王爷让属下,让属下……” “算了。”孟漓禾好心制止,想来应该也不会比扫厕所好到哪去。 不过,既然是她的人了…… 孟漓禾嘴角犯出一抹坏笑。 “胥,我要吩咐你一件事,你听好了。” 胥赶紧侧耳倾听。 只不过听完之后,脸色变得十分的精彩。 孟漓禾笑了笑:“怎么?怕王爷知道?放心,此事东窗事发之后,你可以私下告诉王爷,我不会怪你。” 胥一愣,赶紧说道:“属下既然已是王妃的人,定然不会出卖王妃。” 孟漓禾的笑容却咧的更加大:“无妨,即使你不说,本王妃也会亲自说。” 反正,这种事,以宇文澈的脑子,很容易就能想到 ,说不说都一个样。 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是很光荣的事吗? 他还真是极少见到这种,明明要做坏事还一脸骄傲的人。 好像,他只见过一个。 等等,是谁来着? 啊对,好像是王爷。 顿时,看向孟漓禾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在不坐等人欺,以及满肚子坏水上面,真是太般配了! 孟漓禾将一个东西交到胥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任重道远道:“去吧,别被发现。” 胥点点头,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屋内,孟漓禾笑弯了眼。 赵雪莹,和我斗,回娘胎再长几个脑子出来吧。 哼! 第87章 革命情谊 倚栏院。 孟漓禾百无聊赖的独自等在屋内,很快昏昏欲睡。 以至于,当宇文澈下朝后回屋时,看到的就是孟漓禾整个身体歪在椅子上,头倚在一旁的桌子上,睡得正香。 宇文澈悄无声息的走进她的身边,忽然在她头顶冷冷道:“孟漓禾,你是猪吗?” 他还真是没见过哪个人这么能睡。 不过就是耽误了一晚上的觉而已,况且,回来在车上还睡了那么久,至于这么困吗? 被吵醒的孟漓禾揉着双眼,毫不修饰的打着哈欠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宇文澈正盯着自己,一脸鄙视。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王爷,说话给自己留点后路,我要是猪,娶猪的是什么?” “你!”宇文澈成功被激怒,双眼眯起,十分吓人。 孟漓禾没有完全睡醒,这会还处在松弛状态,眼睛也不是很有焦距,所以站起身,还好死不死的拍拍宇文澈:“王爷,大早上的,不要火气这么大,来,坐下喝杯茶。” “哼!”宇文澈一声冷哼,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本王没空陪你喝茶,你别忘了本王叫你过来的目的。” “是是是。”孟漓禾举双手投降。 冰山男! 傲娇帝! 惹不起我就哄还不行嘛,真是的! “王爷息怒,我这就和你说。” 孟漓禾狗腿的搬过一把椅子,毕竟,昨天晚上怎么说也是她偷溜出府,今天早上还拉他出来躺枪,多少心有点略虚。 所以,也十分好脾气的将昨夜的行动计划,以及问出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宇文澈。 听完一切的宇文澈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简直让人无端生寒。 不过,此事孟漓禾有功,宇文澈倒也不至于对她冰冷,收敛了一丝情绪道:“此事做的不错。倒是没想到,你误打误撞,倒是轻而易举的替本王做了件大事。” “轻而易举?”孟漓禾眉毛一挑,“王爷,你觉得我和那人谈判会轻而易举?” “你?”宇文澈皱皱眉,“难道不是梅青方去谈判的么?” 方才,孟漓禾只讲了昨晚之事,确是没交代当日谈判之时。 只不过,她才不是背地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毕竟,人要多邀功才能争取更多的权益,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所以,当即挑了挑,自得的说道:“王爷,他们二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若不是我易容成瘸腿的村姑去接近他,你以为,那人会合作?” 这话倒是不假,照着梅青方与那中年男人不到三句话就要谈崩的架势,那日若是换了他,这合作恐怕连影子都没有。 孟漓禾得意洋洋,毕竟她可是为宇文家探出了重大阴谋。 “村姑?”宇文澈眼睛一眯,声音瞬间寒冷,“所以那日,是你扮做了村姑的样子与奸细谈判,之后到约定的小屋去和梅青方汇合?” 孟漓禾一脸惊讶,立即崇拜道:“王爷,你真是神机妙算!” 竟然连他们准备了小屋,以防被人发现都知道。 却不知道,这间小屋不仅一早被某人发现,就连屋外那个异常“幸福”的拥抱,都早已落入了某人的耳中。 只不过,之前宇文澈不知是何人。 而现在,孟漓禾却来不打自招。 果然,在得到孟漓禾的确认后,宇文澈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冰冷,眼神也变得危险至极。 “孟漓禾,你是不是忘了,本王说过,若是你胆敢给本王戴绿帽子,是什么下场?” 孟漓禾一愣,什么绿帽子不绿帽子? 难道他以为自己竟是……色诱? 心里的火气噌的窜上头顶,当即怒吼道:“宇文澈,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门外,树上的鸟儿吓的四处飞散。 暗卫们也惊出一身冷汗。 原则上,宇文澈吩咐过,凡是他与王妃谈话时,他们便要避开。 虽没说原因,但大家都懂,毕竟新婚夫妇什么的。 然而,孟漓禾这一嗓子,绝对是让他们想不听也没辙。 那,简直就像是……母老虎下山。 只不过,敢这样对王爷讲话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等下万一王妃被扔出来,他们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 真是十分纠结。 事实上,宇文澈确实紧紧的瞪着孟漓禾,极力控制住将她扔出去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说:“你再说一遍!” 他发誓,这个女人若是再敢出言不逊,他一定将她扔的要多远有多远。 孟漓禾却是丝毫不甘示弱,直接瞪回去:“宇文澈,我说你有没有脑子,对付 一个奸细,我需要以身相许?” 宇文澈显然一愣:“谁说你和那个奸细了?” “不是那个奸细又是谁?”孟漓禾简直崩溃,他们不是一直在讨论那个中年男人吗? 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 不对,等等…… 孟漓禾忽然想起他之前说的小屋,与梅青方汇合,难道…… 心里咯噔一声,试探道:“你是说,梅青方?” 听到此人的名字,宇文澈脸色更冷,几乎下一秒便要将人冰冻。 孟漓禾心里一沉,糟了! 她怎么忘记,这件事宇文澈也一直在追查,恐怕也安排了人一直在监视。 看这个样子,明明之前她演戏成功没让人发现,现在竟然自投罗网。 真是蠢透了! 这可要怎么解释…… 这几天本来被他误会的就够多了。 不过…… 孟漓禾转了转眼珠,忽然说道:“王爷,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宇文澈一愣,随及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忽然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 门外,刚刚落下的鸟儿又一次四处飞散。 暗卫们齐齐震惊。 他们明明都分配好了,大家在各方位守株待兔,准备接应王妃,因为,并不知道等下王妃被从什么方向扔出来。 毕竟,按照目前府内流传的王爷宠爱王妃的程度…… 搞不好虽然吵了架,但到了最后王爷自己也会心疼。 所以,他们十分贴心的找来了绸带,准备等下直接将人从空中捆住,保证丝毫不碰到人。 没想到,人没被扔出来,他们的王爷,竟然还笑了? 天,这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吗? 然而,一想到他们冰冷的王爷,竟然连被骂都甘之如饴,甚至可能成为妻奴,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非常接受不了。 而屋内的孟漓禾也觉得人有点不太好,这个宇文澈,是中了邪吗? 没吃醋就没吃醋,她也不过是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有必要这样一脸嘲笑吗? 喜欢她很丢人?真是的! 将来一定找一个特别优秀的男人给你看看。 然后下一秒,她就听到宇 文澈冷酷开口:“孟漓禾,你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吗?” 没有就没有,谁稀罕! 孟漓禾心里暗暗反驳。 不过,她也懒得就这个问题和他再讨论下去。 当即说道:“那不就成了?你只要相信,我和梅青方,那只是革命情意就好了。” “革命情意?”宇文澈脸色一冷,“所以你是承认你们之间有情了?” 孟漓禾一愣,她怎么不小心把这话秃噜出来了,这种词明显他不能理解嘛! 赶紧又解释道:“革命情意就是指伙伴,搭档,朋友的之间的情意,和儿女私情无关。” 宇文澈的眼底微凉,冷冷一哼道:“强词夺理,你是怕本王不成全你们?” 孟漓禾扶额,这人不是一向挺痛快的,怎么这会就说不通了呢? 当即心里狠狠握了握拳,她豁出去了! “王爷,在我们那边,如果大家一起携手做了胜利的事,就会拥抱祝贺,这个不能代表什么。” 宇文澈冷哼一声,方要反驳,就觉眼前的孟漓禾忽然向自己身上一扑,双手一下子搂住自己,身子不由一下子僵硬,还未来得及推开,便见她已主动离开,然后望着他道:“就像昨晚咱们也打了胜仗,也可以拥抱庆祝一下,就像刚才这样,这下你明白了吧?” 然而,宇文澈的脸色却没有变好,反而更加阴沉如水。 这个女人,说的是什么鬼话,切身体验,他绝不相信哪个男人只当做胜利的庆祝。 这个女人,当真是只猪……不,是蠢! “从现在开始,这件案子你不用再插手,后面事情由本王处理。” “什么?”孟漓禾简直要跳脚,“我辛苦查到这个份儿上,你不让我参与了?而且我撒手不管,梅大人那边怎么交代?” 宇文澈眉毛一挑:“本王需要向他交代?” “我是说我!”孟漓禾狠狠一噎,这个万恶的帝王制! 算了,大不了不让查,她自己查呗。 “罢了罢了。”孟漓禾瘪了瘪嘴,“等我回头取琴时再说好了。” 宇文澈眉头一皱,还不待说话,便听门外,管家的声音焦急的传来:“王爷,王妃,快去前厅看看吧,表小姐她……” 孟漓禾心里一声冷哼,来的倒是真快。 她还以为,至少 要等上几天。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这样连续找事,哪个男人会受得了她? 果然,只见宇文澈眉间夹杂许多的不耐,冷冷问道:“她又要做什么?” 管家擦了擦冷汗:“王爷,您还是亲自去前厅看看吧。” 第88章 定情信物 前厅内,赵雪莹端坐于上,底下跪着一排排小厮和丫鬟。 许是到底顾及了豆蔻那个“义妹”的身份,此刻正让她站在一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跪下。 孟漓禾站在宇文澈的身后,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眼里透着冷意。 却听赵雪莹忽然一声吼:“说!到底谁拿了我的玉佩,如果再无人承认,全部给我家法伺候!来人,给我上家法!” 宇文澈脸色亦是冷的吓人,快步向厅内走去。 孟漓禾则气定神闲,慢悠悠跟着。 很快,赵雪莹便看到了出现在前厅的宇文澈,连忙从座上站起,撒娇道:“表哥,你来了!” 说完,故意向后面一望,果然与她所料无差,孟漓禾也跟在后面。 当即嘴角一勾,故意笑盈盈道:“表嫂也来了。” 孟漓禾两步上前,脸上却看不出喜怒,而是眉毛一挑:“自是要来,不来怎么能看到你要动用家法?” 赵雪莹脸色一僵,赶紧对着宇文澈委屈道:“表哥,你可还记得祖父送你的那块玉佩?另外一半竟然被人偷了,我也是不得已才如此。” 宇文澈眉头一皱,玉佩? 在殇庆国,一直以来都有用玉做定情之物的说法。 所以,不止是宇文峯的母妃,在到处帮自己的儿子物色,宇文澈的母家也不例外。 只不过,宇文澈因种种原因,无法由母妃亲自挂心,因此,他的外祖父,竟将当年与外祖母的定情之物拿出。 而那块玉佩,分为两半。 一半,早已给了宇文澈。 而另一半,则是笑言待宇文澈有了心上人,再拿出。 然而,自外祖父外祖母过世,这件事便也无人提起,连宇文澈自己也没想过,另外一半,竟然在赵雪莹手中。 心里有着淡淡的不确定,毕竟,自始至终,外祖父家从没有将赵雪莹许配给他的心思。 因此,宇文澈还是不由问道:“你是说,另外一半,外祖父给了你?” 赵雪莹显然知道那块玉佩的含义,只不过,当日,家中突变之时,外祖父是让她将玉佩交由宇文澈,而并非送于她。 但是,她本来就求之不得,又怎会自己交出来? 因此,故意装出一抹娇羞状,轻轻点了点头。 孟漓禾在心里忍不住 咋舌,怎么?这玉佩难不成还有点来历? 不嫌事大的问了句:“怎么?王爷,这玉佩是……” 宇文澈还未开口,赵雪莹却抢先一步,惊讶的说道:“表嫂,表哥没有和你说吗?” 孟漓禾抬眼看了看宇文澈,只见他轻轻的皱了皱眉,看得出,并不喜欢赵雪莹多言。 因此,故意说道:“没有呢!不如你来说说?” 赵雪莹脸上立即浮现出自得的笑,这玉佩这么重要,表哥都没有和她说,想来,她根本就不是表哥心目中真正喜爱的女人。 现在获得宠爱,想来也不过因为姿色罢了。 既然如此,便也不足为惧。 尽管她如今占了正妃的位置,将来若是不受宠,这个正妃的名头也不过就是个摆设! 她今日就拿这个玉佩,压压这个正妃的名头! 想着,故意说道:“那块玉佩有两半,是祖父送给表哥和他的妻子的。” 说完,挑衅的看着孟漓禾。 那意思是说,如何,我才是长辈心中的正妃,你算什么? 然而孟漓禾却笑了,笑的灿烂至极。 因为她觉得,一个人能蠢成这样,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 这宇文澈和她竟然是表兄妹,真的都是亲生的? 抬起手,掩了一下嘴,轻咳一声说道:“如此重要,的确要好好找找了。” 赵雪莹嘴角一仰,脸上露出胜利的光芒。 然后就听到孟漓禾开口:“毕竟,丢的是本王妃的东西。” 赵雪莹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孟漓禾故作惊讶道:“方才你不是说,那玉佩是外祖父送给王爷和他的妻子的?那,王爷的妻子,难道不是本王妃么?” 赵雪莹哑然,顿时愣住不知道说啥。 而底下跪着的众人,只觉顿时扬眉吐气,几乎想要拍手叫好! 他们早就看不惯赵雪莹动不动就威胁人了,而且还一直想要拆散恩爱眷侣,简直不能忍。 孟漓禾却还不罢手,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多谢表妹代为保管了。” 赵雪莹脸色苍白,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好求助的看向宇文澈。 然而,宇文澈此时却根本没注意到她。 脑中却充斥着当年的画面。 那颗落满院子的银杏树下,外祖母一脸笑容擦着属于她的那半块玉佩,对着尚年少的他道:“别小看这玉佩了,这玉佩有灵性,当年我和你外祖父失散,他就是凭这个找到的我,而且,当年我不慎将它丢失,它最终还是辗转反侧到了我手里,这东西认主人……” 记忆充斥,宇文澈的目光不由柔和下来,只是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眼见宇文澈无动于衷,赵雪莹简直欲哭无泪,她此刻,甚至不想再查下去,那样,她还有机会将那块玉佩再拿回来! 她可不愿,祖父祖母的东西,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只不过,孟漓禾怎会给她这个机会? 甚至于,连给她想对策的时间都没有。 忽然眉目一厉,冷冷开口道:“表小姐,虽然本王妃感谢你帮忙保管玉佩,但,这个家法,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众人一愣,心里立即鼓起掌来! 什么叫做霸气,这就是! 赵雪莹几乎有些恼羞成怒,一双眼也不再伪装,此刻死死的瞪着孟漓禾。 孟漓禾却冷傲对着所有人道:“这个王府,既然是本王妃掌家,发生任何事,都要报备给本王妃,若是敢动用私刑,别怪本王妃不客气!” 说完,看着一旁的宇文澈道:“王爷,臣妾说的对吗?” 宇文澈方才一直在神游,这会猛然听到孟漓禾在喊自己,不由回过神,却不知孟漓禾所为何事,只是望见一汪期待的眸子。 或许是了解她的性格,不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宇文澈便也应付的“嗯”了一声。 可是,这个字却让赵雪莹脸色大变,如同天塌下来一般。 而众人只觉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眼见宇文澈没有拆自己的台,孟漓禾向他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看向地上仍跪着的下人们,忍不住皱皱眉。 这古代人都什么毛病,一点点事就知道让人下跪! 顿时有些看不过去,说道:“地上这么冷,都先起来吧。” 下人们顿时心里一暖,他们伺候了别人这么些年,从没听到那个主子,会体恤他们的温寒。 尤其是孟漓禾那紧蹙的眉,根本就是真心在为他们担心,并非说的虚话。 两厢一对比,傻子也知道谁好。 他们的覃王真的是有福气,才能娶到这么好的王妃! 当下,看向赵雪莹的目光,更加仇恨了起来。 而赵雪莹岂会注意不到这些人的神情? 顿时恶狠狠的瞪了一圈! 见风使舵的东西! 若是她如今还掌家,谁敢对她如此不敬? 不过…… 虽然她不掌家,但现在丢了重要东西,他们一个一个的也别想好过! 尤其是那个豆蔻! 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丫鬟,凭什么和她平起平坐? 原本,她是想嫁祸豆蔻,从而推到孟漓禾这个主子身上。 如今,就算这玉佩最后还是暂时落在孟漓禾手中,但那个丫鬟也别想好过! 偷东西,按照王法,轻则逐出府,重则面临牢狱之灾。 到时候,看看孟漓禾还怎么包庇她! 即便不顾一切护住,那么在王府里,徇私枉法的形象也已树立,那时候,王府上下,还有谁信服她? 那王府掌家,还不早晚是自己的事? 想到此,赵雪莹倒也不急不恼了,干脆就在一旁等着。 反正,她已安排好一切,到时候,让孟漓禾自己抓出来,才是最好! 毕竟,王府内丢了重要东西,虽说王府之事名义上是孟漓禾掌管,但宇文澈这个真正的主子,自然也没有不管之理。 所以,两人一同走上主座,分坐一左一右。 宇文澈自是一派霸气,龙之子,单身姿便让人望而生畏,再配上那表情,更是威严不已。 而孟漓禾,毕竟是公主出身,仅往那里一坐,便觉十分端庄大气,然而表情虽严肃,然而骨子里散发出的亲民气场,却又不失柔和,洽洽缓解了身旁,宇文澈给人的无形压力。 当真是一柔一刚,十分的和谐。 下人们忍不住惊叹,这简直是人中龙凤对坐,真是绝配! 既然宇文澈也有意过问,孟漓禾便暂时没有开口。 只听宇文澈开口问道:“雪莹,你先说一下怎么回事?” 赵雪莹偷偷一笑,开口道:“是。今晨,我自表嫂院中回去之后,便差人整理屋子,之后便发现,我的盒子被人将锁撬开,而里面的玉佩竟是不翼而飞!” “哦?”宇文澈眯了 眯眼,“盒子在哪?” 赵雪莹早有准备,立即差人拿了上来。 只见那雕刻的十分精致的木盒上,一把铜锁歪歪斜斜的挂在上面,的确有翘过的痕迹。 宇文澈将盒子放到一旁,问道:“你上一次见到这玉佩是什么时候?” “这个,因为我并不携带,所以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大概……不足一月。”赵雪莹到底不会太傻,昨夜豆蔻在孟漓禾房里说,不可能说是昨夜,而越说的准确,越容易露馅,她干脆含糊其辞。 孟漓禾冷冷一笑,不足一月,她嫁过来刚刚一月有余,这个女人,倒是掐的准! 宇文澈果然皱了皱眉,却是对着孟漓禾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第89章 搜查房间 宇文澈这话一出,一直看戏的孟漓禾着实愣了一下。 而底下的人更是惊讶。 天哪,他们一向我行我素,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的覃王,竟然会主动问王妃的意见?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秀恩爱? 而事实上,宇文澈只是看多了孟漓禾的能力,有人能让他处理事情,他何乐而不为? 况且,孟漓禾很明显就是太闲,所以才会整日出府,给她找点事做,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所以,也就干脆象征性的问了几句,便将这件事直接丢给她,谁让她,是掌家的呢? 孟漓禾意外之后,倒是很坦然接了过来,既然她可以亲自打赵雪莹的脸,何乐而不为呢? 当即开口道:“王爷,看这个盒子的样子,的确是被人翘了无疑,但是表小姐不知道玉佩不见的具体时间,那么找到凶手可就很困难了。” 宇文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赵雪莹却是有些急。 孟漓禾余光看到,眼珠转了转,忽然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王爷,一点线索都没有,臣妾恐怕查不出来。” 宇文澈挑挑眉,看着她那标准的人畜无害脸,再看看赵雪莹,若有所思。 见宇文澈还是没反应,赵雪莹果然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道:“表哥,查小偷需要什么线索,只要将府内上上下下搜一遍,便可以了!” 孟漓禾却一扬眉:“你怎么这么断定,这么久了,玉佩还在府内?” “我当然……”赵雪莹一急,差点说漏嘴,赶紧道,“我当然不能断定,但这也是个方法!” “哦……”孟漓禾故意拉着长音,“你的意思是,将他们的房间全都搜一遍?” 下人们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任谁被无缘无故当做嫌疑犯,也不会开心。 只不过,他们只是下人,不管主子做什么,也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赵雪莹的终极目标是豆蔻的房间,但是为了隐蔽,自然要拉所有人下水,当即点点头:“没错,到时候在谁的房间搜出,便是谁偷的。” 谁知孟漓禾却摇摇头:“表小姐,虽然你的办法也许有效,但本王妃不会这样做。且不说,并不一定在谁那就是谁偷的,也有可能是嫁祸,就说最基本的搜房间,我便不会答应。” “为何?”赵雪莹十分不解, 难道这个女人知道自己要嫁祸她不成? 孟漓禾冷下脸:“如果你的房间,随便被人搜,你作何感想?” “这……”赵雪莹一噎,她的房间被搜,她自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如今这个局面,她不可能这样讲,于是干脆说道,“若是别人丢了东西,有可能在我的房间,那我也不反对被人搜。” 孟漓禾摸摸鼻子,很好。 抬起头继续道:“那你也说了,那是在你有嫌疑的情况下。” 赵雪莹被绕进去不自知,急道:“那他们也有嫌疑!” “证据呢?”孟漓禾又问道,“有什么证据,证明全府人都有可能偷了你的东西?” 赵雪莹嫌恶的看了这群人一眼,高傲道:“不过是一群奴才,要什么证据?” 孟漓禾冷冷一笑,还真是顺着竿子爬。 她正愁没机会收服人心呢! 忽然冷冷开口:“奴才也是人,也是爹娘生父母养,也有尊严,凭什么任你践踏,侮辱,破坏他们的隐私?” 她今日,的确想收拢人心不假。 但是,这番话,对于她一个现代人来说,也的确是发自肺腑,一直徘徊在心里的话。 她从不觉得,奴才天生贱命,更不觉得像赵雪莹这种人,到底有什么高贵! 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投胎好,说白了就是狗仗人势而已! “我……”赵雪莹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观点,顿时傻在那里,开不了口。 而一旁的下人们,此时已不只是初初的惊喜,而是一种深深扎住心底的感动,有些被赵雪莹欺负惯了的婢女,竟是偷偷的抹了眼泪。 一时间,竟无人开口。 宇文澈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目光深邃。 忽然,赵雪莹身边的一个丫鬟忽然站出,对着宇文澈和孟漓禾就是一跪。 “王爷,王妃,方才王妃问起证据,奴婢这才想起,奴婢前几日,似乎看到过一人鬼鬼祟祟在莹雪阁外面乱晃。” 孟漓禾不由打量过去,此人不正是赵雪莹的贴身丫鬟,今日要打豆蔻的那个人么? 倒是个护主的人,至少比赵雪莹还机灵那么一点。 装作好奇的问:“是谁?” “是……”丫鬟似乎有些害怕,犹豫着不敢说。 孟漓禾冷笑,都敢站出来还装,也不 嫌人看的烦。 果然,宇文澈一脸不耐,冷冷道:“说!” 丫鬟吓了一跳,立即指向豆蔻道:“回王爷,是她!” 下人们均是一惊。 只有孟漓禾不仅没有着急,反而转过头淡然道:“豆蔻,有这回事吗?” 豆蔻也是出乎意料的安静:“回王妃,没有。” “嗯。”孟漓禾点点头,不置可否。 不过却站起身道:“既然有你做人证,那便去搜,不过,若是做假证,后果你们知道。” 说着,便朝着宇文澈开口:“王爷,请移驾离合院吧。” 宇文澈也站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又有什么打算。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赵雪莹今日,怕是又要吃亏。 不过,他早就烦透了她的无端生事,若是可以让她安宁,他不介意帮上一把! 赵雪莹一愣,虽说觉得事情发展的忽然太顺利,但也觉大概是自己丫鬟的原因。 当即给了丫鬟一个眼神,随后跟去。 忽然,前方,与宇文澈并排走着的孟漓禾停下脚步,回头道:“管家大叔,集合所有的人去离合院,也好做个见证。” 管家一愣,微微躬身:“是。” 很快,离合院再次堆满了人。 孟漓禾淡然道:“管家大叔,安排两个婢女,搜吧!” 管家有些迟疑,偷偷看向宇文澈,只见宇文澈轻轻颔首,便也安排人搜下去。 孟漓禾在院中安静等待,片刻,两个丫鬟便走出,手中空空如也。 “启禀王妃,没有找到表小姐说的玉佩。” “你们找仔细了吗?边角,床下都找了吗?” 孟漓禾还没开口,赵雪莹已经忍不住先问道。 孟漓禾笑了笑:“表小姐倒是想的周到。” “我……”赵雪莹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担心有遗漏。” 孟漓禾不再说话。 两个丫鬟却没有理她,而是向孟漓禾开口道:“启禀王妃,奴婢们哪里都找了,确实没有那枚玉佩。” 赵雪莹顿时愣住,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再三问了珠儿,确确实实将玉佩放在了床底下,怎么会不见呢? 然而她的贴身丫鬟 珠儿,此时也是瞪着一双眼,显然也是很意外。 赵雪莹皱皱眉,忽然想到,昨夜,豆蔻是睡在了孟漓禾的房间,难道,是珠儿弄错房间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若是真的歪打正着,在孟漓禾的房间找到,那就更是让她说不清了! 想着,便忽然开口道:“表嫂,我忽然想到你之前说的话,觉得甚是有理。” “哦?”孟漓禾挑挑眉,等着她说下去。 眼见孟漓禾不打断,赵雪莹赶紧说道:“之前你说,就算偷了东西也不一定就在自己的屋中,我想了一下确实如此,说不定她也会放到别的屋子,我觉得还是全部都搜查一遍比较好。” 孟漓禾微微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连我的房间都要搜一下对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可是王妃的房间,竟然真的有人敢去搜。 赵雪莹心里有了几分底气,此时只想着如何找出所谓的“赃物”,自然是无所畏惧,直接回道:“方才我也说过,若是我的房间有可能放置东西,我也会让搜的,那表嫂你……” “也好。”谁料孟漓禾倒是很痛快,点点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妃也没有例外,搜吧。” 说完,便示意两个丫鬟再去搜。 然而,有几个下人有如此胆量,敢搜王妃的房间? 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动。 孟漓禾失笑,回头看了看宇文澈:“王爷,臣妾这个王府管事没有威望,看来只有等一家之主发话了。” 宇文澈忘了孟漓禾一瞬,这个女人,真是什么时刻不忘给自己找点好处。 看似撒娇,实则是在要他的话。 不过,让孟漓禾掌管王府这件事,他的确一直没有正式说过他的意见,倒也确实可以趁此开个口,毕竟,他看得出,孟漓禾有这个能力。 既然这样,他倒是乐得清闲。 于是便也看向众人道:“王妃掌管王府大小事务,所有人等一切听王妃的,不必凡事都过问本王。” 啧啧啧啧,下人们忍不住在心里咂舌。 一切听王妃的,真是受不了。 他们的王妃真是有本事,连冷情王爷都能变成宠妻男。 不过,这真是太好了! 简直要普天同庆! 既然王爷都发了话,两个丫鬟互相看了看,终于还是走进了孟漓禾的屋子。 屋外,孟漓禾低头浅笑,赵雪莹,是你自己找死! 第90章 反将一军 屋外,孟漓禾低头浅笑,赵雪莹,是你自己找死!毕竟是王妃的屋子,两个丫鬟并不怎么敢乱动,即便动了什么东西,也赶紧恢复成原位。 所以时间过了稍久,两个丫鬟才从屋内出来。 “启禀王爷,王妃,奴婢们没有看到玉佩。”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常年相处,他们很清楚,以赵雪莹的阴毒手段,他们也不能排除她故意将玉佩放到王妃房中的可能性。 毕竟,他们的王妃那么善良,又是一国公主,显然不会将一枚玉佩放在眼里。 而且,照着方才所说,这玉佩本就应该是属于她的,更没有道理去偷才对。 所有人都想通的事,宇文澈不可能想不通。 他能一直停在这里看,没有拆穿赵雪莹,便是想看看孟漓禾有什么后招。 只见孟漓禾听完话之后,转向赵雪莹:“表小姐,你现在觉得还需要搜什么地方?” “我……”赵雪莹哑然,因为她还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漓禾笑笑:“有没有可能是你忘记放在哪了,所以以为是丢了?” “不可能!”赵雪莹没有细想就失口否认,她精心安排的一场计划,怎么能这么失败,当下接着说道,“我的玉佩一定是被偷了,现在就算一时搜不到,既然有人证,豆蔻也摆脱不了嫌疑。” 孟漓禾脸色一冷,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此事,本王妃会彻查,只要表小姐确认是丢的,那本王妃便一定给你找出来!” “那便好。”赵雪莹勉强维持着底气,“不过,豆蔻是你的义妹,你不是想要包庇吧?” “包庇?”孟漓禾冷哼一声,“表小姐,说话要讲真凭实据!豆蔻是本王妃的义妹不假,你的玉佩也着实珍贵不假,但豆蔻既然是本王妃的义妹,本王妃的嫁妆何其多,她又何需觊觎你的东西?” “这……”赵雪莹一时无法反驳。 “豆蔻,去将我送你的首饰都拿过来。”孟漓禾回头吩咐。 “是。”豆蔻领命回屋,很快,便从自己的屋子拿出很大一个木盒。 “打开。” “是。” 木盒打开,瞬间,在朝阳的映照下光芒万丈。 里面许多的金银首饰,大颗的珍珠玛瑙,还有那翠绿 色的玉镯,一看就是上好的翡翠。 然而,这只是王妃赏赐的东西。 赵雪莹顿时惊讶不已,赵家没落,她当年临时被送走,当真是一件珠宝都没有落下,之后还是这些年寄住在覃王府,仗着执家的优势,从中拿了一些,作为填补。 这么多的珠宝,连她都没有。 顿时,嫉妒的眼神投向豆蔻,几乎要烧死人。 下人们更是双眼锃亮,果然跟着王妃有饭吃! 一国公主果然就是有钱! 再看看赵雪莹的穿戴,顿时感觉丑小鸭遇上了白天鹅,也不照照镜子。 事实上,孟漓禾的穿戴也很简朴,首饰珠宝只是用来点缀,但下人们却觉得,自家王妃真是低调,一点都不张扬,真是非常棒! 这鲜明的是非观,真是不能再好。 然而,豆蔻却忽然一声惊呼:“王妃,这里面有一根白玉金钗不见了!” 孟漓禾望过去:“是我前两日送你的两根?” 豆蔻点点头:“正是!明明昨天黄昏之时,还好好的在里面的!” 孟漓禾皱皱眉,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看向宇文澈:“王爷,看起来,我们的府内,是真的遭了贼了,如今,不彻查不成了!” 宇文澈淡然的在一旁看她演戏,心里猜了个八九分。 果然,孟漓禾忽然眼前一亮,说道:“不过,既然这根金钗昨日还在,那么这次搜查范围就小多了,豆蔻,从昨日黄昏到现在,你可有看到有谁进过你的房间?” 众人的心里,齐刷刷的想到两个人。 事实上,闹出那么大镇仗,让大家想不到也很难。 豆蔻似乎仔细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是谁?”孟漓禾显然很着急。 豆蔻看向赵雪莹那侧,开口道:“是表小姐和她的丫鬟。” 赵雪莹登时一怒,怎么也没想到诬人不成,还惹上了嫌疑。 顿时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孟漓禾皱皱眉:“表小姐,豆蔻只是说你来过这里,你又何需如此大反应?之前,你的丫鬟不是也指正过豆蔻么?豆蔻可是当时一句未多言,怎么表小姐还不如本王妃的义妹稳重?” “我,我只是担心你们弄错!”赵雪莹明知孟漓禾是在讽刺她,却偏偏无法反驳。 孟漓禾 却冷冷道:“会不会弄错,搜一下便知道了。” 赵雪莹顿时瞪大眼:“你要搜我的房间?” “怎么?”孟漓禾挑挑眉,“若是本王妃没有忘记的话,你亲口说如果东西有可能在你房里,你便会让搜,怎么如今又如此排斥?” “我……”赵雪莹此时才深觉自己被绕了进去,赶紧澄清道,“我并不是排斥,只是方才听说要搜,毕竟是闺房,怎……” “所以,本王妃的屋子搜得,你的屋子便是闺房,搜不得了?”孟漓禾冷声质问。 赵雪莹顿时哑然。 下人们心里拍手叫好。 而宇文澈,只觉十分无趣,因为这仗打的实在是没有势均力敌,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赵雪莹偏偏上来找死,明明她与孟漓禾实在差的太远了。 这还只是孟漓禾的反击,若是真逼的孟漓禾自己出手,那后果,连他都无法想象。 只不过,事情到此地步,他虽知等下的结果大概会如何,却也已经无法制止。 希望,赵雪莹这次可以长点教训。 “表小姐还有何异议吗?”孟漓禾再次开口。 赵雪莹狠狠的攥着手中的手帕,冷冷道:“没有。” 搜便搜,反正她没有拿孟漓禾的东西,还怕她不成? 孟漓禾满意的笑了笑,挥手道:“走吧!” 管家这次不用吩咐,直接便拖着一帮人进了莹雪阁。 毕竟,看赵雪莹吃瘪,何乐而不为? 所以,下人们这次简直神清气爽,抬头挺胸便跟了进去。 与进离合院的忐忑不安,形成鲜明对比。 孟漓禾好笑的看着,不禁摇摇头,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很快,赵雪莹和那个丫鬟的房间,便如在离合院那般,被一一搜了起来。 只是片刻后,当两个丫鬟从赵雪莹屋里出来之时,手里不再是空空如也。 一个木盒中,不仅放置着孟漓禾的白玉金钗,还有之前那半块玉佩! 众人顿时哗然。 宇文澈冷冷的看着,赵雪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雪莹瞬间情绪无比激动,竟是一把拉住孟漓禾的衣襟道,“是你!是你嫁祸我!将她放在我这的!” 孟漓禾虽然被抓住衣衫 ,却丝毫不显狼狈,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淡然道:“表小姐,在今天早上之前,本王妃听都没听过这个玉佩,王爷也亲口证实,并未告知过本王妃!所以,你是连王爷也怀疑么?” “你!”赵雪莹简直要疯狂,“我怎么会怀疑表哥,一定是你!” 孟漓禾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冷冷道:“赵雪莹,东西是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也是你说在谁的房间发现,便是谁偷的,怎么处处到了你这,便反过来咬人呢?” “你敢说我是狗!”赵雪莹咬牙切齿,恨不得眼前的女人立即死。 孟漓禾冷冷一哼:“本王妃是说,你是小偷!” 赵雪莹怒气上头,大声喊道:“我才不是小偷,那玉佩明明就该在豆蔻的床底……” “王爷,王妃,这玉佩和金钗都是奴婢偷的,不关主子的事。”赵雪莹还没说完,她的贴身丫鬟珠儿却忽然跪下,大声喊着,将赵雪莹后面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只不过,在场之人,任谁都看得出,如今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这个珠儿不承认,赵雪莹其实已经不打自招。 而这会的赵雪莹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顿时闭了嘴,一双手却开始发抖,方才差一点,她就自投罗网,要知道,在殇庆国,嫁祸别人的罪名可远比偷窃大的多。 “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你偷的?”孟漓禾挑挑眉,赵雪莹倒是好运气,终究还有个护她的人。 珠儿依然低着头道:“是。奴婢喜欢玉,所以就起了贪心,不想被发现,便想着嫁祸豆蔻,那根玉钗也是今早去离合院,顺手偷来的,表小姐根本毫不知情。” 赵雪莹的嘴张了又合,眼里有难得的动容。 只不过,事已至此,却不能说什么。 否则,维护了她,惨的是自己。 孟漓禾看了看宇文澈,见他神色淡漠,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心知这点伎俩不可能骗过他,如今便也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毕竟,赵雪莹是他的表妹,赵家唯一的血脉。 若是,他有心维护,那自己也不多做纠缠。 左右,不过就是想让赵雪莹尝尝苦头而已。 而且,他也好奇,冷酷如宇文澈,到底会做啥处理。 所以,便也开口道:“王爷,既然此事,已经有人 招认,你看,应该如何处置?” 第91章 别再惹我 孟漓禾这一问,底下之人立即由衷赞叹。 掌家却不忘自己为人妻的本分,时刻将王爷放在首位,他们的王妃简直典范! 而宇文澈则是挑了挑眉,知道孟漓禾的用意,倒也不做犹豫。 冷冷开口:“偷窃主子钱财,栽赃王妃义妹,罪不可赦,沉塘处置。” 孟漓禾一惊,她万没有想到,宇文澈处置的这般严重。 毕竟,这个丫鬟也跟了赵雪莹多年,她原本以为,至少会留她一条命的。 赵雪莹更是没有想到,这会也顾不得其他,立即求情道:“表哥,是我管教不严,但珠儿贴身照顾我多年,还请表哥手下留情啊!” 宇文澈却丝毫未被打动,冰冷的目光投射过去:“赵雪莹治下不严,致使王妃平白受冤,罚闭门思过一个月。” 孟漓禾皱了皱眉,方要说话,却听宇文澈继续开口:“求情者,与之同罪。” 摸了摸鼻子,孟漓禾没有开口,她方才是有那么一瞬,想替那个丫鬟求求情,毕竟偷窃的那个罪名,和她拖不了干系。 但是看到宇文澈这般坚决,倒也罢了。 单就奴才诬陷主子这一条,也足够定她死罪了。 而且,从赵雪莹的智商看,这主意还说不定是谁出的,要怪,只怪她跟错了人吧。 时至今日,孟漓禾却忽然理解到,之前宇文澈的话,有些人确实不值得别人心慈手软。 想到此,孟漓禾忽然开口:“王爷处罚甚好,以后全府上下以儆效尤!” 说完,还特意当着赵雪莹的面,将玉佩拿起,收到了自己怀里,淡然道:“如今,虽然曲折,但玉佩终是物归原主,王爷,臣妾多谢外祖父外祖母赏赐,若是有机会,还望带臣妾亲自祭拜,以示谢意。” “澈儿,若有那日,你将她带来,外祖母亲自交给她。”外祖母的话忽然在耳边浮想,宇文澈眸光幽深。 却听底下,赵雪莹忽然一声呵斥:“贱女人,我祖父祖母岂是你这等人可以拜会的?” 孟漓禾脸色发冷,她之前的确想点到即止,但是这个女人,竟然敢当着全府的面骂她,今日,她若是就此忍了,颜面何在?威望何在? 何况,她孟漓禾岂是谁都可以骂的? 当下,走到赵雪莹的面前,一字一顿道:“你方才说什么?” 赵雪莹虽然如今势 弱,但毕竟表哥在身边,她量这个女人不敢奈她如何,当下,阴狠着一张脸,亦是一字一顿回道:“我说你贱!” “啪!”一个响彻院落的巴掌,直接盖在赵雪莹的脸上。 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清晰的在赵雪莹的脸上出现,半张脸迅速肿了起来。 孟漓禾这一巴掌,使出了浑身力气。 宇文澈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赵雪莹这个性子,被孟漓禾调教调教并不是坏事。 不然若是日后嫁到别人的府中,与妻妾斗的你死我活,这般不长脑子,恐怕下场更惨! 终究,孟漓禾还顾及着他的面子,没有下狠手,不然以她的计谋,想要往她身上扣个罪名,恐怕连他都要费上一番脑筋。 只是,虽然赵家没落,但她好歹也是大小姐,到了王府也是表小姐,又怎受过这种待遇,当下,如疯了一般,直接便是一声怒吼:“你敢打我?” 接着,便朝孟漓禾扑了过去! 然而,孟漓禾只觉眼前一闪,胥的身影便直接挡在了自己眼前。 赵雪莹这一扑竟是扑到了胥的身上。 “给我滚开!”赵雪莹眼看人不对,头抬起,发丝在这一冲撞间凌乱,更显得狼狈。 然而,胥却丝毫未动,淡然道:“任何人不得伤主子。” 宇文澈挑了挑眉,孟漓禾还真是懂得物尽其用,自己刚赐了胥给她,便被她派上了用场。 而胥这一个出声,下人们更是哗然。 宇文澈本有两大贴身暗卫,统管其他暗卫。 这个便是其中之一,基本上,他的出场就代表的是王爷的意思。 啧啧啧啧,就说王爷不可能置之不理。 而眼见胥不离开,赵雪莹心头的火无处发,当即拉扯着胥便开始胡乱撕打。 胥又碍于宇文澈的面子,不能还手,便干脆站在那里任她闹腾。 一时间,简直是鸡飞狗跳。 此情此景,宇文澈再也看不下去,冷冷的呵斥一声:“再闹就滚出王府!” 赵雪莹登时愣住,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宇文澈,她的表哥,她从小就爱慕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她了? 顿时不再撕打,而是趴在地上,大声啼哭了起来,只不过却高喊着:“祖父,祖母,你们听到了吗?表哥让我滚!他不要 我了!” 听到她竟然将外祖父外祖母抬出,宇文澈头痛欲裂,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别人胁迫自己,偏偏,这恰恰是他的亲人。 “够了!”宇文澈冷冷的出声,“赵雪莹,赵家既然将你交于本王,那你的事本王便要负责到底,若你不服本王管教,那本王即刻帮你相中人选,待你嫁出去,便无需再听本王管教了!” 赵雪莹这一次当真被吓到,她这辈子本就打算了非宇文澈不嫁,若是将她嫁给别人,那等于要了她的命。 当即,老实下来,赶忙道:“表哥,雪莹错了,雪莹不敢了。我全都听你的,你不要将我嫁人。” 宇文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莹雪院内,也重新恢复了安静。 胥的身影已不见,却定是在周围保护。 孟漓禾清了清喉咙:“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这场闹剧,可真是让人精疲力竭。 管家立即将人打发走,方要离开,却听宇文澈开口:“管家,将王府的账册全部送到离合院,王妃既已管家,有些事情便要她亲自过目。” 管家一愣,赶紧应声。 赵雪莹呆呆的看着地板,只是心里却翻江倒海,她当年执掌王府之时,从未得到过宇文澈的公开认可,而且,也只是管管府内的一些事务,王府的生意,从来没有让她参与过。 可是孟漓禾,却这么轻易便接触了账册。 看来这个女人,当真是不除不行了。 若是待她真正掌权,那么便不那么好对付了。 心里主意已定,赵雪莹一脸平静。 孟漓禾,是你逼我的! 然而,待回到离合院,看到桌子上满满一堆账册的孟漓禾,简直更是吃惊。 天哪,难道管王府不是管几个丫鬟小厮就好嘛? 最多也就是发发月银吧? 这一堆堆土地收租,店铺收租又是几个意思? 宇文澈这到底是信得过她,还是没事找事啊! 她前世是刑侦师,又没做过会计,谁会算账啊! 真是欲哭无泪。 谁能告诉她,她现在逃婚,还来得及吗? “王妃,您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问我。”一连看了几日,管家终于对着一张苦瓜脸,有心淡淡不忍。 孟漓禾从一堆账册中抬起头,苦笑道:“既然你都懂,要不就交给你可好?” 管家赶紧摆了摆手:“这些年因为没有王妃,老奴才一直是代管,如今是到了交给王妃的时候了。” 孟漓禾心里翻了个白眼,所以这年头古代人娶老婆都是要做这么多事的吗? 这年代的女人难道不是生生孩子,斗斗小妾为主业? 还是说宇文澈看她与这两件事无关,故意找点事给她做? “管家大叔,我问你件事啊。”孟漓禾的眸光又开始贼溜溜的闪。 “王妃请讲。”管家十分的一本正经。 孟漓禾嘿嘿一笑问道:“殇庆国,所有的王妃都要管理账册吗?” 见管家有些微愣,孟漓禾好心解释了一下:“比如说,这么重大的事接手,万一她们日后生孩子,没有时间管……” 管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蹦出惊喜。 “王妃,难道你已……” 孟漓禾一愣,赶紧解释道:“我没有要生孩子啊,我的意思是,这女人管这么多帐总会不方便啊,你说是吧?不如你和王爷说说,还是你来管?” “王妃你当真没有……”管家的眼神开始变幻莫测。 “没有!”孟漓禾凶巴巴制止,这到底是什么眼神? 为什么不能把重点放在账册上,重点并不是生孩子啊喂! 管家立即怏怏收声,不过也对了,这王妃嫁过来才一个月,就算王爷再健壮,也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而且,就算是,这会也难察觉呢,不能失去信心! 孟漓禾欲哭无泪,这根本就无法沟通嘛! 算了,等宇文澈回来再说! 她要好好谈谈这个合作内容了,她当初可没说还要帮他管账这一条! 想到此,孟漓禾只觉一身轻,当即道:“管家大叔,帮我备车吧,我要出府一下!” 管家却未动,而是问道:“王妃要去哪?王妃多次出府受伤,王爷特意吩咐王妃要在府内好生休养。” 孟漓禾撇了撇嘴,什么好生休养,是怕自己乱跑吧? “管家大叔,我有个东西在朋友那,只是想把它取回来,去去就回来。” 管家皱皱眉:“不如让老奴去取?” “不行不行。”孟漓禾连连摆手,她现在还不能让梅青方知道她的 身份,只好道,“你去有些不方便。” 管家依然道:“那可否待王爷回来,禀明王爷后再说?” 孟漓禾头大,要是宇文澈来了就更不好说了,当即说道:“不行,这东西非常紧急,我要用它舒缓情绪!” “哦,对了。”管家忽然一拍脑门,“王妃,你看老奴这记性,稍等老奴片刻!” 说着,便一溜烟跑了出去,十分健步如飞。 孟漓禾望着这绝尘而去的背影愣神,这什么情况? 第92章 王妃不干了 说着,便一溜烟跑了出去,十分健步如飞。 孟漓禾望着这绝尘而去的背影愣神,这什么情况? 片刻后,管家再次回到屋内,并且还带着大大的笑容。 而他的身后,两名小厮抬着一个东西,正往孟漓禾的屋内搬。 孟漓禾仔细看去,只见那已经放在地上的东西,赫然是——古琴! 只不过,并非是之前她买的那一把。 孟漓禾惊讶不已:“这是?” “这是王爷特意送给王妃的。”管家微笑回应,“对了,王妃之前要取什么东西缓解情绪?” 孟漓禾咬牙切齿:“王爷在哪?” 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老家伙也居然合起伙来,还能不能行了。 她现在就要去看看他每天在干嘛,把这堆东西扔给自己,自己去嗨,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个……”管家万没想到孟漓禾完全和他所料不符,但又不能不回答,“王爷应该是在忙。” “嗯。”孟漓禾点点头,却抬头喊了一声,“胥。” 只是眨眼间,胥的身影便刷的出现,把管家也吓了一跳。 “去确认下王爷在哪,本王妃要去找!” 孟漓禾出言霸气,胥只是有些微愣,不过也立即消失在眼前。 只消半个时辰,胥便返回。 孟漓禾笑眯眯的看着管家:“管家大叔,现在可以备车了吗?” 管家也是笑得高深莫测:“那是自然。” 说完,便屁颠屁颠的前去安排。 王妃找王爷,那必须响应啊! 说不定王妃为了不管账册,就会非常努力的生孩子,那简直太棒啦! 所以,不仅很快就让孟漓禾坐上马车,还十分欣慰的挥了挥手,目送她远去。 而马车上孟漓禾,终于得以逃脱账册简直要欢呼雀跃。 宇文澈,这个想偷懒的家伙,我来啦! 而事实上,被认为偷懒的某人,方才刚刚巡视完整个茶场,听完了所有汇报。 却听暗卫来报,孟漓禾要过来,顿时看了看面前正在邀请他进屋品茶的诗韵,点了点头。 诗韵眼中一喜,很快便引他入了自己的小院。 宁静的小院内,种着两棵桃 树,上面刚好开满了桃花。 宇文澈眼神幽远。 依稀可见,桃花树下,一男一女相笑而立。 女子为男子抱来一壶酒。 男子为女子摘下一束桃花。 画面消散,记忆定格。 宇文澈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王爷?”诗韵轻轻蹙眉,不解的看着一直望着桃花树的宇文澈,“怎么了?” 宇文澈却未回头:“这桃树,是你种的?” “嗯。”诗韵笑的面如桃花,“之前在山坡上移来的桃树苗,没想到今年竟然开了花,是不是很美?” 宇文澈皱皱眉:“你是不是……” “嗯?”诗韵疑惑询问,“王爷想说什么?” 宇文澈犹豫一瞬,终是说道:“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桃花。” “对呀。”诗韵一笑,“我觉得桃花很美呢!王爷不如坐着欣赏一会吧,我去给王爷炒新采摘的茶。” 宇文澈点点头,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目光却随着那个身影,逐渐变得幽深。 茶庄在城北东山之上,马车只行到半山腰,便无法再行进。 孟漓禾拖着愈发沉重的步伐,郁闷开口:“胥,到底还有多久?” “回王妃,很快了。” 孟漓禾简直气急败坏:“半个时辰前你就这么说好吗?” “额。”胥老实回答,“其实就属下而言,确实可以很快。”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能用轻功带我飞上去?”孟漓禾怒目而视。 胥擦擦冷汗,这种事情不是明显着,王爷的女人谁敢碰。 然后,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前面一处屋子说:“王妃你看,马上就到了。” 孟漓禾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院落,心里怒意不平,于是加快了脚步。 宇文澈,你倒是有时间来赏风景。 而院内的宇文澈,此刻心思却完全不在风景之上。 品着诗韵方才炒出来的明前茶,心里却在思量。 “王爷,好喝吗?”诗韵眼中满是期待,为宇文澈管理了三年茶庄,这里面都是她的心血。 宇文澈放下茶盏,淡淡道:“不错。” 诗韵立即眉开眼笑,拿起茶壶站起身:“那我再为王爷沏一壶。” 滚烫的热水倒入壶中,茶香瞬间四溢。 院中的桃花,在微风吹拂下,慢慢飘落,从诗韵的额头略过。 宇文澈眯了眯眼,忽然说道:“花间一壶酒,为我拿一壶醉卧花间吧!” 诗韵一愣,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想要捕捉,却无济于事。 顿时,只觉头痛欲裂,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手中的茶壶,不受控制的跌落,眼看就要落在她的脚上。 宇文澈眉头一皱,立即飞身而起,一把捞过诗韵,往旁边一带。 “嘭”的一声,茶壶落地,四裂开来,滚烫的茶水在地上袅袅飘香。 宇文澈松了一口气,却只见眼前,诗韵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上有显而易见的汗珠,心知不好,立即抓住她的手,要试探她的脉搏。 而方到院外的孟漓禾,忽然听到茶杯打破之声,直以为有什么事发生,赶紧不顾其他,三两步跑过去,一把推开院门。 却只见,院内,桃花树下,一名男子正背对于她,一只手怀里揽着一名女子,另一只手正抓着女子的手。 顿时待愣在原地。 而一旁的胥也是傻了眼,此情此景,他下意识要做的事就是,隐身! 而听到院门打开的宇文澈下意识回头,一眼便望到愣愣看着他的孟漓禾。 四目相对,宇文澈的眉毛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 怀里,诗韵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宇文澈回过头,看着她脸色似乎有些恢复,不着痕迹的将她放开。 诗韵慢慢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宇文澈:“王爷,我怎么了?” 宇文澈还未说话,便听身后,孟漓禾的声音忽然冷冷响起:“胥,带我下山。” 她真是气死了! 亏她方才听到声音就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原来,竟是在里面会情人? 呵,把账册扔给她,府里的事情也扔给她,原来就是为了有时间和女人私会? 她还真当他冷情冷心呢! 看看刚刚那副温柔的样子,再看看对自己! 还说什么不许给他戴绿帽子! 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吗!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交易! 她要违约,不干了! 孟漓禾气不打一处来,拉开院门就往外走。 眼见宇文澈脸色不对,再看看孟漓禾的背影,诗韵诧异道:“这位是?” 宇文澈皱了皱眉:“胥,带她进来。” 胥犹豫了一瞬,还未动手,就听院外,孟漓禾冷冷的质问:“我让你带我下山,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他是你的主子?” 胥觉得自己苦逼急了,然而,王爷的确把自己赐给了王妃。 若是说起来,他如今确实要听王妃的。 不敢直视宇文澈阴冷的双眼,胥低声开口:“王爷,对不住了。” 说完,便面对孟漓禾老实道:“属下遵命。” 孟漓禾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不过想到来时的情景,直接开口道:“我命令你,抱我飞下去!” 她觉得,潇洒转身也要潇洒好吗? 直接跑下去多不优美? 万一再不小心摔一跤,那真是丢死个人了! 就这样刷的飞走,听起来就炫酷! 胥假装无视身后宇文澈冷冷的视线,终于,还是服从命令,伸手拉过孟漓禾,双脚点地,朝山下飞去。 而院内的宇文澈,脸色阴的要滴出水来。 然而,身边,诗韵的脸色依然很是苍白,宇文澈狠狠皱了皱眉,止住了追过去的冲动。 毕竟,是他有意试探,才刺激到了她。 如今,山上无人,他不能把她自己扔下,毕竟,前车之鉴,他知道那有多危险,如今,必须确定她无事。 “你没事吧?”宇文澈按捺住情绪询问。 抬头看了眼宇文澈,诗韵轻轻皱眉,虽然她的记忆全无,但眼前这个人的心思却似很容易看穿,似乎她以前就习惯了揣摩他的心思。 想到方才那个靓丽的身影,诗韵站直身子,扯出一抹微笑,摇摇头道:“王爷,我老毛病了,没事,你快去追她吧。” 宇文澈再次探了探诗韵的脉搏,再三确定了她无事之后,方开口:“本王改日再来。”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极速飞下山去。 然而,同样都是轻功,只消片刻,便能拉开很大距离。 宇文澈冷眼看着空空如也的山下,一个掌风,将山下的树击倒一片。 “来人,去联络胥,追查王妃踪影。” 宇文澈冷 冷吩咐。 这个女人,真是反了! 而某个正坐在马车上返城的女人,此刻亦吩咐道:“胥,如今本王妃是你的主子,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再接受王爷暗卫的联络,透露我的行踪,知道了吗?” “是!”胥点头答应,冷静的看着空中,其他暗卫传来的信号,假装视而不见。 孟漓禾这才满意,深呼一口气,拨开马车上的窗帘,看着外面的街道,忽然道:“等下,现在不回王府!” 马车骤停。 车上的孟漓禾转了转眼珠:“去府衙,找梅大人!” 第93章 王爷看到了 “梅大人,别来无恙啊!” 府衙的内厅门口,孟漓禾望着里面扶案的梅青方盈盈一笑。 梅青方闻声一愣,很快抬起头,眼中惊喜之色丝毫不掩饰:“孟姑娘,快请进!” 孟漓禾淡定跨进内厅。 然而,暗处的胥看着简直出入府衙,比王府还自如的自家新主子,十分的不淡定,甚至替旧主子感到了浓浓的危机。 毕竟,在王府,王妃进倚栏院还要提前通报。 而在府衙,梅大人很明显交代了全府上下,所以一路进来,无人阻拦。 鲜明的差距。 再加上方才山上那一幕…… 胥忍不住摇了摇头,王爷你自求多福。 然后,便远远的躲在树梢,哼起了南山南。 毕竟,保护安全是本职,偷听谈话烂耳朵。 屋内,梅青方起身迎接,只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略有些不解:“孟姑娘,怎么这个时间前来?可是有事?” 方才孟漓禾从王府出来,本就已经过了晌午,这会又折腾了许久,确实天色有些晚。 只是,方才心里一股怒气,倒也没想那么多,如今被梅青方一点,方意识到:“梅大人是否不方便?” 梅青方爽朗一笑:“我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都住在府衙,又有何不方便?” “那就好。”孟漓禾放下心,看了看桌上的宗卷,“大人先忙吧,我在一旁等等就是。” “忙完了。”梅青方拿起桌上的宗卷递过来,“刚好是这案子暂时的处理结果,一切都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孟漓禾接过,只见上面依然是疯子定为凶手,重新缉拿归案,第四名遇害者以下葬。 的确,是按照之前说的,两个人都被隐蔽的保护了起来。 孟漓禾点点头:“后面的阴谋,我也会一并查,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不错!”梅青方将宗卷放好,笑道,“现在急的是晚餐。孟姑娘随我一起可好?” 孟漓禾一愣,说实话方才那一幕,真是气都要气饱了,不过也好。 她已经许久没有和人好好聚聚餐,聊聊天了,整日在王府不是斗表妹,就是斗账册,结果那个臭男人,却在外面逍遥快活! 那她也不管那么多了! 三月初春,天气回暖。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凉亭下,两人当桌对座,好一桌丰盛的晚宴。 只是,月色渐至,佳肴却少了点东西。 孟漓禾看了看,忽然嘟起嘴道:“待客却无美酒,梅大人是觉得我是女子?” 梅青方难得见她如此俏皮的模样,当下道:“孟姑娘想喝酒?” 孟漓禾豪迈点头,宇文澈能潇洒,她为啥不行? 她今日,就要一醉方休! 梅青方哈哈一笑:“难得孟姑娘如此好兴致,来,上酒!” 似乎是为了印证梅青方嘴里的“好兴致”,酒才一斟满,孟漓禾便端起,一口焖了下去。 梅青方目瞪口呆,这酒虽不算裂,但辛辣十足,饶是他也不敢如此喝。 “咳咳……咳咳……好辣!”孟漓禾本以为是米酒,所以也没管那么多,谁知道竟然一下从嗓子辣到了心里,顿时,连眼里都辣出许多泪水。 梅青方一惊,赶紧一手拿起丝帕递过去,另一只手递茶,待她咕咚咕咚的音下一大杯茶,才擦了擦因着急出的汗,关切的问:“怎么样,觉得好些了吗?” 孟漓禾点点头,然而,辣出的眼泪,方擦拭完,便有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再次滚落下来。 梅青方顿时吓了一跳:“孟姑娘,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孟漓禾却忽然摇摇头,眼泪继续掉,人却沉寂了下来。 梅青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孟漓禾的情绪不对,看着她掉落的泪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往日,看到的都是她的爽朗无畏,这样脆弱的一面,还是第一次看到。 美人垂泪,真是任何英雄豪杰无法度过的关卡。 梅青方只觉心都柔软起来,还带着些不忍,终究顾忌了擦泪水有些失礼,柔声问道:“孟姑娘,可是有心事?” 孟漓禾抬头看看他,一杯酒空腹下肚,再加上酒量不济,此时已经有些晕眩,听他这么一问,心里的防线倏地瓦解,哽咽道:“我想家了。” 梅青方一愣,不过否定了原本心里别的猜测,倒是莫名有些开心,不由问道:“孟姑娘,不是这里的人?” “不是。”孟漓禾摇摇头,“我不属于这里,我想回去。” 回到现代,那个只有案件没有宅斗没有账册的地方,当然,也没有那个只把她当作 交易的宇文澈。 树梢上,一个人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眼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孟姑娘的家,可是离这里很远?”梅青方皱皱眉,“若是想念父母,大可以回去常看看。” “很远很远,就算回去也见不到父母,我早就没有父母了,呜呜呜呜……”孟漓禾越说眼泪越盛,到最后竟然放声哭了出来。 她自小便没有父母,爷爷一人带大,如今提起,自是一番伤心。 再加上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连朋友同事都骤然不见,每天身边都充斥着各种危机,她真是越想越委屈,当即便哭的无法扼制,恨不得把心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发泄出来。 梅青方有些愣住,他一直猜想孟漓禾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却未想过,她竟然是个孤儿。 或许是同命相连,更能理解那种苦痛,梅青方沉默着,也是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果真是开口良品,也是壮胆良药。 一杯酒下肚,梅青方只觉痛快许多,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孟漓禾,终是忍不住抬手,将泪珠从她脸上抹掉。 而孟漓禾此时沉浸在伤心里,加上喝完酒,大脑反应有些迟钝,只是愣愣的任由他擦掉脸上的泪水,样子真是出奇的乖。 梅青方忍不住心里一软,手里的动作更加轻柔了起来。 然而,某个树梢上的人,手却紧紧握住了拳,寒冷的气场,让另一颗树梢上的胥,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王爷,你这气息散发的实在太强,这幸亏梅青方不会武功,否则,早就察觉到旁边有个人虎视眈眈。 不过,话说这场景…… 是人都看出梅大人动了情,这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的状元郎,对他们王爷可真是极大的威胁啊! 胥忍不住向自己的旧主子望去,却见对面树梢晃动,人却没了踪影。 不由目瞪口呆,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赶紧将王妃抱回家,好好解释和诗韵的事? 怎么就竟然……回去了? 瞬间,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可要替王爷看好了,不能被这个梅大人占了便宜去! 幸好,梅青方擦完眼泪之后,便收回手,再次饮下一杯酒,忽然道:“孟姑娘,可还记得你之前说过帮我的忙?” 孟漓禾微愣:“嗯?” 看着孟漓禾难得被酒弄的脑袋转不过弯来 ,梅青方失笑:“关于我为何会甘愿在这个位置上待,你可是说过有机会的话,可以帮我查我自己的案子。” 听到梅青方说自己的案子,孟漓禾这才清醒了一下,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发懵。 哎,她真是不该自告奋勇碰什么酒! “梅大人,可不可以来盆清水?”孟漓禾眨眨眼问道。 梅青方不明所以,但也按照她的要求,命人端了盆清澈的凉水过来。 孟漓禾双手放入,不待梅青方反应过来,已经捧了一捧水,朝着自己的脸上一扬。 顿时,脑子清醒不少,只不过,身体被冰冷的水刺激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做什么?”梅青方皱眉,虽然天已转暖,但尚未进四月,且又是晚上,还是很寒冷的。 孟漓禾人精神了不少,方才又放情大哭了一场,心中郁结之气排空,心情也好了许多,顶着满脸的水珠说:“听你讲事情呀,不然方才喝了酒,太晕了。” 梅青方摇摇头:“早知道,便不和你提起了。” 边说,边用手帕将孟漓禾脸上的水珠慢慢擦拭,手中温柔至极,眼底也是自己未察觉的宠溺。 方才,孟漓禾尚晕,被他擦拭脸颊时,没有太多感觉。 这会,温柔的触感扶在自己的脸颊,又无比的轻柔,似是如喜爱的珍宝般对待,从小便无人如此体贴照顾的孟漓禾自是心里一暖。 暖男什么的果然就是大杀器,真是让人难以抗拒! 如此温柔体贴,也难怪那么多大家小姐前仆后继。 只不过,平时好像没发现啊! 孟漓禾呆呆的想着。 “想什么呢?”每次看见孟漓禾如此乖的模样,梅青方都忍不住失笑,真是和平时两样。 孟漓禾赶紧回神,这才发现脸上已经被擦干,还没来得及道谢,却见梅青方忽然站起身。 之后,一件硕大的披风便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天气冷,别受凉了。”梅青方重新坐下。 “谢……谢谢。”孟漓禾有些结巴,怎么忽然这么暖简直不适应啊! 果然是每天对着一张冰块脸,冻出抖m体质了吗? 咦?怎么会想到那个臭男人?哼! 傲娇的孟漓禾立即心里不爽,真诚的对着梅青方夸赞道:“还是你最好。” 如此直白的话让梅青方一愣,脸上隐隐有些发烧的迹象。 然而,树梢上的胥,虽然十分厚道的故意隐掉超常的耳力,但却目不转睛的紧盯二人。 看到这一幕,不由紧张起来,这画面也太温馨甜蜜了吧? 他现在,要不要替王爷去捣个乱? 第94章 隐秘身世 好在梅青方毕竟一介书生,不仅不是什么情场老手,平日更是不怎么接触女子,如今自然不懂什么叫做乘胜追击。 当即为了掩盖尴尬,转头便饮了一杯酒。 胥这才愤愤然的将手里的板砖放回凉亭顶,然后悄然飞回树梢。 算你知趣! 否则这块板砖分分钟掉下去,吓死你啊! 真是不能更幼稚。 孟漓禾却一愣:“梅大人,你怎么也这么喝酒啊!很容易醉啊,你看你脸都红了。” “咳咳咳。”梅青方顿时被呛到,脸也霎时变得更红。 “快喝茶!”这次轮到孟漓禾一手拍后背,一手递茶水,简直手忙脚乱。 梅青方喝下一杯茶,转移话题道:“吃点菜吧,不然都凉了!” 眼见梅青方没事,孟漓禾嘿嘿一笑:“好嘞。” 浪费食物绝对不能够,而且边吃东西边听故事很爽好吗? 想着,便也毫不客气,食指大动起来。 梅青方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伸出筷子,为她夹着远处的菜。 “你方才说让我帮忙的事,现在说吧!”孟漓禾边鼓着嘴边说,还不忘也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碗里,“边吃边说!” 梅青方失笑,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酒:“吃点菜再喝点酒,不会醉又可以暖身。” “嗯。”孟漓禾开始小口的抿着,眼里充满着期待。 梅青方摇摇头,不过想到自己的事,脸色顿时凝重了许多。 沉默了一霎,还是直接罐下了一杯酒,这才开始道:“其实,我也是个孤儿。” 孟漓禾手下一顿,不由皱了皱眉,想起她之前听到的关于梅青方的事。 汕中遂县人,父母双全,做着米粮生意,家境富足。 怎么会? 不过,看他如此凝重,倒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爹娘,其实是我的叔父叔母。”梅青方继续道,“我的爹娘都是农民,遂县却经常有灾荒,所以家境很不好,我和哥哥几乎从小都吃不饱饭,而叔父叔母家中有生意,却迟迟未有孩子,所以,我三岁那年,爹娘将我过继过去。” 孟漓禾一愣:“你还有个哥哥?” 听到哥哥两个字,梅青方神色更苦,仰头又是一杯酒:“不错。只是,过了 几年,收成一直不好,爹爹便也尝试着做些生意,结果在一次出远门后,迟迟未归,村民都说,那年大雪雪崩将爹爹掩埋,娘亲更加无望,而叔父叔母又不愿再多收留一个,因此娘亲终于狠心将哥哥送到了凤岩门。” “凤岩门?”孟漓禾猛然响起那日偷包子的小女孩,“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专门收留家庭困苦的小孩的地方?” “不错。”梅青方点点头,“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两年,娘亲便失踪。我去问过叔父,叔父猜测大概娘亲不忍自己受苦,便独自离开,或者改了嫁。” 孟漓禾皱皱眉,两个孩子一个过继,一个送走,丈夫又死去,一个女人确实很难生活下去。 “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梅青方的眼中却充满坚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孟漓禾不解。 梅青方眼中充满回忆:“因为当日将我过继之时,娘亲答应过我,每半个月来偷偷到后山和我相见一次,她不会失约。” 孟漓禾顿时有些心酸,一个娘亲对一个三岁孩子的承诺,若是因生活所迫没有做到也是可以理解,只是却造成了这个孩子一辈子的执念。 心头有些发苦,亦是为梅青方心疼,不由也跟着喝了一口酒。 只是虽然了解那个母亲失约的可能性,终究还是不忍说出。 梅青方继续道:“后来过了两年,我的亲生爹爹回来了,当年的确遭遇雪崩,摔断了腿,后来一直休养,加上赚回来的盘缠等,拖了两年才回,但是因为找不到娘亲,便报了官,可是没过多久,竟是在山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什么?”孟漓禾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双目一凝,“怎么死的?” “官府说是失足落崖。”梅青方眼中充满忿然,“但是那座山是父亲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别说是失足,就算是闭着眼睛走,都不该落山才对,所以我觉得他的死很有蹊跷。” “那你的叔父没有再深究?”孟漓禾不解,如果这种事情连几岁的孩子都能想到,为何作为他父亲的亲兄弟却能接受。 “他最开始也质疑过,只是后来忽然有一天,便对我说已经查明,的确失足落崖,有人目击,而且让我不要对外说,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孟漓禾眯了眯眼,看来这个叔父,不那么简单呢! 大概是猜到孟漓禾所想,梅青方继续解释道:“所以我便从此和他们有了隔阂,虽然三岁 就过继,但这些年也只是奉承着礼仪孝道,与他们并不是很亲近。” 孟漓禾叹了口气,她完全可以想象梅青方的心里有多苦,一个那么小的孩子,面对亲生父母的死,不能无动于衷,却又无可奈何,还要做足了样子,对另外的人叫爹娘。 好在他争气,真的高中了状元。 可以凭一己之力,为父母查明真相。 只是,这么多年,怕也是时常防备着人,不轻易对人付出真心吧? 那是多么孤单的童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也难怪,如今他入朝为官,依然不和任何人往来。 大家都以为他是自视清高,其实,是他根本不能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不懂再如何接纳人吧? 孟漓禾忍不住心酸,却更加知道,梅青方肯将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诉自己,如此吐露心扉到底有多难。 既然如此,她也势必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只是,事情过了很多年,想要从头查起,错过了很多时机,如今恐怕真是难上加难。 “对了,那你的哥哥呢?”孟漓禾忽然想起,那个被送到凤岩门的孩子。 梅青方仰头喝下一杯酒:“我也不知道,所以这些年来,我也在找他。” 孟漓禾秀气的眉毛紧紧的蹙起,这到底怎么回事? 梅青方都能记住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不可能不记得他才对,这么多年,梅青方的身份一直没变,他应该很容易被找到才对? 除非…… 孟漓禾几乎不敢想那个可能性,哥哥是他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至亲,若是也遭到了不测,她真担心他会经不住打击。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哥哥可能已经死了?”梅青方却忽然开口。 孟漓禾一愣,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梅青方却是一笑:“其实之前我也想过,直到我十八岁生辰那天,看到放在我书桌上的东西。” 孟漓禾惊讶:“是什么?” “是一只毛笔。”梅青方神色柔和起来,“我们小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将来要一文一武,我要用笔治天下,他用要剑走天涯。虽然是童言无忌,但我知道,那支笔,一定是他送我的礼物,他还活着。” “那为何不来见?”孟漓禾想不通。 梅青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找到他,亲自问他 。” 孟漓禾点了点头,只觉事情十分的复杂。 看来,的确是很棘手的案子啊。 也难怪,梅青方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查出真相。 孟漓禾不再说话,皱眉消化着这些信息。 而,梅青方似乎陷入到回忆中无法自拔,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孟漓禾头疼不已。 早知道,就不该喝酒了! 脑子转不过来,什么都理不清,真是误事! 只是,或许是直觉,她总觉得,那个凤岩门,透着些许的古怪。 是不是,该调查调查那边呢? “那你有没有去凤岩门……”孟漓禾还未问完,却只见眼前的梅青方双眼迷离,脸颊通红,显然是喝了太多的酒,这会已经十分的醉了。 叹了口气,这夜深露重的,还是要回去休息的好。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也不急于一时。 既然他的哥哥还活着,只要找到,说不定所有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孟漓禾赶紧扶起梅青方,步履蹒跚的向着他的屋里走去。 树梢上,胥警铃大作。 怎么就进屋了呢? 这醉酒的男人多么危险啊! 不行,一定要将王妃保护好! 一个闪身,便到了屋顶,真是步履轻盈。 然后,悄悄掀开一片瓦片,非常坦然的看过去,真是有了新主不忘旧主,十分的仗义! 只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担心非常多余。 不愧为一届书生,文质彬彬的状元郎,酒品也是相当好的。 除了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并没有过多的肢体举动。 孟漓禾将他扶到床上,用被子盖好,想了想,还是提起笔,写了一封信,之后又塞到了枕头底下,这才又掩上门,直接出了府衙。 胥松了口气,就说他们的王妃心里只有王爷,非常棒! 虽然喝的不是很多,但是酒后劲十足,孟漓禾还是感觉略晕,所以一路昏昏沉沉,等她睁开眼时,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糟! 她今夜本来不想回来的啊! 就算不是离家出走,也必须显示一下,自己对于不平等合约的不满啊! 怎么就自己回 府了呢? 真是郁闷。 只不过,头发晕,十分想睡,这会也懒得再去找客栈。 算了,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只是,刚一下车,就见一个人影在门前,背对自己,负手站立。 孟漓禾顿时吓了一跳。 然后眯了眯眼,这是……宇文澈? 第95章 盟约岌岌可危 孟漓禾迅速看了眼一旁的胥。 胥立即疯狂摇头,以示无辜。 宇文澈回身,冷冷的向胥扫去。 胥摇晃的头立即停止,迅速行了个礼便隐了身。 王爷真是吓死人,枉费他辛苦盯人一晚上! 但是毕竟违背命令在先,眼下还是趁早闪开,别被王爷一个怒气当了活靶子! 孟漓禾郁结的看着眼前的宇文澈,所以,这是刚巧碰上? 呦,回来的可真够晚的嘛! 山间品茶,也不怕着凉!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更加晚归,十分的没有觉悟。 微风吹来,孟漓禾身上的酒气飘散,连她自己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顿时一愣,糟! 不会又被他拿来说东说西吧? 要是他知道自己方才和梅青方在一起…… 不对,知道就知道,怕什么? 他自己还不是美人在怀? 孟漓禾内心不停的上演小剧场,甚至想好了如果他要发难,自己一定不会等着,必须回击回去! 只是,宇文澈却出乎意料,似是没有察觉般,淡淡开口:“回去吧。” 孟漓禾微怔,什么情况? 难道是心虚? 自己有人在外面,所以也不好管她了么? 呵呵,还真是现实! 想着,便干脆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他,直接闪身进门。 王府之内,已是一片烛火,还未到就寝时间。 所以,大家都有幸目睹了,王妃在前面走的趾高气昂,王爷在身后走的安静沉稳。 顿时觉得,人生观都塌了! 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生观。 但是,在这种时代,看到男人走在女人的后面,尤其是他们不可一世的王爷,这件事简直太惊悚了好吗? 宠妻宠成这样,真是妥妥不能让人好。 然而,由于一路有心事,加上宇文澈本就步伐极轻,孟漓禾根本不知道身后还有个人。 直到,离合院的门口。 侍卫忽然齐刷刷抱臂行礼,嘴里喊着:“王爷。” 孟漓禾顿时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宇文澈正沉默的走在自己身后,脸色依然很冷,却 总觉得有些别的意味。 皱皱眉道:“王爷有事?” “进去再说。”宇文澈脚步未停,直接进了院。 怎么这么正式的感觉……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好吧,既然这样,干脆把条件重新谈一谈! 孟漓禾也跟了进去。 屋内一直有人放着暖炉,温暖许多,只是两人身上都散发着寒气,似乎,宇文澈的身上更冷一些。 孟漓禾皱皱眉,他,果然是才回来么? 这是在山上待到这会? 若不是有事,恐怕,今晚不会回来了吧? 也难怪,经常夜不归宿,以前还以为他有事,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也是了,哪个男人还没有红颜知己? “孟漓禾,你在想什么?” 眼见孟漓禾的表情丰富变化诸多,宇文澈忍不住问道。 孟漓禾自然不会将所想讲出,而是冷淡的说道:“没什么,有些头晕,王爷有事快说吧!” 宇文澈“嗯”了一声,却忽然不知从何说起,难得的需要斟酌。 孟漓禾却忽然笑道:“王爷可是因为山上那一幕?” 宇文澈看着她,未置可否。 想到那一幕,孟漓禾还是有些心里发堵,不过也想通许多,左右他是个王爷,也确实可以不用亲自打理账目,她只是不爽,都交给她罢了。 所以,也理解般的开口道:“王爷不必多想,你我不过是名义夫妻,有自己喜欢的人再正常不过。只不过,那个盟约,我们还是再谈谈吧。” 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宇文澈不由眯了眯眼,眼前瞬间闪过方才凉亭那一幕,还未来的及冷哼,却又听她提起盟约,顿时冷冷道:“你想将盟约作废?” 孟漓禾一愣,盟约作废,那不就意味着名义夫妻终止? 而名义夫妻不是了,实际夫妻更不是,那她不就只有一条路? 他这是有了情人,便连自己在府内也无法容忍了吗? 顿时心里有些发凉,还是带着一丝疑惑,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王府?” 宇文澈眼睛一眯:“孟漓禾,你就这么急着离开王府?” 方才凉亭那一幕,作为一个男人,对于梅青方的眼神,再清楚不过。 只是,他尚且以为那是梅青方单方面的事。 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么? 孟漓禾简直笑哭,说她急? 明明是他在往外推自己好吗? 至于还把帽子扣到她的头上吗? 罢了,反正她也是早晚要离开这里的,如果可以早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她也不稀罕占着别人的位置! 当下,不想再多做争辩:“好,算我急,你如果能让我全身而退,我感激不尽。” 宇文澈双手握拳,明明已在暖暖的屋内多时,周身的气息却比方才还要更冷。 沉默多时,终于一字一顿的开口:“好,本王成全你。” 对于人才,他一向尽力留之,但是,他也绝不会做强人之事。 孟漓禾一愣,却听他再次开口:“只要你帮本王治好两个人,那本王便顺你的意,让你假死,之后去哪里,随你心意。” “好。”孟漓禾不做犹豫,冷冷开口,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捡的事,两个病人换一辈子自由,值了。 只不过,胸口忽然有点发闷,头也更疼。 想来,是酒劲做的遂,这会儿竟是有些支撑不住身体。 既然已经面临决裂,倔强如孟漓禾自是不愿在宇文澈面前表露脆弱,勉强稳住身体,故意冷冷道:“王爷随时差遣,只不过,夜深了,王爷请回吧!” “哼!”宇文澈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屋内,终于只剩孟漓禾一人。 勉强走向床榻,却终于在坐到床上的一刹那,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公主,公主?” 身边豆蔻的声音越拔越高,孟漓禾迷茫的睁开眼。 豆蔻明显长出一口气:“公主,真是把奴婢吓死了,你怎么没换衣服就睡了,奴婢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孟漓禾慢慢坐起,却也想不通。 昨天她明明没有醉啊? 到底怎么回事? 胸口,还是有些微微发闷,孟漓禾揉着眉心,总不会,还是上次旧伤未愈吧? 这具身子还真是挺弱的。 早知道,当时给宇文澈安排药膳时,自己也补补好了。 孟漓禾微愣,这个人,很快就和自己没关系了吧? 胸口那股闷闷的感觉越发透不过气,孟漓禾忍不住捂住胸口。 “公主,你怎么了?”豆蔻瞧见孟漓禾脸色不对,赶紧焦急问道,“用不用奴婢去请个大夫?” 话音方落,却听门外,管家的声音传来。 “启禀王妃,府外有个人,自称是公主的黄太医,带着几个人求见。” 孟漓禾与豆蔻对视一眼。 “快快请进。” 虽然传了入内,但孟漓禾昨夜均未洗漱,这会自是不适合出去。 因此,在匆匆沐浴了一番之后,黄太医等人已在王府前厅内等候。 看着当日在城外,被黄太医带走治疗的几人,与黄太医一起回来,虽然并非是真的风邑国公主,但毕竟共同进退过,此时,孟漓禾还是十分开心。 只是,想到自己可能不久后离开王府,怕是这些人很快离散,孟漓禾难得的有些伤感,毕竟,这也是来这里见到的第一批人。 “公主似乎脸色不好,可否让老夫看看?”眼见孟漓禾有异,黄太医问道。 孟漓禾也干脆伸出手腕,她方才确实有些不舒服,本也没想着找人看,但既然有现成的太医,倒也顺便。 黄太医静静的把着脉,眼里眸光一闪,只是,很快隐去。 片刻后,才抬头道:“公主只是简单的气滞血瘀,无妨,老夫这里刚好有之前亲自熬制后,制成的片剂,公主不如先吃一颗。” 孟漓禾接过片剂,惊讶道:“想不到黄太医还会研制中成药。” “这……”黄太医有些涩然,“药丸而已,并非难事。” 孟漓禾点点头,余光却瞥到一旁的豆蔻欲言又止,不由问道:“豆蔻,怎么了?” 豆蔻看了一眼黄太医,犹豫了一瞬,还是低声道:“公主不用试试药吗?” “哈哈哈!”黄太医忽然一声笑,“难道是担心老夫加害公主不成?” 豆蔻怯怯的看了一眼公主,没说话。 但是,从小到大,别说太医,上到皇后,嫔妃,下到宫女,太监,欺负过孟漓禾的人都数不胜数。 所以,前车之鉴,她并不是很信任这个黄太医。 孟漓禾却摇了摇头:“黄太医乃是父皇的御医,虎毒不食子,难道,父皇还会害我不成?” 黄太医的表情僵了一瞬,立即说道:“ 无妨,既然如此,不如让老夫试试药。” 说着,竟是抢过药丸,直接一口服下。 孟漓禾惊讶,眼中对豆蔻的责怪之意明显。 黄太医却大度的又拿出一粒药丸道:“公主有个衷心的丫鬟是好事,此药只是理气,常人服也无妨,公主可自行决定要不要服。” 孟漓禾含笑接过,直接吞下。 片刻之后,胸闷的感觉果然有所缓解,脸色也很快恢复如常。 “黄太医果然医术非凡。”孟漓禾由衷赞叹,不过还是皱了皱眉,“只是,害你背井离乡尤为不忍,既然这里一切安顿,不由黄太医便回风邑国吧。” 不知不觉间,她还是想要提前安顿好这些人。 孰料黄太医却一口否决:“公主真是折煞老夫,能留下为公主效劳,是皇上的莫大恩赐,公主一路走来危机四伏,老夫岂能弃公主而去?” 孟漓禾沉默,若是换做之前,或许她确实十分想要身边留个亲信,但是如今,只要治好两人便走,那应该很快了吧…… “公主,属下有个重要东西要呈给公主。” 眼见孟漓禾没有再说话,身边,一个侍卫看了眼四周忽然上前。 孟漓禾意外接过,然而,却看到手里的东西时脸色大变。 第96章 信任危机 孟漓禾的手上,一块腰牌置于其上,那样子,她并不陌生。 因为,与当日胥呈给他的一模一样。 心里微沉,隐隐有着猜测,还是不甘心的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侍卫低声回复:“这是属下当日在黑衣人身上找到的,只是当时受伤昏迷,未来得及交给公主。” 孟漓禾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住在王府这么久,她不会不知道,这是覃王府,暗卫的腰牌。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刺杀她的黑衣人身上? 回想当日,黑衣人是招招弊人命,对她的确是要下死手的。 自己若不是用铃铛恐吓,怕是真的早已沦为刀下鬼。 而当时宇文澈就在一旁,她事后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她仅仅以为那是宇文澈天性凉薄,不愿出手,而遇到有人来抢亲,他的的确确又救了自己。 所以对于他,一直是感激大于埋怨。 可是,如果这些黑衣人,根本就是他的人呢? 孟漓禾几乎不敢想。 若是他当初因为不想娶自己,对自己痛下杀手,也并不是不可能。 可是,宇文澈会这么笨,派去的杀手还要戴着牌子吗? 会不会是别人故意嫁祸? 又还是,宇文澈故意的障眼法? 越是像嫁祸,越是让人觉得有蹊跷? 孟漓禾只是这么一瞬间,脑中的念头就转了千百个,几乎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对峙,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知要站在哪一边。 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一想到,自己的盟约对象,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有可能是当初对自己下杀手的人。 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发冷。 “王爷到。” 门外,远远的,管家在通报。 方才,因留给他们主仆谈话空间,管家特意离开,想必也是去通知了宇文澈。 孟漓禾迅速将腰牌收起,低声道:“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说。” 之后,便立即站起,做出迎接状。 宇文澈依然冷着脸,对于众人的请安,却也一一回应,甚至将侍卫全部安排到离合院,做轮流守卫。 黄太医也被单独安排到一处院中,留作孟漓禾专人大夫。 安 排妥当,厅内只余二人。 孟漓禾淡淡开口,语气平缓却疏离:“多谢王爷收留。若是王爷觉得人太多,我可以再多做些其他事,或者用我自己的嫁妆发月银。” 宇文澈脸色更冷:“孟漓禾,你是觉得,本王连这几个人都养不起?” “不是。”孟漓禾难得没有反驳,低声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宇文澈皱了皱眉,对于这样的孟漓禾十分的不习惯。 若是以往,她大概一定会笑开一张脸,说出一堆恭维的话,来让他留下这些人,今天却…… 这是以退为进? 宇文澈眯了眯眼,故意冷冷刺激道:“你的钱,可以留到日后离开王府时再发。” 孟漓禾眼波微动,神色却未变,继续道:“多谢王爷想的周到。” “你!”宇文澈握拳,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化作冷哼一声。 他觉得,真是要被这女人气死了! 昨天喊着要走,今天比他还冷! 她当自己是什么? 真以为,没了她,他便不能破解那些阴谋么? 笑话! 然而,孟漓禾却在难得的激怒人后,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十分异常的行了个礼后道:“若是王爷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孟!漓!禾!”宇文澈一字一顿,望着她的背影道。 所以说,张牙舞爪的小猫忽然不蹦达,不挑衅老虎,还要离老虎远去。 这个老虎便开始不习惯,开始自己张牙舞爪起来。 只不过,孟漓禾却错过了发现这只老虎被自己训练成了抖m的机会,只是停下脚步道:“王爷还有事?” 看着她停下脚步,宇文澈这才勉强满意,开口道:“随我去北山茶庄。” 孟漓禾皱皱眉,北山茶庄? 那不是那个女人所在的地方? 他要带自己去见那个女人? 难不成,是昨日她擅闯之后离开,被那个女人误会了不成? 所以,现在要带着她亲自去解释? 好你个宇文澈! 真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方才一腔怒火瞬间被点燃,孟漓禾回过头,也是一字一顿道:“我不去。” “你说什么?”宇文澈危险的眯了眯眼,离孟 漓禾前进两步。 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没人敢这样违背自己的命令。 树梢上,胥冷冷的打了个哆嗦,身子不由调到戒备状态。 本来他是不能偷听主人谈话的。 只是,气氛似乎一直剑拔弩张,所以他才不得不听一下,好审时度势的确认需不需要自己出来。 然而怎么办,新主人果然是恃宠而骄啊! 不满意就撒娇嘛! 这样直接对着干不是找死吗? 等下王爷要是出手,他到底是拦还是不拦呢? “我说我不去。”孟漓禾高傲与他对视。 宇文澈忍忍心里的火气,冷声道:“理由。” 孟漓禾语气充满不屑:“王爷,陪你见你的女人,好像不是盟约的范畴吧?那我为什么要遵守?” 宇文澈眉毛狠狠的跳了跳:“谁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 胥简直要鼓掌,哎呀我的妈,终于说开了啊! 孟漓禾一愣,忽然意识到,好像是啊! 宇文澈自始自终没有说过那个是他的女人。 但是,昨天那一幕,明明就是! 想到此,孟漓禾底气十足:“王爷,你都抱在怀里了,还说不是你的女人?是有是,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吗?” 宇文澈简直要被她气笑,忽然想到什么,眉毛一挑:“孟漓禾,别告诉我你在吃醋。” “哈!哈!哈!”孟漓禾仰天大笑,声音如魔音入耳。 竟然敢学他,这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下一句,他如愿听到那句:“宇文澈,你觉得可能吗?” 不过,出乎孟漓禾所料,宇文澈却没有动怒。 而是淡淡开口:“最好不是这样。” 孟漓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稀罕! 不过下一刻,宇文澈却话锋一转:“孟漓禾,抱一下就是自己的女人,那你被本王抱了无数次,还搂着本王睡了无数次,就是本王的女人了吗?” 孟漓禾一噎,登时刷的脸红。 什么叫睡了无数次,只有两次好吗? 等等,不对,这并不是开始讨论的问题吧? 他们到底在讨论啥? 而树梢上的胥,在听到睡这个字时,刷的飞 走! 对话太劲爆,他不能烂耳朵! 眼见孟漓禾终于露出往日的样子,不再像方才那样绷着一张脸没有表情,宇文澈这才满意,果然小猫要炸起来才好玩。 故意又道:“孟漓禾,这么沉浸,是因为在回忆本王的说的事?” 孟漓禾脸色更红,这男人还能不能行了? 强装硬气回道:“谁愿意想那些?而且那些都是有原因的好吗?我又不是主动投怀送抱!” 宇文澈挑眉:“那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不是情有可原,而是投怀送抱呢?” 孟漓禾抽抽嘴角,谁说你投怀送抱了,我是说你主动抱人家好吗? 不过,要是宇文澈投怀送抱…… 孟漓禾一想到宇文澈含情脉脉的坐在别人的大腿上要抱抱,那画面…… “噗。” 宇文澈眯了眯眼,他真想看看这个女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不过…… “听到情有可原就这么开心,还说不是吃醋?” 孟漓禾翻了个白眼,好吧,她确实情绪变化快了点。 但确实很好笑好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漓禾大概之前太过压抑,如今被戳中了笑点瞬间无法控制。 宇文澈额头直跳,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可不会真的相信,她会因为诗韵不是自己的女人而开心成这样。 即便他逗她吃醋,那也真的只是逗。 这女人,从一开始,就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虽然机灵狡猾,处处想要好处,但他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别的女人眼中的欲望。 这也是他一开始,同意和她合作的原因。 换言之,如果这个女人喜欢他,或许,他们的合作便会终止,甚至,一开始就不会开始。 所以,她现在…… 一定又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宇文澈忍了忍,忽然嘴毒道:“若是这么想笑,以你的姿色若是想卖笑,肯定有大把的人一掷千金。” 然后,孟漓禾的脑中就瞬间出现了,宇文澈坐在腿上丢着小手绢卖笑的情景,顿时觉得更不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音绕耳,漂洋老 远。 远处的胥忍不住捂住耳朵,我的妈呀,到底为啥说说一起睡,就能笑成这样。 王妃你会不会太奔放了一点。 眼见宇文澈有暴走的趋势,孟漓禾强忍住笑,只不过肩膀还在一动一动不停抖动。 终于,孟漓禾深吸两口气,严肃道:“好了,我保证不笑了。” 宇文澈一声冷哼,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 孟漓禾却对他的态度不甚在意,反正,他也冷惯了。 只是,这么纵情一笑,心里的郁结之气,出去很多,脑子也变得清明了许多。 所以,有些事情,她还是想知道。 “宇文澈。”孟漓禾忽然认真叫道,看到宇文澈望向她,故作玩笑的开口,只是心里,却没把它当做玩笑。 宇文澈安静等着她的下文,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每天想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孟漓禾笑着开口:“当初,你那么不想娶我,为什么没想着把我杀了?” 第97章 试探 宇文澈眉头一皱,却见孟漓禾的表情在叫完他的名字之后,虽然紧紧的盯着他,但并不认真,相反,倒似有些夸张的调笑般。 想来,又是随意的开玩笑。 索性,陪她玩下去。 宇文澈故意摸了摸下巴:“杀了你?倒是个好主意。” 孟漓禾心里一跳,莫名有些紧张,却依然维持那个语调,试探的说:“所以,你当初确实想杀掉我的吧?” “当初?”宇文澈眉毛一挑,“你怎知本王现在不想杀你?” 孟漓禾呼吸一滞,不过很快,却摇头笑了笑:“你若是现在想杀我,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救我,毕竟,我对你还有点用。” 宇文澈骤然一笑:“孟漓禾,本王就喜欢和聪明人讲话,不错,如今本王确实不想杀你,这么聪明的脑袋,杀了不是可惜了。” 孟漓禾装作不屑的切了一声,不过手心却有些冒汗,再次佯装玩笑道:“所以,当初我对你没用之时,你想杀我也正常。” “是很正常。”宇文澈点了点头。 孟漓禾只觉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不知道,如果宇文澈真的承认,当初刺杀她的人是他,她会如何。 或者她可以理解,但也绝对会是心头最尖锐的一根刺。 只听宇文澈接着说道:“不过那是对别人。本王从不做无利之事。” 孟漓禾皱眉:“无利之事?” “杀了你,不仅会如你所说,两国继续交战,先不说殇庆国不善水战,就说本王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些,对本王有什么好处?”宇文澈双眸一冷,“那只会让本王麻烦缠身,你觉得本王会这么傻?” 孟漓禾莫名松了一口气。 却听宇文澈忽然不悦问道:“还是你觉得,本王就应该是滥杀无辜之人?” 孟漓禾一愣,倒是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里,王爷这种角色,为了达到目的,杀几个人确实应该不会当回事,更何况,他上次也说了,一将成名万骨枯。 她真是以为,他也是那种会不择手段之人。 倒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若是这种人将来做了皇帝,说不定,还是个仁君。 思维发散的太远,孟漓禾赶紧收回,不想被他看出是试探,继续开玩笑道:“但我是敌国之人,不算无辜,而且最重要,你可以不用娶我。” 宇文 澈不屑一笑:“孟漓禾,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杀人还不杀战俘,何况你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公主,再说,娶个女人,不过给个地方给口饭,本王还没那么穷。” 孟漓禾简直想轮起粉拳给他几拳。 这男人,以为自己养猪呢? 还给个地方给口饭,那你让我做那么多事干嘛? 尤其是那个账册,简直烦死了! 不过,虽然宇文澈的话很毒,但孟漓禾却莫名觉得开心。 因为这样看来,或许,那些黑衣人真的不是他的人。 她是研究过微表情的人,只有两种情况,她会看不出对方想法。 一是,把对方当做朋友,普通去交往,那就不会特意审视表情。 二是,除非厉害到可以改变表情的人,才有可能把她骗过去。 宇文澈现在的样子,的确不像说谎。 而他也最好,不要骗她。 “孟漓禾,你怎么这么开心?”看着孟漓禾竟然扬起了嘴角,宇文澈简直无语,“你是当真听不出本王在骂你是猪?” 孟漓禾这次真心咧开了嘴,不复方才的试探,回击道:“没关系啊,我早就说过了嘛!我是猪,娶猪的……给我个地方给口饭,那某人不照样是地方吃口饭?嘿嘿,公平嘛!” 宇文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女人竟然敢含沙射影。 若不是看她还有用,他真是要…… 想到此,宇文澈才忽然想到今日的目的。 这女人真是难缠,竟然连自己都被她绕了进去。 当即不悦道:“孟漓禾,你到底要不要跟本王去茶庄?” 孟漓禾一愣,方想答应,却眼珠一转,淡定道:“理由。” 宇文澈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所有耐心,都被耗在了她身上。 而且,这女人当真是睚眦必报的典范,简直事事都要报复回来。 当即怒道:“昨晚才答应的治病,这么快就忘了?” 孟漓禾吃了一惊:“你说昨日那女子有病?” “嗯。”眼见孟漓禾终于不再多说其他,也回道,“失忆。本王想让你帮她催眠,可有用?” 孟漓禾皱了皱眉,对于失忆的人来说,催眠倒是个很好的治疗方法。 毕竟,催眠可以唤醒她的潜意识。 只是…… “可以是可以。”孟漓禾想了想回道,“只是,我最好可以她为何会失忆的原因,首先到底是受了刺激,还是受了伤。” 宇文澈脸色有些凝重:“她的确受过伤,不过应该也受过刺激。” 孟漓禾皱眉,这什么情况? “算了,路上慢慢说。我们先去看看。” 宇文澈点点头。 两人很快上了马车。 只是,虽然在路上大致做了一些了解,但因为宇文澈本身对于诗韵的遭遇也不甚了解,当年,等他赶到之时,诗韵已经重伤倒地。 他只能来得及将她费尽心机救活,本来想等她醒了问清一切,谁知,她却忘记了一切。 而且,每次提到关于回忆中的东西,她便头疼欲裂,严重时,甚至会昏到。 这几年,他也为她请过不少名医,只不过,都无济于事。 所以,也就只好将她暂时安顿,之后管理了茶庄,倒还平静许多。 只是,她的失忆却成为了宇文澈的一块心病,让他无论如何也想治好她。 马车上,孟漓禾沉默的思索着从宇文澈那边得来的信息。 这消息可以说,委实太少了,几乎对于治疗没有任何的帮助。 看来,也只能她慢慢接触后,去观察了,再辅助催眠看看。 着实有些棘手。 只是,这个女人既然不是宇文澈的女人,又是谁呢? 毕竟,看得出,他是费了心思的。 能让他这种冷情的人上心,绝对不是普通的关系。 难不成,是他的暗恋对象? 孟漓禾一路偷偷的想着。 不过,这个并不是治疗失忆的关键,而且要是她开口问,说不定又被宇文澈认定为吃醋。 她才不想看到他这么嚣张! “到了。”身旁,宇文澈忽然开口。 孟漓禾赶紧回神,随着他一起下车。 马车再次停在半山腰,孟漓禾大方伸手。 反正,被他抱了也不是一两次,这会刚好带她上山,这免费的缆车谁不做? 宇文澈嘴角一扬,将她朝身上一揽,双脚点地,直接带着飞上山,嘴里却不忘说道:“被本王抱着,不怕被当做本王的女人?” 成功将孟漓 禾弄了个面红耳赤。 当即恼羞成怒道:“反正抱不抱,大家也都觉得我是你的女人,现在还有一个人认为不是吗?” 别以为,府里上上下下的想法她不知道。 若不是这个臭男人默认,他们的眼神敢那么直白? 那脑洞绝对已经突破天际了吧? 他就是量她不好意思解释。 根本就是他的恶趣味,还好意思说! 宇文澈嘴角一勾,没有再说话,飞速上山,将人放下地。 “参见王爷,王妃!” 孟漓禾还未站稳,便被这响彻山谷的声音震的又晃了晃,赶紧拉住还未来得及放开他的宇文澈。 勉强稳住身体,孟漓禾看着眼前,简直分布了整个山坡的人目瞪口呆。 抬头看看宇文澈,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来见那个女人吗? 而且,昨天她来这个山上时,并没有看到这么多人啊! 宇文澈冷静道:“免礼。” 孟漓禾这才意识到这些人还在给自己行礼,也赶紧望回去,朝着带头的人笑笑,因为山坡太远,只好举起手,朝着大家又挥了挥手。 妥妥的老干部下乡既视感。 然而,人民群众却惊呆了! 他们刚刚看到王爷抱着孟漓禾上山,那裙摆舞动,简直飘飘欲仙。 这会儿一笑,简直真的如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最主要是,还这么亲民! 人如仙子,却能亲近大众。 人民群众感觉心都软了。 虽然有些因为离的太远看不清,但并不影响他们根据前面人的形容自行想象! 王爷怎么就这么好的福气! 待会一定要趁机看个仔细! “王爷,全部已经准备好。” 领头之人向宇文澈说道。 宇文澈颔首,向一旁走去。 孟漓禾这会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他的胳膊,但一时又不好忽然放开,只好也虚拉着,一道走去。 宇文澈余光一扫,似笑非笑。 不过大家却激动坏了。 天哪,他们的王爷居然也让人近身了,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一会一定要多采几 斤茶叶。 两人一道向前走,宇文澈这才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道:“昨日是试摘试饮,今日是首日采摘,所以会有个采茶仪式。” 孟漓禾简直无语凝噎,立即低声谴责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好歹也是个仪式,她至少也可以换个隆重一点的衣服。 似乎看出她所想,宇文澈轻声道:“不过是个小仪式,而且都是贫民百姓,太奢华反而让他们不自在。” 孟漓禾挑眉看他,倒看不出这人还挺体恤民心。 正想着,却听前方,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传来。 “采茶仪式开始,恭请王爷王妃!” 孟漓禾转过头,只见一名绿衣女子正站在眼前,笑盈盈的看向她。 而她,正是昨日院中见到的女人! 第98章 情深往事 只见女子一身翠绿色纱裙,脸上未施任何粉黛,头上也是仅用一朵茶花簪简单点缀,倒像是个普通女子,只不过那容貌却是普通女子所无法比拟。 明明比一般女子多些英气的脸庞,却在这抹微笑间多了一丝柔和,但举止却也因此多了许多的大气。 孟漓禾虽然只看了一眼,却从心里觉得,这是与赵雪莹那种只在宅子里生活的人完全不一样的人,也难怪连宇文澈都对她另眼相待。 只是,却对她的身份更加奇怪了起来。 一想到可能真的是暗恋对象,孟漓禾就感觉到说不出的怪异情绪。 可能,是自己占着人家的位置吧。 当下,便怏怏的放开宇文澈的胳膊。 宇文澈诧异的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莫测,低声道:“跟我来。” 说完便朝一旁走去。 孟漓禾闻声紧跟,毕竟这是个仪式,她不想有半点出错。 只见宇文澈走到一旁,专门用篱笆圈起来的田地,低头采摘了一片叶子,眼见孟漓禾愣愣的看着他,想来并不知何意。 干脆将手中叶子递到她手上,自己又摘了一片,之后才起身继续朝一旁走去。 孟漓禾懵懵懂懂的跟着,脸上尽量做出庄重。 然而人民群众却沸腾了! 王爷竟然帮王妃采摘茶叶,这是怎样的宠溺? 从来都是王妃伺候一切,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难怪之前每到采茶前,王爷都要视察好多次,今年娶了王妃之后,直到昨日试饮才见到一次,妥妥的如胶似漆吧! 啧啧啧啧,王妃也是好福气! 而两个都被认为好福气的人,此时正站在一个高高架起的硕大的铁锅前,正准备向里面投新采摘的茶叶,以示采摘顺利。 孟漓禾望着眼前这倒过来能把自己全部扣住的铁锅,再看看自己手里一片小小的茶叶,极端无语。 到底是哪儿设计的仪式这么崩溃? 没有武功的人,根本不可能扔的进去吧? 然后只是这么一想,便觉身子却忽然一轻,只见宇文澈重新将她一揽,直接飞入铁锅之上。 耳边只有一个字:“扔。” 话一说完,孟漓禾乖乖松手,飘落的叶子与宇文澈扔下的叶子,飘扬洒落,微风吹过,如两只蝴蝶飞舞般,在空中 盘旋,最终落于锅的最中心。 顿时,人群中爆发出剧烈的掌声。 之后,领头人大喊一句:“开采。” 仪式才正式结束。 宇文澈将孟漓禾重新带回,直接落入绿衣女子之前。 诗韵微笑行了个礼:“诗韵见过王爷,王妃。” 孟漓禾偷偷观察着诗韵的表情,只见她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嫉妒之色,难不成,并不知道宇文澈喜欢她? “免礼吧。”宇文澈率先开口,“去你的院子喝杯茶。” 孟漓禾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跟着宇文澈走向诗韵的院子。 反正,她还有的是时间继续打探,嘿嘿! 然而,方一踏入院子,孟漓禾便脚下一顿。 眼前,两株桃树紧紧相依,桃枝互相交错,上面粉红一片。 而这副样子,竟然和倚栏院的两株桃树,一模一样! 就连两棵树之间的位置都相差无几。 他们,果然…… “王妃也喜欢桃花?”身旁,诗韵眼见孟漓禾直直的望着桃树,不由笑问道。 孟漓禾这才回神,扫了一眼宇文澈,只见他脸色如常,倒是一副很坦然的姿态。 心里暗笑一声,也是了,她不过是他的名义妻子,他又何需对自己心虚。 只是,嘴里却不自觉的说出:“没有,只是误以为看到了王府的两株桃树。” 说完,却是一惊,糟!怎么听起来这么怪? 宇文澈果然闻声看向她,脸上若有所思。 诗韵却是一愣,诧异问道:“王府内也有桃树?” 孟漓禾自己引过来的话题,此时虽不想再继续深谈,但当着宇文澈,若是胡乱搪塞,则更是越抹越黑,不如就此试探一番也好。 毕竟,她如今要医治这个人,作为医生,还是对病人越了解越好。 于是,为自己的八卦加好奇找到合理理由的某人,故意开口道:“是呀,王爷的院子里也有两株桃树,而且,和这两株极像,说实话,我到现在都几乎以为是一个人栽的呢!” 诗韵霎时震惊,她当初栽下这两株桃树时,便是因为脑中经常闪现桃树的画面,所以下意识的就按照那个位置栽种,可是那桃树,为何会在王府? 那么,画面中偶然闪现的那个男人…… 难道,也是王爷? 诗韵顿时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也冒着虚汗。 宇文澈眉头微皱,只是眼见她并没有再多的不适,便也没有制止。 昨日,看到这两株桃树,他便是想打探她是否已经慢慢恢复记忆,既然现在孟漓禾已经挑明,他也干脆让她试探下去。 而且,看这个样子,说不定,她的确想起过什么。 一直细心观察诗韵的孟漓禾此时自然也发现诗韵的异样,见她脸色愈发难看,只好停止试探,不由问道:“你没事吧?” “没有。我去给王爷王妃泡茶。”诗韵勉强笑了笑,说完便匆匆走进里面拿茶盏,只是任谁都看得出,那笑明显着比哭还难看。 孟漓禾皱皱眉,不由转头看向宇文澈,却发现宇文澈远远的看着诗韵的背影,眼中竟是有些笑意。 孟漓禾忍不住嗤鼻:“王爷,你这是看到人家想起点什么,所以高兴成这样?” 宇文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静道:“确实。” 哼!孟漓禾心里冷哼,出息! 还说不是自己的女人,你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你阿喂! 屋内的诗韵很快走出,只不过相较于最开始见到的样子,此时明显眼神有些闪躲。 既不看孟漓禾,也不直视宇文澈。 只是,状若淡定的将茶盏放下,低声道:“王爷,王妃请用茶。” “诗韵,本王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喝下一杯茶,宇文澈忽然开口。 孟漓禾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哼,给人治病还商量? 怎么没见对她这么好过? 当下,十分不爽的喝下一盅茶,简直像饮酒,十分豪爽! 也不知是因为宇文澈的话还是孟漓禾的行动,诗韵明显愣了一下:“王爷请讲。” 宇文澈显得对于孟漓禾任何举动都见怪不怪,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道:“关于你的失忆,本王想请王妃帮你治一下。” 诗韵顿时瞪大眼,当即说道:“不要。” “为何?”宇文澈眉头紧皱,显然十分不理解。 最初失去记忆之时,诗韵整日情绪不好,非常想努力的回忆起过去,而之后,他之所以一直到处请名医,也是看得出她非常想要摆脱失忆的现状。 虽然,随着失败次数 的增多,她也曾说过,若是不治也无妨,但也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十分明显的排斥。 孟漓禾也是十分不解,按理说,谁会不想要自己的记忆? 即便是受刺激而失忆的人,也只是潜意识排斥那段记忆,主观上不会有这么强的排斥心理。 毕竟,只是想到过往的人生是一片空白,那是多么空虚的一件事。 却只见诗韵只是笑了笑,忽然看向两人道:“我是觉得,现在平静的日子,也挺好的。过去那些记忆,或许知道之后会伤心,何必呢?” 孟漓禾一愣,凭医生的身份而论,病人对自己的记忆本身就有选择权,如果病人自身不想恢复,又不会引起不良后果的话,她们不会多加干涉。 何况,也确实有可能因为记忆过于痛苦,而导致恢复后,反而大不如前的状况发生。 所以,她此刻十分沉默。 然而,却不料宇文澈脸色一冷,一把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置于台上,冷然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那些与你共同拥有回忆之人呢?便因为现在的平静,所以舍去吗?” 孟漓禾顿时被宇文澈惊到,她见过无数次宇文澈发怒发狠的样子,却没有哪一次,看到他这般激动,而且,那里面还带着无法言说的感情。 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沉默着,像是在看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戏。 诗韵的心里狠狠一抽,抬头愣愣的看着宇文澈,眼泪刷的一下涌出。 若是今日之前,或者说不知道这两株桃树之前,她或许会很开心,又多了一个获得回忆的办法。 可是,如果经常出现在她脑子里的那个男人真的是王爷,她要怎么办? 她的记忆里虽然关于那个男人的长相十分模糊,却清楚的知道,每次这个人一在她脑中闪现,心里那股浓浓的感情便随之出现。 而那个男人,也定是对自己情根深种,她记得拥抱的温度有多么灼热。 所以,她很想要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在哪。 可是,倘若真的是王爷,王爷如今已经娶了王妃,那她…… 那王妃…… 所以,她下意识逃避,可是王爷的话却让她心如刀割,一想到舍掉那个人,那份情感,她竟觉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她到底要怎么选择? 眼泪依旧在流,耳边,却忽然传来孟漓 禾冷冷清清的一句话。 “诗韵,你不想恢复记忆,是因为我么?” 第99章 那男人是谁 诗韵一愣,万没有想到,这个王妃竟能看出她的心思。 而宇文澈却不由皱了皱眉,这件事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 还未待问出声,就听孟漓禾忽然朝着他开口道:“王爷,可否请你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诗韵谈谈。” 宇文澈一愣,看向孟漓禾,却见她态度坚定,难得的严肃。 终于,还是转向诗韵说道:“本王去看看采茶,过会再来,对王妃,你可如对本王,不必有顾虑。” 交代完毕,宇文澈这才走出。 “诗韵,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院内只剩下两人,孟漓禾再次问道。 诗韵却笑道:“王妃想多了,诗韵之前都未见过王妃,怎会和王妃有关?” 孟漓禾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似乎是想打消孟漓禾的疑虑,诗韵又说道:“诗韵看得出,王爷很信任王妃。” “哦?有么?”孟漓禾淡淡挑眉,她相信在这件事上宇文澈的确信任她,只不过,和诗韵嘴里的信任并不相同。 不过,她也干脆做出疑惑状,趁机打探一下。 果然,诗韵见她疑惑,立即说道:“王爷平时都不许人近身,但是对王妃明显不同。” 孟漓禾一怔,宇文澈好像确实没有过多排斥她的碰触。 但是,也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吧? 像他说的,抱了无数次,又睡了…… 脸上一热,孟漓禾赶紧收回神。 眼眸一转,忽然道:“你好像很了解王爷。王爷经常来这里么?” 诗韵只觉说错话,担心孟漓禾误会,赶紧说道:“没有没有,王爷只是偶尔视察茶庄才来,今年大婚之后,更是到了试饮当天才过来。” 孟漓禾心里忍不住摇摇头,这个女人,倒是极善良之人。 明明与宇文澈有过往,却不以为傲,反而时刻考量她的心情,与赵雪莹那等人完全不一样。 若是平时,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只不过,如今为了逼出实话,却只能装出不满,咄咄逼人般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王爷平时不许人近身的?” 诗韵一愣,似乎这句话只是她脑子里原本就存在的认知。 若是论起来,确实没有实际缘由。 “我如果猜的没错,你潜意识已经开 始想起些什么了对吗?” 孟漓禾边观察着她的神情边说道。 诗韵怔住,虽然不知道潜意识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确实开始想起一些画面。 眼见诗韵脸色微变,心里的想法得到落实,孟漓禾干脆放弃试探,直接开门见山道:“诗韵,你是担心想起你和王爷的过去,无法面对王爷娶妻的状况,所以才逃避的对吗?” “我……我不是。”诗韵避开孟漓禾的视线,支吾着。 “如果是这样。”孟漓禾却不顾她的否定,直直的望着她道,“那我可以向你保证,若是你与王爷二人情投意合,我……会成全你们。” 诗韵一惊:“王妃,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我有这个意思。”孟漓禾安抚性一笑,“所以,你只管放心治便好,相信王爷,也是希望你记起一切。” 然而,出乎孟漓禾的意料,诗韵却眉头紧皱,似乎十分为难。 终于想了一瞬,又似下定决心般,忽然一下跪在孟漓禾的面前:“王妃,你是好人,但恕诗韵无礼,诗韵并不想做妾,所以……所以……” “所以除非王爷娶你为妻对吗?”孟漓禾兀自将话接下去。 难怪宇文澈说,只要帮他治好两个人,她便可以离开王府。 原来,就是这样吧。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又要四处流离,孟漓禾有些心头发苦,不过却还是笑道:“我本来也没有让你做妾的意思,我说的成全,便是这个位子。” 诗韵这次大惊,赶忙道:“诗韵不敢让王妃离开,王妃切莫多想。” “是我自己要离开,与你无关。”孟漓禾将诗韵从地上扶起,想了想还是说道,“想必你不会出卖王爷,既然这样,实不相瞒,王爷与我并非你想的那样。” 诗韵疑惑的站起。 怎么可能? 她明明看得出,王爷对这个王妃很是不同。 而同为女人,她也感觉的到,王妃面对王爷甚至提到王爷时,流露出的绝对是小女人姿态。 所以她才会犹豫,不想面对伤心。 他们怎么可能不是?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深,她甚至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也正确。 那个男人,真的是王爷吗? 如果是,为什么每次看到真人时,却没有记忆里那种深刻的感 情涌现呢? 如果不是,那两株桃花树,是怎么回事? 也许,她确实应该弄清楚这一切。 想及此,她开口道:“王妃,我愿意治。” 孟漓禾微笑,眼里却有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为了不让周围事物分散注意力,两人一同进了屋。 “诗韵,我的治疗方法与别的大夫可能不太一样,你只要听我的就好知道吗?” 屋内,孟漓禾对着已坐到自己对面的诗韵说道。 诗韵点点头,只是依然紧绷着身体,明显有些紧张。 孟漓禾皱皱眉,这样的状态很难进入催眠状态,而那个铃铛,若不是不得已,她其实并不想暴露。 想来想去,还是也坐了下来,温和道:“诗韵,不如你先和我说说,你都记起了什么?” 诗韵闻言果然注意力瞬间转移,脸上竟是多了一丝红晕,低头道:“我只记得,有个男子在桃花树下……抱,抱我。” 孟漓禾一愣,有些意外。 她倒没想到,宇文澈和她竟然已经如此亲密。 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问道:“那个男子,是王爷?” 谁知诗韵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起一点点,那个男子的脸很模糊,我只记得他是一身黑衣。” 黑衣? 孟漓禾皱了皱眉,宇文澈在王府似乎鲜少穿黑衣。 平时如果有什么行动倒是穿过。 “还有其他吗?” 诗韵却摇摇头,似是很用力回想,满脸的痛苦。 孟漓禾赶紧安抚道:“不急不急,我们放松一下,你马上听我的指令做,记得要完全相信我,我帮你慢慢想,可好?” 诗韵闻言点了点头,既然王爷将孟漓禾放在自己同等位置,她没有理由不相信。 孟漓禾伸出双手,轻声道:“认真看着我的手,如果你觉得困倦,便闭上眼睛。” 诗韵点点头,将目光全部集中在眼前的手上。 孟漓禾灵活的手腕开始慢慢摆动。纸如白葱的手指交叉舞出眼花缭乱的图形,却又似乎带着些规律。 诗韵很快便觉得眼皮有些沉重,脑子也有些昏沉,终于慢慢的闭上眼睛。 “很好,放松。”孟漓禾收回双手,轻轻在她的 耳边说道,“现在,你在覃王府的倚栏院,那里,有两颗桃树,还有一个石桌,你现在要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告诉我,你坐好了么?” 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那么久,诗韵终于开口:“坐好了。” 孟漓禾眯了眯眼,她果然是认识倚栏院,不然不会对自己的暗示没有任何疑问。 不过,为了更加确定,孟漓禾再次问道:“那你告诉我,坐在那个位置,你看到了什么。” 诗韵慢慢道:“有一座假山,上面种着许多花草,底下是一个水池,里面有红鲤鱼,还有一个长廊和亭子,长廊上雕刻着牡丹,亭中……” 孟漓禾安静的听着,说实话,她去过倚栏院几次,也待过几天,饶是她观察力过人,但却只是大体上记得有什么东西。 能如此细致的描绘出王府的景致,这个诗韵绝对不是只过去王府一次两次,甚至让她怀疑,诗韵根本就是住在王府。 可是明明,府内上上下下都知道宇文澈连个侍妾都没有。 而且若是有女人住在倚栏院,当真和宇文澈是那种关系,赵雪莹也不该一直那么嚣张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真是有些后悔,没有仔细问问宇文澈,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不过,也许谜底很快就会揭晓,孟漓禾有的是耐心。 “诗韵,你现在看桃花树下,有一个黑衣男子在等你。” 诗韵的脸闻言立即有些发红。 孟漓禾了然接着引导道:“走过去靠近他。” 诗韵脸色愈发的红,手指开始慢慢收拢,看得出有些紧张。 不知为何,孟漓禾也莫名有些紧张,过了一会道:“靠近了吗?” 诗韵点点头。 孟漓禾双眸一聚,手亦下意识收拢,心都有些提到嗓子眼,深呼一口气问道:“现在仔细看看他的脸,告诉我,他,是不是……” “孟漓禾!” 忽然,院内宇文澈高喊一声,似乎十分急切。 孟漓禾吓了一跳,看向诗韵,只见她显然也被这一声惊吓到。 赶紧拉开门,对宇文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却见宇文澈一脸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对诗韵道:“好了,暂时不想了,现在你不在覃王府。听我的话 ,睁开眼。” 眼见诗韵慢慢把眼睛睁开,孟漓禾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再多说话,便见宇文澈已经来到身边,急切道:“孟漓禾,跟本王走。” 第100章 又发疯癫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难得见宇文澈这般焦急,孟漓禾只得回过头,对着刚从催眠中醒来的诗韵道:“我有事随王爷先走,下次再来帮你治。” 诗韵显然还未完全从方才的情境中回过神,这会也只是愣愣的点点头,看着宇文澈将孟漓禾揽在怀中,用轻功急速而走,眼底一片幽深。 孟漓禾倒是极其温顺的随着他,一路从山上飞下。 事实上,不温顺也不行,因为宇文澈终究和缆车不一样,又没有附带个安全带,万一她一个扭动,让宇文澈手里一松,那绝对不是一个“抱歉,失手”能挽回的。 她可不能那么多次没死,死在了这里,那真是太憋屈。 然而,这一姿态却让有幸目睹的众人们发出了惊喜的欢呼。 因为方才两人来的时候毫无预警,所以只是看见“刷”的两个人影。 而经历过方才的仪式,大家料定等会王爷王妃肯定还是那般下山方式,于是一边采茶一边观望,甚至为了所有人一起目睹,还商量好了迅速传递消息的方式。 简直心思缜密。 于是,孟漓禾只觉刚一被带起,下面的声音便此起彼伏。 “哇,快看,王妃如此小鸟依人,紧紧抓着王爷的衣衫。” 孟漓禾脸上一僵,废话,不抓紧掉下去怎么办?砸你头顶那是两条人命! “不不,要我说还是王爷抱的更紧。” 孟漓禾下意识看向宇文澈,却叫他丝毫不动声色,也干脆恍若未闻,只是眼间那处的触感,越发觉得烫人起来。 然而,下面人还在继续。 “王爷和王妃简直神仙眷侣,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 孟漓禾:…… 大哥你竟然还会朗诵诗。 “对,简直立刻羽化成仙!” 孟漓禾:…… 这并不是一个意思吧? “那我们的茶叶一定卖的很好!”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这两者到底有什么联系? 是因为有神仙保佑? 你们的思维会不会太发散了一点。 以至于孟漓禾方才的紧张感被这些人弄得一扫而空,到了山下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王爷,你这些人哪儿请来的?” 确定不是哪家戏班子倒闭, 被宇文澈收来的吗? 宇文澈脸上亦带些笑意,却根本不答,而是翻身上了路旁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将还在回首望的孟漓禾一拉:“上车。” 马车疾驰。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发生了什么事?” “蜀山庄。”宇文澈脸上严肃了许多,“欧阳振忽然又发作了。” 孟漓禾一愣,手不自觉摸上衣袖里的铃铛。 宇文澈没有说,孟漓禾也想象的到那里的状态,以他的武功,连宇文澈都无法抵挡,更别说只是那些守卫。 不过,发作之时是情绪失控之时,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 只是,希望不要太危险才好。 忽然想到什么,孟漓禾又开口:“王爷,你说的我治好两个人就可以离开,说的便是欧阳振和诗韵?” 宇文澈脸色立即有些冷,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孟漓禾却丝毫未觉,只是鉴于之前没有问诗韵与他什么关系的教训,这次开口问道:“那,王爷和欧阳振是什么关系?” 宇文澈一愣,却也说道:“他是本王的暗卫。” 孟漓禾着实吃了一惊。 她知道暗卫武功都不错。 但是宇文澈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吧? 怎么可能还不如暗卫? 而且,最主要的是,如果只是暗卫,为何宇文澈上次为了不伤他,竟宁愿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 她原本以为,最起码他们也是朋友。 “有什么就问吧,反正还有一会到。若是对他有帮助,本王会言无不尽。” 看见孟漓禾绝美的脸上满是惊讶,宇文澈忽然开口道。 既然这样,孟漓禾也不扭捏,直接问道:“我想了解他为何会练这个武功,以及为何会走火入魔。” 谁料,孟漓禾只是简单一问,却见宇文澈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许多。 不明所以,还是补充道:“走火入魔,在我们这来讲也许就是精神上的疾病的话,除去受刺激,很可能是陷入了一种执念,所以我要全面了解一下。” 话毕,宇文澈还是沉默了一瞬,才开口:“他是为了本王。” “啊?”孟漓禾忍不住惊讶出声。 什么叫为了你? 这信息量略大,有 点消化不了啊! 怎么一个诗韵还不够,还有个欧阳振这么幻妙。 宇文澈你这是男女通吃吗? 然而,宇文澈似乎陷入一种情绪中,倒也没注意她这个反常的举动,只是接着说道:“当今世上,有一种近乎于神功的武功,名为绝阳功,必须至阳之人方可练,即便这样也无几人敢练,因为有极大风险。当年本王想试着练,但欧阳振为了万无一失,以自己身体也为至阳为由,要先试练。” “哦……”孟漓禾忍不住应了一声。 后面的事不用宇文澈讲她也清楚了八分,那自然是练功果然还是有风险,当真是走火入魔了。 那也难怪宇文澈对他这般,想来是心里有愧疚。 这样来看,这种行为倒也符合主子和属下,方才那句话太有歧义了好吗? 简直不能多想。 宇文澈眼神灰暗,又开口道:“但是明明,他一路专心练功,进展也是飞速,谁也没有料想到了最后会出意外,早知如此……罢了。” 听的出宇文澈口中的无奈,以及虽没有明说,却亦流露出的深深内疚,孟漓禾忍不住心里一软,抬手扶上宇文澈的手,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没事,我一定尽全力帮你治好他。” 宇文澈手下一僵,手指下意识动了动,却终究没有抽出。 孟漓禾完全沉浸在自己安抚人的情绪中不可自拔,根本也未注意到有何不妥。 然而…… 刷的一声! 车帘被掀开,因为上次得罪了王爷,这次急于想讨好的胥大声道: “王爷,王妃,蜀山庄到了,请下车!” 然后,他就傻了。 因为马车内,王妃正在拉着王爷的手,眼里浓情蜜意。 而王爷…… 此时正在冷冷看着他,那眼神……简直杀死人! 艾玛太可怕了! 胥赶紧扭头看向一旁:“属下忽然眼盲,就不扶王爷王妃下车了,看不见!” 宇文澈冷冷一哼:“再加一个月!” 胥欲哭无泪,他可以告状那些兄弟们为了成全他倒马桶,竟然在里面来大的吗? 孟漓禾却疑惑的歪头看两人,小表情可萌。 眼盲? 一个月? 什么东东? 然后才发现,自己竟是一直摸着宇文澈的手,顿时脸上一热,匆忙放开,一点都不淡定。 宇文澈淡定下车。 孟漓禾偷偷嘘了一口气,然后也随后钻出。 只是,还没跳下马车,就被宇文澈伸出的手一带,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揽住,施展轻功直奔欧阳振的院子。 终于在空中平稳的孟漓禾忍不住抽抽嘴角,这是做缆车做上瘾了啊! 幸亏她不晕车。 然而,还离欧阳振的院子有些距离,孟漓禾便听到很激烈的兵器碰撞声。 顿时了然,以宇文澈的耳力,想必是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才急着进去。 宇文澈的速度愈发变得快起来。 孟漓禾将铃铛攥紧。 院口,已经有几个侍卫倒地,即使孟漓禾不会武功,也看的出,如今抵挡欧阳振的侍卫们有多力不从心。 对于他不能下重手,只能防御,但欧阳振却又武功高出许多,手下亦是半点不留情。 若不是这里的侍卫,个个武功高强,怕是不仅仅是伤而已。 眼见欧阳振的剑朝着一个侍卫直直刺去,宇文澈眼睛一眯,手里一个金色东西急速飞出,一把打到那名侍卫的后腿上。 侍卫一个吃痛,直接便跪了下去。 然而,也正是这一跪,刚巧躲过了欧阳振那致命的一剑。 “胥,夜,带人下去医治。”宇文澈看了眼受伤的侍卫吩咐道。 胥和夜立即显身,夜领命前去,胥却望了一眼孟漓禾,见孟漓禾点头,这才匆匆离去。 宇文澈神色未变,只当没看见。 既然送了人,他也干脆大方。 察觉周围有高手相助,欧阳振忽然将剑一收,不再与周围人缠斗。 孟漓禾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将这口气出门,却见欧阳振忽然飞起,竟是朝两人的方向直直飞来! 孟漓禾心里一紧,下意识拉住身旁的宇文澈,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很显然有些害怕。 毕竟,她没有任何武功,虽然铃铛在手,但第一反应也是寻求身边人的保护。 宇文澈已经迈出去的脚又收回,看了看十分依赖自己的孟漓禾,眼里忽明忽暗。 然而,只是一个眨眼间,欧阳振便 已到二人眼前。 出乎孟漓禾的意料,欧阳振并没有直接打上来,甚至也不是她心中想的那样,头发散乱的乱杀人般的发疯。 而是,直直的看着他们二人,眼里有着很奇怪的情绪。 孟漓禾终于稳住了情绪,仔细观察着,那个眼神,似乎是不可置信? 眼见欧阳振从他们的脸慢慢移动到他们的手上,孟漓禾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一直拉着宇文澈的胳膊,甚至半个身子都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心里忍不住懊恼,她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老是这么投怀送抱的! 赶紧将手心虚的放开,人也移开一些距离。 可是,这一举动却让方才尚算冷静的欧阳振顿时癫狂起来,竟是双眼赤红的看着孟漓禾道:“你,竟然背叛我?” 第101章 空手接白刃 “你,竟然背叛我?” 孟漓禾一愣,心里顿时一沉。 糟了! 欧阳振一定是把她当成了别人! 当下赶紧解释道:“不要冲动,你误会了!” 谁知,欧阳振却不仅未平静,反而手中的剑都因他的怒意,在手中剧烈的抖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刺来。 饶是遇到过无数紧急情况的孟漓禾,此时也不禁犯愁,想不到可以立即安抚他的方式。 却听身边,宇文澈忽然开口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欧阳振立即对宇文澈怒目而视:“哼。我当然知道,许文韬,枉我信错你!” 宇文澈眯了眯眼,心里却有了计量。 孟漓禾皱了皱眉。 许文韬? 所以,他是将自己当做他喜欢的女子,而把宇文澈当成了这个人? 难道,是这两个人暗结珠胎,所以刺激到他? 宇文澈说过,他是在最后关头忽然走火入魔。 那会不会,就是因为正好发生了这件事,所以导致他受了刺激,从而走火入魔? 那如果针对这件事,让他脑子里的记忆逆转呢? 虽然并不清楚,那个女人是否真的背叛了他。 但是,既然他如今当自己是那个女人,不妨,就把这一切让他认为是一个误会,这样,让他心里打消这种想起往事的狂躁,后续或许可以有很大帮助。 至于,到底是否背叛。 她相信,作为一个男人,待他恢复正常后,有能力接受这样的事。 想及此,孟漓禾忽然脸色放缓,目光故意带出许多爱意,慢慢走向前:“阿振,我和许文韬并没有什么,你听我解释。” 宇文澈一愣,瞬间明白孟漓禾的用意,只是眉头紧皱,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孟漓禾向着欧阳振移动的脚步。 该死的! 这个女人,又想要以身犯险了吗? 她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笨?! 若是欧阳振出手,她的小命几乎一瞬间便可以消失! 他甚至开始后悔今日带孟漓禾而来。 孟漓禾却丝毫未觉身边的人几乎已经要爆炸,只是专注的看着欧阳振,再次开口道:“阿振,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你相信我可以吗?” 那神情,若是不了解真相的人,怕是当真会以为,她对欧阳振有多深的感情。 就连宇文澈都忍不住眸光一聚,变得格外幽深。 欧阳振的脸上虽然仍然带着些许怀疑,但明显,情绪缓和了很多。 孟漓禾心里一喜,方想再接再厉。 却见已经近在咫尺的欧阳振脸色一变,忽然指着她的衣服道:“既然这样,那你的衣衫是怎么回事?” 孟漓禾脚步一停,衣衫? 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 只见衣衫整整齐齐,并未有任何异样。 还没开口,只听欧阳振再次怒吼:“你的脖子上是什么?!” 孟漓禾心里一沉,糟了! 虽然自己以那个女人的身份在面对他,但他的眼里,恐怕看到的,还是当年那个女人当时的样子。 难道,她衣冠不整吗? 那就彻底完了! 暗怪自己太鲁莽,暗暗想要向身后退去。 只是,脚步刚一向后抬,欧阳振眼睛立即一眯:“你果然是骗我的!” 说着,竟是举起手中的剑,直接向她刺去:“我要杀了你!” 孟漓禾一惊,赶紧向后退开。 然而,她哪里是欧阳振的对手? 只才退开一小步,欧阳振的剑已经到了眼前,只差一寸便直直插入她的腹中。 孟漓禾根本无处躲避,这么短的时间甚至都来不及拿出铃铛,心里狠狠一沉,眼睛绝望的闭起。 只是脑中却忽然宇文澈的话:“笨女人,你总要以身犯险吗!?” 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抹苦笑,她终究还是被他说中了啊。 大概这一次,他更要对着自己狠骂了吧? 只不过,可能是她的尸体。 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 一想到此,心里忽然有一丝抽痛,接着,便是“噗”的一声。 清晰的剑划破肉的声音。 然而,除去心里的不适,身体上预期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孟漓禾诧异的睁开眼。 只见自己的心脏前,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那把几乎已经刺破自己衣衫的剑。 剑身入手掌之深,血流之红,让孟漓禾狠狠地一颤。 “孟漓禾,你傻了么?”身旁,宇文澈不满的呵斥。 孟漓禾这才愣愣的抬头,只见宇文澈正全力徒手抵挡那把剑,眼见她愣神,另一只手,一把将她拉开,用力推出老远。 接着,忽然松开欧阳振的剑,一个转身,一把拔下身旁暗卫的剑,回身,挡住已经再次攻过来的剑,很快,与欧阳振缠斗在一起。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宇文澈竟然为了救自己,徒手接了欧阳振的剑么? 她不是没听过空手接白刃。 动漫里频频都是以它为喜剧效果。 可是如今见到真实的场面,孟漓禾只觉似割到心里一般痛,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远处,两个身影依然在缠斗,宇文澈的手甚至都没有时间包扎一下。 而且,虽然并不明显,但宇文澈也是一直处于下风。 频频闪躲,并不攻击,只是挑时机想要点穴,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像上次一样。 为了点他的睡穴,硬生生不躲不避挨上一掌。 孟漓禾双手忍不住攥了攥拳。 宇文澈伤势没好几天,绝对不能再受一次伤。 而且,这次若不是她,说不定,并不需要这样。 偏偏,方才宇文澈抓住剑时,是最好的催眠机会,却让她错过了。 孟漓禾简直恨不得捅自己一刀,她真是该死! 对了,催眠! 孟漓禾眼前一亮,相比于近身点睡穴,在对面摇铃铛肯定是安全许多。 想到此,孟漓禾再也不犹豫,直接朝着缠斗的二人跑过去。 只见欧阳振双目已经猩红,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每一招都出的极为狠,若不是宇文澈行动敏捷,怕是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而宇文澈眼见孟漓禾不仅未离开,反倒是跑了过来,心里不禁又涌出不好的预感,立即怒道:“你又要做什么?” 孟漓禾却忽然将手中之物一抛,大声喊到:“用这个催眠他!” 看过不止一次孟漓禾用铃铛催眠,宇文澈自是知道如何使用。 当即用那只未拿剑的手,也是尚在淌血的手一接,接着便一边打斗,一边寻找着机会。 然而,两人的一招一式都无比的快,宇文澈方举到他的眼前,甚至还未来得及晃,便见他横眉厉目,阴冷道:“许文韬,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接着,便一剑朝着铃铛挑去。 孟漓禾心里一惊。 不行,这样行不通! 许文韬…… 对了! 孟漓禾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喜,忽然大声道:“欧阳振,你面前的人,并不是许文韬!” 欧阳振微微皱皱眉,但丝毫不为所动。 孟漓禾却没气馁,他还能皱眉,说明可以听见! 当即再接再厉道:“他是你的主子,覃王宇文澈!你怎么可以杀你的主子。” 欧阳振闻言,果然手下一顿,抬眸朝着宇文澈看了一眼,然而,却在看到宇文澈后,冷冷的朝着孟漓禾的方向一瞥:“你竟然和他合着伙骗我!” 孟漓禾愣住。 欧阳振根本还是陷入在那个情境中,就如同得了幻想症的人一般,不管说再说,他看到的依然是那个人。 她记得,幻想症,也就是精神分裂症,其中一个治疗方式便是,让他思考,自己承认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对,思考! 孟漓禾忽然开口道:“欧阳振,不要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覃王的武功你不了解吗?他对你处处手下留情你感觉不到吗?如果是许文韬,你的情敌,他会如此这般待你吗?” 欧阳振果然身子一震,眼里虽然还是紧紧盯着宇文澈,但是随着打斗的延续,额头皱的越发紧蹙,手下的动作,就连孟漓禾都看得出有所迟缓。 孟漓禾一喜,赶紧叫了一声:“王爷!” 宇文澈心领神会,边接过欧阳振的招,边说道:“欧阳振,你便是要用为本王练的功,杀本王吗?” 欧阳振果然大惊,他帮宇文澈练功之事,除了王爷,只有韵儿知道,眼前的人真的是王爷吗? 会不会,是韵儿告诉了许文韬,然后他们连起来对付自己? 脑子一阵头疼欲裂,欧阳振不知不觉间停下手,眼睛直直的看着宇文澈。 宇文澈趁机将铃铛拿出,学者孟漓禾之前的样子,在他的面前急速摇动。 然而,欧阳振却只是皱着眉看着这铃铛,眼里不仅没有任何迷糊,反倒是多了许多阴霾。 怎么回事? 孟漓禾朝着故意避开的铃铛看去,只见铃铛上满满都是血,甚至有些血还顺着铃铛,随着宇文澈的摇晃,飞溅到四处,十分的触目惊心。 可是,却因为这些血,少了本该在太阳照射下,散发出的耀眼强光。 糟了,这样就发挥不了作用了! 孟漓禾方想要提醒宇文澈将它擦干净,却见欧阳振重新扬起剑。 冷冷道:“王爷并没有这个铜铃,更不会对我作此,你们,胆敢骗我!” 说完,竟是直接朝着已经放下剑的宇文澈,一剑直刺过去。 第102章 舍身相救 说完,竟是直接朝着已经放下剑的宇文澈,一剑直刺过去。 而宇文澈方才看到他停止进攻,这会已经撤去了防备,只当这铃铛还没有发挥作用,于是另一只手并未做抵挡,而是依然急速摇着手里的铃铛。 孟漓禾大惊:“王爷,快放下铃铛!那上面有血,没有用!” 宇文澈闻言眉头一皱,将铃铛朝孟漓禾一抛,右手同步抬起剑,飞快在刺进自己胸口前搭档开。 只是,方才本就晚了一拍,这下又不便伸出去发力,欧阳振狠狠一击,宇文澈的剑便随声落地,而欧阳振又直接击出一掌,宇文澈虽已闪身躲避,但还是被这一掌击中,跌倒在地。 孟漓禾心几乎空了一拍,只见宇文澈捂住胸口慢慢坐起,虽然脸色有些差,却没有任何狼狈迹象,也并没有她担心的口吐鲜血的现象发生,终于松了一口气,想来这一掌对他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 然而,下一刻,却只见欧阳振的剑,朝着仍在地上的宇文澈直接刺去。 而照这个速度,宇文澈根本来不及躲避! 孟漓禾只觉心猛的一跳,没有多想,直接朝前面冲了过去,竟是一把挡在了宇文澈的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电石火花之间,孟漓禾只觉腰间一痛,接着便有些潮湿感。 然而,却丝毫未去看伤势,而是拿着已经擦拭干净的铃铛,拼命摇晃起来。 欧阳振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一把将剑拔出,剑鞘带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孟漓禾。 耀眼的强光不停的闪烁,空灵的铃声频频入耳,欧阳振只觉眼睛被刺的无法睁开,下意识闭上了眼,却终于没有睁开。 孟漓禾深深吐出一口气,将手里的铃铛放下,全身的力气几乎都泄空,一下子瘫倒在身后宇文澈的怀里。 这一变故来的快而突然,宇文澈几乎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本该刺入他体内的剑,刺到了挡在他身前的孟漓禾的身上,而那拔出来的剑鞘上的鲜红,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从没有人这样以不计后果的姿态挡在过他的面前,宇文澈的眼睛狠狠一眯,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这样可能会死吗? 心里某个地方不着痕迹的被撞了一下,宇文澈一把抱起怀里的孟漓禾,站起身,大声用着功力吼道:“大夫,大夫在哪!” 孟漓禾却是一愣,随即挣扎道:“王爷,放我下来,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什么三分钟?”宇文澈皱眉看着怀里,受了伤还不老实的人。 察觉他并不懂这个时间概念,孟漓禾急道:“快放我下来,我要对他深入催眠,不然他会醒来!” 宇文澈立即怒目:“都什么时候了!是催眠要紧,还是你的命要紧!”说着,便要抱起她飞起。 孟漓禾却紧紧抓住宇文澈的手,眼里带着祈求:“王爷,我的伤我自己知道,但是,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只要让我对他说几句话,几句话就好。” 看了看孟漓禾腰间的伤,似乎并没有冒出更多的血,宇文澈皱着眉,却没放她下来,而是直接抱着人蹲下。 孟漓禾也不强求,只是看着欧阳振,声音恢复到柔和,语调尽量放缓道:“欧阳振,你现在很累,需要休息,好好放松,忘记刚刚的一切。” 欧阳振虽然也是闭着眼,但较之方才,却明显沉稳了许多。 孟漓禾再次道:“现在你在修炼神功最后一级之前,好好想一下,告诉我,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然而,话一出口,却见欧阳振的身体微动起来,脸色变得极为差,手上甚至开始握拳。 丝毫不让人怀疑,即使在梦里,他也会重新拿起剑,对着人猛刺。 对于他这么大的反应,孟漓禾显然吃了一惊,方要安抚,却见宇文澈忽然伸出一只手,朝着欧阳振身上一点,欧阳振便安静下来。 孟漓禾一愣:“你做了什么?” “点了他的睡穴。”宇文澈阴冷着脸说。 这个女人,受了重伤,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听故事? 他是想治欧阳振不假。 但是,不是把孟漓禾的命搭上。 若是治好一个为自己练功之人,却失去一个救自己之人。 这个女人,是准备让自己内疚死吗? 当下,不再管其他,抱着孟漓禾直接飞起。 孟漓禾抽抽嘴角,这男人真是霸道啊! 只不过,照着方才欧阳振那样,这种催眠方式确实是不行,必须要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才有机会让他回忆当时发生的事。 可是怎么安抚呢?伤脑筋。 而且,眼前的宇文澈,脸色冷的要刮起暴风,她要先安抚他才行吧? 虽然,她自己是法医,很清楚受伤的这个位置并不致命。 但自己这行为,铁定是把他惹毛了,只希望自己的伤不要太重,不然一定被他骂死。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她腰间的疼痛怪怪的呢? 看着宇文澈虽然阴着脸,但却是满满的焦急,孟漓禾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其实,我并不怎么痛。” 宇文澈低头扫了她一眼:“疼傻了吗?” 孟漓禾弱弱回答:“不是,是真的不是很痛,你看,好像也没流多少血。” 宇文澈皱了皱眉,眼见快到了大夫的院外,便干脆落地,看了眼孟漓禾的腹部,确实只是被血浸湿了一块,但是,明明方才他亲眼看见那把剑直刺到了她的身上。 以欧阳振的力气,没有穿背而过,已是万幸。 怎么会只是这点伤? 当下,十分疑虑起来,直接将孟漓禾往一旁躺椅一放,接着,竟是一把将孟漓禾的衣衫掀开。 “喂!你干嘛!”孟漓禾活生生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抓住衣衫。 什么情况这是? 怎么忽然这么奔放? 一个古代男人的优良品德呢? 看看人家梅青方梅大人! 什么时候你才能摸个小手就脸红! 然而,事实证明,宇文澈绝对不是她期待的那种。 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冷静道:“本王是要看你的伤口,你一个姑娘,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些想法?” 孟漓禾简直一口老血喷洒空中。 你还知道我是个姑娘? 还有,哪些想法你到底说清楚喂! 为什么这么倒打一耙的事,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孟漓禾小手死死的攥住衣摆:“我没有说你要非礼我,我是觉得……觉得不方便!” 毕竟,被刺到的是她的腹部偏下的位置,就算她是现代人,也并没有这么开放。 宇文澈的脸上似笑非笑:“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确实是没什么事。” 孟漓禾松了一口气,精神也顺时放松下来。 终于说服他了啊! 然后下一秒,她就感觉肚子上一阵冷飕飕。 “啊!”感觉到衣衫从自己的指缝溜走,孟漓禾下意识一抓,却刚巧抓到宇文澈的手,顿时一张脸胀的通红,这个流氓! 旁边,从方才宇文澈的怒吼,就开始药箱的大夫,这会才从院中跑了出来。 立即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 他们的王爷正掀开王妃的衣襟,而且还手掌交缠什么的,简直太震撼! 幕天席地没有错,但为什么要叫自己?还在自己的院落外? 早知道,他专心治侍卫们的伤就好了啊! 想着,赶紧又一路小跑回了院子,还顺手把院门关牢! 孟漓禾欲哭无泪,赶紧放开宇文澈的手,这都什么事儿啊? 然而,宇文澈却并没有看一下,便离去,反而朝着里面伸了过去。 孟漓禾立即视死如归道:“宇文澈,你要是敢,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用这个?”宇文澈从里面拿出一把刀,在她眼前晃了晃。 孟漓禾只觉腹部一疼,接着定睛一看,只见她的“斩月刀”上,正沾着些许血迹,此刻正在宇文澈的手上。 立即想起来,她今天的确将“斩月刀”放在了腰间,难道是刚巧欧阳振刺刀了“斩月刀”上,所以救了她一命。 赶紧朝腹部看去,只见小腹左侧,赫然有一个斩月刀形状,只是四周都流着血,显然是被“斩月刀”的边沿处割破,竟然形成了一个“斩月刀”伤口,只不过伤口并不深。 难怪,她只是隐隐作痛,并未感觉到有多疼。 “命倒是很大。”宇文澈亦是放下心,接着从袖口拿出一盒药膏,“用不用本王帮你抹?” “不必!”孟漓禾赶紧一把抢过,还硬气道,“你扭过去。” 宇文澈这次倒没再戏弄她,倒是很听话的转了过去。 孟漓禾有些惊讶,不过也赶紧用药膏在伤口上抹了抹,接着便把衣衫放下。 宇文澈却依然没有转身,两只手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 孟漓禾忽然脸色一变,赶紧站起身,朝着宇文澈看过去。 只见宇文澈正一只手用手帕擦着受伤那只手的血。 白色的肉被剑割的几乎都翻了出来,整只手肿胀不已,孟漓禾只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从不知道,作为法医的她,竟然如此不平静的看着伤口。 终于深呼一口气,转到宇文澈的前方,一把拉住他的手,坚定道:“我来帮你。” 第103章 你是流氓 宇文澈手中一顿,还未做反应,便见孟漓禾已将他手中的手帕抽出。 小脸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低着头看着他手上的伤口,紧蹙着眉,却迟迟不敢下手。 宇文澈的目光在她的头顶上不自觉的柔和起来,嘴上却是一贯的口吻:“若是不敢,就还给本王。” 说着,便朝手帕伸过去。 孟漓禾却是飞快一躲,鼓起脸道:“谁说我不敢了?” 作为一个法医,竟然被人认定怕伤口,那简直就是对职业的侮辱。 她之所以迟迟不下手,也是在观察伤口深度,伤成这样,绝对不能随便擦擦血便了事。 她真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一边流着血,一边还抱了她这么久的。 叹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道:“带我去见大夫。” 宇文澈挑眉,明明是自己不敢,还要硬装,不过或许是方才惊魂终于落定,他倒是难得的没有拆穿。 只不过,等到真的见了大夫,他才发现他的想法真的是错了。 因为孟漓禾并不是要找大夫包扎,而是只要他的药箱。 其实孟漓禾并不是不相信大夫的医术,然而大概是因救自己所伤,她从心里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事情,才可以心安。 好在伤口虽深,但王爷的大夫也不是赤脚郎中,药物一应俱全,孟漓禾和大夫确认了一下,这个年代用来避免伤口发炎的药物之后,便自己动起手来。 而方才那半路折回的大夫显然十分忧心。 见过秀恩爱的,没见过这么秀的啊! 一个王妃竟然亲自动手包扎伤口,虽然理解你们浓情蜜意,但这不是情趣扮演啊,这是实打实的医生病人! 最主要王爷还不见反对。 宠人宠到了这种境界,也是叹为观止啊! 只好在一旁紧绷着神经看着,毕竟万一包坏了,还是得他来! 然而,孟漓禾完全没注意身边之人的担忧,只是全神贯注的,用着现代人的方式,为宇文澈消毒,上药,之后再包扎,简直一气呵成,甚至最后还在上面系了个蝴蝶结。 这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大夫决定悄悄退出,因为方才在门口那幕太闪瞎眼,他十分担心如此温馨时刻自己在这碍事,那王爷一定想把他踢出去! 所以,他悄然离去,还好心的关上了门。 然而事实上,从始至终,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 宇文澈一言不发的看着孟漓禾十分熟练的为自己包扎。 这手法以及熟练程度,绝对不是一个公主该具有。 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她到底有多少他还不了解的事情? 绝顶聪明他可以理解,但是包扎这种事,她为何会? 孟漓禾反手擦了擦额头上,因紧张而出的汗,抬起头莞尔一笑:“好啦,记得千万不要碰水,千万不要碰水,千万不要碰水,重要的事说三遍!” 宇文澈眉毛一挑:“你以为是你么?” 孟漓禾哑然,顿时想起自己伤口发炎那次。 但是那并不怪她好吗? 她不可能傻到把伤口泡在水里,所以特意问下人要了据说可以防水的油布,她怎么知道,质量如此差,竟然渗水! 不禁小声嘟囔出不满:“那是古代的东西太不先进。” 宇文澈皱皱眉,没有听清,或者说听清了也不懂什么意思。 孟漓禾吐吐舌,掩盖道:“好啦,我们去看看欧阳振吧!” 说着,便去一旁清洗一下手,便要离开。 却听身后,宇文澈忽然开口:“孟漓禾,你是不是和本王解释一下,为何一个公主,会做这些?” 孟漓禾脚下一顿,心里微沉,扭过头慢慢道:“你怀疑我?” 宇文澈定定的看着她,未置可否。 孟漓禾心里有些发凉,倒没想到,自己为他所做之事,竟是引起了他的怀疑。 或者,他从一开始也没有完全信任过她吧?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的发堵。 不过,也是了。 她在今天早上,还不是因为那块令牌怀疑他? 事实上,直到如今,也不敢完全肯定的说,自己对他的怀疑全无。 所以,并不能怪他吧?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的身份以及她的真实身份。 孟漓禾忽然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可以坦诚一样,但是,她不能。 宇文澈却是一愣,眼神愈发深邃起来。 “我自幼在皇宫内受尽欺负,没有哪个太医会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主动为我医治。” 孟漓禾忽然开口。 说的很含糊,却是事实。 只不过,在她的记忆里,真正包扎伤口的人是豆蔻,那个真正的孟漓禾只是哭。 宇文澈却是不由眼神发冷。 一个公主居然到了在皇宫被人欺负到受伤的程度,还无人医治,这个风邑国当真是个昏君。 也许是因为孟漓禾方才那抹苦笑,宇文澈心里莫名一软:“若是你想,本王日后可以帮你报仇。” 孟漓禾微讶,唇角却止不住笑意,虽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风邑国,更知道宇文澈陪她回去的机会几乎渺茫,还是点了点头:“好。” 欧阳振的院落,方才打斗之后的凌乱不堪已经被收拾安静。 欧阳振也早已被人抬进了床上。 孟漓禾却在去的路上改变了主意。 “王爷,我想再问一下侍卫。” 宇文澈点头,将她带到方才被打伤的侍卫们面前。 七八个侍卫,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索性倒是并不致命,只有一个侍卫,因为是送饭之时便直接受了一掌,所以比较严重。 孟漓禾皱眉听完侍卫们的叙述后,一惊:“你们是说,这次送饭之人与上次病发时送饭之人一样?” 侍卫们纷纷点头。 孟漓禾与宇文澈对视一眼,均读出对方的意思。 宇文澈问道:“那侍卫何在?” “回王爷,目前在他的屋内医治,尚在昏迷。” “带路。” 很快,两人便进了那侍卫所在的屋子。 床上,一个男人正在闭目躺着,面色苍白。 宇文澈只看了一眼,眼里便浮现了了然:“果然很像。” “许文韬?”孟漓禾赶紧问道。 宇文澈点点头。 “这就对了。”孟漓禾明了,“看来他当年走火入魔,是受了刺激。而这两次发狂这么严重,应该,就是他的功劳了。” 宇文澈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怪他当初太掉以轻心,以为他一直都是练的颇顺利,所以即使到了最后,也没派人专门看护。 以至于等他接到消息之时,他人已经走火入魔。 这些事孟漓禾已经听宇文澈说过你,眼见他大概又在自责,孟漓禾忍不住想要安慰,话还没说出口,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那许文韬现在人呢?” “死了。”宇文澈冷冷回答,就算是没死,若是当真做了对不起欧阳振的事,他也会亲手了结了他。 孟漓禾怔住,难怪他嘴里喊着杀了你们,如今看他身边也没有那女人的影子,想来,也是被杀了吧? 心里叹了口气,那便很难了然当年的真相了。 如果是这样,就只能靠单方面对他催眠医治了。 只是,自己方才一出现,便被他所刺,难道…… 想到此,孟漓禾赶紧问道:“王爷,方才欧阳振将我认错,是因为我和他的女人长的像吗?” 宇文澈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道:“不像。” “哦。”孟漓禾点头,那看来就是欧阳振被这个像许文韬的人刺激发疯之后,才认错了人。 那就好办多了。 “你比她美。”宇文澈又补充了一句。 “啊?”孟漓禾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顿时一红,这是,在夸她? 宇文澈余光扫到她的脸色,嘴角飞快一勾又放下,挑眉道:“还是你觉得本王是这个侍卫可以比拟?” 孟漓禾一愣,下意识仔细看了一眼宇文澈,接着脸又是一红,不过这次是替宇文澈脸红的,因为…… 大哥,你这是变着法夸你自己吗? 虽然你确实比他帅了那么一丢丢,好吧,是一大丢丢! 但是自己夸自己很脸皮厚知道吗? 还能不能行了?真是的。 “有意见?”宇文澈眉毛一挑,语气里充满自信。 “没有。”孟漓禾抽抽嘴角,大哥,你赢了。 宇文澈嘴角一勾,向外走去。 “喂,去哪儿啊?”孟漓禾赶紧跟上。 宇文澈脚步未停:“回王府。” 孟漓禾一愣:“欧阳振不管了?” “已经服下安神药,本王会吩咐此人以后远离他的视线。”宇文澈淡然道。 “哦。”孟漓禾怏怏应着,她现在的确还未有更好的办法医治他,看来是要加紧想办法了。 见孟漓禾还在愣神,宇文澈脚步一停,回头道:“怎么?这么不情愿回府?” “不是。”孟漓禾立即回道,不过接着又妆模作样的瘪瘪嘴,“就是有那么点无聊。” “无聊。”宇文澈重复着她的话。 孟漓禾大大的眼睛瞪得萌萌亮,快说你以后可以随便出府玩这句话! 宇文澈淡定无视:“本王记得你想弹琴。” 孟漓禾双手一拍:“哦,对了,我的琴还在梅大人那。” 然而,话一出口,就觉周身一阵冷,抬头,宇文澈的目光,正冰冷的投射在她身上。 第104章 弹琴还是要命 然而,话一出口,就觉周身一阵冷,抬头,宇文澈的目光,正冰冷的投射在她身上。 孟漓禾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赶紧堆出十分灿烂的笑容,狗腿道:“当然,用王爷送的琴也是极好的。” 宇文澈这才冷冷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嗯,谈完了记得把账册对清,有问题和本王汇报。” 孟漓禾顿时傻在原地,怎么又是账册? 不是说好的离开王府吗? 戏可不可以不要演这么真啊! 然而,宇文澈却丝毫不再给她多说的机会,大步流星的走出门。 身后的孟漓禾欲哭无泪,算了,看就看吧。 反正她离开王府以后还不知道干嘛,她又只会验尸断案,这个时代,让她去查案,暗着还行,想靠这个养活自己,这个念头还是省省吧。 说不定看会了账册,以后还可以开个店当个老板娘啥的。 十分具有阿q精神的某人,想通之后瞬间又满血复活,心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幻想。 所以这一次,孟漓禾倒真的一回府便抱了一堆账册看起来,还细心的找出小本本做出标记,并且十分认真的遇到不懂之处便问管家。 让管家大叔惊讶的同时,不禁感叹,这出去一天就回来如此发奋,王爷你做了什么简直不敢想。 “公主,休息下吧。”豆蔻拿着熬好的燕窝进来,这公主忽然变成这样,连她都有些不适应,看着脸色并不太好的孟漓禾,不由抱怨道,“公主你再这样下去,就要失掉风邑国第一美人的称号了。” “哪有那么夸张。”孟漓禾好笑的接过,感叹还是王妃待遇好,在现代,她哪里舍得喝燕窝? 豆蔻一把拿过铜镜递过来:“公主,你自己看。” 孟漓禾不由接过,接着…… “啊,果然是啊!” 这才几天时间皮肤就失去了光泽,脸色也不怎么红润,这什么情况? 当年她几日几夜不睡也没这样啊! 这个公主的身体底子怎么这么差啊! 看来果然不能当自己现代的身子那么折腾了。 孟漓禾赶紧将整碗燕窝喝下,然后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准备吸收一下天地精华。 毕竟,她深深的懂得,凡事还是劳逸结合比较好。 反正,短期来看,她应该还没有离开王府的可能。 奸细背后的阴谋还没有查出。 诗韵的失忆症还没有治好。 欧阳振的发狂症她甚至都没有想到办法安抚。 哎,事情是又多又难,真是头疼啊! 眼见孟漓禾闭着眼揉着眉心,豆蔻忽然喃喃道:“哎,若是芩贵妃还在就好了。” 孟漓禾睁开眼诧异道:“你说什么?” 豆蔻没想到孟漓禾竟然听到,自觉失言,赶紧道:“没什么,奴婢只是随口一说。” 孟漓禾皱皱眉:“我好像方才听到了你提到我娘。她怎么了?” 豆蔻心里一沉,自己真是多嘴,恐怕又招来公主的伤心。 只是,话既然已经被她听到,也不好不答,只好道:“奴婢是想起,听宫里人说,皇上之所以特别宠幸芩贵妃还有一个原因。” “哦?”孟漓禾吃惊,“什么原因?” “听说每次皇上劳累或者头痛,听完芩贵妃的曲子,便能舒缓下来。所以在芩贵妃去世之后,皇上还找过很多人抚琴,都没什么效果,之后脾气越发暴躁起来。” 舒缓?曲子? 孟漓禾眼前一亮,对了,曲子! 催眠术中其中一种就是利用乐曲舒缓人的神经。 只不过,她前世终究不是利用催眠治病,所以也没有专门研究过这方面,就连钢琴也是幼时因为兴趣而学而已。 难道,芩贵妃留下来的那本琴谱,里面的曲子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如果说这样,那也就难怪别人抚琴没有用了。 孟漓禾越想越激动,若是这样,说不定她练成之后,欧阳振那发狂的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 事不宜迟,孟漓禾忽然一声喊:“豆蔻,将琴拿来。” 琴很快放置于院中凉亭内,四月初的天气,温暖而美好。 树上已是翠绿一片,地上各色的花争相盛开。 而孟漓禾端坐在琴边,双手置于琴上,宽大的袖摆垂落,因为低头而垂落的额前碎发,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摆动。 好一副美人抚琴的画面。 光是看看这一景色,不用听曲,几乎就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妥妥的颜值造就一切。 忽然,“噔”的一声,孟漓禾开始照着之前破译的第一首曲谱,双手弹动,相当投入。 那样子,真是琴不醉人人自醉。 然而,离合院上下,所有人都崩着一张脸。 我滴个老天,这大晌午的到底弹的是什么曲子? 虽然他们方才的确昏昏欲睡,但是也不需要用这种曲子惊醒啊! 实在是太太太……难听一点了吧! 听不出旋律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连贯? 就像打呼噜一样,你要是有规律可循,倒还可以听的让人有睡欲。 但是你要是打的五花八门,一会这样响一会那样响,中间还断个一下,让人不知道下一声什么时候发出,甚至想去探探鼻子看看你还活着呢没有,那简直是件太抓心挠肝的事了好吗? 简直急都要急死人! 他们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集体得罪了王妃娘娘,不然为何用这种方式惩罚他们啊! 他们还不如去扫厕所! 那只是有点味道,但并不想撞墙! 豆蔻更是惊的大眼瞪小眼,公主你当真是芩贵妃的女儿吗?会不会抱错了?为啥子差这么多? 心好累,偏偏还不能说,还要在一旁端茶倒水。 所以,等到宇文澈的身影,终于在离合院出现的时候,豆蔻赶紧以不打扰为由,一溜烟跑走。 那样子,生怕晚一点便被再被迫听上一曲。 然而,一直都在试验曲子是否正确,加上只是会看曲谱,并不会怎么弹,于是干脆摸索琴上的音,再用钢琴指法弹了半天的某人,并没有察觉这一异常。 甚至看到宇文澈远远到来,还热情的站起身道:“王爷,你来啦?看,我用你的琴弹呢,刚刚试好音,你要不要听听?” “好。”宇文澈淡定坐下,他倒要亲眼看看,方才暗卫们纷纷来报的惨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盏茶之后…… 宇文澈的额头蹦蹦直跳,脑袋嗡嗡响。 他终于有些理解了,以后若是罚人,倒可以让他们过来听上一段时间。 所以说,长期跟着某人的下属,某些时候的思想,和某人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孟漓禾放下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王爷,你可觉得情绪有所舒缓?” 宇文澈:…… 他没有发狂已经很给面子了吧! “还好。”真的需要毒舌的时候,宇文澈倒是好心了一回。 孟漓禾大受鼓舞:“太棒了!这下说不定可以安抚欧阳振了!” 宇文澈:…… 他开始考虑让她医治欧阳振的正确性。 “本王觉得,你若是实在无聊,带上几个人出门,也不是不可以。” 孟漓禾眼前一亮:“真的吗?” 果然是琴声取悦了他啊,竟然连这件事都主动提出了! 既然这样,孟漓禾只觉也不能太辜负他,干脆一咬牙摇摇头:“最近没事还是不出去了,我把琴练好一些,王爷若是头疼劳累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宇文澈:……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送她琴的? 他甚至开始考虑,偷偷弄坏掉所有琴的几率有多大。 孟漓禾心满意足,而且因为发现了新的乐趣,乐此不疲的再次坐下,准备再弹一遍,争取熟练一些。 宇文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孟漓禾,你娘,真的是舞姬出身?” 孟漓禾一愣,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宇文澈斟酌了一下措辞:“本王是说,你娘当年真的以琴打动你父皇?” 孟漓禾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通过她想到娘亲了! 当即又开心起来,点头道:“对啊,这曲子就是娘亲留下的,听说当年每每为父皇抚琴到夜深。” 宇文澈额头一跳,夜深。 这风邑皇当真真男人,对芩贵妃也一定是真爱。 到底是怎么忍住不砸琴的? 眼见宇文澈一直盯着琴不做声,孟漓禾转了转眼珠,莫不是被她激的也手痒了? 十分好心道:“王爷,要不要抚琴一曲?” 宇文澈抬眸,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难得走上前:“好。” 孟漓禾赶紧让出位子。 说实话,她还真的很期待宇文澈抚琴的样子呢! 只见宇文澈一甩衣衫后襟,直接坐于琴旁,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入古琴之上。 修长的手指忽然撩动琴弦,很快,一连串动听的音符便挥洒而出。 曲子,孟漓禾从来没听过。 但却似一股清泉,瞬间让她清明起来。 时而婉转,时而激昂。 让人不得不跟着他的曲子,心情起伏。 而宇文澈微低着头,神情专注,大概是因为沉浸乐曲之中,一直无甚多表情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情感,是孟漓禾从未见过的样子。 而那不停舞动的手指,虽是撩拨琴弦,却让看的人觉得,似拨到了心里一般。 根根琴弦随着手指震动又停下。 却不知不觉间,让听的人心里的弦久久激荡难以平复,甚至拨的孟漓禾的心猛的剧烈跳动不已。 第105章 帅哥你是谁 离合院的侍卫们,简直热泪盈眶。 甚至,非常想在结束的时候疯狂鼓掌。 这才叫弹琴好吗? 他们的王爷简直棒。 宇文澈弹下最后一个音,收回手,抬眸。 只见眼前,孟漓禾瞪着一双星星眼,正花痴的看着自己。 坦然接受这样的目光,宇文澈道:“如何?” 啪啪啪啪啪! 离合院内,终于响起了民心所向的鼓掌声。 孟漓禾从方才的情境中回神,只觉宇文澈又帅了几个高度,边鼓掌边真心称赞道:“非常棒!” 宇文澈挑挑眉,这就没了? 难道不该自惭形愧,表示从此不弹么? 然后,他就听到孟漓禾开口:“我也要加紧练习,等到日后可以和你一样熟练。” 饶是宇文澈强大的心脏,也有点震惊。 他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 也是真心有些后悔,为何没有在一开始就像平时那样直接说出真实意见。 就犹豫了那么一下,心软了那么一回,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现在,又不好出尔反尔的说出她弹的其实不是还行,而是很不行。 宇文澈平生第一次面对一个人时,感到无比的纠结。 思前想后,终于还是道:“其实本王觉得,你若是真想弹,不如请个琴师教你。” 毕竟,连指法都不对,她敢弹,别人也不一定敢听。 孟漓禾点点头,认真道:“好主意。” 宇文澈目视前方:“不过在这之前,王府后院有个很寂静的院子,平时无人住。你要是怕打扰……咳,别人打扰你,可以去那儿练。” “真的?太好啦!”孟漓禾简直欢呼雀跃,练琴这种事情,当然越幽静越好,以为她不知道方才弹琴时,有很多人张望? 于是,宇文澈淡定离开,孟漓禾抱着琴前往后院。 府内上下,顿时又出现了新一轮八卦热潮。 他们的王爷简直用心良苦。 王妃弹成这样,都不仅不制止,还委婉赐院。 简直就是宠出新高度。 只不过,孟漓禾到底还是惦记着那日为诗韵没有做完的催眠,以及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终于,还是在新鲜了两日后,决定独自前往茶庄一次。 毕竟,催眠时宇文澈不方便在场,同他一起去着实没什么意义。 马车晃悠悠的走着,从热闹的城区逐渐到达安静的山林。 因为并不着急,所以一路并没有疾行,孟漓禾几乎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然而,忽然! 只听外面一声马声嘶鸣,接着车子便停了下来。 孟漓禾立即睁开眼,心顿时提了起来。 她被劫多次,这种场景再熟悉不过。 第六感告诉她,恐怕这次又是遭了劫。 果然,只听外面胥的声音传来:“王妃,待在车里别动,有刺客!” 说完,便听外面刀剑声响。 孟漓禾心里微沉,听那声音,似乎来了不少人。 虽然胥的武功不错,但今日身边只他一个暗卫,也不知那些人身手如何。 不过,他们未朝自己放箭,说明并不急于要自己的性命。 她如今在王府也算过了几日安生日子,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对她出手。 她最近,又得罪了谁吗? 正想着,互听轿外很近之处一声闷哼,孟漓禾一惊,赶紧掀开窗帘。 这一眼,才将提起的心又放回肚子。 不是胥。 是一个妄图接近马车,却被胥打趴下的人。 抬眼瞧去,只见胥的周围,围着一圈人与他缠斗。 人数很多,大概有一二十人的样子。 相貌平平,武功平平,唯一有些共性的特征是,穿着都很褴褛。 孟漓禾皱皱眉,这些人若不是来劫她,她多半会当作街边的叫花子。 总不能,是当真走投无路,所以随便劫辆马车吧? 那自己这运气真是够够的了,若是古代有彩票,她是非买不可了。 可是,她这辆马车朴实无华,虽然也是王府的马车,但因为今日一个人外出,所以特意选了低调的出来,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怎么会盯上自己的? 只不过,虽然想不通,但孟漓禾原来还有些紧张的心,还是放下了许多,毕竟,看这些人的身手,根本不是胥的对手。 忽然,只见十来个人将胥近身缠住,而其余人则悄无声息的向马车跑来。 孟漓禾眉头一皱,不对! 若是想劫财,看到对手比自己强大,寻常的强盗怕是早就吓跑了。 而这些人却似乎有战术一般,像是在故意拖住胥,然后其余人再偷偷奔向马车。 这种明显有意识的行为,在没有交谈的情况下可以达成,就绝对不是聚在一起的几个落魄后的强盗可以做到的,倒像是提前就安排好。 而再看车夫,周身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没有武功,所以也没有加入胥的打斗中。 那就更是奇怪了。 这些人似乎一开始就知道谁是最难缠的那个人,从最开始便瞄准了胥。 而胥又是自己的暗卫,若是这些强盗埋伏在此,应该看不到胥才对,首要目标应该是车夫。 他们,这就是料定了车夫不足为惧。 那就说明,这些人对她了如指掌。 心里微微一惊,会是谁? 眼见几个人已离自己的马车不远,孟漓禾不由飞快的思索着对策。 她到底怎样才能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铃铛上呢? 只要是有一人没有注意,那她不仅被抓走,铃铛也会被抢夺,她不能冒这个险。 不过很快,一直留心这边动静的胥,便察觉到了异样。 很快抵挡了眼前明显纠缠的几个人几下,不顾可能会受到的伤,直接硬生生从包围圈中飞起,只点了几步便轻松来到接近马车的几个人身后。 孟漓禾松了口气。 几人确实不是胥的对手,很快便连连败退。 然而,忽然,只见一人从衣袖中忽然掏出一个纸包,飞快向胥挥洒过去。 孟漓禾一惊,方喊出一声:“小心毒!” 便见白色的粉末已经扬洒到空中,胥虽然已经听到声音退开两步,但因时间太仓促,因此还是多少沾到了一些。 胥赶紧准备运功闭气,并将药粉清除,却只觉一阵强烈的头昏袭来,眼睛也睁开不得,使劲晃了晃头,却觉眼前一切迷糊不已,竟是抵挡不住这晕眩的感觉,直直向后倒去。 孟漓禾大惊,这些人竟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毒。 而同样被撒到药粉的几个人,却没什么事,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眼见胥倒下,倒也未再补一刀,而是直接看向了马车。 孟漓禾下意识放下了马车的窗帘,心里怦怦直跳。 早知道这样,就叫宇文澈一起过来了啊! 若是他在,她肯定不会有事。 或许是被救太多次,孟漓禾几乎想都没想只多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将她安全护住,只是莫名想到这个人,莫名相信,若是他在,便能解决一切。 手里紧紧握住衣袖内的铃铛,听着几个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怎么办? 忽然,一声不羁的笑从远处传来。 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都退下。” 几人脚步一停,顿时向后退去。 孟漓禾皱眉,这些人果然是有组织的。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方才那一阵不羁的笑,竟是让她不由想到了,当日城外那劫婚的男子,说起来好久没见过这人了。 兴许是自己前两次被劫,不管前因后果的,都见到了这个人,孟漓禾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他。 只是,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他。 孟漓禾忍不住拿出铃铛,脑子再次飞快转了起来,一想到城外,不由想到了当日吓退那群黑衣人之事。 只是,如今看这些人的样子,恐怕是没有家人吧? 那么故技重施,却不一定好使。 孟漓禾听着那愈发走近的脚步声,将铃铛重新放回衣袖之内。 不管这人是谁,既然一开始没有要她的命,那么就还有机会。 不若,就看看他想干什么。 只是,如今敌强我弱,既然这样,倒也干脆示弱,不做徒劳的挣扎。 主意打死,孟漓禾故意露出一副十分恐慌之色。 车帘很快掀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没戴任何面具,亦或面纱,就坦坦然然的露出本来面目。 而这张脸,意外的俊朗,年轻。 剑眉英目,鼻梁高耸,发髻如他的笑声一般高高婠起。 不同于宇文澈的冷峻,也没有梅青方的书生儒气,端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强盗的气质,若是平日在街上,她也多半会认为是谁家的少爷,公子哥。 而虽然只露出一角,但也可看见他身上的衣着并非如其余人一般褴褛,只不过也并非多么华贵。 孟漓禾不由疑惑,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事实上,同样惊奇的并非她一人。 掀开车帘的男子,看到孟漓禾也是一愣,随后,眼睛却弯了起来。 说出的话竟似是带着三分笑意:“美人,得罪了!” 说着,手臂一个扬起,一个手刀,便朝孟漓禾的脖颈批了过去。 孟漓禾只觉颈间一痛,便随之陷入了一片黑暗。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人长得这么斯文败类,为何下手这么简单粗暴? 她还没有把戏演足啊! 第106章 帅哥做个交易 马车旁,被迷昏后的胥慢慢睁开眼睛,随即瞬间恢复清明。 一个跳跃起身,立即掀开车帘。 马车内空空如也。 所有人都不知去向。 身体如坠入冰窖般瞬间冷透四肢,一个抬头,朝着天空发出一枚信号。 很快,倚栏院,正在书房内与宇文峯谈事的宇文澈猛然站起,看着匆匆来报的夜,冷冷吼道:“你说什么?” 夜迅速低头,小声重复着方才的话:“王妃被劫。” 宇文峯面色亦是一凛,不由想到上次被劫之事,立即双手握拳,手指不自觉的颤抖。” 而一旁,宇文澈已经起身:“带本王过去!” 宇文峯皱了皱眉,抬脚跟上。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以及空空如也的马车,宇文澈眯了眯眼,这条路,是通往山庄之路,也就是孟漓禾此次,应该是去找诗韵的。 额头不由冒出两条青筋,他竟然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抢人,忍不住暴怒道:“给本王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出来!” 而此时正在地板上躺着的孟漓禾,只觉脖子好痛,忍不住皱着眉,一只手摸上脖颈,头一边微微扭着,眼睛一边慢慢睁开。 视线出奇的模糊,好一会都没有聚焦。 孟漓禾忍不住重新闭上眼睛,转了转眼珠。 意识随着这个动作悄然惊醒。 孟漓禾这才想起,她是被劫之后被人打晕了! 赶紧再次睁开眼,看看自己身在何处,眼前终于慢慢清晰起来。 只见一个男人正坐在自己前方的椅子上,手里轻巧的转着一把刀,斜瞟着她,看到她醒来并没有停下动作,那淡淡的目光泄露了他此时的心不在焉。 孟漓禾定睛一看,那男人不正是之前在车外打昏自己的人吗? 而他手里那把刀…… 孟漓禾不禁摸了摸腰间,只觉腰间,原本放置“斩月刀”的地方果然摸不到半丝硬物,所以他手里拿着的,确实是自己的“斩月刀”无疑。 孟漓禾皱了皱眉:“你是谁?” 男人转过头,嘴角一弯:“凌霄。” 孟漓禾一愣,这么好听的名字,配上这朗月一般的眉目,倒也不算不搭。 不过,这年头,绑人的一般都会起个艺名,也不一定就是他的真名。 凌霄歪着头看着她的表情,渐渐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眼神,忽然道:“美人,你是不是忘记装了?” “啊?”孟漓禾顿时怔了一下。 “寻常女子若是知道自己被绑架,醒来后应该先尖叫,接着哆嗦的不敢直视绑匪的眼睛,你这会装的不如在马车上好。”凌霄好心解释。 孟漓禾不由一惊,自己好像确实是忘记害怕了。 只不过,他竟然在马车上,那么匆匆一瞥,便发现自己是装了? 这男人,好强的观察力! 不过也罢,反正她也忘了,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他不按常理出牌,那么她也不必这么绷着,当即眉毛一挑道:“怪只怪你长的太帅,让我忘记害怕了。” 凌霄着实怔住,接着却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难怪人家说覃王妃聪明的紧,我看,倒不如说有趣的很!” 孟漓禾心思微转,淡然道:“果然是我认识的人雇了你么?” 看这人这样子,应该是在这之前并不认识自己,所以唯一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雇他劫人,然后告诉他,自己很聪明,想来,是让他提防。 她来到殇庆国不过不足两月,总共接触过的人没有几个,能知道她聪明的人,必定就是很熟悉她的人无疑。 “聪明。”凌霄向后一仰,右脚一抬,十分自然的翘起了二郎腿,看着手里的刀,又看看她道,“这么聪明有趣,又这么美,弄得我都有点舍不得下手了。” 孟漓禾眼睛一眯,看着那把小却又无比锋利的“斩月刀”,忽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应运而生。 “你是想给我毁容?” 凌霄又是一愣,不由看向她:“我现在是确实知道,为何付钱之人再三强调你很聪明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什么都猜出来了。” 孟漓禾冷冷一笑:“若是想直接杀我,大可以在马车上便动手,费尽心机带回来,无非就是想做点别的,我说的没错吧?” 凌霄“哈哈”大笑,忽然凑到孟漓禾的身边,刀身贴住她的脸,低声暧昧道:“做点别的?你怎知这别的不是……” “因为看你人不像。”孟漓禾淡然接道,“大奸大恶大淫之人,双目没有这般清明,即便你再做出轻浮之举,也不过是为了应你这个身份而已。” 凌霄双眼一眯,忽然撤开两步远,脸色变得严肃许多,审视了孟漓禾良久,自嘲一般道:“倒不知道覃王妃,这般会说话。” “是与不是,你比我清楚不是吗?”孟漓禾不答反问。 凌霄看了一瞬孟漓禾,重新坐回原位,对于他劫来之人,他还难得有如此大的耐心。 之前也不过是看她,有了危险还记得装,一时兴起,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如所说般聪明。 如此看来,这女人倒是聪明的过分了。 对于他这种人,太聪明的女人,是危险。 想来对于别人,也是极大的危机。 所以,花那么高的价格雇杀手,他倒是有些理解了。 忽然抬头看向手上的刀,摇头道:“可惜了。我既然收了人钱财,你,便是不杀不可了。” 孟漓禾淡淡挑眉:“是么?” 方才,凌霄在审视她,看起来,她只是平静回视,接受审视,却不知道,她也在观察他。 听到此不屑一问,饶是凌霄也有些好奇。 因为这一声,并不像打肿脸充胖子,反倒多了许多自信。 他倒是不知道,已经在案板上,为人鱼肉了,到底哪里来的这般底气。 将刀重新放下,复又问道:“还是你觉得,我有不杀你的理由。” 孟漓禾站定,直直的望向他,肯定道:“有。” “哦?”凌霄挑眉,忽然一笑道,“别和我说委身与我之类的话,我虽然觉得你很美,但如你所说,并非是看见美人就头晕的程度。” 孟漓禾更是一声嘲笑:“你心里认为的聪明的女人,便是这等聪明之法?” 凌霄一愣,脸色瞬间有些冷。 孟漓禾倒也不想激怒他,而是直接开口道:“眼底乌青,肌肤不平,注意力涣散,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长期睡眠不好,即便睡着,也是多梦或者噩梦连连。” 之前在马车上,因为背光,所以只觉得他俊朗无比,其他倒是没有看清。 而这会到了屋子,她才清楚的发现,他的脸上如前几日自己因账册而几日睡眠后的皮肤一样,毫无光泽,而且他的更为严重。 不仅颜色暗淡,而且有并不是很显然的痘痘,只不过,因为是男子,所以大多人也只会认为是肤色黑,再加上他人本就俊朗,所谓瑕不掩玉,大概没人会注意到那几颗并不显眼的痘。 但孟漓禾却不同,她再花痴,也不会忘记医生的职责,刑侦师的本领。 最主要是,他的眼底黑眼圈严重,甚至于在与自己对话中,他需要靠审视许久,方确定自己的判断。 看他的模样,绝不是愚笨之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患了神经衰弱。 凌霄果然倏地站起,眼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凌厉,一把上前,抓住孟漓禾脖子下方的衣襟道:“你如何知道?” 孟漓禾神色未变,淡然道:“我方才已经解释了,你的症状很明显,而我,可以治。” “当真?”凌霄忽然有些激动,眼底亦有些波动。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女人自信的模样,她的话似乎也可信了不少。 只是,他遍访了那么多名医,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王妃而已,当真可以? 看着凌霄的情绪转变和神色转变,孟漓禾更加加深了之前对病症的猜想,十分容易激动,很难如宇文澈那般,很好的掩盖住情绪。 点头道:“不错。你若信我,不由,我们就做个交易如此?” 凌霄眯了眯眼,半晌道:“你说。” “三个条件,放了我,告诉我要害我的人是谁,再帮我做一件事。”孟漓禾沉稳说道,“而我,则包你不再被梦魇缠绕,一夜酣眠。” 凌霄神色顿时一冷,忽然厉声道:“覃王妃,你可真是好大的胃口!”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女人会趁机要求他放了自己,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敢提三个条件! 这个女人,疯了不成? 如此狂妄的女人,他凌霄,还未见过! 然而孟漓禾却不卑不亢,直接仰视他道:“因为值。三个触手可得的条件,换一个长年累月的疾病,你觉得,不值吗?” 孟漓禾就是故意要这般狂妄,因为她看得出,凌霄绝对是狂妄之人,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压过他! 这样,才能让他从心理上正视,更是重视! 也更让她的治疗,有说服力! 凌霄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终于,缓缓开口道:“帮你做一件什么事?” 孟漓禾一愣,吐吐舌道:“我还没想好。” 她方才只是那么一说,一是为了涨气势,二来她莫名其妙被绑架一次,不讨回点什么,如何心甘情愿? 然而,凌霄却忽然面色一冷,手中刀顿时握紧:“你耍我?” 第107章 安然入梦 孟漓禾一惊,倒没想到,谈了半天倒在这个地方出了岔子,赶紧安抚道:“没有耍你,我只是觉得,前两个有些容易,像你这样的人,也不会平白想占我便宜不是?” 凌霄只觉一掌打到了棉花上,偏偏,还很怪异。 明明是自己放了她,为什么还说的好像她多么吃亏一样? 他丝毫不怀疑,只要是稍微头脑不清醒一点的人,都能轻易被她绕进去。 这女人,着实是厉害。 凌霄不由瞪瞪有些疲惫的眼,和她说话,看起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孟漓禾被他的神情弄得有些想笑,自古百炼钢都难克绕指柔,她从不喜欢傻傻的以硬碰硬,所以再次开口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最多就是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帮帮忙。” 凌霄不屑的撇撇嘴道:“我倒希望你让我杀人放火,那才是我的专长。” “噗。”孟漓禾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挺幽默。 果然颜值面前,某人妥妥的放弃了原则。 眼见孟漓禾这么放松,凌霄若是一直绷着,倒显得有些不大度。 于是也干脆放松心态,反正,她既然这么说了,应该也不会多么过分的要求,大不了,他到时候觉得难做便反悔,到时候,这女人还能奈何自己不成? 只不过,这情况着实有点诡异了吧? 他们明明是绑架和被绑架的关系来着! 算了,大不了他退回那些银子,虽然逍遥阁从来没有不讲信誉之说,所以才能在杀手中立足,但是和他的睡眠比起来,这些实在不足一提。 抱着死马当火马医的心情,凌霄开口道:“我答应你,但是前提,你要先证明你的能力。” “证明?”孟漓禾一愣,随即想到,谈条件确实是口说无凭,多少也得付点定金凸显诚意。 那么她的定金,就只能是能力了。 可是事实上,要治疗他这种长期失眠的症状,绝对不是一次催眠术便可以搞定的。 以他的身份,想必看过不少名医,既然药物都失去了作用,那么催眠的效果肯定也没有一般人那么好。 只不过,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倒是可以办到的。 孟漓禾眼珠一转道:“我可以证明,前提你要完全相信我。” 只不过,她也知道,让一个绑架自己的人完全相信她,几乎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这件事,凭良心讲,换做是她,她也做不到。 凌霄果然挑挑眉:“你打算怎么做?想办法让我睡着,然后跑掉?” 虽然他直觉这个女人应该不会这么蠢。 毕竟,他可以绑她一次,就可以绑她第二次。 骗他,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还是习惯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谈好了条件,但是先小人后君子,总不会有错。 只是,他还没放下狠话,就见孟漓禾忽然开口道:“不如这样,你将我绑起来,然后告诉手下的人看着,这样确保我不可能逃跑,之后,你便完全信任我,按照我说的做,如何?” 凌霄一愣,这主动要求把自己绑起来的人质可真是不多见。 不过,想来,她也的确是想获得自己的信任。 既然如此,他便信她一次。 这是他的秘密地点,也是逍遥阁的本体所在,这么多年,别说是普通人,就连官府都没有搜到过,他也不相信,外面这么多自己人的情况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当即道:“好。” 说着,便大喊一声:“来人!” 并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也没有什么象征性的推诿,凌霄直接吩咐人将孟漓禾绑到椅子上,之后再吩咐人严加看守,不过也没忘了交代一句,没有他的要求,任何人不得擅闯,当然前提是两个时辰之内。 若是超过两个时辰没有动静,下属们还是会冲进来确认安全。 孟漓禾对此毫无异议,凌霄常年失眠,这种情况下催眠,能连续好好睡上四个小时已属不易。 方才,她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想过,手脚被绑起,无法辅助催眠,而她也不能贸然用铃铛。 虽说她觉得凌霄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毕竟是杀手头目,若是铃铛被他惦记上,也绝对不是好事。 所以,她只能靠他的信任以及她的催眠技巧。 但愿,他真能如她所说,相信自己。 出乎孟漓禾的意料,或许是凌霄太过希望自己的失眠可以治好,或许是觉得他如今对孟漓禾是万无一失,总之在孟漓禾的催眠过程中,极端配合,竟然很快,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只不过,只是这样并不行。 为了让他不要频起噩梦,孟漓禾在他的耳边,不断的输入潜意识。 虽然不知道他做噩梦的真正原因,更没有时间去探究,但孟漓禾知道,几乎所有的噩梦来源,都源自恐慌,所以她不断在催眠过程中,给他一个安全的暗示。 让他神经彻底放松的同时,相信自己在绝对安全的空间,并且不会发生任何风险。 看着他终于在自己的努力下沉沉睡去,孟漓禾长出了一口气。 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想要看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 毕竟,从刚刚昏迷到清醒,她着实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宇文澈有没有得到消息,会不会到处找她。 只是奇怪的是,外面的光亮似乎从方才就没变过,虽然隔着窗户透过来,但又仿佛并不是阳光的颜色。 孟漓禾叹了一口气,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这个凌霄醒过来,可以履行承诺。 想从这里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她还是省省吧。 方才这么一折腾,有些劳累,想到等会这个男人醒了,自己免不了还要和他一番斡旋,孟漓禾干脆也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番,反正左右,她也无事可做。 静静的闭上眼,凡事都很快想通的她,很快便靠在椅子上睡着。 时间悄无声息的经过,异常的宁静。 凌霄从睡梦中慢慢睁开了眼,看着头顶上方的屋顶,有些恍惚。 有多久没有如此安静的睡过一个好觉了? 这一觉,竟然当真无梦。 不仅如此,甚至他还隐约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安,仿佛有一个如铃声般好听的声音,一直在他脑子里缠绕。 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温暖而舒适。 是她吗? 忽然觉得屋子出奇的安静,凌霄双目一瞪,暗道一个不好,赶紧一个翻身,从床榻上坐起,直接朝椅子的方向望去。 只见,椅子上,并非如他方才猜想一样,人已没了踪迹。 而是椅子上明明被绑住手脚的女人,此时正侧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气息均匀。 凌霄微微一愣,这是……睡着了? 不由有些想笑,这女人,是该说她心大还是该说她太冷静? 明明一个毫无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一群人绑到了一个陌生之地,却丝毫不见惧色,反而可以冷静的和他谈条件,这会竟是在周身都是敌人的地方,睡着了? 他忽然好羡慕这个女人的睡眠。 若是自己也可以和她一样…… 而刚刚,他照着这个女人的说法去做,当真是睡了一个许久没有的好觉。 或许,她真的可以治好自己。 眼前的人,虽然因捆绑而导致姿势别扭,而且大概因为方才的折腾,发丝有些散乱,但那绝美的脸蛋上,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多了一股慵懒的美。 也或许是这个人将他带入安眠,他自认看过美人无数,却没有一个让他觉得如此惊艳,最重要是可以让他看到便觉心安。 明明是自己作为杀手的任务对象,此刻看着她的睡颜,却似看着一朵静静盛开的花朵般,不想让任何人惊扰。 忽然,眼前之人长长的睫毛忽然微微颤动。 凌霄一愣,还未反应过来,那长如薄翼的睫毛便呼扇一下抬起,随后,那双黑亮亮的大眼睛便随即睁开。 “你醒啦?”孟漓禾一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正坐在她面前望着的凌霄,第一反应便是喊了这么一句。 虽然她方才的确睡了过去,但是因为记挂着凌霄的睡眠,心里有事,自然也不会多睡。 这会看到凌霄,只觉他脸色好了许多,作为医生,当即开心起来。 凌霄怔住,因为那双灵动的眼里透露出的是真正的欢喜,并不是假意问候。 心里某根弦似乎也随着这眨眼间涌出的欢喜拨动了一下,凌霄站起身,将那紧紧捆住孟漓禾手脚的绳子解开,点头道:“刚刚醒。” 孟漓禾揉着发酸的手腕,继续追问:“如何?可睡得安稳?” 看到她那双因被捆,而明显红起的手,再对上那丝毫不关心自己只关心他睡眠的脸,虽然知道她或许是因为想要出去,心里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将绳子扔到很远道:“睡得很好。” 孟漓禾一喜:“那就好。” 总算,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即便抛开今天的交易,作为一个医生,能医治病人,哪怕只是初见成效,也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 凌霄神情莫测,低声道:“我放你出去。” 说着,便要喊人进入。 却听孟漓禾忽然一声喊:“等等!” 第108章 带回个男人 却听孟漓禾忽然一声喊:“等等!” 凌霄眉头一皱,疑惑的看向孟漓禾。 这女人难道还不想走了不成? 眼见凌霄要误会自己,孟漓禾赶紧道:“不是,我意思是,我们好像还没谈完啊?” 这个鬼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待了好吗? 但是,绑她的人她还不知道,难保那人还会对她下手。 凌霄了然道:“放心,凌霄阁不会再接刺杀你的任务。而那个花钱的人,其实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可以告诉你的是,应该是个女人。” 孟漓禾眉头紧蹙,女人…… 皇后,大皇子侧妃,赵雪莹,都是女人,她都得罪过。 只不过,皇后和大皇子妃的可能性显然没有赵雪莹大,一是因为他们与自己的梁子隔了有点时间,而且他俩权势大,就算想雇人,也不会傻到自己出面,暴露买凶人是个女人。 而赵雪莹,倒是有可能的多,只是,她明明也在禁足,会是她吗? 眼见孟漓禾皱着眉不说话,担心她以为自己骗她,凌霄再次开口道:“逍遥阁与人接头并不一定要面对面,很多时候买凶人为了隐蔽身份,只是隔着屏风,甚者还可能仅用书信交易。这方面,我们绝不会多加探听,这是规矩。” 孟漓禾其实根本没有怀疑这些,虽不清楚杀手组织,但现代她所破获的案中,也有不少人这样接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忽然想到什么,孟漓禾问道:“那这个女人花了多少银两买我一条命?” “一千两。”凌霄如实回答。 既然答应了告诉她买凶之人,如今没有具体到人,他不会吝啬再给点线索。 一千两。 孟漓禾忍不住皱眉,赵雪莹有这么多钱吗? 不过,既然有了眉目,也不怕揪不出这个人。 只是忍不住冷笑道:“没想到我还挺值钱。” 凌霄挑挑眉,忽然恢复到初见时那不羁的模样道:“所以你要知道,我这可不仅仅是三个条件而已,这可是活生生的雪花银,一眨眼就这么没了。” 说到最后,还故意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这幅姿态,却不禁让孟漓禾想到那些劫他之人,顿时翻了个白眼道:“凌大公子,杀个人可以得这么多钱,也不见你给属下们买几件好衣裳,你这老大当的也有点太小器了吧?” 凌霄一愣,顿时“哈哈”大笑道:“你当那是我小器?那可是我逍遥阁特有的行头!不然怎么遍布街头巷尾?” “你说遍布街头巷尾?”孟漓禾忽然听到关键词。 凌霄自觉失言,赶紧搪塞道:“我就那么一说,你听听就好。” 孟漓禾的心思却转了几个来回,不过,她也不急,总归,他会主动找上自己。 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好了,那就送我回去吧。” 这一次,却轮到凌霄叫了一下:“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把你那份谈完了就要走了?我这边的事呢?” “你这边?”孟漓禾疑惑看过去,忽然恍然道,“你的失眠症是长年累月下来的病,自然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治疗,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凌霄莫名一怔,听见一个女人对自己说负责到底…… 这心情,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不过,他可不是个扫兴的人,当即故意一个坏笑道:“那你说说,要怎么对我负责?” 说完,还特意眨了两下眼,试图抛个媚眼给她。 孟漓禾顿时只觉一阵恶寒袭来,不过也意识到自己所说的确有那么点……歧义。 不过,被他这么一搅,就算再歧义的话,也没半点旖旎,反倒是让孟漓禾不由失笑。 明明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敌对关系,怎么就摇身一变,仿若认识了几百年一样熟捻,有时候,这人与人的磁场还真是说不清。 不过,若论演戏,有几个是孟漓禾的对手? 眼下既然有人抛出对白,孟漓禾也不妨接下去,当即蹙着一双秀眉,状似苦恼的摸着下巴道:“既然这样,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本王妃吧,做我的……” 凌霄依然眼巴巴的看着她,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自己脸红说不出口。 这女人竟还敢接自己的话? 要是别的女人,早就小手帕一丢,小脚一跺,再小腰一扭,随即抛开了吧。 “做我的侍从。”孟漓禾把后半句补完。 凌霄一个酿跄几乎站不稳,侍从? 让他逍遥阁的阁主做她的侍从? 她倒是真敢想啊! 不过,他倒也很好奇,这个女人平时生活中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那个覃王…… 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已经是个名花有主之人,凌霄便觉得一阵郁闷。 这么好玩的女人,嫁给那个满城闻名的冷男人,可当真是糟蹋了。 “考虑好了吗?”孟漓禾忽然笑问道,“考虑好了,就送本王妃回去吧?” 凌霄“嘿嘿”一笑,状似小媳妇般说道:“这件事,还得容我好好想想,终身大事呢!” 孟漓禾“扑哧”一声笑,她终于找到了演戏的好对手,哈哈哈! 于是,逍遥阁的属下们便有幸看到了以下画面。 他们的阁主在前面开着门,还特意向后弯了弯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而身后,那个本是绑着进来的女人,此时却如同女王般,趾高气昂的走出。 最主要是,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简直像……主仆? 属下们纷纷揉揉眼再睁开,以确定这并不是幻觉。 谁能告诉他们,这两个无人打扰的时辰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真是吓死人。 而倚栏院内,此时阴着一张脸的宇文澈,也是足足可以吓死人。 已经过了将近一天,临近日落竟然还没有人的消息。 目前唯一可以猜测的是,根据打落在地的衣屑片段,初步判定,应该是江湖里闻名的杀手组织,逍遥阁的人。 那么就是买凶杀人。 这个逍遥阁一贯行事毒辣,尤其对待朝廷之人,更是几乎没有人进去之后出来过。 孟漓禾作为王妃,更是凶多吉少。 宇文澈几乎派遍所有手下,甚至要端掉逍遥阁的老窝,却连老窝的地点都摸不到,一张脸冷若寒冰,毫不怀疑可以将周围一切冻结。 他更是猜不到,到底是谁会去请逍遥阁的人来杀人。 皇后,大皇子那边,都是朝廷之人,不会不知道逍遥阁一直与之对立,而且,也无需如此。 那会是谁呢? 书房内,宇文澈几乎忍耐到极点,敢到他的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继续扩大范围给本王找!” “报!”忽然,门外侍卫大喊着跑进,因为跑的太急有些气喘吁吁道,“王,王爷,王妃她,她……” 宇文澈心里一沉,手一下子攥紧,心里立即涌起不好的预感。 难道孟漓禾…… “她,她回来了!”侍卫终于把话说完。 宇文澈双眼一眯:“在哪?” “刚,刚进王府……大门!” 话未说完,便觉眼前一阵风,再次看清时,书房内已经没有了人。 宇文澈来不及多想,直接轻功飞过去。 然而,那原本欣喜的双眼在看到门口一幕时,却顿时定住,方才那一层冰霜再次聚起,却觉比之前还要深。 孟漓禾此时正和凌霄一路打打闹闹演着戏过来,她真是着实佩服这个男人,劫了自己还敢光明正大送上门,任自己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甚至以自己明明收了他做侍卫,却要始乱终弃为理由,委实让她哭笑不得。 不过,想来自己被劫时间不长,现场又没有血迹,宇文澈应该也才知道没多久吧? 回头,和他解释一番好了。 正闹着,却觉从一处刮来一阵冷风。 孟漓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朝那边望去,只见宇文澈静静的站在院内,冷冷的望着自己。 那表情……好像要吃人。 暗叫一声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打过多次交道的她知道,宇文澈此时怕是在不高兴。 不过,看到自己回来,不是应该开心吗? 孟漓禾莫名有些惴惴不安,吃不准他到底怎么回事。 而身旁的凌霄却不闪不避的抬眼瞧去,事实上,他从一进府,便已感觉到这股气息,霸道,强硬,生冷,不愧有冷王著称。 只不过孟漓禾没有感觉到,他便也陪她继续玩罢了。 他真是很好奇,如此有趣的女人,怎么看的上这样冷的一个男人。 而看孟漓禾此时那表情,分明是有些……害怕? 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十分不满的情绪。 明明,她在面对被劫时都没有害怕,却怕他? 眼里充满了不善的挑衅,与宇文澈同样不善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宇文澈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是逍遥阁阁主。 他们历来对立,无事之时,虽也算作井水不犯河水,但不代表他不认识这张脸。 心里冷冷一哼,这个女人,真有本事。 果真是每每都能让他刮目相看! 他在这边翻天覆地的找她,她却拐回了劫她的男人,并且公然带入王府之中。 当他宇文澈是死的不成? 当即阴沉着一张脸,冷冷道:“孟漓禾,他是谁?” 第109章 弥天大谎 宇文澈故意多此一问,他倒要看看孟漓禾如今如何解释这一切。 凌霄挑挑眉,一脸不屑,方才两人的对视中,他看得很清楚,从宇文澈眼里迸出的那种敌意,覃王虽在朝廷不显山露水,但绝对不是庸才,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问题,问的虽然是孟漓禾,但是,却是男人之间的较量。 因此,他也不想拆穿。 莫名的,也想知道孟漓禾如何介绍自己。 孟漓禾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却飞快转出了无数的说辞。 方才一路和凌霄演戏演的太欢,以至于把如何解释这茬给忘了。 脑子里只是简单的想过,待有机会,把前前后后的事说清楚。 也免得他多想,或者担心。 可是现在怎么办?凌霄是个杀手,还是个杀手阁的阁主,这个身份不能随便说吧? 就算她并不想隐瞒宇文澈,但是王府门口这么多人,难免隔墙有耳。 而且,退一万步,就算她现在悄悄告诉宇文澈,以宇文澈的脾气,知道这个人就是方才绑了自己的人,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听完前因后果,就打了起来。 那到时候,已经撕破脸的话,自己与凌霄的交易就很难达成了。 毕竟,什么解释清楚的情况下,让一个杀手公然出入王府,这事就算换做他是宇文澈,也断然不会同意。 但是,凌霄已经做到了答应她的前两件事,而她却只是给他的治疗开了那么个小头,甚至说连小头也谈不上。 她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更何况,凌霄方才那无意透露出的消息,她还有别的打算,不然也不会任由他跟着自己进府。 思前想后,看似脑中百转千回,却只是过了很短的时间。 孟漓禾终于下定决心道:“王爷,他是我的侍卫,叫……霄,是他方才救了我。” 她觉得,宇文澈的暗卫有夜,有胥,那么她的奴仆叫一个字也正常吧?她总不能说叫凌霄,这样太容易暴露他是凌霄阁阁主的身份了。 而且说起救,这个凌霄确实算是救了她一命,从那个买凶的人手中,毕竟真正想杀她的是那个人。 然而,却没想到,这一个“霄”字,却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变了脸色。 凌霄这名字的确是他的真名,有时候他这种身份,不管什么名字,别人都会认作代号而已,所以他干脆不隐瞒。 只是,所有人都会称它为阁主,这样忽然从一个女人的嘴里,听到他的本名,还是如此亲切的一个字,顿时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心里滋生。 而宇文澈并不知道孟漓禾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只是冷清的看着这个女人,脸色没了那份冷意,却全部汇进了心里。 不足一天的时间,她便可以如此亲切的称呼一个男人,甚至于不惜为了带他回府,当着他的面,眼睁睁的对他说假话。 即便,两个人只是盟约关系,他也不能容忍对方对他撒下这种弥天大谎。 他还以为,前几日,他们也算生死与共。 心里第一次升起的柔软情绪,如今消失殆尽。 他这一天动用全部力量的找人行动顷刻间变成了笑话。 最后,却是一句…… “他救了你。”宇文澈自嘲一笑,语气听不出是问句还是肯定句。 孟漓禾只觉宇文澈冰冷的气息散去不少,加之心里本来就有些忐忑,一直未敢太直视他的脸,自然是没有看出他脸色的变化,单听这一句,顿时有些惊讶。 难道,宇文澈还不知道自己被劫走? 那么胥呢? 她方才问过凌霄,那只是迷*药,让人短暂昏迷而已。 按理说,胥早就该醒了,那就不该不报告宇文澈才是。 心里疑惑越发加深,孟漓禾忍不住问道:“王爷,胥没有回来吗?” 正说着,只见一人忽然闪至眼前,看到她之后无比惊喜,甚至于没有顾及礼仪,大声说道:“王妃,你如何回来的?可是王爷……” “胥。”宇文澈忽然开口,打断了胥未尽的话。 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行了个礼道:“参见王爷,参见王妃,属下见王妃回来有些欣喜,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孟漓禾看到完好的胥,一颗心这才放下,自然不会赐罪与他,今日,她是亲眼看到胥为保护自己多么拼命,当即说道:“没事就好,你才回来?” “属下……”胥方想开口说他已来回奔波数次,却觉宇文澈脸色有异,毕竟做了贴身暗卫许久,他不会不了解宇文澈的眼神,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硬生生改了口,“是才回来。” 孟漓禾点点头,回头一脸抱怨的看了看凌霄。 不是说半个时辰就醒来吗? 怎么这么不靠谱? 用这么多迷*药,把他的暗卫毒傻了怎么办?本来也不是太灵光,唱个南山南都跑调。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凌霄坦然的接受这目光,甚至耸耸肩,表示我也很无辜。 胥这才发现,孟漓禾的身边还有个男人,而且可以察觉到,这个人武功不弱,甚至这身影,似乎还有些熟悉。 好像在他倒下的一刹那,眼前浮现的便是这么一幅身躯,当即防备心四起,却又不敢确认。 原本暗卫的职责只是保护,不得过问主人的事,但此人或许事关王妃安全,他不得不开口道:“王妃,这人是?” 只是,孟漓禾还未开口,便听宇文澈在一旁冷冷道:“此人是王妃的新侍卫,从今天起,你回到本王身边。” 胥一愣,方才那戒备之心顿时被这消息冲击掉。 所以,是王妃嫌他保护不利,所以找到新的侍卫不要他了吗? 顿时,一股沮丧的情绪蔓延全身,怏怏的低下头不做声。 孟漓禾只觉眼前瞬间出现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狗,不禁失笑道:“胥,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没有说不要你啊。” 接着抬头看向宇文澈道:“王爷,给出去的人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霄是我的新侍卫不假,但他还有其他事,不能长期在我身边保护,我还需要胥在呢。” “真的?”这只大狗瞬间眼睛晶晶亮,他就知道王妃不会这么狠心。 这下子,可以继续学王妃最近哼唱的新歌了。 话说,王妃弹的琴也很好听啊! 王爷弹的琴一听就想睡觉好吗?还是听王妃的琴心情起伏,干活有劲! 这么一想,人生瞬间美好许多。 只不过,却看了凌霄一眼,眼里充满了被争宠的敌意。 凌霄摸摸鼻子,还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暗卫。 孟漓禾眼里充满笑意,回到王府的日子真好啊! 不过,既然宇文澈还不知道自己被劫,那就干脆不要说了吧? 免得,他还要担心一番。 左右,自己也无妨。 只是,方才她主动说到凌霄救了自己,生怕宇文澈就此事多问,孟漓禾想了想,还是圆了圆道:“王爷,方才我说霄救了我,是因为让胥去打探消息,我自己迷了路,被他带回。” 虽说听起来不是那么有力,但是只要胥配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说完,赶紧朝胥使了使眼色。 大不了,就说打探那个符号好了。 胥顿时懵住,这什么情况,为何一个不让说被劫,一个装作不知道? 难道,有什么重大的隐情? 他几乎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当即,为了配合两人做戏,狠狠的点了点头,对着宇文澈一脸邀功。 毕竟,他之前保护不利,等下还不知道被宇文澈怎么罚。 轻则挨几十大板,重则倒几个月马桶。 哪个都不怎么好受。 宇文澈淡淡的看着她,未发一言。 或许,他一开始是对的,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相信。 转回头,望着胥道:“胥,跟本王回去。” 胥站的特别坚定,不是说了继续保护王妃吗? 宇文澈脸色一冷:“本王既送,便不会要回,不过,这王府还是本王的,跟了王妃,便可以不听本王的吩咐了?” 胥顿觉十分哭逼,立即道:“属下不敢。” 接着,赶紧屁颠屁颠的在原地迈动脚步,以表示,看,我已经开始准备跟你走了。 宇文澈冷冷一哼,扭头离去。 胥看了眼,见孟漓禾朝他使了个眼色,也赶紧追上去。 两个身影很快消失,一切又重新归于安静。 孟漓禾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好惊险! 而凌霄的眼眸却在那个背影后愈发加深。 或许,他之前估计错了。 这个覃王妃,并非在覃王心里没有位置。 眼眸转了又转,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走吧,小侍卫,跟本王妃,去我的离合院。”身边,孟漓禾吐吐舌提议道,看样子,倒像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凌霄失笑,立即恢复来时模样,装模做样道:“是,主子。” 只不过,却在抬脚前补了一句:“只不过,主子不怕引狼入室?” 孟漓禾脚步一顿,回头对上那对狡猾的眸子,笑道:“狼也不是兽中之王,也要看看进的是谁的室。” “哈哈。”凌霄忽然开怀大笑,他当真是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子。 也罢,就让他看看今日,到底闯的是什么龙潭虎穴! 即便真的有一天深陷于此,他也认了! 第110章 下属争宠 倚栏院。 宇文澈在屋内负手而立。 身后,许久没有一同出现的两大暗卫,胥,夜,并排站立。 见宇文澈久不出声,两人只是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夜,将人全部调回,顺便通知五皇子一声。” 良久,宇文澈终于开口。 夜立即抱臂回应:“是。” “胥,回去仔细盯着凌霄,若是看到对王妃有不轨,杀无赦。” 胥一惊,虽然有诸多疑问,还是把话验了下去,也是抱臂回应:“是。” 见宇文澈又归为沉默,两人相视一眼,准备一同告退。 方要开口,却见宇文澈忽然转过身,望着二人道:“还有,今日本王寻找王妃之事,不得告诉王妃。” 两人顿时一愣。 胥下意识道:“可是与那个新侍卫有关?” 提到凌霄,宇文澈的眼睛微微一眯,却没有回答。 暗卫虽是保护作用,但几乎所有时间都在看着主子的一举一动。 所以,只是这么一丁点的表情变化,也没有逃过两个人的眼睛。 夜直接开口道:“王爷,需不需要属下去查查他的身份?” “不必。”宇文澈这次开了口,“他是逍遥阁的阁主。” “什么?”夜和胥两人同时惊讶出声。 逍遥阁,是近几年忽然出现的杀手阁。 真正涉足江湖之人无人不知。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前身是什么,只知道一出现就势力广阔。 听闻阁主十分喜好接朝廷生意,也就是杀人对象几乎都是与朝廷有关系之人。 而阁主神出鬼没,据传武功也是深不可测。 方才那人,面若冠玉,一副正人君子之派,若是不说,绝对与杀人魔头扯不上关系。 但是,既然王爷如此肯定,那就不会错。 毕竟,以王爷如今的势力,以及无处不在的触手,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有错。 胥面色一凛:“属下去告诉王妃!” 说着,便要向外走。 能假装作王妃的侍卫,一定有什么企图! 宇文澈却忽然开口:“王妃知道。” “什么?” 这一次,两人的受惊程度,绝对不比之前小。 王妃本来就是被逍遥阁所劫,现在却明明知道是逍遥阁阁主,却还……收为侍卫? 他们真是越发不懂王妃了。 不过,这样想来,王妃能被逍遥阁抓走后全身而退,倒也能想通了。 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孟漓禾的手段,但这一次如何能做到,还是觉得根本无法想象。 胥顿时觉得自己的新主子简直披着一圈光晕,简直强! 然而,夜却紧紧皱着眉,犹豫了片刻还是道:“王爷,你放心?” 宇文澈却重新背过身,缓缓道:“下去吧。” 夜一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胥一拉,忍了忍,还是告了退。 只不过,一出来,便也冷下脸。 他不是胥,整日看着孟漓禾的行动,知道她的为人。 在他眼里,那女人只是王爷的女人,再有谋略,也不该和其他男人混在一起。 何况,那男人很有可能威胁到王爷的安全。 想到此,夜冷冷抛下一句话:“胥,如今你我各为其主,你最好看好了你的新主子,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之后,便决然而去。 胥愣愣的看着夜的背影,抽了抽嘴角。 真是越发冷酷了。 只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吧? 王妃和那些男人接触,眼里根本没情。 尤其是对这个“新侍卫”,他相信王妃绝对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不过,夜的话多少也提醒了他,若是王妃当真有什么想法,那逍遥阁的阁主肯定不是愚钝之辈,他必须好生提防才行。 想着,便也快速回了离合院。 而事实上,某个需要好生提防的人,此时正在离合院内,提防着某个躺在摇椅上的女人又提出什么要求。 自从回了这离合院,孟漓禾便以累为理由,尽情使唤起了这个新“侍从”。 反正他喜欢演,自己被他绑架的怨气又还没发泄,刚好报下这“一箭之仇”。 孟漓禾躺在摇椅上,舒服的喝着他为自己泡好的茶,滋润的双眼眯起。 凌霄不由失笑,这女人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不过,所谓不打不相识,他与她本就没什么恩怨,无端为了银子差点杀了她,这会让她出出气,倒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于觉得,习惯了常年被人伺候,如今这般,倒也很新鲜。 看着孟漓禾闭着双眼,坐在摇椅上一摇一摇,快要昏昏欲睡,凌霄嘴角浮出一抹坏笑,忽然说道:“王妃既然这么劳累,不如让小的抱您回屋?” “也好。”孟漓禾未听出他话里的异常,左右被人服侍,她乐得其所。 只是方一睁眼,便见凌霄忽然靠近自己,弯下腰,一只手放到自己肩膀后面的摇椅上,一只手竟朝着自己的腿弯伸入。 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抱! 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挣扎的口不择言道:“喂,不要碰我!” 开玩笑,她可不敢在宇文澈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她比谁都清楚宇文澈对绿帽子这件事看的多重。 而且,就算她是现代人,男女授受不亲,也不能说抱就抱吧! 凌霄早就猜测出她的反应,顿时嘴角一勾,这女人终于有怕的了。 只是,方想再继续逗弄,便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凌霄面色一凝,忽然一个转身,剑从腰间抽出,直接接下刺过来的剑。 “叮。”两只剑在空中交锋,发出清脆的声响。 孟漓禾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凌霄已从她身边撤离,此时正与一人在院中缠斗。 而那人,竟然是……胥? 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方才那样,想来是胥误会了。 她可不信凌霄真的是想对她非礼,方才,最多算是他对自己各种使唤的小小反击而已。 赶紧想要制止这一场打斗,只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来。 孟漓禾装作吓呆般站在原地,然而,她真正看的却是凌霄的武功。 虽然并不懂武功套路,但至少也能看出两个人的实力比较。 而眼看凌霄可以气定神闲与胥打上这么多回合,武功绝对是上等,而且,说不定他还隐藏了部分实力。 心里暗暗有了计较,这才忽然像终于反应过来般大叫:“你们二人,都给本王妃住手!” 话音落定,正在打斗的两人终于停下了动作,只不过,脸色却是各异。 凌霄依然是那副不羁的模样,仿佛方才也只是比划比划。 而胥的脸色却难看许多,孟漓禾还没见他这么黑着一张脸过。 孟漓禾揉揉眉心,斟酌了半天才开口:“胥,方才你误会了,是我让宵伺候的,以后你们都是我的侍卫,要和平相处。” 胥心里冷冷一哼。 他不是没听到王妃的叫喊,王妃如此解释,不过是想调节他们的关系而已。 但是,和他和平相处? 做梦! “无妨。”倒是凌霄先开了口,“胥兄弟大概还不接纳我,相信日后接触的多了便好了。” “哼!”胥这次冷冷哼出声,抱臂在一旁站立,偏过头继续不理。 若是宇文澈,大概看过胥这般模样,直接一脚飞出去。 但孟漓禾终究不是宇文澈,也没什么做主子的经验,明明自己贴身属下在傲娇,却不知道怎么安抚。 额头跳了几跳,她怎么觉得胥这个样子,像是争宠? 莫名的,特别佩服起那些妻妾成群的男人来,到底是怎么安抚那些女人们的?为啥她连两个侍卫都安抚不好? 倒是凌霄看出些端倪来,忽然笑道:“王妃,天色已晚,属下,也要告退了。” 孟漓禾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可是逍遥阁阁主,不是自己的真正侍从。 演了一天戏,都快真的当他为自己侍从了。 方要点头,却听胥又是冷冷一哼,眼睛不屑的一撇:“既然是王妃的侍从,哪有随便离开之理?才第一天,便不想保护王妃安全了么?” 凌霄却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回道:“我并不是只会保护安全的侍从,相信王妃要的也不仅仅如此。” 说完,便看向孟漓禾,这个女人方才明里暗里的问逍遥阁的情况,一定是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他不如抛砖引玉,钓钓她。 孟漓禾果然眼前一亮,凌霄竟然知道她所想,方才是故意在打马虎眼。 逍遥阁阁主,果然不能小瞧。 不由笑道:“宵既然有事,便先去吧。” 凌霄这才挑眉看胥,胥脸色阴沉,比方才更差。 说来说去,不就是说他只会保护安全吗? 王妃竟然帮着外人嫌弃自己! 孟漓禾心里叹了口气,这宇文澈平时是怎么管下属的? 有空得去问问。 “不过王妃,属下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凌霄走之前,又问了一句。 孟漓禾抬眸,知道他说的是治失眠症之事。 仔细想了想,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她还惦记着诗韵那边。 “后天吧,明天我有事。”孟漓禾回道。 胥愣了愣,竟然打哑谜,哼! 凌霄闻言皱了皱眉,若是可以,他其实一天都不想等,却听孟漓禾补充道:“今日本就去办事的,被劫了。” 意思就是,反正都怪你,你就等吧。 凌霄失笑:“那好,后天准时赴约。” 说完,便不再多加逗留,转身便离开。 胥十分不满,扭过头不看孟漓禾,非常傲娇。 孟漓禾摇了摇头,方要走进安抚他,却见不远处,方才两人打斗的地方,似乎掉落一个东西。 不由走过去,定睛一看,顿时愣住。 第111章 醉酒试探 孟漓禾摇了摇头,方要走进安抚他,却见不远处,方才两人打斗的地方,似乎掉落一个东西。 不由走过去,定睛一看,顿时愣住。 孟漓禾弯腰从地上捡起,手里的东西再熟悉不过。 那是覃王府特有的东西——令牌。 也是和她的侍卫从城外打斗现场捡到的一样的令牌。 看到此物,孟漓禾不免又有些恍惚。 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中排出。 既然决定相信宇文澈,便不能再多想。 回身再次走到胥面前,叫道:“胥。” 胥依然偏着头不看她,不过嘴里也应着:“属下在。” 那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孟漓禾额头跳了跳,考虑着要不要直接把凌霄的身份告诉他,他真的可以暂时不告诉宇文澈吗? 考虑的时间有点久,胥的脖子拧的有点疼,又不好硬生生扭过来,只好道:“王妃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属下就去暗处保护你的安全了,毕竟,属下只会做这个。”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从方才的思绪中收回。 这个胥,是妥妥的在和自己闹别扭吧? 伸出手无奈道:“看看,这是不是你方才掉的?” 有了台阶下,胥赶紧把脖子扭过来,傲娇的撇了一眼,却顿时吓了一跳,慌忙摸摸自己的腰间,接着脸色一白,接过令牌,心有余悸的道:“是属下的,幸亏王妃捡到了。” 孟漓禾摸摸鼻子,终于能正常说话了,也回道:“嗯,是你的就好。不用这么紧张。” 毕竟若是凌霄的,那事情就大条了。 胥擦了擦瞬间出来的冷汗,下意识道:“怎么能不紧张?上次有一个暗卫外出办事时不慎将令牌丢掉,王爷直接赏了他一顿板子,还免了他做暗卫的资格。” 说着,赶紧仔细擦擦令牌,又重新系到腰间,准备使劲加几个死结。 孟漓禾心里一紧:“你是说,有人丢过一块令牌?” 胥还在专注于打结,闻言只是低头道:“对,暗卫艋,当时可惨了,任凭他怎么求饶,王爷也不答应。” 孟漓禾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艰难挤出几个字:“什么时候丢的?” “好像就王爷王妃大婚前后吧,前还是后呢……”胥边打结边回答,脑子有点不灵光。 孟漓禾心里狠狠一沉,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是她错了吗? 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再也顾不上安抚胥,转身朝屋内走了进去。 胥终于打完结,满意的拍了拍。 咦?人呢? 他好像想起来,是大婚前好久,后来又找到了才求的饶,不过,王妃也只是随口一问吧? 说起来,后来王爷没有增加新的暗卫,那块令牌现在还闲置着呢。 不对! 胥忽然想到,王妃问这个难道是想给那个宵要? 那必须不能告诉她找到了! 才不要给他戴令牌!哼! 然后,一想到,自己有专属令牌,而宵没有,方才郁闷的心情便一扫而空,转身,美美的翻到茂盛的大树上,完美的隐起。 而走进屋内的孟漓禾,只觉浑身无力,将房门紧紧关起,便直接仰倒在床上。 静静的望着屋顶,眼神却未没有什么焦距。 良久,肚子忽然发出一串咕噜的响声。 孟漓禾终于眨了眨眼。 她好像确实从早上出去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 只是,自己没感觉到饿,肚子却向她抗议了。 不由摸上肚子,揉了揉,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只是这一揉,却觉腹部一丝抽丝般的痛,这才想起,她的小腹上还有伤口。 只不过,伤口本就较浅,经过这两天持续的抹药,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碰到的话,才会疼一点。 忍不住又想到那日,宇文澈焦急的神情,怎么看,也不像假的。 而且那只受伤的手…… 想必现在,还没有好吧? 那么深的伤口,就算药物再好,也是要留下疤的吧? 说起来,他当日城外救自己时,胳膊上受的那一剑,也不知道留疤了没有。 或许,他的确不曾想杀自己。 但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 孟漓禾几乎不敢去细想,从床上猛的坐起,很快跳下床,一把推开房门。 “公主,你醒啦?”豆蔻迎面迎上来,方才看她屋门紧闭,料想是在休息,便也没有去打扰她,这会看到她出来,赶紧说道,“公主饿了吧?饭菜刚刚送过来没多久,我这就去取过来。” 饭菜很快端到眼前,豆蔻方要绕过还站在门口的孟漓禾端到屋内,却被孟漓禾一把拉住。 诧异的看了自家公主一眼,豆蔻有些不明所以。 孟漓禾却丝毫未理会豆蔻的目光,而是掀开扣在饭菜上的盖子。 精致的饭菜之上,还隐隐冒着热气,确实是应该做出来后放了一会儿,但时间应该不算长。 抬起头,忽然道:“王爷可在府上?” 豆蔻一愣,难道自家公主终于开窍去主动找王爷了? 她方才还担心那个宵来着,看起来英俊潇洒,和王爷都可以相比,自己公主方才和他在一起好像还很开心。 刚巧听说今日宇文澈自门口回去后,便一直未出倚栏院,赶紧说道:“在!” 孟漓禾点点头:“饭菜你自己吃吧,我去找王爷。” 说完,便独自离开,也没有带她的打算。 然而身后,豆蔻却第一次因为没有带她笑弯了眼。 而倚栏院内,宇文澈已经被手底下小厮叫了四次,依然无动于衷。 “王爷,饭菜快凉了。”小厮第五次提醒。 宇文澈皱皱眉,终于在饭桌前坐下:“来一壶酒。” 小厮一愣,方才还担心王爷没食欲,这会儿竟然还有喝酒的兴致,赶紧应了声,便一路跑出去拿酒。 宇文澈看着小厮很快回来,为自己倒下一杯酒,扬扬手道:“下去吧,今夜任何人不许打扰。” 小厮方想说是,却听屋外,院门口的侍卫来报:“王爷,王妃求见。” 宇文澈端起酒杯的手紧了紧,眼里一道光转瞬即逝,沉声道:“传。” 接着,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小厮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状,难怪不让人打扰,原来是和王妃约好了啊!简直不能更懂。 赶紧懂事的填了一套餐具,待孟漓禾进来之后,再告退,还顺势帮两人关好了门。 因为虽然进四月,但晚间多少有些冷。 因此本就各怀心事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小厮的举动。 事实上,从孟漓禾进屋开始,宇文澈也没有抬一次眼,只是低头兀自饮着酒,并不做声。 然而,这一动作,却让孟漓禾狠狠的皱了眉。 因为那仍被包扎着的手还很触目惊心。 当下,之前来的所有念头抛到脑后。 不满道:“王爷,你还受着伤,怎么能饮酒?” 宇文澈却如未听见般,依旧往嘴里做着灌酒的动作。 孟漓禾气急,医生的本能让她一个箭步冲过,直接按住宇文澈要再次拿起酒杯的手。 宇文澈手下一僵,很快,便用力挣开。 孟漓禾力气本就不如他,这么一被反抗,顿时有点恼,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好,反正我身上也有伤,你不听我就陪你喝!” 宇文澈拿着酒杯到嘴边的手一停,果然放下了酒杯,只不过,却往孟漓禾的酒杯上一碰,接着再转回去,一口喝干。 孟漓禾的伤他清楚,几天过去,那药膏足以让她的伤口愈合八成。 孟漓禾却眯了眯眼,不听话的愤怒,被挑衅的冲动,直接让她也端起了酒杯,直接尽数倒了进去。 然后…… “咳咳咳咳咳……” 孟漓禾被辣的感觉嗓子都要冒烟。 宇文澈常年习武,喝的酒自然是梅青方不能比拟,论烈性,至少是当日那酒的三倍。 孟漓禾很快辣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明明看见宇文澈喝的和白开水一样啊! 怎么这么辣! 而且头也好晕,她并不是一杯倒来着啊? 宇文澈却似未看见般,继续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接着如方才般碰了碰,之后再次一饮而尽。 孟漓禾简直一口老血呕在胸口,她上一口气几乎还没缓过来,这又是一杯。 但是陪着他喝酒,又是自己说的,她要是退缩就太怂了! 于是,强忍不适,再次咬咬牙,一口闷了进去。 顿时天旋地转,喉咙冒火,眼泪更加大颗大颗的掉,到了最后,孟漓禾干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宇文澈抬起酒壶的手又放下,额头不自觉的跳了跳。 如果他记得没错,上次孟漓禾和梅青方饮酒也是哭,这次和自己饮酒也是哭。 这到底什么毛病! 孟漓禾洋洋洒洒的哭了一阵儿,见效果终于达到,有点发蒙的小脑瓜儿也不放弃转了又转,终于抬起头。 小脸蛋儿红扑扑,双眼迷离,当真是一副醉酒的模样。 然后,忽然歪了歪头,眼睛弯了弯,手爪子竟是一把糊上宇文澈的脸,还色眯眯的摸了摸,嘻嘻笑道:“真帅。” 宇文澈身子一僵,头顶拉下三条黑线,这女人,是发酒疯? 一把将孟漓禾不老实的爪子拉下,谁料这女人另一只手却揽住了他的肩膀,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他,然后嘟起红红的嘴巴,不满道:“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第112章 对王爷玩火 宇文澈静静的看着孟漓禾的脸,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醉。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太会演戏。 真真假假,他自以为一直看的破,一直以为她依然在自己的手掌心翻腾。 所以,也每每任由她去了。 但是今天,他却怀疑了,不知道是怀疑她,还是怀疑自己的能力。 他只知道,如果今天,他不知道那个人是逍遥阁阁主,想必他也不一定能马上分辨她的假话。 只是,她为何要对自己撒谎呢? 逍遥阁,从没有人被他们接到任务后放弃过,孟漓禾,到底是怎样,毫发无损的从那里面出来的,竟然,还是逍遥阁阁主亲自护送。 饶是他,也想不明白。 第一次无法掌控一个人的感觉如此强烈,宇文澈不由眯了眯眼。 眼前的孟漓禾双眼含泪,嘴巴嘟起,脸色红润,正直直的望着他,看到他看向自己,也不躲不避,似乎就是非要他说不可。 宇文澈眸色加深,忽然伸出手,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孟漓禾心里猛的一跳,然而脸上却神色未变,心知这大概是宇文澈的试探,还故意往宇文澈的怀里靠了靠,嘴角扬起,仿佛满意了一些。 看不出她是真醉还是在装,宇文澈干脆站起身,一把将人从膝盖下捞起,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孟漓禾向内室抱去。 孟漓禾忽然身子一空,头向后一仰,只觉刹那间脑子便更加晕了几分。 只是,虽然有越来越晕的迹象,但她的确是保持着理智的。 她方才听到胥所说的令牌,的确心里不痛快,所以过来找宇文澈,说不清自己要干嘛,只是想过来。 但是既然喝了酒,她何不借着醉意试探他一番? 就算试探不出什么,把这火发一发也是好的。 不过她也知道宇文澈没那么好骗,所以要骗他,必须豁出去。 只不过,昏黄的灯光下,孤男寡女以这种姿态走向床,她的心里不紧张绝对是假的。 宇文澈的酒比她喝的多很多,他该不会表面没醉,其实已经醉了吧? 喝酒乱……的简直不敢想。 可是,如果这会挣扎着下来,绝对前功尽弃。 孟漓禾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脸上却笑意盈盈,甚至还用手揽住了宇文澈的脖子。 “王爷,你要带我去哪儿?”孟漓禾眼波流转,脸上越发红润。 宇文澈淡定向前走,低下头注视着孟漓禾的双眼,忽然勾唇一笑:“你不是问本王是否喜欢你么?那么本王便证明给你看。” 孟漓禾心里“咯噔”一声,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 他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还是只是在试探自己? 不过,不管怎样,万一自己真的把他撩起了火,他终究是个男人,还是个武功很高强的男人,她没有把握自己可以逃的掉。 孟漓禾强自镇定道:“可是王爷,我想让你亲口对我说。” 宇文澈眯了眯眼,将人一把扔到床上,接着,竟是俯身压下来,嘴角一勾,一根手指绕着孟漓禾散落的一束发丝,竟是透着从没有过的半分邪魅道:“那么王妃你呢?喜欢本王吗?” 孟漓禾不得不承认,她差一点就被宇文澈蛊惑了。 从来没有和男人以这种姿态在一起过,尤其这男人还有着天妒人怨的容颜,再配上现在这般性感的表情,以及喝完酒后略带沙哑的声线。 她觉得哪个女人若是没感觉,绝对不正常。 只不过…… 她还是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怎么就这么精? 她现在很确定,宇文澈肯定是在试探自己。 不确定自己是真醉之前,绝对不会透自己的底。 可是她只觉这酒劲越发上头了,他居然还没有沿着自己设定好的问题走下去。 当即强自定了定神,嘴角一弯,一只手也扶上宇文澈的脸颊,半眯着一张眼,似乎想要细细的描绘五官,偏偏因为酒醉又没轻没重的样子,最主要是差点戳到眼。 宇文澈就差一点点,就要忍不住拉下她的手,却听她似乎很痴迷的说道:“王爷这么英俊,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这张脸?” 她说的也没错。 单就脸来说,这脸帅成这样,她真是想不出谁会不喜欢。 哪怕放到现代,也绝对是可以杀倒一片的。 若不是面色冷了一些,她丝毫不怀疑,以现代女人的豪放程度,甚至会有人主动索要电话号码。 宇文澈似笑非笑:“那本王的性情王妃喜欢吗?” 孟漓禾方要开口的话,又堵在了嘴里,这男人怎么总是不能按编好的剧本演,天地良心,她现在的双眼半睁并不是在装,是真的觉得撑不住了啊! 而且,就你这破性情,整天冷着一张脸,喜欢这个性情必须抖m吧! 孟漓禾嘴巴一嘟,状似撒娇道:“王爷不公平,我的问题你一个也没回答,却问了我三个问题!” 说着,还特意将摸上他脸上的手拿下,在他的眼前举出四根手指。 故意说错又演错,演技简直棒。 宇文澈却眼睛一眯,似乎看都没看她的手,只是将她眼前那碍眼的手拿下,接着大拇指忽然扶上她的唇,慢慢研磨,眼里更是充满了蛊惑。 孟漓禾只觉心都快跳出来了,大哥,快回答啊! 再不接下去她真的要演不下去了! “你这张脸,本王也不讨厌。” 孟漓禾心里欢呼雀跃,终于按剧本来了,然后她就听到自己说了一句:“那我的性情呢?” 天,她在说什么? 她并不是想说这个啊! 这怎么回事,真的意识不受控制了吗? 然后,她就听到一声轻笑,立即睁大眼睛,这是宇文澈的笑? 哇,久旱逢甘霖就是这感觉吗? 宇文澈的笑,真是太好听啦! 她好像看到许多星星向她招手,咦,怎么变成了宇文澈的脸了? “你的性情……”宇文澈眼眸有些幽深,“本王也不讨厌。” 甚至,比容貌还要不讨厌。 毕竟,是第一次让他产生兴趣的女人。 虽然并不是那种兴趣,但至少让他好奇到欲罢不能。 当然,这些他自然不会说。 孟漓禾松了一口气,终于演回到正轨啦! 赶紧趁着意识从朦朦胧胧又归位的时候,说道:“那你为什么当初不愿意娶我?” 宇文澈一愣,终于开始相信她是真醉了。 因为如果她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实在没必要。 他当初不愿意娶,她当初亦不愿意嫁,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事。 当即收了些逗弄的心思,毕竟和醉酒的女人玩,还是有些麻烦的,因为他下意识觉得,这女人酒品肯定不怎么样。 眼见宇文澈竟是要离开,孟漓禾赶紧手脚并用,再次八爪鱼一般锁住他,眼睛几乎全闭着,语气却颇为不满道:“王爷是不是因为我有用才又留下我,或者你是不是想杀了我,后来发现我有用又救我?还是根本你就是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我再放我的戏?” 孟漓禾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原本要一层层试探的话,如今在酒精的作用下,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但是她却努力的睁开一条缝,紧张的盯着宇文澈的脸,因为她相信宇文澈如果做过,肯定不会没有反应。 只是,眼前怎么这么多小星星? 还在晃,好好玩啊嘿嘿嘿。 然而,宇文澈此时却黑了整张脸。 绑了孟漓禾,再放掉。 这,不是逍遥阁阁主所做之事吗? 所以,她是当自己是凌霄吗? 心里,顿时一股说不出的火气上头,一把捏住孟漓禾的下巴,冷声道:“我是谁?” “你是……”孟漓禾双眼迷离,忽然嘿嘿笑道,“小星星。” “孟漓禾。”宇文澈咬牙切齿,方才试探这么久,他现在竟然很痛恨她是真醉了! “到!”孟漓禾好像听到了教官喊她,马上要并拢四肢做立正状,但是身上好像压了个东西,顿时皱着眉,身子使劲动起来,尤其是双腿,此刻使劲的并拢。 而方才为不让宇文澈离开,所以双脚从下方勾住宇文澈的双腿,此时只知道用力并拢,却不知两条腿还在他的腿上揽着,这么一用力,几乎是相当于将宇文澈的两条腿更紧的锁于自己两腿间。 顿时,宇文澈的身子止不住的僵硬,他方才为了试探她,注意力也都放在观察她之上,倒没有什么不自在。 但是现在这个紧贴着自己的女人,使劲乱动,他若是没点反应,真的不是个男人! 当即呼吸有些沉,赶紧要起身。 却见孟漓禾一把拉住他,喊道:“王爷你有伤不许喝酒!” 宇文澈青筋直露,几乎是恶狠狠的盯着她,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玩火! 孟漓禾只觉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人,是谁呢? 好像是……哦对,就是他,吴建国! 当下非常硬气道:“你再敢耍我!小心我,小心我……” “怎样?”宇文澈完全是下意识的一问。 “催眠你!”孟漓禾挺了挺胸膛,瞬间差点贴上宇文澈的上半身。 宇文澈此刻却无暇顾及此,而是眯了眯眼道:“催眠?” 孟漓禾似乎想到前世催眠他那些惨痛的经历,喃喃道:“我早晚会成功。” 宇文澈双目冰冷,他不由想到城外那次,孟漓禾将那首领催眠的场景,顿时狠狠的捏起她的下巴,冷冷道:“孟漓禾,说,你要催眠本王做什么?” 第113章 昨晚怎么了 头疼欲裂。 孟漓禾紧紧皱着眉,好久才睁开双眼。 浅蓝色的沙帐将周围染成一片蓝色,在阳光下如沐浴蓝天下,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只是,这并不是自己的屋子! 孟漓禾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的老天,她不是又穿越了吧! 赶紧下意识看自己的衣服,雪白纱裙,与昨天穿的一模一样,只是有些凌乱,孟漓禾终于稍微放下了心。 然后,却顿时睁大了双眼。 不对,她昨晚是和宇文澈在喝酒! 然后,被他抱进了房间。 所以,这里应该是宇文澈的房间。 心里顿时一惊,糟了,她怎么会睡在这里? 昨晚她开始还是清醒的,但啥时候开始醉的呢? 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宇文澈好像说了不讨厌她,接着又说了什么,竟是完全不记得了。 天,怎么会这样? 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吧? 孟漓禾简直欲哭无泪,自己果然不能随便和宇文澈耍心机啊! 赶紧坐起来,检查了一下衣服,除了有些凌乱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全身上下,除了头真的很痛,其他地方似乎也还好。 那就说明——应该没什么吧? 长出一口气,看不出来,宇文澈还真的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掀开床幔,孟漓禾打算下床。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宇文澈下朝了没有,昨晚她好像后来说了很多话,偏偏又记不起啥,她不会说错了什么吧? 只是,双脚刚一沾地,便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宇文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二哥,你在不在里……” 宇文峯的话戛然而止,看着床边正在起身的女子顿时怔住,这是孟漓禾? 她怎么会在这? 他们二人不是…… 察觉不妥,宇文峯赶紧要转身,孟漓禾也是看到这身影,赶紧要站起。 只是昨日几乎一天没吃东西,加上宿醉头晕,这会猛的站起,立即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直接朝一旁歪去。 宇文峯眼疾手快,一个快步上前,一把将孟漓禾要倒下的身子捞住。 只是,这一捞,却让两具身子不可避免的贴住。 怀中的身体柔软美好,宇文峯顿时身体一僵。 孟漓禾因为头晕,倒没有注意他的异样,只是理智我知道不妥,赶紧伸出手要推开他,自己站立。 只是,手上却没什么力气,宇文峯只感觉她在抓着自己。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门口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宇文峯一惊,放在孟漓禾腰上的手,赶紧移开,改为扶住她的胳膊,因为看担心,如果不扶住,她还是会倒。 而且,莫名的,也想看看宇文澈的反应。 孟漓禾一只手改为扶住床棱,缓了缓,感觉恢复了一些才道:“我方才差点摔倒,五皇子扶了我一下。” 虽然,她并不觉得宇文澈会怀疑她和宇文峯。 但是,毕竟事关他弟弟的清誉,她还是说一下的好。 “二哥,以往这个时间,你都是在房间内换衣服,我不知道她……二嫂会在。” 宇文峯也适时解释了一句。 “嗯。”宇文澈不置可否,只是对宇文峯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吃早饭吧。” 说完,便吩咐人服侍孟漓禾洗漱,之后才也被请到了餐室。 孟漓禾本就是饥饿加宿醉,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低血糖,趁着洗漱的功夫,问丫鬟要了两块蜜糖,果然好了许多,只是肚子却是越发饿了。 既然宇文澈同意她在此吃饭,她也不打算客气,而且,她还惦记着昨晚有没有说漏什么话。 三个人一起坐到桌前,因为刚刚发生的一个小插曲多少有些尴尬。 孟漓禾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破这局面,不然,她这顿饭别想好好吃了。 不过,如果和宇文澈说话,大概会变得气氛更冷。 于是,还是把话转到宇文峯身上说道:“五皇子,看你还穿着朝服,这是直接从皇宫过来的吗?” 宇文峯有些惊讶,赶紧道:“不错。你瞧我这个记性,今日去拜见母妃时,母妃让我来问问你们何时有空,去趟皇宫,她想要宴请你们。我本来是特意过来问的,结果却给忘了。” “是吗?”孟漓禾松了口气,“有段时日未见端妃娘娘了,也确实该拜访一番。” 宇文峯赶紧接话:“那二哥二嫂觉得什么时候空一些?我好回母妃一下,让她安排。” 孟漓禾眼神溜到宇文澈那:“这个就看王爷的意思了。” 宇文澈终于对着宇文峯开了口:“过几日吧,回头告诉你。” 宇文峯点点头。 孟漓禾眼珠转了几个来回。 活跃气氛完毕了吧? 终于可以开始吃啦! 于是,赶紧拿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非常热情的招呼道:“五皇子,菜布好了,赶紧吃吧,不要客气!” “好。”宇文峯夹了一筷子眼前的菜。 于是,他就看到孟漓禾何谓不客气的,直接喝下一碗粥! 她真是饿死了! 宇文峯目瞪口呆,不过眼里却不自觉出现许多笑意。 宇文澈安静的将一勺粥优雅的放到嘴里,余光却没错过两人的互动,面色未动,眼眸却深了深。 孟漓禾一碗粥下肚,胃里舒服了不少,人也暖了起来。 所谓人吃饱饭精神爽,胃美满心美丽,孟漓禾又差人盛了一碗粥后,心思立即活络了起来。 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孟漓禾转了转眼珠,讨好的先夹了一筷子腊鱼到宇文澈的碗里,说道:“王爷,多吃点。” 宇文峯顿时一愣,他二哥有洁癖,之所以一与人同桌吃饭便让人布菜,根本原因就是,别人碰过的菜他绝对不吃。 嘴里的咀嚼速度明显放慢,若是宇文澈吃下这个东西,就说明他们已经…… 然而,宇文澈果然不负众望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勺子一放,吩咐道:“再帮本王盛一碗粥。” 孟漓禾一愣:“怎么?王爷不爱吃腊鱼?我觉得很好吃啊。” 说着,竟是把那块已经放到宇文澈粥里的鱼又夹了出来,连着鱼上粘着的粥,一同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宇文澈神色一变,看着她张开又闭合的小嘴,之后还伸出小舌舔了一下嘴角,着实像爱吃鱼的小猫。 嘴角不禁想要上扬,但是想到她嘴里那东西,是沾过自己唇的,立即觉得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 “啪嗒。”宇文峯筷子上的花生粒直接掉落在桌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宇文峯赶紧低下头装作重新夹菜,只不过,明显心不在焉的状态,让他夹了几次本就不容易夹的花生粒都没有夹起来。 孟漓禾立即注意到,赶紧好心的想要将筷子伸过去帮忙。 只是,筷子还未碰到宇文峯面前的菜碟,宇文澈忽然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吓得孟漓禾的手顿时一哆嗦。 “来人。”宇文澈忽然开口,对着闻声赶来的下人道,“今日这花生做的不易夹,拿下去重做。” “是。”下人赶紧收起依次几人面前的花生菜碟。 孟漓禾下意识从自己的菜盘中拿起一个花生粒,明明很好夹的啊? 而且,不好夹就重做,做你家厨师会不会太难了点? 只不过,当着下人的面,她一个王妃实在不好这么质疑王爷,只好赶紧在收她的盘子前,偷偷又夹了几筷子花生粒放到了自己碗里。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这明明做的很美味的花生菜盘端走。 屋内,很快又恢复了三个人。 因为宇文澈并不喜欢别人在一旁伺候,所以,下人们每逢布完菜便出去。 孟漓禾又喝下一碗粥,接着拿起面前的小包子,转了转眼珠道:“王爷,那个,昨晚……不好意思我酒量不济,喝多了,所以占了你的床。” 其实她想知道的是,宇文澈到底有没有睡在一边。 毕竟,就算并没发生啥,毫无意识的和他睡在一起一个晚上,想想也是有些那啥的啊! 因为宇文峯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刻意避开他。 宇文峯闻言果然一怔,所以,昨晚是因为喝多了所以才留下的么?那么他二哥…… 不知为何,他同孟漓禾一样,也在等着宇文澈的回答。 然而,宇文澈没有抬眸,只是喝着新端上来的粥,含糊的“嗯”了一声。 孟漓禾很纠结,大哥你到底是说句话啊! 于是,不甘心的再次说道:“也不好意思让王爷留宿在外了。” 猜得到孟漓禾所想,宇文澈故意不说话,继续喝下一口粥,对着宇文峯道:“这两日,可有发现标记?” 宇文峯一口粥呛在嗓子里,本来还在偷听他俩的对话,怎么也没想到话锋竟然朝向了自己,咳了两声才回道:“还没有发现,我们的人不好大张旗鼓去查,可能还要再过些时日,我会命人抓紧。” 宇文澈点点头,没有多说。 孟漓禾明显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由问道:“可是那黑色。。标记?” “不错。”宇文峯抢先回答。 “哦。”孟漓禾皱起眉,那个确实要费些功夫。 不过,话题没有再继续,孟漓禾还是很快又想到自己的事还没问完,毕竟她在现代的时候酒品就不怎么好,经常喝醉后说胡话。 咬了咬牙,干脆问道:“王爷,我昨晚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比如说什么我是穿越啊灵魂之类的!! 当然她不能提示! 宇文峯不由失笑,看二哥的样子,明显不想多提,这个女人还真是执着。 宇文澈却是闻言抬起头,慢慢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直视孟漓禾的眼道:“你觉得你应该有什么奇怪的话和我说?” 第114章 茶庄命案 孟漓禾一怔,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要是能告诉你,就不叫奇怪的话了啊! 这个宇文澈真的是太难搞了,怎么嘴能这么严。 眼见从他嘴里大概问不出什么,而且,看他这样子,并没有对自己发问,也许,是她多虑了吧? 迅速摇了摇头,准备不再多问,想着赶紧把眼下这个搪塞过去的笑道:“没有啊,我就是对自己的酒品没信心,怕冲撞了王爷嘛嘿嘿。” “哦?”宇文澈却没打算就此结束,“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觉得是有什么真话会冲撞本王吗?” “怎么可能……”孟漓禾越说越没底气,她真是要给这男人跪了,怎么还抓着人不放了啊,当即灵机一动,开口道,“对了王爷,我今日准备去茶庄,你要去吗?” 转移注意力技能简直妥妥的。 “茶庄?”倒是宇文峯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忽然想到二哥之前提起过的事,不由问道,“你是要去找诗韵?” 孟漓禾愣住:“五皇子也知道诗韵?” 宇文峯双唇一抿:“那是自然,跟了二哥那么久的人,我怎会不认识?” “哦。”孟漓禾淡淡应声。 他的人。 原本,她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诗韵所说的黑衣男子时,还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宇文澈,这样看来,已经可以下定论了吧? “二哥,说起来我还没喝到茶庄今年的新茶呢。”宇文峯忽然对着宇文澈开口,“既然二嫂要去,不如也请我喝杯茶?顺便也可以探望一下诗韵。” 宇文澈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孟漓禾终于消停的没有再多说,只不过,一个人却干掉了三碗粥两个包子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 擦了擦嘴,喝下一杯茶,孟漓禾觉得人生都满足了。 算了,不管怎样,现在是安全的,过去,未来,那就暂时通通不想了吧? 孟漓禾自我安慰着,同两个皇子一路前往茶庄。 茶庄的山坡上,到处站满了人,大家都在加紧干活,他们的茶本就大部分供给富贵人家,而富贵人家最不缺的便是钱,他们只管哪个茶先上了市。 如今城里并非覃王一个茶庄,虽然知道他是覃王,但其他茶庄也并非没有权贵。 所以,还是明里暗里都有许多竞争。 而皇帝当年赏地之时,也是颇有考量之意。 所以这会正是卯足劲儿干活的时候,三人并未去打扰众人,而是直奔诗韵的院子。 只不过,没闻到茶香,倒是远远的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 宇文峯一踏入院子便笑道:“看来我今日真是有口服了,不仅能喝上新茶,还能喝上诗韵酿的酒。” 正在院中忙活的诗韵闻声回头,只见宇文澈,孟漓禾,宇文峯三人竟一同前来,赶忙放下手中的酒具,简单行了个礼道:“参见王爷,王妃,五皇子。” 孟漓禾笑着朝诗韵点点头,看起来他们确实很熟,宇文峯还未封王,这个诗韵倒是很了解。 宇文澈淡然的朝着诗韵身旁的酒缸问道:“你酿的酒?” “是。”诗韵点点头,“闲来无事便做了许多,只不过,这酒不烈,倒是适合女子喝。” 宇文峯忽然一笑:“无妨,不烈就当茶饮,诗韵酿的酒一向香甜,来,给我来上一碗。” “我也要。”听到诗韵说这酒不烈,而且宇文峯说的当茶饮,孟漓禾赶紧跃跃欲试,莫不是如现代的香槟一样? 妥妥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宇文澈额头有些发跳,照着她两杯就倒的样子,恐怕没有什么酒她喝了不醉。 若是等会也像昨晚那样…… 不知为何,一想到昨晚那副样子要暴露给外人,宇文澈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好歹她如今还是自己的王妃,怎能给他人看那娇人之姿? 顿时在诗韵将酒盛到孟漓禾之前,淡淡道:“王妃身上有伤,不可饮酒。” “伤?”诗韵一愣,这才注意到,宇文澈的手上也缠着厚厚的纱布,立即将两碗酒都放回,只端了一碗给宇文峯道,“王爷,王妃这是都怎么了?” 孟漓禾简直无语望天。 受伤不能饮酒…… 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听,这会又知道了? 不是说了酒不烈吗? 而且我这伤都快好了好吗? 然而她又不能说,因为谁让她昨晚已自己也在受伤为名义,一气之下要陪他饮酒。 这会要是说了,不是显得自己太虚伪了吗? 她又不是某个臭男人,哼! “无妨,都是小伤。”宇文澈十分淡定。 淡定你还不让我喝? 孟漓禾眼里充满了怨念。 宇文峯挑挑眉,喝下面前一碗酒,酒香四溢,流入腹中在嘴里还有浓浓余香,忍不住赞叹道:“好酒!” 于是,孟漓禾的目光更加怨念了。 好在诗韵大概看了出来,忙道:“王妃若是喜欢,我这里还做了很多,带回两坛便是,等王妃好了再喝。” 孟漓禾眼睛瞬间晶晶亮,赶紧道:“好啊好啊!” 诗韵不由失笑,这个王妃性子真是讨喜,连她都不由自主的喜欢。 “夜。”宇文澈忽然开口,“搬两坛酒到王府。” “是。”先闻声再见人,夜很快出现在院中。 “也给我来两坛。”宇文峯丝毫不客气。 自己酿的酒有人喜欢,诗韵自是开心,领着两个人的暗卫便拿了酒,还有一些炒好的茶。 孟漓禾挑挑眉,看不出这次还挺痛快,不过为啥不是叫的胥? 该不会等下搬到你院子吧? 不行,待会出去一定记得要回来! 宇文峯又喝了两碗,果然未见任何变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孟漓禾更加坚定了要回来的信念。 猜得到孟漓禾大概要为诗韵治失忆症,宇文峯放下碗道:“二哥,不如带我去外面看看?” 宇文澈点点头。 两人一并朝院外走出。 然而,还没到院外,便见那日采茶仪式上的老者,慌慌张张来报:“王爷,不好了,有人在茶树下发现一具尸体。” 宇文澈眉头一皱:“带路。” 而院中的孟漓禾自然再也坐不住,眼见宇文澈已经朝外面走出,终于还是道:“诗韵,我也先出去看看。” 接着,便小跑着追了出去。 山坡上,此时已经围满了人。 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驻足围观,甚至有些恐慌,好好长着的茶树下竟然有尸体,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孟漓禾赶紧朝着宇文澈赶了过去,甚至跑的太快还崴了一下脚,所幸的是,并没有伤到筋骨。 一下将脚底下还连着块肉的鸡骨头踢开,这好端端的山上,怎么还有烧鸡? 干活就不要吃鸡了啊! 简直心累。 宇文澈看着脚底下,从土里露出的赤*裸双手,脸色冰冷。 老者显然是这里的管事,一边擦着汗一边汇报着情况。 孟漓禾刚一赶到就眉毛一皱:“你是说,发现尸体之时,这颗树还长在上面?” 听到孟漓禾在问,老者显然有些诧异,不过眼看宇文澈并没有制止,也赶紧回道:“回王妃,不错,茶树依然种在上方,只是,方才查看了一番,确实有动过土。” 孟漓禾点点头,以尸体上的那只脚的样子来看,这个人也应该死了没多久,所以应该是有人故意埋在了这里。 只是,若是茶树还在生长,又是如何发现的? 而宇文澈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于是问道:“是谁发现的尸体?” 老者回道:“回王爷,是护山的狗挣脱了绳子乱跑,大概是闻到了这里有味道,就一直叫,这样大家才注意到。” “护山的狗?”孟漓禾很是诧异。 想来是王妃嫁过来不久不了解茶庄情况,老者赶忙解释道:“回王妃,茶庄为防止外人破坏,因此养了一些狗,在山四周看护。” 孟漓禾点点头:“哦,多谢。” “王爷,你看这要不要报官?”老者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出疑虑,“若是报官,怕是会因为查案,耽误采摘进度。” 宇文峯也是皱眉道:“那样的话,茶便会晚上市,失了先机不说,若是茶树下有尸体的风声走漏出去,那么,茶就很难卖了。” 宇文澈紧紧的皱着眉不说话,显然也是没有办法立即决定。 孟漓禾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尸体竟会引起如此多的连锁反应,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虽然觉得说起来可能让气氛更加凝重,但也不得不提。 “我听老先生方才说,担心外人破坏,所以养狗,那么就是说,这山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对吧?” “不错。”老者答道。 孟漓禾叹了口气:“所以也就是说,只有这茶庄自己人才能到山上来。” 宇文澈忽然眯了眯眼,显然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老者只是点点头,未有更多反应。 孟漓禾终于把重磅炸弹扔下,神情严肃的说:“那也就是说,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茶庄每个人都有嫌疑。” 老者闻言一愣,他只是想到了,如果报官,难免会勘察现场,由此耽误时间,却没想到这一点。 如果真的是这样,案子查清楚前,恐怕所有人都要关押,那这茶,根本就采摘不了了! 一想到这一年的心血可能都要白费,老者赶紧道:“王爷,能不能延后几天报官,不然我们的茶……” 话音方落,却听有人高喊一声:“快看,官府的大人来了!” 几个人果然脸色一变。 而孟漓禾朝山下望去,只见乌压压一堆官兵正从山脚下往山上走,而那走在最前方之人,正是梅青方! 第115章 真实身份 而孟漓禾朝山下望去,只见乌压压一堆官兵正从山脚下往山上走,而那走在最前方之人,正是梅青方!而同一时刻,宇文峯也皱了皱眉:“官府为何这么快就知晓了?” 宇文澈目光冰冷,却是转头看向孟漓禾。 而孟漓禾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他二人身上,不仅没听到,亦没有看二人,目光正随着梅青方的身影动着。 宇文澈握了握拳。 而刹一见到梅青方,孟漓禾不由怔住。 不过很快也明白过来。 他是提刑官,城里的凶杀案,本就应该他来负责。 只是,方才他们还在商量是否要报案,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但是,也只是这么想了一下。 因为,总归案子是要报的,她作为刑侦师,第一个不同意延后报案一说,因为那会给查案之人带来很大麻烦,也会影响断案的正确性。 她现在关心的是,她要怎么面对梅青方。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她绝对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知道。 梅青方每次办案之时,脚步便十分之快,孟漓禾是领略过的。 如今,眼见他离山上越来越近,孟漓禾更是越发忐忑起来。 忍不住锤锤头,早知道,就早些告诉他好了啊! 尤其上一次宇文澈这个家伙,还说什么与王妃一起接待,这不是妥妥的让他难堪吗? 孟漓禾忍不住朝宇文澈看了一眼。 却见他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顿时眼睛瞪大,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她的? 所以她方才的举动已经被他看到了眼里? 一种被看穿感油然而生,孟漓禾第一反应便是,糟,要是他的恶趣味发作怎么办。 她尚能承受的住一些,梅青方脸皮那么薄,可不能被他整。 当即便想脚底抹油,直接溜走。 大不了,她等会找个机会先坦白,再出来一起查案。 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王爷,既然官府之人来了,我便先去诗韵那了。” 说完,几乎不待他同意,便要转身开溜。 “孟漓禾。” 身后,宇文澈淡淡将她叫住。 才迈出一只脚的孟漓禾不得不把脚又收回,转过身,佯装无辜道:“王爷何事?” 宇文澈脸色未变,只是道:“此案事关本王,你不想管么?” 话一出口,除去宇文峯,周围之人均是一愣。 哎呦我滴妈,一个凶杀案,为何缠着他们漂亮的王妃管呦。 看不出来王爷冷冰冰,倒是挺粘人啊! 这来了几次都带着王妃,如今王妃离开一会都不让,真是受不了。 我们这些大妈都表示过来人都没眼看。 孟漓禾苦着一张脸道:“不是,我是觉得梅大人断案一向厉害,而且,诗韵那里还需要我不是?” 宇文澈忽然冷冷一笑:“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宇文峯闻言皱皱眉,目光不由看向正在山路上行走的那个身影。 他确实听说过,之前的阴谋,是孟漓禾协助梅青方破获的,但是现在看这个样子,他们二人之间,难道有什么? 心里忽然十分的不舒服。 虽然她和二哥是名义夫妻,但是和这个人? 他接受不了。 孟漓禾摸不清宇文澈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吃自己的醋是不可能的,唯一解释又是对绿帽子的执念。 既然你那么担心头顶变绿,那我躲开还不行吗? 真是的。 孟漓禾无奈道:“那王爷,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诗韵的病已经几年了,也不在于这一时,二嫂你如此聪颖,不如就留下来帮忙吧。” 孟漓禾愣住,因为这话竟然是宇文峯说的。 宇文澈淡淡的看了一眼宇文峯,没有说话。 众人更是惊呆,连五皇子都开口挽留覃王妃,可见他们的王妃果然受大家喜爱啊! 也是啊,这种美人看看就心旷神怡啊! 恨不得画个画像回家裱起来。 孟漓禾不由向梅青方看去,只见他已经离这里很近,而自己现在还在这地里,若是出去,想必也会和他碰个正着。 罢了,早晚要知道。 只希望,他还能对自己像以前那样,真正可以忽略身份交朋友。 “好吧,我留下。”孟漓禾低声说。 只是,宇文澈你等会别太过分,若是敢对他恶趣味,我就和你拼命! 孟漓禾狠狠的瞪了一眼宇文澈,当然必须趁他没有看自己的时候! 简直勇气可嘉! “草民见过大人。”离这边尚有一段距离,老者便赶忙上前迎接。 梅青方依然脚底生风,边走边摆摆手:“这里可是有发现尸体?” “不错。”老者赶紧紧追梅青方的步伐回答。 “那麻烦老先生带路。” 老者不由擦擦汗,看着他呼呼而去的背影颇为无奈,让他带路为何还要走在他前面? 而事实上,梅青方刚一说完,就发现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凶案现场。 当即,脚步更加加快,朝着目的地而去。 众人一见官兵前来,立即一层层离开。 之所以是一层层,是因为大家把里面的几人团团围住了。 只不过,有的的确是看热闹,但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想趁机近距离看看王妃。 毕竟,上次只从头顶上看到飞过,委实不过瘾啊! 而包围圈散开,里面的人很快露出。 同在朝廷为官,宇文峯此时还穿着朝服,梅青方一眼便被这朝服吸引了去。 惊讶了一瞬,才认出是谁。 赶忙道:“下官梅青方见过五皇子。” 说完,余光一撇,只见覃王也在,而且脸色似乎很不好,心里暗道糟糕,按照官阶,他是应该先给宇文澈行礼的,只是宇文澈一身便装,他方才竟是没看到。 赶紧行了个比宇文峯更大的礼道:“下官见过覃王,方才一时眼拙未看到王爷,还请王爷降罪。” 谁知,宇文澈竟难得的好说话:“无妨,你也是着急办案。” 梅青方松了一口气,赶紧要去查尸体。 却听宇文澈再次说道:“不过梅大人,这里还是有个人,你没有看见。” 说着,移开自己的身子,将刻意向他身后躲的孟漓禾露了出来。 被暴露的孟漓禾一惊,这次,眼睛直接狠狠的瞪上他,这个臭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而梅青方则是十分疑惑,难道,这里还有人需要他行礼么? 赶紧抬头看去,却见眼前,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只不过是低着头,好看的眉头蹙起,略有些忐忑的模样。 眼里瞬间迸出惊喜的光亮,还来不及想她为何在此,便下意识叫道:“孟姑娘。” 孟漓禾手中一颤,不知道怎么回答。 同样是男人,梅青方那目光尽收宇文澈与宇文峯眼底。 宇文峯只觉这个眼神十分刺眼,而这个称呼更是…… 不由故意道:“梅大人,这位是我的二皇嫂,覃王妃。” 私底下,他是叫宇文澈二哥的,更显得两人亲近,如今到了人前,自然要称呼一声二皇嫂。 梅青方顿时怔住,忍不住看着孟漓禾,下意识道:“覃王妃……” 这个冲击的确有些大,任凭他无事之时如何猜想,也未想过,孟漓禾会是王妃。 只是,本已想过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知道的时候都坦然接受,为何现在却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而身后的那些官兵们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谁能告诉他们,为何覃王妃会频频出入府衙? 他们还以为,他们的梅大人终于可以情窦初开,娶妻生子了,结果竟然他们期待的对象已经嫁了人? 真是好伤害他们脆弱的心。 眼见梅青方眼里的受伤,孟漓禾忍不住咬住下唇。 他一定是怪自己隐瞒他了。 她真是可恨。 竟然给他置于这样一个难堪的境地! 方要说什么,却听宇文峯再次说道:“不错,我只是提醒梅大人,也别忘了礼仪。” 梅青方恍然回神,目光木然的看着孟漓禾,硬生生的行了个大礼:“下官……参见覃王妃。” 孟漓禾只觉心里一阵刺痛,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何时如此窘迫过? 她实在是不明白,宇文澈生气也就算了,宇文峯为何也要这般对他! 这件事,要说错,错的是她! 是她占着朋友的身份,却没有做到朋友间的坦然。 是她打着担心身份阻挠友谊的旗号,却做着让身份伤害朋友的事。 她前世没有亲人,朋友和搭档对她来说是全部。 这一世,她更是不仅身边亲人和朋友,有的只是危机和险境,只有梅青方将她视为朋友,让她面对之时,不需要费心防备,感觉到那种久违的轻松。 而她,竟然让他双面夹击,饱受难堪,在这么多的下属面前,抬不起头,甚至,还可能会受人嘲笑。 孟漓禾只觉周身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终于,叛逆的小火苗被激起,对着梅青方道:“梅青方,你我是朋友,我说过,在你面前,我只是孟漓禾,我们之间没有身份之别,你,可以叫我漓禾,那段话是我的肺腑之言,亦是我的承诺,永远生效。” 话音一落,孟漓禾就感到周身气压顿时降低,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而她却是浅笑,转头,直接对上宇文澈冰冷的眸子。 第116章 挑衅置气 宇文澈那眼神,此时几乎可以杀人。 没有人胆敢这样挑衅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挑衅自己。 孟漓禾又怎会不清楚? 她的一番话可以不让梅青方难堪,却给了宇文澈很大的难堪。 可是,这是你们逼我的。 她从没想过和宇文澈对着干,但是前提,不要触及她的底线。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孟漓禾却觉得,第一次这么坦然。 只不过,终究还是顾及了王妃的身份,转过头对着老者解释道:“梅大人与我是故交,还请老先生配合梅大人查案。” 老者立即点头连连称是。 而周围人却通通都傻了。 不过,茶庄人因为盲目崇拜,且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原来梅大人也是他们王妃故交,妥妥的人见人爱典范! 而那段话简直霸气十足,而且重情重义,就是有点容易被误会。 不过看王妃和王爷的恩爱程度,以及王妃身上自带的仙女光环,他们绝对不会觉得王妃和梅大人有什么。 所以王爷你不要这样看着王妃啊! 吃醋也要合理,不然女人会害怕啊!真是让人着急。 而梅青方的下属们也呆了。 在朝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朋友间不用行礼的。 要知道,王妃那可是正一品。 他们的梅大人只是正四品。 这中间差了这么多级呢! 于是,方才还觉得伤透心的下属们此时觉得,自家大人妥妥长脸。 仿佛,他们也可以昂首挺胸了一般。 做不了老婆也没关系嘛! 这么重情义的豪情女子哪里找? 然而,最震惊的自然莫过于梅青方。 方才那一瞬,除了惊讶,他并不是没有一丝的怨气。 所以,他特意行了个大礼,下意识的赌气。 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孟漓禾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说出这么一段话。 虽然,他从未怀疑过她所说。 但,在这个情境说,与单独对他讲,绝对不是同样的意义。 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发堵,但孟漓禾既然这般对他讲,他若是再扭捏,便当真不是男人所为。 所以,当即抬起头,掷地有声道:“好,漓禾。” 孟漓禾一愣,有些微微惊了一下。 倒不是不能叫这个称呼,只不过,之前让他叫之时,他都拒绝了,而她方才也只是那么一重复,谁想他如今,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来,着实有那么点…… 毕竟,其实她本意也是私下叫的啊! 呜呜,梅青方你的情商要和智商同步多好啊! 这一下,原本还十分有底气的孟漓禾,略略忐忑起来。 这下子,宇文澈绝对不会轻饶她。 只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会主动低头就是了,于是依然维持着笑容,不过也转移注意力道:“尸体在这边,梅大人快被人查看吧!” 梅青方点点头,将乱七八糟的心思暂时抛之脑后,走到埋着尸体的地点前,看着只露出一只脚的尸体,命人将土全部翻开。 孟漓禾这才松了一口气,偷偷瞟了一眼宇文澈。 只见他脸色冰冷,竟是对着自己冷冷一笑。 那眼神,是显而易见的疏离。 只是,为何也觉得那里面透着些受伤? 不由再次看去,宇文澈却已经移开了目光。 孟漓禾皱皱眉,也许是她看错了吧? 宇文澈哪里是她可以伤到的人? 而一旁的宇文峯此刻却是苦笑不已,因为孟漓禾无论生气也好,松气也罢,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没有注意过他的感受。 在她心里,他根本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而他,却时时注意着她,无时不刻不被她的身影牵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得知她和二哥只是名义夫妻之后吗? 为何那天得知之后,那么开心。 他只知道,从此便没有管住自己的心。 甚至开始不断回想,迎亲的那一天,他坐着高头大马,在城前迎接。 只是,接的却是别人的新娘。 而偏偏这个别人,是他最亲近的二哥。 是即便知道是名义夫妻,也不能表露的对象。 而自己刚刚那一刻薄的表现,如今让她生气了吧? 还是,她根本也不在意。 说不出的苦涩充斥心底,宇文峯忽然上前一步道:“二哥,我想起府里还有些事,这里,若是需要我,再请暗卫叫我吧。” 宇文澈目光深邃,却没有说什么,但是手却终于抬起,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宇文峯离去的背影,宇文澈眯了眯眼,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越陷越深了。 这个孟漓禾,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魔力? 从小与宇文峯一起长大,因为自己母妃的缘故,一直被端妃娘娘抚养良久,宇文峯的一举一动他都再熟悉不过。 他怎会看不出,宇文峯的眼神在看孟漓禾时不同? 只是,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端妃娘娘对他有恩,若是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尽全力给他。 可是,在面对孟漓禾却犹豫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觉得这本就不可能吗? 还是…… “大人,尸体挖出来了。” 忽然,身边官兵的声音忽然闯入耳中。 宇文澈收回思绪,转过头来。 只见地上,一具女尸已经完全暴露。 纱裙上虽是被土和泥弄的不甚狼狈,但是依然看得出面料十分好,再看那面容,虽然不是极好,但也颇有几分姿色,看样子,年纪最多二十多岁。 面色不由凝重起来,这个女人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梅青方亦是皱了皱眉,因为周围如此多人,会很影响仵作验尸。 “老先生,茶叶上市在即,让所有人先抓紧采茶,待有需要再招来问话即可。”孟漓禾忽然在一旁道。 老者立即领命去将人派走。 因为王爷在此并未反对,而且,王妃说的并不无道理。 “只是,任何人不得离开茶庄。”孟漓禾忽然想到,又在身后补了一句。 深深的看了一眼孟漓禾,还是她和自己最有默契,梅青方亦对官兵们挥挥手:“你们去把守,确保无人擅自离开。” 周围人很快被疏散,只余下梅青方,仵作,孟漓禾和宇文澈。 宇文澈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也没有再看孟漓禾一眼。 被一路抬上山的仵作,因为保存了体力,所以这会十分有精神。 而孟漓禾,亦是全神贯注的同仵作一起注视着尸体。 虽然并不动手,但随着仵作的动作,也相当于将尸体验了一遍。 只不过,这尸体却是干干净净,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 良久,仵作终于抬起头:“大人,此人应当是窒息而死。” 梅青方点点头:“来人,将这尸体抬回府衙,顺便去查一下,是何身份。” 赶过来的官兵说道:“大人可还记得,今晨有人前来报官?” 梅青方一愣:“你是说,那个小丫鬟?” 今晨的确有个人前来报案,看那样子像是丫鬟的打扮,说是丢了个人。 但是,只说出了穿着一件浅蓝色衣裙,嘴里说着回去拿画像,这一回便没有再回来。 想着或许是人自己回来了,或者是找到了,梅青方也没有在意。 经这一提醒,不禁仔细朝尸体看去,只见那衣裙被泥泞殷实,呈现深蓝色,而褶皱处没有湿的部分,却是浅蓝色。 梅青方眉头一皱:“速去查,报案的是谁家丫鬟。” 官兵领命而去。 梅青方又像已回来的老者问了许多详情。 半晌忽然道:“此地是案发现场,按律应封锁。” 老者一听,赶忙求情:“大人,使不得啊,采摘茶叶只能这几天,耽误不得啊!” 说完,见梅青方没有开口,赶紧目光向宇文澈求助,毕竟,这天下都是宇文家的,这点小事,只要王爷开口,相信不会有哪个朝廷命官不通融。 然而,宇文澈却似未看到般开口:“一切按律执行。” 孟漓禾皱了皱眉,还是想要开口求个情,毕竟,只要人不走,其实并不影响他办案,而且,所谓封锁也可以继续执行,只是,范围减小便可。 想着便开口道:“梅大人……” 谁知宇文澈却直接打断道:“王妃,本王知道你与梅大人的交情,只是,这殇庆国律法,岂是因你们二人私情便可以枉顾的?再说,梅大人从不与人结交,帮了本王便是站了阵营,梅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梅青方一愣,断没有想到宇文澈竟是这般刚正不阿之人,不知作何感想,只得说:“王爷多虑了,下官会依律法行事。” 说着,忽然喊道:“来人,将山上所有人带回府衙,本王要逐个问话。” 老者一愣,断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只好重重的哎叹一声,自行离去。 孟漓禾紧紧握了拳。 宇文澈,好样的。 竟然为了和她置气,茶庄都不要了! 她才不信他会如此死板,不知何为变通。 一阵无比大的动静之后,山上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以宇文澈和孟漓禾的地位,自然无人敢押。 山间,很快仅剩两人迎风而立,静静对望,沉默不语。 耳边,只有山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澈忽然抬了脚,默然转身离去。 孟漓禾立即眯起眼,忽然大喊道:“宇文澈,你给我站住!” 第117章 谁家爱妾 宇文澈脚步停下,只是背对于孟漓禾。 孟漓禾不由绕到他身前,大声质问道:“宇文澈,你想怎么样?” 她知道,方才自己那番话已经得罪到他,如今,倒不如一次说清楚,省的他神经病一样拿生意开玩笑。 宇文澈却淡淡说道:“本王想去府衙。” 孟漓禾脑袋嗡嗡响,这男人,明知她在说什么,却顾左右而言他,这是摆明了不想好好和自己谈了。 也好,既然这样,那她就当他不计较了好了,到时候别后悔! “好,既然这样,带我去。”说着,便走到他的眼前,竟是一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冷静道,“走吧。” 宇文澈却丝毫未动,而是冷冷道:“本王觉得,以你和梅大人的关系,此案还是回避些好,本王不想让人觉得,本王倚仗你占了梅青方的关系。” 孟漓禾愣住,所以,这才是他方才这样做的原因? 就因为不想让人觉得,倚仗了她的关系? 这是什么破思想! 当即说道:“为什么不能倚仗我?我是你的王妃啊!” 宇文澈意外的挑了挑眉。 孟漓禾说完,自己也是愣住,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暧昧? 宇文澈却是冷冷一哼:“原来你还记得你是王妃。” 孟漓禾忍不住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澈更是被她问的恼怒,这个女人,怎么该聪明时反而傻? 于是更没好气的反问道:“朋友便可以对王妃不用行礼,那若是日后你做了皇后,大殿之上,就因为朋友,便无需行礼吗?” 只不过说完,与方才孟漓禾的感觉一样,自己也是有所惊讶,他竟然说出了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 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竟是在她面前,说出了想做皇帝的意思。 而孟漓禾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她的确被宇文澈的话问住。 方才她的确是冲动了。 她怎么忘记,这里是古代,古代这个环境,就代表着有君臣之分,等级之分,父子尚需行礼,何况只是朋友? 就算她不想,却也只能在私下里免掉,方才那个场合,的确是不应该的。 她怎么就糊涂了? 难怪宇文澈会生气,只是,等等,他方才说皇后? 顿时睁大了一双眼,仔细看着宇文澈的脸道:“王爷,你觉得我可以当皇后?” 宇文澈怔住,他方才只是注意到了泄露想成大统这件事,却没意识到,他竟然莫名其妙将孟漓禾摆在了皇后的位置。 不过,还好她的关注点是这个。 顿时故作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觉得呢?” 孟漓禾忽然笑开了花,大言不惭道:“我觉得还不错,嘿嘿。” 宇文澈懒得理她,本就扶在孟漓禾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将人揽住,直接朝山下飞了下去,却没看到怀中,某人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不管怎么说,好像糊弄过去了哇! 虽说官府审案,宇文澈和孟漓禾作为官阶品级大之人,只要不涉及国家机密之案,是可以旁听的。 但是,毕竟是自己茶庄出的事,加上孟漓禾与梅青方的关系,即便是到了府衙,两个人也回避了问话。 只不过,宇文澈因为什么事暂时离开,只余下孟漓禾一人在此等候。 而因为茶庄人数众多,这一圈大概的问下来,也依然是过了一天之久。 梅青方终于从审问室出来,想到还在等候的孟漓禾,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虽然他此时,莫名的还是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她。 孟漓禾一见梅青方过来,赶紧迎上去:“可有任何线索?” 梅青方避开孟漓禾的视线,摇摇头道:“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茶庄近日都在采摘茶叶,甚至都没有下过山,这些人里面,彼此之间都见过,根本没有做案的可能,而且也请他们认过画像,无人见过死者。” 孟漓禾皱皱眉,既然都无人下山,也不允许人私自上山,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埋到这里,几乎不可能。 没想到一个这么简单的抛尸案倒是如此棘手。 “不过,我在请老先生确定人数,查一查山上之人是否有遗漏。”梅青方看着眼前与平时一样,陪自己断案的孟漓禾有些恍惚,下意识的还是将案情发展全部告诉于她。 只不过,明明已经在山上之时已经得到她莫大的认可,这会单独面对她,一切似乎如往常般一样,梅青方还是莫名感觉到一股无力,说不出的精疲力尽,甚至头也微微发疼。 或许,是这一日下来,连轴审问有些累了吧。 手忍不住狠狠的捏住眉心,双眼闭起,似是想要将这感觉驱散。 忽然,一只手轻轻拉住他的手,柔声在耳边响道:“不要这样捏,会出印子,若是头痛,可以试着捏捏太阳穴。” “太阳穴?”被拉开手的梅青方有些愣神,下意识问道。 孟漓禾一愣,在现代,几乎无人不知太阳穴的存在,怎么反倒一向秉承中医的古代,反倒是这么不普及了? 还是说,这个梅青方,当真是个书呆子,科考前只知道念四书五经,科考后只知道断案? 心里不由好笑,双手忍不住抬到他的头两侧,分别伸出一根手指,覆压在太阳穴上,稍稍用力按揉道:“是这里。闭上眼睛感觉一下,是不是舒服一些?” 她是医生,虽然学的是法医,但首先的身份是医生,医科大学那五年,临床医学是基本,所以倒并非因为她是现代人,所以面对男人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而是在她眼前,凡是不舒服者皆为病患,没有哪个医生因为顾忌男女有别,所以不去为病患治疗的。 因此,她毫无顾忌的帮梅青方开始按压起来。 梅青方忍不住照着她所说,闭上双眼。 只觉随着那柔软的指肚恰到好处的按压,头中方才的疲惫感渐渐消失,而从那指肚的触碰中,得到的微弱却源源不断的热量,慢慢将疼痛一点一点驱散。 仿若严冬里冰雪融化,汇成河流,眼前有花朵绽放。 心里那股自山上以来,虽然极力忽视,便依然存在的距离感在这一刻忽然消失,甚至于想要更加贴近…… 梅青方猛的睁开眼,他在想什么? 眼前,是孟漓禾放大的面容,那绝美的脸上带着疑惑,手上的动作一停,诧异道:“怎么了?” 梅青方却忽然一个激灵,猛的退开几步,脱离开孟漓禾的手。 “梅大人?”孟漓禾的双手被晾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梅青方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孟漓禾的眼:“我……你……你是王妃,这样子不妥。” 孟漓禾一愣,慢慢的放下手,眼底似是蒙了一层灰。 他终究还是介意了。 眼见孟漓禾眼里黯然无光,梅青方只觉心里十分抽痛,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盛传覃王性冷,却独独对这个王妃没有冷待。 而进宫第一日,王妃便得皇上垂青。 即便他并没有故意去听,也不断听到有人在感叹这个敌国的质子王妃,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如今,他却是都明白了。 只是,这一刻,他却希望她平凡一点。 还是那个,他以为自己偶然得来的珍宝,而不是众星捧的月亮。 “大人,方将军求见。” 门外,忽然出现的属下,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气氛。 梅青方终于回过神,身子转向门外。 方将军乃是出了门的火爆脾气,平日尤其瞧不惯文官,且和他一样,从不占派别,若是没有要紧事,定是不会来此,当即皱了皱道:“快请到正厅。” 说完,便不再看孟漓禾,直接走出门去。 孟漓禾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下。 很快,门外便传来一声声掷地有声的脚步声,与梅青方略轻的脚步声并不一致,一听就是习武之人。 只听梅青方十分恭敬的将人引到孟漓禾所在偏厅隔壁的正厅,因为只有一墙之隔,且白日里也没有关门避人,所以里面的一切响动听的十分清楚。 而一进到屋内,梅青方还未来得及请人落座,方将军便直接开口道:“梅大人,本官听闻今日梅大人在查一桩抛尸案,可能让本官看上一看?” 梅青方不由一愣,方将军的官阶比他大,按理一些命令应该要服从,但涉及到命案,梅青方还是有些为难道:“按照律法,尸体乃破案关键,若非必要,不得轻易示人,不知方将军有何缘由?若是可和下官讲,下官也好做一些。” 孟漓禾在一旁屋子摸摸下巴,这梅青方的情商也还可以么! 只听方将军忽然重重的“哎”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沉默,之后才说道:“不瞒大人说,今日本官回来才发现,本官的爱妾失踪了。” “哦?”梅青方一惊,不由道,“所以今晨来报案的丫鬟……” “是本官爱妾的贴身丫鬟。”方将军直接接过话,接着双目一凝,忽然恨恨的说道,“都是本官那正房,趁着本官不在,不理会丫鬟所报,直到她偷溜出府向大人报案,回府后不仅毒打一顿,还关进了柴房,直到本官回府后,亲自找人才知晓!” 梅青方不由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隔壁,一直听着的孟漓禾却心里“咯噔”一声。 此人为朝廷重臣,既然能亲自上府衙寻人,定然是十分宠那妾室。 若是那具尸体当真是他的爱妾,如今被发现在宇文澈的地盘,那事情,就相当麻烦了。 第118章 你敢妄言 既然如此,那这个方将军便极有可能是死者家属。 那么,认尸便是合理的要求,即便是他自己不提,梅青方也会为确定身份主动提出。 只不过,这会天色已有些略晚,而方将军级别在自己之上,断没有自己不陪同的道理,可是想到那停尸房…… 梅青方还是下意识有些抗拒,毕竟,若是不得已,他还是不愿意前往那阴森的地方,转了转眼珠道:“方将军,停尸间内尸体众多,怕惊扰了大人,下官之前为确认死者身份,特命画师画下了尸体容貌,不如大人先行确认可好?” “这……”方将军明显有些犹豫,毕竟,靠尸体的画像确认人,一定有所偏差,万一要是认错了,岂不是…… 梅青方一愣:“方将军若是不信任下官……” “说什么呢!”方将军一把拍住梅青方的肩膀,这个状元郎虽然打交道不多,但是却是他难得不讨厌的文官,当真破过几桩大案不说,最主要,并不攀附权贵,他方大湖稀罕! 梅青方单薄的小身板被这一掌拍的颤了颤,勉强稳住没有倒。 方大湖为人耿直,常年练兵,都是与士兵蛋子们打交道,这手劲自是不小。 梅青方忍着发疼的肩膀暗暗吸气,早知道,要受此一掌,还不如去停尸房了。 毕竟,上次他也去过一次,虽然起初也有些胆怯,但经孟漓禾那么一闹,那一点点的紧张也都化为了无奈。 那个调皮的女子,竟然想到恶作剧的扮鬼脸,真是…… 一丝无奈又宠溺之情忍不住在心底泛滥,嘴角下意识便要上扬,却是忽然的一刹那,硬生生止住。 梅青方脸色瞬间变得苦涩不已,那个调皮的女子,在覃王面前,也是这么灵动这么讨人喜欢的吧? 难怪,连冷情的覃王都能被俘虏。 眼见梅青方脸色有些难看,方大同不由皱了皱眉,这文官真是敏感多疑,麻烦! 当即更加重重的拍了一下梅青方的肩膀:“本官是觉得画像可能有所偏差,与不相信梅大人何干?” 梅青方本就在走神,这一掌堪堪没有受住,直接坐到了地上。 顿时,地上地下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才同时回神。 梅青方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假装方才摔倒之事没有发生,一本正经说道:“承蒙方将军信任,下官感激不已,只是尸体并未有面部受损,画像还原极高,若是亲近之人,应该不会认错。” 方大湖这才点点头,再次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想到方才那情景,又冷静的折了回来,假装摸摸鼻子道:“那也好。” 毕竟,他如今心急如焚,能尽快确认身份自然是好的。 梅青方自然不会错过这离开方大湖魔爪的机会,赶紧道:“下官这就去给大人拿画像。” 说完,便赶紧走向书柜,肩膀不由自主的耸动了两下,以缓解那余痛? 而事实上,方大湖更吃惊,这小身板也太文弱了吧? 他已经顾忌梅青方是个文官,特意减少力度了,竟然还是受不住! 若不是今日实在因寻妾心切没有心情,他一定要提议梅青方去他的军营练上几天! 男人没个肌肉还叫个男人吗? 他回去一定要好生锻炼那几个儿子! 梅青方拿起一卷画卷,确认无误后,回身,朝方大湖递去,还特意留出一个手臂的距离,要是再被他拍趴,真是以后没法和他见面了! 方大湖接过画卷,慢慢展开,只是刚看到图中的发髻之时,便面色一凛,接着不由刷的一把打开画卷,只见画卷之上,一个身穿浅蓝色纱裙的女人双眼紧闭,不是他的宠妾又是谁? 双手忍不住开始颤抖,再也没有方才那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故意放松下来的模样,双目甚至有些发红,狠狠的将手里的画卷攥出极为扭曲的褶皱,忽然抬起头,暴怒喊道:“是谁?是谁害死了本官的爱妾?本官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梅青方虽然方才已有心理准备,但被他忽然一吼,还是有些愣住,赶紧道:“请将军再给下官一些时日,定将凶手绳之于法。” 而隔壁的孟漓禾更是一惊,这个方将军,绝对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 若是一个不小心,这件事很有可能导致他与宇文澈的矛盾,毕竟,尸体是在山庄发现的,宇文澈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而方大湖听到梅青方所说,不由闭上眼,他虽冲动,却也知此事急不得,深吸一口气道:“她是在哪发现的?” 梅青方皱皱眉,孟漓禾能想到的,他自然不会想不到,只是,此事他除了老实回答,根本无能为力。 只不过,还是含糊答道:“北山的茶庄。” “茶庄?”方大湖眉头紧皱,“本官的府衙距离北山甚远,为何偏偏在那里?” 梅青方摇摇头,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确实也没有理出头绪。 却见方大湖忽然眼睛一瞪,眉头紧锁道:“那茶庄可是覃王的?” 他隐隐约约记得,皇上当年为封王的皇子赐了地,让他们独立经营,不多干涉,而北山似乎就是给了覃王。 梅青方只得点点头。 方大湖不由紧皱了眉头,半晌,却忽然冷冷道:“哼,不管那是谁的地盘,出了事别想不了了之。” 隔壁,孟漓禾的脸色有些冷。 而梅青方也是赶紧说道:“覃王并没有包庇之意,今日也一直在配合下官调查,将军可以放心。” “包庇?”方大湖眼中充满不屑,“自己的地盘发生凶案,他覃王还能多无辜不成?” 梅青方一惊,他深知孟漓禾还在隔壁,方大湖这一句又格外的大声,虽说他相信孟漓禾的为人,但背后诋毁皇子,终归是不妥,赶紧便要开口提醒。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方将军,案子还没有定论,你却妄断王爷,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孟漓禾现在门外,脸色冰冷。 原本,她是不想激化矛盾的。 但是,却也不能容忍别人如此诋毁宇文澈,那个男人坏是坏了点,但他说过,不会滥杀无辜,她信。 所以,她才站出来,以覃王妃的名义站出来。 方大湖从未见过孟漓禾,此时只觉这女子仪态不凡,但是,却未免太管闲事了一些,顿时大吼道:“你是谁?胆敢管老子的事?” 孟漓禾脸上几乎要结出冰来。 梅青方赶紧跳出来调节道:“方将军,这位是覃王妃,今天一天都在配合下官办案。” 方大湖一愣,这就是那个才到本国不足三天便红便朝臣间的质子王妃? 难怪他方才感觉到那一股无形的压迫,那是一般女子没有的东西。 只是自己过于气愤,忽略掉了而已。 不由咬咬牙,道:“下官见过王妃。” 孟漓禾脸色稍缓,这个将军倒也不是完全鲁莽之人。 不过她也坦然受了这个礼,她是正一品,朝堂上,不用为她行礼的人,少之又少。 宇文澈说的对,官阶在此,礼法便不能少。 “免礼。”孟漓禾故意悠悠道,“本王妃一直敬方将军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想必方将军自己也这么认为吧?” 方大湖本就性格耿直的他自然不能理解孟漓禾的弯弯绕绕,当即直接回道:“那是自然,下官自认一向光明磊落。” “嗯。”孟漓禾应了声,“所谓君子心如镜,那本王妃困惑的是,光明磊落之人何以用小人之心度人呢?” 方大湖一愣,断没有想到孟漓禾在这里等着他呢,可偏偏似乎她的话又只是引用古语,虽然影射的是他,却又偏偏不能反驳,不然就是对话入座。 而他方才,也的确有些口不择言,小人之心了。 当即沉默良久后,回道:“王妃说的是,下官失言,还请王妃体谅下官痛失爱妾。” 梅青方忍不住目瞪口呆,他可是素闻这个方将军极少认错,是个十分执拗之人,今天竟然向孟漓禾低头了? “无妨。”孟漓禾缓缓道,“本王妃自是体谅你的心情,否则仅凭方才那句话,就可以直接治你一个对皇室不敬之罪,又何用过来提醒?” 方大湖心里“咯噔”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因为一时痛快差点招来大祸,后背不禁有些冷汗湿衣。 赶紧道:“多谢王妃。” 孟漓禾脸色彻底缓和下来,不再追究这件事,而是转而说道:“不过方将军有一句话说的对,不管是谁的地盘,也别想包庇。” 方大湖这次没有开口,因为他还没有彻底理解这个覃王妃的意思。 孟漓禾接着道:“方将军,既然此事发生在覃王茶庄,本王妃可以代表覃王承诺,务必会给方将军一个交代,也请方将军节哀顺变。” 方大湖一愣,这个女人好厉害。 先给他一棒槌再给个枣。 树了威信又给了好处,且每处都恰到好处的留了余地。 淡淡几句话,让他既体会到厉害之处,却又给了台阶下,让他不至很难堪。 他终于可以理解,为何这个女人这么有名了。 覃王当真是好福气。 这女人想来不管是打仗还是治国,都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话已至此,若是自己再纠缠,那真的说不过去,也只好再次谢过孟漓禾之后,转而对着梅青方道:“既然如此,梅大人请将尸体交于本官带回吧。” 然而,却听…… “不可。” “不可。” 两个声音似乎是喊着一二三一般一同喊出。 喊话的两人下意识对望,眼里是一如既往地默契。 然而,闻声的方大湖却再次冷了脸。 第119章 夫人你成亲了 喊话的两人下意识对望,眼里是一如既往地默契。 然而,闻声的方大湖却再次冷了脸。 “覃王妃,梅大人,你们这是何意?尸体已认,为何不能入土为安?”方大湖此刻隐忍着怒意,说出的话却显示出他已濒临暴怒。 梅青方赶紧道:“方将军,凶手还未归案,按律,尸体还不能被亲属带走。” “所以,你若是查个一两年,这尸体便要一直不能入土不成?那丧事如何办?”方大湖大声质问,他本就是个武将,对这种律法知之甚少,只觉得梅青方与覃王妃竟然一个口径,先前对梅青方放心的态度立即转变,只觉得不得不防。 不过,梅青方之前一直担心激化方大湖和孟漓禾的矛盾,所以才一直好生相劝,但不代表他会畏惧权势,当即不卑不亢的解释道:“律法有规定,若是长久未找到真凶,审案又不需尸体的话,可以交还家属。” 方大湖却冷冷一哼:“哼,长久是多久?” “律法规定,这可根据案情的实际进展,由审案官员自行决定。”梅青方如实回答,律法的确有个补充条例,所谓实际进展,是指破案是否进入关键阶段,而根据此,断案之人可以自行考量何时为最佳。 而事实上,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极多的案例都是在最后再次确认尸体时,又有新的发现,因此,才会强制尸体留下,也是为了有些余地。 这部分律法,最开始梅青方也质疑过,听说是大理寺断案最高人员,为了自身方便特意加入的。 一般来说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怕碰到难缠的,以及极端复杂之案,不过既然可以自己掌控,一般官员为了减少麻烦,也按照家属提的做了。 孟漓禾闻言也不由皱皱眉,任何律法,如果实施之人可控性太大,到最后都成为律法漏洞。 且迟迟不归还尸体,也确实说不过去,尤其是在这个礼节十分注重,甚至还有些迷信的古代。 看起来,这个时代的仵作,的确还不是很成熟。 果然,方大湖一听便怒了,语气颇为讽刺:“既是这样,那梅大人大权在握,本官就听听,你打算何时将尸体还给本官?” 梅青方皱皱眉,心里狠狠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很少私下结交党派,但不代表他愿意得罪人,但如今这状况,他的确是不能放人,而且案情还没有一点进展,他也的确预计不了。 “明日。”身旁,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梅青方诧异的看过去,只见孟漓禾目光坚定,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方大湖一愣,看到是孟漓禾说话,眼中更是充满不屑:“王妃娘娘,恕下官无礼,何时你也算断案人员了?” 此话由下级向上级说,其实尤为不敬,但是孟漓禾却似丝毫不在意般:“方大人,所谓断案人员,可以根据需要临时加入,只要主审人同意。此案既然涉及覃王府,本王妃自然要尽绵薄之力。梅大人,你如何认为呢?” 梅青方一愣,虽然话题依然抛向了自己,他却知道,孟漓禾这是在为他解围,不由点点头道:“覃王妃曾因断案有功,被皇上封赏,若是覃王妃肯协助,下官自当求之不得。” 当初孟漓禾断案一事,虽说是后宫,但因目击人数众多,几乎最后闹的是人尽皆知。 如今梅青方抬出皇上,方大湖自然不能反驳,但是当日是在皇宫,涉案的是端妃娘娘,可是今日却算是在市井之中。 虽然听说这王妃很是得宠,但这样抛头露面参与到凶杀案?他不认为覃王会同意。 忍不住多看了二人几眼,这总不会,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吧? 当即不屑道:“王妃美意下官多谢,只是,王妃娘娘身为人妻,还是先问问覃王的意思再说吧!” 这话明摆着是说一个女子,不过是位居男人后。 孟漓禾不由冷下了脸,在现代,有多少男人还在她的手下工作,服从她的命令,他竟然这样藐视自己。 “本王同意。”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孟漓禾眼前一亮,是宇文澈! 自己周旋了那么久,他终于回来了。 虽然脸色未表现,但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方大湖一愣,他当真是没有想到,宇文澈竟然会如此看重这个女人。 但既然是他抛出的问题,且如今梅青方,覃王全部立场一致,他若是再多说,那便是他纠缠不休了。 干脆道:“那好,既然如此,下官便明日再来。” 说着,便朝着宇文澈和孟漓禾行了个礼,便要离去。 “且慢。”方大湖脚步一抬,却听到孟漓禾忽然开口。 诧异的转回身,想看看这个王妃还有什么事。 “方将军,要查找凶手,被害人是首先要调查的,因为要确定是否有仇家等诸多情况。不知方将军可否行个方便,让那个贴身丫鬟过来让本王妃问问话?” 方大湖想了想,他一向光明磊落,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丫鬟问便问,只要查到凶手便好。 当即二话不说道:“好。” 孟漓禾点点头:“最好今日便可派来,方将军请相信,这件事,覃王府比任何人都想尽快查出真凶。” 毕竟,早点结案,便可以早点采摘茶叶。 但是这句话,她是自然不能说的。 宇文澈深深的看了孟漓禾一眼,没有开口。 看着孟漓禾颇为真诚的眸子,方大湖愣了愣,或许真的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好,下官回府便将人送过来。” “多谢。”孟漓禾朝着方大湖点点头,她一向很感谢那些家里出了大事,还能积极配合查案之人。 虽然,这个人今日也颇让他费力周旋了一阵。 但,凭良心讲,若是异地处之,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便可以对待一切冷静,毕竟,身处悲痛之中,看待任何事物都会放大。 方大湖一愣,下意识也赶紧低头。 他方大湖不怕蛮横之人,却也受不了别人以礼相待。 罢了! 且信他们一次! 人终于离开,三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未等再呼吸一口顺畅的气。 孟漓禾却忽然开口道:“梅大人,我想要再验一次尸。” “这……”梅青方忍不住一愣,“今日验尸之时,你不是在场吗?” 孟漓禾皱着眉,她虽然是在场没错,但是……这让她怎么说呢? 斟酌了片刻还是老实道:“今日验尸之时,大概仵作顾及女子身份,只是验了表面,我可能要……嗯,要再仔细验验。” “表面?”梅青方觉得自己没有听懂,下意识问道,“还可以验里面?” 本来孟漓禾说这话时,觉得虽然隐晦,但听的人肯定也能听懂。 因为如果在现代,发现女子被抛尸,首要怀疑就是是否被人施过暴,更甚至可以通过检测液体dna确定男人身份。 但是在这里,大概只是在外表看到没有什么痕迹,便不会深入确认。 可是,仔细想想,还是确认下的好。 作为一个小妾,夫君长期不在,也不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偷*情之事。 当然,这些她并不能多讲。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梅青方竟然不懂,而且问的还这么…… 本来并没有任何旖旎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孟漓禾的脸立即热了热,竟是不知道怎么答才好。 而与之相反的,身边一股忽然而出的冷意,却频频袭来。 孟漓禾心里一颤,糟,宇文澈这个人工冰箱竟然听懂了啊! 就说这人心术不正,一点都不如人家梅大人纯洁,哼! 眼见孟漓禾脸色忽然染上一抹红霞,梅青方仔细再斟酌了方才两人的对话,顿时一惊。 他,他,他在说啥…… 脸上亦飞快的飞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大概是因为紧张,哑着声音道:“漓,漓禾,想验,便……便验吧。” 宇文澈冷冷的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看着同样红彤彤的脸颊,真是够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正牌夫君吧! 在他的面前,谈这等事,还有胆给我相望红脸! 真当他是死人吗? 眼睛明明带着凌厉的目光,嘴角却忽然扯出一抹笑:“王妃,梅大人还未成亲……你呀……” 孟漓禾又看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顿时一愣,这什么情况? 宇文澈,你几个意思? 什么叫他还未成亲? 我虽然成亲了,但还是清清白白一个花骨朵好吗? 不要说的我好像因为有经验才提出这个话题一样,我是法医,法医你懂吗!! 真是欲哭无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还我清白啊!孟漓禾死死的瞪着宇文澈。 然而,这一幕却深深地刺了梅青方的眼。 宇文澈的意思他不会不懂,一个以冷著称的王爷,竟然这般宠溺,再看孟漓禾那眼神,虽说是恼羞成怒,却没有什么杀伤力,看在男人的眼里,最多算是撒娇。 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 眼见梅青方眼里的眸光暗了下去,宇文澈却带了笑意,看着孟漓禾气呼呼的样子,眼里多了许多挑衅。 孟漓禾忍不住眯了眼,臭男人,待会一定拉你去停尸房,看我怎么整你! 第120章 王爷太坏了 孟漓禾忍不住眯了眼,臭男人,待会一定拉你去停尸房,看我怎么整你! “梅大人,方才等你之时,我已经独自用了晚餐,你也去吃点吧。你审案一天也累了,左右停尸房我也认得路,你只要吩咐一声,便不要亲自前去了。” 孟漓禾转转眼珠,她还要吓宇文澈呢,人多了不好嘻嘻。 梅青方闻言却更是低落了一瞬,甚至覃王也在此,连客套的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应声道:“好。” 孟漓禾只当他确实是有些劳累,便道:“哦对了,等下若是那个丫鬟来,记得等等我,茶庄采摘茶叶在即,我要连夜审她。” 之前在方大湖面前不能明说,现在只是对梅青方,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梅青方却愣了愣,原来这般拼命,都是为了覃王的茶庄。 覃王,当真好福气。 而某个被认为好福气的人,此刻昂着头,十分满意。 然后,她就听到孟漓禾开口:“王爷,你吃过饭了吧?” 宇文澈点点头:“吃过了。” “那,你陪我去?”孟漓禾眨眨眼,敢说不去我就骂你胆小,有本事你试试! “好啊。”宇文澈很好说话。 孟漓禾忍不住上下扫了他几眼,这么好说话,很像非奸即盗啊! 宇文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本王才出去大半天,王妃便这么想念本王了?本王这不是陪你去?” 孟漓禾差点一口口水噎死自己。 这臭男人到底在想啥啊! 从冷王开启流氓属性,完全受不了啊! “谁说我想你了!”孟漓禾吞了两口口水,硬气问道。 要不要每次在梅青方面前就这样啊! 很幼稚知道吗? 我又没想给你戴绿帽子,你就不用毁掉我的形象啊! “不想本王,怎么眼睛粘在本王身上都舍不得移开?”宇文澈眉头一挑,状似好脾气的回道,看到孟漓禾还想说,竟是一把将她揽住,“好啦,本王知道你害羞,我们快去验尸吧,不要耽误梅大人用餐不是。” 梅青方低着头,脸色僵硬,未发一言。 而孟漓禾又刚好被宇文澈这么一揽,挡住了部分视线,只觉梅青方没有开口,怕是真的是有些累了,不想再和宇文澈斗嘴吵到他,毕竟,等下,她要连夜审问,他恐怕还要陪着。 当即说道:“梅大人,那你快去用餐,我先去验尸了。” “好。”梅青方的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喜怒。 孟漓禾叹了一口气,看来果然是累了,还想再嘱咐些什么,却被宇文澈一个用力,直接拖走,反正提她到处飞已经驾轻就熟,妥妥的顺手。 今日的天色,比孟漓禾第一次来停尸间时还要晚。 阴风飕飕,两个人行走在无人的小路上,听起来就觉得恐怖至极。 而宇文澈也的确在边走边打量着孟漓禾的神情。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种场合,换做一般女子,早就尖叫了,她倒好,神情自若不说,竟然还上赶着往死人堆里扎? 而事实上,孟漓禾现在压根没时间想这些,因为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吓到宇文澈。 因为她总觉得宇文澈不像梅青方,单纯做个鬼脸啥的,不一定行,不过这个可以作为第一战略。 但是万一吓不到他,怎么报刚刚的一箭之仇呢? 她必须再想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他胆子应该不会太小吧? 不会被自己吓傻吧? 那就完蛋了,她宁愿宇文澈满肚子坏水,也不要变成一个俊美的傻子。 不过想到他流着口水笑呵呵,孟漓禾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宇文澈额头跳了跳,现在没人,他也不需要再伪装,直接道:“孟漓禾,你又在想什么?你总不会一验尸就兴奋吧?” 孟漓禾脚下一个酿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又没有恋尸癖,我验尸兴奋什么?” 宇文澈打量着她不说话,仿佛这女人不管有啥癖都很正常,反正她也不像个正常女子。 孟漓禾忽然凑近宇文澈,嘻嘻一笑:“我在想王爷你。” “想本王?”宇文澈眉头一挑,“你以为本王会信?” 孟漓禾立即一个真诚的眼光抛过去:“但是我真的在想你。” 只不过,是想你变成傻子的样子。 当然这必须不能说,她还想再活几年。 宇文澈不屑冷哼,想也肯定没想好事,不过嘴角却在自己未察觉之时,微微扬了上去。 孟漓禾在黑暗的地方吐了吐舌,嘴角亦大大的扬起。 丝毫不知,身边的人在夜色里也足以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然后他就看见,孟漓禾忽然脸色一变,接着…… “啊!” 然后那令人熟悉的八爪鱼式抱人方式便出现,宇文澈只觉身上骤然一沉,一只头狠狠栽进自己怀里,闷闷说:“老,老鼠。” 宇文澈额头狠狠的跳了又跳。 以他的听力和视觉,不会看不到草里有悉悉索索的老鼠跑过。 只不过,一个连尸体不怕的女人居然怕老鼠? 这真是…… 他忽然觉得,又有的玩了。 于是,宇文澈拍拍孟漓禾的肩,带着还挂在身上的孟漓禾继续向前走,冷静道:“没关系,本王粗略感觉了一下,周围老鼠不是很多,也就五六十只,不足为惧。” 然后他就听到身上的孟漓禾倒吸一口冷气,颤颤悠悠道:“五六……十只?” “嗯,还有几条蛇。”宇文澈试探道,他还不知道这女人是单纯怕老鼠,还是所有这种东西都怕。 果然,刚一说完,就觉得身上的八爪鱼扒的更牢了一些。 于是,嘴角一扬,继续道:“放心,本王听力好,不会让那些花蜘蛛爬上来。” “啊……别说了。”孟漓禾死死的把头闷到宇文澈肩上,仿佛这样,便能把自己隐藏起来。 隐藏技能简直忍不住让人点个赞。 但是,谁说不怕尸体就应该不怕昆虫的? 她是医生,她最了解那些东西了好吗? 尤其是蜘蛛,那可是所有毒物的集中,甚至有些蜘蛛,单一个种类就有上万种毒呢! 想想就浑身鸡皮疙瘩好吗? 于是,在通往挺尸间的路上,亦然从两个人四只脚,变成了两个人两只脚,因为某人死挂在另一个人上面,坚决不下来。 而另一个人,则是嘴角上扬,嘴里每隔两步就说着。 “这里有三只毛毛虫。” “这里有只癞蛤蟆。” “这里有只蚯蚓。” “这里有几条水蛭。” “ 良久后,孟漓禾忽然开口:“宇文澈,这里又没有水,哪里来的水蛭?” 宇文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十分痛快的笑声在停尸房不远处响起,配上阴风阵阵,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然后,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朝他扑过去:“宇文澈,你给我站住!” 接着,就见那原本阴森恐怖的大道上,一个人跑一个人追。 “你说,那是不是鬼?”远处,巡逻的官兵听不到声音,只看到两个人影晃动,忍不住戳了戳身旁的官兵。 “别瞎说!”被戳的官兵不屑的望了一眼,我滴个亲娘舅,那不是停尸房的方向?双腿瞬间一哆嗦:“我去趟茅厕。” “等,等等我,一起。” 然后,就见另外一个方向,两个男人手拉手走向茅厕,真是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孟漓禾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个臭男人特意在他前面一臂左右的距离,让她幻想着没准他做了亏心事肯主动让自己抓住一回。 事实证明,这就是她妄想,因为每当自己跑快两步,眼看就要抓上他时,他便轻轻巧巧的躲开。 直到即将追到停尸房门口,还没有挨到他身上一根毛。 真是过分。 若不是停尸房门口还有人守候,她非要和他打上一架。 她刚才真的要吓死了好吗? 心里想着吓人,却被人吓,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简直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过不怕,谁让她有穿越不死体质呢哈哈哈! 孟漓禾狠狠的瞪了一眼宇文澈,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向停尸房走去。 而宇文澈也是下意识的整理了一番。 两个人马上恢复神色如常。 好像刚才狼嚎一般的声音和他俩无关。 在这一点上简直不能再配。 看门老头摸了摸鼻子,假装没有看见,冷静行过礼后,用钥匙把门打开,然后淡定离开。 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见过幕天席地的,但没见过停尸房附近也能燃起情绪的。 真的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停尸房,依然是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随着两人的进入,在微微闪烁。 不过,好在这次因为孟漓禾要检查的很细致,所以梅青方已经在他们到来之前,差人火速安排好。 所以,这会已经放好了火折子,以及手套等工具。 孟漓禾经过刚刚那一闹,对报复宇文澈这件事,简直心灰意冷。 因为这个男人,实在让她刷新了对男人的新认知。 活了两世,除了那个吴建国,她也没见过这么贼奸溜滑的男人。 说起来,这人不会就是吴建国前世吧? 要是能回到现代,她分要狠狠的削他一顿。 不过现在…… 哼哼,以为她会就这么算了? 第121章 亲自验尸 不过现在…… 哼哼,以为她会就这么算了? 孟漓禾心里悄悄做了无数次抹脖子鬼脸。 放过他?想得美! 所谓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不过是等待一个时机,等她准备得当,一定好好整宇文澈一顿。 现在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暂时不搭理他! 于是,某位王爷就这样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脱离了被人整的命运。 当然,就算是要整,结果也未可知。 孟漓禾披着棉大衣,昂首挺胸,快步找到那具尸体。 因为这里温度偏低,尸体保留还很完好。 而且,并没有出现冰冻的情况,只是尸体本身的僵硬。 不过也或多或少的给验尸带来了一点难度。 孟漓禾鼓捣了一番,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终于在半晌后,力不从心的抬起头,冲着身边那个只看不伸手的宇文澈,没好气的说道:“喂,帮我抬一下。” 反正,方才被他耍,这会她也懒得对他客气。 宇文澈眉毛一挑,这女人果然是胆肥,他还以为,胆敢称呼他为喂的人,还没出生。 只不过,他现在没空关注这个,因为…… “你要本王帮你抬尸体?” 宇文澈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幻听,平日里,他连活人都不容许靠近,更何况是个死人? “对啊。”孟漓禾却极其稀松平常的开口,“我抬不动,或者你帮我把她的腿掰开一下?” 宇文澈青筋顷刻都显露在额头上,看向孟漓禾简直像看见个怪兽,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做梦!” 孟漓禾忍不住撇撇嘴,她倒希望她是做梦,至少还能醒来。 哪用在这里受你的鸟气! “好好好。”孟漓禾妥协,“那你就去一边等着,行了吧?” 宇文澈冷冷一哼,脚下未移半寸。 孟漓禾翻了个白眼,让你回避是为你好,有本事你脸皮够厚看到底。 接着,便深吸一口气,一只手将女尸的腰部拖起,另一只手则是一把扒下女尸的裤子。 只不过,这一切是在盖着白布的情况下进行的。 因为,她没打算真的让宇文澈瞧见什么。 但是,这男人还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是几个意思? “宇文澈,我要掀开白布了,你确定要看?”孟漓禾挑挑眉。 谁料,宇文澈眼睛都没眨一下,淡然道:“随意。” “随意?”孟漓禾忍不住瞪他,母老虎模样尽显,“这可是个女人!” 而且,她这个王妃还在这呢! 敢当着她的面看别的女人的身子,不想混了? 宇文澈抬眸看向孟漓禾,幽深的眼眸高深莫测,忽然一个坏笑:“女人怎么了,本王又不是没有见过。” 孟漓禾顿时愣住。 他在说什么?见过女人的身子? 所以,他早就不是什么处男了吧? 亏她还真信了他连个侍妾都没有,平时不让人近身。 就说嘛! 古代的王爷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宇文澈可能也和其他王爷一样,随便为了需要就宠幸几个女人,她就觉得无比的气愤! 当即骂道:“你……简直厚颜无耻,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始乱终弃……” 管它那些词汇是形容男还是女,反正四个字的成语有多少蹦多少,不然不足以平她心头之恨。 宇文澈似笑非笑的耐心等她说完,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本王看自己王妃的身子,哪里始乱终弃了?” “那也……”孟漓禾下意识便要反驳,却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当即脸色一红,“你说什么?” 宇文澈忽然扬眉:“王妃没有听清?还要本王详细的为你描述一下,本王见到了什么吗?” 孟漓禾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啊啊啊…… 他说的是自己! 到底是哪次被看到的? 春药,还是腿部上药? 完全都有可能啊! 这个年代的衣服,最里面一层是衬裤,但是衬裤也是长裤,根本没有现代紧贴于身的小内内。 所以,不管是自己折腾,还是他那次给自己上药,都是可能实现的啊! 她还天真的安慰自己,宇文澈会非礼勿视呢呵呵呵。 结果,自己竟然被他看光了? 宇文澈,我要和你拼命! 眼看孟漓禾眼中充满熊熊火焰,宇文澈好心的补了一句道:“其实,也没有看得很仔细。” 孟漓禾双眼微眯。 冷静,冷静! 孟漓禾你是现代女人,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大不了,咱把上次的想法付诸于行动,下次看光他,羞辱回来! 想到这里,孟漓禾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不过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特别凶的说道:“扭过去!你还想看几个女人!” 宇文澈微讶,嘴角忍不住勾起,真的转过身去。 连他自己都觉得,最近似乎心情好了不止一点。 这女人真是太好玩了。 甚至于,都有些舍不得放她走了,反正娶谁都是娶,爱情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有个有意思的人陪着,倒也不赖。 而身后的孟漓禾,显然没有这么好的心情想这些。 屋内的寒冷,脸上的热度,让她整个人很不舒服。 现在只想赶紧验完回去。 不再胡思乱想,孟漓禾很快投入到验尸当中。 虽然外面被打理的很干净,但有些痕迹,只要做了,总会留下证据的。 虽然已有些凝固,但孟漓禾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出结果。 果然,这个女人确实属于奸杀。 而且,看那处的状况,侵犯和杀害应该是同步。 想来,是这个女人在挣扎,而凶手为了防止她出身,所以,用东西将她闷死。 而且并不是用手,是用软的东西,否则脸上不会留不下一点痕迹。 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被子一类东西。 但是,在方将军府内实施,绝对比在府外要难的多。 所以,应该是凶手带回了自己的地方, 孟漓禾不由眉头紧皱,茶庄的人,除了夫妻外,其他雇工也是安排的两人一间居住,且住在山上,要运回一个大活人回院子,还要路上人看不到,同屋人也不知情,这怎么可能? 到底哪里有遗漏呢? 看来,她应该赶紧回去,将茶庄所有人的口供都看一遍。 不过,虽然现在案情依然扑朔迷离,但至少并不是没有收获! 想到此,孟漓禾赶紧将尸体衣衫重新整理好,这才向着宇文澈叫道:“好了,我们走吧。” 宇文澈沉默点头,没有多问,和她一道出去。 不过,孟漓禾这次比较聪明,回去的路上,一路提着油灯,她看哪个洪水猛兽小老鼠敢上前,哼! 宇文澈但笑不语,难得的没有揭穿。 待两人重新回到偏厅之时,方将军已经将小丫鬟送回。 却见小丫鬟,脸上一片红肿,全身瑟瑟发抖。 不由想到方将军之前所提。 想来是报案回去之后被他的正妻所打,不由脸色冷了下来,她真是反感透了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若是将来她的丈夫敢纳妾,她一定扒了他的皮! 想着,就忍不住狠狠瞪了宇文澈一眼。 宇文澈:…… “王妃娘娘,若有什么直接问,奴婢一定如实回答。” 小丫鬟一见这架势,更是吓得脸色发白,直接在地上磕头道。 孟漓禾:…… 她是在瞪宇文澈啊!这个小丫鬟到底在怕什么? 宇文澈:…… 母老虎。 事实上,小丫鬟在方才已经听人介绍过覃王和覃王妃,知道是王妃要审她。 但是,强悍如方将军正妻,也不敢如此对方将军,这个王妃居然敢对待那个冷王,那,是得多厉害? 当即便使劲磕起头来,她没识过字不懂什么,只知道问话不好要被打,她不想被用刑。 看着小丫鬟这样,孟漓禾简直无语,不过之前还担心她有所隐瞒,现在看来,虽然不是本意,但效果,却是意外的好啊! 于是,干脆也保持这种威严道:“好了,起来吧。只要你老实回答本王妃的问题,本王妃绝对不会对你如何。” “谢王妃。”小丫鬟终于止住磕头,但是也没有敢起来,依然跪在地上等着询问。 孟漓禾也没有再提,跪着的姿态反而有一种受压迫感,虽然不清楚那个宠妾是否有见不得人的事,但能让她时刻记得要说真话也是好的。 于是干脆直接问道:“你的主子失踪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小丫鬟摇摇头:“主子一天都在府中,并未出去过,奴婢是一早敲门时发现人不在,才发现的。” 孟漓禾点点头:“那这几日,可有见过什么人?” 小丫鬟依然摇摇头:“没有,主子喜欢在自己院子,平日不怎么走动,只有将军在府中时,才会偶尔去将军院子。府上,这几日并无人拜访。” 孟漓禾不由皱皱眉,这就奇怪了。 没有见过人,也没有出过府,却莫名被杀,总觉得不合理。 忍不住再次问道:“你再想想,当真没有见过一个陌生人?” 小丫鬟眉头紧皱,认真在思索。 孟漓禾也不打扰她,等的过程中,随手拿起手边一杯茶,慢慢饮着,这一晃还真的有些渴了。 却见小丫鬟忽然眼前一亮,猛然道:“王妃娘娘,奴婢想起来了,前两日的确见过一个府外之人。” 第122章 案件初明 “哦?”孟漓禾闻声立即放下手中的茶盏,“是什么人?” “是……”小丫鬟的视线从孟漓禾放下的茶盏离开,回道,“是一个送茶的男子。” “送茶的?”孟漓禾下意识看向宇文澈。 宇文澈皱皱眉,转向一旁陪同的梅青方,道:“梅大人,本王需要茶庄管事出来一下。” 梅青方点点头,命人将之前那位老者请了过来。 老者大概没想到,宇文澈和孟漓禾这么晚了还在为这事亲力亲为,不由有些惊讶。 以前茶庄任何大事小事,王爷都会交给属下做的,今日,真是难得。 赶紧恭敬的行了礼,等着吩咐。 “李管事,你可知,茶庄的客人里,是否有方将军府?” 老者管理山庄多年,对于京城几个大的客户十分清楚,没有多想便回道:“回王爷,方将军府每年都会订上好的明前茶,今年我们的茶第一批上市,便已差人将茶叶送过去了。” 孟漓禾皱眉,竟然真的是。 回过头继续对着丫鬟问道:“那看到此人时,可有何事发生?” 小丫鬟方才也听出一些端倪,但也来不及细想,如实道:“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不过……” 小丫鬟吞吞*吐吐,显然有顾虑。 孟漓禾立即道:“直接说吧,任何事本王妃为你做主。” 小丫鬟这才开口:“不过那个人,一直盯着主子看,待主子走远,奴婢回头去看,他依然向这边看,眼神有些……” 她想说色眯眯,但一个大姑娘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过,并不妨碍所有人听懂。 宇文澈立即脸色一冷:“此人在哪?” 管事一惊,赶紧颤巍巍说道:“老奴还想和王爷及梅大人回报,今日带来这些人,刚好缺了此人和养狗之人。” 宇文澈忍不住皱皱眉。 老者赶紧解释道:“此人名叫二狗,每日从山上拿包装好的成品茶到山下送货,今晨那会刚好下山,而养狗之人,名叫三愣,除了养狗外,每日清晨会为茶庄买一日的菜,再送上山,所以刚好都不在。” “那这二人,都是何秉性?”孟漓禾听完后问道。 老者答道:“三愣还好,大概因为和狗整日打交道,平日话不多。二狗的话……”老者顿了顿,“会些武功,之前有过调戏良家妇女的先例,不过属于有贼心没贼胆,并不严重,所以也是小小惩罚了一下而已。如今这两人,睡在一间屋子。” 孟漓禾皱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捕捉不到。 这次,宇文澈还未出声,梅青方已然道:“来人,将此二人,全部带过来。” 夜色一点点加深,屋内之人却无人有睡觉的意思。 现在案件突破口似乎已经找到,众人都在等着及早破案。 只是,过了许久,终于有官兵将人带回,却只有那养狗的三愣。 “大人,属下们过去之时,屋内只有这一人,并没有那二狗踪影。”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畏罪潜逃。 梅青方双目一凝,立即看向那个叫三愣的男子:“三愣,你最后一次见到二狗是何时?” 而战战兢兢的三愣,倒的确是人如其名,愣头愣脑,显得比一般人要憨傻许多,此时抓了抓头道:“好像是今早?”说着又摇了摇头,“哦,不对,今早我起来时他已经出门了,应该是昨晚睡前。” 事情变得更为明了,若是这样,那么那个二狗便没有了不在场证明,且时间与尸体被害时间吻合。 梅青方不再犹豫,直接下令道:“立即去找!全城通缉,务必将此人捉拿回来。” 官兵们立即领命前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孟漓禾忍不住皱皱眉,看向老者道:“老先生,这个二狗可是会武功?” 老者恭敬的俯身答道:“回王妃,会些拳脚功夫,因担心运送茶会出意外,所以当初选人时便选了会些功夫的人。” 孟漓禾点点头,独自凝神思索,未再发一言。 双眼瞥到孟漓禾如此,梅青方担心有所遗漏,接着问道:“三愣,二狗近日可有什么异常表现?” 三愣摇了摇头:“没有。” “那,可有提到过什么人?” “他经常提一些女人,嘿嘿嘿。”三愣好像想起什么,脸色一红挠了挠头,“前两日还提到一个府里的小妾,说是十分美艳,还说,想……” 三愣红着一张脸低下头,显然不好意思说。 梅青方却声音一厉:“还想如何?” 三愣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回道:“他还说,真想绑回来。” 梅青方双眼一眯,小妾,难道是…… 为确保正确,继续问道:“可知道是哪个府里的小妾?” 三愣也是皱着眉,使劲回想:“好像是说送茶时遇见的,好像是将军?还是丞相?记不清了。” “王爷,丞相的府的茶因为是一份,是老奴亲自送去的,与二狗无关。”一旁,老者小声对着宇文澈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一定是将军府无疑了。 只不过,可能是这个三愣有些愣头愣脑,分不清而已。 那么,杀人动机也有了。 见色起了歹心,却遭遇对方反抗,因此下了杀手,也可能是失手。 总之,有了实施暴行的理由。 有作案时间,有杀人动机,再加上孟漓禾刚刚验出来的尸体的确为奸杀,那么看起来,此人为凶手的可能性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梅青方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毕竟,明日便要将尸体还回,如今来看,确实是可以了。 而孟漓禾忽然上前一步道:“梅大人,我有个请求。” 梅青方闻言看向她:“请讲。” “按理说,案子还未结,因茶庄人都有嫌疑,所以被带到府衙,但如今至少证明,此案并与女子无关,所以,是否可以恳请大人,将茶庄的女子先行放回?” 孟漓禾这个请求一提,宇文澈和老者顿时了然。 茶庄采茶之人,多为女子,男子则大部分是负责从山中搬运,翻炒,及后期包装等工作,那么如果女子放回茶庄,则可以赶紧继续采摘茶叶,虽然已经耽误了一天,但只要加把劲,还是不会耽误太多进程。 茶庄管事,那名老者立即对孟漓禾赞赏不已,能临危不乱,又对王爷的事上心,他们的王爷果然没有娶错王妃。 宇文澈亦是眸光闪了闪,看向孟漓禾的目光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了许多。 梅青方沉默思索,按照律法,嫌疑人被带回,若是三日后不能将其治罪,便可放行。 不过,若是有确凿证据证明其无罪,或者提前抓到凶手,也是可以提前放回。 虽然证据都指向二狗,但为万无一失,确实不排除有其他男子的可能性,但女子…… “本官同意。”梅青方终于开口。 孟漓禾深呼一口气,嘴角绽放的笑容,灿烂如花。 “那梅大人,我们也先告辞了,若是抓到二狗,还请再通知一声。” 梅青方点点头,眼睛没有看她。 老先生虽然年老,但终究是男子,因此还是留在了府衙。 孟漓禾则与宇文澈一道,将众女子带回。 于是,某人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直接从仙女升级为观音菩萨。 大半夜将他们从牢房里解救出来,这等救苦救难样,不是观音菩萨,也一定是观音菩萨转世,妥妥的。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王爷太冰冷,所以前来度化的。 简直不要太棒。 而且近距离接触,才发现,王妃的脸简直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而那面容,不仅是远观惊艳,细细看来,更是越看越美,若不是观音菩萨,怎么可能会这等美人? 甚至于,本来还有几个觉得自己颇有些姿色的茶女,也干脆放弃了入府为妾的念头,因为,完全比不过啊! 而与宇文澈坐在最前面一辆马车上的孟漓禾,此刻却显然并没空主意到其他人所想。 若是她知道这些人当她为观音菩萨,一定会好心告知,其实观音菩萨是男的这件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她现在,还在思考着这个案情,人证方面,明显那个小丫鬟和三愣,串通的可能性并不大,而老先生也说了,二狗之前就有调戏良家妇女的前科,所以更加印证了他的动机。 可是,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到底是哪里呢? 孟漓禾忍不住捶着头,这脑袋就是不能困,一困就不转,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看起来,回去要好好的睡一觉啊! 只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要将这些人安顿好。 毕竟管事不在,指望宇文澈去管女人,那还真的是做梦。 更何况,想到那些账册,这,就当作她管理的第一步吧! 嗯! “咚!”孟漓禾暗自做了决定,竟下意识将捶到额头的手用了力,顿时,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便出现在额头上。 孟漓禾这才收回思绪,她竟然将此这动作当作握拳给自己打气了,这是有多衰! 刚想再抬手抚慰一下被捶疼的额头,却觉一只手,猛然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孟漓禾下意识望过去,只见一旁的宇文澈,此刻正拉着她的手与她对视,顿时心里也“咚”的一声,只觉脑子和心都晕了。 第123章 鼓舞士气 “本来就不聪明,再捶就更傻了。” 马车内,拉着孟漓禾手的某男,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 顿时,孟漓禾原本有些发红的脸蛋,立即变成了恼羞成怒。 一把拽回被宇文澈握在手中的手,孟漓禾狠狠的剐了他一眼:“要你管!” 她真是要被气死了! 这个臭男人,说一句好话会死? 宇文澈倒也不气不恼,而且一张脸上似笑非笑。 让孟漓禾看了顿时更加生气,这男人难得露个笑容,只要露了要么就是有了什么坏水,要么就是阴森恐怖,真是讨厌! 立即扭过去,将后背和屁股对着他,妥妥的眼不见心不烦。 身后,诧异的宇文澈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发脾气的小猫儿啊,就是,还差个尾巴…… “王爷,王妃,茶庄到了。” 车外,孟漓禾终于听到了天籁之音。 因为,终于要结束和宇文澈共乘一辆马车的旅程啦哈哈哈! 然后,下一刻,她就在跳下车后,乖乖的伸开双臂,等着被人工缆车抱到山上去。 要多习惯有多习惯,要多自觉有多自觉。 于是,众人们就有幸目睹了,在这微凉月夜,二人衣珏飘飘,直飞而上,简直揍是奔月的节奏,真是让人心都化了。 这一次,宇文澈带着孟漓禾停在了山间,茶农们居住的一排屋子前。 有了两个人的带头,加上这群人虽然女子,但常年在田里劳作,体力都不差,所以没过多久,也从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上来。 孟漓禾笑意盈盈,看着很快聚集起来的人道:“今日大家辛苦了,夜色已晚,等等便先行休息吧。” 众人赶紧点点头,她们方才还在担心,这整整耽误了一天,这个王妃会不会变本加厉的让她们大晚上去干活。 要知道,在牢房里提心吊胆了一天,虽然没有干活,但在牢房里蹲着,比干了一天活还累啊! 孟漓禾眼见大家松了口气,不由转了转眼珠,脸上顿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眉间愁云惨淡,虽然对她们淡淡的笑着,那表情却让人颇为不忍。 年长一些的大妈终于忍不住开口:“王妃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漓禾再次欲言又止,好似犹豫了一瞬才开口:“我只是在发愁,茶叶采摘只有这么几天时间,却生生耽误了一天,覃王府并不以此为生,倒不是怕损失,只不过,如果因这飞来的横祸,让大家一年的辛苦白费,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家。” 说着,竟目中有亮光闪过,赶忙低下头去。 年长大妈顿时感觉心都碎了,连忙安抚道:“无妨,我们平日加紧干活便是,只是一天,我们想办法补回来。” 年长大妈是这里采摘茶叶的师傅,所以平日里很有威信,她这么一说,即便其他人不愿,也不会公然反驳。 孟漓禾这才惊喜的抬起头,看了看身后那些女子,眸中忽然充满信心:“这位大娘,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你说的对,只是一天而已,我们不能失去信心,我们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妈北山茶庄,即便只有女子,即便时间被耽搁,也一样超得过他们那些男子!” 这话一出,宇文澈清晰的看见,方才听到年长大妈的话,还有些情绪的几个女子,立即情绪有明显的转变,尤其听到超过男子,甚至于还激昂了许多。 眸光不由加深,当初,他第一面对孟漓禾的判断没有错。 这个女人,的确了解人心,善于鼓舞士气。 只是,却也不知,那些对她明显有意的男子,她是在主动捕获人心吗? 爱情,可以捕获吗? 人群开始散去,宇文澈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在想什么,脸色不由一变,硬生生的冷了下来。 “王爷,王妃。”身边,诗韵的声音忽然响起。 两个人同时被吸引了目光过去。 诗韵这才接着说道:“我的院子一直是独立的,而且并不只是一间屋子,现在已经是深夜,不如王爷王妃暂时在我那将就一晚,不然待回到王府,天估计都快亮了。” 宇文澈皱起眉,他隐约记得,诗韵的院子,的确不是只有一间屋子,但是好像是……两间? 而还没想清楚,就听孟漓禾忽然一拍手:“也好!左右我还想明天再过来,这样想来,倒不如把浪费在路上的时间,用在睡觉上,走吧!” 诗韵笑了笑,这王妃的性子还真的是很痛快,头转向宇文澈,只见他犹豫了一瞬后点了点头,便也转身离去,为两人带路。 而一路美滋滋,想着终于可以马上泡个澡睡觉的某人,直到看到那仅有的一间屋子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没有问诗韵有几间屋子! 前几次与宇文澈同处一室的惨痛经历,历历在目。 她现在身子很累,实在没空应付啊,何况,她急需好好泡个澡! 和衣而睡,显然行不通啊! 孟漓禾感觉失去了睡下去的勇气,无力的转过头道:“诗韵,我能不能和你睡?” 诗韵吓了一跳,不由偷瞄了一下宇文澈。 却见他神色未变,但是他不由自主散发的冷意…… 诗韵敛了敛眉,还是道:“王妃请恕罪,我与人同睡会睡不着。” 孟漓禾脸色怏怏,也是了,她一个失忆之人,难说会有什么神经衰弱,她确实不能多做打扰。 于是,转过头,巴巴的看着宇文澈:“王爷,你觉得,让你去那些男人的空屋子将就一晚的可能性有多大?” 宇文澈闻言,脸色更臭了几分。 那些男人的屋子,若是有老婆的,如今已经回来,而没有老婆的两个男人的同居室,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的干净程度是怎样。 她竟然敢让自己去那边睡? 反了这是? 诗韵也是皱了皱眉,王妃很明显不愿意和王爷一起睡,难道,是因为她之前的话? 心里说不出的情绪,为什么她在梦里见到那个人,便会有感情出现。 而现在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和王妃要共处一室,却依旧无动于衷呢? 是她将人分离了开来,还是真的不是王爷?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这样痛恨过自己。 王妃是个好人,而且,她不相信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感情,都怪她! 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王妃若是想单独睡,便睡诗韵的屋子吧,我去找其他人借宿。” “啊,不用。”孟漓禾赶紧一把拽住她,“不是说和别人睡睡不着吗?” 诗韵顿时愣住,她也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孟漓禾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就是有些累,想安稳睡一觉而已。”说着,便不再多说,朝着屋内走去,边走还边四处观望,嘴里嘟囔着,“话说你这屋子有屏风吧……” 诗韵笑了笑,对着尚在屋外站立的宇文澈道:“王爷,我去为你们准备洗澡水。” 宇文澈点点头,看着她没有一丝多余表情。 诗韵忍不住转过身离开,真的不是王爷吧? 不然,那个梦里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男子,怎么会与其他女人同居后,对自己一点异样也没有? “诗韵。”宇文澈在身后忽然叫到。 诗韵脚步一停,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 难道,他真的要对自己说什么? 却听宇文澈冷静开口:“准备两桶热水,一桶先送,半个时辰后再送一桶。” 诗韵脸色一僵,顿时想到了某些深层次的含义。 应了声“是”,便赶紧离去。 这就是王妃想要避开王爷睡的原因吗? 王爷对王妃…… 诗韵心里一跳,她在想什么! 赶紧摇摇头,去柴房烧水。 宇文澈只觉今日的诗韵有些奇怪,但一天发生了许多事,也没再多想,转身抬脚进屋。 却只见床上,孟漓禾四肢摊开,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简直是…… “起来。”宇文澈过去踢踢她。 孟漓禾不满的睁开眼,十分不情愿的朝里面挪了挪,稍微收敛了一下四肢,然后继续躺在床上挺尸,那模样就像是,给他让了让位置? “起来。”宇文澈再次踢踢她。 孟漓禾皱着眉头看向他:“干吗?不是给你地方了吗?累了你就躺啊,踢我干嘛!” “一个王妃,如此躺没有躺姿,成何体统?”宇文澈满脸嫌弃。 孟漓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男子主义。 “王妃又不需要给别人看躺姿,难道还有什么标准不成?” 宇文澈难得被问的哑口无言。 孟漓禾继续补刀:“而且,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既然要躺,自然要舒服,硬邦邦的像个树干,多难受?” 说着,还十分舒展的伸了伸四肢,可萌。 宇文澈再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一只猫,只不过是很不温顺的野猫。 不过,却也没再管她,相反,她这幅慵懒的姿态,倒真的有些打动他,因为看起来,似乎好像,挺舒服? 难得的,第一次,也干脆躺在一旁,不去理会一直以来那些死板的规矩,就那么随意一摊。 只觉,身子放松下去,心情也随之放松很多。 甚至于,长年累月紧绷着的神经,紧绷着的身体,紧绷着的表情,在这一刻,都慢慢放松下来。 于是,孟漓禾只是好笑的偷偷的瞥了宇文澈一眼,便呆了。 第124章 男人是你夫君 只见宇文澈双目微闭,又黑又长的睫毛铺在眼上,俊美的脸上,此时没有往日的冰冷,反而在烛火下显得十分的柔和。 孟漓禾还是第一次,看到宇文澈如此放松的模样,慵懒中带着致命的性感,几乎让人一眼便久久不能移开。 宇文澈因为全身放松,此时难得的没有刻意察觉身边的动静。 只是双眼眯了一瞬,便自然的睁开。 却见眼前,孟漓禾的头正侧对于他,眼睛正呆呆的看着她,甚至都没有眨眼。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大概是因为气氛太温馨,情绪太缓和,宇文澈难得的没有开口揶揄,更没有施展他的毒舌功力。 而是抬起头,将孟漓禾额间的碎发拨开,一只胳膊撑起头,直直的面向她。 他忽然也想知道,是不是只有孟漓禾的眼睛会蛊惑人心,而这个善于蛊惑别人的人,是不是便不会被蛊惑? 脸上被发丝搔的一痒,孟漓禾这才回神,却瞬间与宇文澈两相对视。 眸似星辰,深如大海。 说不清,是谁坠入了谁的海洋。 “王爷,王妃。水好了。”门外,诗韵忽然在外面敲了敲门。 两个人同时回神,宇文澈一个翻身,从床上站起,冷静道:“进来吧。” 诗韵这才推开门,双手端着一个硕大的木桶走了进来。 而孟漓禾此时还未来得及下床,只是从床上坐起。 诗韵状若未见,低头将木桶放在屋子中间。 孟漓禾简直惊讶不已,这诗韵到底什么背景,这么一个小身板,竟然可以拿得起这么大的一个桶? 问题是这桶里还有满满一大桶水啊! 她自己这具身体,怕是连一小桶都提不动吧? 这个不公平的老天,为何不给自己穿越的勇猛一点? “诗韵,你真厉害!”孟漓禾由衷赞叹道。 诗韵依旧低着头,目不斜视道:“多谢王妃。” 孟漓禾皱皱眉,这诗韵今日好奇怪啊,平日,似乎不这样啊? 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糟了,她怎么忘记,诗韵和宇文澈…… 难怪,方才讨论屋子时,诗韵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她怎么给忘记了,这个一困就罢工的脑子啊! 忍不住朝着头捶了一下,孟漓禾赶紧跳下床。 宇文澈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女人到底什么毛病? 眼见孟漓禾直奔诗韵而去,一把拉住她便说:“诗韵,那个,你听我说,我和王爷只是……” “王妃。”诗韵却脸色一变,猛的将孟漓禾的话打断,“不必告诉我,我先告退了。” 说着,便慌慌张张的向外走。 宇文澈眉头紧锁,待诗韵出门,才问道:“孟漓禾,你相对诗韵说什么?” “说我不是你的真正王妃。”孟漓禾没好气的开口,转身坐回床。 宇文澈却登时脸色又冰冷起来,这个女人,可真的是时时刻刻自己是名义王妃。 “孟漓禾,我们的盟约没有一条告诉你需要保密吗?” “有。”孟漓禾点点头,“可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我要是不说,她就误会了。” “误会?”宇文澈眯了眯眼,“诗韵为什么会误会?” 孟漓禾只觉忽然特别不爽,这个宇文澈是在装傻吗? 这种事,还需要说清楚? 不由自嘲般道:“难道诗韵不是你的人?不是她误会难道还是我误会?” “诗韵的确是我的人,但是……”宇文澈下意识接道,说到一半,却终于明白过来,孟漓禾理解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漓禾冷冷一哼:“明白了就好,走开,我要洗澡!” 说着,便兀自支起一个屏风,将他很凶的赶到了床边。 宇文澈还要说什么,却听孟漓禾在那边忽然一声吼:“敢偷看,你就死定了!” 接着便看到一件衣衫飞到屏风上垂下,接着便是中衣,里衣…… 宇文澈身子一僵,看了看一旁的窗户。 孟漓禾只听“吱呀”一声,随即忽的一阵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抬眼望去,只见窗户被从外面关上,不由皱皱眉,悄悄从水中站起,看向床边。 只见那边空空如也,已经没有宇文澈的身影。 忍不住好笑,从门口出去会路过她身边,所以这是从窗户飞出去了? 真是难得的正经啊! 而屋外,诗韵正站在桃花树下,神色忧郁。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立即露出戒备之色,接着又似认出脚步声,赶紧回头道:“王爷。” “嗯。”宇文澈轻声应答,忽然问道,“诗韵,你是不是对王妃说过什么?” 诗韵立即脸色,赶紧低下头:“王爷恕罪,我,我……” 宇文澈却摆摆手,语气和缓许多:“不用紧张,直接告诉我,你对王妃说过了什么。” 诗韵这才抬起头,边观察着宇文澈的神情边说道:“我告诉王妃,我的梦里有个……有个男人。” 宇文澈目光一凝:“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诗韵点点头:“我梦里经常出现这个人,后来,王妃帮我催眠,我还记起了一个院子,里面种了桃花树以及假山。” 宇文澈面色一喜:“你终于想起来了。” 只不过,既然如此,孟漓禾为何会说诗韵误会? “是想起来了,但是我不记得……不记得那个男人的脸。”诗韵小心翼翼补充道。 宇文澈一愣,眼中的迷雾终于慢慢散开。 接着,忽然勾唇一笑:“所以,你和王妃都以为那个男人是本王对吗?” 诗韵一惊,赶紧低头道:“诗韵不敢。” 宇文澈却摇了摇头,径自走向诗韵的屋子:“跟本王来。” 而另一边,孟漓禾难得放下心来好好泡着澡,真是舒服的简直要哭。 就是不知道,这宇文澈出去干嘛了? 上一次,就是因为半夜出去,所以回来就发烧。 这次,不会又受凉吧? 明明是个大男人,还会武功,怎么就时不时冒出点娇弱体质呢? 真是让人不省心。 算了,她干脆行行好,快点洗完,换他回来洗好了。 犹自想着的孟漓禾决定起身穿衣,等会出门找他。 哎,这年头,像她这样善良的人,真是难找啊! 孟漓禾边擦身子边感慨着。 而事实上,宇文澈此时却正在温暖的屋子里,一手执笔,对着桌子上铺开的宣纸,细细描绘着什么。 诗韵虽然诧异,却也不敢打扰他,只好站在一旁为她细细的磨着墨。 很快,宇文澈笔下便出现了一副画像。 画中之人,黑衣劲装,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干练利索。 双目黑亮,如鹰般敏锐,尤其是那双剑眉,更是将整张脸衬托的颇为英气十足。 将笔放下,宇文澈将画像拿起,抖了抖,看着并没有看他的诗韵,不由笑了笑。 虽然失去记忆,却还保持那样的习惯。 在他做事时,目不斜视,从不看他手中是何物。 “诗韵,过来。”宇文澈将画像竖起。 诗韵闻声放下手中的魔?,走了过来,诧异的看了看宇文澈,只见他手中抖了抖,示意她看向画像,这才朝那边看去。 然而,仅仅是这一眼,诗韵顿时呆在原地。 双目立即浸满了泪水,那种梦中熟悉的感觉汹涌而至。 已经隐约猜到什么,还是不由确认道:“王爷,他,他是谁?” 宇文澈答道:“他是你的夫君。” “夫君?”诗韵脸色一红,“我已经嫁了人?” “不错。”宇文澈点点头,看见她这般神情只觉十分欣慰,虽然还是失去很多记忆,但现在看起来,经过这几年的休养,以及孟漓禾的催眠,已经有了很大进展,最起码再提到记忆力的东西,不再头晕昏迷,说不定,恢复记忆,指日可待了。 诗韵眼泪终于开始滑落,而且又有些意外的惊喜。 因为,最起码可以证实,这个男人不是王爷。 那么,就不会有之前那些庸人自扰的事情发生。 只是,既然是她的夫君,为何这几年却从来没见过呢? 难道…… 诗韵的脸色倏地一变,声音带着些颤抖的问道:“王爷,那他呢?他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毕竟,她能失忆绝对不是偶然情况,那她的夫君。 “是。”宇文澈点点头。 诗韵脑子轰的一声,几乎要摔倒,宇文澈赶紧一把将她拉住:“他没死,只是生了病。” “真的?”诗韵觉得自己从无间的地狱又重新回到了人间,当即情绪激动的拽着宇文澈道,“那王爷,他在哪?” 宇文澈哀叹一声,低声开口。 而看着院内空空如也的孟漓禾,此时有些诧异。 她就是洗个澡的时间,这家伙还要跑远吗? 还以为,他就是在院内避一下呢! 明明方才,她听见院内有声音来着呀! 难道不是和诗韵在说话? 头下意识的朝着诗韵的房间看去,只见里面烛火闪闪,似乎还有些呜咽之声。 心里一惊,这诗韵不会出什么事吧? 赶紧朝那间屋子跑过去,一把推开屋子的门。 然而,相似的画面却再次映入眼帘。 眼前,诗韵正紧紧的拽着宇文澈的胳膊,姣好的脸蛋上满是泪痕。 而宇文澈正背对于他,看不到什么表情,甚至从她的方向看去,这一幕非常像是被诗韵依靠着。 顿时,脸色一沉,生生说了一句:“打扰了。” 第125章 这次看光你 孟漓禾说完,便向外走去,甚至还好心的关上门。 只不过,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了。 虽然方才是的确没想到屋子是这番光景。 但诧异之后,也很快想通,宇文澈刚刚亲口对自己承认,诗韵是他的人,现在这样,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只不过,可笑的是,她这个正牌王妃,却显得如此多余了。 孟漓禾苦笑的向外走,忽然觉得,这世界如此之大,竟是没有一处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心里越发觉得寒冷,仅仅走了两三步,便觉冷风无情的灌满全身,忍不住抱紧双臂,蹲在院中。 而事实上,几乎只是一个刹那间,身后的门便被打开。 宇文澈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孟漓禾,头发还湿漉漉披在肩上,从发间之处向地上滴着水,长长的头发几乎将小小的身子整个涵盖,竟让他莫名有些踌躇不前。 她,是出来找自己的? 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一块,还从没有人为了寻他,在大半夜的披着外衣,忍着冷意出来。 记忆里,只有她的母妃,在自己的宫中这般盼过。 眸光不自觉的加深,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吗? 而宇文澈身后的诗韵,在方才的震惊之后,立即反应过来。 上一次,王妃也是这般误会后离开。 这一次,想必也是误会了吧? 都怪她,明明很好的两个人,却硬生生被她如此乌龙的插了进去。 不过,提起的心很快便因为宇文澈出门追人的行动放了下去,至少,马上就能解释清楚了。 然而,却不料,宇文澈只是愣在那里不出声。 而王妃那个样子,连她看了都不忍心,赶紧上前一步,拉住孟漓禾道:“王妃,外面冷,快进屋来。” 孟漓禾一愣,下意识便要拒绝,然而诗韵手劲之大,几乎让她叹为观止,一下子便将她从地上拽起,那感觉与宇文澈每次用轻功带她时差不多。 只是,方才已经打扰了人家,如今怎好再去破坏,孟漓禾虽然被拉得站起身,也往后退了两步道:“不用了,你们慢聊,我回屋睡了。” 话音一落,却觉另一只手臂上一紧,宇文澈亦是抓住她,道:“进屋,有事和你说。” 两个手臂都被抓紧,孟漓禾哭笑不得,难道,今天是要和她摊牌么? 罢了,以这两个人的坚决程度,她也挣脱无意,随便吧。 放弃抵抗,孟漓禾点点头:“好。” 诗韵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她造成两人不合,她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门再次关起,孟漓禾泱泱的站在屋间,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宇文澈将桌上的画拿起,递给她:“看看。” 孟漓禾诧异接过,看了一眼不由道:“欧阳振?这里怎么会有他的画像?” “王妃认识我的夫君?”诗韵诧异出声,方才宇文澈才和她开始说夫君的情况,便被打断,没想到王妃竟也认识,那就说明,她的夫君的确没死! 孟漓禾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重复道:“夫君?” 诗韵点点头:“对,他就是我梦里的男子,不会有错!” 孟漓禾顿时愣住,这什么情况? 那男人不是宇文澈吗? 宇文澈明明说过,诗韵是他的人啊!而且五皇子也说话,怎么可能有错? 总不至于是两个人在骗她吧? 可是,这种事,根本不需要骗她啊? 宇文澈似是看出孟漓禾所想,接着道:“诗韵和欧阳振,都曾是我的暗卫,在夜和胥之前,本王的贴身暗卫是这两人。” 所以后面日久生情,甚至喜结连理。 一直也是他十分高兴的事,只是没想到出现后面的事。 听到这话,诗韵果然豁然开朗,难怪她记忆深刻的都是王府,难怪她觉得王爷的喜怒她很容易就能看得出,原来,她真的一直在王爷身边! 诗韵能想通的事,孟漓禾自然能想到,所以,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大乌龙? 那她刚才那个样子,岂不是像极了……吃醋? 顿时脸上一热,有些恼羞成怒。 都怪宇文澈,好好的为什么不先告诉她! 这些事情很重要好吗? 害她想了那么久! 沉默是金,你简直就是……哼! 找不到词形容。 孟漓禾狠狠的瞪了宇文澈一眼,接着对诗韵道:“你能想起就好,不过今日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 说着,便直接夺门而出,才不理他! 而屋内,诗韵虽然很想知道夫君的事,也猜到王爷大概没心思再和她讲这些。 十分懂眼色的说:“王爷,我的水快烧好了,您先回屋,我这就给您送过去。” 宇文澈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身后,诗韵只觉从未这般开心过,脚步十分轻盈的,将木桶里冷掉的水重新换成了热水。 难怪,她觉得自己有时候不似一般女子娇弱,原来,她竟然会武功! 真是太好了! 失去的记忆,也许很快便会找回,诗韵觉得,她今夜一定欢乐的睡不着。 而躺在床上的孟漓禾,此时也是睡不着,但她是因为,气的! 什么人嘛,真是越想越气! 不仅看到他进屋不理他,甚至还转过身子,留给他一个愤怒的后背! 大概猜到孟漓禾为何生气,宇文澈故意挑了挑眉:“王妃,本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么?为何王妃……还这般生气?” 私底下,宇文澈是不会叫孟漓禾王妃的,这会若是孟漓禾仔细听,一定能听出问题,然而她现在在床上气的直哼哼。 所以听到这话,只是无声的朝着虚空之处瞪了一眼。 就是你解释清楚我才生气好吗? “你早干嘛去了?” 宇文澈忍住笑意:“嗯,确实是本王疏忽了,让王妃气了这么久。” 哼!算你识相! 不对…… 这话怎么听来听去是个坑呢? 孟漓禾一个咕噜坐起:“谁说我以前生气了?” “是么?”宇文澈摸摸下巴,“那上一次……” “好了好了,我认输,赶紧洗澡。”孟漓禾放弃和他斗嘴,这臭男人这么奸诈,她可懒得动脑筋和他斗。 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呢! 宇文澈抿了抿嘴:“本王倒不知道王妃这么着急看本王衣带尽解。” “你!”孟漓禾刚刚偃旗息鼓的心又被激起,这男人把逗她当乐趣了怎么着? 这大半夜的很困好吗? 看着孟漓禾炸毛的样子,宇文澈终于心满意足的走到木桶前,隔着屏风,脱下了衣服。 而床上,孟漓禾却转了转眼珠。 逗她是吗? 很好。 那干脆,择日不如撞日。 今天,就把那个大计实施? 到时候,他被自己看光光,看他还敢揶揄自己。 越想越觉得,今天简直天时地利人和。 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还不知道等多久。 孟漓禾开始无声的偷笑,嘻嘻嘻,等会宇文澈你的清白就要断送在本姑娘手里啦! 千万不要哭哦哈哈哈哈哈哈。 水温适宜,宇文澈仰头坐在木桶里,舒服的享受着热水带来的滋润。 微微闭起眼,长发从木桶后垂落于地。 那副性感的模样,让人觉得,闭月羞花也不一定只可以用在女人身上,只不过,却是让月羞于照扶,让花羞于观看。 忽然,一个十分轻巧的脚步声响起。 水里,宇文澈倏地睁开眼,只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刻意的低声,努力不发出声响。 宇文澈抿了抿唇,复又闭上眼睛。 “嘭。”孟漓禾不小心撞到桌角,桌子靠近窗户的另一端,猛的撞到了窗棱。 孟漓禾无声的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发疼的肚子,悄悄跑到窗户前。 “喵,喵……” 声音惟妙惟肖,简直连她自己都信了。 果然,屏风后的宇文澈没有半点动静。 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做贼这种事,她还是不在行啊! 不过,幸好自己演的棒,宇文澈根本没有发觉。 接着,更加放轻脚步,向屏风处走去。 屏风另一侧,宇文澈面目紧绷,显然已经在强忍着笑意。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想要使什么坏点子。 很快,脚步越来越近,接着,在屏风处堪堪停住。 孟漓禾悄悄的伸出一只小手,十分小心翼翼的拉着那屏风上的衣服。 嘴角挂着欢乐的微笑,等会,她就把衣服先偷走,然后让宇文澈来求她,接着还给他时,再趁机看上一眼,以此羞辱他! 哈哈哈,一想到宇文澈会羞红脸,她便想要狂笑,恨不得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下巴,爽朗道:“别怕,大娘保护你!” 咦,怎么大爷说的很霸气,大娘就感觉不对呢! 边拽着衣服的孟漓禾,边独自演绎着小剧场。 妥妥的编剧候选人。 而察觉到动静的宇文澈,看着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落入某人的魔爪,忽然伸出一只手,准备抓住衣服猛的一抢,好让她吓一跳。 于是,他便这么行动了。 带着薄茧的大手抓住衣服一角,一个用力,便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然而,他想法是好的,却低估了孟漓禾的应激反应和执着程度。 孟漓禾一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被抢,下意识便抓牢,而又被这么用力一拽,直接一个踉跄,整个身子朝着屏风倒去,然后…… “啊!”一声响彻云霄的惊叫。 隔壁,诗韵顿时羞红了脸,王妃真奔放。 宇文澈只觉眼前屏风一歪,连着上面的孟漓禾直接朝自己砸开,顿时,顾不上手里的衣服,一个腾空从水里跃起,之后迅速揽住仍在继续倒下去的孟漓禾,一把将她捞在怀里。 孟漓禾惊魂未定,深呼几口气,接着却觉脸上贴着一个带着水珠的……胸膛? 不由脸色一僵,下意识朝下看去。 然后…… “啊!”又是一声叫,惊飞休憩的飞鸟,甚至连胥都跟着飞走。 而隔壁,诗韵将头埋在被子里,不由感叹道,以后到底怎么做他们的暗卫啊! 简直受不了。 第126章 和果男同睡 只有夜,依然沉着的挂在另一颗树上,淡定望天。 不过很快,发现落下小伙伴的胥折回身,半拖半拽的将极不情愿的夜拖走。 屋内,孟漓禾赶紧挣开宇文澈的怀抱,被一个果男抱着,这算怎么回事啊? 而且,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但是结果还是喜闻乐见。 但是,为什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难道被人看光,不该说果着的人大惊失色吗? 为啥还是她惊慌失措? 这不科学! “孟漓禾,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宇文澈抱臂环胸,精壮的身躯显露在外,虽然不着一缕,但是却丝毫不见惊慌,这语气一出,若是无人看他,根本不可能察觉他如今的状态,反而会被他那副藐视人生的气魄吓住。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脸皮够厚的啊…… 她又失策了,低估了宇文澈如铜墙般的脸皮。 不过,真这么放弃? 不趁机恶心他一下?没门! 孟漓禾轻咳一声,因为眼前的景色实在让她有点无法聚焦,眼神不免有些飘忽,不过却状似一脸无辜道:“我方才是看到你的衣服快掉了,所以好心去帮忙搭了一下,没有想到阴错阳差看光你,真是不好意思啊,嘿嘿嘿嘿。” 宇文澈额头跳了跳。 看光他? 这女人方才真的看了? 不由眯了眯眼,他果然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女人。 不仅敢看,还这样大言不惭的说出来。 真是让他好生惊讶。 眼见宇文澈双眼微眯,发怒前兆,孟漓禾摸了摸鼻子:“不过反正你也看过我的,这下扯平了嘛嘿嘿嘿,你看我也没和你计较,你一个男人,肯定也不会嘤嘤嘤的和我计较对吧?” 宇文澈觉得自己又一次出现幻听。 嘤嘤嘤是什么画面! 而且,扯平? 宇文澈双眼霎时充满危险,原来,着才是她今天的目的? 很好!有勇气! 只不过,宇文澈目光一撇,忽然道:“嗯,扯平了。不过,本王看你之时,没有让你衣不蔽体,你现在将本王衣服弄湿,本王总可以计较一下吧?” 孟漓禾目瞪口呆,所以被人看光还没有一件衣服值得计较? 大哥你的人生观,能不能塑造的正确一些? 这样一搞,我完全没有羞辱人的成就感啊! 一件破衣服,湿了再换一件不就…… 孟漓禾猛然意识到,他们现在在茶庄,宇文澈的的确确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我的老天,所以等下,她要和果着的他睡在一张床?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孟漓禾无语的走到木桶前,捞起宇文澈的衣服,使劲拧了拧,崩溃道:“不然我给你晾晾?或者你让诗韵拿个火盆进来烤烤?” 宇文澈挑了挑眉:“你觉得本王现在这样,适合别人进来?” 孟漓禾下意识看去,顿时脸色一僵,赶紧移开目光,颤颤悠悠道:“外面天冷,你可以回床上,那边有被子。” 说的这么含蓄,其实就是想说大哥我求你了快盖上点吧,刚才其实没怎么看见,这会不小心还看到了两眼,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嗯。”宇文澈难得转过身,朝床边走去,只不过在孟漓禾认为终于可以叫诗韵拿火盆之时,又补了一句,“衣服放在院外,晾一宿就干了。” 孟漓禾感觉手里的衣服顿时像烫手山芋,犹豫了一瞬还是推开门走出去。 谁让她闲着没事惹祸呢? 真心累。 于是,刚被担心主人安危的夜拽回来的胥,就有幸目睹了,他家新主人大半夜跑到外面给旧主人晾衣服的壮美景象。 第一反应是,今天王爷的时间是不是短了点? 第二反应是,什么?!竟然让他主人自己跑出来? 哼,简直不懂怜香惜玉。 夜冷冷的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但表情足够演一出戏的胥,淡定的看了看衣服,顿时也有些愣住。 这些衣服……这么全。 所以他们的王爷现在是一丝不挂? 顿时脸上的颜色十分精彩。 瞬息万变什么的,演技一点也不比胥差。 孟漓禾终于将衣服全晾完,这会又有些感谢古代衣服的构造,毕竟没有小内内什么的,不然她肯定要尴尬死。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什么叫做更尴尬。 因为床上的宇文澈虽然盖了被子,但是还露出一大片胸膛,当然这并不是她尴尬的原因,而是每每看到胸膛,就能联想到其他地方。 所以,犹豫了半天的孟漓禾干脆吹灭了灯。 然后,才一咕噜上床躺下,拽起身边的被子闷闷道:“我睡了。” 宇文澈嘴角一勾,淡定道:“你钻的是我的被窝。” “啊……”又是一声不正常的叫,孟漓禾脸色通红的又钻了出来。 树上,胥的嘴无声的形成了一个哦,原来大戏才开始。 夜冷冷的扫射他一眼,闭嘴! 胥赶紧捂住嘴,不满的瞪向他,大家都是男人,装什么装? 有本事打一架! 早在做王爷暗卫时就看你不顺眼了好吗? 然后,夜就直接出手了,废话,两个人一起做暗卫这么久,能不知道他在想啥? 顿时,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越打越远。 反正两个人都认为,这会王爷还忙着,一时半会不会叫他俩。 而屋内,气氛显然和谐很多。 昏暗中,宇文澈看着脸快红的滴血的某人,冷静开口:“这里只有一床被子,本王可以大方的让给你。” 竟然只有一床被子,为什么她早点没有发现? 那样,就可以问诗韵再要一床啊,她不信她这里连多余的被子都没有。 她可不想被冻一晚上,下意识便想说“好”,然而话到嘴边,又急忙刹住。 就一床被子,给她盖不就相当于他果着睡吗? 那绝对不行好吗? 一扭头就看到点平时见不到的东西,说不定会得心脏病! 孟漓禾猛烈摇头:“不用了,我不冷。” 宇文澈忍不住勾唇,明明没胆子还总要挑衅,这就是张牙舞爪又造不出实际伤害的小猫啊。 既然出手撩拨,那他不还击岂不是对不起她? 宇文澈挑了挑眉,忽然在孟漓禾耳边说:“那怎么行?这样不是显得本王太不怜香惜玉了?” 孟漓禾脸上的肌肉抽了又抽,大哥你什么时候怜香惜玉过? 当我傻? 深吸一口气,终于道:“宇文澈,咱俩打个商量如何?” 宇文澈一只胳膊支起头,长发微垂,望着夜色中的孟漓禾。 孟漓禾鼓起勇气道:“宇文澈,这样下去咱俩谁也睡不着,不然我帮你催眠吧?” “催眠?”宇文澈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忽然冷声开口,“你信不过本王?” “额,不是。”孟漓禾郁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太信你身上某个东西,毕竟不都说男人管得住自己管不住下半森吗? 孟漓禾斟酌着语言:“王爷,我其实是在夸你,就是因为相信你是个正常男人嘛,那正常男人难免会……所以才……” 哎呀,她真是笨死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天地良心,她要是知道偷个衣服,会偷出这一系列后果,打死也不干! 宇文澈忽然将脸贴近孟漓禾,脸上邪魅一笑:“你的意思是,本王是个正常男人,就该做正常男人该做的事对吗?” 孟漓禾警铃大作:“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宇文澈一只手将孟漓禾散落在床上的发捞起,任由那柔顺的秀发从指间滑落,眼眸一抬:“那为什么你的话,让本王觉得,本王若是不做点什么,便对不起正常男人这个称呼呢?” 孟漓禾赶紧一下从床上坐起,噌噌噌离开他一段距离,嘿嘿傻笑:“王爷,你绝对是误会了,我是想说为了你不受身体摆布,我帮你催眠吧。我保证只是让你睡着,啥也不做。” 宇文澈眯了眯眼:“真的?” “当然!你相信我。”孟漓禾举起一只手保证,淡淡的月光下,她看不到宇文澈的神情,但她知道他能看见自己。 宇文澈静静的盯了她许久,不知道想了什么,终于道:“好。” 孟漓禾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直接跳下床:“等我!” 屋内的油灯重新点起,昏黄而柔和。 孟漓禾一头秀发已几近全干,就这样披在肩膀上,在烛火的映照下,甚至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宇文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孟漓禾忽然伸出两只手,对着宇文澈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全部听我的话,仔细看着我的手掌,如果觉得累了便顺从内心闭上眼睛,知道吗?” 宇文澈不置可否。 看到他没有反对,孟漓禾便干脆直接行动了起来,反正他高冷惯了,没有反对便是最大的接受。 两只手飞快的在空中旋转开来,看似有规则的舞动,却又寻不出什么规律,只知道越来越快越来越让人眼花缭乱。 终于,在孟漓禾的手腕酸到几乎要停下之时,宇文澈才闭上了眼睛。 孟漓禾深吸一口气,终于成了啊! 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催眠啊! 为了确保他睡得更沉,孟漓禾又在耳边加深了这个催眠。 终于,听到宇文澈绵长而有规律的呼吸后,孟漓禾才咧开了嘴角,哈哈哈终于可以睡觉啦! 接着,将被子一把夺过,盖在自己身上,似乎又觉得不妥,干脆偷偷下床,将床上的桌布闭着眼睛扔到他身上。 反正,你是男人不怕冷啊! 然后才安心的躺下,只不过,却忽然间又回了下头,一根手指使劲的戳了戳宇文澈漏在外面的胸肌。 “啧啧啧,身材真好。” 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反正吃到豆腐了哇,下次有的回击了。 而另一侧,某个被催眠的人,却扬起了嘴角。 第127章 起床做饭好日常 大概是心里还惦记着茶庄的事,也或许是因为和宇文澈睡在一张床上,心里或多或少的心虚,总之,孟漓禾待鸡叫第一遍之时,便醒了过来。 身边,宇文澈依然果着身子,关键之处可怜兮兮的盖着那张桌布,只是,大概是为了印证她昨晚所说的正常男人,所以现在贴心的用薄薄的桌布为她支起了小帐篷。 孟漓禾脸色刷的红透,她怎么总是作孽! 老老实实给他盖被子就不会出现这一幕了啊! 赶紧跳下床,将被子直接扔到他的身上,之后便跑了出去。 摸了摸院子里的衣服,大概因晨间露水的缘故,还是很潮湿。 孟漓禾皱了皱眉,决定去找个火盆烤一下。 毕竟,这衣服怎么说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只是,向诗韵的房间看了看,依然安安静静没有响动,想来,是还没有睡醒吧? 事实上,若是平时,以她的武功,这会怕是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但是昨晚太兴奋,一直到半个时辰前才终于睡着。 所以,此时睡得特别沉,又特别香甜,反而真的没有醒来。 孟漓禾握着手里的衣服发愁,等下宇文澈要去上朝了,难道要穿着这个回府换朝服? 树上,胥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露出愁苦的表情,忍不住从树上跳下。 “王妃,有何事要吩咐吗?” 说实话,太阳还没升起,忽然眼前冒出一个大活人,孟漓禾差点又喊出声,只不过幸亏他开口比较及时,这才将吓到的心又放了下来。 “你知道哪里有火盆吗?”孟漓禾不怎么抱希望的问了一句,感觉这个暗卫也不怎么食人家烟火啊。 果然,胥非常不负期望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孟漓禾叹了口气,就知道。 不过胥显然并没打算放弃,接着问道:“王妃要火盆干嘛?” 孟漓禾抬了抬衣服:“王爷的衣服还湿着,我想烤一烤。” 胥忍不住感叹,他家主子真是贤惠。 不过,这等小事怎能让主子烦心,当即自告奋勇道:“放着我来!” “你?”孟漓禾诧异的看着他将手里的衣服拿过。 然后,脸色严肃了一瞬,似乎在屏气凝神,过了一会,衣服便被递了回来。 只不过,那衣服却是十分的干爽! 顿时眼珠子快要瞪成两个大:“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原来她身边,还有个人工烘干机? 这玄幻的世界啊! 胥挠了挠头:“属下用内力催干的。” 哇!果然是! 孟漓禾简直惊喜,所以他不仅有一个人工缆车还拥有了一个人工烘干机了吗? 简直不能太棒! 孟漓禾赶紧拿着衣服便要给宇文澈送回屋,只是脚步刚一抬,却忽然止住,忽然道:“胥,王爷的武功比你怎样?” “比属下好多了!”胥知道以自家王爷的腹黑程度,这会恐怕正在屋里听着,所以赶紧捧高高! 树下的夜,抽了抽嘴角,笨蛋。 孟漓禾接着问:“那内力呢?” 胥力争言辞:“比属下深多了!” 夜简直不忍心看这美好的画面。 孟漓禾冷冷一笑,将衣服重新递到胥的手上:“你帮我送进去吧。” 接着,便气势汹汹的走出院外。 这个死男人,臭男人! 原来根本就是会用内力催干,却故意让她晾! 她昨晚就不应该给他盖桌布,应该就让他晾小鸟! 气死她了! 而院内,被塞衣服到手里的胥同志,莫名其妙的看着王妃主子走出去,非常不明所以。 这什么情况? 不过,主子吩咐的事,自然照做。 来不及多想,便推开门,恭恭敬敬的将衣服放到床头。 然后再次蹑手蹑脚的出去,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冷冷道:“府内所有厕所,马桶,再加一年。” 顿时,一个腿软,差点跪下。 天哪,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但是,以王爷的秉性,他绝对不能问,因为问了一定会加倍。 所以,赶紧苦逼的应了一声,便推开门,直奔树上的夜而去。 一向面瘫的夜此时也忍不住“噗嗤”一声,活该! 本来想问夜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胥,看到夜的嘴脸,顿时又怒了起来。 还想打架! 那就打!反正他现在很憋屈! 于是,很快,山上,田间,屋顶上,又出了两个人飘忽的身影。 早上起来准备给大家做早饭的大娘,忍不住哆嗦一下,这是见鬼了哇! 而不远处,一个身影也快速飘了过来,大娘腿一软,还来不及跑,便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大娘。” 做饭大娘揉揉眼,这么好看的娃子,是王妃? 当即吓了一跳,赶紧就要行礼。 孟漓禾一把拉住大娘的手:“大娘你起的真早,我来帮你一起做饭。” 她昨日就打听过茶庄的状况,知道日出之前,便有人将茶庄所有人的早饭做好。 既然昨日大家同意了加紧干活,那她这个王妃,也不能白白看着,总要率先做出表率什么的,虽然并不能帮什么实质性的忙,但做做饭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毕竟,茶庄少了这么多男人,想要向平时一样运转起来,还要赶上其他茶庄,可不是嘴皮子动动就可以的。 大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一个王妃,给他们这些最普通不过的百姓做饭? 顿时两腿一软,要不是孟漓禾发现及时,差点就跪了下去,嘴里不停嘟囔着:“王妃可别折煞我们了。” 孟漓禾摇摇头,安抚的拍了拍大娘,调皮的眨了眨眼:“大娘,我其实想露一手,你总不能不给我这个机会呀。” 听见孟漓禾这么说,大娘忍不住猜想,难道王妃是想给王爷做些东西,想要表现一下?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真的不能再拦了。 当即非常开心道:“好啊好,王妃若是想做什么,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教你。” 孟漓禾调皮一笑:“嘿嘿,那大娘你先按平时的做,我看看都有什么食材,自己看着来哦。” 大娘摇摇头,想着估计王妃也是一时兴起,便也没有往心里去,任由她自行鼓捣。 宇文澈要上早朝,且本来就已醒,这会自然不会再多睡,起了身,洗漱好后便也起来。 诗韵的院子地势非常好,独门独院,刚好可以看到山上茶场全景。 只不过,此时依然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那一片院舍相邻处,一道青烟袅袅升起。 “胥。”宇文澈轻声开口。 正与夜打的如火如荼的某人,听到之后一个激灵,赶紧飙回来。 “属下在。” 宇文澈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夜,嘴角忽然一勾:“最近,你和夜的关系,倒是进步颇为迅速。” “啊?”胥不由抬头。 夜也愣了一下。 “以前,从未见过你二人多说一句话,如今倒是干柴烈火。”宇文澈嘴角笑意更浓。 只是,为什么胥总觉得王爷是有别的深意呢? 还有,他俩只是打架,干柴烈火是这么用的吗? 夜的表情僵了僵。 “哈哈哈。”宇文澈显然心情很好。 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王爷肿么滴了! 他伺候了几年也没见过他这样笑啊! 为什么觉得自从王妃嫁过来以后,王爷就越来越不正常了呢! 宇文澈想到即将好起来的诗韵,以及能为铃铛催眠成功的欧阳振,忽然又是一笑:“希望你们能保持上一界暗卫的优良传统。” 接着,便朝着冒青烟的院落,翩翩而去。 留下胥在那愣愣发呆,半晌后,看着隐藏在暗处的夜道:“上一届暗卫什么传统你知道吗?” 夜脸色一僵,冷哼一声,飞出更远。 胥顿时火冒三丈,什么毛病这都是! 现在王爷都没你冷了好吗? 真是忍不住还想打一架! 而热火火的厨房内,孟漓禾的动静也是热火朝天。 开始还以为孟漓禾只是弄着玩玩的的大娘,渐渐发现,王妃好像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这个女子,完全不在乎十指不沾阳春水。 而且,看她拿刀和面之类的动作,完全不比她这个厨房水平差。 简直让她觉得,比昨天大清早地里发现尸体还让人震惊。 这可是一国公主,当今王妃娘娘啊! 这怎么可能? 而走到厨房门前的宇文澈也是一愣。 他之前是有些猜测,孟漓禾起这么早,大概是想鼓舞士气。 所以,也跟过来瞧瞧,以免虽然是好心却做了坏事。 但是,现在,孟漓禾正低头像模像样的在厨房忙碌着,甚至于,原本的厨娘,都变成了她的下手。 据说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一个女人为他下厨之时,心里都会忍不住柔软下来。 虽然,这个女人现在不是为他自己做饭,但这些人都是他管辖,严格来说,比为他做饭意义还要大。 宇文澈忍不住恍了恍神。 眼前的孟漓禾未施任何粉黛,大概只是用清水洗了一把脸,额头上有点点黑色,想来是做饭时不小心碰到的油烟。 头发仅用一根绑菜的细绳,束起了高高的马尾,却未见一点狼狈,反而是他从未见过的清纯。 所谓,清水出芙蓉,大抵便是这样吧? 宇文澈脑海里不由蹦出这句话,眼眸更是不由加深。 看着她手里的刀刷刷如飞,以及那沉稳的动作,丝毫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手忍不住攥起。 这怎么可能是一国公主所为? 她,到底是谁? 第128章 王妃好计谋 沉默的站在暗处看着孟漓禾的一举一动,直到夜轻轻唤他上朝才回过神。 宇文澈看了看天色,知道自己再耽误下去,怕是会赶不及早朝,便也不再逗留,准备先行离去。 脚步微抬,脚下的一根枯树枝,吱呀断裂。 孟漓禾抬起头,只见门外,宇文澈的身影闪现。 “王爷?” 她还以为,宇文澈还要再睡一会来着,毕竟,被她催眠的人,应该是妥妥睡得安稳。 宇文澈既然被发现,便也不打算躲开,于是淡淡应了一声。 周围还有厨娘在,他也恢复了一贯的严肃。 “本王要去上早朝,你……辛苦了。” 宇文澈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或许她在风邑国受尽欺辱,做些饭不算什么,但这个女人,如今是为了他如此,他不认为,如果换一个女人做他的王妃,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 孟漓禾眼看宇文澈要离开,赶紧喊道:“等等!” 接着,便端起身边一个盘子,赶紧跑过去。 宇文澈皱皱眉,盘中的东西,他并没有见过,橙黄的一条一条似是点心的东西,不过倒是看起来很有食欲,这是要给他吃? 还没有开口,便见孟漓禾端起来,献宝般的说:“王爷,这是我做的油条,你刚好赶上,吃完再去上朝吧?” 油条?倒是新奇。 只是,宇文澈从没有上早朝前吃早饭的习惯,但是看到她晶晶发亮的眼神,还是没有忍心拒绝。 下意识找地方,准备坐下稍微吃一会儿,左右,他命人将马车赶的快一些便是。 眼见宇文澈眼神飘忽,孟漓禾眼珠一转,顿时了然。 这男人,肯定是不想手指沾油,真是洁癖严重的狠那! 她是不是该催个眠帮他治一治? 算了,谁让她大度呢! 当即一只手抓住一根油条,往他嘴里一塞:“吃吧!” 身后的夜目瞪口呆,王妃这是不要命了? 待会会不会因为各为其主,真的和胥打起来? 忍不住看了看胥,却见他双眼晶晶亮,正望着那盘名为“油条”的东西流口水。 ……白痴。 宇文澈也是面色一僵,但是下意识的动作竟然是,咬了一口。 香脆满口,倒是当真味道不错。 孟漓禾立即笑的眯起了眼,连方才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心情都忘了,眼巴巴的问:“怎么样?好吃吗?” 宇文澈点点头:“不错。” “那就好。”孟漓禾淡定擦掉他嘴角的一个渣,接着转过头,盛了一碗粥,舀起一勺,放到嘴前吹了吹,甚至还用唇试了一下温度又递过去,“来,尝尝,这叫八宝粥。” “咳咳。”宇文澈显然被呛住。 夜手里握紧了剑。 然而孟漓禾并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宇文澈高冷惯了,所以这会干脆强迫的塞给他,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然后再让他欲罢不能!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妥妥的将做了厨师非常想让人夸赞的心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所以,才特别主动的喂了过去。 宇文澈再次张口,软软的粥,口感极好,且暖暖的,随着他的吞咽流到心里。 夜彻底傻掉,看了眼口水流到下巴的胥,沉默的躲回暗处,觉得这个世界自己已经有些理解不了了。 眼见孟漓禾还要再喂过来,宇文澈冷静接过碗:“本王自己来。” 孟漓禾得逞的笑容铺满整张脸,就知道她的厨艺可以征服全世界! 开玩笑,以为她只会药膳? 她可是没有爹娘的孩子,自小当家作主,这厨艺已经锻炼多少年了,要是给她一个烤箱,她能征服宇宙! 宇文澈喝下一整碗八宝粥,孟漓禾已经用牛皮纸将几根油条包好,直接塞到他手里:“车上吃。” 宇文澈难得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却终究还是没有推回去。 “好啦,快去上朝吧,别晚了。”孟漓禾献完宝,又积极投身到厨师的事业中去,完全没有再理会他。 一旁的大娘简直热泪盈眶。 这王妃和王爷竟然这么恩爱,她感觉她下半辈子都能在茶庄人面前津津乐道了,她可是看到了活生生的秀恩爱,绝对不只是大家想象出来的。 于是,北山茶庄很快多了两道飞驰而下的身影,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个身影的手里,拿着一包……油条。 宇文澈离开没多久,茶庄的人便纷纷起来,倒不是真的因为要加班加点多干活早早起来,而是被一阵阵食物的香气引诱而起。 因为,孟漓禾十分心机的做了许多可以四处飘香的饭菜,特意摆到大家伙门前。 美其名曰:加菜加士气。 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让大家早起。 所以,与那个半夜学鸡叫的周扒皮,虽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存在着很高智商上的差距。 而那些起来的人们,一听是王妃亲手所做。 顿时,小伙伴们全部都惊呆了。 王妃得是起了多早才做出全茶庄人们的饭,此情此景,让她们怎么还好意思耽误下去。 于是,赶紧吃饱了肚子,便去地里干活。 而且,长年累月吃厨娘饭的人们表示,王妃的饭菜简直太好吃,为了吃上这一口,也一定要好生干活,说不定,中午和晚上还有大餐可吃。 于是,等到宇文澈下朝回来之时,就看见,仅仅一个多时辰采摘的茶叶数量,已经相当于平日半天的采摘量,不禁哑然失笑。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仅可以俘获男人心,连对待女人也有一招。 只不过,一想到俘获男人心,宇文澈想起一大早便在府中遇见的某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孟漓禾此时正在院中与诗韵边整理着茶叶,边闲聊着,直到诗韵忽然站起,才意识到宇文澈的到来。 刚要狗腿般的向他邀功,却见他脸色微沉,还没来得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就听他冷冷道:“本王倒是没想到,你的新侍卫倒是如此积极,天还没亮就来府中保护你。” 那个时间,若是孟漓禾在离合院,想来还在睡觉吧? 这个男人,是想要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么? 孟漓禾顿时一愣,糟了,她的确今天是约了凌霄的。 他天还没亮就过来的话,想来一定是晚上又没有睡好了。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失眠这种病,的确是不好受,可是现在又很忙。 除非…… 孟漓禾赶紧开口:“那他现在去哪了?你告诉他我在这了吗?” 宇文澈眼睛一眯:“本王倒是不知,你们已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你还希望他来这里找你?” 孟漓禾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男人怎么回事? 刚计较完梅青方,又来计较凌霄了。 要不是知道这男人不会动情,她当真要以为他这是吃醋了。 无奈道:“你想多了,他是有事情找我而已。” 宇文澈冷冷一哼:“你倒是清楚,人未见便知道他觉不能眠,就为了找你。” “你……”孟漓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男人,一涉及到其他男人,就变得嘴十分的毒,人也变得十分不可理喻。 当即懒得和他多说,将手上东西狠狠一甩,走出院子。 “胥。”院外,孟漓禾大口喘着气道。 胥立即显身:“王妃有何吩咐?” “去回王府看一下,若是凌霄在,便约他三日后见面,若是不在,便留话给豆蔻,若是三日后我依然不在府内,边让他来北山茶庄找我。” 三日,她已经可以安顿好这里的一切了,那时候即便自己不在,相信他们也能好好完成劳作。 胥却愣了愣,表情有些不情愿,不过主子吩咐的事,他也没有办法。 “对了。”孟漓禾又补充了一句,“别见面就知道打架,和平点。” 胥忍不住腹诽,谁愿意和他打,我还不如和面瘫夜打。 一旁的夜,却彻底冷下了脸。 院内,默默目睹这一切的诗韵,弱弱开口:“王爷,属下觉得,你可能误会王妃了。” 宇文澈冷冷一哼,他就是故意那么说,谁让她没事出去沾花惹草? 她现在还是自己的王妃,就这么等不及? 这个女人,倒是给自己留了很多退路呢! 官场黑道,哪里都有自己的收留地。 哪怕是现在就离开王府,她也不会没有去处吧? 诗韵十分无奈,第一次觉得,作为一名暗卫,除了保护主子安全,还有一项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维护主子的和谐生活。 毕竟,这个王妃,可没少帮自己来着。 当即,耐心教导道:“王爷,其实女人,都喜欢别人对她温柔一些,你……” “你是说本王对她不够温柔?”宇文澈登时更怒了,他宇文澈几时吃过别人嘴里碰过的东西?几时被别人扒了衣服抢了被子还装睡?几时…… 算了,宇文澈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自嘲一般笑了一声:“诗韵,你不明白。” 不明白他们其实不是真的夫妻。 甚至连他都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介意这顶绿帽子。 介意到,明明知道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便已经开始防微杜渐。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 “王爷!”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远远的喊声。 宇文澈抬眸,只见一位大娘领着一个官兵来此。 官兵行了个礼道:“启禀覃王,二狗已经捉拿归案,梅大人派下官前来禀告。” 第129章 公堂对峙 府衙内,待宇文澈和孟漓禾一到,梅青方便升了堂。 依旧是同样的场面,孟漓禾并不陌生。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她的位置,从屏风之后,转移到了堂上。 与宇文澈一起,直接作为旁听,参与了整堂审案。 只见那名为二狗之人,一带上堂,立即大喊道:“大人,王爷,草民冤枉啊!冤枉啊!” 宇文澈面色冰冷,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二狗顿时噤声。 梅青方抬起的木鱼,轻轻放下,余光扫了一眼宇文澈,望向二狗厉声道:“你若是冤枉,本官自会还你清白!但若是有罪喊冤,小心本官以扰乱公堂对待。” 二狗连忙磕头,哆哆嗦嗦的说:“谢青天大老爷,草民的确是冤枉,望大人明察。” 梅青方神色未变,淡然道:“那你便先告诉本官,既然你冤枉,为何要逃?” “草民,草民……”二狗咬了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道,“草民白日在外送茶时,刚好路过府衙,恰好看到那尸体露出一角,草民一眼便认出是方将军的妾,顿时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这尸体竟然怀疑是北山茶庄人所为,而草民刚刚见过那个妾,担心有人怀疑,所以就……就跑了。” 孟漓禾忍不住皱皱眉,这也未免太巧合了。 果然,梅青方冷哼一声:“倒是巧。” 二狗一听便急了:“但是大人,草民方才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啊!” 梅青方不去理会他这些毫无意义的辩解,直接问道:“那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二狗赶忙说:“草民在茶庄,一晚上都在睡觉,三愣可以证明!” 梅青方抬眸:“但是据三愣的口供,他见到你是在睡前,醒后你并不在屋子。” “不可能!”二狗顿时瞪圆了眼睛,“他在撒谎!我明明还和他说过话,他要么就是记错了!三愣在哪?我要和他当面对峙!” 梅青方皱了皱眉,此人反应如此之大,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他审案无数,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如果作案人本身很狡猾,也会装出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来扰乱视线。 不由朝孟漓禾看了一眼,只见她也是一副思索状,看到自己望过去,双目一对,立即明白各自想着什么。 不由心里踏实了不少,当即道:“来人,将三愣带上来。” 而一旁,并没有错过孟漓禾和梅青方眼神交流的宇文澈,眼神骤然发冷,看向底下的二狗,立即让他只觉身上如被割了几刀般,竟是头也不敢抬。 而这幅样子却顿时让梅青方眯了眯眼,心里对他的怀疑更加加深。 三愣很快被带上来,一见到二狗,似乎有些惊讶,接着又似是想到什么,有些畏惧的躲开两步。 这才道:“草民三愣拜见大人。” 二狗一见他这么模样,脸上立即露出愤怒的表情,丝毫让人不怀疑,这若是不是在公堂上,二狗说不定会对着三愣发狠。 三愣果然更加畏惧,低着头缩到一旁。 梅青方目光一厉:“三愣,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最后一次见到二狗是何时?” 三愣不敢看二狗,而是低声道:“是……前天晚上睡觉之时。” “你胡说!”二狗顿时指着他怒道,“你敢说你昨天早上起来时没有见过我?” 三愣吓得立即又缩开两步。 “肃静!”梅青方将手中木鱼重重拍下,“若是再有人未在本官问话时擅自开口,直接以扰乱公堂认罪!” 二狗这才闭上嘴,但那脸上的怒意并未平,依然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三愣。 梅青方这才问道:“三愣,二狗说他晨起见过你,可有这回事?仔细想一下,有没有记错的可能性。” 三愣却很快的摇了摇头:“因为昨天早上本来约好一起下山,谁知起来时他先走了,所以记得非常清楚,不会有错。” “明明……” “放肆!”二狗刚一出声,梅青方一声厉喝,“你当真以为本官不敢治你的罪?” 二狗立即愤愤不平,但终究也不敢说什么。 “梅大人。”忽然,一直在侧旁听的宇文澈冷冷开口,“既然是对峙,本王觉得没必要按照你一贯的规矩问一句答一句。” 梅青方脸色一变,却也冷冷回道:“王爷,这便是下官审案的方式,还请海涵。” 身边,书记员不由瞪大了眼,梅大人一向不愿主动得罪人,今日,竟然公开拂了覃王的面子? 难不成,当真因为……覃王妃? 不禁心里叹了口气,女人,果然是祸水。 而此时那个被认为是祸水的女人,闻言也是脸色一变。 梅青方并非听不进别人建议之人,而且她觉得,方才宇文澈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 有时候,对峙虽然可以扰乱公堂,但也确实让双方在情绪激动之时,容易暴露出什么。 所以,她也觉得与其给他们时间思索,不如让他们直接对话,那样,即便是吵起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只不过,若是此时公然开口维护宇文澈,梅青方想必很没有面子,当即忽然脸色一变,一只手捂住肚子,状似痛苦的哀叫了一声。 声音很小,却足以让堂上所有人听见。 “怎么了?” “怎么了?” 两个方向,两个声音,在同一刻充满了焦急。 孟漓禾另一只手扶住桌子,看起来已经快支撑不住。 “我……肚子有些痛。可否……可否先休堂?” 梅青方脸色一变,以孟漓禾的性格,若不是当真忍不了,不会提出这等要求。 当即,拍案而起:“暂时休堂。” 接着,便走到堂下。 两个人很快被带走单独关押。 闲杂人等也很快撤了出去。 只余下梅青方和宇文澈两人,守着坐在椅子上的孟漓禾。 只是,两个人互相并没有眼神交流,也没有语言交流,只是不约而同的询问孟漓禾的状况。 孟漓禾忍不住皱皱眉,这俩人的关系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啊! 若是让宇文澈知道,她是装病,实际是为了梅青方面子,她敢保证等下又不会好过了。 所以,转了转眼珠道:“不用找医生,只是胃痉挛,休息一会儿便好。” “胃痉挛?”梅青方并不懂医学,只是听到这个词莫名觉得很严重,下意识问道,“怎么会有这个病?” “额。”孟漓禾随便应付道,“这个是很普遍的病,精神紧张啊休息不好或者吃不好都有可能发作,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等下就好了。” 对于胃痉挛,孟漓禾解释的并没错,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就是了。 然而,宇文澈却是神色一暗。 这个女人,确实因他的茶庄一直绷着神经,不然不会那么早就起来,明明昨晚也是半夜才睡。 看着她发青的眼底,说不清什么心情。 “本王带你去休息。”宇文澈终于做了决定,直接便要将孟漓禾抱走。 孟漓禾顿时吓了一跳,这不是她预计到的发展啊! 她还有正事没有和梅青方说呢! 而且,怎么说抱就抱,这里是公堂啊喂,会不会过于顺手了! 于是,当宇文澈弯下腰,手刚接触到孟漓禾的膝盖之时,孟漓禾赶紧拼命挣扎起来,大喊道:“不用,王爷,我在这里休息就好,真的不用下去休息!” 宇文澈手下一顿,脸色顿时阴霾起来。 这还是孟漓禾第一次拒绝自己的抱。 在她被自己抱了很多次之后,而且,拒绝的如此明显,剧烈。 是因为梅青方在场? 他想不到第二种解释。 孟漓禾也察觉到自己反应过于强烈了一些,看着那停在自己身边的手,以及骤然停止的动作,不知为何,心猛的抽了一下。 虽然宇文澈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是冷意,却让人无端发冷。 他又误会了什么吗? 有那么一霎那,她真想干脆解释一下。 可是,这样一来,梅青方依然没有面子,而他更会觉得,自己不惜装病,也要维护梅青方的面子,更是会多想吧? 哎,她为何要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 如今,真是硬着头皮也要演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强堆出笑意道:“谢谢王爷,我只是觉得已经好了许多,等下还要再次升堂,真的不用小题大做了。” “嗯。”宇文澈重新站起身,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梅青方亦是沉默不已。 孟漓禾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我忽然想到有事要和梅大人说,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宇文澈静静的看了孟漓禾一眼,转身离去。 孟漓禾心里又抽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得了胃痉挛了。 梅青方皱眉看着脸色比方才还差的孟漓禾,不由道:“你确定只坐在这里休息一会便好?” 孟漓禾点点头。 梅青方不再多劝,连覃王都被拒了,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 只是……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难得有两个人私*处的机会,孟漓禾直接开口:“梅青方,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对我和以前一样?” 梅青方一愣,随及笑了笑:“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变化啊,我记得在我面前,你只是孟漓禾。” 孟漓禾却皱皱眉:“但愿是这样。” 梅青方似乎不愿多谈,转而问道:“这便是你要和我谈的么?” 孟漓禾摇摇头:“不是,我要和你谈的是,我的建议。” “哦?请讲。”对于孟漓禾破案的能力,梅青方一直很肯定,听到她如此说,自然赶紧开口问。 孟漓禾斟酌了一下开口:“我觉得,嫌疑人与证人在口供不一致时,不妨让他们自由对峙,这样,也好让他们分析一下他们的破绽,毕竟,有些话可能过于激动而不经过大脑,因此才有可能暴露最真实的信息。因为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梅青方眼眸骤然加深:“所以,你是在说服我同意方才覃王所讲,对么?” 第130章 证据确凿 孟漓禾无语道:“我是在就事论事。就算他不提,我也会先提。” “是么?”梅青方自嘲一笑。 孟漓禾有些无语,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梅青方,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覃王,似乎有所成见呢?是因为上一次在茶庄,他故意暴露我的身份吗?” 梅青方一怔:“他是覃王,下官不敢。” “所以,只是因为不敢。” 孟漓禾用的是肯定句,不带任何疑问的成分,顿时让梅青方语塞。 孟漓禾还记得,上一次宇文澈脱口而出的话。 将她摆在皇后的位置,实际上,是因为想到他自己吧? 那就说明,他的确有那个心思的吧? 她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那个位置,掌握天下大权,自古没有几个有能者不想要。 而且她也认为,宇文澈不管是能力还是品德,都要远远高于那个大皇子。 那么如果因为她,在还未完成大业之前,便失去朝廷重臣拥护,自然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她开口道:“隐瞒身份这件事是我的不对,若是你因此事介怀,那我替王爷向你道歉。” “不必……”梅青方下意识答道,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不介意身份,却似乎……心里又一直计较着这个身份。 平心而论,第一次覃王来府衙之时,没有当面揭穿孟漓禾,而当时的情景,又那般让人容易误解,其实,覃王已经顾及了两人的面子了吧? 而孟漓禾,也许是真的担心身份影响什么,毕竟,若是一开始便知道她是王妃,他确实不能保证,可以如之前般那样与她相处。 梅青方终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漓禾,给我点时间。” 听到这样一句,孟漓禾才真的放下心来,他没有马上应承,反而是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好。”孟漓禾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及说道,“那你现在可否抛开一切,仔细想想我的建议?” 梅青方顿时有些惭愧,他最讨厌公私不分,但是方才,却是对孟漓禾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如今再仔细思索一番,确实不无道理。 他的确是有些过于遵守规矩了,在这一点上,他甚至比不过并不懂破案的覃王。 “我同意。”半晌之后,梅青方终于认可。 孟漓禾深呼一口气,目光中露出诸多喜色,她就知道她没有看错人。 “太好了,那赶紧升堂吧!” 然后梅青方却只是皱皱眉:“你好些了么?” 孟漓禾一愣,这个书呆子,倒真的看不出来,自己这样只是为了劝他。 不过,算了,既然他认为如此,那自己便不要揭穿了。 狡黠的眨了眨眼,做出个轻松的表情:“我不是说了吗?休息一会便好,你看,完全好了。” 气氛忽然缓和,孟漓禾长长的睫毛灵动的扇了又扇,梅青方躲开视线:“那就好。” 接着,便走回堂上,大声喊道:“来人。” 因为方才说了只是休堂,所以这会书记并未走远,一听到召唤,便赶紧走了进来。 “大人,是否要升堂?” 梅青方点点头:“不错,劳烦书记将覃王请入,之后便升堂吧。” 书记迟疑了一下道:“大人,覃王好像离开了。” “离开?”孟漓禾皱眉,“你是说,从府衙走了?” 书记转过身对着孟漓禾,恭敬道:“回王妃,是的。” 孟漓禾无奈,这个家伙不会因为让他出去,所以生气了吧? 怎么就这么难搞呢? 真是让人头疼。 “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方才从这里出去,便直接出了府衙。” “孟漓禾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傲娇男! 算了,现在升堂是正事,不管他。 梅青方似乎也是询问孟漓禾的意见,只见她点了点头,便再次拍案:“升堂。” 二狗和三愣又被带回,因为方才是分开关押,这会见面之后,果然又是剑拔弩张。 大概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梅青方这次直接开口:“你二人,各抒己见。将早晨的情景,都告知本官。” “是。”这次二狗许是担心自己再晚与三愣说,再次被制止,便先行开口道,“前日晚上睡前,草民本与三愣约好第二日一起下山,因草民要去送茶,而三愣则要下山帮大家采买一周的口粮。所以昨日清晨,我记得很清楚,是我叫的他!” 眼见梅青方没有开口,三愣也只好主动开口道:“大人,昨日清晨草民明明自己下的山,这山上很多人都看到草民了,大人随便问人便可。” “那是因为你说你头疼,还需再睡一会,我担心送茶晚了,所以才先行离开!你竟然以此诬陷我?”二狗怒目而视。 三愣忽然一愣,十分震惊道:“我醒来便没有见到你啊?而且也没有得风寒,你为何这样说?” “你竟然还敢说没有见过我?”二狗几乎要拍案而起,“我明明还和你说,屋子里怎么有一股烧鸡的味道,你说我肯定是想吃鸡想疯了,所以我昨日还特意去买了只烧鸡吃。” 三愣立即朝着梅青方磕头道:“大人,二狗他说的草民越来越糊涂了,我们都是统一由厨娘做饭,哪里会有烧鸡这种东西,草民觉得,二狗他是不是梦游,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你敢胡说!”二狗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向三愣,“老子杀了你!” 很快,身旁的官兵们一涌而上,将二狗压在地上,只不过即使是肩膀都被狠狠压着,二狗还是义愤填膺的喊:“大人,我没有梦游,就是这个人在胡说!” 梅青方拍拍桌子示意安静,接着问道:“二狗,既然你说你也是早上离开,那可有人看到你?” 二狗顿时安静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草民离开的时候,只有厨房有动静,因为太早,想着她饭还没做好,所以就先行下山了,有没有人看到,倒是不知。” 梅青方皱皱眉,不由看向孟漓禾,却见她也在思索着什么。 转回头接着问道:“二狗,据三愣的口供,你曾经在见过方将军之妾时,说过想要将她绑来,可有此事?” 二狗顿时一愣,慌慌张张道:“我,我只是随口一说。大人,我真的没有杀她,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将军府守卫森严,我也不敢闯啊!” “哼!大胆奴才!竟然觊觎我的妾!” 忽然,堂外传来一声厉喝! 接着,方大湖便手持宝剑进入,手中剑微微颤抖。 孟漓禾心里咯噔一声,糟了。 梅青方也赶紧起身:“方将军。” 方大湖忽然抬头道:“梅大人,本官在外已经听到,此人觊觎本官的小妾,请梅大人将此人交由本官处理!” 他是将军,在军营里有素有生杀大权,此时被人害了自己的人,自然是想要自己亲自将此人手刃。 梅青方赶紧道:“方将军,此案尚未有定论,且朝廷要犯需按照律法,由朝廷处置,恕下官无法遵命。” “尚未有定论?”方大湖顿时怒道,“此人本就是畏罪潜逃捉拿归案的,且又有证人证明他不在现场,还需要什么定罪?” 梅青方皱眉,按照这个角度来想,确实他也十分理解,为何方将军会如此想。 只是…… 梅青方道:“此人如今尚未认罪,且也没有指正他的直接证据,因此……” “未认罪?”方大湖冷笑一声,“那还不好说?上刑!本官看看他还不还敢抵赖!” 孟漓禾眉头一皱,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处处都知道上刑。 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屈打成招之事。 二狗果然吓了一跳,赶紧磕着头:“大人,草民真的冤枉啊!” “砰砰砰”的磕头声响起,二狗因磕得太用力,忽然,发髻一散,原本用木钗简单束起的头发,此时全部散落开来,然而他却如未注意般,继续磕着。 孟漓禾忍不住闭上眼,造孽! 然而,忽然,方大湖却双目一眯,直直的看着地上滚落的木钗。 一个箭步将地上的木钗捡起。 孟漓禾只觉身前一声脚步,便睁开眼,却只见方大湖手上此时拿着一根十分粗糙的木钗,而那木钗,却是只有一半,似乎是摔断过。 而接着,却见方大湖从袖中拿出另外一截,也是这般断裂的样子,接着将此截朝那上面一和,顿时,便形成了一整根木钗。 顿时手中气的开始颤抖,大骂道:“畜生,你还敢说不是你所做!这是本官在小妾房里捡到的木钗!” 案情有了新进展,梅青方一愣,甚至亲自走下堂道:“方将军,麻烦拿给本官看看。” 方将军将两根木钗全部递过去,梅青方仔细辨认了一番,终于确定,这的确原本是一根木钗无误。 顿时也有些生气,坐回堂上,冷声道:“堂下二狗,如今物证也已找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二狗一脸懵状,“草民,我……我这个木钗明明是被我自己踩断的,我觉得还可以用便继续用了,怎么会在将军府?” 梅青方冷冷一哼,忽然一声:“这便要问你了,还不如实招来?” 二狗还是摇摇头,不过却开始有些激动:“大人,草民真的没做过,你要相信我啊,一定是有人,有人嫁祸我!” 方大湖一脚踹过去,脸色冷的要杀人:“嫁祸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 接着,抬起头看向梅青方:“梅大人,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可以定罪么?” 梅青方思索一瞬:“二狗,你认是不认?” “草民真的冤枉啊大人!”二狗依旧咬的十分死,丝毫没有承认的迹象。 终于,梅青方犹豫一番道:“来人,上刑!” 却听孟漓禾在身旁忽然一声喊:“且慢!” 第131章 军令状 孟漓禾的话音一落,堂上所有目光顿时朝向她。 只不过,这其中有两道目光尤为明显。 她不用看便知,此时方大湖估计恨不得把她也一块儿捏死。 只不过,她却决定暂时忽略,而是抬头,迎着梅青方疑惑的目光而去:“梅大人,请暂时休堂。我有话要和二位说。” 众人只觉顿时无语,怎么升个堂这么一波三折的呢? 只有二狗神色中带着希望,仿佛看到了转机。 虽然方大湖不耐,但终究是梅青方主审,只要他同意,方大湖也不便阻拦,所以,很快,堂内又只剩下三人。 孟漓禾这才开口:“本王妃认为,二狗并不是真凶。” 只是,梅青方尚未开口,方大湖已经开口道:“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包庇不成?” 上一次,他索要尸体之时,便是这个王妃横加阻拦。 但那时,他并不占理,所以也便作罢。 但是,并不代表他当真会怕了这个王妃。 一个女人而已,还真以为靠着男人的宠幸,便能升天不成? 然而,孟漓禾却直直的看向他,冷冷的眸中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只是这么一扫,便让他这个做惯了将军之人,也不免生出许多寒意。 这个女人,怎么会给人这么强的压迫感? 只听她冷然开口:“方将军,请你谨言慎行。本王妃既然敢开这个口,便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方大湖冷冷一哼:“将此人绳之于法,便是最满意的答复。还是说,王妃,此人只是个棋子,真正操纵之人……” “放肆!”孟漓禾直接拍案而起,那夺人的气势,吓的连身经百战的方大湖都禁不住一颤。 “方将军,我一直敬你是个英雄,却不料,你只是个枭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大湖亦不甘示弱。 两个人怒目而视,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梅青方在一旁一筹莫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沉稳的孟漓禾,会与方大湖闹到这种地步。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方将军,不如听听王妃如何说?” 方大湖冷冷一哼:“好,那就请王妃阐明高见!” 梅青方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对孟漓禾有信心,既然她提出有疑点,想必,确实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再斟酌。 孰料,孟漓禾却只是道:“现在还不能对大人说,请给我些时间。” “什么?”方大湖冷笑道,“我看你就是故意拖时间!” “方将军。”孟漓禾忽然挑眉,“如果他真的是真凶,就算我拖时间,也不能改变什么不是么?还是说,我拖下时间,你就肯放过他?” “当然不会。”方大湖立即否认。 “那就是了。”孟漓禾笑了笑,“既然如此,方将军为何不肯给我时间呢?” 方大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被上了套,但是也找不到理由可以反驳,遂冷冷道:“几天?” “三天。”孟漓禾想了想之后开口。 梅青方大吃一惊。 三天?方大湖不由也是愣住,他没想到,她仅仅是要这点时间。 既然这样,那便给她三天也无妨。 她还真的能翻云覆雨不成? “好。”方大湖出声,不过待几个人刚松口气之时,却又开口道,“那如果三天过后,还是如此呢?” “那,本王妃亲自到府上负荆请罪!”孟漓禾掷地有声。 “好。到时候,可别怪我方某人,没有手下留情。”方大湖似乎已经看到,不远的将来,这个女人要怎样向他低头认错。 “只是,若是我能查出真凶,也请方将军,答应我一个条件。”孟漓禾继续加码。 “什么条件?”方大湖皱眉。 孟漓禾用手指蘸了蘸茶盏中的水,接着在桌上写了几个大字,然后便抬头看向他。 而此动作并未避讳梅青方,甚至于那字大的一个余光便能认得出来。 梅青方十分不解。 方大湖亦是疑惑不已,不过却只是皱皱眉道:“好。” 接着,竟直接转身而去。 梅青方看的云里雾里,待方大湖走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知道真凶是谁?还有,最后那个条件是什么意思?” 谁知,孟漓禾却摇了摇头:“还不确定,至于最后那个条件,纯属故弄玄虚,框他的。” 梅青方顿时傻在原地,完全不能理解。 孟漓禾却笑了笑:“梅大人,还要再请你多管几天的饭,今天,看来是不能将茶庄的人带回了。” 梅青方无奈的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开玩笑。 只有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后,没有任何进展,他想象不到,以方将军的脾气,会对孟漓禾有怎样的侮辱。 而且,这案子,对那个二狗很不利,甚至于连他都认为,如今差的只不过就是认罪而已。 不过,他私心里,还是莫名相信孟漓禾。 毕竟,上一次那个案子,如此匪夷所思,如果没有她,自己也不能破获不是么?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孟漓禾调皮的眨眨眼,“帮我差人将这桌上的水印擦干净。” 说完,便笑着直接离开。 身后,梅青方笑的一脸无奈,只是,却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冷意。 孟漓禾一个人从府衙出来,府衙外,来时的马车还停在路边,车夫依然等待,并没有离开。 不由撇了撇嘴,宇文澈,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没把马车一并带走。 想着,便快步朝马车走去。 因为心里有事,只想着尽快回到茶庄,所以,便也一下子跳上马车,掀开帘子便坐了进去。 马车里本就很黑,孟漓禾并未细看,只觉坐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还未来得及瞅,便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冷静飘来:“本王的腿,坐的舒服吗?” “啊……”乍一听到声音,孟漓禾吓得一下子跳起,“咚”的一声又磕到了车顶上。 然后又是一声,“啊……” 孟漓禾只觉从头顶传来一股疼痛,直接晕晕乎乎向后倒去,连马车都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宇文澈对孟漓禾这般蠢行为忍无可忍,终于伸出一只手将她捞在怀里。 身子又一次向前倾来,马车立刻又向反方向晃动。 马车外,车夫忍不住偷偷望了两眼。 这王爷会不会太迅速了点,这时间连脱裤子都不够吧? 皇室之人果然真本事。 “驾!”车夫扬鞭启程,他可不想静静的感受车震,马跑的快点,还可以忽略一些,毕竟,他这么正直。 而因为马车忽然的向前冲,孟漓禾那本就被宇文澈揽着向他靠的身子,因为惯性和速度,连宇文澈都没反应过来,孟漓禾已经撞到他的身子上。 只是,那感觉,却是两团棉花扣在脸上,窒息。 而毕竟是被碰触到如此敏感的部位,孟漓禾立即反应过来,顿时脸一红,一把将底下之人推开,生生后退两步,然后终于,还是如愿坐到了地板上。 硬生生让马车颤了又颤。 车夫淡定驾车,非礼勿听,甚至若不是手够不到马耳朵,还想帮它掩一掩,可衷心。 看着孟漓禾摔的四角八叉,宇文澈摸了摸,掩盖住笑容。 早知道刚刚不拉她。 而这一个动作,却顿时让孟漓禾想到自己的某处刚才压到他鼻子上,登时大怒,大喊一声:“宇文澈,你流氓!” 疾驰的骏马甩了两下头,妥妥的是车夫亲生,real正直。 宇文澈挑了挑眉,大言不惭道:“孟漓禾,要是本王记得没错,你可是自己扑上来的,本王倒是不知道,王妃这么热情。” 孟漓禾脸色更红,她开始相信,这男人平时这么清冷禁欲的模样一定是装的,说不定是个外白里黄的鸡蛋! “哼。”孟漓禾从地上狼狈爬起,拒绝某只伸过来准备拉她的手,十分有骨气。 接着,傲娇甩头:“你不是走了么?” 宇文澈恢复一贯冷酷模样说道:“本王不想听那冗长乏味的审案,便出来坐着,左右,也要避开本王,你才能和你的梅大人谈不是么?” 孟漓禾皱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阴阳怪气呢? “而且,本王不在,或许你的胃痉挛好的快点。” 孟漓禾心里一惊,这家伙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果然和梅青方不是一个等级。 顿时心虚试探:“喂,你什么意思?说的我好像装的一样。” 宇文澈黝黑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孟漓禾,那一刻,孟漓禾只觉他已看穿一切。 几乎就要放弃,和他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却听他忽然开口:“本王也希望你是装的。” 孟漓禾眉头一皱,这几个意思? 他希望自己装病骗他? 看他的样子,并没有抖m倾向啊!抖s她倒是相信。 那就是…… 眼前忽然一亮,继续双唇弯起,忽然凑近宇文澈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宇文澈脸色一僵,不过转瞬即逝:“本王是担心,你本来就傻,若是在得个什么病,说不定更傻了。到时候,说不定赖在王府不走了。” 孟漓禾一愣,方要如平常般炸毛,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嘿嘿一笑,继续调笑道:“宇文澈,夫子没有教过你,话不能反着说么?” 宇文澈避开她的视线,冷声道:“果然傻的透顶。” 孟漓禾难得好脾气的没有计较,而是双眼笑弯成了一弯月,这个傲娇男! 接着,她便听这个傲娇男开口:“孟漓禾,关于和方将军的保证,你不觉得要向我解释一下么?” 孟漓禾脸上的笑容尽去:“你偷听我讲话?” 第132章 喜获催眠犬 其实与方将军的保证,孟漓禾根本就没有想要瞒宇文澈。 若是宇文澈当时没有离开,她也一定是当着他的面,和方将军谈那些。 但不隐瞒和被人偷听,是两个概念。 所以,她这会很生气。 只不过,宇文澈却是没有丝毫被抓包后的紧张,反而不屑一笑:“孟漓禾,方将军刚从本王面前离开,你觉得,他会为你向本王保密的可能性,有多大?” 孟漓禾一愣,这才想起,既然宇文澈一直在马车上,那么见到方将军离开,询问一声是再寻常不过,顿时有些尴尬,毕竟,怀疑人家什么的。 宇文澈倒没有和她计较这些,而是忽然开口:“孟漓禾,你可知道,方将军在军营被称为什么?” 孟漓禾想了想方大湖的样子。 挺拔的身姿,正常。 不高不矮的个子,正常。 黝黑的皮肤,正常。 秃秃的脑门,叉叉。 孟漓禾适时发散了一下思维:“秃老鹰?” 宇文澈严肃的脸上,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孟漓禾,本王在和你说正事!” 孟漓禾瘪瘪嘴,她明明回答的也很正经啊,不由小声嘀咕道:“本来就很像嘛……” 宇文澈眼前忍不住出现一只秃头老鹰,意外的,和方大湖的气质倒确实是很像。 只不过…… 宇文澈觉得他一贯特意积累起来的严肃冷静,也有渐渐垮塌之意,这女人总是有这种本事。 眼见宇文澈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孟漓禾吐吐舌:“好啦,别卖关子了,你有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毕竟我那么傻,不是么?” 宇文澈被活生生一噎,这女人真是将计较发挥的淋漓尽致。 故意崩着一张脸,斜瞥了一眼孟漓禾:“他在军队被称为铁血阎王,不管是亲爹还是亲儿子,若是被他揪到了错,也绝不会网开一面。” 孟漓禾一愣,立即拍手鼓掌:“哇,好棒,大公无私,朝廷就需要这样的人。” 宇文澈额头直跳,这女人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顿时冷哼一声道:“所以,你若是栽到他手里,本王也救不了你。” 孟漓禾嘴角一扬,忽然说道:“夫子实在应该教你,若是关心人,最好直接表达。” 宇文澈:…… 本来要说的话,哽在口中,干脆闭上了眼:“做梦。” 孟漓禾做了个鬼脸偷笑,接着也闭上了眼。 确实有点困呐。 只不过,马车急速飞驰,两人虽然前一晚都没睡好,却也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很快,马车便回到了茶庄。 茶庄中,很明显加了许多新人,孟漓禾一眼便看见,因为都是男的。 皱皱眉问道:“王爷,这都是你的人?靠得住吗?” “嗯。”宇文澈点头,“别处庄子暂时调过来的,只是负责搬运等事。” 孟漓禾点了点头,那倒是不错。 刚好可以把被迫还要腾出手来搬运的采茶女闲下来专门采茶。 那样,更加可以追上进度了。 拍了拍手道:“那明天就能上市一大批了。” “做的不错。”一旁,宇文澈忽然开口,说完,便朝诗韵院中而去。 孟漓禾愣了愣。 啧啧,难得他肯夸她一句。 不过,却也没有追上去,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说的三天,不过是给自己放宽点期限而已,而眼下,她便要亲自去证实自己的猜想。 而另一面,夜忍了多时,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方将军此人万不可为敌,难道你要任由王妃如此?” 宇文澈正在院中淡定饮茶,闻言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王妃一天都做了什么?” 夜忿忿不平道:“真是枉费王爷在这边想安抚方将军的计策,属下看王妃根本就是说着玩的,一点也不上心。” “本王是问,王妃都做了什么。”宇文澈神色未变,问完后接着饮着茶。 夜这才说道:“帮厨娘做了饭,还特意加了烧鸡,还在山间四处和每个人闲聊,还跑到各个院子里视察住宿情况,甚至于刚刚还给一条狗接了生。” “噗。”宇文澈一口茶喷洒在地。 手狠狠的捏住石桌,肩膀一抽一抽,简直像痉挛。 “王爷!”夜忍不住瞪大了眼,一向不喜形于色的王爷竟然还笑了,简直恨铁不成钢,明明这都不是一个王妃应该做的事。 “退下吧。”宇文澈平复了一口气,背过头冷静挥手,只不过,抖动的肩膀泄露了他脸上的表情。 夜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隐于树梢。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胥凉凉的开口:“你居然在背后说我主子坏话。” 接着,两道黑色的身影在树中隐约可见,将树摇晃的沙沙作响。 天色渐晚,日落西斜。 两个身影依然不眠不休,打的如火如荼。 而终于现身的孟漓禾,怀里一左一右抱着两只小狗,从树下淡定走过。 “真激烈。”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夜瞬间破功,一下躲闪不及,竟是被胥击中。 “你没事吧?”胥大惊,纵身拉住险些掉下树的夜。 夜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跳到另一颗树上。 胥挠挠头,他下手不重,应该没事的吧? 而孟漓禾,显然没空理树上那两个人,她的全部心思,现在都在手上的两只上。 “王爷,王爷。”孟漓禾看到院中的宇文澈后,快速跑了过去,献宝一样摊开两只手,“快看,可不可爱?” 宇文澈闻声望去,只见孟漓禾手上,两只光溜溜,明显刚出生的小狗,正安静的闭着眼,显然已经睡着。 只不过,他实在不能将这几乎没毛的小东西和可爱联系在一起。 忍不住毒舌道:“果然是你的眼光。” 孟漓禾一愣,这家伙怎么就不能将说好话坚持下去呢? 明明,他方才确实还亏自己来着。 忍不住皱皱眉反击道:“那我觉得你也很帅,是不是也是眼光有了问题?” 这话一出,宇文澈着实愣住。 仰慕他这张脸的他见了太多,但是这么直白说出来的,孟漓禾绝对是第一个,而且,他也认为绝对会是最后一个。 只不过,虽然早知她行事与其他女子不同,也虽然已经习惯了别人喜欢自己这张脸,但是不知怎么的,从孟漓禾的嘴里这么一说出来,他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怪异,所以一时便愣在那里。 而明明只是想揶揄宇文澈的孟漓禾,看到他竟然听了进去,顿时脸上一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嗷呜。”左手上,小狗哼哼唧唧转醒,一醒来就到处嗅着,想要找东西吃。 而另一只小狗,大概因为听到同伴的动静,也醒了过来。 顿时,两只小小的狗都开始在孟漓禾的手掌不老实起来。 孟漓禾的手掌本就很小,那玉指如葱圆润小巧。 这会被两只小狗舔来舔去,宇文澈忍不住眉头一皱。 接着,让他更加崩溃的事,便到来了。 只见孟漓禾将两只小狗朝宇文澈手上一放,接着跑开,边跑还边喊道:“王爷你先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喂奶!” 院外,刚好一个采茶妇人经过,顿时羞红了一张脸,艾玛王妃好奔放,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宇文澈咬着牙看着两只到了他手中更不老实的小狗,忍着想把他们甩在地上的冲动,慢慢做着深呼吸。 孟漓禾,你最好给我快点回来。 而事实上,孟漓禾也是心急如焚,所以这一去一回并没有用多长时间。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瓷瓶和一只碗,接着从瓷瓶中倒出白白的羊奶,然后道:“快把他们先放下。” 宇文澈赶紧甩开这两个小东西,回头拼命洗手。 两个小狗很快开心的喝起奶来,孟漓禾又拿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堆棉花,竟然在屋子里,给两条狗,做了个小窝。 宇文澈额头跳动不停,冷冷道:“孟漓禾,你别告诉本王,今夜让他俩在本王的屋子睡!” 孟漓禾立即一脸惊讶:“咦,王爷,你今晚不回王府么?” 她留下是有事做,为什么这个人有家不回? 宇文澈淡定道:“本王要严守这里,避免有人再来生事。” 孟漓禾一愣,原来宇文澈也有所察觉了么? 也与她的想法一样,这个案子并不是单纯案子这么简单。 不过,明天就能揭晓了,她不急。 只是,想到今晚又要和宇文澈同床同枕,还是忍不住有点奇怪的情绪。 毕竟,他俩在一起,从未平静过,尤其是昨天…… 想到某人昨晚的光景,孟漓禾脸上一红,赶紧低下头。 宇文澈无语,怎么喂个狗也能喂的害起羞来。 难道,是因为刚刚那句喂奶? 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宇文澈的脸上也是有些不自在。 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话。 只有,两只小狗吧唧吧唧喝奶的声音。 “呀,哪里来的两个小狗?好可爱啊!” 院中,忽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豆蔻看着两个可爱无比的小家伙,连对宇文澈行礼都忘了,直接丢下手里的篮子跑了过来。 今日因为茶庄十分忙,所以豆蔻也没闲着,一天都在外面忙着。 自然不知道孟漓禾给狗接生的事。 孟漓禾一喜,不由挑衅的看看宇文澈,那意思就是,看到没,大家都觉得可爱,你才是眼光有问题。 宇文澈无奈,又低下头,顿时觉得那模样特别像…… “孟漓禾,你看,地上怎么有两只大老鼠。” “啊!”孟漓禾吓的一惊,双手双脚并用,一把搂住宇文澈,“在哪?” 第133章 论奶娘的重要性 诗韵脚步一停,顿时羞红了脸,赶紧扭过头去。 虽然,她已知自己早已嫁了人,但这种场面还是足以让她无法直视,毕竟,这里还有她这个外人。 就说王妃很奔放啊! 王爷真是好命。 而事实上,宇文澈对孟漓禾的行为早就习惯,也根本就想到了孟漓禾会有的反应,所以干脆在被她抱住之前,张开了手,避免被搂的太不舒服,妥妥的腹黑。 嘴角牵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两只小狗指了指。 孟漓禾低头一看,只见他手指的方向赫然是——两只小狗! 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双眼一眯,直接从宇文澈的身上跳下来。 然后…… “宇文澈,是男人你就给我站住!”孟漓禾在后面死命追,为了防止他像上次那样故意钓自己,还特意加了码。 然后下一刻,宇文澈就站到了树上,可潇洒可男人。 孟漓禾:…… 诗韵:…… 夜:…… 胥:…… 然而,除了孟漓禾在心里大骂宇文澈简直是个混蛋外,其他三人作为暗卫,表情都十分复杂。 竟然为了躲王妃,还学会了爬树,王爷你真是条汉子。 “扒拉。” 地上,大概因为小狗喝奶时太着急,碗一下子被踢翻,奶洒了一地。 孟漓禾一惊,直接忽略还在树上挂着的某人,看着地上染脏了的奶无奈道:“不要这么浪费啊!” 诗韵不由失笑,赶忙说:“没关系,再抱到母狗那里接着吃就好了,王妃不用太担心,母狗自己可以照顾好他们。” 谁知此话一出,孟漓禾脸色顿时一暗。 “母狗生下他们便死了,这奶是我拜托大娘要来的羊奶。” “啊。”诗韵也是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没关系,小羊不完全靠羊奶,多余的羊奶喂这两个小狗绰绰有余。” “嗯。”孟漓禾点点头,温柔的摸了摸小狗,忽然眼前一亮,“倒是没想到,这两只是狐犬呢!” 狐犬,据他所知,本就存活了许多年代,而且到了现代,已经并不怎么纯正,甚至于演变成其他品种。 而在现代,很多也是用于警戒所用。 虽然体型并不大,但却十分灵敏。 而且,十分认主,是个非常好的宠物伴侣。 最重要的是,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狗还有一个很逆天的技能,便是,会催眠。 万兽之中,本就有可以让其他兽类臣服的种族存在。 但当时看之时,只觉得可能是个传说,不过幸好,她有将这种狗的特征记下来,如今竟然在这里发现了。 说不定,将来,这两只小东西,还会是自己很大的助力。 诗韵不是很懂狗,于是也是随意的说了句:“诗韵不懂,王妃真是见多识广。” 本是无心一句,却让树上的宇文澈忍不住想到,难道风邑国的皇宫,还可以养狗? 眼见虽然奶洒了,但两只小狗也吃的差不多,孟漓禾将这两只分别放回窝里,然后边轻抚着边说:“姐姐要抱紧弟弟哦,妈妈不在没关系,我陪着你们。” 很快,竟然奇迹般的,两个小狗真的紧紧依偎,睡了过去。 夕阳从窗口照到孟漓禾低垂的侧颜,安静而美好。 宇文澈第一次觉得,或许这个女人也会是个好娘亲。 而不管怎么想,这个女人都是做他王妃不二的人选。 只是,她不愿,他也不想勉强。 眉头,慢慢蹙起,移开双眼。 天边的晚霞,一瞬间光芒万丈,却又随着日落,将世间万物置于黑暗。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宇文澈在夜里第三次被吵醒时,还是忍不住想要砸床。 天知道,他身边躺个女人要多不容易才睡着。 结果,这两只破狗每隔一会就叫一下。 而这个女人,竟然每次都好脾气的起来喂奶,而且还兼哄狗入睡。 于是,还没有子嗣的宇文澈,很有远见的想到了奶娘的重要性。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因为,下一刻,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孟漓禾,端着小窝,走到床边来。 “孟漓禾。”黑暗中,宇文澈忽然开口,“你最好解释下你的行为。” 孟漓禾显然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一个前扑,顿时将手中,用纸箱做的小窝一把重重摔在床上,而本就没有安稳下来的两只小狗,更加躁动不安。 孟漓禾埋怨的看了一眼宇文澈:“王爷,大半夜的,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宇文澈干脆坐起身凉凉的说。 孟漓禾这才想起什么,忽然“咦”了一声,说道:“王爷,你不会是被吵醒的吧?明明我都给你催眠了呀,而且还点了安神香,按理应该睡得很沉才对呀!” 宇文澈黑暗中脸色一僵,这个女人,与她同床共枕的代价就是,先接受她的催眠睡过去,不然……呵呵,一直担心她自己被欺负,迟迟不肯消停。 开玩笑,若不是自己本意并不想作什么,接受她的催眠? 妄想。 不过,刚好他也想知道,她到底催眠自己几次可以成功。 不过也并不想拆穿,挑了挑眉说道:“这好像要问你。” 孟漓禾皱皱眉,忽然眼前一亮,方才他明明就睡了,所以说,应该是他习武,听觉比一般人要敏锐,所以更容易醒? 那这样的话,看起来凌霄的睡眠似乎又棘手了一个高度。 不过,反正来日方长。 凌霄的治疗时间越长,那么他对自己坦白的机会就越多,反正,她不急。 而且,这一个两个的都拿着疑难杂症让自己治,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像是在现代要半夜起来排队挂号的医生,简直忙到不行。 不过现在,她首先要解决的,是眼前这两个小家伙。 转了转眼珠道:“王爷,既然你醒了,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即使在黑暗里,孟漓禾那贼兮兮的小表情也没有逃过宇文澈的眼,这个女人,怕是又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了。 “说。”冷冷的一个字,却让孟漓禾笑开了眼。 看了看小窝里还是互相挤来挤去的小狗,孟漓禾说道:“王爷你看,这两只小狗没有娘亲抱着肯定是冷了,不如你用内力给它俩加点温?” 宇文澈眼睛一眯,觉得气的想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内力用来给狗取暖,他的武功竟然用在两条狗上? 眼见宇文澈没有说话,而周遭气温似乎更冷了,孟漓禾赶紧狗腿的讨好道:“王爷,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宇文澈无视她的谄媚,直言道:“这是狗不是人。” “额。”孟漓禾噎了一下,“不过都是生命嘛,你看出家之人不食肉便知道了,而且,这好歹是两条生命不是?王爷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难怪大家都称你为菩萨王妃。”宇文澈低声开口。 孟漓禾没听清:“什么菩萨?” 宇文澈自然不会再次重复一遍,只是挑眉道:“本王是说,觉得你这么普度众生可以出家念佛了。” 孟漓禾一愣,知道他这是在调侃自己,顿时笑嘻嘻道:“酒肉穿肠过,佛祖自在心嘛!不一定非要去青灯一盏,太寂寞了哈哈哈。” 宇文澈忍不住瞥了一眼这嚣张的小模样,狡辩。 然而,孟漓禾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哎,看来王爷是不肯了,也是,王爷是金枝玉叶,怎能做这等粗鄙之事呢?还是我来吧。” 说着,便动手要解开衣带,而且还有将里衣拉开的趋势。 宇文澈额头直跳,咬牙切齿道:“孟漓禾,你在做什么?” 孟漓禾眨眨眼,特别无辜道:“王爷不肯暖它俩,我只有用身体自己来啊!” 宇文澈觉得脑袋被这设定震的嗡嗡响,用身子暖狗? 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傲然挺立的两个山峰,若是有两只狗钻在那里…… 画面实在太美,简直想都不敢想。 所以,他是皇子金枝玉叶,不能用内力做这等事,她一个公主就不是金枝玉叶了,而且,她的身体是谁都能触碰的么? 万一,这里面有狗是公的呢? 哼!某个对绿帽子执念十分重的王爷,顿时不爽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颤巍巍的两只小狗,一掌忽然朝纸箱外伸出去。 很快,纸箱内,两只小狗似乎因为有了温暖,渐渐平静下来睡前,甚至于,还仰倒,露出了可爱的小肚皮,以及…… 宇文澈冷哼一声,果然有一只是公的! 暖意逐渐加深,甚至连整个床上都暖洋洋的。 终究担心宇文澈内力用太多太劳累,孟漓禾及时制止了这一行动,毕竟,小窝里面有棉花,只要有了温度,还是可以保暖许久的。 嘴角勾起了很大的弧度,孟漓禾将小狗窝放到床下,重新躺回床上:“王爷,其实你挺善良的。” 同样躺下的宇文澈冷哼一声,似乎完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孟漓禾,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三日后你的处境。” “嗯。”孟漓禾在黑暗中轻声应着。 或许因为是深夜,看不到宇文澈白日里,那般冷冽的表情,也或许是方才宇文澈的举动,暖了孟漓禾的心,甚至或许,是这同床共枕的距离,也一并拉近了两人内心的距离。 孟漓禾坦然道:“我不担心我三日后的处境,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王爷你。” 黑暗中,宇文澈倏地眯起眼。 第134章 我只关心你 难得见孟漓禾这么直白,宇文澈开口问道:“你,担心本王?” 孟漓禾嘴角一勾,不禁揶揄道:“对啊,我不是说过,关心这种事,最好直接表达?是不是听到我直接说,开心了很多?” “你想多了。”宇文澈冷静开口,只是心里,有没有那么冷静,便不可知了。 孟漓禾也不理会他所说,而是继续说道:“王爷,这个命案没那么简单,我想或许,他们的目标是王爷你。” 宇文澈也终于严肃起来:“本王知道,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孟漓禾摇摇头,难得认真的开口:“我只是确认了这场案件的目的不单纯,我能力有限,只能根据案情来判断,真正要防范的,还是你。” 宇文澈不由侧过头,看着孟漓禾的侧颜。 淡淡的月光下,眉头微微蹙起,静静的望着前方出神,眼中却并没有什么焦距,只是在看着这深夜满心忧愁着,那担心的情绪,确实在脸上。 心里,忍不住的想要涌起一份柔软,有那么一刹那,甚至想将这个女人揽入怀里,抚平那眉间的褶皱,告诉她,你的能力并不是有限,而是大到让他惊叹。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么大的能力,恰恰让他望而却步。 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子太能演戏,也许,是因为经常被她催眠,那虽然没有能让他睡着的催眠术,那神秘至极的摄魂本领,却总让他觉得,在越来越贴近的日子里,有些让他的魂,并不像以往那么冷酷淡定。 宇文澈强迫自己移开眼,按捺住差一点被她蛊惑的心,半晌冷静开口:“多谢。” 孟漓禾笑了笑,似乎也没有更多别的期待,轻轻的闭上眼:“王爷,睡吧,明早下朝后,麻烦去府衙吧。” 接着,听到宇文澈淡淡的回应,并没有多说,而是,直接睡了过去。 呼吸平稳自如,吐气如兰,芬芳美好,室内静匿的让人忍不住沦陷。 而宇文澈却也觉得倦意袭来,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催眠术,亦没有任何杂念中,随之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甚至于,第二日,宇文澈已经起来上朝,孟漓禾仍旧在梦乡里沉睡不醒,就连半个身体都在被子外面,也未有察觉。 宇文澈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那半个身体塞回被中,之后又低头看了一眼缩在小窝棉花里的狗。 似乎因为睡得舒爽,其中那只小母狗,侧面的两条腿全部露在棉花外面,不由失笑,倒是和床上那位有点像。 屋门开了又合,室内重归安静,不过却少了一个人的气息。 孟漓禾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将头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虽然前一晚着实有些折腾,不过好在后半夜孟漓禾睡的不错,所以待她起床之时,只觉得精神大好,头脑也不是一般的清醒。 眼看着昨日赶出来的一大批茶运下了山,孟漓禾这才前往府衙而去。 这个时辰,想来方将军也已下朝,他不用去后宫问安,应该会直接回府,那么也应该收到自己的请帖了。 而与她所料,几乎相差无几。 待她到达府衙之后没多久,方大湖和宇文澈都相继来府衙。 而第二次堂审,也终于开始。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有孟漓禾与方大湖的约定在先,在升堂没多久之后,孟漓禾便站到二狗和三愣面前,摆出要审人之姿。 方大湖其实在接到请帖时颇为惊讶,本来以为,孟漓禾只是拖延时间,却不想,她竟然只隔了一天,便主动邀自己。 难道,这个案子真有转机不成? 但是,他在军营,也会遇到不少手下的官兵们这类事,他也不是没有自己判断过,只是,这个案子,人证物证俱在,而且作案时间,动机都有,任他怎么看,这个二狗都是凶手无疑。 而孟漓禾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站在那里,很难让人不觉得她是有备而来。 当然,有此感觉的亦不是他一人。 孟漓禾看着三愣眼中明显滑过的慌乱,嘴角向上扬了扬,就是这丝当初在与二狗对峙中的慌乱,让她大胆了开了一个假设,如果这个人证的供词是假的。 结果,却意外的,让她想到了许多。 于是,孟漓禾这一次虽然传唤了二狗,注意力却集中在三愣身上,直接道:“三愣,本王妃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或许戴罪立功交代出你身后的指使者,本王妃或许会饶你一命。”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这个人,不只是证人吗? 这是怎么回事? 三愣瞬间脸色一僵,不过马上恢复成愣愣的样子,老实道:“王妃,您弄错了吧?好像,杀人的是二狗啊!” 那模样,真是要多憨厚有多憨厚,不知道的当真以为这就是个智商不怎么高的小伙儿。 孟漓禾冷冷一笑,忽然道:“此案还未定案,你为何断定,是他杀的人?” 三愣怔住,赶紧道:“因为他对我说过,他想抢人,现在人死了,我才……” “你特么混蛋!”二狗在旁边又忍不住开口。 然而,孟漓禾朝他狠狠瞪去,二狗剩下的很多话顿时堵在嗓子里,吓得不敢再出声,这个王妃,竟然比王爷的魄力丝毫不差。 孟漓禾这才朝着三愣开口:“所以,这就是你当初想要嫁祸他的原因对吗?” 三愣目光闪烁不已,立即道:“王妃,冤枉啊,你可不能凭空断定啊。” “凭空断定?”孟漓禾忽然莞尔一笑,“本王妃从不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乱说。” 说着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他的眼前,也是展示给堂上所有人看。 “三愣,这是什么?” 三愣抬起头,只见一截断掉的狗绳正在孟漓禾白皙的手掌之上,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道:“这是那日狗挣断绳子后跑开,断裂的绳子。” 孟漓禾冷笑道:“你记得倒是清楚。” 说着,将断裂之处特意抬起,给堂上每一个人看到。 堂下人忍不住面露疑惑,断裂的绳子? 几乎每个人都想到了杀人凶器,而梅青方却清楚,尸体上根本没有勒痕,所以孟漓禾的目的绝对不在此。 宇文澈亲眼见过尸体,自然也清楚这绳子与凶器无关,只不过,这个女人,昨天一天在茶庄,看似在玩,实则却是在查案情。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门外树梢,恶趣味的在想,也不知道这会,夜的脸被打的疼不疼。 察觉到宇文澈的目光,夜赶紧低下了头,好像是有点误会王妃了。 不过,那些东扯西扯的闲聊,总不会有错吧? 于是,被允许偷偷旁听的夜,干脆也忽略掉另一棵树上哪挑衅的眼神,立即屏气凝神继续听。 只听孟漓禾接着问道:“那你就来给我解释解释,为何狗绳是被割断,而不是你说的挣断。” 三愣的心猛地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王妃竟然从这里开始挖线索。 而堂下之人这样一听,立即也打消了先前的猜想。 因为若是割断,那就不可能是杀人时勒断,那也不会是凶器。 不过下意识觉得,这绳子并不那么简单,立即紧盯过去,只见那条绳子上,切口之处平滑整齐,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若是狗挣断了绳子,那断裂之处一定毛躁不堪。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们更加无法明白的是,孟漓禾拿着一条狗绳子,又不是杀人凶器,何以便能作为三愣杀人的证据。 只有三愣僵着一张脸,暗怪自己太疏忽大意,如今也只能插科打诨道:“王妃,这的确是狗自己挣断的,别的小的不知啊。” 毕竟,在他看来,王妃再厉害,也不过一届女人,更何况,这绳子又不是杀人工具,她能从这上面挖到什么,最多只是能证明自己故意放了狗。 而且,只要自己不承认。 孟漓禾却笑了笑,抬头对梅青方道:“梅大人,我记得上一次用刑是被我打断的吧,我想这一次,倒是可以用了。” 梅青方皱了皱眉,不过不清楚孟漓禾所为何意,但也猜得到她是在吓唬此人,当即配合道:“来人……” 只听堂下,三愣果然大喊:“大人,王妃,这不过是一条绳子,因此对小的用刑,小的不甘!” 谁知孟漓禾却忽然一声厉喝,虽然声音不比他的大,但那气势足足吓得他的双腿狠狠了打了两颤。 “若是不想受苦,便老实交代。” 既然主意已经打定,料定这绳子,干脆道:“王妃,小的知错,那绳子确实是小的割裂的。只不过,那是因为那条狗一直在叫,小的觉得它怀孕了,可能拴着不舒服,所以想去给它解开,但是它不让人近身,小的只好割断了。” 众人跟着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看似老实巴交的人,竟然真的说了谎,顿时,对他之前的口供都开始怀疑起来。 尤其是方大湖,此刻甚至想要过去踢他两脚。 孟漓禾却并不恼,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编的倒是还挺有条理,所以接下来你是不是说,割完之后他便跑出去,然后刚好就寻到了尸体?” 三愣心里狠狠的沉了下去,这个女人,难道真的猜得出他的意图? 这怎么可能? 没有到最后一步,他自然不会承认,只是道:“后面的事小的不知道,小的也是被大人带到府衙才知道发生了凶案,原来是那条狗发现的吗?” 孟漓禾冷冷一哼:“演戏的技术倒是不错!只不过,小伙儿,你遗漏了足以致命的证据!” 第135章 水落石出 孟漓禾这么一说,所有人全部屏气凝神,想要知道,孟漓禾手里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只有三愣低着头,在极力思索,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而孟漓禾却极其悠闲的走向方才坐的位置上,拿起一个小木盒,轻轻打开,之后往地上一放。 里面,几根鸡骨头,被咬的七零八落的放在里面。 所有人都皱着眉,不知道孟漓禾这是何意。 而孟漓禾却看着那张面色未变,眼眸却透露出许多慌张之人,冷冷道:“这是本王妃在从养狗之处,到尸体所在之处,一路找寻到的,三愣,你还有什么可说吗?” 三愣直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解释。 而二狗却忽然大喊道:“我就说那天屋子里面有烧鸡的味道,王妃,现在你相信我没有说谎了吧?” 孟漓禾斜斜的瞥了一眼,并不理睬他。 这件事,虽说不是他所为,但若不是他色欲蒙心,又怎会招惹上这样的事? 只是,这样一来,众人想起上一次上堂时二狗所说,当时觉得是胡话而已,没想到现在却竟然是真的。 而若之前,三愣所说剪开绳子是因为母狗怀孕不让近身,那现在,故意让狗离开,却在去尸体的路上出现这么多鸡骨头,那目的便昭然若揭了。 方大湖终于忍不住怒意,一把踹在三愣的胸口,恶狠狠道:“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有尸体?或者,这尸体就是你埋的?” 三愣被硬生生踹的躺到了再次爬起,依然是那个无比憨厚的脸,低头道:“将军,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看母狗肚子里有子,因此才单独买了鸡给它吃,着实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那个路上啊。” 然而,孟漓禾却冷笑一声,对着梅青方道:“大人,我需要传人证。” 众人都没想到孟漓禾还有一手,一时间错愕不已,只有梅青方眼里有喜色,在这堂上,他看到了孟漓禾久违的样子,大气,沉着,有着惊人的观察力,以及那仅仅站在那,就足以让人臣服的气势。 或许,宇文澈才是他最好的归宿,说不定有一天…… “大人。”眼看梅青方盯着孟漓禾迟迟不开口,身旁,书记官赶紧提醒。 梅青方这才回神,赶忙道:“传。” 宇文澈面色却没有一如既往的冰冷,第一次觉得,也许是花朵太芬芳,因此才吸引了蜜蜂彩蝶。 而这,也恰恰是那个人的魅力。 傲然独立,清丽脱俗。 连他都不能从这个人眼前移开,因为,太特别了。 若是当初,娶她的人不是自己,那么今日,或许,他们正在针锋相对,他不能否认的是,这个女人一定是自己成就大业的一个巨大的阻碍。 所以,是该庆幸么? 可是,庆幸过后,为何觉得,更加不该放她走了? 目光不由变得幽怨起来,也许只有他,并不是很关心带上来的是谁,而是在想着其他。 只是,饶是如此,当做饭的大娘被带入之时,就连宇文澈也愣了一下。 “草民张桂芳,见过各位大人。” 堂下,做饭的大娘,跪在下面,俯首为各位大人行礼。 见已经明显上了年纪,而且孟漓禾有搀扶之势,梅青方也顺势开了口:“起来吧,看在你年事已高出来作证,免于跪答。” 大娘赶紧谢了恩,被孟漓禾扶着站起。 其实她并没有这般娇弱,只不过,这两日相处,王妃平日进人的样子,让她经常忘记,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更是自己的闺女般容易接近,所以这会便也习惯性的没有拒绝。 方大湖却眯了眯眼,他一向觉得,不骄纵的女人最难得,更何况,还懂得礼贤下士。 不由看了一眼宇文澈,这个皇子看起来,将来脱颖而出的机会可真不小。 都是吃皇粮的人,他方大湖虽不愿拥立某一人,那也是因为如今局势未明朗,虽然也有不想掺和的因素,但皇帝子嗣众多,迟迟未立太子,难免会有夺嫡的局面产生,他早晚,还是要选择一派。 思绪飘的有些远,直到孟漓禾开口,他才将注意力回到眼前来。 只听孟漓禾说道:“大娘,请你将茶庄饮食的规定,在这里说一下。” “是。”大娘应道,“茶庄饮食一般情况下都比较正常,只有一个时候会比较特殊,那就是山上,有母狗怀孕之时,因为鸡骨头会使狗滑胎,为了安全起见,在母狗怀孕的期间,山上不得吃鸡,以免有扔掉的骨头被狗不小心吃掉。” 孟漓禾点点头:“那这个规定,你有和养狗之人说吗?” 大娘亦点头道:“因为养狗之人,恰好也是采买茶庄食物之人,本就应该知晓,不过,为了保险,我也是再三叮嘱过,只不过,昨日似乎买来的菜里,依然有鸡。” 话一到此,堂上所有人都错愕了。 既然这样,这个三愣为何还说,因为怀孕所以特意喂了鸡?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全部都是谎言。 宇文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抬头望向夜的方向。 只见夜红着一张脸,此时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家王妃看似什么都没做,却真的什么都做了。 不由想到自己对王妃那态度,只觉真想藏在树上就此不出来。 而胥显然不会让他这样好过,于是…… 树枝无声摇晃,没人知道两个人在里面干什么。 而孟漓禾终于回头看向三愣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亦或者说,你现在告诉大家,你,究竟是谁?” 眼见事情要败露,三愣忽然一跃而起,原本看似老实憨厚的青年,忽然变成了武功高手,朝着孟漓禾直接伸出手,很显然,是要擒住她。 他不傻,这里很多高手在,他独自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也许只有擒住这个王妃,才有机会要挟大家放自己出去。 只是,他的出手快,却有人更快。 几乎是同时,几道影子全部朝着他飞过去,而在他抓住孟漓禾之前,距离最近的宇文澈,已经一把抓住他。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只听“嘎巴”几声,手脚全部脱臼,立即让三愣摊在那不能动颤。 而胥和夜也对视一眼,接着自动隐去,只不过,树枝难得的安静下来。 孟漓禾虽然也吓了一跳,但这场面她委实遇见过不少,因此,完全没有一般女人的慌乱,甚至还未等人注意到她是否慌乱,她便已经开了口:“来人,撕下他的人皮面具。” 很快,官兵上前,仔细看着他的脸,应是过了好久,才从他脸上扒下一层皮。 而皮下,是一张完全陌生,光看脸就知道带着戾气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凶狠的盯着孟漓禾:“覃王妃,你好大的本事!我这人皮面具,连精于此道之人都不一定能认出,你是如何认出的?” 孟漓禾却淡然一笑,调皮道:“很简单,因为我用的不是眼睛,而是脑子。” 察觉自己被讽刺,那男人顿时脸色一僵。 本来不欲再多说,余光却扫到很多人不解的样子,于是孟漓禾好心的接着说了下去:“首先,你不懂养狗,那就很值得怀疑,其次,你这张脸虽看不出什么破绽,但错就错在,太没有破绽。不会脸色变白,不会出汗,无论你的头上怎么滴下汗珠,脸上却没有,当真是完美至极。” 众人皆恍然大悟,看向孟漓禾的眼中,终于充满了惊叹。 自然,还有艳羡。 宇文澈勾了勾唇,坦然接受别人投来的目光。 而那男人,也是一惊,或许,他今日栽在这女人手上,并不冤,只是依然不甘心的问道:“就凭这个还有一条狗绳?” “算是吧。”孟漓禾点了点头,“不过,最开始让我怀疑的契机,其实并不是狗绳,因为说实话,在上次堂审之时,我并没有看到狗绳,甚至于那些鸡骨头,我也是回去之后才确认的。” “那是因为什么?”那男人十分不解。 或许,将死之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想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孟漓禾也十分乐意满足他的疑惑,毕竟,她怎么都要交代清楚,这样才可以让人信服。 淡淡了看了一眼二狗道:“是二狗的口供,让我怀疑了你。” “什么?”那男人简直无语,“就凭他那一听就如假话般的口供?” “对!正是因为一听就像假的,才刚好说明了,或许恰恰就是真的,因为撒谎之人的话,乍一听,都像真的,比如你。” 孟漓禾这样一说,那男人立即傻了眼。 他现在相信,或许自己真的是输在了脑子上。 然而,孟漓禾再次补上一刀:“还有就是你的眼神,你与他对峙之时,脸上的表情太少,眼神却泄露了很多,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那男人此刻已经什么都不说,方才只是因为双手双脚被卸,所以摊在那,而此时却是精神上的萎靡。 而孟漓禾这才望向了方将军,开口道:“因此,我才与方将军定了三日之约,幸好方将军深明大义,此案才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原本我以为三日便很紧张,没想到,你太掉以轻心,竟然连狗绳都没有清理。” 众人均是吃惊不已,因为即便如此,照着孟漓禾所说,能将这些极端容易被忽略的蛛丝马迹联系起来,那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为,不由得也看向了方大湖。 方大湖老脸一红,什么深明大义。 他明明就在研究着,三日后,怎样羞辱这个王妃。 如今,却…… 只不过,他方大湖也是豪爽之人,既然这女人胸襟如此之广,那么他也绝不会再小肚鸡肠! 第136章 你不是男人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上的二狗也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可以洗清罪名,顿时,给他们的王妃孟漓禾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多谢王妃,多谢王妃,王妃果然是菩萨转世,救苦救难……” “够了。”孟漓禾只觉这词听着有些熟悉,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点烦躁,而且此人虽未杀人,但却也并没有多无辜,于是冷下脸道,“此事皆因你起了贪念,因此才被人利用,若不是你,方将军的妾说不定不会死,茶庄,也说不定不会着了别人的道。” 话音一落,二狗脸色倏地变白,只听孟漓禾继续道:“二狗此人,利用送茶之便,觊觎客人美色,以致让歹人有可乘之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终因其并非杀人凶手,特将他逐出茶庄,终身不得再被雇用。” 二狗一愣,赶紧要向孟漓禾求饶,却见孟漓禾脸色冰冷,显然主意已定,又下意识看向宇文澈,毕竟,茶庄怎么来说,都是王爷的。 却见他本就冰冷的脸上,此刻照着一层寒霜,而只是一眼,便让他望而却步,再也不敢开口,终于诺诺道:“是。” 而孟漓禾这才看向方大湖,忽然,深深的朝他鞠了一躬。 而这个动作,却立即让堂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在这个年代,鞠躬虽然并不是朝堂之礼,但是却代表了郑重道歉的涵义,说起来,倒与负荆请罪差不多。 而孟漓禾本就没有输,如今却当众作此,着实让方大湖都有些受不住。 然而还未等方大湖开口,便听孟漓禾道:“方将军,此事,虽说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但二狗系覃王府茶庄之人,却在送茶之时做了非礼之事,此事系本王妃管理失职,因为本王妃在此,郑重向方将军道歉,希望方将军海涵。” 方将军顿时愣住,手不由的攥起。 他方大湖之前想的也无非是,能让孟漓禾在输之时,对自己当面低头,好压压这人的嚣张之气,以及丧妾之痛。 却不想,她其实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管这个赌约她是否赢,她都承担起了她的责任。 而原本,凭借二狗那点作为,也是绝对不至让一个官阶并不比自己低的王妃,对自己行如此大礼。 这个女人,从刚刚开始,就是在给他面子,也是给她自己一个后路。 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说到底,也不怪覃王府。 终于,也回了一个礼:“覃王妃大义,但我方大湖也不是莽撞之人,此事与覃王府无关,自然不会追究,请王爷王妃放心!” 孟漓禾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下意识看向宇文澈。 却见宇文澈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顿时心里一跳,避开了视线。 而宇文澈却迟迟没有移开视线,方大湖说的对,不说此事与覃王府是否有关,就孟漓禾方才所说,此事是她管理不利,这个女人,竟然用一己之力,揽过了他本该承担的责任,这是在给他一个作为王爷的面子,也只有他知道,孟漓禾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参与过茶庄的管理。 眼眸不由变得更加幽深,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久久不能散去。 而孟漓禾将心头最重之事放下之后,这才转向地上那冒充三愣的男子,直接道:“说吧,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方大湖闻言紧紧朝男子盯去,莫名的,他开始相信孟漓禾,对这一切事情的判断。 那男子眼眸几步可见的眨了一眼,淡然道:“没有什么主子,人是我的杀的,要杀要剐随便。” “是么?”孟漓禾冷冷笑道,看了他一眼,“就凭你?” 那男子面色一白,冷哼一声道:“以我的武功,杀个人扔到地里,难道不可能?” 方才他的武功,是很多人见过的。 若不是宇文澈的速度太快,很明显,夜和胥是来不及救下孟漓禾的,所以很显然,此人的武功并不弱。 那么,潜入将军府将人偷走,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只不过,孟漓禾却是不屑道:“本王妃没说你偷人出来不可能,我是说,你,想对女人做什么,没那个本事。因为,你不是男人。” 满堂哗然。 就连一直沉稳们的官兵们都开始交头接耳。 梅青方适时的敲了敲桌子,不由在心里苦笑,在孟漓禾的面前,他很多时候也只能在一旁协助了。 满座重归安静,但人们那些眼神却泄露了他们的内心。 而那男子现在满脸涨红,显然是恼羞成怒,看向孟漓禾带着强烈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这女人活活烧死。 而宇文澈好戏看的舒爽,嘴角向上一扬。 忽然站起身,一把拽住眼前的孟漓禾,向自己怀里一带。 “你做……”孟漓禾显然吓了一跳,而“什么”两个字还没问出口,就觉宇文澈将她的头一把按到自己怀里。 硬邦邦的胸膛撞到头顶并不舒服,孟漓禾脸上一红,后面的话尽数吞入口中。 而方想挣扎着起来,只听宇文澈在头顶上忽然开口:“梅大人,叫人将他的裤子扒了吧,顺便,将他的嘴堵上。” 梅青方堪堪将视线移开,吩咐道:“来人。” 孟漓禾立即脸色更红,老老实实的窝在宇文澈怀里。 这个臭男人,本来那地方又没有那个东西,还要自己躲什么躲嘛! 这样一来,搞得她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吐艳! 官兵们二话不说,三两下便将妄图挣扎的男子的裤子扒下。 众人均大吃一惊。 方大湖眼眸却顿时变得颇为冷冽,因为在京城,有一批人,既不是宦官,也不是暗卫,既不是白道也不是黑道,但却传言被割去了…… 最重要的是,虽然明面上大家似乎并不知情,可这朝堂大臣谁不知,这批人,乃是皇后与大皇子那一派养的人。 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听说很多政见不合的朝廷大臣,都被变着法的杀死,或者虐残,那传言更是变态至极。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动到了自己的头上! 是因为他上个月被大皇子拉拢时,没有表明立场么? 顿时,不仅仅是一腔怒意,更汹涌澎湃的是恨意! 很好,如此,便也真的可以确定立场了。 “给他穿上吧。”宇文澈冷声开口。 其实这些天,他也并没有闲着,事情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谁那边下的手,只是尚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说出,因为他不能保证这个方将军会信,毕竟,他没有十足的证据。 而孟漓禾却仅仅用这个案子,便轻而易举的将这个,明明差一点僵化的方将军,笼络在自己手心。 真是让他惊喜的同时,再次印证了那个可怕的想法,若是孟漓禾站在与他的对立面…… 手臂不由自主的收紧,带着连他都没有的紧张。 孟漓禾忍不住推了推宇文澈,喂,这男人是要闷死自己吗? 这还在上堂啊喂! 宇文澈这才反应过来,将她放开。 孟漓禾赶紧逃出魔爪,镇定了一下心情,对着已经重新穿上裤子的男子看去。 只见他似是受了极大侮辱,双目通红,那表情就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 不过,孟漓禾是谁? 她今日的确是羞辱了他,但那又怎样? 谁让她敢到自己的地盘上来撒野? 再说了,他既然觉得是羞辱,何必加入那些变态人的手底下做事? 终究也是自己选择的路而已,怨不得别人。 而既然,他这么仇视她,那就不妨在他脆弱的心灵再捅伤一刀好了,那么话怎么说来着,死也要死的痛快不是? 只不过,这男人刚刚大概为了自己承担罪名,所以不想死,但这会,嘴被宇文澈下令堵住,便是想死也死不了了。 想到这,孟漓禾忍不住感叹,说到底,在腹黑这件事上,别人对宇文澈终究都是望尘莫及,妥妥的仰望。 于是,孟漓禾顿时扬起嘴唇,笑的如同一个恶魔一般开口:“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的?” 这话一说,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点头,简直太想了好吗? 因为这人从表面上来看,真的看不出下面少了个物件啊! 只不过,当事人此时被堵住了嘴,是断不能开口的。 孟漓禾这是明知故问,不过却也善意的给出了解答:“其实很简单啊,我和山上的大娘们聊过,说你最近一些日子沉默了不少,连本与大家一起共同的沐浴间都不去,每次还要躲在自己屋子里洗澡。那么我觉得,避开男人单独洗澡,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你是女人,要么你见不得人。” 最后那见不得人,说的尤其重,并且还特意对着男子点点头,那意思就是,没错,我就是在你伤口撒盐。 男子只觉气血一阵上涌,喉咙甚至出现一抹惺甜,若不是有东西堵着嘴,此时怕是会一口血喷出。 这个女人,当真是魔鬼。 然而,下一句话,才真的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孟漓禾这才对着方大湖开口:“方将军,是我无能,只找到帮凶,未查出幕后的指使者,和真正下手的人,看起来,我对将军提出的那个条件,更是无法达成的。” 孟漓禾故意开口,无非是想引方大湖的思路,让他注意到这人身后有人,而这样,即便她不查,方大湖也一定会查下去。 而至于那个条件,其实只有几个字,与我合作。 当时,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越看起来玄虚的东西越容易慑人心。 即便方大湖承认自己输,她最多也会提出,与她合作一起追查幕后之人。 然而,却未想到,此话一出,方大湖却开了口:“我同意你的条件。” 那目光,却并不仅仅是与她合作追查凶手而已。 第137章 一石三鸟 孟漓禾看着方大湖,没有再问他答应了什么,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个人,应该已经想好自己将来的方向了。 也算,她在走之前,为宇文澈做的好事吧。 毕竟,这个男人,凭心而论,对自己其实不错。 要不是约定好了将来会离开,她甚至有点贪恋这里的生活了。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她没有哪刻觉得,自己当初能嫁给宇文澈,而不是别的皇子,是多么庆幸的事。 至少,这个人与自己的世界观比较相合,不会做滥杀无辜之事。 她虽然并不清楚那冒充三愣的男子,背后的主子是谁。 但是,想来也和皇室脱不了干系,不然,方大湖不是这个反应。 不过,如今方大湖既然有些态度表示,那她何不干脆让这件事再清楚一些。 于是,扭过头再次对着男子说道:“时已至此,你还不肯交代么?” 男子嘴里被堵着,闻言也没有要说的迹象。 孟漓禾却似乎也并没打算让他开口,而是直接道:“不过也无妨,如果有机会见到你的主子,告诉他,这一石三鸟的主意打的不错。” “一石三鸟?”方大湖既然表明了态度,如今便也与孟漓禾热络起来。 “不错。”孟漓禾点点头,“第一,让茶庄因为案子耽误采茶,误了今年茶叶的生意,第二,对将军您造成严重打击,第三,那便是让覃王与你产生间隙。因为若无法拆穿此人,这人终究是茶庄的,想必方将军您即使再大度,也难免心里不舒服。” 方大湖方才只是想到,或许是那人给自己的警告。 却没想到,竟然还是离间他和覃王的手段,顿时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将来的大统还未可知,这么早的得罪覃王绝对不是个明智之举。 但想到之前自己与孟漓禾打的赌,以及那时因为愤怒,随意出口的话…… 今日,如果不是孟漓禾,而是另外一个王妃,恐怕不仅是自己心里不舒服,覃王也不会心里舒畅,那将来…… 手里不仅紧紧的握了拳,好,既然你这样希望我和覃王闹崩,那我就站定他了! 孟漓禾没说明背后的主子是谁,但是男子却清楚的知道,在场的人恐怕都知道了,只不过…… 一抹阴霾从眼中飘过,望向孟漓禾的眼神里带着不屑。 孟漓禾不由皱了皱眉,再次朝他望去,那男子却已经低下头,仿佛刚才那自得的眼神是她的错觉。 张了张嘴,却想不出所以然,终究还是问出口。 梅青方终于退了堂,既然已经招认无误,剩下的事就是审背后之人了,不过在场人谁都明白,让他招认出来,几乎是不可能。 一场绝妙精彩的堂审结束,方大湖也已离去,茶庄所有人也都恢复了自由,众人几乎想要抱以激烈的掌声。 太过瘾太反转了好吗? 虽然有点对不起梅大人,但并不影响官兵们对别人有着个人崇拜。 毕竟,顶头上司和偶像并不一定一致啊! 而其实,最骄傲的莫过于胥。 他家主子聊个八卦都能聊出人家是男人还是不男不女来,这种情节简直逆天好吗? 所以,他看着脸色极度不自在的夜,非常落井下石道:“知道啥叫看走眼了吧?看人不能光用眼,要用这……” 说着,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然而,虽然对胥的脑袋很鄙视,但夜竟然一反常态道:“此事的确是我不对,等等我便亲自去和王妃负荆请罪。” 胥一愣:“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 然后就只见,夜忽然朝孟漓禾的方向飞去。 胥赶紧飞过去要拦住,却只见他已经落入地上,直接朝着孟漓禾“扑通”一下跪下,高声道:“王妃,此前在王爷面前对您出言不敬,请责罚。” 夜的动作本就很轻,孟漓禾根本没有察觉到,而身后忽然来了这么一声高喊,孟漓禾几乎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拍着胸口道:“你怎么和你的主人一样不明白,人吓人可以吓死人呢?” 宇文澈勾了勾唇,没有开口。 夜顿时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作答。 半响才开了口道:“王妃,属下之前在山上时……” “以为我在玩,甚至会害到你们的王爷是不是?”孟漓禾径自接过话。 夜马上尴尬不已,他以为,王妃其实是不知道的。 他怎么忘了,他们的王妃一直这么通透。 然而孟漓禾却莞尔一笑:“那就对啦,因为我本身就在造成你们的错觉啊!如果迷惑不了自己人,怎么迷惑敌人?所以,你没有错。” 夜一愣,虽然王妃这样说,但也无法改变他在背后诋毁她的事实。 谁知孟漓禾却忽然开口,竟是偷偷跑到他面前说:“那你家王爷说什么啦?” 夜下意识看宇文澈一眼,只见他正望着自己笑意盈盈。 顿时打了个哆嗦,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道:“王爷,王爷他什么也没说。” 终究,他还是没办法假意说出一堆恭维王妃的假话,只好老实作答。 胥抚了抚额头,没救了!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说王爷当即就雷霆大怒,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马上将我训斥一顿,然后说王妃这么温柔贤淑这么体贴入微,怎么可以质疑王妃等一系列的话吗? 这都不会说,日后怎么娶老婆,简直担心。 孟漓禾却转了转眼珠,没说话? 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昨天一天,他似乎除了晚上提过那么一句,的确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发出任何质疑。 已经算是对她最大的信任了吧? 不管是能力还是人,这种被所有人怀疑,却唯独有一个人还对你有信心的感觉真好。 嘴角忍不住扬起,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夜还想说什么,胥已经直接将他拉走。 已经很丢人了,大家都是暗卫,好心拉一把是应该的。 孟漓禾笑意盈盈的看着那两只半拉白拽的重新飞到了枝头上,隐了起来,过了一会,树枝又开始摇晃。 不由摇了摇头,驱散那不敢多想的画面,太污了。 只不过,若是往常,兴许她还会逗上一两句。 可是此时,她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心情。 虽然案子算是圆满审完,她心里却还是不踏实。 因为那男子不屑的眼神。 明明他们已经满盘皆输了,为何还会有那种表情呢? 孟漓禾回去的一路都在忐忑不安,甚至到了覃王府大门前,都还在皱着眉思索。 “怎么?几日不回来,不想进门了?” 马车内,宇文澈挑眉看着孟漓禾,车夫已经喊了几次到了,这个女人还在愣神。 孟漓禾抬起头,神思恍惚,显然很不在状态。 宇文澈皱皱眉,累的? 也是,这几日,似乎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吧? 眸光闪了又闪,忽然道:“本王知道了,王妃是想让本王又亲自抱进去了。” 说着,不待孟漓禾反应过来,宇文澈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直接从马车上跳下。 然后便大步走回王府,直奔离合院而去。 众人感觉时隔几日又被闪瞎了眼,动不动就秀恩爱什么的,简直太要太棒。 他们还苦与近日见不到王妃没有八卦可谈,现在可真是又可以脑补一场大戏了,妥妥的。 而孟漓禾也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挣扎道:“喂,你干嘛?” 宇文澈冷静开口:“这不是你想的么?” “……我什么时候想让你抱了?” 孟漓禾简直无语,这人怎么抱人还抱上瘾了呢? 也不嫌累吗? 宇文澈挑挑眉:“不想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孟漓禾一把摸上胸口,只觉胸口底下那颗心确实跳的极不安宁。 但是,这次她却能保证,肯定不是因为宇文澈。 因为她方才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抱着这一事实。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忍不住抓住宇文澈胸前的衣襟,抬头道:“王爷,我总觉得还是很不安,这个案子真的这么结了吗?” 宇文澈忍不住放慢脚步,低头看着蹙着眉的孟漓禾,一如昨晚一样,心里还是莫名一软,抬头继续向前走,沉稳道:“不管是不是这么结了,本王都会善后,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好到远远超出他的期望,早已不是他当初与她结盟时所想。 宇文澈的话莫名有着安稳人心的作用,孟漓禾只觉心情平复了许多,虽然还有些忐忑,还对那个眼神耿耿于怀,但似乎有宇文澈在,那些不安也算不了什么。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连日来的疲惫忽然一拥而上,再被这么一颠簸,虽然只是早上,孟漓禾也有些昏昏而睡了。 宇文澈似乎也看出她的疲惫,步伐轻了轻,任由她闭上眼睛。 嘴角上扬,这女人,倒是被抱习惯了,竟然在他怀里就睡了。 轻轻将孟漓禾放在床上,用被子帮她盖住,再落下床帐,看了看她的睡颜,宇文澈这才走出屋。 “王爷,您的信函。” 一走出孟漓禾的屋子,负责传递信息的暗卫炳便递上来一封信笺。 宇文澈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便拆开信。 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王爷居然对王妃这么好,他到底何时才能晋升到贴身暗卫,看不到恩爱场面简直心酸。 宇文澈看完信,在手中一捏,信瞬间变成粉末,扬洒在空中。 “方将军,果然不只是个莽撞之辈。” 竟然主动要假装与他心生间隙,从而迷惑敌人,打进敌人内部,这一招,很好! 宇文澈冷冷一笑,刚想提步走出院子,便听从院外传来一声大喊:“王爷,大事不好啦!” 第138章 真正阴谋 宇文澈忍住将人踢出去的冲动,看向来人。 而身后,屋内已经有了动静,显然是孟漓禾被吵醒。 宇文澈脸色刷的冷了几分,甚至抬头看了眼没有拦住人的夜。 暗卫炳淡定飞远,开玩笑,刚刚才说了一句话就被王爷怒目,这会吵醒王妃你们是不想混了,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现在,他是彻底体会到了贴身暗卫的艰难,兄弟你们保重! 而事实上,孟漓禾虽然睡了过去,但却也睡得极不安稳,因为一听到那句“不好了”,几乎是下意识便醒了。 甚至来不及查看自己是否衣衫整齐,直接跳下床,推开门就跑了出来,急急忙忙问:“怎么了?” 而与此同时,那方才出声之人,也已进入,只不过腿脚没有那么伶俐,竟然比孟漓禾还晚了一步。 眼见竟然来人是茶庄管事,孟漓禾心里一沉,方才那不好的预感立即闪现,不待宇文澈开口,已然先行问道:“可是茶庄出了什么事?” 茶庄管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看便是匆匆赶来:“是!是!有几家人声称喝了我们的茶中了毒,现在全部堆在茶庄那,找王爷要解药。” “什么?”宇文澈也是眉头一皱,“确定是饮了茶庄的茶?” 茶庄管事擦擦快要滴到眼睛的汗:“是,已经问过,而且应该是喝了今早送出去的茶。” 宇文澈眼睛狠狠一眯,怎么可能? 试饮是他亲自试过的,而且茶庄一直有人严加防守,在炒茶和包装,甚至运送的过程中,都是自己人。 而且那些采茶女他还特意再去确认过,均没有问题,且今日之前还特意派了信得过的人手帮忙,按理不该出问题才对。 到底,这毒是何时下的呢? 孟漓禾也是心里一沉,当初她为了保险起见,特意调查过,所有环节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怎么会? 忍不住踱着步,开始梳理这一切。 忽然眼睛一眯,难怪那个男子会有志在必得的笑! 原来,他们的终极目的便是这个吧? 但是,他们到底是何时下的手呢? 身边,宇文澈沉思过后忽然开口:“立即确认买茶人的名单,将所有茶召回。” 谁知,茶庄管事却十分为难道:“王爷,这一批是明后茶,因此除了订货,还有很多是散卖的,今天一早便卖出去了八成,想要收回怕是……” 孟漓禾的心狠狠一沉,如果这样,那就只能…… 闭了闭眼,抬头道:“王爷,张贴告示吧。” 她知道,如果这样,对茶庄的影响极大,她这些天几乎极力在挽救,却没想到,茶是赶出来了,却要全部收回。 但是,相对于这些,人命更加重要。 宇文澈也是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后也点了点头,直接道:“按照王妃的意思去办。” 茶庄管事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王爷按照别人的意思办事,这个王妃,果然了不得。 不过,不是没有见识过孟漓禾的本事,他也是从心里信服。 赶紧要领命前去,却被孟漓禾叫住。 “管事,那些中毒的人,如今在哪?” “回王妃,这些人先是在城内茶铺闹,后来又跑到茶庄,小的来之时也是听到他们说,若是王爷再不出现就来王府……” “管事,我是问中毒的人在哪?” 孟漓禾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如今,她根本不关心那些闹事之人,换做是她,若是自己的亲人中了毒,也不会多么安宁,现在她着急的是那些中毒之人,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危险。 “这……”管事顿时语塞,因为他想的全部都是如何安抚闹事之人,的确没有问过中毒之人,擦了擦冷汗道,“应该在家里吧。” 孟漓禾狠狠的皱了皱眉。 “王爷,王妃!”院外,管家忽然出现,对着两人道,“门外来了一大批人,吵着要见王爷拿解药。” 宇文澈与孟漓禾对视一眼,直接一同走向王府大门。 府门外,一干群众情绪激昂,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 而看到两人走来,顿时更加呱噪起来。 只不过,看到宇文澈冷冰冰的脸之后,想到他以往的冷王称号,还是不免有些畏缩。 然而,奈何如今也仗着法不责众,即便有些害怕,也没有退缩。 眼见宇文澈脸色不愉,孟漓禾首先开口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许是孟漓禾的声音太温柔,又或许是终于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众人终于难得的渐渐安静了下来。 宇文澈不由向孟漓禾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即便是不催眠,也有着莫名的让人安宁的力量。 孟漓禾缓缓开口:“这件事,我与王爷也是刚刚才得知,首先要告诉大家的是,既然大家是喝了我们的茶中的毒,那覃王府一定会负责到底,其次便是,这件事并非覃王府所为,因为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请大家相信,出了此事,我们比任何人都想抓到真凶,如果各位相信我们,就请将病人送到王府,覃王可以请到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我们会尽力为各位的亲友解毒。” 孟漓禾的用词一向很讲究,她并非与宇文澈一样,处处都自称本王妃,若不是需要拿这身份撑排场,她并不喜欢如此。 所以今日,她用的是“我”这个自称。 果然,效果是显著的。 或许许多人本就对有权势之人有着莫名的抵触,也或许是这里的仗势欺人实在太多,总之,孟漓禾这一番平易近人,又负责任的话出口,众人的脸色和缓了许多。 只是,管家却有些犹豫,不由看向宇文澈。 毕竟,让病人入王府,这简直就是一大禁忌。 然而,宇文澈却没有出声,并没有任何态度。 管家只好也不敢开口,毕竟,王爷宠王妃这件事人尽皆知。 然而,不管怎样的人群中,总会有不同的声音。 “覃王妃,你说的话我们相信,但是万一这人你们救不了呢?” 忽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几乎是立刻,便得到了很多人的一致响应。 “对!若是救不了呢?” “你们总要给我们个说法吧!” “救不了怎么办?” …… 孟漓禾忍不住皱皱眉,中毒不像破案,她根本没办法很有底气的保证,人一定会治好,何况她连到底中了什么毒还不知道。 然而,孟漓禾的沉默,却让大家更加激动。 “覃王府是不是想赖账?” “是啊!一说起救不了马上就不敢说话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眼见说话越发难听。 忽然,只听身边,宇文澈冷冷一声:“本王这偌大的覃王府,难道还怕补偿不了你们么?” 他的脸色很难看,孟漓禾已经仁至义尽了,换做别的人,别说是王府,即便是个朝廷官员,恐怕也是打发打发了事。 他很清楚,这件事影响颇大,孟漓禾想来恰恰是担心他的皇子身份。 但是,影响归影响,却不代表,随便哪个人,都可以骑到他宇文澈王妃的头上! 众人顿时噤了声,因为他们担心这冷酷的王爷,说不定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 对于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一个王爷想要取他们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孟漓禾忍不住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宇文澈,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是在为自己挡剑,她又何尝不知? 然而,用强权让别人畏惧,远没有用行动让别人臣服。 而且,这件事,终究是她大意了,如果是今天早上送出去的茶有问题,那就说明,昨天她还有机会查出真相,制止这一切。 可是,却是因为她的盲目自信,才没有连夜提审那男子。 也就是这一个耽误,让本可以避免的祸事发生。 心里内疚感十分强烈,孟漓禾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还不知道各位的亲友中了何毒,所以现在,我的确是无法保证,但请各位也不要耽误时间,中毒的人,一瞬间或许就是生机,我覃王妃以人格担保,我一定会尽全力救治,若是不行……” “孟漓禾!”身旁,宇文澈难得的紧张,他忽然很担心孟漓禾如那日对方大湖般,给一个莫名其妙的保证。 因为这可绝对不是儿戏! 感受到宇文澈那关切的目光,孟漓禾回了一个安抚的目光,接着,却义正言辞说道:“若是不行,覃王府会尽一切力量提供钱财补偿,并且……我孟漓禾,亲自为死者,披麻戴孝!” “啊……” “这……” 人群里,立即传出几声惊叹,以及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们听到了什么? 让一国公主,一国王妃,为老百姓披麻戴孝? 她不是疯了吧? 可看向孟漓禾,目光中却是说不出的坚定,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一丝狂傲。 立即有年长的老妇看不下去,毕竟,这件事,说白了,要么是管理失误,要么就是被人陷害,不可能覃王会傻到亲自为他们下毒。 “好了,好了,覃王妃都这样说了,大家若是再逼迫,不是太过分了么?还不赶紧将人抬进王府?” 众人也皆长叹,甚至感觉,幸好,今日他们是买了覃王的茶,若是别人…… 立即,人群四散开来,众人纷纷而退。 孟漓禾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有些乌青的眼底上透露的却不只是疲惫。 宇文澈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然而,却忽然一声冷哼,直接拂袖而去。 孟漓禾心里一沉,糟了,这家伙肯定是生气了。 赶紧追上去,拜托,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和她闹脾气啊! 第139章 并肩作战 “王爷,等等我!” 宇文澈脚底生风,走的十分快。 孟漓禾一路小跑,在后面跟着,气喘吁吁。 然而,宇文澈状似未闻,走的越发的极速。 孟漓禾狠狠在心里将他一顿胖揍,这个傲娇男,然后忽然“啊”的一声惨叫。 宇文澈脚步这才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孟漓禾正蹲在地上,一只手握住脚腕,呲牙咧嘴。 然后,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王爷,我扭脚了。” 宇文澈眯了眯眼,真会装。 “王爷,你抱我!”孟漓禾蹲在地上哼唧。 宇文澈冷哼一声,还学会撒娇了。 “好吧。”孟漓禾认输,冷静道,“胥。” 然后,她就看到胥颤颤巍巍的站到两人中间,一点都没有暗卫的干练。 而且,总觉得自从这人跟了她以后越发不像个暗卫样子了。 不过,管他呢! 孟漓禾伸开双臂,等着胥抱回去。 胥赶紧望了望宇文澈,只见他目射飞刀,简直可以把自己分分钟削死。 不要待着没事拉我出来躺枪啊! 吐槽技能越发像主人看齐的某暗卫,一脸苦逼的朝着自家主子走去,忽然双腿一弯,接着也如孟漓禾般蹲下,一只手摸到脚腕:“啊!脚好疼!”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这浮夸的演技。 宇文澈也抽了抽嘴角,越来越像亲生的暗卫了。 幸亏早点将他踢了出去。 然后,就见夜一脸正直的出现,对着宇文澈和孟漓禾道:“属下带他下去治伤。” 接着,腰一弯,就将人抱了起来,淡定的飞远。 “喂,谁让你公主抱了!快放我下来!你……” 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不过不影响脑补画面。 孟漓禾伸出的双臂还伸在那里,下一刻,她就觉得身子一空,自己被宇文澈抱了起来。 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之后道:“王爷,送我去黄太医那,我去看看脚。” 知道她是为了中毒之事才找黄太医,宇文澈并不打算揭穿。 只不过,想到她方才的话,脸色忍不住又开始冷了下来。 “哎。”孟漓禾知道他所想,叹口气道,“王爷,他们的家人还有力气在这里闹,说明中毒不是很严重,而且这么久没有致死,想来并不是很难解,黄太医精通毒术,你不用担心。” 虽然知道孟漓禾说的没错,但是,宇文澈的脸色依然没有缓和下来,而是道:“凡事有个万一,若是当真有这个万一呢?难道,你当真要为他们披麻戴孝?” “嗯。”孟漓禾却丝毫没有犹豫,“此事有我的责任,我即使为他们披麻戴孝也应该。” 宇文澈脸色一沉:“这关你什么事?” “其实我早就察觉那人有问题,但是却自以为对方只是想要一石三鸟,没有想到,对方够狠,竟然最终目的是这个,如果我……” “孟漓禾!”宇文澈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孟漓禾,只见她满脸的自责,怒意顿时更加强烈,“他们的目的谁也没有察觉,这不怪你!” “可是,我明明已经觉得不对了!如果我早一天提审,哪怕早一个晚上……”孟漓禾此刻真是自责,就在今天早上,哪怕她再继续审下去也好。 “收起你的菩萨心肠!”宇文澈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这个女人,还真当她是救世主了不成? 上一次,大皇子的孩子也是,这一次,中毒的百姓也是。 她就这么一个瘦弱的身躯,到底还想要承担多少重责。 孟漓禾一愣,看着宇文澈发怒的脸不由呆住。 因为,她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一次的不欢而散。 只是,奇怪的是,那会看到他对自己发火,是真的很生气。 然而,这次,却似乎感觉不一样了。 宇文澈看到孟漓禾僵住的脸,一时也有些察觉自己的话说的过重。 许是因为现在两人的姿势太亲密,亲密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忽然就有些自责,这个女人自从嫁到王府,因为王府的各种事,从来没有安生过,最近甚至连个好觉都没有,他,也许不该说这么重的话。 方要开口再补些什么,只见孟漓禾忽然绽开笑容,低声道:“谢谢。” 谢谢你肯关心我,谢谢你担心我受伤害,也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保护我,虽然只是盟约。 但也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拉她一把,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心甘情愿,毫不保留的帮他。 宇文澈眼眸一闪,看着这还在勾着的粉红色小嘴,只觉心里微微一动。 “咳咳。” 黄太医淡定望天,咳嗽的一点也不刻意。 两个人同时回过神。 孟漓禾脸上一红:“那个,黄太医,我是因为脚扭伤了……” 黄太医这才假装看到两人,立即道:“原来是公主和王爷,失礼失礼。公主脚扭伤了,要不要让老夫看看?” 孟漓禾嘴角抽搐,要不要装的这么敷衍? 而且太医你之前画风很正经的啊,为何一进覃王府也跟着变了,这王府有什么魔法吗? 只不过,她也不会故意拆穿就是了。 然而,这脚扭伤…… 她是法医,她知道脚扭伤是看的出来的,要是被黄太医知道自己为了追宇文澈故意装的,那肯定不知道会被他们联想到啥。 当即也特别敷衍的扭了扭脚道:“好像好了。” 宇文澈淡定将她放在地上,一点质疑都没有。 三个影帝一台戏,特别棒。 只不过,正事还是没有忘的。 孟漓禾迅速从演戏切换到严肃模式道:“黄太医,我记得你对毒术有研究,这次茶庄有事,可否帮忙?” 黄太医立即道:“能为公主分忧,是老臣的荣幸。” “那等会,就有劳太医!”孟漓禾大喜,原来还担心他忌讳宇文澈是敌国之皇子,会不愿,却没想到他这么痛快。 毕竟,宇文澈虽说可以请到太医,但那样,必然会惊动到皇上,这对宇文澈有百害而无一利。 “只是公主是否可提供一些毒样?”黄太医又道,“因为直接看毒,远比看中毒之人,更容易配出解药。” 孟漓禾赶紧看向宇文澈:“王爷,给黄太医拿一些茶叶来可好?” 宇文澈点点头,吩咐手下立即去取。 而等到茶叶取回之时,基本上,那些中毒之人也都已送到。 孟漓禾本想全部安置在自己的院子,毕竟是她提议的。 但是宇文澈却坚持重新分出一处院落给这些人。 然而,在黄太医查看了茶叶及中毒之人症状之时,眉头却解锁了起来。 孟漓禾一直在身边协助,自然没有遗漏这一表情,立即道:“黄太医,怎么?这毒很难解?” 黄太医将一杯泡过的茶放到眼前,道:“此毒遇水并不溶解,因此,尽管炒过多遍,也被水清洗过,也并未使其消退,反而加深了它深入的速度。” 孟漓禾不解:“深入?” “不错。”黄太医道,“此毒深入茶经络,之后不小心服下茶叶或茶梗之人,便也将此毒吸入腹中,此毒便深入饮茶人经络。” 孟漓禾皱皱眉:“所以说,必须不小心服进茶叶之人,才会中毒?” 难怪,并不是所有卖出去的茶,都有人中了毒,刚刚很多人前来退茶,便有很多人表示,虽然也饮了茶但并没有中毒。 原本,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并不是茶叶之事,看起来,却只是巧合了。 只是,她还是不懂,接着问道:“但这毒,又是如何进入茶叶的呢?” “如果老夫猜的不错,这毒应该是直接下到了生长的茶叶上。” “什么?”孟漓禾顿时惊讶不已,不由看向宇文澈。 而从宇文澈的脸上,同样看到了震惊。 只见宇文澈狠狠一拍:“原来,是本王疏忽了。” 眼见宇文澈自责,孟漓禾赶忙道:“王爷,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接近茶庄的,可谓防不胜防。” “并非如此。”宇文澈忍不住握住拳,“应该就是发生凶案那日,所有人被带回府衙,本王只顾调查凶手,却没有派人守住茶庄。” 孟漓禾心里微微一沉,原来是这样。 只不过,不光是宇文澈,就是她自己,当时的注意力也都在查案之中。 只是注意到了会影响采摘进度,却不想,敌人正是利用了这个转移注意力之法,给了他们狠狠一击。 难怪,那个男子那个神情。 看来,是她轻敌了。 她没有想到,对方城府如此之深,竟是一环扣着一环,让他们应接不暇。 孟漓禾查过如此多的案件,都没有这样被耍的感觉,难怪,宇文澈会如此生气。 只不过,这件事,并不能怪他。 不由笑了笑道:“王爷,你忘记方才如何对我所说吗?这件事并不怪任何人,只怪对方太丧尽天良。” 竟然连百姓都不放过,为了打击一个人,要伤害这么多无辜之人。 这种人,早晚要遭天谴。 “可是,我还疏忽了一件事。”宇文澈忽然低声道,“茶采摘之前,都要经过试饮,而再次采摘后,我却只休息采摘进度,完全忘记重新检查茶叶。” 宇文澈声音越发低沉,手狠狠的攥紧,他真没想到,他大意至此,弄得满盘皆输。 孟漓禾心里一跳,这还是宇文澈第一次自称“我”,那往日虽然冰冷却自信之样不复,眼前只是一个充满自责之人。 这一刻,她才从心里感受到,之前她的自责,看在对方眼里,是多么刺目。 两只小手一把握住宇文澈紧握的拳,宇文澈不由抬头,却觉自己的手掌被一点点掰开。 那多年封闭着的心,也似乎第一次出现裂痕。 而孟漓禾温柔的声音响于耳畔:“别怕,既然你我都有责任,我与你一起承担。” 第140章 深宫旧事 别怕…… 宇文澈不由愣住,好陌生好遥远的话。 似乎从母妃出事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过。 他也不认为,强大如他,还会再听到。 可是,却从这个小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一瞬间,不免有些恍惚。 紧握的拳,已经随着她的动作彻底打开。 孟漓禾看着手心那深深的指甲印,不由蹙了眉。 这个男人,看不出来,还有自虐倾向呢! 下意识的搓了搓,试图将那痕迹平扶掉。 那其中一只手上,因为救她而留下的疤历历在目,虽然愈合的不错,但是那道疤怕是永远也消失不掉了。 一看到这疤,便似乎感觉到那钻心的疼痛,忍不住,朝着上面吹了吹。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手心,宇文澈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咳咳咳咳咳。”黄太医果然咳嗽的特别不刻意。 两个人无语的看向他。 不过,黄太医倒是一脸冷静道:“王妃,老臣一时还查不出这是什么毒。” “这……”听到此话,孟漓禾忍不住犯起愁来。 她虽然也算个医生,但却是法医,对于解毒这种事,可谓是束手无策。 “王妃先不要担心。”黄太医见孟漓禾一脸愁苦,赶紧劝慰道,“此毒虽是经过经络传递,但中毒者服毒并不多,因此在经络里传输缓慢,只要不做一些刺激经络的事,想来应该不会毒发很快,老臣会抓紧试药解毒。” 孟漓禾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让黄太医写一些注意事项,又吩咐人照办,才与宇文澈肩并肩离开。 身后,黄太医看着两人的背景眸光加深。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软弱可欺的公主,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看着公主长大,又是亲自护送她而来,即便有人和他讲,他也不会相信。 更没有想到,这个王爷,对她似乎甚是在意。 只是,他到底该高兴还是…… 摇了摇头,再次低头研究起手上的茶叶来。 然而孟漓禾对于黄太医的神情并未丝毫察觉,因为身边,宇文澈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加差了。 孟漓禾终于忍不住问:“王爷,怎么了?” 宇文澈冷笑道:“前几年,后宫有一位嫔妃……” 眼看他要讲故事,孟漓禾虽不明所以,但也赶紧瞄准旁边的一个小石凳坐下去。 她从早上开始,除了在床上躺了那么两分钟,到现在忙的都没有坐下,这小腿也当真有些承受不住了。 宇文澈眼看自己刚一开口,人就移开,还没来得及诧异,对方就已经坐好,一副搬起小板凳慢慢听的姿态,不由失笑,神色也没方才那样阴沉,缓和了许多。 这个女人,其实仔细想想,苦中作乐,临危不惧,似乎确实并不见她真的在困难面前妥协过一次。 不知为什么,刚刚那烦躁的心情,顿时平复了许多。 眼见宇文澈不说话,孟漓禾赶紧说:“继续啊,我要休息一下,等下还要去梅大人那里。” “梅青方?”宇文澈眉头一皱。 “对啊!”孟漓禾点头,不过想到某人的排绿体质,赶紧道,“不过不是去见他,而是要去审问一下那个人妖。” “人妖?”宇文澈对这新鲜的词汇明显诧异了一下,不过凭着强大的理解力硬是懂了,忽然声音一冷,“你不用去了。” “啊?”孟漓禾扶额,崩溃道,“王爷,我真的和梅青方没什么啊!” 到底要怎样才会信啊! 都说不是去见他了,怎么还不行? 这是在做正事啊喂。 宇文澈一愣,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道:“本王好像没说什么吧?” 孟漓禾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是没说什么,就是不让我去。” 那模样活像一只被强压又特别不满的小猫。 宇文澈顿时失笑,一只手忍不住朝着猫咪头顶揉了揉:“这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孟漓禾一愣,只觉晴天霹雳,石破云惊,盘古开天地。 并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揉头发!!! 这等宠溺的行为,是怎么从一个冷情男身体里发出来的? 这种毫无预兆的属性转变完全hold不住啊! 而在做出这动作的一刹那,连宇文澈也呆住,因为那发丝细腻的触感提醒他,这并不是一只真的猫咪。 他宇文澈,竟然有朝一日,主动对女人伸出手,连他都惊呆了。 所以,他的小伙伴夜也跟着惊呆了。 虽然现在觉得王妃聪明大气,又帮王爷解决了不少事,值得王爷疼爱也是无可厚非,但是王爷这行为,对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毕竟,他可是看了多少年王爷一样的冰块脸,这种反差,一时半会还是很难接受。 只有胥在他身旁不停蹦哒,仿佛被摸的是他一样骄傲。 夜淡定转过脸,白痴。 胥淡定跳到他前面,你才是白痴,我这是嘲笑你,这种画面还不赶快习以为常,你以后怎么找老婆。 然后他就下意识用唇语说了出来,特别自觉性不打扰主子。 然而夜是谁,暗卫交流除了內力便是唇语,立即眼睛一眯,唇语回击:关你屁事,担心你自己嫁不出去吧。 真是看不出来,要多毒舌有多毒舌。 很快,附近的树,一颗一颗开始摇晃,树上两人身影如魅,王府內的树叶很快凄然凋零。 一片落叶飘落于手背,宇文澈猛然回神。 还放在孟漓禾头顶的手,略带僵硬的拿下,大概是为了掩盖一下尴尬,放到嘴边轻咳一声,然后才道:“本王是说,那个人死了,方才有人来报,刚关到大牢不久,便被发现遭人暗杀了。” 虽然方才的确对宇文澈的行为很震惊,但明显眼下这个消息更震撼,孟漓禾狠狠的皱了皱眉。 她本来已经想到,出了此事,那人的性命一定堪忧,要抢在别人动手前再审问。 却没想到,这还是在朝廷的大牢里,却这么容易被得手了。 看起来,对方并不简单。 不过,罢了,那个男子一开始大概就是替罪羊一样的存在。 被抓入狱几天都没动手,想来也不会知道什么关键性的机密,只不过没有利用价值了,或者怕引火烧身,直接杀掉了而已。 她本也没报太大希望,现在这样,倒也好。 很快将此事想通,孟漓禾也不再纠结,而是回头问道:“你方才说有个嫔妃怎么了?” 宇文澈眯了眯眼,心里忍不住摇头,还以为她会惋惜一阵,竟然这么快想通了? 不过也好,她也正好不用往府衙跑了。 虽说不是去见梅青方的,但去了肯定也会见到。 宇文澈扬了扬嘴角。 所以说,一定程度上,孟漓禾还是相当了解他的。 “当年有个嫔妃,得了一种病。”宇文澈终于重新讲起,“一开始一只脚忽然不会动,接着是腿,后来是身子,太医诊断为经络不通,然而用了多种刺激治疗,最后还是全部肢体逐渐僵硬,直到全身僵死。” 孟漓禾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症状,不是和这些饮茶人的症状一样吗? 忍不住惊叹道:“难道,她也是中了此毒?” 宇文澈继续道:“当时此妃深受皇上喜爱,因此几乎宣了所有太医来看,但是,没有一个太医诊断为毒。” 孟漓禾心里一惊,心里多了许多猜测。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太医全部很蠢,分辨不出毒还是怪病。 要么就是太医,即使诊断出来也不敢说。 那么就说明,这个下毒的人……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大婚第二日进宫见到的那张脸,一直对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样。 本来,才出宫便被劫这件事,她就一直怀疑是皇后所为,但没有实质证据,也只是怀疑。 而这次,几乎可以断定,不是皇后,也是大皇子所为了。 毕竟,不管是谁,宇文澈与方大湖决裂也好,让百姓中毒失民心也罢。 得利的都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大皇子宇文畴。 抬头看向宇文澈,只见他轻轻朝自己点了点头,没有说一个字,孟漓禾也知道,他与自己所想如一。 忽然十分理解他,生在皇室,不管你有没有那个心,别人也会视你为目中钉肉中刺,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甚至,栽赃陷害杀人放火,无不用其及。 所以,何不争一把? 至少,大权在握,可以免于这样屡次三番的被陷害,可以免于自己身边的人屡次三番置于危险。 这,就够了。 心里忽然多了一股坚定的情绪。 孟漓禾忽然转了转眼珠。 “王爷,不然我们,玩场大的吧?” 宇文澈眯眯眼,孟漓禾的目光里闪烁着的异样的光芒,不知怎的,就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异动。 隐隐觉出她在想什么,宇文澈在她的示意下,终于还是将耳朵附了过去。 孟漓禾小脚掂起,扒在他耳边一阵轻风细语。 宇文澈的脸色随着她的话,不停变化。 事毕,宇文澈终于定定的看着孟漓禾,不发一言。 “王爷,如何?”孟漓禾重新坐回石凳,哎呀掂的脚疼。 所以说,长这么高到底有什么好? 良久,宇文澈才开口:“好。” 孟漓禾顿时笑的眯起了眼,欺负她? 那就等着被她连本带利讨回来。 谁也别例外! 第141章 这次搞大了 “给端妃娘娘请安。” 端仪宫,孟漓禾一进到正厅便为端妃行了个大礼。 “快起快起。”端妃赶紧上前,拉起孟漓禾便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来了就好啊,本宫请了你们几次,可算是有空来宫里坐坐了。” 孟漓禾也不扭捏,直接坐下,任由端妃娘娘拉着她的手,微笑道:“多谢端妃娘娘厚爱。” 端妃拍拍她的手,又左右张望了一下:“怎得澈儿没有一起过来?本宫还想一起设宴款待你们夫妻呢。” 孟漓禾闻言敛了敛眉,眉间一丝愁云一闪而过,不过只是回道:“王爷……这几日都有事,脱不开身,但端妃娘娘您一直盛情相约,臣妾怕端妃娘娘等的久了,便自己来了。王爷说,回头他一定亲自前来谢罪。” “原来如此,无妨无妨,有事自然是要先忙的,先喝些茶。”端妃拍拍手安抚道,不过总归是在深宫混了许久的女子,又能深获圣宠经久不衰,对于察言观色,自是最在行,因此,孟漓禾方才那神情虽说转瞬即逝,但也被端妃捕捉到了。 “多谢端妃。”孟漓禾点点头,随着端妃端起茶,自己也端起一杯茶,不过很注意的,等着端妃先饮。 满意的看着孟漓禾的一举一动,端妃只觉孟漓禾不愧为一国公主,轻轻朝着茶杯吹了吹气,将上面的茶用茶盖拨了一拨,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澈儿这孩子一向责任心重,不过呢,也不能怠慢了你啊,毕竟,你们新婚燕尔,回头,本宫帮你说说他。” 孟漓禾似是一惊,赶忙道:“端妃娘娘误会了,王爷他……他待我很好,今日的确是出了点棘手的事。” “哦?”端妃闻言有些惊讶,“何事能让澈儿都觉得棘手了?” 孟漓禾皱皱眉,似乎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说道:“不瞒端妃娘娘说,王爷北山茶庄卖出去的茶,被人下了毒,如今很多百姓都中了此毒。” “什么?”端妃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一贯祥和的脸上难得出现波动,“竟然有此事?” “是。”孟漓禾此时眉间的愁云不再隐藏,而是颇为愁苦道,“现在中毒的百姓还都在覃王府,而且,还未配置出解药。” 端妃皱皱眉:“难怪峯儿这几日也不见人影,想来,也是在为澈儿奔波。” 孟漓禾这才似乎想到什么一样,忽然站起身,颇为惶恐的道:“端妃娘娘,此事王爷并未上报皇上,臣妾,臣妾……” 端妃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会不知道孟漓禾所想,赶紧安抚的拉下她:“放心,本宫也只是和你闲聊,后宫不干政,本宫不会随便对人说的。” 孟漓禾这才放下心,重新坐下,似是无意间说道:“臣妾也是担心,但又帮不上什么忙,那些中毒之人,身体开始渐渐僵硬,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毒呢。” “你说什么?”端妃的手猛的抖了一下,“中毒之人,身体开始僵硬?” 孟漓禾点点头:“是,还好臣妾带来的太医认出此毒,只是,也尚不知破解办法,听闻若是一直无法解毒,此毒便会蔓延到全身,直至死亡。” 端妃眼睛狠狠的眯了眯,目光悠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孟漓禾余光悄悄观察着,也不动声色,只做出焦虑状。 良久,端妃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赶紧看向孟漓禾,却见她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异常,这才安下心来道:“如此,也难怪澈儿着急了,若是这样,今日本宫也不留你了,想来澈儿如今,身边也急需人给他定神。” 孟漓禾赶紧站起:“谢端妃娘娘,那臣妾就先退下了,改日,定与王爷一道来向您请安。” 端妃拍拍孟漓禾的手,虽然还是那般动作,表情却明显心不在焉许多,孟漓禾状若未见,行了个礼离去。 看着孟漓禾消失在宫门,端妃站起身:“来人,去厨房做几个玉露羹,本宫要亲自拿给皇上。” 而回到王府之后的孟漓禾,很快,去中毒人的身边,帮着家人和病人安抚情绪,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是她出面的,自己若是一直消失不见并不好。 而且,她也相信,端妃虽说看起来端庄贤淑,但想来,也更证明她城府颇深,如此大好机会,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果然,仅仅过了半天,圣旨便直接传到。 而且,颇为大张旗鼓。 因为,这张圣旨带着的,是十八位太医。 孟漓禾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这个皇帝大叔,这次,比她还要想玩大的呢! 不过这样也好,她和宇文澈只需要老实的坐在府中,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哦不,或许只是虎与狼的对阵。 她可不相信,能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会有多愚蠢。 而且,就目前来说,最大的效果就是,当太医纷纷入王府之后,百姓们的情绪明显安定了许多,甚至于她不再出现,也不会隔三差五就有人喊闹,倒是让她可以暂时将这些放下,美美的睡个午觉。 这些天,果然是太累了。 病人所在的院落,距离离合院还有一定距离,所以尽管王府是空前绝后的喧闹,她的小角落倒是颇为安宁。 孟漓禾一觉睡得十分舒爽,甚至浑浑噩噩觉得自己醒了还想继续睡,简直就是懒虫发作的节奏。 忽然,院内,一阵刀剑碰撞之声。 孟漓禾忍不住坐起,不过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宇文澈来了? 毕竟,今日夜和胥打的十分欢快啊! 每次见面如果不交手几个回合,都不能表达“思念之情”。 孟漓禾晃晃悠悠又想躺下。 忽然心头一凛,不对! 胥和夜从来不用兵器,那院外一定不是他俩。 孟漓禾赶紧披上衣服,推开屋门。 只见,院内,胥与一男子打的不可开交,一会飞上一会飞下,简直…… 不知道夜看了作何感想。 孟漓禾双手环胸,静静欣赏起来。 “喂,我亲爱的主子,您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旧属下欺负你的新属下?” 交战中,凌霄苦着一张帅脸,向她抱怨着。 “哼!”胥不甘示弱,“王妃,你别听他的,他可是想偷偷闯进你的房间!”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大不敬,杀无赦! 王妃的房间,那必须只有王爷能进。 尔等闲杂人等,妖魔鬼怪,都必须给我退散! 凌霄又接过一招无比凶狠之剑:“主子大人,属下只是想从窗户缝看看你在不在,毕竟,不能吵了你不是。” “哼!竟然敢偷窥王妃!”胥越打越气。 孟漓禾揉揉眉心,淡定的回屋端了一盘瓜子,接着坐在了院内的石凳上,兴致勃勃的开始观看。 甚至…… “喂,胥小心后方,对,扫射!” “凌霄,横挡!” “胥,来一个后回旋!” “凌霄,小心脚下!” …… 很快,两个武功高强之人,便被这不懂武功,只知道看热闹的人一阵瞎指挥,双双破了功。 凌霄无奈摇头,忽然脚底用力,一个飞跃,不再恋战,很快飞至孟漓禾身边,望着意犹未尽的孟漓禾,特别委屈的说:“主子,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昏君样呢!” “噗。”孟漓禾刚喊的口干舌燥,才端着豆蔻送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听到这话顿时喷出去老远。 豆蔻淡定递上了帕子,似乎对一切都已习惯。 孟漓禾简直要崩溃,她就说,这王府一定有什么东西,怎么这些人都是到了王府就开始一个一个的,越发不正经! 必须是地段问题,邪乎! 完全没有被自己影响的自觉性。 胥狠狠的瞪了一眼,抱臂站在一旁,特冷酷。 孟漓禾好笑安抚道:“好啦,胥,既然凌霄来了,就放你个假,这些日子累了,去好生休息一下吧。” 她觉得这些暗卫真是辛苦,若是以前还好,有个人换一换,现在一个人这样日夜轮换,洗个澡都要像打了鸡血一样快,时刻都要担心主子安危,真是苦,要是她,肯定罢工。 不过好在,胥虽然对凌霄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不顺眼,但终究也是知道,他不会对孟漓禾不利,因此傲娇了一会,也就去了。 孟漓禾这才看向面前的凌霄,笑道:“怎么?凌大阁主,说好的三天后,好像提前了一天哇!” 凌霄兀自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手中捻起一粒瓜子,放在嘴中嗑了磕,几乎是立即恢复成,孟漓禾初见他的模样。 豪放不羁的吐出一颗瓜子皮,这才道:“这不是怕主子您再次放小的鸽子嘛!” 孟漓禾想到上次,眼珠转了转,这家伙还真是记仇。 “我上次有事,忘记告诉你了。哦,对了。”孟漓禾忽然想到什么,“说起来,若是我想主动找你,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你可不能怪我。” 凌霄转了转眸,将胸口一块玉牌交与她:“下次若是想找我,派个小厮拿着此物去城东玉醇楼去便是。” 孟漓禾接过东西挑挑眉:“这么重要的贴身物件,不怕我丢了?” “哈哈。”凌霄一声大笑,“这偌大的京城,还没有我凌霄找不到的东西。” 孟漓禾眼前一亮,忽然凑近他:“真的?那,帮我找个东西如何?” 第142章 向王爷借宿 凌霄眉毛一挑,好笑的看着孟漓禾眼中那不断闪烁的精光。 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时不刻的想要打他的主意。 而且,还这么明显,一点都不加掩盖。 不过,倒正是合了他的口味,对他凌霄来说,若是磨磨唧唧拐弯抹角,他反倒心生厌倦。 所以不得不说,孟漓禾绝对是心理学拿捏的好,对于端妃就懂得必须拐弯抹角,对于这个家伙,干脆就拿出本性子来对付。 只不过,虽然如此,凌霄也没那么容易便答应。 当下,转了转眼珠,邪邪的伸出手:“好处。” 孟漓禾一愣,随手抓了把瓜子扔过去:“主子赏你的,拿去随便吃,不用客气。” 凌霄简直要气笑,用一把瓜子就让他逍遥阁办事的人,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当即捏了一把瓜子在手里,忽然朝天上一扔,接着手开始舞动起来。 孟漓禾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那瓜子皮飞舞而下,而摊开他的手掌,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堆瓜子仁。 “哇!”孟漓禾简直目瞪口呆,有谁可以理解,她在获得了人工缆车,人工烘干机之后,又获得了人工速拨瓜子皮之后的喜悦。 赶紧狗腿的将盘子里的瓜子全部推过去,鼓励道:“再来!” 很快,一盘瓜子皮天女鲜花般落地,瓜子安静的躺在盘子里,一点皮屑都没有。 豆蔻在一旁看的甚是心累,真是可怜了扫地小哥。 孟漓禾十分没有形象抓起一堆瓜子仁放到嘴中,接着闭起眼,嗯……一起吃就是爽阿! 凌霄哭笑不得:“我说主子,你这是奖励我的,还是给你自己的。” 孟漓禾一愣,嘴里动作顿时一停,小腮帮子还鼓着,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那小模样……可萌。 凌霄只觉心里一跳,简直想要忍不住戳戳她的脸蛋,这小女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却只见孟漓禾忽然大眼睛一弯,嘴巴里还塞着东西边嘟囔道:“罢了罢了,你主鸡(主子)我也没那么小系(小气)。”接着三两口将瓜子咽下,然后大手一挥,口齿终于清晰道:“豆蔻,吩咐厨子,好酒好菜伺候,本王妃要宴请……额,属下。” 凌霄笑的简直要流出眼泪,不过,只是酒席的话,他好像也没有多占到什么好处啊! 要知道,他整日在逍遥阁,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自己一个人都吃到想吐,不过也罢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这里有什么美味。 随及也抓了一大把瓜子入口,才嚼两口,就感觉口中瓜子香四溢,眼里顿时一亮,果然很好吃! 然而,才吃了两口,孟漓禾就果断将盘子收走,美其名曰:吃太多瓜子影响食欲。 于是,堂堂的逍遥阁阁主,便轻易被一顿饭菜收买,而得到的只有一枚——黑色火焰图。 有些微醺的凌霄,看着这东西皱皱眉,找这个? 好像,也没那么难嘛。 所以,对自家“主子”陪酒尚算满意的凌霄,便真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虽然,没有杀个人那么方便,不过,总归手下遍布京城遍地,找个痕迹还算轻而易举。 而且,一想到今晚便可以得到第一次治疗,说不定可以睡个好觉,凌霄便觉得更是无所谓了。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愿以偿,不仅孟漓禾舍命陪君子般陪他喝了几口酒,而且还特别用尚算清醒的脑袋为他催了眠。 甚至,还将他安置在了空闲的屋子内,任由他好生睡下去。 只不过,看到胥那张阴沉沉的脸,孟漓禾也觉得似乎确实有那么点问题。 毕竟,大家都是看着凌霄进来的,虽然说是她的属下,但被她好酒好菜伺候着,还睡在了自己的院子,这听起来,确实有点不太妥。 本来,她自己行的正倒不怕被人说,但是一想到宇文澈…… 孟漓禾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家伙对绿帽子的执念已经快超越极限了。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晚上藏了个男人睡觉…… 啊啊啊,这个臭男人,简直要把自己折磨疯! 现在几乎她自己一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要首先想到他的感受,这样下去,简直国将不国,人将不人啊! “阿嚏!” 倚栏院,听着管家汇报府中大小事的宇文澈,在孟漓禾心电超声波的影响下,忽然打了个喷嚏。 管家立即关上一扇窗:“王爷,虽然天气渐暖,还是要注意身体,老奴看之前王妃的药膳,王爷喝起来一直不错,不如让王妃……” 话未说完,宇文澈便摆了摆手:“不必,最近府上事多,她怕是没那个精力。” 管家转了转眼珠,状似惊讶般说道:“是吗?王妃今日还特别配了安神的药膳,请厨子做了许多呢。” “哦?”宇文澈抬头,他今日晚餐并未在府中吃,也是才回来不久,难道,孟漓禾是准备做给他的? 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弧度,只听管家继续说:“据说,是做给他的新属下的。” 宇文澈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不过却也没再有更多反应,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管家一愣,这就完了?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他方才可是故意说的啊,倒不是他想在背后说王妃坏话,或者怀疑王妃为人。 但是那男子一表人才,他为人处事大半辈子,这人绝对不会是个简单人,就算王妃不知情,王爷也不该不知道啊! 怎么他已经这般提醒了还没反应? 真是让人捉急。 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听说那个属下,还在离合院睡下了。” 宇文澈手一顿,脸色霎时冷了三分,不过沉静了一刻,却又恢复了神色,只是挑挑眉道:“听谁说的?” “额。”管家没料到宇文澈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不过他作为一个管家,确实有暗地确认王妃动向,现在也不想否认,直接道,“是老奴吩咐的人,王爷若是不愿……” “本王只是问问,你不用紧张。”宇文澈径直打断管家的话。 管家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这是几个意思? “汇报完了么?”宇文澈忽然开口。 管家回过神,赶紧道:“嗯,大概就是这些,王爷您是要去王妃那么?”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宇文澈,那意思就是我已经这么提示了,而且还主动给你台阶了,你快来下啊! 然而宇文澈却挑了挑眉:“本王为何要去王妃那?” “这……”管家简直心累,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然后特别正直道:“王爷,子嗣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还请王爷放在心上。” 毕竟,他的竹蜻蜓都已经做好了啊! 宇文澈没想到他说的如此直白,猛然听到不由一愣,这个老家伙的心思,他怎会不知道? 只不过,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不管别人看起来如何,至少他知道,就算他同意,孟漓禾也绝对不只是那种困在男人身边,只专心生孩子的女人。 何况,他们的关系也并非表面这样。 只是,却不能对任何人讲就是了。 不过不管怎样,孟漓禾也才嫁过来两个月而已,这个老家伙…… “你倒是着急。”宇文澈淡淡开口。 管家一愣,简直不知道怎么接话。 因为他现在最着急的不是这件事,而是那个新侍从啊! 王爷这样撒手不管,真的妥? 想了想还是道:“老奴既然当王府管家,自然要操心王府内每一件事,王爷子嗣又乃头等大事,老奴自然放在心上。哦对了王爷,既然王妃新侍从会留宿,不若将他安排到小厮那边院落?” 管家问的状似随意,宇文澈也不点破,只是淡淡道:“不必了。既然是王妃的人,那就让王妃自己安排吧。” 管家简直要泪奔,要不要这么宠溺啊! 罢了,他果然是老了。 再说下去,可真的有挑拨王爷王妃夫妻关系之嫌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管家只好道“是,既然无事,那老奴就告退了。王爷早些歇着吧。” 宇文澈点点头。 管家方要转身,却听门外,侍卫前来通报:“王爷,王妃求见。” 管家脚步一停,表情复杂的看了眼宇文澈。 只觉他真是一天到晚白操心。 难怪,王爷听到所谓的新侍从一点也不慌,淡定的简直那啥。 原来根本就是和王妃约好了。 简直啧啧啧啧啧。 然而,宇文澈却眸光凝了凝,对着侍卫开口道:“就说本王已经睡了,请王妃先回吧。” 管家简直目瞪口呆,只觉自己的心脏要被王爷玩坏了,这到底怎么个情况? 而事实上,倚栏院外的孟漓禾,在听到侍卫这一回报之时,也有些意外。 许是因为宇文澈虽然次次毒舌,但却几乎没有真正拒绝过她什么事。 而且,现在还是两个人空前合作最好的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按理说,如今朝廷的风向,已经被他们刮乱了,不应该因此烦心才对啊! 糟! 总不会真的因为凌霄住下的事,所以在生她的气吧? 孟漓禾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终于还是对着侍卫再次开了口。 而屋内,宇文澈听着侍卫再次前来的回报,口里的茶险些一口喷了出去。 “你说王妃刚刚说什么?” 第143章 杀人凶手 宇文澈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幻听。 而一旁磨蹭着不想走的管家却心里啧啧啧啧啧声大作,还说不想见人家,如今这么激动是闹哪样,王妃简直干的漂亮! 只有侍卫一脸正直的重复道:“王妃说她就是来找王爷睡觉的,王爷睡了刚好。” 宇文澈额头跳了跳,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果然不是幻听。 心里不由无奈的笑了笑,他怎么忘了,这是孟漓禾,不是一般女人。 管家赶紧适时开口:“那王爷与王妃先睡吧,老奴先行告退了。” 宇文澈这才留意到这个管家竟然还在,不过一个两个都张口闭口睡觉不睡觉的,并不是那个意思好吗! 于是,被群逼的宇文澈不知不觉间也感受到了吐槽的魔力。 被他亲爱的王妃影响的真是妥妥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宇文澈干脆顺应民意:“请王妃进来吧。” 管家颠颠离去,屁股翘的老高。 孟漓禾姗姗而来,看着与他迎面而出笑得一脸莫测的管家,额头也禁不住跳了又跳。 收收您那脑洞阿喂! 而孟漓禾一进到屋内,就看到衣冠整齐的宇文澈,正坐在桌旁坦然的看着她,完全没有说了谎话被抓包的窘迫感。 孟漓禾心思转了转,难道,还真的是在生她的气? 不过,即便如此猜想,孟漓禾也绝对不会首先妥协,先试探一番再说! 挑了挑眉,佯装不满道:“王爷,你这是故意在躲我?” 宇文澈却神色未变:“本王似乎不记得,今日有召你侍寝。” 听到侍寝两个字,孟漓禾下意识就要反驳,却猛然想到自己在院门口说的话,顿时话到嘴边又转了个话锋,嘴角一扬:“王爷的确没叫我,是我要来和王爷借宿一晚。” “借宿?”宇文澈眯了眯眼,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原因。” “额。”孟漓禾顿了顿,原本,她是想直接坦白的,包括凌霄的所有始末,毕竟,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好,不然到时候再像梅青方那样尴尬,可真是无奈了。 然而,她却犹豫了,因为她觉得,如果直接说我过来借宿就是怕你误会,岂不是太让他开心了? 当即收住口反问道:“王爷不愿意?” 宇文澈定定的看了孟漓禾两眼,最后说道:“也罢,那你先睡吧,本王有事先出去一下。” 说着,便要向外走。 “喂!”孟漓禾眉头一皱,她其实只是想过来借个房间而已,并没有想和他住在一屋,虽然之前同居还算和谐,但这种孤男寡女的环境,还是能避免则避免的好。 所以,她下意识叫住宇文澈,想要和他说明白一下,毕竟,让别人看到,她自己跑到王爷院子,却住在别的屋,难免影响不好,所以还需要宇文澈安排一下。 那如果他今晚不回来,自己倒是住哪都无妨。 所以,看着宇文澈忽然停下的脚步,她便直接问了一句:“你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话一出口,包括她自己都是一囧,因为,这怎么有点像,查岗。 宇文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淡定道:“莹雪阁。” “什么?”孟漓禾下意识喊道,反应比她自己预料的要大,事实上,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反应,因为她满脑子都是,难怪这个男人刚刚说自己睡了赶自己走,原来是等着去找赵雪莹呢! 说起来,赵雪莹被禁足了一段时间没见,她都差点给忘了。 没想到,这个下禁足命令的人倒是心里一直想着呢! 看起来,是后悔了吧! 哼,亏她还惦记着和凌霄同处一院怕他误会,也怕下人多想,他可好,自己的王妃过来了,自己却要跑去找他亲爱的表妹! 当即,怒火四起,直接道:“那你去吧,我回去了。” 宇文澈皱皱眉,一把拉住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的孟漓禾,谁知这女人被拉住后,还特别张牙舞爪的挣扎,活像一只小猫被踩到了尾巴,当即无奈笑道:“孟漓禾,你又发什么疯?” “是我发疯。”孟漓禾边说边甩手臂上的胳膊,“那你还不赶紧去找你温柔贤淑的表妹,拉我做什么?” 宇文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里却半分没有松开的意思。 心里有个若有若无的感觉,有些破茧而出,却又有些想要刻意压制,忽然,伸出另一只手,递到孟漓禾眼前。 孟漓禾这才安静下来,看着那手中连她这个在行都看得出明显价值不菲的东西,不由道:“这是什么?” “赵家的传家宝雪玉琉璃。”宇文澈声音有些冰冷,“从一家当铺得到的。” 孟漓禾愣了愣,虽然她不知道赵家因为何故只剩赵雪莹一人,但若是遗失的传家宝找回,宇文澈送去给赵雪莹,也太正常不过。 自己,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了一些。 一想到方才自己那下意识的反应,孟漓禾忍不住脸上一红,她怎么搞的和吃醋一样了。 不对不对,一定是因为觉得这男人严于律她,宽于律己,所以才生气,一定是这样,妥妥的! 看着孟漓禾忽然脸红的样子,宇文澈简直要无语,这个小脑袋里又想到了什么,方才那因提到传家宝而冰冷的神情都收敛了几分,忽然挑挑眉:“你不问问,为何在当铺找到的?” 孟漓禾摇摇头,总觉得这将是一个冗长的故事,所以道:“找到了就好,快送过去吧。” 眼里的意外连他自己都难以抑制,宇文澈盯着孟漓禾的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因为,这女人的潜意识里,当真没有害人的心。 所以,从来不会以小人之心想人,却因为他的缘故,常常被小人。 若是雪莹有这女人一半的善良,他也不会这样厌恶于她,这个他唯一的表妹,赵家唯一的后人。 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了口:“这是赵雪莹自己以一千两的银票当出去的。” 孟漓禾这才一愣,下意识道:“这不是传家宝吗?她缺钱?就算是缺钱也不能当传家宝啊!” 或许是说到了宇文澈心里的逆鳞处,孟漓禾只觉宇文澈周身瞬间散发出极强的寒气,接着听他说道:“难道逍遥阁主凌霄,没有告诉你,杀你的价码是多少?” 心里嘭的一声响,孟漓禾的确是震惊了,震惊于宇文澈根本就知道凌霄的身份,也震惊于那个背后的杀手。 女人,五千两。 想要杀她的人,竟然是赵雪莹。 她自认没有一次主动找过这位表小姐的麻烦,最多,也是还击的时候也没有留情罢了。 这就至于,她雇杀手杀自己? 如果连反抗就要残害一条生命,那赵雪莹任意一次的行为,都够自己杀她无数次了吧? 她真是小瞧了这个时代的女人,为了男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为什么告诉我?”孟漓禾忍不住抬头。 这个人是他的表妹,若是他想包庇,有很多方法,第一种就是,不要告诉她。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 “算是为她求情。”宇文澈终于还是开了口。 因为,他的确有私心。 方才,不想见孟漓禾,就是因为尚未想好,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本来,是想去见一见赵雪莹再做打算。 但是,看到这女人的反应,鬼使神差就说了。 而他更知道的是,以这个女人的本事,想查出谁杀她,是早晚的事。 如果那样,还不如由他来说。 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宇文澈说的坦白,孟漓禾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只不过,一想到,宇文澈竟然为了一个想要她命的人求情,她就觉得心里莫名抽丝的疼,说不出的难过。 所以,即便心里很清楚,赵雪莹是赵家唯一的后人,她的情绪还是淹没了理智,冷笑一声抬头,看着宇文澈目光灼灼道:“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我的安全?如今,却留下对我安全影响最大的人?” 宇文澈又怎会不清楚这个状况。 如果,这个雇杀手杀人的不是赵雪莹,他毫不怀疑,就算孟漓禾不出手,他也断然不会留她一条命。 但这个人,偏偏就是赵雪莹,赵家唯一的血脉。 “我替她保证不再会,也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终于,还是开了口,说出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的保证。 可是,他答应过外公,他不能…… 孟漓禾忽然大笑一声,声音凄凉无比,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宇文澈,所以,我可以认为,是你自己撕毁我们的盟约吗?” 宇文澈的身子下意识的一颤,而那本就抓在孟漓禾胳膊上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收紧,紧到孟漓禾都忍不住疼的皱眉。 然而,却听他的嘴里说着:“如果你觉得我违背信诺,那我答应你现在可以离开王府。” 也许,只有离开王府,离开他,才是她真正可以获得安全的办法。 孟漓禾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 空气,诡异的安静。 孟漓禾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为了保住赵雪莹,主动将计划提前。 她忽然想知道,是不是,她如果真的离开,他一丁点不舍都没有。 忽然嘴角带着一抹嘲笑,却不知道嘲笑的是他还是自己。 胳膊上的疼痛愈发加剧,孟漓禾淡淡开口:“宇文澈,那就放开你的手。” 第144章 王爷怒了 宇文澈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在孟漓禾的手臂上,那手里的动作,似乎与他口中的话那样的不符。网 忽然,心里涌起一阵无力。 他似乎被这个女人影响的太深了些。 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必须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选择。 若是她走,他会给她做好万全准备。 若是她不走,只要他在,就不会容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手慢慢的松开,终于离开那只纤细的胳膊。 心里,却不自觉的空了一下。 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也不懂的感觉。 只知道,冷静如他,也有些呼吸不畅。 胳膊不再疼,似乎却转移了位置到胸口上,孟漓禾只觉胸口一阵发闷,不由苦笑,她怎么忘了,这是宇文澈,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冷王。 也或许他有,只是全部在责任和道义上。 诸如欧阳修,诸如诗韵,诸如这个赵雪莹。 不知道刚刚一晃而过的期待是什么,孟漓禾忽然嘲讽道:“我不是你,答应过的事我会做到,等把欧阳振和诗韵治好,不用你说,我也会走。” “你愿意留下?”宇文澈眼前骤然一亮,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而那眼中毫不掩盖的狂喜,几乎差一点让孟漓禾觉得,这个男人,心底里也是不希望她走的。 只不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却再也不愿多想。 因为,每次的希望似乎都是失望。 甚至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明明提出盟约的是自己,首先提出走的也都是自己,却似乎想到自己可以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赐婚时,并没有多快乐。 简直是烦透了! 孟漓禾甩开这一系列的感觉,定定的看着他:“我要同你一起去见赵雪莹。” “好。”安静三秒,宇文澈开口。 莹雪阁。 孟漓禾再次站到这张牌匾下之时,只觉有些恍然。 当日,她才嫁过来几天而已。 一晃,也快三个月了。 时间不快不慢,心情却完全不同了。 最不同的是,她其实从没有想过,会和身边这个男人,同时出现在这里。 “吱呀”一声,紧闭的院门被宇文澈从外推开。 院内,并没有人。 可是断断续续的,却从屋内传来几声低低的哭泣声,以及赵雪莹那再熟悉不过的咆哮声。 “嘭!”一个茶盏落地。 “没和你说过,茶水要温的吗?还有,这是什么破茶,还不快给我滚去拿今年的新茶!” 赵雪莹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气急败坏。 小丫鬟哆哆嗦嗦的说:“表小姐,今年的新茶有毒,现在王府都在忙着解毒,那茶不能喝。” 赵雪莹冷冷一哼:“有毒?!哼,那把孟漓禾那个贱人毒死了没有?” 孟漓禾脸色瞬时一冷,这个赵雪莹果然还是老样子。 想必,禁闭的这些日子,每天都在诅咒她吧? 她不会认为,自己就来这么一次,就能刚好听到她这样恶毒的话。 然而,比她脸色更冷的却是身边的宇文澈,几乎是在听到这话的同时,手下一个发力,屋内的门便被这一凌厉的掌风大力撞开。 屋内的人显然被这一声巨响惊到。 宇文澈大步走上前,紧握的双拳显示着他此刻有多么愤怒,那掌心里伤疤都在这力气下泛白,足以证明他极力在忍耐。 身后的孟漓禾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条伤疤几乎是她的软肋,每每看到心里就软一下。 也许,她不该把气都撒在宇文澈上。 平心而论,若是自己有一个特别讨厌宇文澈的哥哥,她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吧? 何况,是这个情商明显跟不上智商的宇文澈。 甚至她都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关于情感的那方面,也不知道开窍了没。 罢了,冤有头债有主,希望,宇文澈别太包庇了。 而屋内的赵雪莹,在看清来人是宇文澈后,脸上一喜,接着却又想到方才方才的话一愣,不过转念一想,她说的也就是孟漓禾而已,她们最差也是兄妹,他又能迁怒自己多少? 当即又高兴起来,表哥肯来看她,那便是自己有机会了。 立刻站起身,扬起一抹笑,故作端庄的迎了上去,与方才那对下人狠决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表哥。” 一声甜的发酥的声音从前面的人嘴里出来。 宇文澈却嫌恶的皱了皱眉。 为什么同样都是演戏,孟漓禾却演的让人欲罢不能,这个人却只让人心生厌恶呢? “你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宇文澈冷冷开口。 赵雪莹一愣,摸不透他到底是听到了故意问出,还是没听清所以询问。 偏偏宇文澈的脸色一直都面若冰霜,又无法猜测,只得想了想假意道:“表哥,我刚刚的确在说表嫂,可是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被关禁闭,上次的事,摆明了是她嫁祸。” “是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方才宇文澈撞开门后,她便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出神,没有跟着进屋,谁料这个女人竟然没看到自己,一见到宇文澈便又开始说她,这人的世界里,就只有这些儿女情长吗? 而赵雪莹显然吓了一跳,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被宇文澈挡住的身后,赫然站着孟漓禾。 这个女人,怎么还没死! 明明,江湖上传言,逍遥阁从没有失手过,这个女人,真是命大。 不过,现在她来了也好,如今在私底下,没有别的下人,表哥也不会顾及到需要对下人交代而处罚自己。 因此,嘴角牵出一抹不屑:“哼,是不是嫁祸,你心里不是比我清楚?” 孟漓禾上前几步走到她的眼前,明明个头儿差不多,那眼神却无端让人感觉居高临下一般的看着赵雪莹。 “本王妃只是以此人之道还之此人之身。赵雪莹,逍遥阁的事,你是不是也希望本王妃如此呢?” 赵雪莹一惊,她怎么知道? 此事不同于其他事,她也拿不准被表哥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当即故意伪装成一脸茫然:“什么逍遥阁?表哥,她在说什么?” 宇文澈眸光一寒,冷冷的将雪玉琉璃丢出:“赵雪莹,你竟然将赵家的传家宝拿去当掉雇杀手,可真是有本事!” 赵雪莹看到这雪玉琉璃果然惊住,如今这般也只能死不承认,当即指着孟漓禾道:“是她!表哥,一定又是她栽赃陷害我!” 宇文澈紧紧的闭上眼睛,当真是不可救药! 孟漓禾却是一声冷笑:“逍遥阁的阁主还在王府,你要他亲自过来指认你吗?” 赵雪莹的身子一震,逍遥阁阁主在王府? 这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他肯定认错人了,那个与他交易的根本不是我!” “是她对吗?”孟漓禾忽然一指身边的丫鬟。 她后来有问过凌霄,那个与凌霄阁交易的女子,举止战战兢兢,并不想是大家闺秀所为。 因此,她才没把怀疑对象放到赵雪莹身上来。 她以为,这个赵雪莹身边没什么可用之人,不会有这么大胆子。 看来,还是自己失算了。 地上原本就跪着的小丫鬟一个哆嗦,却在赵雪莹恐吓的眼神下生生噤了声。 而赵雪莹还要再否认,宇文澈已经淡然开口:“二月二十晚间,在城西陈丰当铺当掉雪玉琉璃,第二日,在余庆楼三楼雅间交易。” 孟漓禾一愣,她没想到,宇文澈竟然已经查的如此仔细了。 他,对自己的事,应该也是很上心的吧? 只不过,应该同样与她一样,没想到,那个人是赵雪莹。 查来查去查到自己表妹身上,想来,他比任何人都要为难。 “王爷饶命,一切都是表小姐指使的,奴婢若是不从,她便恐吓要杀掉奴婢一家老小,奴婢不敢不从啊!” 地上的丫鬟,再也忍不住,开始求饶起来。 赵雪莹一愣,一脚踹在这个丫鬟身上:“你说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边说还要边向丫鬟踹去。 宇文澈忍无可忍,一个抬手,将赵雪莹挥开几丈远,直将她直接挥倒在地。 “表哥!”赵雪莹这次真的急了,“表哥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孟……” “住嘴!”宇文澈冷眸凌厉的扫射过去,“本王今日过来,本就不是听你解释的!”接着,冷冷一声:“夜。” 夜很快现身屋内。 宇文澈接着道:“夜,吩咐下去。赵雪莹,其罪一,变祖宗留下的传家宝,罚二十大板,其罪二,意图杀害王妃,罚三十大板。另,将其送至城外百里处的私宅,调三十名侍卫日夜监守,不得私自出宅,不得随意与人接触,不得带贴身侍女,不得请人入宅,一切要禀告本王后做决议。” 孟漓禾一愣,她没想到,原本宇文澈并不只是想要训斥几句而已,这个处罚,似乎……并不轻。 而赵雪莹更是傻了眼,这样的待遇,和囚禁有什么区别? 心里终于产生深深的恐惧,连滚带爬的移到宇文澈脚下,抱住他的大腿道:“表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我不要去那个地方,那和冷宫有何区别?” 宇文澈却丝毫未被撼动:“本王答应过外公要保全你,所以,会为你选一处好人家嫁过去,但是……”宇文澈眸光一厉,“若是你再敢动什么歪脑筋,本王也保不了你!” 这句话虽然是恐吓,却也是实情。 再来一次,以孟漓禾的能力,他完全相信,想要捏死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以前,现在不动手,除了顾及是他的表妹,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仁慈和善良。 但,这绝对不是让人变本加厉伤害的原因。 再来一次,饶是他也无法原谅。 他当真不想亲自了结她。 “表哥,我不要!求求你!” 赵雪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死死的抱住宇文澈抬起的腿,甚至磕起头来,满脸的眼泪混着脂粉流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宇文澈脚步一停,忽然道:“夜,等等。” 赵雪莹眼前一亮,难道有什么转机? 第145章 王爷真恶趣味 “念在表小姐没有武功,受伤后不宜奔波,板仗之责,等到到了城外私宅再执行。网将这个丫鬟逐出府。”宇文澈冷冷开口。 “是。”夜领命,将丫鬟也一并带走。 这一行动,彻底让赵雪莹从头冷到尾,手也愣愣的松开,直到垂落到地上。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赵雪莹却是忽然一阵大笑。 宇文澈脸色冰冷。 孟漓禾亦有些疑惑,因为她似乎觉得,这笑里含着许多嘲讽。 只听赵雪莹忽然一声大喊:“祖父祖母,爹,娘,赵家沦陷,为何你们要独留雪莹于世。” 宇文澈的眉头狠狠皱起,眼睛无奈的闭上。 孟漓禾看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赵雪莹倒是懂得何为宇文澈的软肋,可是,仗着这等亲情而逼迫出来的宽恕,又能撑到几分? 果然,宇文澈缓缓的睁开眼,不再理会她的哭喊,抬脚向外走去。 然而,赵雪莹却忽然大喊一声:“姑母,若是你还清醒,雪莹何止如此?” 宇文澈迅速转过头,孟漓禾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晃,待看清时却见宇文澈已将赵雪莹拎着领子抬起,脸上几乎如暴风雨凝聚,一句一顿的说:“闭上你的嘴。” 赵雪莹却扬起一抹笑,反正她已经悲惨至此了,难道,宇文澈还能杀了她不成? 当即再次开口道:“不是吗?如今我神智尚清,便和姑母一个待遇了,哈哈……” “我让你闭嘴!”宇文澈狠狠的抓住赵雪莹的脖子,眸光愈发幽深,那只攥住赵雪莹脖子的手掌也开始不由缩紧。 赵雪莹很快呼吸困难,话也无法再说出。 孟漓禾一愣,宇文澈这个样子,分明就有些失去理智。 赵雪莹口中的姑母,应该就是宇文澈的母妃吧? 神智不清? 和她的待遇一样? 难道他的母妃在宫中,遭遇了什么事? 难怪从没有听他提起过母妃。 只不过,眼下,却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因为赵雪莹的脸色越来越白,那样子几乎下一刻就会断了气。 孟漓禾赶紧上前,一把按住宇文澈的手。 宇文澈目光混沌,被人阻止行动,差一点就要抬手将人扬翻,然而看到是孟漓禾,那手才硬生生顿住。 “宇文澈,放开!” 孟漓禾用力的向外拉开宇文澈的手。 眼里终于渐渐恢复清明,宇文澈的手也终于松开。 “咳咳咳……”一恢复自由,赵雪莹便一阵狂咳,拼命的呼吸着空气,双手摸在脖子上,再也不敢开口,心有余悸。 眼见宇文澈目光中的怒火依然没有平息,孟漓禾终于拉起宇文澈的手,将他强制拽离了莹雪阁。 而且,似乎担心他反悔,还手里紧紧的一路拽回了倚栏院。 而莹雪阁,不知是刻意还是凑巧,离倚栏院有些很远的距离。 因此,有幸看到这一幕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下人们倒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在王府内抱着走来走去,甚至还半夜爬墙一起出去玩这种事情都经历过了,这等拉拉小手,虽然依然很激动,但是也属正常啊! 所以,十分自豪的看着被闪瞎了的百姓和太医们。 没见过世面真可悲! 而那些人看到下人们淡定的目光,心里简直许多卧槽的野兽在狂奔,天哪,那真的是覃王? 忍不住揉了眼睛再接着揉,确定自己没有瞎吗? 简直是有生之年系列。 我伙呆! 炙热的温度不断从手心传来,化解了心底诸多的凉意,宇文澈抬眸看着眼前人。 一丝不解划过心头:“为什么要拦着我?” 方才,若不是孟漓禾,自己说不定已经杀了赵雪莹。 而刚刚也是个这个位置,孟漓禾还质问过他,为何将害她之人留下。 孟漓禾敛眉:“因为不想你后悔。” 后悔一时冲动杀了赵雪莹,毕竟这个人是他应下的承诺。 赵雪莹死不足惜,却若是被他因为失手所杀,那他一定会后悔万分。 宇文澈心头一颤,这个女人所有的心思全部收入心底。 人说士为知己者死。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女人竟然为了怕他自责,主动救下那个可谓她仇人的人。 心里翻江倒海,手上的温度似乎更加炙热。 也许是失控的情绪尚未完全找回,也许是冲动仍旧支配脑海。 宇文澈手中一个用力,竟是一把将孟漓禾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孟漓禾只觉心里猛的一跳,而那个紧贴于前的胸膛亦是心跳剧烈。 “谢谢你。”耳畔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我宇文澈发誓,若是再有人胆敢伤害你,我一定拼尽性命相救。” 心里似乎涌入一股甘泉,在身体内缓缓流淌。 孟漓禾嘴角一扬,笑容如春风拂面。 “好。” 淡淡的一个字,却胜过这万千词汇所有。 “王爷,属下已按照王爷命令布置下去,明天一早便可启程。” 门外,夜的声音忽然响起。 孟漓禾一愣,下意识便推开宇文澈。 而夜则因说话后未听到回应,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惊悚的发现,自家王妃从背对着他的王爷身体后面钻出来,一脸绯红。 顿时赶紧低下头,强装镇定,实则特别想找胥打一架。 我滴个老天,他撞到了什么。 这个姿势根本看不到人啊! 至于为什么想要和胥打一架,那完全不重要! 怀里猛然一空,宇文澈只觉下意识有些不悦,不过,他并未规定过暗卫需要敲门进入等等。 因为,暗卫都是他极其相信的心腹,所办之事一向要求立即回禀。 如今看来,是不是要改改规矩了? 宇文澈一脸冷静的想着。 然后,夜就听到了那句天籁之音:“好。下去吧。” 夜赶紧一溜烟消失不见。 胥到底去哪了? 心头这股子无数卧槽堆积而成的骚动,必须要找人发泄发泄啊! 于是,忍来忍去,没有忍下去的夜,在看了看王府此刻暗藏着的四十八大暗卫,决定,擅离职守一回。 然而,到了离合院,终于见到那个想打架之人时,这股子骚动才平复许多。 只见胥正望着一个地方看的出神。 悄悄飞至一旁最近的树梢,终于可以共享同一片视野。 夜朝着胥的目光看去。 只见视线所及处,离合院的一间屋子正大开着窗户,而从窗口望进去,刚好可以看到一个人卧于**榻之上。 定睛看去,只见一男子此时正和衣入睡,那面若冠玉的脸很是熟悉,不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胥竟然一眨不眨再看他? 顿时,刚才那股子火下去,又冒出一股新的邪火出来,更加想打架了喂!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胥扑过去。 而胥一听到动静,心神顿时一凛,毕竟,他家王妃被劫多次。 而能通过这么多暗卫,而进入离合院的绝对是高手,不能低估。 于是,一把将剑抽出,就朝身后人刺了过去。 夜顿时一愣,然而自己速度太快,已经无法躲避。 而胥这一扭头,看到来人竟然是夜时更是一惊,立即拼尽全力扭转了剑的方向,饶是如此,还是将夜胸前的衣衫挑破,似乎还沾了点血。 胥简直吓了一跳,用暗卫专有的唇语交流:“你没事吧!” 夜却没有改变方向,继续朝他攻去。 胥只好被迫应战,不过目光却一直朝他有些露出的胸口看去。 白花花的好像真的有血耶!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怎么二话没说就打了过来,而且脸色这么阴沉。 他已经很苦逼了好吗! 自家王妃跑去找王爷,竟然让他这个暗卫盯着那个凌霄,美其名曰看着他别做坏事! 那就不要让人留下来啊! 但是这必须不敢说,于是,只好暗戳戳的打开窗户,期待冷风刮进去,冻死你!哼! 真是幼稚的不忍直视。 结果自己还没苦逼够,夜又来了,看这样子,难道也是被王爷虐了吗? 就说王爷王妃就是天生一对,妥妥的。 算了,既然这样,那就陪着他打吧。 于是,王府上空,就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其余暗卫们本就无聊,于是齐刷刷看着两人飞来舞去。 只不过,那对话就是有些不忍直视。 “我先停一下,你疼不疼?” “……” “喂你不要自己动啊,我怕你受伤!” “……” “你看你都流血了,要不要先上药!” “……” “要不要回屋看看伤口?” “……” 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于是,众人便有幸听到了倚栏院内,宇文澈的内力传音:“滚去远处打!” 胥和夜顿时手下一停,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理解道:糟了,吵到王爷王妃了。 而众暗卫更是惊了,纷纷下定决心,以后王妃与王爷在一起时,坚决不出声,打嗝也不行! 而屋内,宇文澈的声音因为加了内力,所以习武之人都可以听到,但是孟漓禾听起来却只是平常一句。 不过,虽然听不到外面动静,孟漓禾也猜得到大概又是胥和夜在打了。 只不过,她的关注点却不在这,而是…… “王爷,你方才这句话,他们能听得到?” 宇文澈看了看好奇宝宝孟漓禾,点点头:“大概王府四十八大暗卫都能听到。” 孟漓禾立即一惊,却并不是因为这王府暗卫人数众多,而是,那不是代表,他俩的那些对话这些人都能听见? 不甘心的想要印证,孟漓禾直着双眼:“你别告诉我,我和你说的话,他们都可以听到。” 宇文澈摸摸下巴,对她这反应非常想笑,不过却严肃道:“有些人是可以听到。” 例如近身暗卫,夜和胥。 不过,他却是规定不可以听罢了。 宇文澈恶趣味泛滥,故意说的含糊。孟漓禾果然一张小脸呆住,她好像记得,她在这倚栏院,似乎故意引诱过宇文澈套话的呀! 那些人难道都听见了? 顿时脸上有些发红,她真是晚节不保啊! 宇文澈看的好笑,忽然道:“王妃,伺候本王就寝吧!” 孟漓禾脸上刷的一热,直接跳起来,竟是一把捂住宇文澈的嘴。 第146章 和谐同眠 孟漓禾大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脸上绯红一片,死死的按住宇文澈的嘴,轻声在他耳边威胁:“不要乱讲话啊!” 宇文澈:…… “听到没有?!”孟漓禾特别凶,故意说这种话真是非常讨厌! “答应就眨眨眼,我就放开你!”孟漓禾向敌人抛出橄榄枝。 宇文澈好脾气的眨眨眼。 孟漓禾这才将手放下,还时刻监视着他的嘴,不要再说令人误会的话啦! 宇文澈:“噗。” 孟漓禾这才察觉有什么不对,眼睛一眯:“宇文澈,你是不是在骗我?” 宇文澈脸部僵硬,肩膀耸动,一看就是忍笑忍的很辛苦。 孟漓禾简直想把宇文澈暴打一顿,整天就知道用她不了解的常识欺负她,还能不能行了! 而且,明明刚刚气氛还略沉重啊,就算不沉重也是温馨,怎么就瞬间跳到整人模式了! 事实上,连罪魁祸首宇文澈都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不超过几个时辰,多么难过的心情都会变得开朗许多。 孟漓禾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不然我就……我就……” 孟漓禾忽然想不到怎么惩罚他。 “我方才用了内力。”宇文澈抢先一步开了口,“而且,平时的话,只有胥和夜可以听到,但是他们二人不会故意听。” 孟漓禾傲娇哼唧,这还差不多,再不老实试试看! “那,现在可以伺候为夫就寝了?” 宇文澈含笑开口。 孟漓禾一愣,怎么又来了啊! 不过,好像确实是她自己送上门门的。 反正别人也听不到,她也放心大胆许多,干脆直接道:“我就借一间屋子就行。” 宇文澈挑挑眉,一脸为难:“此事怕是难办。” “为何?”孟漓禾忍不住上下打量他,这人不会又在胡说吧? 一间屋子而已,又有何难办的? 宇文澈淡定道:“如今王府内太医众多,如果你在自己的院子倒也罢了,若是在我的院子,却要单独睡,这前来汇报情况的太医若是看到了,再传到宫里,那……” 那覃王与覃王妃不合的传言怕是很快传开,如今这个当口,没有一点好处,孟漓禾比谁都清楚。 可是,若是回去,也不合适。 哎,她怎么就这么爱给自己找麻烦呢! 早知道,让凌霄再晚几天来就好了啊! 一想到凌霄,忽然想到宇文澈之前说的话,顿时眸光深了深。 “罢了,那就在你的屋子睡吧,对了,那就麻烦王爷帮我叫个洗澡水喽。” 说着,便轻车熟路向内室走去。 宇文澈嘴角含笑,你倒是大方。 老习惯,两桶水,一前一后送入,虽然不是在茶庄,但也激起小丫鬟们一阵遐想。 只不过,因为宇文澈的寝室是个套间,所以洗漱全程,并没有如茶庄般的尴尬。 只不过,待两人全穿着中衣躺在**上之时,大概因为身体突如其来的接近,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个拥抱。 那个,两个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义的拥抱。 只知道,心跳似乎有些剧烈,与以往同塌而眠时,多了一丝丝不一样的感觉。 孟漓禾罕见的没有提出将宇文澈催眠再睡。 “睡吧。”沉默中,宇文澈忽然开口,抬手用掌风将屋内的烛火熄灭。 月光从窗口洋洋洒洒倾入,透射在地上,月影斑驳。 室内重归安静,只有窗外,此起彼伏的蛐蛐声,叫的无比欢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的两人纹丝未动,却都清楚的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终于,还是孟漓禾率先睁开了眼:“宇文澈,你为何不问我今晚为什么过来?” 黑暗中的宇文澈勾了勾唇:“因为凌霄。” 孟漓禾忍不住转过身,看着月光下,宇文澈的侧颜,这个男人在清冷的月光下,五官更像是雕刻出来一样,帅的不真实。 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在梦里,却不知道这个是吴建国还是宇文澈了。 更不知道,即使回去,要怎么面对那个长相一致的嫌犯。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孟漓禾问出了口。 “从第一眼在王府门口见到他。” 孟漓禾一愣,回想那日宇文澈的神态和自己的话语。 顿时,所有感觉似推翻一般重新来过。 所以当天,他那样忽然出现在眼前,是因为着急自己的安危,才匆匆赶来吧? 沉默良久,孟漓禾低声道:“对不起。” 宇文澈也一个翻身,侧过身来,与她直视。 发丝洒落在孟漓禾的额前,挡住她的双眸,宇文澈看不真切,下意识便抬手,将那缕发丝别在耳后,动作是连他都意识不到的轻柔。 而那双眼眸里,闪现的全部都是难过和内疚。 或许是月光太过柔和,气氛太过良好,宇文澈只觉心头莫名一软:“你没什么对不起我,被劫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孟漓禾心里依然不是滋味:“那凌霄的事……” 宇文澈却径直将她打断:“若没有凌霄,或许你已经成为刀下鬼,或许,我还要谢谢他。” 谢谢他,留下这样一个美好的让他都忍不住心颤的孟漓禾。 “但,我还是隐瞒了你。”孟漓禾越说声音越低。 她就是这点不好,容不得别人对她好。 越是别人不怪她,她越是愈发的内疚。 越是别人对她好,她越恨不得掏心掏肝对人。 宇文澈嘴角一勾:“时间还不晚,你可以选择现在告诉我。” 孟漓亦是弯了嘴角,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若没有那种绝对的信任,以宇文澈的性格,绝对不会容许一个杀手阁阁主自由出入自己的王府。 凌霄固然厉害,但宇文澈却也绝对不会忌惮于他。 之所以这般的纵容,归根结底,是在纵容她。 挑选了重点将此事重新说出,或许是当日凌霄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又或许是如今与凌霄已经相处融洽,孟漓禾说的十分轻松。 然而,宇文澈却双手握拳,脸色愈发冰冷。 赵雪莹竟然还想在杀孟漓江之前,将她毁容? 他果然,还是对他太手下留情了么? 一想到孟漓禾那张仿若天工的小脸可能被毁的面目全非,他都感觉到一阵愤怒。 若不是她够聪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也不敢想象,真的那个结局的话,他要怎样处置赵雪莹。 即便只是盟约,孟漓禾也做的足够,而他…… “对不起。”宇文澈终于开口,说出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的话。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内疚和自责。 然而,孟漓禾却只是一笑,轻松道:“喂,你以为今晚是检讨大会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啦,你也帮我报仇了不是吗?” 那五十大板,打在没有武功的赵雪莹身上,连她都觉得,宇文澈太不顾情面了一些。 不过,却也是为她出气。 一想到这些,之前那些不满的情绪几乎尽数烟消云散了。 宇文澈没有开口,只是轻柔的揉了揉孟漓禾的头:“嗯。” 奇怪的是,这个动作并非第一次做,却远没有上一次那般尴尬,仿佛,这就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孟漓禾被揉的很舒服,忍不住闭了闭眼,还打了个哈欠。 忽然觉得,宇文澈变身**溺也是很温柔的嘛,嘿嘿。 宇文澈无语浅笑,小猫。 “宇文澈。”孟漓禾打完哈欠,眼里却没有多少混沌。 “嗯?”宇文澈将手拿下,安静的看着她。 孟漓江斟酌了一番,犹豫道:“你的母妃……” 话才一出口,她却明显感觉到,宇文澈脸色一冷,心里猛的一跳,暗怪自己多事,生生破坏了今晚的气氛。 好不容易,她才和宇文澈相处这么融洽的,她可不想再破坏掉。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若是不想说。” “她疯了。”宇文澈清清冷冷的开口,已经明显压抑了情绪,孟漓禾却依然听得出那话语里几不可见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孟漓禾脸色一变,一句话脱口而出,问完才惊觉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显是皇室秘闻,她一向是最不想招惹的,今日怎么频频这么关注。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神情吓到了孟漓禾,宇文澈脸色渐缓,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十岁以后,母妃便被单独关起,父皇也不再允许任何人探望,即便是我。” 没想到宇文澈竟然告诉了自己,孟漓禾便也不再扭捏,直接问道:“所以,你从十岁以后就没见过你的母妃?” “是。”宇文澈平静说出,也只有他知道,这些平静是多少年的不甘练成。 孟漓禾心里却因这个字猛的一抽。 难怪,宇文澈会这般冷情冷面。 明明有娘亲,却不得见,那比没有还是一件令人折磨的事吧? 难怪即便对于他的父皇,他也没有多么亲近,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她也更加可以理解,为何宇文澈想要那个位置,被人掌控的感觉着实很不好。 宇文澈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孟漓禾竟觉看的有些心疼,犹豫间,还是伸出了双手。 多年的心事忽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对着一个人说出了,连宇文澈自己都觉得惊讶,他的母妃,恐怕已经没人记得了吧? 忽然,只觉一双小手爬上他的腰间,将他紧紧抱住,宇文澈的身子顿时一僵。 第147章 研制解药 “我会帮你。” 耳边,孟漓禾的声音轻柔的响起。 宇文澈只觉多年塑造的寒冰堡垒,在这一刻猛的融化。 这个女人,是在心疼他。 一如之前那一次,她对他说的“别怕”。 他宇文澈自认从不接受别人的怜悯,甚至若是有人胆敢以此为由可怜他,他一定会让那个人永远消失在他的眼前。 然而这个女人,这样执拗的保护之势,却让他变得脆弱。 终究,那冰墙雪垒,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他终于知道,为何会在这个女人面前轻易撤了防备。 因为,她不是可怜他,是心疼,是保护。 忍不住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孟漓禾。 不管这个女人身上有多少谜,但是,她一样几乎相当于从小失去父母,现在又背井离乡。 嘴角牵出一抹苦笑,倒是和他同命相连。 一样的孤身一人,一样的任人摆布。 甚至连他们的婚姻,都…… 只是,想到此,嘴边的笑意却苦味尽除,或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让他们互相取暖。 一只大手,将抱着他的人拥住。 看着孟漓禾诧异的抬头,宇文澈闭上眼睛,轻声道:“睡吧。” 孟漓禾勾勾嘴角,也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也许,是太久没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安全感,孟漓禾迷迷糊糊,很快就要睡去。 半梦半醒间,只听有人在耳边轻声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晨光熹微,鸟雀欢叫。 孟漓禾餍足的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好舒服! 看着**榻反应了三秒钟,才想起自己是在宇文澈的房间。 昨夜那一切,如今想起,几乎像是幻觉。 她不会真的被宇文澈抱了一整晚吧?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安慰他来着。 孟漓禾拍拍有些发烫的脸蛋,算了,不管了。 宇文澈此时已经不在,想来应该是去上朝。 孟漓禾从**上坐起,很快,门外的人似乎听到动静,便敲了敲门:“公主,你醒了吗?” 孟漓禾一愣:“豆蔻?” 豆蔻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洗漱用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孟漓禾有些诧异,“我不是吩咐过,王爷这边有侍女,不用你过来伺候了吗?” 豆蔻笑得颇有深意:“还不是因为王爷一大早便派人去唤奴婢,想来是怕倚栏院的人伺候不好公主。” “是吗?”孟漓禾一愣,宇文澈竟然这么体贴? 豆蔻顿时掩着唇笑:“公主,该洗漱啦,洗漱之后再慢慢回味吧?” 听到豆蔻的调侃,孟漓禾顿时脸上一红,怒嗔道:“豆蔻,你懂什么?你好歹是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啊!” 不说古代的女子都很矜持吗? 怎么到了她这,竟然敢和她公然提回味了? 豆蔻赶紧点头哈腰:“是是是,奴婢不懂,以后还要请公主多多教教才是。” 孟漓禾真是一口血喷出,这绝对不是她**出来的豆蔻! 一定是之前那个孟漓禾,一定是! 与她没关没关! 当真是没有一点近朱者赤的自觉性。 笑着逗着,也便将洗漱完毕。 孟漓禾还着急去看凌霄,因此,便也没多待,直接回到了离合院。 离合院内,胥坐在院中无精打采。 而凌霄,也已不在屋内。 孟漓禾诧异:“凌霄呢?” “天没亮就走了,不过这次,在属下的震慑下,并没有偷看王妃的屋子。”胥十分骄傲,不过也略苦逼,因为如果凌霄偷看了,就会发现王妃不在,那他就可以赶紧说哈哈我们王妃去找王爷睡了你还不快走以免亮瞎你的眼! 然而,凌霄走的十分快,根本就没给他现身的机会。 孟漓禾却懒得理睬这些,只是挑挑眉:“你累了?” “啊?”胥赶紧站直,“并没有!” 孟漓禾所有所思的看着他:“那为何一副霜打的茄子样儿?” 胥挠挠头,有些苦闷的说:“属下昨晚,给夜弄伤了。” “啊???”孟漓禾嘴巴张成一个o形,表示这信息量有点大,一时接受不了。 “嗯。”胥苦闷的低下头,“都出血了。” 孟漓禾只觉颠倒了黑与白,日与夜,上与下,真是看不出来啊! 顿时拍了拍胥的肩,语重心长道:“记得负责。” “属下会的!”胥站成一根杆,将口号喊的老响。 孟漓禾又拍了拍肩,转身去看中毒之人。 而胥谨记教诲,决定看到夜之后一定要亲自为他肚子上药,绝对要勇于承担责任,自己都觉得棒棒的! 然而,夜却一连几天没有出现过。 而王府上下,也终于陆陆续续的知道,表小姐赵雪莹被王爷送走这一事实。 顿时,孟漓禾在府内的地位更加不可撼动。 众人均觉得,这个王妃真是把王爷吃的死死的! 看起来,将来能不能纳妾都难说。 不过,这些时日,两人之间的互动,以及孟漓禾对王府所做的一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倒是觉得,就算王爷真的日后专**王妃,倒也是一件美事。 毕竟,王妃待人亲厚,从不随便苛责下人。 而若是纳几个赵雪莹那样的妾,才真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所以,赵雪莹这一走,可谓是喜闻乐见,王府上下,竟然达到了空前的团结。 只可惜,中毒之人的情绪却越发难以安抚下来。 因为几日过去,黄太医与皇上派来的十八位太医,均没有研究出可解此毒的药。 而中毒之人,却已经出现了腰部以下全部没有知觉,连大小便都不知道的地步。 再这样下去,若是蔓延到脖子或者胸口,孟漓禾甚至担心,这些人就算没有全部僵硬,也会因无法自主呼吸,或者不会吞咽食物而死。 时间变得越发紧迫,孟漓禾终于忍不住拉过黄太医问道:“黄太医,如今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黄太医从一堆药物中抬起头:“回王妃,不能说毫无进展,但解毒之物本身也是毒,用量尚未全部算清,因此,还不能盲目用药。” 孟漓禾点点头,心倒是放下了一半。 毕竟,还有些时日,以她现代医学的知识,实验只要得到相关数据,应该不会太晚。 然而,她却忽视了,古代,是没有人拿小白鼠做实验的,他们所谓的算,只是一次一次的比例调配,再对毒本身做以实验而已。 而任何一种解药,最终是否成为解药,都是用人试出来的。 而知道这一事实,是在几日之后,黄太医拿着调制好的解药,找她要试毒之人时。 孟漓禾简直目瞪口呆,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一个大活人去试呢? 她绝对不信那所谓的,舍一人救天下人的精神。 何况,若是解药当真有问题呢? 就白白的死掉一个人,然后再试吗? 这绝对不是大义,而是愚昧。 其实很简单,找几只小白鼠就好了。 于是,孟漓禾转了转眼珠,又问了黄太医一些问题,这才将解药留下,不过,却是以和王爷商量人选的方式留下。 自古都是这种试药方式,黄太医不疑有他,将解药放下便离开。 确认黄太医已走远,孟漓禾轻声唤了唤:“胥?” “属下在。”胥迅速现身,今天倒是看起来精神奕奕。 孟漓禾看的好笑,故意道:“怎么?夜回来了?” “嗯。”胥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昨日回来的。” 孟漓禾似笑非笑:“看起来是和好了。” “嘿嘿,差不多。”胥憨厚的笑了笑,“不过就是不让属下帮着上药,真是特别冷漠。” 孟漓禾脚下一个踉跄,居然还想帮人家上药? 真是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 眼见孟漓禾盯着他如见鬼,胥心里一凛,糟,让王妃觉得自己对兄弟不友好就糟了。 于是赶紧解释道:“毕竟我也不是故意,谁让他忽然扑上来,而且也就留了一点血,属下觉得那伤口也……” “停!”孟漓禾硬生生打断,过程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吧! 我并没有很想知道啊! 而且,你对主子是不是也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些。 好歹有点诗韵般的矜持啊…… 想到诗韵,孟漓禾忽然有些思念那两条狐犬,当初让她先代为照顾,现在竟然没时间过去,罢了,让她先照顾着吧,反正眼下,她还有很多事情处理。 而最最首要的便是…… “胥,你过来。”孟漓禾勾勾手指,“你们这里有没有小白鼠的?” 胥一愣,然后顿时摇了摇头:“没听说。” 孟漓禾顿时泄了气。 眼见主子对自己的回答失望,胥赶紧补了一句:“但是属下会抓老鼠,要多少抓多少!” 孟漓禾顿时一个激灵。 说来真是奇怪,她怕老鼠怕的要死,却唯独不怕小白鼠。 为此,孟漓禾总结了,那是因为白鼠雪白,看起来漂亮,不可怕。 所以,这就是作为一个颜控的水准,十分不高级。 黑老鼠们表示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然而,既然这样,怎么办好呢? 要不然就克服心理障碍试一次? 孟漓禾双手握拳为自己打气,孟漓禾,你行的! 于是,虽然不知道孟漓禾要干嘛,然而,胥还是尽心尽责的开始抓起了老鼠。 一直到太阳日落西山才回来,等的孟漓禾简直花儿都谢了。 不过,胥却是自信满满,拍着胸脯道:“王妃,跟属下来,属下包你满意!” 孟漓禾将信将疑的跟着他进了一个废旧的柴房,然后,一推开门。 “啊!”一声惨叫响彻王府上空。 倚栏院,宇文澈脸色一变,刷的一下,朝着声音之处飞去。 第148章 你到底从哪来 柴房的铁笼子内,上百只老鼠密密麻麻的在里面蠕动,加上本就天黑,柴房内又没有灯光,只靠一点点白色的月光,更显得十分渗人。 而且,即便不害怕老鼠,只要有点密集恐惧症,几乎都要崩溃了。 所以,孟漓禾只看了一眼,便吓得一声尖叫之后,两眼一翻,直接向后倒去。 胥显然也吓了一跳,怎么就就就……这么大反应? 当即,便要揽住孟漓禾,阻挡她向右仰的趋势。 忽然一阵疾风刮过,胥下意识闭了一下眼,待睁开,正往后倒的孟漓禾已被宇文澈抱在怀里。 眼见孟漓禾面无血色,再扭头朝柴房看了一眼,宇文澈立即杀意四起,一字一顿的说:“谁干的?” 被这强大的杀意震的一哆嗦,胥差点跪下:“是属,属,属下。” 宇文澈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胥这才赶紧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宇文澈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好转:“王妃最怕的就是老鼠,若是她有事,本王唯你是问!” 说完,脚底生风,极快的抱着孟漓禾回屋。 胥一脸茫然,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怕老鼠,还要抓老鼠啊? 他还以为,王妃要这有什么用。 毕竟,连尸体都不怕的女人,为何会这么害怕一堆老鼠,真是理解不了啊! 夜看着胥一脸生无可恋,忍不住摇了摇头,蠢爆了。 “还不快走?” 说完,看着仍没有任何反应的胥,一把拉住,带着他一起追随宇文澈而去。 小心的将孟漓禾放到**上,宇文澈轻声在耳边唤着:“孟漓禾,醒醒!我是宇文澈。” 尾随来的夜一愣,王爷何时自称我了? **上的孟漓禾没有任何反应。 宇文澈干脆拉过孟漓禾的手,用真气不断为她输着内力,轻声说着:“孟漓禾,这里没有老鼠,你醒醒,别怕。” 孟漓禾依然眼睛紧闭。 宇文澈终于狠了狠心,指甲放到孟漓禾的人中之上,然后狠狠的掐了下去。 很快,**上的孟漓禾有了反应,只不过一睁眼,看到是宇文澈,上身直接从**上起来,直接扑到宇文澈怀里。 “老鼠,好多老鼠!” 宇文澈反手将她搂住,手不停的拍在孟漓禾的背上,耐心安抚:“不怕,没有老鼠,这是我的屋子,你看看?” 沉稳的声音仿若有魔力般瞬间可以安抚人心。 门外的夜被这粉红气泡震住。 他们的王爷,竟然可以这么温柔? 当即转过身,非礼勿视。 一扭头,却见胥仍傻傻的看着屋内,甚至看到孟漓禾醒过来,还想要上前询问一番。 赶紧一把将他拉住,半推半拽的拉上院内的树上。 而孟漓禾听到如此说,紧紧扎在宇文澈怀里的头也终于抬起,四处望了望,只见这里的确是宇文澈的屋子,并不是方才那阴森的柴房。 揪着的心这才略略放下,只不过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手腕处,一股股强有力的气传来,孟漓禾一愣:“你在为我传真气?” 宇文澈不置可否,只道:“方才你吓得昏死过去,真气不至于害命。” 孟漓禾不敢贸然离开,只是赶紧道:“我没事了,你快停止。” “嗯。”宇文澈应声。 很快,那股气便不断涌来。 孟漓禾松了口气,真气这东西可不能一直输,很容易大伤元气。 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紧紧搂住宇文澈,而宇文澈身子半倾于**上。 那样子就像是,她躺在**上,而宇文澈趴在她的身上。 真是要多**有多**。 脸上一热,松开紧紧抱住宇文澈腰的手,孟漓禾不自在的动了动。 宇文澈身子一僵,立即从她身上起来。 似乎为了掩饰什么,轻咳一声道:“你找那些老鼠做什么?” 孟漓禾听到老鼠,身子还是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从**上慢慢爬起道:“这个……我其实想做实验。” 宇文澈目光略带不解,等着她说下去。 “额,其实就是……”孟漓禾斟酌着怎么开口,毕竟拿小白鼠实验在古代有些骇人听闻。 不过好在对方是宇文澈,她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应该可以接受的了,于是道:“其实是黄太医研制出了解药,我想拿到小白鼠上试试看效果。毕竟,用人试药危险太大。” 宇文澈闻言皱了皱眉,不过转念也是可以理解,以孟漓禾那种“仁心”,想要拉个无辜的人过来犯险,只怕比让她做什么都难。 只是,小白鼠试药? 闻所未闻。 “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从何而来。” 或许是近日两人相互袒露心声诸多,宇文澈忍不住就将心里这个一直以来,算是疑惑也算是感慨的话说了出来。 他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想的做的,都与他们相差甚远,明明,他们只是不同国家而已。 只是,这话一出,孟漓禾却吓了一跳。 她就知道宇文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别人眼里可能仅仅是好奇的东西,在他这里可能就会放大无数倍揣摩。 只不过,以前,她却是无所谓的,反正,她这具身子这张脸,都是真正的风邑国公主无疑。 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孟漓禾听到这一句,忽然间就开口回问了一句:“你很在意我的身份?” 宇文澈一愣,那句话本就是感慨居多,倒是没想到孟漓禾会接着这话说了下去,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意思。 见宇文澈没有开口,孟漓禾却不知怎的有些按捺不住,往日生怕暴露的事情,今日却特别想要问问清楚,故意佯装玩笑般说道:“若是我不是风邑国公主,王爷是不是连理都不想理了?又或者我要真的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而来,你,是不是觉得……” “觉得那才正常。”宇文澈直接接了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孟漓禾的心咚的一跳,一时不知做何想法。 只听宇文澈再次开口:“说实话,若是你自己不提是个公主,本王平日根本想不起来,因为……” 孟漓禾一颗心狂跳的看着宇文澈忽然贴近她,嘴角弯了弯:“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公主。” 孟漓禾觉得呼吸都有些发紧,因为宇文澈对她的所有行为,她都是以孟漓禾为身份来想的,因此,无论好与坏,都没有十分深入心底,像是没有具体性,并不应该属于自己。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根本面对的就是真的她,是方小雨,而不是孟漓禾。 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还带着许多狂喜。 她有多在乎这个不属于她的身份,大概只有她知道,就像她一开始并不想让梅青方知道她的身份一样。 没想到,宇文澈完全没当一回事,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孟漓禾嘴角大大咧开,耶,万岁! 一只手贴上她的额头,孟漓禾一愣。 “吓傻了还是发烧了?”宇文澈伸着手半疑惑半**。 不然,怎么会被人说不像公主还笑成这样。 孟漓禾现在心情很好,倒是懒得和他计较,拍开他的手,一双眼依旧弯弯的,眸光却异常闪亮,看着宇文澈道:“那你就继续忘记我是风邑国公主好了,你可以叫我小雨,我的…乳名。” “乳名?”宇文澈眉毛一挑,“羽毛的羽?我觉得你不像鸟,像猫。” “一边去。”孟漓禾嗤之以鼻,无端抛了这层身份,说话更是没什么计较,“是下雨的雨,听说我出去那天狂风暴雨,所以就有这个名字啦,算命的都说,我是天降祥瑞,对大地有福泽。” 这话倒不是她乱讲,在现代,她的确是碰到个算命的就这么说来着。 不过那会她不信什么命,这会,也不怎么信。 不过也没什么不信了,毕竟,连灵魂都能穿越,这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阿门。 宇文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眸光闪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孟漓禾心情这么一舒畅,直接从**上跳下,一双手在宇文澈眼前晃了晃:“王爷,王爷?” 宇文澈回过神,难得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喉咙发出一个单音节词:“嗯?” 孟漓禾更是想笑,艾玛宇文澈这偶尔流露出的呆萌样也很可爱嘛,一个人有这么多属性简直犯规。 “你刚刚说什么?”宇文澈以为自己听漏了话,所以再次发问。 孟漓禾笑着打趣:“我说你跑题了。” 宇文澈轻咳一声,好像,跑的是有点远。 似乎自从有了孟漓禾,他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这段时间和她说的话,估计可以赶上以往和其他人一年的总和了。 真是浪费时间,某王爷如是傲娇想。 “那好,继续说你的小白鼠。”宇文澈强行转回话题。 “额。”孟漓禾倒是噎了噎,挠挠头道,“其实我不怕小白鼠,那个长得好看,但是你们这没有,我就只好让胥去抓来几只老鼠,想着试试看好了,谁知道,他抓来那么多。” 胥在树上欲哭无泪,谁能理解欲表现却弄砸锅的无力感! 而宇文澈也有些无力,不怕小白鼠,因为长的好看? 真是肤浅的女人。 方要揶揄一番,忽然话锋一转:“孟漓禾,你怕我吗?” 虽然可以叫小雨,但是孟漓禾叫的习惯了,而且乳名,实在亲密了一些,他现在叫不出口。 孟漓禾倒没注意这些,因为她完全被宇文澈强行转换话题的能力打败了。 怎么好端端的问起怕不怕他了!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吗? 啊!! 孟漓禾眼前一亮,我去,这个自大男! 第149章 王爷你真好看 内心吐槽不止,脸上却机灵的表现出一脸严肃:“不怕!” 宇文澈挑了挑眉:“为何?” “因为你长的好看。”孟漓禾回答的嘎嘣皮脆,没有半点犹豫。 宇文澈扬了扬嘴角,淡定说了一句:“肤浅。” 孟漓禾在心里偷偷吐槽一万句,最后都化成一个小白眼,装! 觉得我肤浅有本事别笑? 真是的,明明就想要这个答案,听到后还装,有没有点自觉性啊喂! 傲娇,腹黑,恶趣味,现在再加一个自恋狂! 树上的夜和胥也有些五味杂陈,曾几何时,王爷一听到别人仰慕他的长相,那眼里流露出的厌恶简直让人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出现在他面前了。 现在,这样喜滋滋是闹哪样? 真的还是他们的王爷吗? 爱情你还给我们高冷男! 这么想着,就见宇文澈忽然朝他们所在的位置一瞥,顿时一个激灵站起,如坐针毡。 王爷不会能读取他们心声吧? 然后,就听到宇文澈道:“胥。” 胥不作他想,刷的现身,看到孟漓禾立即单腿下跪:“王爷,王妃,请责罚。” 孟漓禾一愣,这宇文澈是要秋后算账了吗? 赶紧挺身而出道:“王爷,胥是我的人了,你不能随便罚他。” 宇文澈挑挑眉:“所以,你就白白吓晕了?” “这也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没说清楚要几只而已。”孟漓禾特别护犊子。 胥简直感激涕零,王妃揍是好。 以后一定坚决拥护王妃,一百年不动摇,王爷也不行! 看着孟漓禾那一只猫却拼命想护住老鹰样,宇文澈不由失笑:“那你不怕老鼠了?” 孟漓禾刚想说怕啊但有什么办法,忽然眼前一亮:“你有办法找到小白鼠?” “那倒没有。”宇文澈摇摇头,立即看到孟漓禾脑袋耷拉了下去,一脸失望。 要不要这么明显,宇文澈故意拉长音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孟漓禾再次抬头看他,“你有别的办法?” 宇文澈不答,只是转向胥:“你去将老鼠用染料染上白色。” 孟漓禾和胥同时嘴角抽了抽。 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 胥领命道:“是。” 然后便疾驰而去。 宇文澈瞥了一眼夜,点了点头,树上很快飘下一片落叶。 孟漓禾略无语,深觉得自己在道行上还是差的远。 不管这方法奏不奏效,听起来就让人略崩溃,怎么想的这是? 然而,等孟漓禾真的到了现场,才发现,原来宇文澈并没有乱指挥。 这个时代的染料还真是出奇的好。 至少乍一看,还真的和小白鼠长的差不多,当然,如果不那么凶就更好了。 所以,孟漓禾还是打了个冷颤。 “别怕,我不会让它们有机会咬到你。” 身边,宇文澈看到她的反应,忽然说道。 沉稳的声音,几乎是瞬间,便让孟漓禾安定了下来。 莫名的信任这个人。 也莫名的被信任着。 都没有具体问是否可行,便任由她去做,这种感觉,她没有办法用词汇形容。 于是,便也终于,开始对这些伪装者小白鼠开始进行了实验。 只不过,因为本来天色就很晚,加上胥又染色,耽误了很久时间。 待她赶过去做实验之时,已经是夜里。 只不过,孟漓禾却因中毒之人耽误不得为由,执意半夜前往。 宇文澈倒也没太多意见,一直在身边陪着。 只是,待孟漓禾终于抬起头时,鸡已经啼过三遍。 “王爷,成功了!”孟漓禾欣喜若狂,“我反复确认了,这个解药确实有效。” 看着那十分明显的黑眼圈,以及眼眸中与之不符的光亮,宇文澈的眸色加深,温和的说道:“先去休息一会,等我上朝回来,与你一起发药。” 孟漓禾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毕竟,王府是宇文澈的,由他下发会更得人心。 而且,虽然解毒紧迫,但毕竟是慢性毒,不在这一两个时辰。 只有宇文澈清楚,他只是不想让孟漓禾一个人面对事端。 好在今日,早朝时间并不长,而且,近几日因为宇文澈府中有事,特批了他免于晨安之礼。 所以,待他从皇宫回来之时,天色还尚早,也只是到了王府众人用早餐之时。 孟漓禾并没有休息,而是重新梳妆了一番,虽然眉间疲惫尚显,但大概因为马上可以解毒的喜悦,倒也显得十分神采奕奕。 简单与宇文澈一同用了早餐,便召集了众太医一同到了安置中毒之人与家属的院子。 孟漓禾之前的担心不假,如今的毒已经蔓延到中毒之人的胸口部位,幸亏已将解药研制成功,否则,怕是再也等不了了。 想来是因为听到有解药太激动,许多家属便干脆将中毒之人挪至院子,渐渐的,院中几乎堆满了人。 好在,孟漓禾之前为了安抚大家情绪,为每个中毒之人都配备了藤椅,所以,眼下,便是中毒之人在躺椅之上由家人陪着,一起等着孟漓禾发药。 孟漓禾看着站在一旁的宇文澈点了点头,便开口道:“大家这些天受苦了,现在,众位太医们已经联手配出了解药,我这就发给大家。” 话音一落,众人们马上面露喜色。 孟漓禾也是颇为开心,毕竟一桩事终于要了却了。 然而,方拿出药丸准备分发下去,便听人群中一人忽然开口:“王妃,您这药做过试药吗?” 比话一出,众人皆看向孟漓禾。 孟漓禾手下一顿,看向来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相清秀,透着许多朴实,倒不像是故意捣乱之人。 见孟漓禾望向自己,小伙子不躲不避道:“在下不才,做过药铺学徒,知道这解药必须试过药才可以服,否则,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一听这个,众人立即骚动了起来。 黄太医不由看向孟漓禾,目光中也带着许多疑惑。 孟漓禾坦然道:“做过试药了。” 然而,小伙子却依然坚持:“不知道是谁试的药。” 孟漓禾皱眉,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本来,小白鼠在现代用于试药很普遍,且准确性高,但是现在说出来。 “你这人是何意?难道不相信王妃所言?” 身旁,善于察言观色的管家忽然开口。 虽然不清楚孟漓禾为何犹豫,但是保护王妃绝对不会有错。 小伙子一愣:“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小伙子倒是沉寂了下去,人群中却有其他的人开始喊了出来。 “既然做过试药为何不肯说出试药人?难道要拿我们试药?” “对啊,若是这样,岂不是草菅人命?” 孟漓禾皱皱眉,看向说话之人。 她每日都有慰问中毒之人,所以几乎每个人都记得清楚,这两个人似乎是前两天才进府的。 当时她就有些疑惑,毕竟告示已经贴出去好几天。 而且此事在京城里算是难得的大事,在百姓口中流传的很广。 只不过,觉得谁也不会丧心病狂到主动中毒的孟漓禾,只当他们是那两条漏网之鱼,并没有往心里去。 如今,心里某个想法却开始涌起,嘴角泛出冷冷的笑意。 皇后也好,大皇子也罢,为了打击宇文澈倒是蛮拼的,竟然派人主动中毒也要进府摸清情况。 只是,有人成心捣乱,眼下便棘手了很多。 “王妃迟迟不说话,不会真的被我等说中了吧?” 那边其中一人,又一次煽风点火。 宇文澈冷冷的扫射过去,另一人方要随声应和,被这眼神吓得,话顿时吞了回去。 好可怕。 只是,即便如此,这句话却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 交头接耳,大声质疑,场面前所未有的混乱。 孟漓禾扬起头:“我说试过药了你们不信,我随便拉一个人过来说,你们便信了吗?既然不信我,那说再多有何用?药已配出,命是你们的,你们自己放弃服用。我即便到了皇上那里也可以复命,但你们却可能没有了命。” 几句话说出口,院子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孟漓禾并不想强势对人,毕竟这件事,说到底是覃王府惹出来的,这些人只是无辜之人。 但是,有很多时候,对人就是要用一些强硬手段,让人觉得她底气十足,从而信服,这就是心理学里面很重要的一招。 果然,看着孟漓禾似最后通牒般的开口,众人的态度也开始软了许多。 毕竟,这个王妃从事发到现在,无一天不过来探望,怎么看也不像个无良之辈。 宇文澈挑挑眉,眸光滑过一丝赞赏。 他就是欣赏孟漓禾的这种软硬兼施,该低头的时候肯低头,该拿姿态的姿态的时候绝不会输了气势。 难怪,就连坐在凤椅上那位,也不再明着对付,想来也是怕再吃瘪。 终于,有人先行当起了和事老。 孟漓禾并不多说,只是将已经按份放好的药摆于前,一副让大家自行选择的姿态。 渐渐的,开始有人拿起,一个两个……直至很多。 只不过,却也没有人先行服下,多少的还是有些观望。 终于,一个最被孟漓禾关照也是最上了年纪的老大娘开口:“罢了,我先来吧,一把老骨头了,不怕。三寸,把药给我吃了。” 老大娘双手已经不能行动,如今只能这么招呼着。 三寸是她的孙子,有些犹豫,却还是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然而,还未递到嘴边,只听那两人其中之一却忽然大喊:“慢着!” 第150章 亲自试药 孟漓禾冷冷的看向那人,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这人果然是挑事的无疑了。 只听他接着说道:“王妃,既然你怪大家不相信你,而你又对解药这么自信,那干脆找个王府之人当场试一下不就可以了?” 那人将王府之人四个字咬的格外的重,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覃王府的人当场试药才可。 孟漓禾皱皱眉,这个人倒是不简单。 果然,那些即便拿了药却也在犹豫不决的人们,听到这个提议立即响应,毕竟,既然确定是解药,又试过药,这就是一个最简单让人信服的办法。 然而,孟漓禾却着实郁闷了一把。 倒不是她对自己的实验没有信心,而是,这种危险性的试药行为,中毒之人不肯服,若是她让府中之人服了,那不代表着,将府中之人的安危置于之下了吗? 宇文澈也咬了咬牙,幸亏他今日在此,不然这坏人,怕是要孟漓禾来当了。 不等孟漓禾开口,宇文澈便喊道:“来人!” 很快,有侍卫随之而来。 孟漓禾一下便知晓了宇文澈的用意,心里不用咯噔一声。 眼见宇文澈伸出一只手,对着其中一个侍卫一指,孟漓禾赶紧抢在他说话前开口:“好,本王妃亲自试!” 此话一出,全场凝固。 就连那两个男子都有些愣了神。 他们的主子说过这毒很难解,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配出药。 所以,派他们假装中毒来打探,故意混乱。 但是这个女人竟然自己要试? 顿时,眼睛睁得老大,明显的不可置信。 然而,孟漓禾却神色自若的与他对视,眼里那般坦然,顿时让他无处可逃。 “孟漓禾,本王有让你擅自做主了吗?” 身边,宇文澈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怒意,以及彻骨的冰冷,仿若从地底最深处散发出的寒气,瞬间遍及每个人的全身。 孟漓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宇文澈生气了,也只有她,在这股子冷意中捕捉到了温暖,因为她知道,他的怒意全部出自于对自己的担心。 “公主乃千金玉体,切勿冲动,一定要三思啊!”黄太医也按捺不住,直接跪倒在地,叫的不是王妃,而是公主,是在提醒她,除去要尽王妃的职责,她首先还是一国的公主。 而其他太医则也跟着开口:“王妃三思!” 孟漓禾故意无视掉宇文澈眼神中的威胁之意,对着大家道:“相信各位这次不会怀疑,我是王府之人了吧?” 众人从震惊中回神。 说是回神,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孟漓禾,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超出想象。 王妃亲自试药,天方夜谭。 而那老大娘不由长叹一口气:“王妃,切莫意气用事啊,你的命怎好和我等贫贱之命相比,我们这些人的命加起来,也不如你一条命金贵啊!” 孟漓禾却淡笑着摇摇头,虽然看着老大娘,却又似对着每个人而说:“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都是娘亲十月怀胎所生,并没有谁比谁金贵。只是身份不同,使命不同而已。皇家造福子民,百姓才会拥护,而我这个王妃,现在的使命,就是救活你们每个人。” 柔和的话,如春风般飘香每个人耳畔,却像惊雷一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并没有谁比谁金贵。 他们甚至觉得,在权贵面前,自己就像蝼蚁。 可这个王妃不仅把他们当成同她一样的人,还告诉他们大家都一样。 顿时,方才那质疑王妃的话,都让他们自惭形愧。 再想到王妃自始至终对他们颇为尊重的态度,更是觉得抬不起头来。 甚至有些容易感动的女子,都哭了起来。 而这般看似惊世骇俗的话,却连常年伺候在皇帝人身边的太医们,都觉得无法反驳。 甚至于,意外的……动容。 常年伴君如伴虎的危机感,让他们忽然觉得,若是这个女人做皇后,是不是他们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而若是这个女人做皇后,那么,皇上便是…… 忍不住看向宇文澈,只见那覃王的目光,如今只属于一个人。 终于可以深刻的理解到,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够将冷情的覃王都能打动。 换做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怕也无法抗拒吧? 或许,也是他们该站定派别的时候了。 加上这几日,听说皇上一直对皇后和大皇子发难,往日,只是稍加训斥的事情,如今也会大肆惩戒一番,连朝堂近日的风向,都变了许多。 “黄太医,帮我把毒茶叶拿来吧。”孟漓禾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淡然开口,仿佛要的仅仅是一杯普通的茶而已。 宇文澈的拳紧了紧,心,似乎也跟着收紧。 黄太医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去取了毒茶叶回来。 孟漓禾轻巧的捻起一片茶叶。 不远处,那男子又开了口:“哼,你拿的这茶,谁知道有没有毒,别只是做做样子骗我们。” “不错!”另外一名男子立即附和,“惺惺作态假意试药,最后你没事,大家有事,你一下就脱了干系。” 这带着强烈攻击意味的话一出,连周围一样中毒的群众都颇有了些反感。 毕竟,让王府之人试药是这两个男子提出的,如今遂了他们心意,又开始怀疑王妃使诈。 他们看的很明白,王妃一开始并没有试药之意,这么短时间内,当着大家临时使诈根本不可能。 这两个大男人,竟然揪着一个女子不放? “解药亦是毒药,如果王妃不服毒茶,直接服解药,那更是会中毒。在下不才,但请两位知晓。” 出乎孟漓禾意料,先前最开始提出试药疑问的小伙子,却忽然站了出来为她维护,甚至于那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愧疚。 扬了扬嘴角,孟漓禾道:“不错。既然你们还是怀疑,三柱,将大娘那粒解药拿来吧。” 那粒解药就是被两名男子喊停,差一点服下的药,不会有假。 众人无一再怀疑,两名男子一噎,看着三柱递过去的解药,终于还是没再出声。 孟漓禾淡然接过,左手拿着毒茶叶,右手拿着解药,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起了左手。 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纤细的胳膊按住,孟漓禾诧异抬头,只见宇文澈直直的望向她:“小雨,你当真要这样做?” 孟漓禾心里一颤,他,叫的是小雨! 眼眶中忽然有些模糊,不过,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宇文澈放开了她的胳膊。 孟漓禾松了一口气,却见他的手并未放下,而是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毒茶,接着,直接放在了嘴里。 孟漓禾心里一惊:“宇文澈!你!” 而与此同时。 “王爷!” 十八名太医,府内上上下下,齐齐跪于地上,面上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恐惧。 即便,是他们再有把握,也难保会有万一,他们就算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也绝对不会让王爷试药。 然而,已经来不及。 孟漓禾看着已经吞下毒茶的宇文澈,大脑几乎出现片刻空白。 她那做了无数遍实验,甚至对自己试药都有信心的她,忽然不确定起来。 身体都开始发抖,一种深深的恐惧直击她的心脏。 那是,连她自己面对死亡都没有过的恐惧。 不知何故,却深入骨髓。 这个男人,是在替她承担风险! 明知她执意行之,明明在他眼里,那些小白鼠实验不堪一击,却不阻止,反而…… 早知道是这样,她何必逞能! 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是感动还是什么,她说不出。 “还不给我解药?” 宇文澈语气轻松,似是一点都不担心。 那日,既然说了不会再让人伤害她。 今日,便当还她一次。 他不是鲁莽之人,更不是不爱惜性命之辈,但是,他莫名相信这个女人,这个每一次都可以转危为安,运筹帷幄的女人。 平生第一次,他赌,他将赌注全部压在这个女人身上。 孟漓禾紧紧的咬着下唇,右手却把解药攥的更紧。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宇文澈伸出手,颇用了点力,才把孟漓禾的手掌掰开,然后拿出那粒小小的药丸,看着孟漓禾瞪圆的眼以及张开的嘴唇,在她说出话之前,将解药放入嘴中吞了下去。 孟漓禾紧紧的攥住双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宇文澈,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任何反应。 一刻钟,两刻钟。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试药时间已过。 这个毒药毒发时间其实只有半个时辰,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等了半个时辰。 时间一过,孟漓禾赶紧一把拉住还站在那里的宇文澈,着急的摸摸他的脸,他的胳膊,他的上半身,他的腰,再到他的腿,边检查边道:“怎么样?能动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因为着急,她的动作便也没顾上太多,几乎就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帮他检查全身。 然而这一幕,却让所有人都转过了头。 王爷王妃果然……如传言般恩爱啊! 这王妃,除了思想离经叛道,这行为也奔放至极啊! 宇文澈余光一扫,看着孟漓禾已经蹲下身去摸向她的小腿,嘴角一弯。 第151章 天造地设 宇文澈余光一扫,看着孟漓禾已经蹲下身去摸向她的小腿,嘴角一弯。 “怎么样?真的不能动了吗?” 孟漓禾抬起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宇文澈,眼里越发焦急。 “嗯。”宇文澈轻哼。 孟漓禾目光骤然一缩,只觉方才所有的担心化成现实,胸口忽然有些发闷,眼前忽然一黑,便要向后倒去。。 黄太医脸色骤然一变。 而几乎是同时,宇文澈忽然向前一步,一把揽过孟漓禾,眼见她微闭着眼,干脆再伸出一只手将她腾空抱起,看着孟漓禾因惊讶而睁开的双眼道:“刚刚站太久,麻了。” 孟漓禾一愣,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这个臭男人,竟然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吓死了好吗? 顿时一个气不过,举起小粉拳就朝他胸口使劲砸过去。 砸死你砸死你! 啊,胸肌这么发达干嘛,手好疼! 宇文澈却扬起了嘴角,任她在怀里使劲扑腾,抬头道:“本王试药结束,各位还有疑问吗?” 太医们集体擦了擦冷汗,命是保住了,不过看到王爷和王妃这种打情骂俏,以覃王的性子真的不会被挖眼珠吗? 而王府中人纷纷昂首挺胸可骄傲,他家王爷王妃妥妥就该这样,情趣! 只有众人纷纷摇头,接着将手里的解药为中毒之人服下,心里却不住感慨,王爷王妃这么恩爱简直想让人哭,生死与共什么的,简直话本情节,太潸然泪下。 而发完脾气的孟漓禾,也终于意识到,现在这个环境下,她和宇文澈的行为有多……不妥。 赶紧挣扎的从宇文澈身上跳下,整理了一下衣衫,悄悄问道:“你真的没事?” 宇文澈挑挑眉:“看他们。” 孟漓禾扭头看向众人,只见几乎所有中毒之人,均已下了藤椅,在原地试着行动,不管行动的迅速还是缓慢,这毒肯定是解了无疑。 一颗心终于稳稳的落在肚子里,孟漓禾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脱力。 “花脸猫。”宇文澈忽然带着笑意开口。 孟漓禾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好像是哭了,所以现在脸上很花? 不过,她也没涂什么脂粉,应该还好吧? 倒是这个臭男人,就算花了也是他的功劳好吗? 还好意思说? 拉过一把藤椅,宇文澈忽然低声附在她耳边,悄声开口道:“坐下休息,这次轮到你看看戏。” 孟漓禾茫然看他,不知何意。 不过,有的坐当然好,她刚刚真是耗尽了精力。 宇文澈侧过头,目光穿越喧闹的人群,看向一处。 孟漓禾也随之看过去,只见那里站着的,正是之前一直质疑自己的两名男子。 心里滑过一丝微讶,她方才的注意力全部用在了宇文澈试药这件事上,倒真的忘记了这两人。 所以,宇文澈这是在为自己报仇? 之前,一直都是她单匹马冲出去战斗,宇文澈在一旁观战,今日猛然调了个儿,倒是颇有些新奇。 她现在很好奇,宇文澈要怎么收拾这两个人。 而宇文澈之前看自己时,也是这般心态吗? 不由哑然失笑,不过,缩在人身后的感觉,真好。 孟漓禾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两名男子,却只见二人定定的站在那里,若不是眼珠子在咕噜的转,她都差点以为这两人僵住了。 而忽然,两道飞快的闪光滑过,孟漓禾眼前一亮,隔空点穴。 难怪…… 几乎是立刻,两名男子便重新恢复了行动,而下意识的便是要逃。 而宇文澈却忽然冷冷一声吩咐:“来人,将那两人带过来。” 那两名男子一愣,还没来得及有更多反应,便被人钳制住,压到了宇文澈和孟漓禾面前,自然,也站到了众人之前。 从方才开始的喧闹终于安静下来,众人均看着宇文澈,默默揣测。 覃王不会是要算方才这两人刁难王妃的仗吧? 以方才看覃王**王妃的样子,委实有可能啊! 而宇文澈却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开口道:“你二人为何没有服药?” 二人一愣,方才一看到众人解了毒,便想趁着混乱将药毁掉,可是手里还未用力,便不能行动,亦无法开口讲话,心里就清楚一定是被人发现。 所以待可以动之时,不作他想,便要赶紧逃跑,倒是忘记了再毁掉药。 这会被这么一问,才发现两人手里均攥着药。 众人更是疑惑,这二人没有服药,刚刚似乎是走过来的吧? 只有孟漓禾转了转眼珠,瞬间将一切明了。 “回王爷,我二人中毒不算深,方才,想看看是否有效再服。” 其中一人唯唯诺诺,与方才刁难她时的模样相差甚远。 不过,这话却说的极有水平。 她就说么,皇后那边派来的人,怎么会有多蠢。 果然,众人在听到这话后,纷纷表示理解,毕竟,这两个人纠结的颇深,若是确认每个人都没事后再吃,虽然听起来颇为卑鄙,却意外的符合两人的气质。 宇文澈却挑了挑眉:“是么?那既然如此,现在吃吧。” 两人顿时一惊,就算方才那个药馆学徒不说,他们也知道,所谓以毒攻毒,他们既然假意中毒,若是服下,便会中新毒。 谁又知道,这解药里含了什么毒,若是像之前毒一样,是个慢性毒药还好,若是当场就毙命的…… 其中一人赶紧回道:“多谢王爷惦念,草民下去自行服用便可。” 说着,两人便相视一眼,朝一旁而去。 然而宇文澈却目光一凛:“喂他们吃。” 话一说完,不待二人有所行动,身边忽然多了几个侍卫,用以四对一的架势将两人分别固定住,接着,飞速掰开二人的下颚,将二人手里的毒药,一把灌了进去。 之后,便放开,退至一旁。 看着二人瞬间惊恐的目光,众人有疑惑有了然,却无人出声。 很快,两人便感觉到一阵腹痛,接着便更加难以忍受起来。 不过,这两人大概也是死士,愣是拼命忍着不动。 直到,一口鲜血再也绷不住,纷纷喷洒而出,接着便开始七窍出血而亡。 众人纷纷惊慌不已。 只有孟漓禾只是有些意外,她倒没想到宇文澈竟是让他们直接死,原以为揭穿也就罢了。 不过,仔细想想,以宇文澈的手段,别人骑到自己头上,想必是不能忍。 而这两人不用审,也知道是谁派来的,直接查尸体也不错。 孟漓禾太过淡定,宇文澈忍不住向她看了一眼。 孟漓禾立即会意,忽然从藤椅上跳起,佯装恐慌道:“王爷,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和大家一样服的相同的解药吗?” 宇文澈满意回头:“那就有劳太医查看了。” 几名太医纷纷上前,查看许久后才开口:“王爷,王妃,这两名男子之前并未中毒,所以服下解药才会暴毙而死。” “原来是这样啊。”宇文澈拉着长音感叹道,接着看向孟漓禾,“都怪本王急于救人,竟错手害了两人呢。”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王爷你演技也不错。 而且,真腹黑。 我差点就信了呢。 然后就见她也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安慰道:“王爷切莫自责,方才此二人一直刁难臣妾,想来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这般,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众人立即纷纷应和,表示的确是这样,我们都在现场看着呢。 只有实在太了解宇文澈和孟漓禾两人的人,心里忍不住抽搐不止,就说这两个人配,这会竟然还开始对戏了。 恭喜王爷你又找到新乐趣,真是太棒。 宇文澈依然有些痛心疾首,待众人安抚半天之后,才点头表示勉强接受。 只是让人准备两身寿衣,表示虽然是坏人,但死者为大,也是入土为安好。 众人均感慨王爷王妃果然是好人, 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寿衣,愣是当着众人的面……当然遮了层帘子,就这样就地换了起来。 直到…… 一名换衣人忽然站直身子,无法惊讶道:“王爷,这两人,这两人……” 宇文澈波澜不惊:“有话直说。” “这两人净了身了。” 满堂哗然。 宇文澈猛的一皱眉:“当真?” 说着,便大步走过去看了一眼,接着沉默了半响忽然道:“既然如此,许是与皇宫有关,那只好禀明父皇处置了,先抬下去吧。” 百姓顿时浮想联翩,这两人明摆着是来害王爷和王妃的,若是宫里的太监所为,那肯定与宫里人脱不了干系。 但是毕竟是皇子,肯定不会是皇上,那能支配太监的…… 众人下意识捂住了嘴,毕竟皇后这个位置,绝对不是大家可以当着这么多皇宫之人的面可以讨论的。 众太医却纷纷摇了摇头,来一趟覃王府,只坚定了一个信念,惹不起。 惹不起覃王,也惹不起覃王妃。 绝对必须一定不能与其作对。 因为人家连杀个人,都是美其名曰宅心仁厚,着急解毒什么的,太可怕。 只有孟漓禾,在心里为他竖了个大拇指,这小子越来越狡猾了哇! 真是深得吾心哈哈哈,完全没有臭味相投的自觉性。 妥妥的一对儿,不能再配。 第152章 古代人民的热情 “王妃,王爷说百姓送来的那些东西,要您来安排。” 离合院内,管家对着蹲在地上兀自忙着的孟漓禾说道。 孟漓禾此时正拿着巾帕,为刚喝饱奶的两只狐犬擦了擦沾了些奶的嘴巴和前爪,之后一手抱起一只小狐犬放回窝里,这才站起身,回道:“那走吧,去看看。” 解毒已过几日,孟漓禾终于在好好休息了两天后,把两只狐犬从茶庄接回,本来想带着诗韵一起下山,但如今茶庄事忙,许多茶叶怕是要重新种植,所以她虽然心急自己的记忆,但也还是坚持留下来先帮忙。 不过,因为此事宇文澈处理的十分适当,那十八位太医也不知回去如何向皇上说了一番,总之,只是第二天,皇上为安抚覃王宇文澈的赏赐,便随后送来。 而那价值,别说是今年茶庄的所有损失,就是去掉重新买茶苗种植所用的银两,也依然所剩颇多。 所以,这一次,宇文澈倒是因祸得福。 而更加因祸得福的似乎来自民间。 因在孟漓禾的提议下,那些中毒之人,不仅这些天在王府内好吃好喝照顾着,而且出府后还每家每户送上了五十两白银。 毕竟,在孟漓禾现代的观念里,这件事无论如何也算是王府的责任,那么精神损失费,营养费,什么心理建设费之类的,都不能少,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难得的拉拢人心的时候,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小器。 所以,无论这个时代的人认为多么不需要,她也坚持要给予补偿。 虽然,也花费了很大一笔银两。 但,王府不缺钱,而且,相比于钱来说,人心却是最难买的。 但是要知道,五十两白银,这这可是多少农民多少年才能赚来的所得。 以至于到了最后,甚至有人感慨,为何中毒的不是他们,现在中毒还来不来得及这一奇葩问题。 再加上,孟漓禾从最开始作出的表率,到最后宇文澈的争先试药,更是让这些人传的越发精彩。 看着两三日就流传开来的覃王夫妻小话本,孟漓禾再一次感受到了古代人民的八卦,以及论谣言是怎么生成的。 因为,宇文澈并没有吻住她的双唇,接着两人用那灵巧的小舌争相去抢那口中的解药好吗? 而且抢的面色通红,覃王妃几乎站立不稳,还靠着覃王的大手将她的腰身拖住,最后终于被覃王将药抢夺过去,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这都是什么鬼? 想写小说也要合理啊! 解药在口中是会化的啊! 而且特殊时期要懂得和谐好吗? 哦,对,这是古代。 孟漓禾风中凌乱的站在一堆百姓送的东西前,脑袋嗡嗡响。 东西并没有多贵重,很多都是自家做的干货美食,她倒是颇为感谢。 只是,那剩下了一堆奇葩东西是啥? 谁能告诉她,为何还有生子秘籍,房中术这种猎奇又羞羞的东西? 以及,还有各式各样她都看不懂的小道具,到底是什么玩意? 看这数量,绝对不可能只是那些中毒之人送来的。 那皇城百姓们,你们会不会太热情了一点? 以及,还有些古代人应该有的矜持吗? 真是心好累。 “你确定这些东西,王爷让我处置?”孟漓禾不可思议的扔掉一个火辣小肚兜道,“王爷见过这些东西了?” “是的。”管家笑的眼眯成一条线,“王爷看过了。” 孟漓禾无力扶额:“吃的东西送到厨房,这些用的……随便处置吧。” “啊?”管家觉得有些听错,随便……是怎么处置? “哦对了。”孟漓禾走了两步又停下,“吃的东西拿给黄太医先检查一番。” 毕竟,如今他们得了便宜,难保有人再借机出来加害。 管家连连称是,直叹王妃想的真是周到,不过一抬头,才发现人已飘远。 原来是害羞。 管家默默称赞自己的机智,然后大手一挥,命人将东西都搬到了倚栏院。 “啧啧啧,这才几天不见,主子便已经成了菩萨转世,那小的岂不没准也是仙童转世?。” 离合院内,凌霄翩翩而至,一见面就开始揶揄。 不过,他倒是规矩许多,看到仰躺在藤椅上闭目的孟漓禾,强忍住了伸手捏鼻子的冲动。 他可不想再和那个暗卫打一架。 孟漓禾无语的睁开眼,忍不住白了凌霄一眼:“你竟然也看话本?作为一个阁主,还有没有点追求啊!” “噗。”凌霄直接喷笑,“还不是因为是主子你的事迹?话说回来,倒是看不出来,那个覃王倒真是对你用情至深啊!” 孟漓禾扶额,下意识回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 她知道宇文澈这次举动外人看起来确实容易引起遐想,但她也很清楚,宇文澈对她不是那种感情。 大概是,盟友? 应该不止,或者说共同患难下的产物? 孟漓禾忽然也有点摸不清。 凌霄却是眼眸一转,飞快的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信息,难道…… “喂!”正想的出神,孟漓禾忽然朝他喊了一声,“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赶紧去帮我找标记!” 凌霄好笑的看着眼前凶巴巴的孟漓禾,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到?” “什么?”孟漓禾一下从石凳上跳起,激动的拉住凌霄的衣袖,“你真的找到了?” 凌霄立即洋洋自得:“不是早就说了,这个皇城,就没有我凌霄找不到的东西。” “哇,太厉害了!”孟漓禾一双眼睛晶晶亮,丝毫不掩饰对他的赞美。 本来,她对凌霄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要在整个皇城找一个不起眼的符号,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比大海捞针都要难得是,还不能明目张胆,否则会打草惊蛇。 不然,宇文澈和梅青方那边,不会都迟迟没我查到。 看起来,他这次倒是拜托对了人。 凌霄却有些晃神,原本,他与孟漓禾习惯了做戏,以及打闹。 然而,这句话,这个眼神,却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那张小脸上清清楚楚的写满了崇拜。 真心实意,没有任何矫揉造作。 与他常年打交道的任何人都不同,那些人或畏惧,或恭维,最多算是敬畏。 但单纯只是崇拜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于是,也是第一次,满足之心无限膨胀。 凌霄嘴角扬了扬,十分自得道:“除此之外,我还有更大的发现。” “哦?”孟漓禾眼前一亮,“快说快说。” 凌霄再一次朝着孟漓禾伸了伸爪子,这一次,这女人可别想用一把瓜子把他忽悠过去。 孟漓禾也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动那盘瓜子的歪主意,看了看天气,转了转眼眸道:“今日,主子我就给你亲自下厨吧?” 凌霄一愣,孟漓禾下厨? 这绝对是超出他任何想象的东西。 他想过这女人也许会许他钱财,许他条件,或者干脆找个东西糊弄过去。 却没想到,竟然为自己做饭这个回答。 心里一丝异样滑过。 毕竟在这个年代的男子认知里,女子亲手秀荷包,女子亲手做饭,似乎感觉上都差不多。 不过,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到真的以为孟漓禾对他有那个意思。 不过,却也有些好奇,一个公主,一个王妃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难道? 不知为何,方才那抹异样忽然转化为一丝不明的情绪,状似随意道:“哦?那倒是要尝尝了,真没想到,覃王这么好的福气。。” “啊?”孟漓禾愣了愣,大概是这两日被话本折腾太敏感,又或许是方才凌霄一直调笑她,听到这话,她下意识便回道,“和他什么关系?我又不给他做。” 本来,她要亲自下厨,其实真没想那么多。 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别人来家里,自己炒两个菜做顿饭几乎就是基本礼仪。 而且,她更多的想的是,凌霄这种病,不仅需要催眠暗示,最好还是可以有其他辅助治疗。 那她的其中一味药膳对安眠解压应该不错,不妨可以试试,刚好他又提出,不如假装个人情给他。 “是么?”凌霄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忽然追问道,“你的厨艺不是因为他而学?” “什么啊!”孟漓禾无语,“我早就会了好吗?老实在这等着!” 说完,不再理他,直接走出离合院,直奔厨房。 不过,凌霄的话却让她想到,似乎宇文澈这几日,也是殚精竭虑的。 那干脆,她多做一些,让人端给宇文澈一些好了。 想着,便加快了小碎步伐,欢快而去。 于是,这一晚,有幸喝到孟漓禾亲手煲的汤的,是两个男人。 凌霄本没有多大期待,所以,当喝到虽然掺杂着淡淡药味,却又似因这一抹药味混合,而变得味道更加奇妙的药膳时,很认真的考虑起一件事。 那就是,到底是绑走她方便,还是自己天天赖在这里方便。 想了想,似乎都不怎么方便,那就日后多来几次好了。 喝的既然舒爽,自然把他查到之事抖出也颇为痛快。 孟漓禾眼珠转了又转,甚至在给他催眠后,想了许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第153章 接吻技巧什么鬼 孟漓禾眼珠转了又转,甚至在给他催眠后,想了许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而倚栏院,宇文澈在听了半天管家关于那些送赠之品介绍之后,哪怕冷静如他,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之前也只是扫了一眼,看到有些小玩意,虽不怎么贵重,但出自民间,想来孟漓禾说不定会喜欢。 但是,这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什么? 宇文澈看着手上的一本《论情为何物》以及地上一堆诸如《夫妻蜜语》《**夜话》等书籍,颇为无语。 看起来,父皇治理的国家很是不错,百姓在温饱之余还有力气看这些。 “王爷,晚餐已经准备好,王妃还特意送了她亲自做的药膳。”身边,伙房送餐的领头丫鬟,在布置好饭菜后,过来回报。 平日里,宇文澈事情较多,且两人分住不同的院子,所以基本上并没有一起用餐。 宇文澈诧异转过头:“药膳?本王并未生病。” 丫鬟道:“王妃说,这几日王爷劳累,需要补一补。” 管家立即笑的一脸**。 好像王妃睡在王爷屋子是前两天的事了,这会才说要补补,啧啧啧,简直想做什么不言而喻啊! 而且,还不亲自来,只是送这种参汤,肯定是等着王爷先开口,真是有心机,他喜欢! 果然,宇文澈似乎嘴角微微一扬,接着道:“那请王妃一同过来用餐吧。” 他这两日,一直忙着各种事,包括一些善后工作,也不比前两日要清闲多少。 所以,倒是没怎么见到孟漓禾,说起来倒是也有些事情要和她讲。 管家眼观鼻鼻观天,他就知道!! 丫鬟却低头道:“回王爷,王妃今日多吩咐了几个菜,很早就送过去了。这会,怕是已经用完了。” “下去吧。”宇文澈眉头蹙了蹙,走向餐室,没有让管家离开,管家只好在后面紧跟着,时刻等着回话。 终于,宇文澈在坐下后,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药膳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今日,可是王妃的新侍卫有来?” 管家小心思顿时乱蹦。 就知道王爷肯定会问,拼命忍了一路,状似不在意也一定会问。 知王爷莫若他! 不过脸上却十分严肃,深沉回道:“是的。” 其实管家也不理解,这个王妃怎么还会收个新侍卫,最主要这侍卫还不是一直在府里。 不过,王爷默许的事,他可不敢管。 宇文澈搅了搅面前的药膳,终于将勺子放下,改吃其他东西。 原来,他竟是沾了凌霄的光么? 哼。 虽然知道她和凌霄没什么,但莫名的,就是不爽。 大概,宇文澈这个王爷的认知里,沾光这件事并不属于他。 又或者说,要沾也是沾他的光。 于是,管家就开始注意到,宇文澈再也没碰那个装着药膳的碗,自始至终。 这是,生气了啊? 生王妃的? 想来想去,管家还是好心道:“王爷,这药膳是否不合胃口,用不用老奴请王妃再去做一碗。” “不必。本王今日不想喝,这碗赏你,你也去用餐吧。”宇文澈冷静擦嘴,离开餐室。 管家愣了愣神,这是,亲自去找王妃了? 咦,不对,怎么走进了卧室? 管家独自端着药膳在院中风中凌乱,直到他终于在半个多时辰后听说,王妃去了倚栏院。 啧啧啧啧,所以晚上早就约好了? 那他还瞎操心什么劲。 而事实上,约好是不可能的。 但宇文澈能想到,凌霄来了,那就是催眠时间到了,那么孟漓禾为了避免他误会,肯定会过来倚栏院住上一晚。 而他所料并不假,孟漓禾果然出现,虽然比她料想的迟了一些。 “王爷,今晚凌霄来了,所以……” 孟漓禾一寻到宇文澈,便解释道。 前几日,她出入倚栏院太频繁。 所以,宇文澈已经命人见到王妃不需通报。 果然,她问了一下宇文澈在哪,便直接走了进来。 “我知道。”宇文澈靠在**头,低头翻着书籍,并没有抬头。 室内的烛火打在他的侧颜之上,将原本颇有些冷峻的脸衬得柔和许多,孟漓禾看的一时有些出神。 宇文澈察觉到那丝目光,似乎很受用,虽然依旧翻着手上的书,目光也集中在书上,嘴角却很快弯了一下,又迅速蹦紧,快的让孟漓禾以为是这烛火下的幻影。 “刺啦。”油灯的灯芯忽然蹦出一声响。 孟漓禾猛然回神。 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知道? 也对了,这个王府内所有人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怎么会不知情。 幸亏自己一开始就认清方向,主动向他投诚过来睡,不然还指不定觉得自己给他戴了多少绿帽子。 只不过,她总觉得,今天的宇文澈似乎有些奇怪。 开心?不是。 不开心?好像,也没怎么发怒的样子。 那是,累了? 那还看什么书? 本来想要说的话,忽然被这一局面抛到脑后,孟漓禾走上前,准备看看宇文澈在研究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然而,才走到**头,便顿时身子一僵。 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那里,完全说不出话。 宇文澈感受到那僵硬的气场,觉得诧异,不由抬起头,却见孟漓禾此时正盯着他手中的书,眼中的诧异更甚,似乎还透着些震惊,而那脸上,更似染了红霞一般。 皱了皱眉,不由低头看去。 只见那被他敞开的那页,正画着一对男女,而那姿势,竟然是交颈**? 刷的一下合上书,只见那封面上,“接吻技巧”四个大字,正洒脱的躺在那里,那字体真是要多狂野有多狂野,一如现在他那犹如有万马奔腾而过的脑子。 只不过是千里马还是草泥马就不得而知了。 饶是宇文澈,也不由愣在当场。 原本,他是知道今日孟漓禾会过来,特意没有出门,而是在**上闭目养神。 而在听到脚步声的一刹那,鬼使神差的觉得,这样躺在**上任她进来,有些不妥。 而发愣,则显得故意在等她,更是不妥。 所以,便在她到来之前,随意抓起旁边桌上一本书,假模假样的看起来。 目光虽然在书上,注意力却在孟漓禾身上。 只因为,她方才那近乎痴迷的眼神太不加修饰。 还是第一次,因自己这张脸而有些得意。 但是,这本书…… “咳咳,王爷,我什么都没看见。” 孟漓禾移开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演技真是前所未有的……烂。 宇文澈迅速将情绪整理好,淡定放下书,面无改色道:“我只是回报一下百姓的心意。” 其实他真的是很冤枉,这书是随手从那堆书里抽的,确实想看看这现在百姓茶余饭后都在做什么。 但是,他若是知道是这,绝对不会细看。 孟漓禾抽抽嘴角,大哥你说的和真的一样。 所以,你为了回报心意,难道要把大家送的东西都用一遍? 不知道想到啥,孟漓禾脸上更红,脑子猛然一抽,然后她就听到自己说:“哦,那王爷学习的如何了?” 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在说啥? 快来打醒她好吗? 宇文澈也是一愣,随及眉毛一挑,看着眼前孟漓禾那张窘迫的脸,此时如煮透的虾一样,嘴角向上一扬,忽然站起身,凑近孟漓禾,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道:“你觉得这种东西,我还用学吗?还是说,你怀疑我的能力?需不需要我证明给你看?” 低沉的嗓音带着迷人的磁性,以及那喷洒在脸上的灼热气体,孟漓禾心里蹦蹦直跳。 这种霸道总裁邪魅王爷的既视感啊! 不过,证明能力? 怎么证明? 别告诉她,真的会发生她脑子里想的那样! 此处简直可以省略一千字! “嗤。”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孟漓禾,你脸好红,在期待什么?”宇文澈放开钳制在孟漓禾下巴上的手,越发觉得逗孟漓禾是件天底下最爽的事。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又被耍了! 整天以欺负人为了乐,到底还有没有点追求啊! 简直凑**! 真是期待你个大头鬼! 而且明明是被她抓包,为什么最后还是她窘迫! 这不科学! 孟漓禾越想越气,干脆一甩袖子:“为了不让王爷担心我对你有期待,我回去了。” 说完,就向外走,特别的干脆! “回哪?”宇文澈在身后开口,“回到有凌霄的院子?” 孟漓禾无语扭头:“王爷,你也知道我们没什么,别一天到晚神经兮兮好吗?” 宇文澈凉凉开口:“嗯。亲手做药膳,确实没什么。” 孟漓禾一愣,顿时哭笑不得。 所以说,今天晚上这么不正常,就是因为这? 而且,她不是也给他吃了吗? 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捏了捏眉心提醒道:“王爷,我还亲手给茶庄人做过饭。” 宇文澈也淡定提醒:“茶庄是王府的产业。” “……”孟漓禾无语,所以,说来说去,就是觉得这次不是因为他? 这还只是名义夫妻。 这要是真夫妻…… 这占有欲真是不敢想。 只不过,这次孟漓禾倒是不急了,不仅没离开,反而转回身,还直接大摇大摆的坐到了**上。 第154章 墙角好劲爆 宇文澈挑挑眉,略微不解。 孟漓禾坦然说道:“王爷,凌霄确实不是王府的人,但是我亲手下厨确实是为了王爷。” “为了我下厨,恰好分给他?”宇文澈冷冷回道,“你觉得我会信?” 孟漓禾简直抓狂。 宇文澈你的智商呢! 现在并不是讨论到底谁分谁啊! 平日的睿智哪去了? 她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的药膳是不是神了一些,让他的脑子都不转了。 “我是说,我为他下厨,是为了帮你!” 孟漓禾大吼,什么时候和宇文澈讲话也要这么费劲了,真是。 宇文澈这才转过弯来,不过面不改色道:“帮我什么?” 孟漓禾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递过去:“自己瞧。” 宇文澈诧异接过,将纸展开,上面写的明显是一处地址。 “这是什么?” 孟漓禾下意识看看四周,虽然知道有暗卫,还是谨慎了一下,看到外面并没有闲杂人等才道:“黑色莲花。” 宇文澈瞳孔立即紧缩:“你是说……” “不错。”孟漓禾点点头,“我之前让凌霄帮忙查,没想到他真的查到了,而且还有额外收获。” “是什么?”宇文澈皱眉问道。 “是一对可疑夫妻。”孟漓禾回道,“据凌霄所说,这两人在这标记前出现过,最重要的是,这两人趁人不注意,将标记擦掉了。” 宇文澈眉头一拧:“也就是说,这个记号这次的含义已经传达完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孟漓禾终于开心起来,要保持这种智商谈话多么省力气啊! “这两人可有跟踪?”宇文澈再次问到关键所在。 孟漓禾眼珠一转,故意道:“所以我亲手煲汤,才换来了这两人的地址。” 宇文澈挑挑眉,不置可否,那明显和缓许多的脸色,却透着许多的得意。 孟漓禾心里翻了个白眼,出息。 谁料宇文澈又换了个脸色道:“没想到,你的亲自下厨,便可以换来逍遥阁阁主这么大的面子,说起来,送到我这儿,什么也得不到,你是不是觉得很浪费?” 孟漓禾刚顺下去的气又噌的窜了起来,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变着花的说凌霄对她好吗这是? 当她听不懂? 但是,现在正事要紧,她也懒得和他吵,当即咬牙切齿道:“不浪费,我心甘情愿!” “哦?”宇文澈倒是有些意外,目光直直看向她,下意识问出的问题连自己都惊讶,“为何?” 孟漓禾瞪了他一眼:“因为我对你无所求。” 宇文澈一愣,眼里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逝。 顷刻,却又笑道:“既然心甘情愿,那日后我想喝的时候,会差人通知你,到时候就劳烦王妃下厨为我亲手熬吧。” 孟漓禾:…… 所以,她这是掉进了自己挖的坑? 为何她总觉得她的坑之外,还有个大坑呢? 不过就是个药膳而已,她亲手不亲手也是配好料扔锅里熬,她倒是无所谓。 所以干脆道:“好。” 宇文澈嘴角一扬,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不过倒也终究没忘记正事,低头看向她道:“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带暗卫过去查查那两人。” 说着,便向外走。 “等等!”孟漓禾却忽然从**上站起,“我也去!” “你去?”宇文澈皱皱眉。 “嗯。”孟漓禾点点头,“现在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万一需要催眠当场审也说不定。多一个人多些胜算。” 宇文澈却依然皱着眉不答,莫名的,他并不想让孟漓禾再去接触危险。 孟漓禾似乎看出他所想,继续劝说道:“如果那两个人是奸细,那么伪装在人群里,身边应该只是普通百姓,以你和暗卫的武功,保护我一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或许只有这一晚上了的时间了,我们不能错失良机。” 宇文澈想了良久,终于被她说动,点了点头,带着她悄然离去。 城中一处院子内,烛火闪烁。 宇文澈带着孟漓禾飞到所在屋子的房顶。 大隐隐于市,的确难以让人察觉。 但是,却也有一个很大的隐患,那就是,反之,易难察觉有别人靠近。 但凡是会武功的人,武功略高一点,房顶房内这么近距离的气息,一定都能感应的到。 然而,因为这个院子周围都是普通老百姓的院子,气息错杂,倒让他们已经习惯,甚至不会故意去分辨。 因此,即便不会隐藏气息的孟漓禾,此刻站在房顶上,也没有半点被他们注意到。 孟漓禾很满意,赶紧拉着宇文澈趴下听。 毕竟,房顶站着两个大活人,虽然是半夜,但被看到也很诡异啊。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怕自己听不清。 她之所以非要宇文澈带她上来,便是想干脆听一下,两个人有没有可能直接透露什么信息出来。 催眠固然也可以,但既不用打草惊蛇,又能听真话的情况,自然不能放过。 而宇文澈颇为无语的看着孟漓禾一只手拉着他的腿,生怕自己掉下去,另一只手紧紧扒着屋顶上的瓦片,两只脚踩在屋顶上,耳朵紧贴屋顶,呈十分不雅的半跪半趴的姿势。 这样子,还真是…… 宇文澈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分布在不远处的暗卫,暗卫齐齐飞开一段距离,然后齐齐闭上眼睛,表示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夜和胥身形未动,反正……也习惯了。 宇文澈额头跳了跳,真是蠢到家了。 忍不住也趴下身,将孟漓禾禁锢在自己怀中。 孟漓禾一愣,许是感觉到了安全,双脚终于离开屋顶,干脆全身趴在了屋顶上,毕竟,不会掉下去了啊哈哈。 宇文澈:…… 真蠢。 于是,夜和胥就看到,屋顶上,自家王妃趴于其上,自己王爷趴在一旁,只不过大半个身子都几乎覆盖在王妃身上。 这个画面…… 虽然,王妃姿势雅观了,但似乎更加不能直视了啊! 这当真是来执行任务,而不是趁机**? 啧啧啧啧啧。 然而,屋顶上的孟漓禾此番却是严肃的多,因为她的确听到屋内有两个人的说话声。 不由屏气凝神,仔细听了过去。 不知道两人在说着什么,仿佛隐约听到女子的一阵低笑声。 接着,便是一个男子声音传来。 “明日便要行动了,我们今晚是不是放松放松?” 孟漓禾眼前一亮,果然是明日!幸亏他们今日来了! 这个凌霄发现的还真是及时。 忍不住朝身旁的宇文澈看去,示意他仔细听,却见他表情与往日不同,似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还来不及细想,屋内女子的声音已经传来:“不行,都知道明日要有行动了。” “明日行动还要申时呢,不影响。” 男子又开了口,让孟漓禾更加兴奋。 x时,已经知道行动的时间了,接下来,只要知道地点! 于是,更加紧的贴到屋顶的瓦片上。 却听屋内似乎安静了下来,两个人不再说话,而隐约的似乎有些水声,却是极浅,并不像是洗澡。 难道,是在准备什么武器? 孟漓禾心里十分警觉。 而既然确定不是洗澡,便也没有其他顾虑。 当即,便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瓦片,准备看看两个人在鼓捣什么。 要说这古代的房顶就是这个方便,拿起一块瓦片,里面的情景便一览无遗了。 然而,方一拿起,就觉手上多了一只手,那力量似乎是往下压,阻止她拿起瓦片。 然而,孟漓禾此时已经拿起,方要以为有什么不妥,想顺从宇文澈的意思盖回去,却不慎刚好瞄到里面的情景。 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而手背上的那只手,也明显僵住。 里面,一对男女正在**榻上热切亲吻,那从嘴边因为亲吻发出的隐约水声与方才所听无差。 最主要的是,两人一边亲吻一边脱彼此身上的衣服。 那急切的动作,很快让两人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 孟漓禾怎会想到是这个场景? 活了两世都没和男人亲近过的她,顿时觉得脑袋都冒烟。 慌忙间,就要将手中的瓦片朝屋顶使劲盖去。 幸亏覆在手上那只手察觉到她的力量及意图,连忙止住她的动作,以免她用力过猛,惊动到让屋内的人。 然而,这一用力不要紧,却让孟漓禾意识到,此时并不是她一个人。 身边还有一个与她紧贴的宇文澈! 顿时,心跳更加加速,脸上红的要滴血,偏偏屋内的烛光从这瓦片中射出,将那张窘迫的脸映的清清楚楚。 孟漓禾全身都僵住,完全不敢抬头。 只觉手上的手,微微用力,慢慢的将她的手压下。 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轻轻放回去。 赶紧排除杂念,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盖瓦片这件事上。 然而,越是盯着瓦片,那瓦片下方的景色却越发无法忽视。 那两具交缠的身子,紧紧相贴,就如同她与宇文澈现在的手…… 啊,她在想什么! 孟漓禾干脆闭上眼,但那手上的温度却更加清晰,觉得越发炙热的一些。 瓦片终于悄然盖上,屋内人完全没有发觉。 孟漓禾松了一口气,赶紧便要从宇文澈的手里挣脱出来。 却听屋内,女子一声高亢黏腻的声音忽然响起,随便一想也知道,这大概是进入了正戏。 果然,男子沉重的呼吸声越发的响,而那肢体撞击的声响更是让孟漓禾觉得,震耳欲聋。 第155章 敢和别人扮夫妻 啊啊啊啊,她到底是什么命啊! 孟漓禾欲哭无泪,根本不敢看宇文澈一眼。 白日里,百姓送那些书就算了,别以为她没看到里面掺杂了某某之术。 晚上,竟然还看到了现场版教学。 这奏是命吗? 尤其是,现在虽然是看不见了,但是偏偏之前看了半场,配合上这个声音,脑子里的画面根本控制不住的涌现。 孟漓禾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事实上,觉得不好的并非她一人。 宇文澈此刻真是后悔,在第一次察觉到什么之时,没有果断带她离开。 而现在,一只手里握着的是她的腰,半个身子都与她相贴。 他丝毫不怀疑,以孟漓禾现在呆愣的程度,只要一撒手,她就会直接从屋顶滚下去。 所以,他只能抓的更牢一些。 但是,他是冷情不假,但不代表他不是个正常男人。 身下软香在怀,耳边活春宫萦绕。 宇文澈觉得,他一定是造了什么孽。 老天爷要这样考验他。 干脆,闭上眼睛,念起了清心咒,试图将身体的温度降下去。 而收效尚不可知,但来自他掌心那灼热的温度,孟漓禾却感受到了。 甚至于从那具身子传来的热度都清晰的感觉到。 呜呜,谁让她曾经怀疑过宇文澈的能力。 这就是现世报吗? 这个男人,不会兽性大发吧? 可是这么一想,脑子里的画面似乎配合着声音,瞬间换了人。 孟漓禾脸色一白,身子忍不住一动。 “什么人?” 屋内,忽然一声厉喝。 宇文澈不再犹豫,将孟漓禾一揽,瞬间从屋顶飞下。 凉风习习,孟漓禾红透的脸这才消掉,只觉脚底有了实感,才发现,宇文澈已然带着她到了院内。 与此同时,屋子房门打开,方才还在屋内纠缠的男女,已然穿上衣物,冲了出来,只是,依然有些衣冠不整。 看到宇文澈和孟漓禾却神色一缓,随及目光凌厉:“你们竟敢偷听墙角?”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所以这是因为看他们是一对儿,所以觉得是来偷看他们现场版的? 大哥你是做了多少这种事啊! 我们还没有那般无聊。 宇文澈却是一声轻笑,十分挑衅道:“偷听墙角被发现不跑,还敢来院中,你作为奸细的警觉性呢?” 两人果然脸色一变,立即便要对着他们出手。 宇文澈倒是不急不忙,甚至还在孟漓禾耳边说道:“别怕,他们武功一般,看内力就知道了。” 不然,他也不会带孟漓禾到院中来。 果然,都没用宇文澈出手,光是夜和胥,就已经将两人擒住,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动静。 “果然只是传递信号之人。” 宇文澈轻声说了一句。 孟漓禾却明白,这两人,想来就是隐于百姓间,为一次次行动,传递信息之人。 既然这样,武功不高也是合理。 毕竟,在百姓中隐藏,越平庸越不引人注目。 “带进屋子。”宇文澈低声开口。 为了防止引人注意,所以方才两人被宇文澈点了哑穴,这会再悄无声息带到屋内,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王爷,时间紧迫,我直接来审吧。” 孟漓禾看了看二人,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不如问个清楚。 听到孟漓禾这般说,那二人起初是奇怪,随及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满满的不屑。 审他们? 就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以为她自己是谁? 然而,宇文澈根本没有理会这二人,而是点点头,令胥和夜去屋外守着。 孟漓禾拿出铃铛,飞快的朝着两人摇晃。 这还是第一次,她同时催眠两个人。 她也想要知道,催眠两人时的情景是不是和她想象的一样,刚好,就拿这两人当实验品吧。 反正,即使不成功,长夜漫漫,还有的是时间审。 而很快,随着铃铛摇晃,两个人的眼中从不屑到迷茫,很快失去焦距,最后闭上。 很快为两人做了深度催眠,确认他俩的确全部进入睡眠状态后,孟漓禾开口道:“现在你们二人,仔细听我的问题,然后回答。” 两个人懵懂的点点头。 宇文澈这才解开两个人的哑穴,由着他们回答。 孟漓禾直接问道:“明日,是什么行动?” “集会。” “集会。” 两个人异口同声。 孟漓禾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分别叫什么名字?” 女子先开口:“我真名叫舞蝶,白日叫婵娘。” 男子也跟着说:“我真名叫飞絮,白日叫青壮。”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这都谁起的名字,还这么文艺,难怪是一对儿。 “好了,飞絮你说,明天是什么集会,要具体一些。” 飞絮答道:“明天是城内所有成员,最后一次集会,以通知到时候行刺殇庆皇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孟漓禾目光一凝,与宇文澈对视一眼,接着赶紧问道:“在哪里?几时?” 虽然方才听到了时辰,但是为了保险,还是再确认一次比较好。 “明日申时,地点在黑莲花所对方向,五里之外,具体地点还不清楚。” 孟漓禾皱了皱眉,没有继续发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宇文澈推开窗,一个手势,便有暗卫上前,低声交代了一句,那暗卫立即领命而去。 回过头,却见孟漓禾接着将两人暂时催眠到沉睡状态,之后,又陷入了沉思。 知道她大概有自己的考量,宇文澈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出声,显然也开始了思索。 良久,孟漓禾才开口:“王爷,我觉得明日不能轻举妄动。” 宇文澈皱皱眉看向她:“你是说,明日不能抓人?” “不错。”孟漓禾点点头,“虽然明日机会难得,但是若是抓了人,等于刺杀计划还不清楚,离寿辰还有十日之久,他们若是要策划什么,临时调派人手或许困难,但还是来得及。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那你想怎么做?”宇文澈问的十分干脆。 事实上,孟漓禾刚刚提出的这一点,也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但是,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便将这些人放虎归山,他还做不了这样的决定。 而孟漓禾既然敢提出这个问题,想必是已经有了什么主意。 孟漓禾直直的看向他,嘴里吐出两个字:“潜伏。” 宇文澈一愣,这个手段他并不陌生。 事实上,这也是他为何势力如此遍及如此庞大的原因。 那就是,将自己的人,安插到所有人身边。 但是,明日便是集会时间,这个时候所谓的潜伏,只能是伪装。 所以,也就是说…… 宇文澈看了眼闭眼沉睡的两人,忽然开口:“不行。” 孟漓禾一怔,怎么才刚提到这个就不行了呢! 她的大计还没有说呢啊喂! 想了想还是劝道:“这二人已经打草惊蛇,目前想要维持住明日不影响他们的行动,也只能假扮此二人。你们的**不是很厉害吗?只要我问清楚他俩的细节,只是去参加集会得到具体时间,应该不会出差错。” “所以接下来你就要说服我同意带你去,对吗?” 宇文澈问的一针见血。 孟漓禾果然一愣,被猜到了啊! 这家伙有点了解自己了耶。 不过,这不是更好吗! 事实上,她一开始的确是考虑了让别人去,但是这两个人不同于其他人,他们是一对夫妻。 如果仅仅是一对不相熟的男女,那么不了解对方的话,那种默契程度一下便能看得出,很容易露馅。 如果露陷,那就是前功尽弃。 其实若是诗韵和欧阳振都精神状态良好,肯定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可是,现在明显不行。 所以,她想来想去,也只能自己和宇文澈去最好。 虽然他们也不是真的夫妻,但优势在于,他们两个人共同经历了一些事,也有着基本的了解。 还有一点就是,他俩够聪明! 明天肯定会有很多需要随机应变什么的,交给别人还真是不放心。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说什么,宇文澈已经猜到她心里所想。 不过,这不刚好说明了够默契吗? 所以孟漓禾也老实回道:“是的,不过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谁料宇文澈却听都不听便道:“否决。” 孟漓禾气的直跺脚,忍不住喊道:“你至少听听我的理由啊!” “什么理由都不行。”宇文澈根本不给她留任何商量的余地,甚至扭过头直接对着窗外道:“夜。” 夜很快现身。 “将这两人秘密带回王府,照着两人模样做好**,另外,让青芷过来。” “是。”夜感受得到屋子里有些剑拔**张的气氛,不过他是王爷暗卫,无条件服从王爷命令,因此他二话不说,直接应了就要去办。 只是刚一应声,连脚都没抬,就听孟漓禾开口:“慢着,青芷是谁?” 夜脚下一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只听宇文澈道:“我的暗卫。” “男的女的。”孟漓禾语气很不善。 宇文澈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回道:“女子。” 然后,他就看到孟漓禾横眉冷对,声音更是十分冰冷的开口:“所以,你现在是要和别的女人假扮夫妻?” 第156章 担心你安全 夜忍不住缩了缩。网 没办法,王妃气场太强大。 宇文澈额头跳了跳,怎么也没想到她从这里下手,但是自己对她一直霸道贯了,这会若是再强硬,以这个女人的性子,以后肯定以牙还牙,只好忍了忍道:“你也知道是假扮。” 夜简直震惊。 王爷什么时候做事还要和别人解释了。 而且,只是假扮一下夫妻啊! 这都不行,将来怎么纳妾。 冷静如夜,都忍不住向宇文澈投去同情的目光。 孟漓禾却冷哼一声:“假扮就可以了?我这个正牌王妃同意了吗?” “……”宇文澈难得也有这么哑口无言的时候。 “胥。”孟漓禾也不管宇文澈答不答,忽然出声。 胥很快也出现在屋内,低着头尽量掩盖他那一张八卦脸。 “给我看着这个屋子,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将人带走!” 胥愣了愣,偷偷瞄了一眼夜,随即大声喊道:“是!” 确实很久没打架了啊! 而且,王妃真霸道,莫名有些带感! 夜忍不住脸部痉挛了一下,因为他发誓在胥的眼神里看到了期待。 真是不怕被王爷削啊! 刚刚王妃那一句话,要是别人,估计这会早不知道被扔哪去了。 虽然王爷现在没发火,不代表他能忍啊! 果然是跟着王妃混出胆子了啊。 真是不嫌事大。 宇文澈按了按不断跳动的额头,最终无奈道:“孟漓禾,正事要紧,你别无理取闹。” 夜彻底石化。 竟然这般语气,服了。 然而,孟漓禾却不怕死的反问道:“你也知道正事要紧?听都不听我说,到底谁无理取闹了?” 宇文澈闻言脸色果然恢复到冰冷:“青芷武功很好,你没有武功,没有什么好说的!” 孟漓禾噌的冒出一股火,她就说连听都不听她说,原来是嫌弃她不配站在他身边吗?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做你的王妃,还需要武功,那她武功那么好,你怎么不把她娶回去?” “你!”宇文澈这次真的有些动怒,连声音都带了许多方才没有的冷意,“我再说一遍,不要无理取闹。” 孟漓禾却冷冷一哼:“好,我不无理取闹,这案子从头到尾破获的人都是我,既然你不带我,那我去找梅大人假扮这两人。” 说完,不去管周身那骤然冷下来的气场,直接朝外走。 “胥,带我去梅大人的府衙。” 胥这次终于犹豫了,因为这分明就是两口子吵架的节奏啊! 这种事,掺和多了绝对没有好下场。 虽然他只是服从命令,但王爷一定不会轻饶他。 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夜,只见他一脸幸灾乐祸,一副你活该的模样,真是……欠扁。 然而,只是这么一个犹豫,就见宇文澈脸色骤然冰冷,若是方才只是凉意,这会那就是活活的冰冻。 “孟漓禾,我尚且不敢保证可以护你周全,梅青方一届书生,你就这么信的过他?” 孟漓禾脚步骤然一停,心里莫名一软,原来宇文澈这样武断,只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 可是,她却没头没脑的和他吵成这样。 所以说,孟漓禾,你的智商又去哪了? 这本来是不难发现的事,怎么就…… 之前才嘲笑过宇文澈丢掉智商的她,这会真是苦笑起来。 所以两个聪明人碰到,就是互相刺激成傻子了吗? 孟漓禾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头时,脸色与方才明显不一样,而最不同的便是那眼神,黑亮的眸子发着异样的光彩,偏生还带了几许坚韧。 “宇文澈,我要跟你一起去,就是因为,我信得过你。” 宇文澈一愣,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话。 “夜,胥。方才王爷交代的事,你们先去办吧,这两人我还有事情要审,先留下。”见宇文澈没有出声,便知这已经是松口的征兆,干脆将两人全部打发出去。 夜犹豫了一瞬,却见宇文澈并没开口阻拦,想了想还是问道:“那青芷……” 宇文澈的额头跳了跳。 “不许找来!”孟漓禾大声回应。 果然…… 屋内三个男人心里同时默默的想。 夜和胥对视一眼,悄然离去。 房内又剩两人。 孟漓禾看着脸色依然有些冷峻的宇文澈,忍不住吐了吐舌,没办法,自己惹的祸还要自己平啊! “王爷,刚刚是我误会你了,你就不要生气啦!” 孟漓禾十分狗腿又十分坦然的道了个歉,眼睛还使劲眨着,拼命学着怪物史莱克里的猫一样萌。 宇文澈额头两条黑线滑过。 他真是很佩服这个女人,上一刻还可以和他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有将房子掀了之意,下一刻意识到误会了别人,便可以这样坦然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若是其他人如此,他一定会鄙视这个人立场不坚定,没有骨气。 但偏偏这件事发生在孟漓禾身上,却像是再自然不过。 那感觉就像是,你终于在两军对垒中,忍不住拿起了武器,还没攻击,对方已经变成一团棉花。 不仅让你没有办法再出击,竟然还黏了过来。 宇文澈淡定拨开孟漓禾扒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故意不理会她那双猫一般的眼睛,冷哼一声转过身。 啧啧,还傲娇了。 孟漓禾忍不住抽了抽。 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么一句,男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然而,打宇文澈?下辈子吧! 不过,她也不打算再多说道歉的话,毕竟,话说一次也够了。 不然以后惯出毛病来,这男人本来就脾气臭,以后还怎么找老婆? 不知为何,一想到宇文澈之后或许还有个真正的王妃,孟漓禾的感觉就越发怪异起来,心里也有些或多或少的黯然。 她是不是太入戏了? 虽然,方才说宇文澈不许和别人假扮夫妻,是有些故意插科打诨,为的是让他允许自己参加明日的行动。 但一想到,宇文澈和别的女人假冒夫妻,或许也如对自己一般,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果然,就连假冒这件事,也是有所属权的吧? 她真是越发看不清自己了。 宇文澈方才本来是故意晾一下她,转过身后,却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回过头,却看到孟漓禾一张小脸上,眉头紧紧的拧起来,脸上透着许多失落。 心里忽然就这么一软,是他方才的态度太冷了? 好像,他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吧? 甚至于,这个女人直接对夜发号施令,他也没有什么阻拦,她,到底还在失落什么? 莫名的,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 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向她的双眸:“你在难过?” 孟漓禾一愣,方才走神的心立马归位,看着近在咫尺的宇文澈,脸上刷的一红,赶紧道:“没有啊,不过就是个行动,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宇文澈眯了眯眼,目光变得越发深邃,紧紧的盯着孟漓禾的眼,几乎想要将她的所想看穿,手上不自觉的越发用了力。 孟漓禾感觉到下巴上的疼痛,一把将他的手拨开,转过头假意看向别处:“王爷,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讨论这次行动吧。” 宇文澈空下的手动了动,看到孟漓禾终于不再是那副失落的模样,心里莫名轻松不少,便也接着道:“此次若是想卧底进去,只有我一人护你,情势会十分凶险,所以……” “我知道。”不等宇文澈说完,孟漓禾便开口道,“但是那是暴露的情况下,如若我们隐藏的好,也不一定就有危险。” 宇文澈皱了皱眉:“我们现在对于这两人几乎算是一无所知,要伪装谈何容易。” 孟漓禾却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自信与狡黠,转过头看向两人道:“王爷,我们还有**的时间好好了解,不仅了解他俩,还可以了解更多。” 知道孟漓禾大概是想通过催眠来“了解”情况,便也不再阻拦,或许,倒真的是可以顺利也说不定。 他方才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以孟漓禾的机灵劲,也确实不一定就会被人识破。 何况,现在这两人的状态,对她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少问了什么。 因此,宇文澈也干脆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几个暗卫一些事情之后,便站在孟漓禾身边,陪着她一道询问,也便于将她遗漏的问题问出。 很快,孟漓禾便得知了许多重要的信息。 而且,这里面确实有让人很头疼的一点就是,因为近期已经秘密集会过几次,所以原本可能彼此不认识之人,如今已经认识了他们二人。 更头疼的是,他们因为主要掌管暗号标记等工作,非常重要,因此,才是夫妻档,以免其中一人出了意外,另一个人可以替补。 但也恰恰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是这些奸细里面,唯一的一对夫妻。 那么自然,关注点也多了很多,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容易露馅的几率也大很多。 孟漓禾无奈的和宇文澈对视一眼,这什么命啊这是! 若是早两天发现这标记还好说,说不定可以再发现其他人伪装一下,眼下,他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了啊! 然而,这还不够,只听那女子再次开口:“而且,每一次集会,都会有一道关卡验明每个人的身份。” 第157章 王爷狼变了 然而,这还不够,只听那女子再次开口:“而且,每一次集会,都会有一道关卡验明每个人的身份。” 孟漓禾一愣:“验明身份?怎么验明?” 总不会,身上还刺了一些刺青之类的吧? 要是这样,可真的就难办了。 她可不想为了这个还在身上扎上点针眼。 宇文澈也是皱了皱眉,这个组织也好国家也罢,看起来都是十分庞大,从这很严格的规矩就能看得出来,想来,也不是短时间了。 那四人都能潜伏那么多年,可见,敌人早已觊觎他们很久了。 也真的是时候,把这些藏在京城里的蛀虫连根拔起了。 这么想着,那女子已然开口:“每次验明的规矩病不同,一般人是问一些组织的事情,以及自身的事情。” 孟漓禾提起的心放下不少,毕竟,刚刚已经问了很多关于他们以及他们所了解的组织的事。 只要别动她的身体,一切都好商量。 却听那男子开口道:“但是,因为我们是夫妻的关系,因此除了那些,还会考验更多。” “啊?”孟漓禾这次真心苦了脸,“还要考验什么啊?” “每次考验的内容不一样,我们也不知道。” 孟漓禾无语望向宇文澈,怎么会这样? 人家是真的夫妻,还有那种关系,所以问点什么没关系,他们并不是啊! 于是,孟漓禾忍不住道:“所以,他们会问你们,对方身体上有什么特征这类的问题吗?” 宇文澈眼角挑了挑,没有开口。 孰料那女子却点了点头:“确实有问题,我二人身上均有胎记,我的左肩有一处圆形红色胎记,他的大腿上有一处淡黑色的。” 孟漓禾捏了捏眉心,这什么奇葩组织到底是? 明明一想到明日去做卧底还很亢奋以及刺激,为毛有一股浓浓的中二感? 真是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宇文澈嘴角抽了抽,看着孟漓禾一副生无可恋样,忽然觉得幸好,他没有选青芷。 孟漓禾深吸一口气:“说吧,你们之前都被考验过什么,我听听。” 说完这句,她恍然产生一种感觉。 那就是,当年考试之前堵作文题目之感。 但是,以她的人品,每一次都没有命中过。 这一次,她自然也不报太大的希望。 但是,咱问问历届考试题目总是可以的吧? 可怜的孟漓禾怎么也没想到,即便到了古代,也没有逃脱掉这一悲剧使命。 “第一次,我们二人是问对方身体,之后当场验明。” 孟漓禾脸部抖了抖,难道还要当场脱衣服? “第二次,我们是被问对方的一些习惯。” “第三次,我们忽然遭到了袭击,最后是因为互相舍命救对方而过了考验的。” 孟漓禾点点头,这两人的感情倒是很深,毕竟,若是不舍命救对方,说不定就算是真的也过不了了。 所以说出这种题目的人,也不一定能筛选出真正的人吧? 果然…… 所谓应试考试的局限性。 “第四次呢?”孟漓禾接着问。 “第四次就是明日。” 孟漓禾颇为纠结,怎么觉得做了几道历年真题也没啥提升呢? 真是心都碎了。 只好忍住头疼,将二人的情况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再问了一遍,直到问到半夜,打更人报了三更,她才吐出一口气,作罢。 宇文澈不由失笑,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可问的,便差暗卫将两人秘密带走。 但是,他和孟漓禾却留了下来,因为明日他们要从这里出发,要向平日一样,否则很容易被怀疑。 虽然,明日之事依然没有十全把握,但是既然地点已知,他的人也会全部包围起来待命,而眼下这个情况,他倒是觉得,也许只有和孟漓禾假扮才有成功的可能。 毕竟,若是再来一次考验舍身相救。 对方若不是孟漓禾,他不确定自己可以达到。 两人很快被带走,夜还未回,**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 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孟漓禾问了诸多问题,有些困意袭身,想到明天还是一场硬仗,不由打了个哈欠说道:“王爷,不如我们先睡一会吧?” 宇文澈点了点头,孟漓禾没有武功,底子终究没有他好,他也不希望她因自己再屡次休息不好。 两人一起进入内室,想躺下来休息一会。 然而,直到走到**前,两个人的脚步才同时刷的停住。 因为此时,**上还散落着两人的外衫,而那皱起的**单,散落的鸳鸯棉被,无一不提醒着刚刚这张**上发生着什么。 尤其是,这个发生的状况,他们还亲眼看过! 孟漓禾的脸再一次成功红了。 宇文澈也觉身上忽然升起一股热潮,手都不自觉的攥了攥。 “来人。”宇文澈迅速镇定了一下,便朝外喊道。 暗卫很快进入。 孟漓禾并不怎么认识,事实上,她也完全不敢看是谁。 宇文澈淡定的指了指那张**:“收拾一下,换个**单。” 暗卫脚下一抖,啥? 不由朝着**上看去,那**上的模样俨然…… 再配上这房间里若有若无的气味…… 我滴了个娘亲大舅姥爷啊! 原来夜和胥贴身就干这种事啊! 心里顿时升起浓浓的同情之感。 “还不去?”宇文澈冷冷开口。 暗卫一个激灵,迅速脚底生风,实则硬着头皮上前。 然后很快的用指尖,没有就是指尖,十分嫌弃的捏起**上的衣服和**单,被子等东西,飞快拎走。 接着,又跑到一旁的衣柜里,找到了新的**单被褥枕头等东西,几乎将那**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个遍。 甚至,还特别贴心的打扫了一下屋子,甚至开了窗通了新鲜空气。 简直要为他点三十二个赞,棒棒哒! 然后,就在宇文澈同意后,像风一样的男子般飞出去,寻找水源……洗手。 不然一定会烂掉! 所以说,这个世界永远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家都能同时成为覃王府暗卫是有原因的。 毕竟,都这么萌。 孟漓禾终于呼出一口气,如此一来,就没什么痕迹了。 再扭捏的话,倒显得太做作了。 而且,睡觉这种事,让男人主动开口,毕竟容易产生联想。 于是,干脆大方开口道:“好了,咱们睡吧!” 说完,便直接关上了窗子,像往日睡在倚栏院般那样,率先脱鞋上了**。 宇文澈嘴角抽起一抹笑意,也随后跟了上去。 然而,两个人都躺在**上之时,不知为何,方才那股倦意却似乎被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取代。 虽然,这张**什么都换了,但是并不能改变发生过什么的事实啊! 孟漓禾在**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简直都要崩溃了,她一定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太刺激的画面,所以才会想! 一!定!是! 绝对不是她春心荡漾,她这么纯情,才不会! **榻被孟漓禾扭动的不由轻轻摇晃,宇文澈觉得自己也很不淡定。 他已经努力摒除那个画面了,这女人竟然还这么不老实?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危险,还是把自己不当男人? 不知怎的,脑子里一有这个念头,宇文澈便十分不爽起来。 有时候对别人太过信任,恰恰是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没有威胁! 他是想要她的信任不假,但前提是,她也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个正常男人。 一向都觉得十分镇定,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某王爷,不知怎的,在今夜忽然就陷入了死角,怎么样也无法解脱。 身边,孟漓禾还在翻来覆去折腾,因为和他同盖一**被子,因此被子也被顶起再落下,落下再翻起。 那波动的画面更是让人火大。 既然她不怕,那就吓吓她。 反正,看这个样子,她也是睡不成了。 那么**这么长,不做点好玩的怎么行? 宇文澈嘴角一勾,终于一个翻身起来,忽然压到孟漓禾的身上。 看着孟漓禾在黑暗中骤然因恐慌睁大的双眼,故意低头凑近她,鼻尖几乎已经擦到她的鼻尖。 孟漓禾本就脑子里一团乱,忽然被宇文澈欺身而上,那脑子里的画面几乎到了现实,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心跳几乎两百八,即使她看不到自己,也知道自己脸上一定通红一片,舌头都开始打结道:“你,你干嘛?” 宇文澈故意低声开口,带着不知是故意的沙哑还是刻意的沙哑,声音因这份沙哑显得磁性无比:“你动的我睡不着,我只好过来压着你睡。” 孟漓禾顿时吓的不敢再动。 但是,那灼热的呼吸喷到自己的脸上,那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既不离开,也不靠近,就这样鼻尖擦着她的鼻尖。 孟漓禾忽然觉得很渴,舌头忍不住伸出一角,舔了舔嘴唇。 几乎是瞬间,宇文澈的眼眸骤然加深,呼吸也似乎更加灼热起来。 而目光,更是从看着她的双眼,全部移到了嘴唇上。 孟漓禾心里莫名一慌,身下赶紧动起来作势要推开他:“你下去我不动了。” 却觉身上的身子猛然一僵。 宇文澈低哑的声音传开,死死的按住她:“别动。” 接着,孟漓禾就感觉到腿上一阵异样,眼睛忍不住睁大,再也不敢动,因为她就算再没有经验,也能感觉到,宇文澈狼变了! 第158章 想把你留下 四目相对。 孟漓禾清晰的看见,一贯冷静的宇文澈,双眼中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身体被吓得纹丝不动,却更清晰的感觉到那不容忽视的触感。 孟漓禾只觉心都要炸了。 “王爷,**已做……” 忽然,房间内,夜的声音猛然响起,却在说了一半之后,看到**上的情景倏地停住。 本来他觉得时间紧迫,王爷王妃一定在焦急的等,所以直接就冲了进来。 贴身暗卫本身就可以在非王爷传唤时进入,但是他绝对没想到是这样的光景啊! 胥本也和夜一起回来,此刻后知后觉的看到,**上被棉被盖着的两人此刻的姿势,顿时吃了一惊。 立即动用他那引以为傲的智商说道:“啊,这屋子怎么这么黑,夜你确定王爷王妃在吗?” **上,两道黑线分别从两人额头静静划下。 夜脸部抽了抽,你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白痴! “出去。”宇文澈忽然开口。 话一出口,夜和胥瞬间不见踪影。 我滴个神那,以后只要王爷王妃共处一室,绝对不能擅闯! 两个人在对视中,深深的达成了共识。 屋内,宇文澈一个翻身而起,站在**边冷静了三分钟,没有再看孟漓禾,推门而出。 孟漓禾呼出一口气。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却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院内,传来宇文澈听不出什么感情的声音:“都做好了?” “是。”夜将**递上。 宇文澈似乎又交代了良久,孟漓禾没有听清,不过想来,宇文澈这一次虽然不会一次抓人,但应该经过这次,那些奸细也会被他盯上。 宇文澈回屋之时,天色已经大亮。 孟漓禾背对于他,侧躺在**上,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香。 宇文澈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近。 只是,方要接近**榻,**上的孟漓禾便忽然一个翻身,一只手抬起,揉了揉眼睛,接着睁开,眨了几下眼才似看清他般,皱着眉头道:“你才回来?” 宇文澈脚步停下:“嗯。” 孟漓禾从**上坐起,轻松的伸了个懒腰:“那你上来睡会吧,我睡好了。” 说着,便跳下**,绕过他朝屋外走去。 宇文澈眼眸深了深,终是望着她跑开的背影没开口。 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昨日两人已决定从这里直接出发。 申时相当于现代的下午三四点,所以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到午后。 因此,饭是免不了要在这解决的,当然,他们也可以戴上**出去买现成的回来。 不过,闲下来四处逛的孟漓禾发现,这院子大概那两人住的久了,食材准备的倒是很齐全,说实话,如果单从院落来看,她真心看不出,这是奸细的家。 孟漓禾索性无事,便打算自己做。 本来她不太会用古代的火,经过茶庄那几日,如今也用的差不多了。 因此,在宇文澈休息的时间里,她干脆鼓捣起饭来。 “王爷,起来吧,吃饭了。” **榻前,孟漓禾端着一盆洗脸水,一条毛巾,轻轻喊着宇文澈。 宇文澈眼睛睁开,眼里却十分清明,然而孟漓禾并没有看到,因为事实上,从她跳下**开始,她根本就没敢直视宇文澈的眼。 宇文澈从她低垂的脸上看到手中,本来暗沉的脸色一缓,忽然开口道:“倒是想不到,在这里倒是有幸被你伺候了一次。” 说着,便伸到水中,洗起了脸。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别说的我这么不贤惠啊! 我好歹还给你做了一桌子菜呢! 不过腹诽归腹诽,她还是没有回话,仍旧站在那低着头。 难得见孟漓禾没有反驳,宇文澈却并没有揶揄人后的开心,反而心里平添一股郁结之气。 当即将擦完脸的毛巾朝盆中一扔,便走了出去。 水花点点溅到孟漓禾的手上,孟漓禾撇了撇嘴,好端端发什么脾气,这是起**气? 平时也没发现啊? 真是难伺候。 想着,也随后收拾好,跟随而去。 饶是宇文澈有心理准备,看到那一桌子饭菜时也有些吃惊,今日不过是暂时留在此地为了午后的行动而已,她倒好,竟然有这闲情逸致做了这么多菜,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 宇文澈眼眸不由深了深,抬头望向孟漓禾。 孟漓禾没有看他,而是为他盛了一碗简单的米粥,招呼道:“吃吧。” 平日里,王府的饭菜非常精致,即便是有很多种食材,孟漓禾也不太会去主动做,毕竟那菜品做出来和皇宫里差不多,她自认没那么大的本事。 这里面的食材相对王府而言,就单纯的多,甚至有一些咸肉,腊鱼等东西,还有一丝腌制的小咸菜,虽然做出来可能相不怎么好,但却透着许多烟火气息,所以她才一时忍不住,做了好多出来。 宇文澈夹起面前的一个不知名的菜,放入嘴中,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又吃了几口其他的菜,才淡淡道:“看起来,你将来离了王府,倒是还有个手艺可以营生。” 此话一出,孟漓禾面上顿时一僵,方才还觉得好吃的菜这会却怎么都难以下咽,忽然就这么含着菜回道:“那王爷多吃点吧,以后可就吃不到了。” 宇文澈本是如之前般随意玩笑,没想到孟漓禾如此回答,听到她说再也吃不到,不由心里一紧:“孟漓禾,你什么意思?” 孟漓禾却依然低着头夹着面前的菜,状似随意的回道:“王爷这么日日惦记我出府后的日子,也该知道,这如今京城里大街小巷都是我的画像,离开王府后,这京城我势必是不会待的。” 说着,还干脆多夹了两筷子菜到宇文澈的碗里。 宇文澈方才那发堵的情绪再次升级,不由冷笑道:“你倒是打算的长远。” 连不在京城留都想好了,还说他日日惦记出府,根本就是她一直在打算吧? 孟漓禾却再一次没有争辩,而是道:“算是吧,王爷你吃吧,我吃好了。” 说完,便放下碗推门而出,一个人走进院子,找了个石凳坐下来。 宇文澈长出一口气,只觉从来没有这么不爽过。 他自小冷清惯了,无论天大的事,到他这里都可以淡淡一笑。 怎么就面对这个女人时,这般不淡定呢? 而且,每次想到她迟早会离开,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服。 与其说他日日惦记她出府后的情景,不如说,他将这件事当作一根刺,日日哽在自己的喉中,所以才忽然间,甚至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这根刺就冒了出来,化作言语刺了出去。 宇文澈闭了闭眼,就算他再冷情,也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现在的心情,是不想孟漓禾离开王府了。 但是,为什么? 他不清楚。 他不觉得自己会有爱情,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才叫爱情。 因为他看到的都是皇宫里的嫔妃,这个受**几年,那个得势几载。 即便如他母妃般,也一样受**过,可是出了事呢? 还不是一样扔到冷宫,甚至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得见? 婚姻,不过就是皇家掌握势力的一个手段。 就像他和孟漓禾这般,也是两个国家之间斗争的产物。 可是,莫名的,他却不再希望和孟漓禾是这个关系。 不再想和这个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别怕”的女人,只是一场利益交易。 至于为什么,他还想不通。 他只是知道,他想把她留下来的念头,忽然变得清晰而强烈。 院中,孟漓禾背对他而坐,一只手支在石桌上,托着头。 宇文澈一个人对着满桌的菜出了很久的神,终于嘴角扬起一抹笑,开始吃起来。 早上的阳光温暖和煦,宇文澈很久没有这么清闲的,放任自己沐浴在阳光底下过。 环顾四周,简单甚至可以说的上简陋的小院。 屋顶上垂下的串串辣椒,一条条晒在窗前的腊鱼。 以及,那个在石凳上一直坐着的女人。 没有下人打扰,没有事情烦扰。 宇文澈竟在这危险的行动到来之前,感觉到了一丝时光静好的安逸。 苦笑着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走向了孟漓禾。 他忽然很想知道,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如方才所想。 然而,嘴刚张开,却见正被手托着下巴的孟漓禾,双眼紧闭,嘴巴微张,明显是睡着的样子。 看着那嘴角不慎流出的一小丢丢口水,宇文澈失笑。 弯下腰,轻轻的将孟漓禾抱起,这个女人,昨夜根本就没睡吧? 只不过是在发生那件尴尬的事情后,装的这么淡定。 若是平时,他一定要逗逗她。 但是此时,却只想让她安稳的睡上一觉。 大步走进屋内,眼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 将孟漓禾轻轻放到**上,一只手还被她的脖子压着,另一只手干脆先拽过被子,将她盖住。 接着,才想要将那只被压的手拽出,只是方一动作,却见孟漓禾懵懂的睁开眼睛。 昨日那情景重现,宇文澈手下一僵。 两具身体又是以这种姿势亲密无比,孟漓禾看清是谁后,眼中顿时滑过一丝诧异,下意识道:“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宇文澈眸光却沉了沉,被她这样直白一问,却忽然想到,如果真的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她就不会离开王府了? 第159章 潜伏行动 孟漓禾在问出这句话后,自己脸上也是一红,不过宇文澈习惯了整日逗她,现在想来也是如此,当即无奈道:“好了,王爷,别闹了,我真的有点困,让我睡一会。” 说完,干脆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昨晚加今晨,她的确是有些尴尬的,还有那一小丢丢的害羞。 毕竟,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身上起了反应这种事,任谁都不能特别平静。 不过,经过宇文澈今日这句出府的提醒,她倒是忽然反应了过来。 想来,他昨日也是本着逗自己的心情压上来的,只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那样的环境下,可能他自己也没料想到那个结局。 既然这样,她倒想通了,毕竟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常年禁欲的男人,这种反应实属正常。 至于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她本来确实红着脸纠结了很久,导致觉都根本没睡,但是,经过早上宇文澈那一句提醒,她也彻底不纠结了。 一个还想着让自己出府的男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动情? 所以,现在与昨日又一样的情景下,她倒是忽然放松下来。 宇文澈爱逗弄她为乐,那就随他吧。 只是,现在是真的有些困,所以干脆就这么睡了下去。 宇文澈却真的黑了脸,自己还搂着她,她就竟然这么睡了? 明明,昨日还那样尴尬过,今天,就又这么不把他当回事了? 眼眸深了又深,却终究还是将她放了开来。 他不会傻到再次故意去吓她,更不会傻到真的对她做什么,达到让她不离开的目的。 并不是因为他素来不喜欢勉强人,而是对于孟漓禾,他尤其不想勉强。 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不是谁都囚禁在笼中的。 勉强为之,那也一定是斩断了她的双翼。 他更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留下,那样,他会带她一起翱翔。 叹了口气,宇文澈走出屋子,坐在方才孟漓禾坐过的石凳上,也闭起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 “呀,你怎么没叫我起来,饿不饿?”孟漓禾从屋内咋咋呼呼跑出来,抬头看着天空上明显不在头顶正上方的太阳道,“几时了?” 宇文澈睁开眼:“还有一个时辰,不急。” “那你等等,我去速速热个饭。” 孟漓禾说着赶紧去鼓捣,幸亏早上做了很多,这会只要热一下就好。 不过,这个宇文澈早上貌似吃的不少啊。 孟漓禾一边热饭,一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不停腹诽。 两人很快用了饭,又仔仔细细的贴上**,换上了那两人柜子里的行头,这才出了门。 不得不说,这**做的可是相当好,连孟漓禾自己看着自己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因为两人现在伪装的身份,不可能坐着王府的马车大摇大摆过去,所以也只能沿袭那对夫妻之前的样子,走路过去。 虽然不是很远,但毕竟距离所住地也有十来里。 若是前世的她,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这具身体却明显吃力很多,好在孟漓禾这几个月调理的还不错,不然说不定走到一半,就要累趴下。 终于到达之时,两人才发现这是处破旧的庭院。 虽然之前暗卫已经打探好回报过,但两人也没有想到会破旧如此。 不过,他们并没心思关心这些,此处荒凉,鲜有人来,对于这些奸细来说,倒是个好去处。 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等会,到底要进行什么样的考验。 按照夫妻告诉所言,宇文澈在那残破的大铁门上,按照规律敲了敲。 很快,便有一男子谨慎的打开门,看了看他们,又探出头四处张望一番,才又将门关上。 接着,两人被引到一处院落。 与外面看到的情况不太符,里面的院落倒是比较整洁,显然是刻意修整过。 只不过,除了那名男子,却也没见到其他人。 孟漓禾疲劳之余有点囧,难道他们来太早了? 怎么这会还不见人。 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啊! 然而,很显然,人家的集会不可能像她想的这般草率,很快,那男子便忽然开口:“两位何人?” “蝶舞。” “飞絮。” 孟漓禾和宇文澈低着头回道,因为这个人到底认不认识那对夫妻,他们并不知道。 要是抬起头暴露表情就麻烦了。 所以随机应变这种事,妥妥要这两个狡猾的人来才行。 然后,他们就听到头顶男子的声音传来。 “好了,接吻吧。” “什么?”孟漓禾终于忍不住抬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宇文澈也是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这个组织当真**。 那男子挑挑眉:“这是组织对你们的考验,和我无关。” 孟漓禾抽抽嘴角,那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干嘛? 刚这么一想,就听那男子忽然低声开口:“而且你们又不是没有当面做过这件事,现在还矜持什么?” 还做过? 孟漓禾脑子发蒙,她也看得出这对夫妻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夫妻生活咳咳也不错。 但是,也没必要在别人面前秀吧? 孟漓禾忍了忍还是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并不能考验什么,毕竟,谁都可以和谁接吻吧?” “那可不是。”男子忽然表现出一副特别懂的模样,“接吻这种事,若不是相爱的人,一定可以看出来。” 孟漓禾心里咯噔一声,她学过心理学,忽然想到这个人说的其实并没有错。 所谓食色性也。 接吻这种亲近的事,最容易暴露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就算再装,也有下意识的抗拒甚至是嫌弃。 所以,现代拍电影时,即便两个人都是影帝影后,也可能会ng很多次。 但他们,却只有一次机会。 这个组织,真的是…… 既专业又神经病啊! 孟漓禾简直想挠墙。 她的初吻难道就要贡献给一次任务? 她不甘心! 早知道,就让那个青芷来算了。 不对,青芷要是过来,那不是代表她要和宇文澈接吻了?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有个女人要和宇文澈这样那样,她就从心里产生一种难受! 她这个正牌王妃还没出府呢! 孟漓禾半天不做声,脸上的表情却愈发精彩,而那男子的目光中,很显然有些疑惑。 宇文澈皱了皱眉,忽然一把拉过孟漓禾,在她还在微诧间,低头将唇覆了上去。 孟漓禾只觉心咚的一声,双手下意识抓住宇文澈的双臂。 男子这才收起淡淡怀疑,开始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并且说道:“很好,我说停才可以。” 因为,他还要时间观察。 这一个声音,让孟漓禾彻底的回神。 她现在是在演戏! 一定不能提现任何抗拒! 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接吻的最高境界不就是舌吻吗? 反正初吻也没了,姑奶奶我豁出去了! 于是,干脆双眼一闭,将嘴直接张开。 感觉到对方唇一动,这种明显邀请的动作,让宇文澈眸光瞬间加深。 干脆,随了她的意,让自己的舌大摇大摆的进去做客。 孟漓禾想到了结局,却没有想到影响力。 很快,便沦陷在其中,管它做戏还是什么,通通都想不起来。 “红极一时的蝶舞飞絮果然恩爱,百闻不如一见。” 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宇文澈放开孟漓禾,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两下,才将还没回过神,并且有些瘫软的孟漓禾揽在怀中,开口道:“可是过关了?” “那是自然。这么动情的吻一个女人,若这女人不是自己所爱,说实话,我可做不到。” 那人翻身而下,站到两人面前。 孟漓禾依然有些晃神,不过经过他们对话,却也清醒过来,暗自感叹幸亏带着**看不出脸红,不然她现在一定丢人透了! 不过,一想到这**并不包含唇,也就是说,这双唇是她和宇文澈的真实唇,便还是一阵脸热。 不过虽然脸色看不出变化,这娇羞的模样,却让后面来的男子更加确信。 将一张纸递上,男子再次开口道:“这里面是详细时辰和行动地点,看完毁掉。” 宇文澈点点头,将纸接过。 听到行动,孟漓禾这才彻底回过神,抬头看向那男子。 只见那男子,大概二十五六的样貌,面容可以称得上是俊朗,一只手执着一把剑,立于前。 孟漓禾不由有些发愣,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怎么觉得,这人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要是再看,你的夫君要吃味了。” 面前的男子忽然开口道。 孟漓禾吃了一惊,下意识朝宇文澈看去。 宇文澈却不介意般开口:“说笑了,娘子与我甚为恩爱,怎得这样便吃味?” 孟漓禾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学的倒挺像,那飞絮好像确实是这个腔调。 但是,要是他?哼哼,他才不会那么心大。 只不过,腹诽归腹诽,孟漓禾还是惦记着眼前之人,故意正色道:“我只是看你脖间那只毛笔挂坠很别致。” “哦?”男子似乎有些惊讶,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这才想起或许是方才从房顶翻下时不小心露出,将木刻的毛笔吊坠在手中摸了摸,笑道,“不错,这挂坠我也是很喜欢。” 然而,就是这一个动作,却让孟漓禾顿时脸色一变。 第160章 王妃有心事 “哦?”男子似乎有些惊讶,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这才想起或许是方才从房顶翻下时不小心露出,将木刻的毛笔吊坠在手中摸了摸,笑道,“不错,这挂坠我也是很喜欢。” 然而,就是这一个动作,却让孟漓禾顿时脸色一变。 “王爷,你先回府吧,我想,先去个地方。” 马车上,孟漓禾忽然开口。 方才两人顺利的得到了行动的具体时间和地方之后,便一路假意再次回到了那个院子,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在太阳落山后,才悄悄避开人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只不过,相比于行动成功应该有的喜悦,孟漓禾却是从那扇门出来之后便忧心忡忡。 她很希望自己是多想了,但是偏偏越想越不对,终于,想来想去,还是做了在半路下车的打算。 而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面前的宇文澈自是没有看漏,只不过,她没有主动开口告诉他缘由,他也没有刻意去问,却没想到,她并没有和自己解释什么,反而开口就是要自行离开。 压了压心头些许的不适,宇文澈故意状似不在意道:“要去哪?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这里离府衙不远,我自己过去就好了。”孟漓禾直接打断,她想得到这次刺杀行动有多重要,宇文澈之后肯定迫不及待的去准备后续计划。 “府衙?”宇文澈下意识眯了眯眼。 孟漓禾一愣,糟,怎么就说出来了? 都怪她光想着梅青方的事了。 不过,她能在半路下车,倒也没想着隐瞒宇文澈,既然说了,干脆点头道:“嗯,我找梅大人有点事。” 宇文澈脸色沉了沉,所以这个女人这一两个时辰魂不守舍,就是因为梅青方? 亏他还以为,或许她是因为方才那个吻有些不自在。 方才那个吻,他本意确实是为了那伪装的身份经过考验,但是吻上她双唇的一霎那,那柔软的触感,清香的气息,都让他沉迷。 甚至于在一瞬间的沦陷后,放任自己从做戏到浅尝即止,可是钱尝最后都变成了沉迷,最后还是没有让他把持住。 一直吻到连他自己都意乱情迷,连呼吸都那么不由自主。 他一向不喜人接近,却在吻孟漓禾之时没有任何不适之感,相反,他并不排斥。 但如果对象换成别人,他不确定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他虽不懂情爱,却也不是傻子。 这个女人,他确实不讨厌,甚至,还有一丝丝想要靠近。 莫名的,他觉得,如果他的人生一定要脱离孤单,有一个想要携手相伴的人的话,孟漓禾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毕竟,过去的二十多年,他都没有过这种心情。 可是,这种心情还没有彻底安稳下来,甚至都没有想好后面要如何面对之时,这个女人便已经忘记了这个,连他都觉得**悱恻的吻,而满脑子都在想梅青方? 虽然,他能猜到,或许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梅青方说,但是,他就是不痛快。 “去梅大人府衙。” 低沉的声音,忽然对着马车外发号施令。 孟漓禾一愣:“你也去?” “怎么?有我在,你们不方便谈话?”宇文澈淡然挑起眉毛,语气却不怎么善。 孟漓禾被他问的一噎,因为这件事还真的不方便和他讲。 顿时皱了皱眉,斟酌道:“王爷,这件事关乎梅大人的私事,确实……确实还不能和你说。” 宇文澈眼睛眯了眯,竟然是梅青方的私事。 他自认为平时最不喜干涉别人的事,因为那些事简单来讲就四个字,与他何干? 但是听到孟漓禾为了别人的私事来隐瞒他,他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不爽。 忍不住深呼一口气,他可能真的需要冷静一下了。 “回府。”宇文澈忽然对着车外喊道。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眼见马车再次调转了方向,孟漓禾皱眉问道。 这个男人,不至于这样吧? 就算他在乎自己的名声,她尚且有交朋友的权利吧? 要是他今日敢强迫自己,那她一定会反抗! 孟漓禾本就烦闷的心瞬间燃起怒火,紧紧瞪着宇文澈,只等他说什么过分的话,就将火焰喷出去。 然而,出乎孟漓禾的意料,宇文澈并没有迎接她的目光,而是闭起眼,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却莫名的透着些许疲惫,淡淡道:“明日我会请他来府中,刚好我也有事和他谈,今晚还未用餐,先回府吧。” “哦。”孟漓禾轻声应了应,只觉方才那升起的火焰瞬间消散。 她还鲜少看到过这样的宇文澈。 似乎她的印象里,宇文澈一直是无坚不摧的。 在她每次需要的时候,都像天神一样出现在身边。 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倦容? 方才那还想要针锋相对的心情立即变成了淡淡的心疼,孟漓禾下意识便抬起双手,朝着宇文澈的头伸去。 柔弱的手忽然贴上宇文澈的面颊,宇文澈只觉身上一僵,接着,太阳穴上轻柔适中的按揉,却让他浑身又放松下来。 方才孟漓禾向他伸出手,他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却没想到,是来帮他按揉。 这是因为自己闭上眼让她误以为是累了? 有时候,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而他,明明前一刻,还想着将人先推开,容得自己冷静一下,想想自己最近的反常反应。 可是,她却贴了上来。 是她招惹自己的,那就别怪他了! 一只手忽然抬起,按在孟漓禾的手上,宇文澈睁开眼,直直的看向她。 孟漓禾一愣,赶紧解释道:“这是太阳穴,按压这里可以舒缓神经,减轻疲劳。” “是么?”宇文澈依然望着她,黑亮的眸中闪着方才没有的光彩。 孟漓禾被看的有些发慌,下意识移开眼,脑子有些发懵的说道:“对啊!上次梅大人头疼,我就是这样帮他按揉,他说很管用呢!” 然而,此话一出,孟漓禾就感觉到周身的温度瞬间便低了几度。 糟!她说了什么! 虽然她上次对梅青方,完全是出于医生的本能,但她怎么忘了,这是宇文澈啊! 那个最爱误会最在意绿帽子的宇文澈! 简直欲哭无泪! “那个,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孟漓禾赶紧在宇文澈多想之前慌忙解释。 宇文澈却冷冷一笑:“我想的怎么样?” “就是……按揉这个不代表什么!只是大夫对病人的治疗!”孟漓禾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宇文澈将手中的手拿下,却依然拽在手心:“所以你方才是把我当病人?” 孟漓禾一愣,她方才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是看到他的倦容,觉得于心不忍。 真的追究起来,似乎与当时看到梅青方头疼时,心情有些许不同。 那个时候,只是想告诉他这样可以缓解。 这个时候,却带着些以外的情绪。 只是,宇文澈探究的目光让她想不了那么仔细,而且,她也不能让自己的话前后有漏洞。 当即点点头:“没错。” 仿佛是自嘲般一笑,宇文澈放开她的手,他宇文澈竟然也有这自作多情的一天! 不知为何,随着手离开的这个动作,孟漓禾的心忽的有些失落,泱泱的将另一只手从宇文澈的脸上移开。 “怎么?病人还没好,大夫便不治了?你给梅青方也是这么敷衍?” 孟漓禾一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 做为一个病人都要争风吃醋,还能不能行了? 当即伸出双手对他重新按揉起来,并且身体力行,不仅按揉太阳穴,甚至连头部都开始按揉起来,省的某人再次挑刺! 宇文澈比他高很多,即使坐着面对面还是有些吃力,孟漓禾干脆站到他面前,低着头为他按揉起来。 好在这马车够大,即使站起来也不至于磕着头,孟漓禾觉得,这个姿势,实在比一直抬着胳膊要省力多了。 然而,她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上,却没有想到,这个姿势,让宇文澈直视的是她身体哪一部分。 柔软且突出的两团就在自己脸的前方,甚至随着马车的颠簸以及她手上的动作,还有些轻颤,宇文澈避无可避,只得闭起了眼,否则,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什么。 然而,眼睛看不到,头顶上的触感却愈发强烈。 孟漓禾很有技巧的按揉着他头顶上的穴位,明明是小巧柔软的手却按压的十分有力道。 那柔软的指腹紧贴他的头皮,很快让他的脑中产生一片一片涟漪,疲惫也随之消散。 而那双手从头顶继续往下,不可避免的轻轻擦过他的双耳,偏偏只是轻触,很快又离开。 可这间断的碰触和若即若离的触感,又是在耳朵这种极为敏感的区域,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冷静处之。 果然,忍了再忍的宇文澈,终于猛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却再次出现那离自己极近的两团柔软。 宇文澈双眼紧紧一眯,忽然伸出一只手,直接揽住孟漓禾的腰身,将她朝自己身上一揽。 孟漓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腿上一软,便随着宇文澈的动作,跌倒在他的怀中,并且还是正面相对。 心顿时漏了半拍,却听眼前,宇文澈忽然开口:“孟漓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第161章 王爷耍流氓 孟漓禾愣住,傻傻开口道:“给你按摩啊。怎么?不舒服?” 宇文澈快要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舒服的很。” “那就好啊,证明我没有在敷衍吧。”孟漓禾很开心的笑了笑。 宇文澈想到刚刚的感觉,却没有丝毫开心,而是冷笑道:“所以,你对梅青方也是这么尽心尽责?” 孟漓禾眨眨眼,什么情况? 都这么半天了,怎么还绕不出梅青方啊? 她觉得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老师对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明明已经说了老师觉得你很好,他还要问老师那你觉得那个小朋友怎么样? 这没有什么可比性吧? 不过,这也就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敢告诉宇文澈将他当做幼儿园小朋友这件事,哪怕是比喻,那下场肯定也够她受的。 于是,她最终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上次,我没有给他按摩头,就对着太阳穴按了两下,告诉他位置,然后他就自己按了。” 那意思就是说,看我对你做的比他多,所以你就不要比啦! 而且现在想起来,人家梅青方多矜持,怕她累自己接手,哪像你这么难伺候,手都按酸了还这么不满意! 宇文澈果然面色和缓许多,几乎可以说是阴转晴,看着她大言不惭的说道:“你是王妃,不是大夫,以后不要对人做这种事。” “哦……”孟漓禾懵懂的点点头,原来是在顾及她的身份? 那也好,省的她累。 想着,便要从宇文澈身上起来,毕竟不需要她继续按揉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用这种姿势说话,非常别扭啊! 然而,宇文澈却忽然用了用力,仍旧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过我是王爷,王妃为王爷做这种事天经地义,继续吧。” 孟漓禾:……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除他以外不允许为别人做? 大哥咱能不能别这么腹黑? 孟漓禾忍不住抛去一个无语的眼神,幼稚。 “王爷,前面一里处,便是王府。” 车外传来小声提醒。 因昨日两人为了掩人耳目并非走的正门,所以这会也不能直接进入。 宇文澈有些遗憾的看着怀里的孟漓禾,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还没做完,晚上继续。” 孟漓禾脸上一红,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凑**。 然后,宇文澈才对着外面道:“绕到王府后。” 外面的人面色不变,似乎对之前那句话充耳不闻,将马车直接驱赶到王府后。 但是内心却比这马车的蹄子跑的还响亮,现场版什么的! 王府后并没有侍卫把守,只有他那些衷心的暗卫。 因此,宇文澈悄悄抱着孟漓禾,从后面潜入了自己的王府,直接进入倚栏院。 因为特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倚栏院此时还是两人昨夜离开时的模样。 两人都没有用晚餐,所以干脆直接命人将饭菜送过来一起用。 只不过,听闻王爷王妃终于打开门的管家简直虎躯一震,艾玛一天**啊终于有动静了。 竟然连饭都没有吃,这是多么废寝忘食。 忍不住赞叹王爷真是厉害的同时,也心疼不已。 王妃这是要将王爷榨干的节奏啊! 那必须好好补一补。 因此,今天的晚餐不管从明还是暗,几乎都是进补的食物,妥妥的可以让人养精蓄锐。 当然,这是在缺乏精力的情况下。 如果不缺,甚至是过剩的情况下,那就十分十分十分的不太合时宜了。 不过,两人因为已经过了用餐时间许久,这会只想填饱肚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汤汤水水都是用什么熬制的。 毕竟,王府餐食一直很好,两人早也习惯了。 汤足饭饱,孟漓禾休息了片刻之后,望着外面的天色道:“王爷,那我先回去啦。” 宇文澈眉毛都没抬,只是淡然道:“说好的按摩呢?” 孟漓禾已经往外迈的小脚戛然停住,有说好吗? 她以为只是那么一提啊,这也能当真? 然而宇文澈却已经闭上了眼,一副等你过来的样子。 孟漓禾无奈折回,看着宇文澈道:“王爷,饭后需要让能量集中在胃里帮助消化,此时不宜按摩。” “是么?”宇文澈睁开眼,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拉住孟漓禾,“那就先回房。” 孟漓禾一愣,看着牵住自己的大手,为毛总觉得宇文澈这次回来有些反常呢? 屋外的院中,已经点起了灯火,头上繁星点点,夜色渐浓。 孟漓禾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声道:“王爷,为你按摩之后估计要很晚了,不如……” “那就留下来睡。”宇文澈径直打断她的话,拉着他便走进了卧房。 孟漓禾目瞪口呆,她以往就算有过很多次与宇文澈同**共枕的机会,但每次都是事出有因。 而且,她方才特别询问过,凌霄醒来后便已离开,今天也并没有出现。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没有留下来的原因。 而且,她昨晚那件尴尬之事后明明有想过,以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最好不要和宇文澈睡在一张**上。 毕竟,他是个男人,让他次次都做柳下惠,太难为他了。 但是,今天他怎么会主动…… 而且,是在昨晚那件尴尬事之后。 心里隐隐有些其他念头,如发芽般从土里冒出,只是,却不敢再深想,更不敢像往常那样状似开玩笑的试探,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胡思乱想间,却已经到了卧房的**前,看着宇文澈大方的坐在**上,又拉着她坐下,孟漓禾难得的脸上发热,手脚都有些无措。 “关于父皇寿辰的刺杀行动,我今晚打算和你商量一下。”宇文澈在身边淡然开口。 孟漓禾一愣,原来,是想和她彻底商谈这件事。 心里说不出是轻松还是什么,只是淡淡回了声:“哦。”便无话了。 宇文澈也没有再开口,只是站起身,亲自到一旁的桌前倒了茶,慢慢开始饮起来。 良久无话。 孟漓禾一个人坐在**上百无聊赖,不自觉抓起手边一本书,虽然她现在其实很不想看书,也很难集中精力,但为了掩饰这莫名其妙的尴尬情绪,还是强迫自己认真看起来。 【用舌尖逐步扫过对方一颗颗牙齿,勾起对方的舌尖搅动,牵扯出银丝……】 孟漓禾才读了一句,霎时想到两人白日为了通过考验所做的事,虽然当时被吻的很晕,但似乎他的确是这么做的…… 脑子几乎嗡的一声,手忍不住一抖,书便直接从手上掉了下去,“啪”一声,滚落到地上。 宇文澈闻声扭头,只见地上的书大大张开,而那敞开的那页之上,两条小舌正十分形象的纠缠在一起。 顿时,眼眸变得幽深。 再一抬头,只见孟漓禾正傻傻的看着那本书,满脸通红,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受到了惊吓。 这幅样子,倒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惊慌,害羞,窘迫,处处透着小女子的羞涩。 与白日里,那个随手便能将人算计在股掌之间的聪慧女子很不一样。 可是,无端的,却没有半点不喜,甚至于为自己能看到这不同寻常的一面,而有些开怀。 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孟漓禾,只有他看到才好。 起身走近,将地上的书捡起,宇文澈看着仍旧处于断弦状态的孟漓禾,忽然勾唇一笑,凑到她耳边故意道:“怎么,我的王妃也想学学这技巧了?” 孟漓禾只觉周身瞬间被火烧一样,一把推开他,强自镇定道:“乱说什么!” 无奈因她方才刚刚似被抽了力气,这一推也并没有多大力,若是别的男人,恐怕会认为她欲退还迎。 宇文澈虽不会那么想,但看到她越来越红的脸心情大好,接着道:“也对,你的技巧确实需要加强。” 说着,还摸了摸嘴,一副思考状。 “你个**!”孟漓禾看着明显在回味的宇文澈怒喊道。 这个人不是冷情王爷吗? 为什么分分钟跳出来**模式啊! 这不科学! 屋外,被这一嗓子尖叫震飞无数小鸟的树枝上,胥的心情颇为复杂。 昨晚被他们撞到的情形历历在目。 那会都要行动了还这么有心情,当真让他们刮目相看。 而现在才行动回来就又开始了,这才吃完饭没多久吧? 当真示意这么激烈的运动吗? 果然是温饱思那啥啊! 而且这王妃当真有情调,**什么的都能配合演,真是亮瞎了大家的狗眼,让人觉得不谈恋爱真没法过啊! 下意识的朝对面的树梢望去,却见夜恰巧望过来。 两个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齐齐不自在的移开眼。 和人一起听墙角这种事,真的是经历多少次也很不自在啊啊啊! 王爷,希望你悠着点啊! 做**的事就算了,就不要让王妃喊了啊! 想了想,还是和夜默契的退开几棵树的距离。 而屋内的宇文澈,显然听到了下属让他继续**的心声,听到孟漓禾的怒吼后,忽然嘴角一扬,朝着她凑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低低却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孟漓禾,看来我应该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是真正的**。” 第162章 王妃施暴啦 看着宇文澈忽然倾过来的身子,孟漓禾内心警铃大作,瞪大双眼,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看着她这幅样子,宇文澈心情很好,一只手抬起摸着她一旁的脸颊大言不惭道:“做**的事啊,不然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觉得我**,不做点什么,你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网” 孟漓禾慌乱中回过神,下意识想要躲避,不过慌乱中却猛然醒过味来。 说起来,这个宇文澈几次三番逗自己吓自己,整天就是以逗她玩为乐,所以这会肯定和之前一样,又一次吓她。 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古代人民的精神生活真匮乏,不然怎么有人以此为乐。 要是在现代,看看电影打打游戏不是很好吗? 哪有这么多时间逗人玩啊! 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况还能神游至此,姑娘你真是一条汉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宇文澈的头已经低下,原本是抱着几分玩笑的他却意外的发现孟漓禾没有躲,顿时眼眸一深,在自己没有过多思索的情况下,将双唇覆了上去。 唇上忽然多了一个柔软却带着强势的触感,孟漓禾终于从神游天际中回过神,意识到宇文澈真的亲了过来,孟漓禾只觉脑子一空,整个身体都僵住。 而宇文澈那一天中都在烦闷的心,此时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让他忍不住**。 孟漓禾的脑子已经被搅成一团浆糊,只感觉唇被撬开,然后上演着书中描写之状,只不过,她是被动的那一方。 直到触到一只带着火热的手,从她衣服的下摆伸进,孟漓禾才猛的一个激灵回了神,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将宇文澈狠狠一推,方止住两个人愈演愈烈的状况。 宇文澈被猛然推开,一瞬间清醒的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只不过,那明显已经带着某些情动的眼里却并没有什么后悔,只是眸光幽深的看着孟漓禾,呼吸还带着些急促和沉重。 孟漓禾也是有些气喘吁吁,尤其是经过这一大力推搡之后,更是累的身体有些发软,却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她此时有些虚脱。 良久,孟漓禾才深呼一口气道:“宇文澈,你太过分了吧!” 宇文澈眼定一丝落寞一晃而逝,似自言自语般道:“过分么?” 孟漓禾此时才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觉得越来越委屈,甚至再次说话都带着些哭腔:“难道还不过分?我为了你们宇文家的江山把初吻都给你了,你现在只是为了个玩笑就又这样对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听着孟漓禾的控诉,宇文澈莫名滑过一丝心疼,不过却敏锐的抓住关键点:“玩笑?你觉得我对你是在开玩笑?” “不是吗?”孟漓禾眼圈通红,“你敢说你刚刚忽然欺身过来不是为了吓我?” 宇文澈一愣,方才,他起初的确是有那个意思。 或许是习惯了这样撩逗小猫般的相处方式,但玩笑的成分有几分,连他也不确定。 尤其,是在意识到,这个女人让自己的心有些乱了以后。 然而宇文澈的沉默,却被孟漓禾当成了默认。 顿时一股更加不舒服的感觉袭来,心里只觉真的是委屈透了,几乎是顷刻间,方才还只是红了的眼精,现在却从里面大颗大颗掉出泪来。 宇文澈眉头狠狠皱起。 他本身就不知如何面对流泪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惹哭的。 心里有些不忍,却又不知怎么解释方才的举动,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对自己解释。 如果白日那个吻,还可以说是为了行动。 但是刚刚,即使他确实有些失去理智,但也知道,他宇文澈失去理智,那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 他不是懦夫,可以不相信情爱。 但,如果真的情爱发生在他身上,他也并不想逃避。 可是在这些之前,他首先要确定的是,自己的心思,否则,便是不负责任。 不止对别人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他没有心情像他父皇一样,喜欢一点便**幸,不喜欢便抛开,他只有一颗心,若是没有动,怎么都无所谓。 但若是动了,那也只有这一颗,那也只对一个人。 他不想再看到哪个女人如他娘般下场,一个女人为了你付出一切,生儿育女,到头来,一个冷宫一个人,了却残生。 所以,他很谨慎。 在没有万分确定之前,不会轻易开口。 所以,即便眼下看着孟漓禾泪如泉涌的样子有些心疼,却也还是动了动唇,沉声说道:“对不起。” 哭的梨花带雨的孟漓禾一愣,她以为宇文澈得逞了,以他恶趣味的本色肯定还会嘲笑自己两句。 所以,方才故意哭的特别凶,好看看他是不是也能吓到。 事实上,她委屈是委屈,但却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侮辱。 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 或许,是因为对方太帅? 不,她不会这样没节操。 要么就是,被吻的滋味还不错? 不不不,她到底在想啥!她哪会这么**! 她只是生气他竟然敢开这么大的玩笑,要是这种习惯不制止,以后见谁都玩还了得? 说起来,他的吻技真不错呢,当真没有亲过别的女人? 啊! 一想到自己是初吻,而对方可能不是,孟漓禾只觉感觉更是糟糕透了! 所以,这个明明还在哭,却已经再次神游天际的姑娘,忽然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不是初吻吧?” 问完之后,才觉得有些目瞪口呆。 呵呵呵呵,她脑子一定是秀逗了,不然为什么竟说这种大实话! 方才还陷入沉闷的宇文澈顿时怔住,这个女人,还真是……特别啊! 嘴角勾起一抹笑,知道自己大概又要嘴贱,但还是没管住的开口道:“所以你哭了这么半天,就是觉得我的不是初吻?王妃放心,我也是初吻。” 孟漓禾脸一红,没想到他还真答了。 不过,为什么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这什么情况? 当即故意沉下脸道:“鬼才信。” “嗤。”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宇文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栽了,故意挑眉道,“王妃是觉得我技术太好?我说过,这东西不用学,天生的,无师自通。” 孟漓禾真是被他的无耻程度震惊了,简直觉得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明明就是很冷情的一个人,为什么说出的话能这么让人脸红心跳。 感情耍**这种事,你才是天生的吧? 察觉到孟漓禾连耳朵都红了,宇文澈终于好心放过她,恢复正色道:“好了,我叫人送洗澡水,待会还要和你商量事情。” 说完,便走出房门,去院子里交代着什么。 孟漓禾深呼一口气,拍拍发烫的脸颊,深刻觉得,宇文澈一定是她的克星,因为她活了两世都没这样在一个人面前窘迫过。 好在,宇文澈大概依旧有些担心孟漓禾多想,在她洗澡的时候,特意出了门,换到别的房间也洗了澡。 直到孟漓禾换好衣服,收拾好才回来。 不过,好人做的也仅仅如此了。 两人刚躺**,宇文澈便迫不及待的闭上眼,一点也不客气的吩咐:“来,按摩吧。” 孟漓禾撇撇嘴,暗自为自己这个廉价劳动力点了个蜡,接着,小手便任劳任怨的活动起来。 而且,大概是按摩的太舒服了。 宇文澈重重的呼出一口满足的气,接着问道:“你会不会按摩身体?” 于是,可怜的孟漓禾,在犹豫了几秒钟,又大声恐吓宇文澈敢动歪心思就和他同归于尽后,便又开始让他趴过去按揉起来。 于是,即便孟漓禾到了后来直接坐到了宇文澈腿上,差点让他把持不住,他依然老老实实的趴着,一动不动,省的吓到她。 真是柳下惠的楷模,好男人一枚,妥妥需要一枚奖章。 不过,孟漓禾却没心情顾及到这些,因为宇文澈浑身都是肌肉,按的她太累了好吗? 让她恨不得干脆踩上去,因为给他按摩爽了,自己却腰酸背痛了,真是得不偿失! 于是,善于把思想付诸行动的孟漓禾,便真的这么做了。 反正,踩背也是按摩的一种啊! 他又没有规定自己用什么方式! 大不了不愿意就拉倒,省的她累,哼! 而本来在闭着眼,努力将思绪陷入混沌状态的宇文澈,忽然感觉身子一沉,接着便感觉两只小脚,在他的背上有规律的行走。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很舒服。 孟漓禾本身就不重,脚下稍微用了些力,踩在自己的身上,比方才用手按,还觉得过瘾了许多。 而随着那小脚的行走,甚至可以让他感受到脚的轮廓,心里描绘出脚的形状。 加上本身就见过,一时间更是联想许多。 忍不住苦笑道:“孟漓禾,你大概是第一个,敢踩到我背上来的人。” 然后他就听到孟漓禾又是一句差点让他方寸大乱的话。 “嘿嘿。”孟漓禾边走边喘着粗气,因为怕摔下来所以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谁让你对我耍**,我现在就对你施暴。” 第163章 大家好脑洞 “什么时辰了?” 孟漓禾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撑着头看天,对着院中扫地的小丫鬟问道。 昨夜,她给宇文澈按摩了太久,这会醒来腰酸背痛的,加上后来又因刺杀的事商讨到很晚,孟漓禾醒来的时候,宇文澈已经不在身边了。 所以,这会干脆推开门走出来。 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道:“回王妃还早,王爷特意嘱咐说王妃累了,可以多休息一会。” 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了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脸色有些绯红。 “哦。”孟漓禾改成两只手扶着腰,又往屋内走,边走边说,“不睡了,给我拿洗漱的东西过来。” 小丫鬟连连应着,帮孟漓禾一切都伺候好。 孟漓禾又坐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回趟离合院。 想到梅青方等会会来,还是先让宇文澈和他谈比较好。 而且涉及到用兵方面,她就不在行了,并且这种涉及到朝廷兵力之事,她下意识的,还是觉得避讳一些比较好。 毕竟,她虽然为这件事出了不少力,但归根结底是风邑国的公主。 所以,这一早,大家就有幸目睹了孟漓禾拖着腰,身残志坚的从倚栏院走回了离合院。 加上之前的一日**王爷王妃没开卧房门甚至没用餐的消息早已传遍府内上上下下,角角落落。 所以这会大家看着自家王妃这动作,深觉何谓纵欲过度的下场。 而且还听说昨天早上,王爷甚至差人以风寒为由为早朝告了假,顿时浮现那句诗词:王妃来到倚栏院,从此王爷不早朝。 真是吟的一首好诗,棒棒哒。 不过孟漓禾显然不知道他们所想,她这会正因为梅青方很快就要过来,又忧心起那件事。 所以,在回到离合院简单用了饭,又听到梅青方来的消息,估计着差不多谈完的时间后,孟漓禾这才又重返了倚栏院。 不过,好在她在院子里伸展了一下小胳膊小腿,所以,尽管依然有些酸疼不过终究走起路来没有那么扭曲了。 于是,大家又一次惊诧了。 这才多么一会,王妃就恢复了生龙活虎,再次朝着倚栏院出发了! 他家王爷,你还好吗! 所以说古代人民的精神生活的确匮乏,整天猜测别人八卦为乐。 不过,自从茶庄中毒事件后,明显丰富了许多。 因为大家传的实在太神乎,导致现在不仅有了很多王爷王妃死忠粉,甚至开始起了画像,加上话本越来越流传,各种奇葩故事都有,所以一定程度上,宇文澈和孟漓禾可以说是造福了全人类,当然,如果话本流传够广的话。 而作为造福全人类的两人的手下,一度觉得自己是交了大运。 毕竟,这种整天置身于主人公身边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啊! 简直就是说出去嫉妒不死你夫斯基。 而一路承载众人目光的孟漓禾,完全目不斜视,终于走到了倚栏院。 不过,为了出现的并不突兀,孟漓禾还是请院门口的侍卫进去做了通报。 正厅内,梅青方忽闻孟漓禾到来,脸上仍旧不自觉僵了一瞬,在宇文澈下令请入之后便开了口:“覃王,既然事情已吩咐完,下官便先告退了。” 察觉到梅青方的不自在,以及故意的避开,宇文澈心里多少有些不是很爽,毕竟,同样是男人,即便这个男人懂得规矩,并不越矩,但也改变不了他喜欢孟漓禾的事实。 更何况,这个人和孟漓禾之间还有他不能知晓恩秘密。 压了压这不自觉冒出的火气,开口道:“你不必走,孟漓禾是来找你的。” “啊?”梅青方直接愣住,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状况。 而这一说一话间,孟漓禾已经走到屋门口,看到梅青方的脸时,不由更加闪出一抹担忧之色。 真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定了定神,孟漓禾抬脚走入。 “你们聊吧,我还有些事。” 宇文澈抢在孟漓禾开口前先说道,说完便抬脚走了出去。 孟漓禾有些发愣,她还以为,这个家伙昨天反应那么大,今天不会轻易给他俩空间呢! 为了说服他,她甚至想了很多种办法。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主动让出来了? 心里一丝感动划过心底,这个男人看起来霸道强硬,可是遇到真的事情时,却又是这般通情,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当然,这只是孟漓禾的感觉,那些只是碰到宇文澈衣角就被扔出几丈远从而摔断腿的人绝对不这么想。 “王妃找下官有事?” 看着宇文澈从屋内走出,梅青方忍不住开口问道。 孟漓禾回过神,直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面前道:“这里没有外人,说话不必拘谨,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哥哥今年多大?” 梅青方一愣:“今年应该二十有五。” 孟漓禾沉吟片刻:“你与他是否很想象?” “我与他幼时十分相像,甚至大家都说若不是个子有差,都以为我们两人是双胞胎。”梅青方下意识回道,说完忽然眼前一亮,“漓禾,你是不是在哪见到他了?” 孟漓禾最担心的事眼看就要发生,最后还是问道:“青方,你诞辰那天收到的毛笔,上面可有刻着一朵白色的梅花?” 梅青方点点头:“不错,你如何知晓?” 孟漓禾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如今看来,几乎是**不离十了。 闭了闭眼道:“我的确看到一个二十四五岁,容貌和你很像之人,而且他颈间带着一个木刻毛笔挂坠,上面刻着一朵白色的梅花。” 梅青方呼吸一窒,双手一把拉住孟漓禾的两只胳膊,急切道:“在哪?你在哪看到的!他一定是我哥哥,告诉我,我去找他!” 孟漓禾却皱着眉,并没有回答。 梅青方只觉有些不对,冷静下来问道:“怎么了?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说完,再看孟漓禾的表情,越发觉得可能,不由更加紧张起来,语气都显得小心翼翼:“你告诉我,他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孟漓禾深吸一口气,她并不是故意想要吊梅青方的胃口,只是说出来,怕是对他的打击更大。 但是,早晚都是要说的,她既然答应过帮助梅青方找哥哥,以及查清返工之事,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但如今有了消息,断没有不告诉他的道理。 终于还是开口道:“青方,王爷有没有告诉你,昨日我们去了什么地方?” 梅青方点点头,想到孟漓禾竟然又一次伪装人潜伏了进去,就忍不住有些后怕。 当日她伪装成村姑与奸细谈判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她为了破案又一次深入险境。 只是,这和他哥哥有什么关系? 关系……哥哥…… 梅青方心里倏地一沉,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应运而生。 不可置信的开口道:“难道,你是在那个院子里看到的他?” 孟漓禾眼中透着许多不忍,终于,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梅青方两只手无力的从孟漓禾的双臂上垂下。 那个院子的人,不就说明,他的哥哥是奸细? 怎么会? 他哥哥明明就是殇庆国的子民! 怎么会做出刺杀殇庆皇的事? 那是他从小最敬爱的哥哥,说着执剑保卫苍生,再也不会让他受欺负的哥哥,怎么可能,做出背叛国家的事? 他不信! “不可能。”梅青方不停摇着头往后缩,眼里的亮光破碎一片,只知道重复着这三个字。 孟漓禾看的心里尤为难受,她比谁都清楚,他的哥哥之于梅青方是什么样的存在。 父母早亡,哥哥离散。 如果说为父母查清真相,是活下来的信念。 那这个一直找不到的哥哥,甚至可以说是他活下来的希望。 可是,却在找到他时,得知他是这样的立场。 这已经不是一人执剑,一人执笔了。 这是朝廷官员对待奸细贼子。 是正与恶,黑与白的对抗。 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青方,既然他还惦记着送你那只笔,就代表没有忘记你们的承诺,或许,他这样做,是有什么苦衷。” 孟漓禾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毕竟,兄弟分离十几载,人是会变的,谁也不能肯定幼时的豪情壮志,就一定会让他成长为英雄。 而且明知弟弟为官,却依然要如此,她也实在想不到是什么苦衷,如果真的有,也必然是天大的苦衷。 但是梅青方颓废至此,她仍旧从中看到一点希望。 毕竟,昨日那人之样,虽然看不出什么,但至少不是个猥琐凶恶的小人。 从他从房顶跳下那一瞬,她恍然还以为这是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 只希望,你还留着一点善,可以为了你的弟弟迷途知返。 梅青方眼里果然燃起了光亮,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以孟漓禾的观察力,可以这么郑重的和他说,那就已经**不离十。 再加上她说的挂坠,几乎连最后一丝不可能都否决了。 因为那个挂坠,并不是仿照给他的毛笔而作,而是幼时两个人还未分开时,一起用木头做的木笔和木剑。 准确来说,后来送的那只笔,是按照当年的木笔而作。 而那只木剑挂坠,现在正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或许,孟漓禾说的对,他的哥哥是有些什么苦衷。 第164章 衣服撕破了 “你如果觉得那天行动不合适,我可以找王爷商量一下。” 孟漓禾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 昨夜,她和宇文澈已经商量了,关于寿辰上刺杀那件事,暂时不上报给皇上,到时候直接带兵围剿,这样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而这件事则由梅青方来出面比较好,他俩就只是在背后做个参谋。 虽然,这是件立功的事,但是宇文澈是皇子,并没有调兵的实权。
第165章 情人相见 “我是鬼吗?” **边,宇文澈不满的开口。 孟漓禾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看到是宇文澈,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她住进来以后,也是亏得上次凌霄想要戳破窗户纸这一提醒。 她觉得窗户纸这种东西极为不靠谱。 再加上,她在现代习惯拉上厚厚的帘子,将光线全部屏蔽在窗外,让屋子黑漆漆一片,才觉得没人打扰,可以睡得十分好。 所以,那次之后,她干脆也派人装上了厚厚的窗帘。 所以这个窗帘如今就发挥了她的好处,即使外面已经艳阳高照,她这小屋仍然漆黑一片,什么光也透不进来。 所以,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头,她才能吓个半死。 “你怎么来了?”孟漓禾缓了好一会,终于重新坐起来。 宇文澈在黑暗里看她:“你不是要去带诗韵去山庄么?怎么?不想去了?” 孟漓禾眼前一亮:“你同意啦?” 原本,她还以为今天还要去找他再费口舌的,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答应了。 “我若是不答应,你便不会去吗?”孟漓禾好笑的看向她,这种给个糖就乐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容易被感染。 孟漓禾一噎,瘪了瘪嘴:“你要是不答应……嘿嘿,我就说到你答应为止。” 宇文澈挑挑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有个条件,要在我在的时候,才能接近欧阳振。” 孟漓禾一愣,知道宇文澈还是不放心她的安全,心里暖洋洋的,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她不会再草率的让任何人犯险了。 她自己也不会再以自己诱敌。 毕竟,异地处之,她不会希望宇文澈如此。 宇文澈看了看她睡的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伸手将它揉的更乱,这才心情很好的站起身道:“快些洗漱起来吃饭。” 说完,便将窗帘拉开,接着走了出去。 耀眼的阳光从窗户洒入,屋内瞬间便浸在光明和温暖之中。 孟漓禾却摸了摸头顶上的呆毛,丝毫没有大早上没洗漱被人看到的窘迫,还吐了吐舌,腹诽了一下这人怎么这么恶趣味,这才跳下了**。 两人一起吃了个早饭,这才坐着马车一路向蜀山庄而去。 而另一边,宇文澈已经直接派人将诗韵送到蜀山庄。 所以,倒是不用再去接她,直接到那里会合。 许是因为孟漓禾这一觉睡得太晚,等他们到时,诗韵已经在那边安顿好,一见到两人,便赶紧迎了上去。 最近几天一直在忙茶庄的事,几日不见,诗韵看起来倒并没有疲惫,反而或许是因为来见欧阳振,特意打扮了一番,而且脸色红润,想来也是激动的缘故。 孟漓禾和她已经很熟了,见状忍不住打趣道:“诗韵,你今日真美,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啊!” 此刻宇文澈还在场,诗韵有些抹不开,脸上一红,虽然已嫁为人妇,却看起来比孟漓禾这个大姑娘还羞涩。 当然,她并不知道孟漓禾还是个姑娘罢了。 不由看向宇文澈,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帮自己一把。 然而,宇文澈只是淡笑不语,淡定从两人身边走过。 诗韵目瞪口呆,王爷刚刚是笑了? 有着那样**溺表情的人,真的是宇文澈? 顿时,深刻的理解道,何谓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因为几日没见,所以孟漓禾先对诗韵做了一些询问,随后又给她催了一次眠。 她的状况确实有好转,但相对于上一次,并没有什么大的进步,最多只是将原本梦里那张脸具体化了。 不过,好一些的是,也多记起了几个片段,虽然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王妃,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他?” 刚刚做完催眠不久,又一起用了午饭,诗韵终于忍不住焦急的问出,因为随着每一次催眠的深入,她对欧阳振的记忆便越发清晰,而那随之而来的思念更是越发深刻。 孟漓禾与宇文澈对视一眼,因为这次是孟漓禾临时起意,之前并没有和诗韵打好招呼。 所以,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诗韵,见是可以马上见他,但你只能偷偷看,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诗韵一听就愣住,虽然之前并没有和她详细说明,但也透露过给她,欧阳振是走火入魔,可是即便是走火入魔,她也愿意陪在他身边,而不只是为了恢复自己的记忆,偷偷看他几眼。 “因为他会伤人。”孟漓禾犹豫间,宇文澈干脆替她开口。 “伤人?”诗韵愣了愣,随及却立即说道,“我不怕,而且我是他娘子,他就算走火入魔也该认得我,怎么会忍心伤我?” 孟漓禾捏了捏眉心,心道他确实会认出你不假,但是他恐怕现在最想伤的就是你。 孟漓禾并不知道他们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诗韵的样子,如果直接这么说,不知道她是否能接受的了。 犹豫间宇文澈再次开口:“诗韵,你还记得你之前身上的伤?” 诗韵点点头,她怎会不记得,她曾经伤的那么重,王爷几乎等于把她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虽然之前的记忆她没有,但受伤之后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本王现在告诉你,你那次,就是被欧阳振打伤的。”宇文澈直言不讳道,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隐瞒。 诗韵已经不是听到记忆里的事就会承受不住晕倒了,所以,不管当初发生过啥,她都有权利知道。 “王爷,你说什么?”诗韵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一样僵住,嘴里喃喃道,“怎么会?他怎么会伤我?” 宇文澈定定的看着她:“那就要靠你自己想起来了,到底是误会还是什么,也都要你自己才能解决。” 诗韵闻言身子一震,愣怔了半响后才坚定的开口:“好,我一定会恢复记忆,我相信他绝对不是故意伤我,如果他有误会,我会为他打开心结。走吧,我只在暗处看着他。” 说完,便率先走出,单薄的身躯,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决。 孟漓禾心里有些颤动。 这就是爱吧。 忍不住想起在现代时听到的那句话,就算你用指着打伤我,我也会相信你是走火。 当时听到这句话之时,她甚至感慨这话的浮夸,怎么可能有人眼睁睁看着对方伤害自己,还会觉得对方无心。 可是当她亲眼看到这一幕时,她才深刻的理解到,这就是对爱人的信任,没有任何条件。 也是第一次,心灵上受到极大的触动。 如果之前救这两个人,还是因为答应宇文澈的请求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治好两个人。 莫名的,她开始相信,或许当年发生的的确是误会。 宇文澈说过,当时欧阳振正在冲破神功最后一关,本身心智情绪都容易不稳,那如果那个当口产生什么误会,也可以理解。 毕竟,再怎么信任,也敌不过神功为他带来的扰乱。 就像诗韵再怎么深爱,也敌不过失忆为她带来的对爱人模样的遗忘。 所以,她现在迫切希望这两个人全部痊愈,解除误会,让有**终成眷属,让这份可望不可及的爱情延续下去。 “你在想什么?” 宇文澈本来已经走了两步,却觉身边并没有孟漓禾的脚步声,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却见孟漓禾犹自望着诗韵的背影发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孟漓禾被问的回过神,忽然似感慨般的开口道:“我在想,有个人和自己相爱真好。” 说完,便也抬脚朝外走去。 宇文澈却一怔,眼眸深了又深,良久,才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很快,三人便要接近欧阳振的院落。 但是为了不让他发现,他们也只能在尚远的地方便停住。 选了两颗位置较好的大树,诗韵一个翻身便纵身而上。 她的武功自这几日记忆逐渐恢复之后,因为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所以武功倒是恢复的神速。 只不过,孟漓禾还是第一次看到诗韵用武功,顿时惊奇不已。 宇文澈将孟漓禾一揽,也朝另一颗相邻的树上飞去,并且好心告诉她:“诗韵的武功很高,几乎可以以一敌胥和夜两个人。” 孟漓禾顿时瞪大了双眼,傻兮兮的问道:“我现在学武功还来得及吗?” 被宇文澈一个鄙视的双眼噎回,愣是不爽的翻了几个白眼。 接着,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大树上,一个不稳可能会掉下去摔个屁股开花,立即便将宇文澈抓的更紧了,成功再次换来宇文澈的鄙视。 孟漓禾干脆无视他的眼神,转头看向院落,却没有看到身旁宇文澈弯起的嘴角,透着多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院内,远远的可以看见,一身黑衣的欧阳振正在独自练剑。 那把长剑在他手中舞的眼花缭乱,缤纷错杂,宛如一副绝世高手的姿态。 而相比于两人的轻松气氛,另外一棵树上的诗韵却凝重很多。 刚开始,尚能控制住情绪紧紧的盯着那张脸,到了后面,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即使她拼命捂着嘴,那有些破碎的哽咽声还是从手边露出。 孟漓禾立即心生不忍,甚至于差一点跟着红了眼眶。 难受中,只觉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手掌粗糙却宽厚,突如其来的安慰,让孟漓禾下意识反手抓紧,两只手却顿时一齐僵住,因为那紧握的姿势,分明就是十指相扣。 第166章 何为幸运 难受中,只觉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手掌粗糙却宽厚,突如其来的安慰,让孟漓禾下意识反手抓紧,两只手却顿时一齐僵住,因为那紧握的姿势,分明就是十指相扣。 看着手掌心紧贴的姿势,孟漓禾顿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如果慌忙抽出来,明知道宇文澈是看出她难过给的安慰,那就会很尴尬。 但这样子,实在是有些…… 然而,宇文澈却仅在僵了一瞬后便将手里的手继续握紧,双眼依旧看着前方的院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孟漓禾只好也维持着这样的姿态目视前方。 毕竟,人家都不觉得有啥,自己要是大惊小怪就太丢脸了喂! 不过,不得不说,因为手中的怪异,原本还有些替诗韵难过的情绪,也随之化为乌有。 也正是手掌心的温度提醒了她,那两个相爱的人还在,只要有希望,就能有两只手再次牵起的一天。 过了良久,诗韵才从树上主动下来。 双眼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不过黑眸却十分有神。 孟漓禾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与她一同走回。 知道她需要时间梳理一下情绪,便让她独自在房间冷静了许久,之后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又一次对她进行了催眠。 这次催眠进行的比较久,因为诗韵的确是在看到欧阳振的刺激下,想起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于是孟漓禾也干脆一鼓作气,对她安抚情绪的同时,做了更多的引导。 而等到这场催眠做完,天都已经黑了。 不过好在收获颇多,孟漓禾终于长舒一口气。 又不得不在山庄用了晚餐之后,孟漓禾天上的点点星光,有些为难的对宇文澈道:“王爷,我不放心诗韵,今晚不想回府了,不然你先回去吧,明日还要上朝。” 宇文澈却摆摆手:“无妨,都留下吧,明早早起一些就是。” 孟漓禾点点头,终于也没再多劝,因为现在赶回府也睡不了多久,还不如在这里早些休息。 许是因为两个人近日同**共枕的次数实在过多,也或许是懒得再折腾,总之当下人们告知为他们准备了一间房之后,也没人说什么,干脆直接进了同一间屋。 甚至连洗漱沐浴,都变得没那么尴尬了。 只是极有默契的互相回避,让孟漓禾越发感叹自己特别像被温水煮的青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能坦然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了呢? 完全想不通啊! 不过,她做了很久催眠,也十分的劳累,也的确懒得想那么多。 所以,换好了干净的里衣,孟漓禾便早早躺在了**上,等待着进入梦乡。 然而,越是这么正式,就越是睡不着,反而,白日里的画面越发清晰起来。 孟漓禾恨不得找人给自己做个催眠,然而,没人会啊!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郁闷。 “睡不着?”黑暗中,宇文澈忽然开口。 孟漓禾已经在**上静默了半天,不敢像那天那样翻来覆去,所以她没有想到宇文澈这会也没睡着。 所以,也就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宇文澈侧过头看她,只见她郁闷的望着头顶,似乎因为睡不着而格外烦躁,眼眸一转道:“在想那个与你相爱的人?” 孟漓禾一愣,这才想起白天的时候,她对宇文澈说的那句话。 顿时无语,这个家伙记这些随口而说的东西总是这么在行。 好气又好笑的开口道:“乱讲什么呢,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当然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因为一天到晚都被你盯的紧紧的,别说谈恋爱了,多说两句话培养感情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这必须不敢和他说。 宇文澈却忽然转过头:“有人和你相爱,便是好运吗?” 这句话虽是在问孟漓禾,但其实更多的是问他自己。 生在皇家,从小便被教许多帝王之术的他,从很小就被灌输一种思想,那就是红颜祸水。 也有多少典故证明,作为帝王,专**一个人的下场。 但是,即便如此,或许是以己推人,他无法想象自己爱的人若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会是如何,那么反之,他若是真的爱那个女人,又怎忍心将她独自扔下,去**幸其他女人。 所以,相爱对于帝王来说,不是运气,而是负担。 这也是他为何从不愿接触女人的原因。 那个位子,他无论如何也会去争,就算是为了母妃。 而事实上,他也一直努力着,从未因为那所谓的情爱困扰。 直到最近,似乎事情有些偏离了轨迹,不过也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 孟漓禾显然没有想到他想的这些,而只把这个对话,当成是午夜两个失眠的人的闲聊,所以很自然的回道:“当然是幸运。世界之大,两个人相遇便不容易,相遇之后再相爱,那更是千万中之一的可能。而像诗韵和欧阳振这样,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也相信他是身不由己,这种爱情,自然是一辈子的幸运。” 宇文澈一愣,他还是第一次从这种角度听到这个理论,倒是一时间无法反驳。 甚至忍不住的想,如果照她所说,那一国皇子和一国公主,因为战争却最终成为夫妻的机会岂不是更小。 那,算不算是一种运气呢? 想到此,顿时眉头一挑,半开着玩笑道:“你既然这么想找相爱的人,那我不介意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近水楼台? 孟漓禾疑惑的扭过头,看着宇文澈似笑非笑的神情,半晌,才终于明白,宇文澈这是指的是他自己。 心里忍不住微微一动,却很快转回头佯装随意道:“开什么玩笑。” 宇文澈却眉头紧皱,神情略有些严肃:“你觉得这很好笑?” 孟漓禾却完全不理会他的态度,而是淡淡道:“不好笑,但我要的是一辈子一双人,而不是与别人分享雨露。” 宇文澈一愣,孟漓禾这话,恰好撞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为了皇位,周旋在各个女人之间。 张了张口,忽然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孟漓禾忽然转了个身,背对他说道:“睡吧,我困了。” 张开的嘴终于再次闭上,看着孟漓禾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的样子,又觉得像是松了口气,终于没有多说,而是也闭上了眼睛。 而另一边,孟漓禾却慢慢的睁开眼睛,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却久久的望向黑暗,没有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昏昏睡去。 然而,忽然间,窗外,夜的声音焦急的响起:“王爷,王妃,欧阳振发病了!” 宇文澈忽的从**上坐起,神色冷峻道:“怎么回事?” 孟漓禾也听到了动静,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赶紧就坐起来穿外衣。 “回王爷,诗韵半夜偷偷去欧阳振的院子,被他发现后就打了起来,现在还没停。胥和一些暗卫都赶了过去,但欧阳振功夫了得,还是有些不是对手。” 孟漓禾心里一沉,果然还是这样。 宇文澈也顾不得那么多,穿上外衣就要往外跑。 孟漓禾也赶紧随后跳了了**:“王爷,我也要去!” 宇文澈脸色很差,语气生硬的回道:“你去做什么?老实在这里待着。” 说着,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临了,还特意吩咐了一句:“夜你留下看着王妃,本王不回来,王妃哪也不能去。” 接着,便独自运起轻功离开。 孟漓禾急的直跺脚,虽然知道宇文澈是担心她的安全,但是她也一样担心宇文澈的安全啊! 好歹,她还有个可以瞬间制动的铃铛啊! 不过,夜是宇文澈的暗卫,宇文澈下了命令,他是绝对不可能因为孟漓禾的几句话便违抗。 所以,无论孟漓禾怎么着急,夜都纹丝不动,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就这样尽职尽责的看着她。 孟漓禾开始还安慰自己说,毕竟这次这么多人,还有武功很高的诗韵在场,再加上宇文澈,应该不会吃什么大亏。 但是后面又觉得,不对,诗韵之前对于欧阳振就没有反抗过,任由他将自己打成了重伤,这次万一也是如此,宇文澈会不会为了救她,更加危险? 而偏偏宇文澈这一走,又迟迟没有回来,孟漓禾简直忍无可忍,几次三番和夜商量都无果。 甚至于她主动提出将自己绑起来,让夜赶紧去支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去,夜也还是拼命摇了摇头。 开玩笑,敢绑王妃? 他真是不要命了。 孟漓禾气急败坏,硬闯又无果,干脆打算直接为夜催眠。 然而,夜一直跟在宇文澈的身旁,怎会不知道她有那等神器,因为直接就看出了她的意图,果断的在她掏出铃铛之时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气的孟漓禾觉得自己心肝脾肾肺都要炸了! 暗暗决定,等到胥回来,一定给夜告一个大大的状,让他们内部私斗,非常狠! 而等到宇文澈平安回来之时,也一定要狠狠咬上他两口,以解自己这心头之恨! 然而,终于等到宇文澈推开房门回来之时,孟漓禾看到他那煞白的脸色和满是鲜血的胸口时,顿时觉得血液开始倒流。 先前的怒气尽数消散,原本的恐惧却俱上心头。 直接朝他冲过去,紧张的问:“你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第167章 玩笑开大了 先前的怒气尽数消散,原本的恐惧却俱上心头。 直接朝他冲过去,紧张的问:“你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然而,宇文澈却只是看了看孟漓禾,没有开口,然后直接朝**上而去。 但那明显不稳的脚步,以及有些凌乱的呼吸,明显就是受了重伤的节奏! 孟漓禾紧张不已,赶紧追了过去。 而宇文澈此时已经躺在**上,闭上了眼,看样子十分虚弱。 孟漓禾方才的担惊受怕如今得到了证实,更是越想越严重。 所以,尽管猜想着大夫可能马上就会赶来,但还是觉得等不了了。 万一,他受伤的地方是动脉,说不定需要马上止血。 所以,她现在只想知道,宇文澈伤到了哪里。 因此,干脆一只手伸过去,直接将宇文澈的腰带一解。 宇文澈身子一僵,倏地睁开眼。 却见身子上方,孟漓禾满脸焦急,手几乎是颤抖的在解自己的衣服。 顿时心里一软,看着这张因为自己满是焦急的脸,一时间新潮澎湃,难以平复。 太久没有看到有人对自己这般焦急了,久到他都忘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是,没有人会拒绝把你放到心尖的感动,纵使冷情如宇文澈,也无法避免这个神情给自己的巨大撞击。 因此,只是僵了一瞬,身子便随着心的柔软,而软了下来。 不过,却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不厚道啊! 而就是这么一个思考间,孟漓禾已经将他的上衣全部扒开,露出那精壮健硕的胸膛。 宇文澈嘴角抽了抽,下意识闭上眼睛装死。 孟漓禾却愣了愣,咦,怎么没有伤口? 难道有隐形伤口? 想着,便伸手把每一寸皮肤都摸了一遍。 宇文澈额头青筋暴起,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方才,他安顿好后,便准备回来看孟漓禾,却看到夜一脸苦逼的站在门外。 心念一转,问了问怎么回事,就听说孟漓禾似乎很担心他受伤。 于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本来只是打算回来换衣服的某王爷,忽然恶趣味发作,想要吓她一下。 可是没想到,吓是真吓到了。 但是,这样子被她检查身体,受苦的好像是自己。 孟漓禾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宇文澈完好无损的胸膛,没有伤,那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 孟漓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下意识就去拉宇文澈的裤子。 接着,宇文澈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住,轻咳一声道:“我没事。” 听着他有些发虚的声音,孟漓禾还是很疑惑,这货不会真的伤到了根本吧? 然后目光就忍不住瞟向了某个部位,结果!!!! 孟漓禾看着某个人支起的小帐篷,恨不得把它打断,顿时明白过味来,感情这厮是逗自己玩呢! 他根本就没有受伤! 什么发虚的声音,根本就是心虚吧! 孟漓禾气的脸色发红,甚至很快,眼圈都现出红色。 宇文澈心里莫名有些发慌,看到她这幅明显被欺负惨了的样子,清楚的感觉到后悔,后悔不该拿这种事开玩笑,不过,他也的确没想到孟漓禾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 心里叹了一口气,并且一向高冷的王爷甚至做了个决定,若是她要骂自己就让她骂吧,他一定不会反驳。 毕竟,好像真的把她吓到了。 而且,说到底,她是因为担心自己。 一想到,她方才焦急的样子,他都想骂自己是混蛋。 然而,出乎他的所料,孟漓禾红红的眼睛里,竟然瞬间涌出无数的泪珠,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奔涌而出。 而她只是那么坐着,什么声音也不发。 或许是之前自己吓自己的场景太惨烈,也或许是上一次眼睁睁看着他徒手拦刀的画面太刺激,总之方才看到他衣衫的血时,她的确是吓到了。 她原本也以为,自己发现被骗之后,按照自己的脾气至少会把他大骂一顿,可是却莫名的心里轻松很多,而浑身力气也像被瞬间抽走一般。 看着她这幅样子,宇文澈心里狠狠一揪,差一点都想起身将她抱住,却听孟漓禾忽然开口道:“你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宇文澈一愣,诧异她竟然还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便也老实答道:“诗韵被打了一掌吐了点血,不过她武功底子好,伤不算重,休养一些日子便好了。” 孟漓禾起初听到开头的话还有些紧张,听到后面的话后,也彻底放下了心来。 现在这个样子,宇文澈不可能还乱说。 点了点头,孟漓禾从**上站起,表情却没有多少生气,而是平淡道:“你换衣服吧,我去看看诗韵。” 说完,便不再看宇文澈,转身走开。 “小雨。”眼见孟漓禾已经快要拉开那扇门,宇文澈还是喊出了口,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过反常。 孟漓禾拉着门的手一顿,没有回头,停在了原地。 宇文澈的眼眸变得深邃,在她身后问道:“你不怪我方才故意逗你?” “怪。”孟漓禾看着门的方向开口,“但我更庆幸这只是个玩笑。” 说完,没有再等宇文澈的回应,便拉开门,大步走出。 屋内,宇文澈的眼眸一片幽深,手也不自觉攥起,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里荡漾开来,也有什么东西渐渐变得坚固起来。 虽然诗韵只是受了些内伤,总体来说,比那一次宇文澈所受的伤还要轻上许多,所以只要静心休养一段时间便好。 但是,孟漓禾还是不放心她再留在这个蜀山庄,而且既然都已经正面见过了,甚至恐怕发生了历史的一幕,那么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思前想后,孟漓禾还是在天亮后将她带回了王府。 这里毕竟离皇宫很远,宇文澈又不放心她在此,所以,还不如回王府再做打算。 听说欧阳振当时打斗的情景,和当日把她误认为诗韵时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诗韵一开始并没有反抗,直到被众人唤醒才开始与大家一起联手将欧阳振镇住。 但是交手时,为了不伤欧阳振,还是硬生生受了一掌。 好在,不知为何,打过来的掌并没有当时对宇文澈时,用了十足的功力,而是保留了一些,所以才让诗韵免于重伤。 不过这段时间接连的刺激,对欧阳振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她迫切的需要找到可以安抚欧阳振情绪的办法。 因为宇文澈说过,只有让他情绪稳定,他才可以为他用内力疏导体内杂乱的气血。 而她也可以在他情绪平稳之时,对他催眠,进行心理上的疏导。 但无论如何,情绪一定要稳定。 所以,在找到办法之前,不能再刺激到他。 因为几乎一宿没睡,孟漓禾将诗韵安顿好后,便随便吃了点东西去补眠。 等她醒来之后,听闻诗韵已经醒了,又赶紧前往她的住处去探望,可谓是马不停蹄。 诗韵现在所住的院子,是之前与欧阳振成亲后,宇文澈特意单独赐的一处别院。 原本,是打算等他们成亲后,便由他人替换掉,而他们则负责管所有的暗卫。 只是没想到,因为欧阳振帮忙练神功的缘故,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一计划,便发生了这个变故。 所以,这个院子,他们也并没有住多久。 不过,孟漓禾还是根据宇文澈所说,将她安置在此。 这样,对于她恢复记忆,也有一定帮助。 而等到孟漓禾赶到之时,意外的发现宇文澈也在,而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诗韵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王妃,属下全都想起来了。” 孟漓禾简直大喜,她的确想过见欧阳振会对她的记忆有帮助,却没有想到竟然一下子让她的记忆全部恢复。 只不过,虽然如此,诗韵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喜色,反而,带着好似深深的忧郁。 宇文澈也是前脚才到,孟漓禾后脚便赶了过来,所以这会,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找遍了名医,却没想到,还是孟漓禾将她治好。 一开始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却不料,孟漓禾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欧阳振,说不定,也可以治好。 那他这辈子,欠下的最深的债,或许终于可以偿还了。 只是,诗韵看起来面容憔悴,宇文澈张了张嘴,还是沉默的看向了孟漓禾。 而猜到她可能是想到了那段不好的经历,孟漓禾干脆先聊了许多其他的,以缓解她的情绪。 等她的情绪舒缓了许多,孟漓禾还是将话问了出来,毕竟事关欧阳振的痊愈。 “诗韵,你能不能告诉我,导致你失忆,欧阳振走火入魔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诗韵神色有些悲凉,半响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阿振当时的确想杀我。” 孟漓禾一惊,下意识看向宇文澈。 只见他在接触到自己的目光后,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看向诗韵道:“诗韵,你若是还想救欧阳振,便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和王妃讲清楚,这样,才有机会让他恢复。” 诗韵猛的回过神,对于孟漓禾,她如今自然是深信不已,想到她或许也可以将欧阳振治好,赶紧点了点头之后,才慢慢将当日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第168章 原来是神谱 事情其实十分简单,但是却也异常让人郁结。 因为欧阳振修炼到最后一关时,迟迟不能练成,甚至出现了有些气血不顺的征兆。 长此下去,很容易便走火入魔了。 而诗韵有个从小青梅竹马的伙伴,告诉她,自己那里有可以调理气血的药物。 因为此人的确医术高明,传言自小便从师青谷神医,再加上两人认识良久,诗韵便深信不疑。 却没想到,诗韵抱着拿药的心情而去,却被她这个青梅竹马的伙伴下了药,甚至想要强占于她。 而她拼得一丝力气与他拉扯,终于跑出来之后,却正好被赶来的欧阳振撞到她与那人衣冠不整。 因此,也就由此产生误会,甚至对她和那人大打出手,更是因为气血攻心,走火入魔,所以一出手就将那人打死。 而诗韵因为有些药力的作用,加上她一直急着解释,相信他不会对自己出手,所以并没有去反抗,以至于最后也落得重伤。 只不过,也许欧阳振尽管走火入魔,潜意识对诗韵还是下不了杀手,所以才屡次让诗韵没有致命。 不过,听完这件事,孟漓禾和宇文澈都沉默了。 虽然的确与他们所料一样,是个误会不假,但是,却是个很难疏通的误会。 毕竟,那个当事人已死,而欧阳振也处于疯癫状态。 要让他清醒过来相信,恐怕只能靠他对诗韵的信任。 但是,当日他又为何只见到诗韵与那男人,连解释都不听就误会了呢? 恐怕,也只有让欧阳振来告诉他们了。 孟漓禾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安慰了诗韵几句,这才走出房门。 因为她那一觉睡得着实有些长,所以,即使才过来一会便已到了黄昏,因为着急想对策,所以干脆拒绝了宇文澈想要一起与她共进晚餐的提议。 毕竟,和那个家伙在一起总觉得格外的费神,虽然也很开心,但对于自己安静的思考却极为不利。 所以,孟漓禾决定最近没什么事的时候,还是自己待着比较好。 难得有人会拒绝自己,宇文澈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不过却也最终没有说什么,便让她离去。 也许,他也是时候冷静一番了。 只不过,孟漓禾因为有心事,加上白天睡了太久,作息有些颠倒,一直到月上柳梢头,还没有任何睡意。 不由十分郁闷的在心里抱怨这个古代起来,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任何娱乐的人生到底要怎么活啊! 孟漓禾越想越悲催,看看周围,她所有可以勉强称为娱乐工具的东西只有——那把古琴。 孟漓禾忧愁的看着它,片刻后,忽然眼前一亮! 对了,古琴! 她完全可以去练琴嘛,她上次还记得有些音乐说不定可以舒缓情绪,现在怎么就忘了呢! 说时迟那时快,孟漓禾心里有了打算,便开始行动起来。 找了琴谱,又抱了古琴,便独自朝之前宇文澈专门给她练琴的院落而去。 虽是晚上,但因为有胥在暗处陪伴,所以,倒也没有任何的害怕。 而且,她这个贴心的暗卫胥看出她不愿惊动别人,还主动做了他的小厮,为他在院子里点上了几盏油灯,之后,才又隐去。 孟漓禾看着手中的琴谱,终于磕磕绊绊的又开始弹起来。 忽然,一阵清风扶过,孟漓禾只觉眼前一晃,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的琴谱破译错了。” 孟漓禾一惊,立即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陌生男子,正站在她的侧前方,望着她。 清冷的月光下,月白色衣衫几乎与这月色融为一体,而那俊郎的面容,却几乎让这月光都黯然无色。 孟漓禾觉得,这大概是她除宇文澈之外,看到的最帅的男子。 而与宇文澈不同的是,他的面色虽然淡漠,却并不清冷,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敬畏,那种威严,似乎比宇文澈还要高上一酬。 甚至,让她觉得,说他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一番打量之后,孟漓禾虽有点沉于“美色”,却也没有忘记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接着,忽然神色一凛,朝四周喊道:“胥。” 然而,本应该在暗处的胥,此时却没有任何回应。 孟漓禾心里一沉,脸色倏地一变。 “他无事。”许是看出孟漓禾的心思,男子解释道,“我担心他出响动,便将他暂时点了穴,即便没有我解穴,两个时辰后也会主动解开。” 孟漓禾悄悄放下些心,不过却依然看着他道:“你有何事?” 男子的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种笑意,孟漓禾忽然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只听他道:“覃王妃果然是名不虚传,半夜见到陌生人并不惊慌,还能如此沉着的问着所来何事。” 孟漓禾忽而一笑,也或许是她遇到的危机太多了,多到她已经很快的可以分清自己的形势。 “你的武功这么高,连我的暗卫都能被你随手制服,你若是想对付我,可谓是轻而易举,而你既然还未动手,我自然要问问你所为何事。” “哈哈哈。”男子爽朗一笑,只不过即便如此,依然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问的好,我的事就是想告诉你,你的琴谱破解错了,所以你弹的曲子是不对的。” 孟漓禾一惊,这才想起他方才的确一来便说了琴谱之事,是自己方才太紧张没有注意到,不由问道:“你会破解琴谱?” 这个琴谱即便是她,也是研究了上次的密函后推理而得。 所以,如果说有错,绝对是有可能的。 可是,这个人,为何会破解琴谱?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男子笑道:“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确对这破解方法了解一二。方才,我也是恰巧路过,听出有差错,才忽然想要进来看看,顺便想告诉你,你的指法并不正确。” 孟漓禾不会傻到真的对他的话完全相信,不过,若是他真的会破解琴谱,那她也不介意请教上一番。 至于为什么这个人愿意倾囊而授,她才不管,最多给他些银两,其他的,看他人品吧! 孟漓禾小眼珠转了几转,终于开口道:“好啊,既然你这么热心,那就麻烦你来帮我破解一番。” 男子将她的眼神都收入眼底,不过却也并未拆穿,而是向前两步,走到孟漓禾的眼前,很礼貌的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孟漓禾猜到他大概是想要直接弹出正确的曲子,于是,干脆站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虽然她坐的是凉亭里的草席,可以稍微挪一点位置给他,不过,若不是必要,她并不喜欢离男子这么近。 男子看到她的动作,并没什么反应,而是径直坐了下来,双手扶于琴上,接着看着眼前的琴谱,便开始弹了起来。 而当他开始弹起这首她练过很多遍的曲子之时,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弹的有多烂,而且有多错。 这音符从男子的手中弹出,便是让人瞬间心旷神怡的动人乐曲,甚至让她本来有些浮躁的心,也安宁了不少。而想到自己所弹…… 孟漓禾你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弹出的啊! 人家别人弹琴最差也是不对调,你是根本没有调啊! 明明钢琴过了八级,音乐细胞一直很强的孟漓禾,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怨念。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会儿,随着曲子的持续流出,孟漓禾只觉得连怨念都消散了。 剩下的感觉只有如同轻风扶面,百花盛开,天地一片祥和。 直到一曲终了,孟漓禾还久久的陷在那种舒心的情绪中回不过神。 半响,才终于崇拜的看着男子,眼里都露出的小星星,比此时天上的星星还灿烂。 “天哪,你简直太厉害了!” 孟漓禾从不吝啬赞美,也不羞于表达崇拜之情。 一般的男子遇到这么直白的姑娘,怕是多少也会不自在。 然而,这个男子却只是勾唇一笑,淡然道:“这曲子的功效是安心凝神,你觉得很舒服,不是我的功劳,是因为曲子。” 孟漓禾一愣:“曲子的功效?” 男子点点头,朝着琴谱上一指:“过来看。” 孟漓禾随着动作望过去,只见那手指所指处,刚好有一串类似乱码的东西,关于这个,她之前也纠结过,不过一直没有破解出来,而似乎又不影响琴谱,便也干脆不再管它。 男子接着道:“这个文字的破解方式与琴谱一致,只不过,这里的文字,是古文字。” 孟漓禾顿时领会了,难怪她研究了半天组成不了字,原来是这个时代的古文字。 这时代的古文字可和现代学的繁体字不一样,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甚至不专门学,都无法认识。 孟漓禾忍不住翻到之后的一个曲子,指着那上面的“乱码”问:“那这是什么?” “人心欢愉。” 孟漓禾吃了一惊,又翻到下一个:“这个呢?” “蛊惑心智。” “这个呢?” “深陷疯癫。” 一直到快将书翻完,听着这上面所写的功能,孟漓禾虎躯一震,原来这本琴谱,竟然是个神谱啊! 第169章 哥哥来了 一直快将书翻完,听着这上面所写的功能,孟漓禾虎躯一震,原来这本琴谱,竟然是个神谱啊! 孟漓禾一直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继续问道:“这是什么?” “绝。” “绝什么?”孟漓禾眨眨眼,觉得似乎听不太懂。 男子抬起头道:“这首谱子只有一半,所以这句话应该也是一半。” “一半?”孟漓禾愣住,难怪她觉得最后这首谱子有些短呢,可是看起来这琴谱很完整,没有缺页的痕迹,再看看这两个字,顿时有些了然,“难道,还有另外一半琴谱?” “应该是吧。”男子笑了笑,给了一个并不肯定的答复。 孟漓禾忍不住仔细看向他,原本一开始以为他是对这本琴谱很熟悉,所以才一直不耻上问。 但是仔细想想,如果这本琴谱真的是本神谱,那算是个宝物,必然不是谁都可以看到的。 那他怎么会知道呢? 心里的疑问越发加大,孟漓禾终于还是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我方才弹错了。” 男子面色未变:“因为我在你弹的时候看了一眼曲谱。” 孟漓禾看了看被她放在石桌上的琴谱,又想到他连胥都可以瞬间点穴的本事,不由摸了摸鼻子,好吧,他就算真的站在自己身旁看,大概自己也察觉不了。 男子却是挑眉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孟漓禾天人交战了一番,在引狼入室和学会琴谱之间狠狠的纠结了一把,最后看着他这张长得还算道貌岸然的脸,终于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当我师傅吗?” 饶是云淡风轻如男子,听到这句话脸上也怔了一怔,第一次见面就拜人为师,这个女人,当真这么没有防备? 事实上,孟漓禾可绝对没有这么心大,毕竟这么个武功高强到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之人,虽然还分不清敌友,但她也知道,正是这么厉害之人,想要做什么绝不是她能阻拦的。 那还不如,就此取材比较现实。 终于,男子还是问了出口:“你不怕我是坏人?” 孟漓禾毫无负担的笑了笑道:“看着挺像正人君子。” 男子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最终道:“我并不想进王府见到其他人,因此只能在晚上教你,拜师就不必了,我应该也不会在殇庆国待太久。” “你肯教我了?”孟漓禾几乎是眼前一亮,不来王府见人最好啦,那就说明活动范围仅在这个小院,也就不存在什么引狼入室了。 简直不能更棒! 男子好笑的点点头,俊逸的侧脸在月色下变得柔和无比,真是好看到连天地都失了色。 不过,孟漓禾虽然花痴,但也仅仅类似于现代的女生喜欢喜欢哪个明星,凑在一起八卦八卦谁谁谁很帅的态度,绝对不滥情。 加上,她身边就有宇文澈这种大帅哥,对一般人也有了免疫力,只不过,这人长的绝对不是一般,所以她才感慨了一下。 而且,此人十分温和,举止也十分有礼,让她下意识觉得舒服不少。 鉴于孟漓禾连指法都不对,所以男子只能从头教起,好在他十分耐心,讲的方式又通俗易懂,孟漓禾倒并未觉得枯燥。 而且讲到琴谱,孟漓禾才知道自己为什么错的这么严重。 本来古代的曲谱就是由字组成,一个组合就能代表在何处转音,那么这个组合自然有无数种可能。 偏偏孟漓禾并不精通古琴的音律,所以也只是摸索着破译出一版。 但是这男子却因为自己对音乐的感知甚至可以说是直觉,成功破译这些。 无论如何,孟漓禾都觉得,这个人她是赖定了。 有事做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墙外,打更之人已经报了四更。 孟漓禾这才惊觉已经这么晚了,打了个哈欠道:“要不然今日先到这,你若是明日有空,还是晚上见。” 男子点了点头,起身。 孟漓禾忽然想到什么,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喊道:“我不能白和你学,明日我会为你准备好充足的银两。” 本来,她也想找琴师教自己,这么好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更何况,她也不想白白占别人便宜。 “音律本就是高山流水觅知音。我也去觉得与你有缘。” 男子没有说下去,孟漓禾却懂了。 这男子气度不凡,定不是缺银两之人,如今她忽然提起,倒是有些侮辱这风雅之事了。 想了想,还是道:“那好吧,日后有需要我的再说。”说完,还特意焦急的补充道,“当然,不能是违背良心,杀人放火之事!” 男子勾唇一笑:“好。” “那你怎么称呼?”孟漓禾最后问道,毕竟他不肯当师傅,总要有个称呼他的办法。 “子宸。”男子淡淡的回道。 孟漓禾一笑,接着对他欢快的摇了摇手:“好子宸,那,明天见!” 子宸点点头,孟漓禾只感觉到自己衣角动了动,眼前的人便消失不见。 瞬移吗? 真是到处都是伪科学的存在啊! “属下保护不周,请王妃责罚。” 忽然,胥一下单腿跪在孟漓禾的面前,低头说道。 “啊!”孟漓禾一愣,难怪她一直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忘记让他帮胥解穴了! 肯定是子宸在走之前,帮胥把穴道解了。 真是比她这个当主子的强多了。 心里有些沮丧,方要开口说这不是你的错,却忽然眼珠一转:“想要责罚?” “是!王妃但罚无妨。”胥回的很坚定。 “好。”孟漓禾点点头,“那就罚你将这件事保密,任何人都不许知道,包括王爷!” “啊?”胥脑子有点短路,一时没反应过来。 孟漓禾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你方才虽然被点了穴,但应该听到我请他教我练琴了,可是若传出去,势必影响不好,我不想王爷误会。” 胥其实很想说,那就不要和他学啊! 看着就不靠谱! 当然这必须是因为自己被点穴点的脖子都僵了。 不过他不能说,作为暗卫第一要认清的就是,主子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无条件服从。 而且,王妃这么怕王爷误会,也是很在乎呢! 左右,有他看着,就算被发现,他也可以证明王妃清白。 胥也不傻,想了想回道:“属下遵命,但属下希望,下次不要被点穴。” 虽然,这种事拿出来说很丢人,但也必须争取一下自身利益啊! 这样,他才有时间赶紧练功,增强武功! 孟漓禾一愣,忍不住笑了:“好!” 因着有这句保证,所以在第二晚子宸到来之时,胥虽然还是免不了先被了穴,但好在有孟漓禾的解释,子宸还是很快将人解了穴。 而胥也果然如他所应般,并没有向宇文澈汇报孟漓禾这段时间每晚必做的行动。 事实上,这段时间,宇文澈也是十分繁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暇顾及的上孟漓禾。 因为随着殇庆皇寿宴的到来,各国使臣,以及附属邦国等都提前到达京城,为了当天的朝贺。 所以,作为皇子,也随之多了许多事。 而孟漓禾则刚好在这没人打扰的时候,真的和子宸学起琴来。 从指法开始的基本功慢慢学,不过好在她本身识谱,又够努力,加上或许是这具身体中,终究是流着她母亲的血,因此,虽然时间不长,倒也没有一直停留在练指法程度。 甚至于,就像是骨子里的弹琴因子被激发了一样,随着技能的增加,孟漓禾愿意花在学琴的时间越来越沉,甚至渐渐开始,一整晚都在练琴,而白天则用来补眠,妥妥的日夜颠倒。 反正,凌霄最近似乎也被什么缠了身,有段时间没出现,她倒也乐得轻松。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某个她刚刚窝在被窝里准备补眠的清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到了覃王府。 孟漓禾看着喜悦的站在**前叽叽喳喳的豆蔻,脑子带着些缺眠的茫然,后知后觉的开口道:“你是说,我皇兄来了?” “对!”与孟漓禾呆滞的表情刚好相反,豆蔻激动的大声应道。 孟漓禾有些愣住,是孟漓江? 然而,伴随着惊讶,孟漓禾发现自己似乎还有些雀跃。 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里流淌的血? 又或者是,在她未到来之前,孟漓江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几乎占据了全部。 如果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审视,这原来的公主大概就是一个哥控。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两个人是双胞胎,一个被欺凌的公主,身边只有一个像天神般的哥哥保护她,所以,自然便更加亲近吧? 至少,孟漓禾如今,竟然莫名感觉到一股喜悦,甚至将她方才的瞌睡都赶走了许多。 嘴角不自觉绽开一抹笑:“在哪?带我去!” 既然,这个身体这么想亲近,孟漓禾也不想违背本身的意愿,毕竟,她占了人家身体,不管她的仇也好爱也罢,她都会好好替她延续下去。 而前厅内,等了许久的孟漓江,终于在见到那抹久违的身影时,下意识露出一个只有在妹妹面前才会露出的温柔笑容后,却在孟漓禾彻底走到眼前时,脸色骤然一黑。 第170章 所谓妹控 许是因为一丝骨子里的兴奋,以及一丝作为陌生人的忐忑,孟漓禾并未敢仔细观察这个记忆里熟悉,实际对她而言又很陌生的人。网 所以,如今,倒是没有发现孟漓江的神色变化。 只是,努力沿袭记忆里那样,对着面前的孟漓江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孟漓江听到妹妹的声音,表情有一丝缓和,却依然沉着脸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那个覃王对你不好?” 孟漓禾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这张熬了**的脸,经过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恐怕现在皮肤粗糙,脸上无光,最重要是黑眼圈肯定特别严重。 因为这张脸肤色十分白,稍微有一丝黑眼圈都非常明显。 早知道,刚刚就补补妆再赶来好了啊! 然而她如今又没办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道:“没有,他对我很好。” 因为她总觉得听着孟漓江的语气,若是真的说对她不好,搞不好会打起来啊啊! 虽然有个保护自己的哥哥真是不能再棒,但是最好不要发生家庭内部斗争啊! 而且,宇文澈对她,其实,似乎,大概,好像,确实挺好的吧…… 头顶上方却忽然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一只大手便揉了揉她的头顶,孟漓禾听到孟漓江带着内疚的语气道:“你总是这样,被欺负也不和哥哥说,这次,是哥哥害了你。” 或许是动作太温柔,或许是语气太过自责,孟漓禾只觉心里有一丝不适,下意识抬起头来。 而这一个近距离的对视,才让她得以仔细看看现实的孟漓江,而不是存在于这具身体记忆中的样子。 眼前的人,与孟漓禾长的极为相似,甚至相似的让她都有些震惊。 像是她穿上了男装? 不太准确,但却确实忍不住这样想。 因为虽然还是这张脸,放到孟漓江的身上,却多了许多刚毅和俊郎。 许是因为习惯在战场的缘故,本来有些或许俊俏的脸,透着些许沧桑,倒让他越发有男子气概起来。 孟漓禾第一次觉得,原来一张脸放在两个人的身上,甚至还是性别都不同的人身上,这么不违和。 真是同卵双胞胎的神奇之处啊! 某生物学的不错的人犹自感叹着。 不过说起来,她如果是风邑国的第一美女,孟漓江妥妥是第一美男吧! 这容貌和宇文澈都可以一拼呢! 不错不错。 于是,孟漓江就清晰的看见,在自己说完那句很内疚的话后,自己的妹妹抬起头,看着他炯炯有神。 “阿禾?”孟漓江疑惑的叫出口,不知道是不是孟漓禾经历了许多事,他总觉得这个眼神有些陌生。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她这个妹妹竟然盯着哥哥看了许久! 哎,果然虽然骨子里流着人家的血,但这灵魂也妥妥的不一样啊! 孟漓禾赶紧说道:“皇兄你误会了,宇文澈真的对我挺好。” 听到这话,孟漓江似乎有些发愣,不过,让他相信那个冷血的覃王会对一个战败国的人质公主好? 他最多就是当做这个妹妹的安慰而已。 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忽然露出一个冷笑:“最好是这样,如果不是,哥哥带你走。” 孟漓禾顿时有些惊恐过度,带她走? 她可是维系两国的桥梁,即便宇文澈答应放她离开,也是要做很多表面工作。 这个哥哥居然这么霸气? 虽然不现实,但莫名有点苏是怎么回事? 孟漓江却完全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只是话锋一转,有些忧伤的看着孟漓禾道:“这个婚事如果我知道,绝对不会答应,但是等我知道之时,你已经到了这里,我甚至来不及阻止你大婚。” 孟漓江的表情说到后面时痛苦不已,谁能知道他毕生的愿望也不过是保护好这个妹妹而已,而这个妹妹却为了他,葬送自己的人生。 所以,如果妹妹真的过得生不如死,他确实也做好了带她走的打算,只不过,他要部署好一切而已。 但无论怎样,她已经嫁作人妇,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他终究还是害了她。 或许是双胞胎之间特有的感性,孟漓禾只看了孟漓江一眼,就能感觉的到他十分痛苦。 她拥有孟漓禾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个公主的确是为了帮他争取三年的练兵时间,为了不让他在战场做俘虏才远嫁的。 不得不说,这种生死相依的亲情,十分震撼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如果他知道,真正的孟漓禾在途中已经被毒死…… 忽然,一股不忍从心底深处涌出,孟漓禾觉得或许她真的应该做些什么了。 “皇兄,我真的不骗你,宇文澈那个家伙真的对我很好,连王府都归我管呢。” 孟漓禾故意说的特别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甜蜜,因为她觉得,如今可以安慰到孟漓江的,大概就是她过得很好这件事了。 孟漓江果然有些诧异,孟漓禾的语气里对宇文澈有说不出的亲近感,而且,似乎,这个妹妹也变得活泼了许多。 虽然没说几句话,但那眼神里的光彩却不像是装的,和以前每次隐瞒谁欺负她时,那种躲躲闪闪的目光完全不同。 “额,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黄太医。”孟漓禾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补充。 孟漓江皱了皱眉,以往每次她被欺负,都阻止他问别人怕露馅,如今竟然主动开口,难道,真的对她还不错? 再一次看了看孟漓禾的脸,忽然眯了眯眼道:“所以,王府中的大小事都是你在料理?” “对啊对啊!都是我在管呢!”孟漓禾点头如捣蒜,毕竟听说在古代,有了权就代表被**幸嘛! 咦,为什么这么说,忽然有一种她确实被**幸的感觉呢? 孟漓江却忽然一声冷笑:“所以,你就是因为管太多事,所以脸色如此不好吗?” 看来,他有必要和这个“妹夫”好好谈谈了! 孟漓禾简直要石化,这是什么诡异的发展方向? 说好的权就是爱呢? 所以,这就是一个妹控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孟漓禾觉得自己败了。 好在,之后,孟漓江也没有过多提这方面的事,只是和她闲聊而已。 而且为了方便聊天,他们还将场地辗转到了离合院。 而从交谈中才得知,孟漓江这次是使臣的身份前来朝贺,当然目的其实在于不放心孟漓禾而已,不然以他一个皇子的身份,且还与殇庆国正面对战的情况下,根本不该由他前来。 或许是见了哥哥心情比较放松,总之,孟漓禾在这份放松中,终于抵不过越来越沉重的倦意,直接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睡了过去。 于是,妹控孟漓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中那抹只对着妹妹才流露出的温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幽深。 他没想到他这个傻妹妹,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竟然并没有对这里的不满,即便他多方试探,他也可以感觉的到她对覃王的维护。 而且,越发与她接触越能感觉到,她的性格不仅开朗,甚至可以说是变了都不为过。 不再小心翼翼,眼中虽然很疲惫,但依然神采飞扬。 再从下人们对她的态度来看,的确是足够恭敬。 难道,妹妹真的如街上所传那般,与覃王很是恩爱? 不! 孟漓江只是这么一想,便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这个妹妹傻傻在府里不知道,但他却清楚。 辰风国皇帝逝世,太子凤夜辰毫无任何悬念的继位,只因他的手腕在各皇子中,无人能敌。 而凤夜辰同母的妹妹,如今的长公主凤清语,前几日便已率先到此,听闻有意与殇庆国和亲。 而宇文澈这几日之所以这么忙,据他的消息,全部是因为同几位皇子在招待她,陪同她游玩。 而和亲本应与未婚皇子,但宇文澈这个已大婚之人却在此列,不管是上面授意,还是他本人意愿,对阿禾都不是好消息。 想到此,孟漓江的眼神越发冰冷。 宇文澈,你若是赶这样对我的禾儿,休怪我不客气! 而正在被人记上一笔的宇文澈,此刻已经赶回府。 终于有个正常的理由可以不用去应付那个公主,宇文澈乐得其所。 和亲之事,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件事又是皇后一手操办,所以特意安排他一同前去,他并不意外。 皇后这些年,一向针对于他。 加上孟漓禾进宫第一天就把她得罪的彻彻底底,所以她才这样恨不得利用一切手段给他们添堵。 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和她正面冲突而已。 毕竟,刺杀行动的攻克,他还要时刻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时候,他自己不能出任何岔子。 而孟漓江的到来,比他预计的提早了两天,不过正和他意。 王妃的哥哥到府,他这个做妹夫的于情于理没有理由不招待。 想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宇文澈大步向离合院走去。 确实有些日子没见到孟漓禾了,现在见到了她哥哥,应该很开心吧? 不知为何,一想到此,眼前便出现一张笑容满面的小脸,眸子中闪着只属于她的光芒。 不自觉的,嘴角带了丝笑意,脚步愈发加快起来。 于是,下人们便有幸目睹了王爷脚底生风,荣光满面的朝离合院走去。 啧啧啧,真是有够迫不及待。 然而,这个迫不及待之人,却在进入离合院门口时,倏地停住脚步。 第一反应,竟然是,拔剑! 第171章 哥哥的下马威 然而,这个迫不及待之人,却在进入离合院门口时,倏地停住脚步。 第一反应,竟然是,拔剑! 因为眼前,宇文澈看到的情景是,一男子背对于他,正在弯腰抱起藤椅上的孟漓禾,动作十分之轻柔,最主要是,身体靠的非常之近! 宇文澈的剑甚至已经出鞘几分,只不过,在理智即将彻底飞出去之前,忽然想到,他来离合院本就是因为孟漓禾的哥哥到来,那这个男人,难道是孟漓江? 将剑收回,宇文澈止住了冲动,却依然走近男子,他要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孟漓江。 而因为担心妹妹着凉,准备将妹妹抱回屋子里面睡的孟漓江,又怎会听不到身后剑鞘摩擦的动静。 只不过,他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缓,似乎身后的动静,并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威胁,依然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孟漓禾抱起,只是,却在抱起后,转过了身,直接面向宇文澈。 四目相对,宇文澈几乎只在一瞬间便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孟漓江无误。 因为,那眉眼真是太像了。 只不过,即便如此,看着孟漓禾依偎在别人的怀里安稳睡去,即使那个人是她亲哥哥,宇文澈还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而面前的孟漓江似乎更是不屑,从头到脚毫不掩饰的将他打量了一番之后,没有说一句话,眼里的不满情绪,却是比什么都浓烈。 而宇文澈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孟漓江忽然眉目一厉,眼里充满了警告,宇文澈丝毫不怀疑,如果这个人不是孟漓禾的哥哥,现在两个人一定已经打的天崩地裂。 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这样的眼神对他,果然,风邑国的战神孟漓江,名不虚传。 然后这个战神的警告,却只是不想任何人出身吵醒自己的妹妹,因此看到宇文澈又闭上了嘴,这才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孟漓禾。 只见她美目依然紧闭,睡得十分香甜,这才神情有所缓和,转身朝孟漓禾的卧室走去。 宇文澈亲眼看到眼前人从对他的冷冽忽然变为对孟漓禾的柔和,不知怎的,一丝莫名的情绪便从心底升起。 倒是没想到,这兄妹的感情竟是这么好。 不过已经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亲近啊…… 院子里的宇文澈胡思乱想,将孟漓禾放回屋子的孟漓江已经出来,看他盯着前方发呆,便是一声轻咳。 宇文澈回过神,看了看眼前的人,这才收敛好一切情绪,客套道:“不知皇兄前来,未能及时接待,还请海涵。” 孟漓江有些诧异,因为他未想到宇文澈竟随着孟漓禾的称呼叫他一声皇兄。 本来,他甚至想好了,这个覃王看到他,说不定会针对战败一事奚落一番,毕竟覃王名声在外,绝不是什么善人。 但是…… 他确实有些困惑了。 不过,常年宫中生活,善于伪装的他面上却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道:“无妨,我只是临时起意,提前在寿宴前见见禾儿而已。” 宇文澈亦冷静的点点头,不过听她提到孟漓禾,忍不住继续寒暄道:“让皇兄见笑了,明明皇兄难得前来,她却贪睡了过去……” “贪睡?”孟漓江目光一冷,倏地朝宇文澈撇过来,“禾儿气色很差,眉间都是倦色,我还想问问你,她是何以至此?” “气色很差?”宇文澈一愣,他这些日子的确没见她,不过也经常过问孟漓禾的情况,听说她没怎么出院子,能吃能睡,想来是前段时间太累,想着刚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也没有再让她做其他事,怎么会气色不好么? 难道,真的是前段时间累坏了? 孟漓江见他如此惊讶,心里估计恐怕这个妹夫很久都没有见过自己妹妹了,心里顿时颇为不爽道:“你不知道?你几日未与她相见了?” 宇文澈一噎,若是别人问起,他绝对不屑理会,而且也从未有人敢这种态度对自己讲话,可这个人是自己王妃的亲哥哥,且这问题让他莫名的有些心虚,偏偏他的确是有段时间没见,便尽量忽略掉孟漓江那让他颇为不适的态度,开口解释道:“近日父皇寿辰临近,诸事繁多……” “诸事?”孟漓江冷冷一哼,“陪伴辰风国公主便是所谓的诸事?” 孟漓江本不是冲动之人,他国王室之事,他本不该探听,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他也该装聋作哑才是,但是这事事关他的妹妹,他就是觉得不能忍! 宇文澈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孟漓江竟然为了自己的妹妹摆到台面上,只是,纵有千般不满,他也并没有发泄出来,只是脸色也冷了几分道:“此事我心里有底。” “最好如此!”孟漓江直接剐了他一眼,“否则,我也不会坐视我的禾儿在这里受委屈。” 说完,便不待宇文澈回话,竟是直接拂袖离去。 于是,一向习惯让人看自己背影的某王爷,还是第一次被人甩了脸色,偏偏这脸色,还不能甩回去。 不过,这个大舅子倒还真对了他的脾气,若是那般圆滑虚伪之人,他倒是不屑了。 想着,便也没再多话,随他而去。 只不过…… “胥。”宇文澈忽然冷下脸。 树梢上的胥打了个哆嗦,接着便立即现身对着王爷行礼。 “王妃这几日有何异常吗?为何这么困?” 胥方才已经想到宇文澈一定会问到这件事,脸上尽量做到处变不惊,诚恳道:“回禀王爷,并无异常,只是王妃这几日晚上睡得不太好。” 说完这话,胥默默在心里为自己伸了一根大拇指,夜夜练琴,就是晚上睡得不太好啊! 又没有撒谎又没有露馅,简直机智! 果然,宇文澈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多问。 然而,就在他以为万事大吉时,宇文澈忽然开了口:“今晚让王妃去倚栏院,不管他何时起来,本王都等她。” 胥一张脸顿时僵住。 所以,他还是搞砸了? 不知是不是宇文澈有先见之明,总之孟漓禾这一觉的确睡了太久,等她醒来之时,甚至已经天黑。 孟漓禾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和哥哥聊天的时候? 老天,她怎么这么大意! 这下,那个孟漓江又该觉得是宇文澈把他累着了吧? 宇文澈,对不住了啊! 我真不是有意给你树敌。 善良的孟漓禾偷偷在心里为宇文澈点了一根蜡。 然后她就发现,啊,居然天色已经黑到要点蜡的地步了啊! 那哥哥肯定已经走了吧! 不过,还好,反正她知道哥哥如今住在接待各国官员的驿站,而且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 她总有时间再好好招待一番。 只不过,恐怕又要到了练琴的时间呢! 赶紧起了**,问了问豆蔻时辰,准备洗漱后,吃点东西便过去,却见胥忽然出现,而且一脸的为难,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孟漓禾忍不住开口。 胥一脸苦逼道:“王妃,王爷让你今晚上侍寝。” “噗。”孟漓禾一口将漱口水喷出。 豆蔻十分淡定的递上帕子,然后使劲瞪了胥一眼,虽然是事实,不过不能说的含蓄一些吗? 胥显然吓了一跳,但是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王爷让王妃晚上去倚栏院,难道不是侍寝? 别以为他没成过亲,就不懂啊! 孟漓禾按了按额头上跳起的青筋,无力道:“将王爷的话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一遍。” 原本,暗卫在覃王府,主子谈话时是不得故意听的。 不过,他如今既然是王妃暗卫,虽然也要听命王爷,但是不是主子,所以还是可以听的,并没有破坏规矩。 所以,并不认为自己是偷听墙角,而是保护王妃安全的某只暗卫,便把王爷到来后和孟漓江,以及和他的对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描绘了一遍。 而且,特意将王爷与孟漓江之间的剑拔**张刻画的有模有样,近而淡化自己那句话引起的剧烈后果。 孟漓禾觉得头有些疼,谁能告诉她,如何巧妙维系哥哥与老公之间的和谐关系? 这简直太头大了啊! 原来这就是男人们面对婆婆和媳妇的心情吗? 苦逼啊! 幸亏她现在没有婆婆,不过就算将来有,她一定非常理解她老公,妥妥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她担心这个的时候。 因为,她今晚要是去了倚栏院,那子宸怎么办? 这个时代又没有个手机可以联络,那不是让人家白跑一趟? 又没有问过他在哪里住,不然还可以派人去通知一下,这可怎么是好! 这个破古代,还真是不方便啊! 算了,宇文澈大概也许是关心一下她,不是说这几日都很忙吗? 那她干脆速速过去一趟,然后再回来好啦? 反正,他们又不是这种侍寝的关系。 她如果执意回来,他应该不会拦才对。 既然打定了主意,孟漓禾干脆洗漱完毕之后,匆匆吃了两口饭,便赶向了倚栏院。 然而,却没想到,待他到了倚栏院之后,侍女引她而去的却不是卧房或者正厅。 而孟漓禾到达时,看到眼前的宇文澈,忍不住大吃一惊。 第172章 心甘情愿 因为侍女引她过来的,正是倚栏院的餐室,而宇文澈就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认真的看着。 而他的眼前,是满满一桌子明显凉透的饭菜,但是却看得出根本未动。 孟漓禾忍不住有些发愣,这个宇文澈,难道是在等她? “来了?”宇文澈从桌前抬起头,在她的脸上打量了几眼,便放下手中的书,接着开口,“坐吧。” 然后,又吩咐了人将饭菜重新热了一遍再端上来。 于是,孟漓禾原本想说两句话便走的打算,如今却怎么也无法开口实施了。 “你一直在等我?怎么不先吃了?”孟漓禾看着面前的菜,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宇文澈却很平静道:“说了会等你。” 孟漓禾觉得自己有点小感动,不对,好像是很感动。 明明很冷情的一个人,这样忽然温柔起来真要命啊! “听说你这几日休息不好,这是我特意吩咐人熬的安神汤,多喝点。”宇文澈还在接着温柔。 因为,其实,经过下午的谈话,他莫名有些心虚。 不知道孟漓江和孟漓禾说了多少。 若是孟漓禾知道他这几日陪一个欲和亲的公主,虽然只是皇后的计策,但毕竟他也被算在了和亲皇子的挑选之列,那孟漓禾总会不高兴的吧? 毕竟,他们虽然只是名义夫妻,但也说好了,不会为对方戴绿帽子。 当然,他情况特殊,毕竟一个男人妻妾成群也很正常,而且,他又是一个皇子。 但是,莫名的,他就觉得孟漓禾会生气。 而且似乎,他还不排斥这种事。 他真的是越发被她影响的深了。 然而,事实上,孟漓禾其实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她哥哥也不是没事在背后嚼舌根之人,他只要保证自己妹妹幸福,至于其他的事? 他只知道,敢对不起他妹妹的人,将来总有一天让他还回来! 所以,孟漓禾现在只是单纯对于宇文澈的示好有些不适应,于是难得的,默默的点点头,小口小口喝着汤。 虽然她方才吃了几口饭,但是确实没吃好,如今她自然也不会拂了宇文澈的好意。 只不过,大概是由于有些感动,孟漓禾反而比任何时候要拘谨一些,心思也有些恍惚,一时倒是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安静下来。 “我这几日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不必多想。” 沉默中,宇文澈忽然开口。 孟漓禾一愣,这是在向她解释? 解释他这几日没有理会她? 心里有点受**若惊,于是赶紧说道:“没关系啊,你是王爷,有你的责任,你忙你的,我不介意的。” 而且,她还有点小小的私心,毕竟只有在宇文澈忙的情况下,她才有空专心和子宸学琴啊! 宇文澈听到那句责任时忍不住微微的皱了皱眉,之后抬起眼静静的看了她一会,似乎要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观察了一会又没看出什么什么,不由低下头淡淡开口道:“既然不介意,晚上就好好睡觉。” 孟漓禾这次彻底惊住了。 所以,他是以为自己因为他的冷落,所以才彻夜难眠吗? 这会不会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一点? 嘴角抽了抽,孟漓禾忍不住道:“我睡的不好,不是因为这个,你不用多虑啊。” “不是因为这个?”宇文澈皱了皱眉,忽然看向她,试探着开口,“那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在做什么?” 孟漓禾之前有听说,大概是接待使臣之类,于是直接道:“知道啊,你好好接待你的就是,多陪着玩玩。” 宇文澈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眼:“多陪着玩玩?” 孟漓禾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咦,怎么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想了想,还是答道:“对啊,这样才有助于国家之间的和平嘛!” “国家之间的和平……”宇文澈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你果然是热衷于做维持和平之事!” 孟漓禾脸色一僵,宇文澈这是讽刺她做和亲公主吗? 真是不知道怎么忽然又绕到了她身上,简直莫名其妙。 方才的感动忽然就转化为不爽,忍不住说道:“宇文澈你什么意思?我热衷和平?我和你这和亲也不是我愿意的吧?” 宇文澈忽的站起身,一张脸上满是嘲笑,只不过大概连他也不知道是嘲笑别人还是自嘲。 “孟漓禾,你不用一遍一遍提醒我,你嫁给我不是自愿!” 说完,便将手中的汤匙一扔,直接拂袖而去。 留下孟漓禾一口汤哽在喉里。 这是什么情况? 和亲并非你情我愿这件事,不是早就心知肚明吗? 怎么现在好像又因为这个生起气来? 看着因宇文澈走出餐室而微微晃动的门,再低头看看面前这一桌子的菜,孟漓禾心里忽然有些恍惚,一个从没有过的念头忽然涌起,难道…… 一时间顿时心跳如鼓,应该不会吧…… 晃了晃头,把那个一直避免去想的念头努力挤出去,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终于站起身离开。 毕竟,子宸可能还在等她,至于其他,她不敢多想。 果然,一走到那个院落,就看见一个男子背对于她独自站在凉亭之内。 月光下,身姿伟岸,衣珏飘飘,只不过那背影却在如水的月色下,衬出淡淡落寞。 孟漓禾两步跑上前:“子宸,等久了吧?抱歉哦,有点事耽搁了。” 子宸闻声回过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惊讶,嘴边却不由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今夜不会来了。” “怎么会啊!”孟漓禾大大的眼睛弯了弯,“说好的每晚练琴,你这个师傅都不缺席,我这个做弟子的怎能旷课?” 子宸眸光深了深,抬手将她额前一缕因奔跑而垂落下的秀发别在耳后,却并不多做逗留,在孟漓禾刚觉有些不妥时,便已离开,错开目光,状似淡然道:“你毕竟是覃王妃,侍奉夫君是首要。” 孟漓禾却是脸上一红,之前在心里冒出的一丝念头似乎又浮起,下意识便说道:“别开玩笑,那可是不近女色冷情冷面的覃王,怎么可能喜欢我,让我侍奉。” 说完却脸色一僵,糟了,她怎么把方才心里一直打转的话说出来了。 最近这些日子,她和宇文澈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而且刚刚在餐室的反常都忍不住让她多想,可是,只是一想,这个反驳的理由便忍不住自动冒出。 可是,最不该的却是,把这话说给了一个外人。 子宸虽说接触了一些时日不假,但她并不了解他的身份,说完全不防备绝对做不到。 所以,目前来讲,她方才的话的确过头了。 而子宸果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尤其是眼里的光芒似乎闪了闪,十分惊讶的说:“你们……” 孟漓禾一愣,只觉子宸那眸子不知怎么有点熟悉,但因着这个话题有些心虚,也干脆错开目光,转移话题道:“哎呀,我今天都来晚了,我们快练琴吧。” 说着,便坐到了琴前,也不等子宸再说什么,便开始拨起了琴弦。 子宸的眸光闪了又闪,终于没再多问。 孟漓禾着实松了一口气,想来子宸不管什么身份,也不会在意她和宇文澈的夫妻关系到底是名义还是实质吧? 方才也许只是一丝惊讶而已。 她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只不过,紧张虽然去除,她今晚却似乎依然不在状态,明明之前练好的曲子,却频频错音,这让她十分懊恼。 子宸静静的盯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音自心生,你的心不静,而且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回去休息吧。” 孟漓禾手下一顿,有些挫败的将手从琴上拿下。 她今日确实睡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实在不该这样。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确实感觉有些飘忽没有实感,怎么想努力踏实下来也做不到。 而子宸又继续说道:“听说马上就是殇庆皇帝寿辰大典,据我了解,你应该要全天出席的,这几天还是多休息吧。” 对此,孟漓禾之前也是考虑过的,她怎么也要调整两天,把这日夜颠倒的作息调整过来,才能保证在大典上的全力以赴。 因为,她心里清楚,每一次去皇宫,只要有皇后在,她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更何况,如今还多了孟漓江,她的哥哥。 想到此,她也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子宸的说法。 只不过,在她站起身,与子宸告别后,却听到身后的子宸忽然开口:“天高海阔,若是你不想囚禁于此,我可以带你走。” 孟漓禾讶然回身,身后却已没了子宸的身影,那句话也像幻觉一样,轻飘飘散落于空。 愣了愣,看来,她这是又遇到一个要带她离开的“好心人”了,运气不可谓不错嘛! 只是,他用的是“囚禁”…… 孟漓禾皱了皱眉,若是之前,她刚刚到王府时,或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却觉得这两个字十分违和。 因为,她一点也没有初来时,身不由己被“囚禁”的感觉,反而在这里越来越舒心? 不敢再往深想,孟漓禾扭头走了回去。 她真是中邪了,才会忽然冒出“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吧? 第173章 皇帝寿宴 夜色尚浓,更深露重。 然而,皇城的街上却不比往日宁静,人声,马蹄声源源不断。 今日是殇庆皇寿辰大典,因为是殇庆皇五十岁整岁庆典,所以这一次办的十分之隆重。 不仅大臣可携带夫人入皇宫参加,三品以上的官员甚至可以携带嫡系子女一并参加,而在宫外的城中,甚至也广发糖果,糕点,几乎可以称的上是前所未有的全民盛典。 皇宫不远处,马车内坐着的孟漓禾微微掀起车帘,看向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宫门口。 一辆辆华贵的马车在宫门口纷纷停下,里面不停走出携家眷而来的大臣们,之后再由早已迎在那里的太监和宫女们,纷纷带进皇宫,为的是安置到为等待寿宴开始的而暂时准备的据点。 大概是看多了别人的结伴而来,对比现在自己一个人前来的处境,孟漓禾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的酸涩。 自从上一次与宇文澈在倚栏院有点不欢而散后,竟是一次也没见到过他,不知道是他真的还在生气,还是只是为了接待各国使臣而忙。 仔细想想,她和宇文澈之前拌嘴不是一次两次,但是再怎么,他好像也没有真的生过多么严重的气吧? 但是,就算接待使臣,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今日还需要陪同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倒有些想知道,是什么使臣这么重要了,重要到连她这个正牌王妃都不顾的地步了。 心里颇有些不畅,孟漓禾放下车帘,抑郁的沉默半晌,接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却还未平复下来,便觉身子忽的向前一倾。 而接着,车外已经有人大声开口。 “恭迎覃王,覃王妃!” 孟漓禾猛的回过神,这才意识到马车想来已经停在了皇宫口。 将方才的心思悉数收回,孟漓禾调整好表情后,这才施施然走下了马车。 车外,等候的宫女明显有些诧异,想来还是有些年轻,那下意识的向后寻人的动作还是很难被忽视。 孟漓禾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烦躁又不由涌了上来,这个死宇文澈,下次再敢让她自己来,她就罢工,哼! 心里有些不爽,忍不住出声道:“覃王并未在马车上。” 那小宫女一愣,随及明白过来,看到孟漓禾眼中的不愉,立即道:“奴婢给覃王妃请安,覃王妃这边请。” 还算识相,她现在不爽的很,最好不要撞到她的口上! 许是察觉到孟漓禾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小宫女一直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战战兢兢的领着路。 孟漓禾这个名字有多出名,除了城外的百姓因为小画本而知道外,那就是宫里的人深刻的清楚了。 不管是因为对皇后的事情,还是当场破案被皇上赏识的事情,都足以让她的名字传遍皇宫内每个角落。 所以,小宫女此刻完全不敢惹她,只是匆匆忙忙把她带到临时休息的宫殿,由殿内当值的宫女接手后,便离开,去迎接后面所到之人。 因为距离皇帝寿辰大典还有段时间,人也还未到齐,因此,眼下为了避嫌,暂时将男人和女眷分开安置。 之后,时辰到达之前,才会各自到寿辰大典举行的地点汇合。 所以,孟漓禾现在所处的宫殿,周围全部是各夫人们或者是一些嫡女们。 因为有殿内的宫女通报,所以,孟漓禾一踏进殿内,便见几乎所有人向自己行礼,嘴里清一色说着:“见过覃王妃,给覃王妃请安。” 孟漓禾有些吓了一跳,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人数居然这么庞大,这皇上还真的是……举国同庆啊! 这些光是大臣的女眷们,这就有上百人吧?再加上男眷们…… 真是不知道等会举行朝贺仪式的地方有多大,怎么能容纳这么多人。 点了点头,孟漓禾没忘记开口让大家免礼。 不管怎么说,虽然这个宇文澈让自己有点不爽,不过他给的身份——覃王妃,倒是颇有些分量的嘛! 毕竟,在场所有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对她行礼,于是,孟漓禾那憋屈的小心思,这会又有些爽了起来。 啊啊啊,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权利呢! 给别人下跪和被别人行礼的感觉果然不一样啊,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太爽两个大字! 孟漓禾表面端庄,内心小剧场颇丰富的一路坐到正位。 然而,位子还没坐稳,便听殿门口又有宫女通报。 孟漓禾似乎听到来人是丞相的嫡女,不过,不管是谁,她如今是二皇子正妃,大皇子没有正妃,后宫的妃子们也不会来此,所以,这个殿,不管谁来,都不会需要她站起来行礼的。 因此,孟漓禾也只是不甚在意的听了一下而已。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除了她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向殿门口涌去,接着,竟是齐齐对她行礼,那阵仗,竟然丝毫不输方才对自己的姿态。 孟漓禾不禁眯了眯眼,她来此不久,确实有听过丞相的势力颇大,但也没想到大到这种程度。 毕竟,这个丞相的女儿,没有任何官阶,不像自己,这个王妃的身份,就相当于正一品。 那么这些人对自己就是出于礼节,而对于这个女人,则是完全出于巴结。 不过,孟漓禾随即释然了,因为管它势力大不大,她这个王妃没有必要过去巴结就是了。 所以,也继续坐着不动,甚至,干脆闭上眼,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毕竟,起这么早,着实很困那! 然而,维持着这个闭眼的姿势大概只有一分钟,孟漓禾便听耳边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民女苏晴给覃王妃请安。” 孟漓禾无奈的睁开眼,她方才光顾着撇开关系,倒是忘了,这个丞相之女苏晴,按照礼节,也必须是要给自己请安的。 只是这么一睁眼,孟漓禾便觉自己会晃了一下,因为眼前的人,穿戴的似乎有些……太富丽堂皇了点。 好吧,虽然这么形容不像形容个人,但是,这头上的珠宝,会不会戴的太多了点? 虽然,看起来倒是很华贵,而且这张脸,倒也是闭月羞花,的确还是很漂亮的不假。 但是,她依然十分想问一声,大姐,你这头不觉得重吗? 不过,心里虽然想了这么多念头,脸上还是尽职尽责的维持好了一个王妃该走的姿态,装作十分淡定的将目光从她的头顶下移,依然如方才般点点头,孟漓禾开口道:“免礼。” 接着,便准备等她自行离开后,继续闭目养神。 只是没想到,这苏晴只是将方才欠的身子抬了起来,之后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各自找一处坐下休息,而是继续站在她的面前,并且继续开口道:“我方才就在王妃姐姐的后面,一直想赶着和姐姐过来请安,还是差了一步,不过,好像没有看见覃王,怎么姐姐没有和覃王一起前来吗?” 此话一出,身边有按捺不住的人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目光,不用孟漓禾多想,也知道,大抵是惊讶后的嘲讽。 今日,怕是很少有独自过来的女人,别说是她这个王妃,即便只是大臣的正妻们,也都是由大臣一道带过来。 而眼下,苏晴这一句话,大家恐怕要疯狂脑补,自己是怎么怎么被宇文澈冷落了吧? 孟漓禾心底不由冷笑了一声,接着才正式的看了苏晴一眼。 与方才着装的打量不同,这次,孟漓禾是真真正正仔细看了对方一眼,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虽然并不知道是为何,但这双眼中,满满的都是挑衅,以及得意。 孟漓禾忍不住开始猜想,宇文澈,这是你在外面招惹过的桃花吗? 今日把老娘一个人丢过来本就不爽,还又让自己面对这样的局面,待会寿宴结束,咱们再算总账! 只不过,孟漓禾早就在赵雪莹那里练过手了,如今对着一个大概可能似乎好像是因为仰慕自己丈夫而对自己挑衅的女人,倒并没有多少急躁,反而,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轻轻巧巧的开口道:“你叫我姐姐?” 苏晴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覃王妃从这里下手,当即回道:“哎呀,是我的疏忽,一时看到王妃太亲切,就忍不住叫的亲密了一些,还想王妃不要责怪。” 孟漓禾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无妨。不过,姐姐还是免叫了,我不习惯有个这么大的妹妹。” 苏晴脸色一僵,这才想起,之前好像打听过孟漓禾的年龄,而且好像,自己还比她大了两岁。 本来,孟漓禾是不知道她的年龄,随口这么一说,但是听到苏晴的耳里,却是结结实实的讽刺。 而且,经由这么单独将“姐姐”二字提出,一旁的女眷们才想起,这个丞相家的嫡女千金,好像就是因为中意覃王,所以才一直不肯出嫁,因此耽误了年龄的。 顿时,仿佛看好戏一般的静默着,毕竟这些女人,不管是对孟漓禾,还是对苏晴,都不过是表面的恭敬而已。 而身为他们,最大的乐趣,恐怕就是看女人们之间的斗争了。 苏晴果然双手忍不住攥了攥拳,好,覃王妃,既然你敢出招,那就别怪我了! 第174章 本王来接你 “王妃教训的是,是苏晴冒犯了。网”苏晴压下心头的不快,脸上依然是方才那副甜美的笑,看着孟漓禾佯装只是疑惑的说道,“那王妃是自己过来的吗?覃王……” “王爷所忙之事,自然是为了皇上分忧,这是做臣子的本分。” 苏晴一句话还没说完,孟漓禾已经接过话来,而且一上来就扣了个皇上这么大的帽子,直接让苏晴吓了一大跳,接着还扬扬眉继续说道,“我等做女人的,自然要时刻为了夫君分忧,这是做妻子的本分。而不是时刻缠着自己的夫君,让他以你为首。” 一句话,不仅堵了苏晴的口,让她欲挑拨欲奚落,而没有出口的话堵的结结实实,甚至将在场所有人都推下了名为“本分”的深渊。 众人果然立即收起了一副看戏的姿态,心里多少有些惶恐,这个覃王妃,她们之前只是听说过,但是都觉得不过是侥幸,如今一见,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当下,不再敢有过多的想法,甚至不再敢有眼神接触。 孟漓禾对于大家的反应很满意,淡定的端起桌上的茶,等着看苏晴还要再说什么。 不过,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丞相千金,苏晴很快将脸色恢复的很好,只不过,那眼中却闪过一抹狠决,接着低下头道:“王妃教训的是,也是了,覃王即便是一直陪同辰风国的公主,也是为了国事,只是不知道,王妃如此大度,苏晴惭愧。” 孟漓禾眉头一皱,方才这个苏晴说什么? 宇文澈一直陪同辰风国的公主? 脑中不由闪过之前在倚栏院与宇文澈的对话。 “我这几日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不必多想。” “没关系啊,你是王爷,有你的责任,你忙你的,我不介意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在做什么?” “知道啊,你好好接待你的就是,多陪着玩玩。” …… 所以,她那天是让他多陪陪辰风国的公主? 孟漓禾忽然明白宇文澈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了,骄傲如宇文澈,第一次来主动对她解释,但是她不仅不领情,还将人推了出去。 难怪,他会说那句话,维护和平之事…… 只是,这样说来,让皇子们陪辰风国公主,目的,恐怕不是陪同外来使臣这么简单吧。 恐怕,真正的目的,是挑选一个合适的皇子,进行和亲吧…… 辰风国国力一向强盛,似乎一直不屑于与别国和亲,不过如今新皇登基不久,若是有这个打算倒是正常。 毕竟,每个新皇登基,都免不了一番改革及换血,而殇庆国又刚刚与她的国家联姻,想来如今,能避免两国联手对付他们的办法,和亲也是最好不过了吧? 至少,在登基的前几年,可以暂时避免战争。 孟漓禾只是这么一想,辰风国的打算便想的通了,那么看宇文澈他们的行动,殇庆皇看来也是极力促成的,只不过,让已经有了正妃的宇文澈参加,这恐怕又是皇后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吧。 毕竟,就算宇文澈和亲不成,也能给她添堵不是? 孟漓禾忍不住觉得可笑,这个皇后对自己,还真的是看的重呢! 苏晴在一旁将孟漓禾的神情收于眼底,方才孟漓禾那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之后便哑口无言,看起来,覃王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孟漓禾最近的行踪,而今日也没有一同过来,那是否重视她,还不是明摆着的? 当即,又有些忘乎所以起来,心头想狠狠刺激她的**欲发强烈。 毕竟,就是这个女人,害自己失去了嫁给宇文澈的机会。 她可是足足等了那个男人六年! 因此,干脆再次故意佯装无辜道:“呀,王妃不知道这件事吗?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挑拨你们关系的。” 孟漓禾顿时要被她浮夸的演技所折服了,这古代人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喜欢此地无银三百两,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是故意提醒别人,还是真当别人是傻子? 说起来,只有皇后,这种总爱在背后使阴招的人,还颇有点脑子。 孟漓禾忽然有些兴致缺缺,懒得和她再多说一句废话了。 苏晴却立即得意洋洋,甚至骄傲的看向四周,去确认围观人的目光,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到处炫耀自己的胜利。 “时辰已到,请各位去往天庆台。” 门外,太监一声长长的传唤声响起。 众人立即整装待发,今日是皇上寿宴,可不能因为任何事耽误。 只是,这殿里,只有孟漓禾的身份最尊贵,她不走,没有人敢走。 而孟漓禾却似乎毫不在意般,依然喝着手中的茶。 众人的目光不由怨念了起来,看向苏晴的脸色也不会太好,毕竟,若不是她一再的去挑衅覃王妃,这个覃王妃刚刚到来之时,也不是个要刁难大家的样子。 苏晴果然有些受不住这种压力,只不过,让她去和孟漓禾道歉?她可不愿意。 再说了,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 这个女人,占了她的位置,如今就要受覃王这般冷落才好! 想到此,心里更加不爽,无比锋利的话,便如刀子般从嘴里蹦了出来:“王妃娘娘,时辰已到,还请尽快前去与覃王汇合吧?不然去的晚了,万一覃王自己登上了天庆台,可就不好了……” 苏晴嘴里说着不好,心里却巴不得,所说的一切变成现实,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覃王妃是有脸自己走上去,还是没脸的走回去! 孟漓禾低眉,苏晴所说的登上天庆台,她有听说过。 寿辰大典开始最初,皇帝会经过百官中间登上天庆台最高点,而在这之前,根据身份是要率先站好位置的。 每个平台的高低,会由不同位置的人站立。 先是皇后携众嫔妃,接着便是皇子们与王妃,之后是使臣,最后便是文武百官。 所以,她过会要与宇文澈一起,走到那高台之上。 她倒是不担心宇文澈会不等她,毕竟,他们有约定在先,这面子上的工程应该不会差,但是她现在想的是,宇文澈已经来了吗?会不会有什么事耽搁了? 或者,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此,孟漓禾忽然脸色一变,心里竟是有些不安起来。 苏晴冷笑着将孟漓禾的表情收入眼底,这个女人,不过也就是这么不堪一击么! 她等下就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丢脸! “孟漓禾,你还要让本王等你多久?” 忽然,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似更锋利的刀锋般,划开了这诡异的宁静。 孟漓禾诧异的向殿门口望去,只见那说话的主人,一身绣着巨蟒的华服,束发高耸,更显得英姿俊朗。就那样站在那里,神情中带着些丝丝不耐,正直直的望向她。 而那人,不是宇文澈又是谁? 顿时,苏晴的脸色变得煞白,方才初初见到心上人的喜悦很快被嫉妒淹没,因为宇文澈,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而且,最重要的是,宇文澈的面容虽然看起来依然冰冷,但是习惯了多年注目的她却再清楚不过,宇文澈那双看向孟漓禾的眼,并非毫无温度! 难道,他真的看上了这个女人? 这不可能! 自己比她差在哪一点?她不甘心! 然而,相对于她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情绪,周围的女眷们此刻却是更为震撼。 因为,覃王出现在这里,而且口口声声的说“等”,那不就意味着,覃王是特意过来接这个覃王妃的? 顿时,方才对孟漓禾奚落嘲讽的情绪,尽数转换为艳羡与不可思议。 也立即衬得方才苏晴那一出极为讽刺,原来覃王根本不是冷落覃王妃,而是真的事出有因而已。 不仅如此,还亲自过来迎接,这足以说明覃王对覃王妃有多么看重。 这是他们在座所有的女人,从来都没有获得过的待遇。 这个覃王妃,当真有本事,竟然可以入得覃王的眼! 一时间,整个殿内从倒吸气的呼吸声,到连一根针落都能听到的静匿,所有人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唯有两道目光,穿过层层人群,在空中交汇。 孟漓禾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 许是因为几天未见,方才的担忧转为了欣喜,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经过一番刁难,他便一如之前一般,以这种英雄救美,打尽所有人脸的姿态出现。 孟漓禾只觉得自己心脏狂跳,恨不得飞奔过去。 可是,脚下却仿佛长了根一样动颤不得,仿佛那一刻才知道何谓近乡情怯。 “怎么?腿麻了吗?需要本王过去抱你吗?” 宇文澈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再次问道,而那微微扬起的唇却让所有人都恍了一下眼。 孟漓禾终于回过神,脸上倏地一红。 这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知道你是故意说的,但是你真的是不知道害臊为何物吗! 不过,终于还是从座椅上站起,朝着宇文澈走去,不然真的不知道他下一刻还会说出什么。 虽然,为了维持仪态,步伐依然端庄,但那明显快了一些的脚步,却泄露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情绪。 望着朝自己而来的秀丽身姿,宇文澈勾了勾唇,接着,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举动! 第175章 寿宴开始 孟漓禾只感觉到手上一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大手,已经牵起她的手掌,拉着她向殿外走去。 身后,瞬间如炸了锅一样喧闹。 因为没有人敢相信,这个整个殇庆国最冷情的王爷,竟然有一天会牵起一个女人的手! 只是这一个举动,就足以让所有人的大跌眼镜。 而苏晴,更是脸色煞白。 她爱了这个男人六年,身边所有的女子都嫁了,她还在等着他,他娶了正妃,她依然在等着他。 可是,自始至终,他都吝啬的没有给过自己一个眼神。 然而,他却牵起那个女人的手?凭什么! 只不过,孟漓禾已经无暇顾及那些夸张的言语和几乎要杀死她的目光了,这会只是懵懵懂懂的被宇文澈拖着向前走。 这还是宇文澈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而且,是在当着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恐怕这一次,不仅在皇宫和民间,很快在文武百官之间,她也即将出名了吧。 真是,我明明没有做什么,江湖中却已有我的传说。 压力好大的说! “傻了?” 耳边,宇文澈用着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孟漓禾扬了扬嘴角,也悄声回道:“王爷,我有没有说过你其实很苏?” “酥?”宇文澈挑了挑眉,“你品尝得出的结论吗?” 品尝…… 不知为何,孟漓禾一下就反应出来两个人之前那无比火热的吻。 脸上顿时一热,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正经啊,怎么认识越久越刷新她的认知呢! 手里忍不住用了下力,想要使劲掐他一把,然而因为牢牢的被他攥住,只能动动手指,说是掐,倒更像是在他手心里挠了一把。 宇文澈用力压下她那只乱动的爪子,好笑道:“你真的是只猫吧?” 孟漓禾手上不能动,只得狠狠的瞪着他,以示愤怒。 宇文澈淡定的回望,任她怎么折腾也逃不出的五指山。 偏偏两个人还这样拉着手走着,远远望去,就好像两个人在深情对望,让今日所有出席在宫中的人,都觉得闪瞎了眼。 走路都要这样望着对方,这两个人是有多恩爱,简直不敢深想。 “方才,为什么不回苏晴的话?”终于,宇文澈感觉到孟漓禾不再挣扎,淡淡问道。 孟漓禾一愣:“你都听到了?” “听到几句。”宇文澈转回视线,继续望着前方行走,不过依然边说道,“我印象中的孟漓禾不是这么等着被欺负的人,还是说你料定了我会来救你?” 救她…… 孟漓禾想到方才苏晴的咄咄逼人,以及那处处想要让她难堪的话,不禁有些气结。 与其说是救,不如说是他自己招惹来的自己摆平吧! 想到这,孟漓禾故意说道:“王爷,苏晴说的话,不管是你让我一个人来皇宫,还是多日天天陪辰风国公主,都是实情,我又有什么好回的呢?” 宇文澈脚步一顿,扭过头看向孟漓禾,目光带着些许审视。 孟漓禾也因他的动作停住脚步,倒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不由皱皱眉。 片刻,宇文澈忽然探身过来:“孟漓禾,你方才的语气,让我觉得你是在吃醋。” 孟漓禾翻了个白眼,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敢不敢,王爷招惹桃花的能力那么厉害,如果我要是每个醋都吃,恐怕现在已经淹死了。” 说完,心里一惊,她在说什么! 怎么听起来好像更酸了? 刚想解释什么,却见宇文澈眸光骤然加深,忽然开口道:“彼此彼此。” 说完,便不再多说,继续拽着她向前走去。 孟漓禾有些恍惚,彼此彼此是几个意思啊! 还有,她什么时候招惹过桃花啊?她一直很本分的好吗? 然而,两人已来到台下,文武百官也从另一侧,走在皇子们的后面,即将到达。 孟漓禾只好收回心神,老实站定。 毕竟,今天这种场合,还是要做足了表面功课。 因此,孟漓禾微微低下头,摆出一副端庄的姿态,却又不显得谦卑。 然而,看到宇文澈与孟漓禾两人的这一幕,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而这为首的便是大皇子宇文畴。 宇文畴尚没有正妃,因此今日他是独自一人登台,原本这并没有什么,但偏偏,这个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如今牵在别人的手中,叫他怎么不恨! 而今日的孟漓禾,这一身也是打扮的格外隆重。 长裙极地,衬的她的身姿越发妖娆动人,鬓如流云,将她本就绝美的脸显得更加端庄秀美。 轻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夺去了在场所有女子的光彩。 宇文畴恨恨的看了几眼,终于掉转头率先走上台。 接着,宇文澈才拉着孟漓禾一同跟上。 接下来,便是各皇子尾随其后。 许是因许久未见,宇文峯看着孟漓禾特意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神情亦有些恍惚。 特意不去想,不去看这些时日,却似乎还是移不开目光呢! 只是,他终究还是错过了时机吧? 如今,看她和二哥的关系,恐怕只能是他的二嫂了。 想到此,心微微一痛,便收敛了笑意,随后登上了台。 很快,皇子们按序站定,下一步,便是各国来使登台。 孟漓禾忍不住往人群中找寻孟漓江的身影。 然而,只是一眼,她便锁定住那个目标。 因为孟漓江在那些来使中,实在是太突出,突出到让人无法忽视。 孟漓禾自豪的看着他慢慢离自己越来越近,有个这么帅的哥哥真是骄傲啊! 然而,却在回眸的一刹那,猛的触到一道冰冷的视线。 孟漓禾本已收回的目光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再次探了出去,却见一女子,正在一步步的登上高台,但那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她,无端的竟让她在这旭日阳光里,感受到了阵阵凉意。 皱了皱眉,孟漓禾仔细扫了一下女子周边,顿时,心里了然。 这个女人,恐怕就是辰风国的公主吧? 看她一身华丽的衣装,娇艳的妆容,以及那似乎贴着皇室标签的桀骜不驯,都足以说明她的身份。 只是,她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难道…… 孟漓禾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宇文澈,只见他目不斜视,似乎对于任何人登台都毫不在意,看到她看向他,还特意低下头,一脸坦然。 然而,孟漓禾却再确定不过,宇文澈,你果然会招惹! 这么多适龄皇子可以和亲,偏偏人家就看上了你这么一个已经封妃的,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办!哼! 孟漓禾使劲瞪了一眼宇文澈便扭开,却没注意到对方那双眼睛中随及浮现出的点点笑意,以及台下,一皇子一公主,这两国来使看到这笑意后,那截然不同,却皆耐人寻味的神情。 所有官员及家眷很快按序站好,接着便是皇帝一步步从台阶底端,从人群中间的红毯之上走上那只属于他的最高点。 接着,才宣布,寿辰祭天正式开始。 奏乐,礼花,皇帝致辞。 整个天庆台的人,都为这一刻振奋。 只有孟漓禾感受到了无比的心酸,因为她恍然看到了前世的领导致辞,非常拖沓冗长有没有,好歹快点进入到下一个欣赏歌舞的环节,这样至少我可以坐下啊! 大概是感受到了孟漓禾深深的怨念,朝拜,祭天等活动终于在两个时辰后圆满完成,接着,大家终于可以挪动站的十分僵直的腿,进入下一个场地。 而这个场地,便是寿宴正式开始。 大家可以坐在各自的席位上,喝着酒,品着美食,看着事先准备的歌舞,及一些名门望族的官宦小姐们,今日要表演的才艺。 因为,这是个十分好的被皇子看中的机会。 就像在现代,有些女人挤破脑袋也要嫁入豪门一样。 现在,孟漓禾便淡定的喝着小酒,看着这些大小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又是跳舞又是吟诗作画,表演的好不尽兴。 毕竟,她如今是王妃身份,不够操这份心。 唯一不爽的便是,因为宇文澈是皇子,所以席位紧邻皇帝皇后下首,所以,倒也不能完全放的开。 不过,她本来也不打算喧闹就是了。 一片喧闹,一院和乐。 皇上的兴致也是难得的高,在每位小姐们表演后,都给了不少的赏赐。 孟漓禾事不关己的坐在那观看,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中间。 忍不住眯了眯眼,虽然只是方才见了一面,但是她认得,那是苏晴。 只见她站在一架古琴之后,接着朝着皇上的方向行了礼,之后,便在古琴之后坐了下来。 孟漓禾之前不懂琴,但经过这段时间与子宸的学习,也懂了许多。 看得出,苏晴面前的古琴非常的好,无论是做琴的木头,还是琴弦,都是极品。 这样,除去弹琴本身的技巧,琴弦发出的声音,也会更加完美。 看来这个苏晴,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只是不知道,她的琴技如何? 因为是弹琴,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 很快,苏晴便开始弹奏了起来,弹的是一曲典型的名曲《凤求凰》。 琴声温润悦耳,旋律优美动听。 不得不说,苏晴弹的的确很好。 作为一个同样练着古琴的人来说,孟漓禾由衷的承认,只不过,如果她不是频频朝着宇文澈送秋波的话,大概效果更好。 很快,一曲结束。 人群中爆发着激烈的掌声。 即便是听不懂的人不少,但苏丞相那个身份,也值得让苏晴获得这种掌声。 孟漓禾也给面子的抬手拍了拍。 苏晴站起身,十分不屑的朝着孟漓禾的手扫了一眼,接着,平静的接受完皇帝的赏赐。 然而,却并未如之前人般离去。 而是,对着皇后开口道:“皇后娘娘,小女素闻覃王妃之母妃颇获弹琴人赞赏,今日,是否可让覃王妃露一手,也让我们开开眼?” 第176章 弹琴风波 此话一出,孟漓禾顿时脸色一冷。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苏晴,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今日这种日子,对着她发难? 只不过,她只是朝皇后看了一眼,便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恐怕,今日,苏晴只是个,真正要让她难堪的人,是皇后! 孟漓江的手仅仅攥了起来,他想得到妹妹在这里会受委屈,但是想到是一回事,看到却是另一回事。 妹妹从来没有学过琴,如今他们这个做法,摆明了是想让她难堪! 理智虽然告诉他如今不能冲动,但是,他却不能保证,等一会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虽然觉得没什么希望,但是孟漓江还是朝着宇文澈望去,毕竟,方才他与禾儿牵手而来那一幕,连他都几乎要相信,这对人是相爱的。 不过,让他的确有些诧异的是,宇文澈的脸色确实是冰冷到极点,甚至可以说,目光几乎如刀子般投射到方才那女人的方向。 苏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若是平时,宇文澈肯看她一眼,她一定欣喜若狂。 可是如今,他却是因为那个女人,对自己怒目而视。 而他,又何时因为别人有过这么大的情绪。 不甘心,夹杂着酸楚,几乎让她眼眶有些湿润起来,几乎是有些示弱的对上宇文澈的目光。 然而宇文澈却直接冷漠的移开目光,拒绝再看她,哪怕只是因为愤怒。 苏晴方才一直给孟漓禾难堪,他碍着是在皇宫,以及那位丞相大人的面子,没有给她更大的回击,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藏了后招,而且,还是和那位联合起来。 孟漓禾的琴技他不是没有领教过,如果真的让她在这里谈,那丢脸是肯定的,他倒是可以不在乎,但不代表,谁都可以以这个为谈资,当之为笑料。 而若是她不从,那皇后…… 果然,不等这个念头结束,皇后便已对着孟漓禾开口:“也好,本宫也有所耳闻。不知覃王妃,可否愿意为皇上弹上一曲祝寿呢?” 孟漓禾心里冷冷一笑,皇后就是皇后,还知道拿皇上出来做挡箭牌,一句话,便封死了她的退路。 还好,她练了这么多天,虽然比不上别人的童子功,但是,也不是完全不会。 心里转了几个来回,终于下了决定。 方要起身,却觉身边一个身影先她一步站起。 孟漓禾身形一顿,下意识扭头,只见宇文澈已经站起,对着皇后道:“启禀母后,漓禾并非自小练琴,恐破坏了父皇的雅兴,儿臣想,父皇,母后,还是不要让她献丑了。” 场中所有人的心中哗然一片,虽然表面不能作声,内心却震撼不已。 这话虽说是有些嫌弃王妃的意思,但是个人都能听出,这是在维护她。 这个覃王妃,当真是这么得了覃王的喜爱吗? 让他不惜忤逆皇后? 而此时,几乎已经半站起的孟漓江又坐了回去,看着比他行动还快的宇文澈,心里踏实了几分。 看样子,这个覃王,对自己的妹妹果然不是没有情! 那小子,就看你的了! 然而,皇后自然不会将这番话听进去,而且她有些意外宇文澈如此在意的举动,因此,眼见皇上已经准备要应,感觉打趣的对着皇上开口道:“皇上,覃王妃是自家儿媳,就算弹的不好,皇上想必也不会怪罪的吧?” 皇帝的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冰冷,不过转瞬即逝,只是笑着开口道:“那是自然。” 皇后勾唇一笑:“澈儿,你看你父皇都这样说了……” “但是……” “王爷。”宇文澈还要再次开口,孟漓禾却直接开口打断道,“今日是父皇大寿,既然父皇不嫌弃,那就让臣妾献个丑吧。” 说完,极快的朝着宇文澈眨了一下眼。 宇文澈微微一愣,看着孟漓禾如此自信的模样,有些疑惑,此刻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自我感觉良好,还是有什么后招。 但是,时已至此,话已被她说出口,他如果再拦,便真的不妥了。 孟漓江也是紧紧锁住眉头。 他并不知道孟漓禾为何这样说。 以前,只要一个神情,他就能看懂她心里所想的。 可是现在,明明只隔了几个月,他却觉得眼前的人,仿佛脱胎换骨般换了一个人。 倒是没有什么不好,这个妹妹更加灵动更加活泼更加聪明,不再懦弱被人欺,可是却总觉得,带着一股他不熟悉的陌生。 然后就在这一个思索间,孟漓禾已经走到了苏晴身边,对着她开口道:“苏小姐,今日我并未带琴,可否借用你的?” 苏晴一愣,她没想到孟漓禾真的敢应。 毕竟,她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孟漓禾压根不会弹琴。 不过也好,她的这个琴,对人的要求也极高。 如果弹的好,会加倍的悦耳。 如果弹的不好,也会加倍的难听。 这个女人想要出丑,那就让她出个够吧! 到时候满朝文武都拿她当笑料,看覃王还怎么继续**她! 想着,便直接答道:“王妃请便。” 接着,便走了下去,将舞台让给了孟漓禾。 经过这么一出,大家也都大概看得出,这个覃王妃,怕是琴技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让覃王出来替她挡。 不过,事不关己,他们只是听着便是。 孟漓禾脑中不由浮现出子宸的模样,干脆,也学着他的架势,十分沉稳的坐了下去。 与一般女子不同,没有丝毫扭捏拘泥,而是大气沉着,让人恍惚觉得,她并非只是表演个才艺,而是要用这琴指点江山。 空气渐渐凝固起来,而周围,一个人的眼眸逐渐加深。 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投过来,似乎与她每次练琴时极像,孟漓禾下意识扭头,却奇怪的未看见什么熟悉的面孔。 不由心里好笑起来,她还真是想太多子宸了,竟是差点以为,这皇宫里,也坐着他。 不过,也好。 既然,这道目光如此熟悉,她也更安心许多。 就当,她如今只是在子宸的教导下练琴吧。 双手放在琴弦之上,孟漓禾略微沉思片刻,便缓缓弹了起来。 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 十指如葱,纤细修长。 不断在琴弦上抚弄,交错。 光是这幅美人扶琴图,就让人不觉看呆,让人如置身画中。 再加上,那可以唤起人喜悦的琴音。 当第一个音符跃然而出时,众人只觉那声音似乎拨动了脑中的一根弦,心也跟着接下来的音符而动了下去。 这会再也没有人可以怀疑这个女子是否会弹琴,是否弹的好。 因为,大家只觉那每个音符都跳跃了起来,跟着心情也变得欢快无比。 怎么会有这样动听的乐曲? 动听到已经可以忽视弹奏的是什么,只要随它而动即可。 并非名曲,甚至没有人听过。 但是,却只有孟漓禾知道,她这个曲子,出自于那本琴谱。 没有办法,拼琴技,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自然是拼不过别人。 那就只能取巧,弹那个带有效果的曲子了。 她选的这首曲子的功效是可以让人摆脱烦闷,从而愉悦起来,而本身就愉悦的人听到之后更会觉得心旷神怡。 今日既然是寿宴,那还是这首曲子最合适。 一直到曲子完毕,众人都还未从乐曲中醒过神来,又或者说,是曲子的效用延续了下来,让他们依然好似沉于其中。 就连坐在她身旁,离她最近的孟漓江,此刻也彻底放下了心来。 虽然不知道妹妹是如何会弹琴,但是,至少今日,她一定会免于刁难。 而且说不定,就因为这一曲,她还会由此闻名。 虽然,他并不在乎这个名声,但或许是因为母妃的缘故,他这会只感觉到深深的骄傲。 弹奏之人并不会因为曲子而动心神,但或许因为是因为弹奏了喜欢的曲子,孟漓禾的心情也不错。 这会,恬淡的站起身,对皇上皇后行了一个礼,接着直接对着皇上道:“儿媳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此话一出,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意识到,原来方才那美妙的曲子,是出自这位覃王妃之手。 紧接着,龙颜大悦,更是赏赐了这次献艺以来最贵重的东西。 众臣更是纷纷举杯赞赏,一时间,竟是达到了宴会的最高峰。 苏晴有些无措的看向皇后,她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明明任何消息都是说孟漓禾从未学过琴,而刚刚覃王的表现……难道只是不想她显山露水? 所以,她方才故意的为难,反倒为她做了嫁衣? 一直以来都有信心等到宇文澈的心,此时竟然第一次开始不坚定起来。 因为宇文澈对那个女人的维护,因为宇文澈方才仇视自己的目光。 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方才,她有那么一瞬被觉得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可是这会,却越想心越冷。 然而高高坐于上的皇后此刻却脸色古怪,似乎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孟漓禾勾了勾唇,走回原位。 再次朝着宇文澈眨了眨眼,却发现,他正凝眉望着自己,似乎是有一丝……不悦? 孟漓禾心里一惊,不应该啊! 这曲子起的是愉悦的效果,怎么到了宇文澈这里,却变了呢? 这家伙,难不成有什么不一样的体质? 然后,她就听到宇文澈冷冷的开口:“孟漓禾,你骗我?” 第177章 大度还是小器 孟漓禾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宇文澈情绪不对的原因在哪里。网 之前,她弹琴的样子宇文澈是见过的,那会儿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但是学了这么久之后,才知道,当初自己弹的有多糟。 所以,宇文澈会这么想也是正常吧? 于是,孟漓禾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之前是真的不会。” 宇文澈没有开口,依然在直直的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孟漓禾可能骗了她,那种从未有过的焦躁感便涌上心头,甚至连她那曲子都听不进去。 亏他方才还为她担心,那么莽撞的去维护她。 不过,听到她这一句解释,莫名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只希望,她接下来的解释,可以让他满意。 否则,否则他…… 宇文澈竟然忽然间不知道,否则他将要耐他如何。 眼见宇文澈脸色依然冰冷,似乎还在等着她说下去,孟漓禾看了看周围,宴会已经彻底热闹了起来。 舞台中不再有任何表演,大臣们之间开始敬酒,闲聊。 皇上,皇后也兀自品着酒,对这些人开始了难得的纵容。 这会,估计她和宇文澈的对话,没有人可以听得到。 只不过,为了保险,孟漓禾还是朝宇文澈身边移了移,接着低声说道:“我最近一直在练琴。” 宇文澈挑了挑眉:“所以你准备告诉我你是个奇才,几天便可让所有人为你倾倒?” “不是。”孟漓禾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纠结了一瞬,又再次朝着宇文澈贴了贴,嘴巴几乎贴到他的耳边,开口道,“我最近练了几首有功效的曲子,嗯,怎么说呢,就是有些可以安抚情绪,我刚刚弹的,可以让人愉悦。” 宇文澈心里一惊,他的确是听过有神谱这种传说,甚至听说过,得神谱者得天下,但是他从来没有当回事,难道竟然是真的。 “你是说你有……”宇文澈说着忍不住朝孟漓禾扭头看去。 而此时孟漓禾依然贴在他的耳边,宇文澈这么一扭头,唇恰恰扫过一个柔软的东西,他的动作倏地一停,心里跟着一震,接着很快向后仰去。 孟漓禾也是一愣,因为方才,宇文澈的唇就这样如羽毛般擦过她的唇。 与之前火热的纠缠不同,这个更像是微风轻扶,却扰乱了平静的心。 孟漓禾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宇文澈轻咳一声方想打破这尴尬,目光却接触到她泛红的脸蛋,以及那因为紧张微微咬住下唇的牙齿,立即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之后又忍不住有些发愣,他宇文澈竟然会如此窘迫? 接着,赶紧喝下一口酒,掩盖心里那奇妙的感觉。 不远处,一直望着他们的苏晴几乎要将手里的酒杯捏碎,最后终于愤愤的离席而去。 而另一边,孟漓江看到这一切,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心中,终于涌起了想要多饮几杯的心思。 只是,一壶将近,便扬手朝着端着酒水的宫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送上一壶。 那宫女赶紧过来,大概因为是使臣,所以态度尤为恭敬。 不仅,换上了一壶新的酒,还主动要为他斟满。 孟漓江抬手示意她继续,只是,一杯酒还未倒完,那宫女忽然身形一歪,一壶酒,便这样洒了下来,尽数洒在了他的身上。 孟漓江的手掌间也全部是被倒出的酒,忍不住皱了皱眉,脸色也冷了下来。 宫女吓的面色煞白,赶紧跪在地下求饶。 孟漓江叹了一口气,今日算是大喜的日子,而且别人的地盘,他不想徒生事端,虽然心里对这宫女毛手毛脚颇为有气,但还是忍了,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幸好,有眼尖的嬷嬷过来,要主动带着孟漓江去换衣服。 孟漓江这才皱着眉头,走了出去。 只不过,这一切,另外那边各怀心思的宇文澈和孟漓禾并没有注意到。 其实,若论脸皮,孟漓禾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宇文澈。 不过,难得的,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向喜爱逗弄孟漓禾的某人,却忽然不想将这当成玩笑,因此故作淡定的开口:“你的话还没说完,所以你是有那个神谱?” 神谱? 孟漓禾一愣,大概猜测到宇文澈说的是什么,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 不过,这样看起来,那东西更应该是个宝物,因此,虽然有些害羞,还是向他那边又靠了靠,小声说道:“也许是吧,我回去再和你说。” 宇文澈点了点头,也觉得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场所。 孟漓禾也放下心来,无论如何,宇文澈不要误会她就好。 她本来也没想瞒着宇文澈,关于那本琴谱的事,毕竟她一开始练,也是为了治好欧阳振而已。 想着,便想挪回原位,只是这身子刚一动,便觉头顶上方一片阴影投下。 孟漓禾不由抬头看去,只见,面前正站在一个人,拿着酒杯看向自己。 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这辰风国的公主,终于忍不住气了吗? 凤清语自上而下俯视着孟漓禾,看着她那贴在宇文澈身边的姿势觉得十分扎眼,不过面上却依然笑道:“覃王妃,这几日多谢覃王无微不至的贴身照顾,所以清语来敬覃王妃一杯。” 说着,便举起杯,对着孟漓禾示意。 听闻,宇文澈脸上冷了几分,不过他这会忽然有个念头,那就是想看看孟漓禾的反应,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之前所说那般,毫不在意。 然而,出乎他所料,孟漓禾也在这一瞬间意味不明的朝他扫了一眼,接着却并未迎合凤清语,只是淡淡开口:“公主客气了,既然是覃王对你的贴身照顾,那你应该敬覃王才对。” 凤清语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竟然敢直接让她下不来台! 她之前当真是小看她了! 她凤清语,一国之君的亲妹妹,平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得不到? 凭什么这个覃王,虽然说起来也是在陪她,却连一点表面的功夫都不愿意装?对她从来没有过一丝好脸色! 这让她越发的想知道,像她这样身份这样容貌的人都入不得他的眼,到底哪个女人可以获得她的青睐? 所以,得不到的挑战,激的她今日非要近身看一下不可。 即便刚刚听了她的曲子,但并不代表什么! 可是,这个女人,这个和自己身份相似的女人,竟然并非她想的多么温柔动人,反而那冷漠的架势,让她恍然觉得,和覃王好相似! 但是凭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战败国的公主而已,和自己委屈下嫁的身份怎么比? 想到此,她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所以覃王妃,你是打算不接我的敬酒喽?” 不接?那就让她不吃敬酒吃罚酒! 孟漓禾却是看都没看她,事实上,在登台时,她已经将这女人的眼色看尽,如今这女人公然挑衅,她确实不打算给她好脸色。 试问,有几个女人,会对着一个跑过来说你老公对她多好多好的女人好脸色? 所以,孟漓禾干脆自己拿起一杯酒,抿了一口,接着淡然道:“不是不接,而是受不起。” 凤清语深吸一口气,虽然很想将手里的酒直接泼到孟漓禾的脸上,但是这里是殇庆国,她还有一丝理智。 因此,努力压下一口郁结之气道:“覃王妃说笑了,覃王肯对我至此,自然是覃王妃大度的结果,我自然要感谢覃王妃了。” 这话,却是从里到外都是在讽刺孟漓禾。 表面上是夸她大度,实际上就是在说,你就算是正妃又如何,还是没有办法,只能装大度? 然而,孟漓禾的一句话,却让她大跌了眼镜。 因为,她说的是:“这位公主,你也知道这是我大度的结果,所以,在我没有小器之前,还请自便吧。” 宇文澈也是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记忆中,孟漓禾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对他的在意。 凤清语却有些恼羞成怒,何时有人敢对她这样讲话? 当即有些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小器,还敢把我怎么样嘛?” 孟漓禾淡定的摇了摇头,与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语气也颇为轻快的说道:“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 “哼!”凤清语这才出了一口气。 却见孟漓禾忽然扭头看向宇文澈,接着说道:“但是,我可以把他怎么样!” 凤清语意外的睁大眼睛,忍不住去看宇文澈的表情。 谁料宇文澈只是扬了扬眉,与孟漓禾对视,那目光中却并无半点恼怒,甚至仿佛还有点亮光! 这怎么可能? 这个覃王不是最不能容易别人对他不敬么? 就连她自己有些忍受不了他的冷漠时都不敢过分接近他,他怎么会对这个女人这么容忍? 而后,她便听到宇文澈终于说了这么久来的第一句话,却并不是对她,而是对着孟漓禾。 尤其那颇为轻巧甚至带着些轻快的语气,恨不得让她抑郁到吐血。 “夫人,我很想知道,你若是小器了,要对我怎样呢?” 第178章 自取其辱 宇文澈一句话,似是玩笑,但那**的语气,却更像是**。 孟漓禾忍不住心头一跳,即便是知道他大概在陪自己做戏,也还是不由的被这一声蛊惑。 不过,演技经验丰富的某只王妃,自然不会轻易掉了链子,只是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便笑意浓浓的看着宇文澈说道:“对王爷你嘛,打不得骂不得,那就只好让你从现在只许看着我一个人好了。怎么样,王爷同意吗?” 宇文澈眯了眯眼,忽然“哈哈”大笑道:“夫人的意思,我怎敢不从。” 凤清语此刻铁青着一张脸,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一幕,根本就是两个人在表演浓情蜜意! 她就算是瞎也看得出来! 好你个宇文澈,竟然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这个女人,你竟然肯和她连起手来无视我! 你就不怕,我偏偏让你们不能如愿? 而宇文澈这一声笑,本来在这个热闹的地方并不突兀,然而,突兀的却是,这一声,来自宇文澈。 试问满朝文武,有几个人听到过宇文澈的笑声,别说是这样开怀的放声大笑,恐怕,就连微笑都没见过吧? 因此,整个硕大的殿,一时间竟然莫名安静了下来,众人下意识齐刷刷的看着这个方向。 自然,很显然的结果就是,皇上和皇后的视线也转移了过来。 只不过,二人看到这边时的神情却是截然不同。 皇上很显然气压有些低,眉目中充满不满。 然而,皇后却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甚至故意开口道:“本宫还没有见过澈儿这么高兴呢,难道是辰风国的公主非常得澈儿的欢心?” 此话一说,厅内更是一片寂静。 因为谁都知道,这个辰风国公主过来殇庆国的目的是和亲,如今这皇后说这话,不是摆明着什么意思吗? 只是,让大家想不通的是,这二皇子宇文澈已经和亲过一次了,总不能,这次,还要和另外一个国家的公主再和亲一次吧? 这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孟漓禾更是忍不住嗤之以鼻,皇后您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啊? 好歹是一国之母啊! 这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对你有啥好处呢! 不知道往往把脸伸太长,最容易被打脸了吗? 不过,还没等她内心的吐槽冒完,宇文澈已经先一步有了行动,只见他站起身对着皇后说道:“母后误会了,方才儿臣是对着漓禾所笑,与辰风公主没有半点关系。” 凤清语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这句话,不仅是丝毫没给皇后面子,更是直接打了她的脸,让她觉得几乎没有颜面再待下去。 而孟漓禾只是扬扬眉,颇为不在意的继续坐在那里,仿若一点都不稀奇宇文澈会这样说。 然而皇后不愧是能坐上那凤位之人,脸色只是微微僵了一下,便恢复如常继续道:“原来如此,不过辰风公主这是来找覃王妃的吗?本宫倒是没想到,辰风公主与覃王妃相处如此之好,那本宫便放心了。” 孟漓禾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关系好? 还有你放心是几个意思? 是想含蓄的让大家想入非非么?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倒是凤清语开了口:“回皇后娘娘,清语的确和覃王妃一见如故,几乎觉得亲似姐妹呢!” 说完,还特意含情脉脉的看了宇文澈一眼,真是皇后娘娘的神补刀。 果然共同的敌人都是朋友么! 自己都将皇后和辰风公主凑在一起了,也真是功劳大大。 孟漓禾小心思不着边际的飞转。 眼见皇上并未开口阻扰,皇后更加不知收敛的添了一把火道:“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澈儿可以带辰风公主多回一下你的王府,也可以多和覃王妃交流交流感情,覃王妃和辰风公主都是初来乍到,也好有个伴儿不是。” 这话若是再有人听不出是怎么一回事,怕是这些年在官场上是白混了。 但此事又事关重大,且看皇上的脸色,明显并不赞同,只不过尚在沉默未发而已。 于是,大家干脆低下头努力将自己装成空气。 凤清语却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接着回道:“多谢皇后美意,那,清语在这里先谢过覃王了,也请覃王妃日后多多指教。” 说完,竟然不再向方才那般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而是直接面向宇文澈,满眼柔情。 指教?指教你个头! 孟漓禾忽然有些烦,一想到这个女人有可能进入到覃王府,就觉得一种发自内心的郁结。 哪怕并不久留,她也下意识的排斥。 那里,是她来古代后的第一个家,她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多久,但是,她却真的不想那里最后的记忆,是一片乌烟瘴气。 脸色终于忍不住的冷了下去,孟漓禾几乎是带着情绪的看向宇文澈,如果可以,她真想狠狠的瞪上这个男人几眼,干什么天天惹一堆桃花?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朝她看过来,而是看向皇后开口道:“母后赎罪,儿臣近日怕是没办法带辰风公主回府了。” “哦?”皇后修长的眉头一挑,意味不明的笑道,“澈儿莫不是有什么事?” “回母后,的确是。”宇文澈回答的不卑不亢,然而言语间却又似透着点歉疚,“漓禾自嫁入王府后,便一直为王府诸事操劳,身体微恙,因此儿臣早已打定主意,待忙过父皇寿宴后,在府上陪漓禾好好静养一番,若是有空,也希望能陪她一起出游。” 说完,还特意看向孟漓禾,目光中是他从未有过的柔和。 此话一出,当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及其幻妙。 再偷偷去看孟漓禾的脸色,虽然依然绝美无比,却似乎略显疲惫,接着众人再一想到前些时日覃王茶庄所发生之事,不由了然。 这个覃王妃听说为这件事出了不少力,如今看来,想来的确是,否则,怎能将覃王都打动? 看向孟漓禾的目光中,从一开始的纯属旁观,渐渐多了几丝认可。 只不过,覃王公然顶撞皇后,怕是不好收场了。 而孟漓禾更是震惊的连眼睛一时都忘记眨了,尤其是在他这难辨真假的目光中,一时甚至只知道与他对望。 如果是之前,她或许会觉得,宇文澈是拿她当挡箭牌,但是,她记得,那些事情发生和解决后,她每顿饭里都加了许多上好的补品。 虽然宇文澈没说过,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吩咐的。 因此,即便这个理由是假的,忽然听到他方才那样认真的话,她也一下便被感动了。 “哈哈哈。”一直未发一言的皇上忽然一声大笑,“倒没想到,朕的二皇子还是个情圣,说起来也是朕的思虑不周了,这几日你也颇为操劳,待今日寿宴后,便领一个月假去好生享受你的新婚吧!” 皇后脸色顿时一变,然而还不待她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宇文澈已经开口道:“多谢父皇。” 说完,便重新坐下,这期间甚至看都没看凤清语一眼。 凤清语狠狠的抿着唇,从小到大,她都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辰风公主。”皇上却又再次开了口。 毕竟,如今的局面,是希望两国交好,而并非交恶。 只不过,在他的眼里,这个辰风公主却并不比孟漓禾尊贵多少,说到底,都是嫁过来,维持关系而已。 而且,私心里,他倒是更喜欢孟漓禾,毕竟,拿着聪明的脑袋做事,那叫胆识,拿着愚蠢的脑袋蛮干,那叫莽撞。 更何况,和亲只是两国邦交手段,可以两情相悦固然好,但是,任她挑皇子? 它辰风国还没那么大面子。 不过是个刚坐上龙椅的新皇而已,即便国力再强,也暂时不足为惧。 因此,一个思量间,皇上只是为了缓和局面说道:“辰风公主可能有所不知,二皇子刚刚大婚不久,因此可能招待不周,朕替他说个情,但朕可以让其他几个儿子女儿多陪陪你,可就不要再记怪朕的二皇子啦。” 辰风公主一愣,便感受到一个颇为冷冽的目光,意识到出自于谁之后,赶紧收回方才的愤恨情绪,对着皇上回道:“皇上说笑,清语不敢。” 皇上这才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 凤清语虽然泱泱,却也赶紧的回到原位,方一坐下,便听到那目光的主人开口:“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妄想和覃王妃斗。你竟然还敢趁我不在的时候过去,真是自取其辱。” 凤清语脸色一变,若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几乎就要哭出来。 而另一边,方才一直忘记眨眼的孟漓禾,这会却是心情颇好,甚至忍不住偷偷瞅了瞅孟漓江的方向。 方才这一出,哥哥应该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吧? 宇文澈当真没有欺负她,反而,对她维护有加。 只不过,咦,哥哥好像不在耶,出去了吗? 孟漓禾不由四处张望着,却只见殿外匆匆跑来,朝着皇上便是一跪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风邑国皇子与王将军起了冲突,王将军这会,怕是……怕是不行了。” 孟漓禾手中的酒杯怦然落地。 第179章 红魄妖功 孟漓禾不由四处张望着,却只见殿外匆匆跑来,朝着皇上便是一跪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风邑国皇子与王将军起了冲突,王将军这会,怕是……怕是不行了。” 孟漓禾手中的酒杯怦然落地。 酒杯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盘旋几下便停下。 声音不大,却足以在这安静的大殿之中显得愈发突兀。 众人不由循声望去,看到的便是一张不加掩饰的震惊脸,顿时有些沉默,只道这覃王妃倒是颇重亲情,然而更多的却是对整件事的沉思。 王将军是朝中的两大猛将之一,与另外一人加起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殇庆国的半壁江山。 而另一人,孟漓禾也打过交道,便是那在茶庄失了爱妾的方将军。 两人均是性格颇有些莽撞,意气用事,却也不乏睿智。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与风邑国对战,出征的是王将军,而风邑国迎战的,恰恰就是孟漓江。 这一点,众人知道,孟漓禾也知道。 如今,虽然两国因为和亲的缘故,签了和约,因此已不是互相为敌的关系。 但是对于武将而言,王将军的几个得力部下,都在与风邑国的战争中惨死他乡,虽然或许并非死于孟漓江之手,但却也不得不算到他的头上。 而孟漓江的手下,又有多少人死在了王将军手中,这也是不言而喻。 只不过,之前在寿宴上,彼此可能迫于如今两国的关系这种局面,彼此隐忍不发。 几个思量之间,包括皇帝和宇文澈在内,所有人大概都想到了这一层。 而如今,怕是这两人在殿外偶遇,便忍不住发生了冲突。 孟漓禾忍不住责怪自己,她之前一直担心哥哥此次来宫中会出事,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皇后身上,结果竟然将最大的隐患忘记了! 只是,忽然想到今日寿宴上,关于那些人刺杀皇帝的阴谋,如今,两大将军之一的王将军却出了事情,这只是巧合吗? 来不及细想,皇帝那边已经思量一瞬后起身:“王将军在哪里,带路!” 皇帝起身,众人哪还敢坐,稍微懂点眼色的便知道赶紧交代好家眷,自行跟着皇帝后面前往,以示对王将军的关心,而即便那不懂眼色的,看到大家纷纷跟了上去,也赶紧随后加入到队伍中。 因此,一时间,皇帝的后花园倒是前所未有的涌进了这么多人。 而孟漓禾,自然也是在皇帝动身后,第一个就跟了过去。 抛开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更清楚,这里是殇庆国,而现在的情况,对孟漓江十分的不利。 而她,除去这个身份可以或多或少的对孟漓江有所帮助外,她还是个法医,最重要的是,她始终不太相信孟漓江会这么鲁莽,鲁莽到在别国的皇宫把人杀死。 只不过,待她到达时,看到的场景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眼前,孟漓江被殇庆国的侍卫们举着刀围作一团,而他只是漠然的站在那里,眉头紧皱。 而他的前方不远处,一男子正仰面躺在地上,只看衣服便可知,确是王将军无疑。 只见他胸前的大片衣襟被染成了红色,而他则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一口血吐出,染红了衣襟。 而在他身旁,是一名孟漓禾并不认识的官员和刚刚闻讯赶来的太医,许是才赶到,便看到了皇上到来,于是赶紧要行礼。 孟漓禾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因为眼前几乎可以算是凶案现场。 而皇帝看到这一切,果然眼色阴沉,抬手制止了太医的行礼,示意他尽快为王将军查看之后,才看向孟漓江道:“风邑国二皇子,不知王将军如何得罪了二皇子,令二皇子下此重手。” 孟漓江亦是面似冰霜,却也开口道:“回殇庆皇,我路过这御花园时偶遇王将军,他直接朝我打了过来,我承认我的确回了一掌,但我只用了二成功力,不可能会对王将军有如何大伤害。” 殇庆皇忍不住紧皱着眉,看了看王将军身份的林副将。 林副将立即支支吾吾开口道:“皇上,王将军刚刚喝醉了,所以可能一时冲动,但是……但是臣的确看到王将军只受了一掌便倒地。” 殇庆皇不由再次看向孟漓江。 据他了解,这个风邑国的二皇子因为母妃的缘故,应该并不受待见,但是却因为过人的才华和军事能力,愣是在军队打出了一片江山。 而他之所以受众人拥戴,最重要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为人,铁血却不阴险,凡事敢作敢当,最不屑于耍阴招。 因此,他如今这样底气十足的说出,殇庆皇的确有一瞬的迷惑。 不止是他,就连此时站在孟漓禾身边的宇文澈也忍不住深思起来,之前在覃王府,他能忍受孟漓江如此挑衅的话,虽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是孟漓禾的哥哥,但也有一定程度上,他敬佩这个年轻的将领。 而与他们不同,孟漓禾听到这句话,却莫名放下了半颗心,因为,她相信孟漓江,或许是因为过去的记忆,让她更了解这个人,她只知道,既然孟漓江这么说,那么这件事,想来有隐情,那么很可能,孟漓江就是被人陷害。 既然如此,那就还有机会! 福尔摩斯不是说过么?真相只有一个。 那,她就想办法找到就是了! “皇上……”忽然,太医一声明显有些变了语调的声音传来,“您……请看。” 众人均朝那边望去,却均是震惊不已。 只见王将军的上身的衣服此时已被扯开,而左胸之上,赫然有一个红色的掌印! 虽然,掌印很淡,但却也清清楚楚的看清。 孟漓禾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却听人群中不知何处,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红魄掌!” 众人面上有的惊恐不已,有的略显迷茫。 而孟漓江却不由握紧了拳,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许是因为终究是孪生兄妹的缘故,看着孟漓江如此,孟漓禾只觉心疼不已,没有多做思考,竟是朝着孟漓江身边走去。 本来,她就站在围着孟漓江的侍卫外围,如今,干脆不顾刀剑直接闪了过去。 宇文澈只觉身边身影一晃,就见孟漓禾朝里一挤,那紧邻的侍卫感觉到周身有人靠近下意识便朝人刺去。 宇文澈呼吸几乎一滞,飞快的伸出手,才将那快要刺中孟漓禾的剑挡开。 那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是谁,顿时吓得手都在发抖,手中的剑几乎都要握不住。 而宇文澈竟也没有比他好多少,那一瞬,他感受到的恐惧,甚至比这侍卫只多不少。 不同的是,这侍卫是在担心自己的性命,而他,是在担心孟漓禾的性命。 额前渗出几滴散落的细珠,宇文澈不由苦笑,难怪都说成大事者不能有牵挂,因为这将是他最大的弱点。 然而,这个大弱点孟漓禾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孟漓江,双手忍不住去握住他的手,将他紧紧握住的拳掰开,轻声道:“哥哥,别担心,我会帮你。” 轻柔的话很明显起了效果,孟漓江渐渐的松开拳,回握住了自己的妹妹。 虽然,他不觉得这个妹妹可以帮到他什么,但是,自己的妹妹这样对自己,心里却也是极欣慰的。 不过,眼下更欣慰的却是,这个宇文澈。 方才那快如闪电的动作,他妹妹孟漓禾可能没有在意,但是他却瞧的清清楚楚。 与其说是他出招快,倒不如说,他的注意力始终没有从孟漓禾的身边离开,即便,是在如今几乎所有人都被红色掌印和红魄掌夺去了注意力的情况下。 或许,禾儿说的是真的,这个宇文澈当真对他很好。 不由深深的看了宇文澈几眼,自是将他的后怕收入眼底。 眼里,终于有了不合场合的笑意。 也许,如果这件事可以脱身,他可以放心离开了。 然而,如今想要脱身,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此时,拜百官都在此所赐,人群终于开始不那么安静起来。 皇帝忍不住问道:“太医。你可听过红魄掌?” “这……”太医擦了擦汗,“皇上赎罪,臣只会判断病症,并不懂武功……” 而此时,一直站在身边的副将林瑞主动开口道:“皇上,臣之前听闻过一些关于红魄掌的传言。” 皇帝出声:“讲。” 林瑞立即答道:“回皇上,红魄掌是江湖上的一种邪功,据传此掌用于人身上便会出现一个红色掌印,而人则会心肺俱裂,口吐鲜血而亡。” 比话一出,众人均震惊不已。 没有想到,堂堂风邑国皇子,竟然练邪功,并且,还歹毒的用在他们的王将军身上! 而太医听后果然道:“回皇上,从王将军的脉象看,确实是心脉受损,而如今,也已经停止了脉搏。” “大人!” 人群中,终于爆出一声大哭。 方才,迫于皇上在场,没有出声的王夫人,此时听到王将军已去,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了起来。 林副将也是双眼通红,几乎想要冲过去手刃孟漓江,替王将军复仇,但却又猛然想到什么,脸色霎时变的煞白! 第180章 太医你错了 “皇上,臣还听说,练此邪功者,需每七天食一颗童子心,但,练成者,却几乎天下无敌! 此话一出,方才还喧闹的场所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食童心? 这是多么歹毒之人! 众人几乎像看向煞神一般的看向孟漓江,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一脸正派,传言也颇有傲骨的皇子,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而就是这一看,才发现,他们的覃王妃孟漓禾,此时已经和他并肩站到了一起。 顿时,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看来这个覃王妃,如今是摆明了立场,无论如何,都要和她的皇兄站在同一方了。 然而,孟漓禾却仿若未觉般,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对着孟漓江问道:“皇兄,你告诉禾儿,你有练过‘红魄掌’吗?” 孟漓江摇摇头,丝毫没有任何犹豫便道:“没有。” “好。”孟漓禾不再多问。 既然孟漓江如此说,那她就信。 因为,这是孟漓禾的哥哥,作为孟漓禾,她相信他不会骗他的妹妹。 也因为,作为方小雨,她相信她的直觉。 虽然,恍惚间,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几乎,要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了。 转过头,孟漓禾这次却看向了殇庆皇。 唇轻启,一如当年般坚定。 “父皇,儿媳请求查看王将军的尸体。” 众人一愣。 几个月之前,孟漓禾在后宫当场验尸,这是在场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后来有被传的多么邪乎,也是所有人始料未及。 不过,毕竟没有现场看到过,这会,听到她如此说,众人免不了的好奇。 而殇庆皇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孟漓禾。 这样的孟漓禾他十分熟悉,当时,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出来,便将本已百口莫辩的端妃洗刷的清清白白。 因此,他几乎不再需要再考虑,便应了。 他也很想看看,她又能从这个被太医诊断为心脉受损而亡的王将军身上,检查出什么来。 除此之外,王将军是国之栋梁,抛开孟漓江是不是清白,他更想给他一个公道! 孟漓禾得到殇庆皇的允许便要抬步离开,却觉手上被人一拉。 “禾儿,你……”孟漓江欲言又止,他完全不清楚为何他的妹妹会提出看尸体。 记忆里,他的妹妹十分胆小,别说看人的尸体,哪怕就是动物尸体也不敢看上一眼。 而且,这是在皇宫,绝对不会容许她放肆的地方。 孟漓禾却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孟漓江的手,看着他眼中的疑惑和担忧,安抚道:“我没事。” 接着,便抽出手,从袖中拿出她特制的手套套在手上。 她今日的确做了许多准备,虽然目标本来是防备皇后的,不过,最终还是用上了。 王将军身边的夫人还在抽泣,副将也是在咬牙发抖。 孟漓禾视而不见,朝着王将军蹲了下去。 如太医一般,手搭在了王将军的手腕上,接着,又搭到了他的脖颈之上。 孟漓禾脸色沉了沉,这个人,的确已经没有脉搏了。 不过,现代医生的好习惯却让她继续验了下去。 “麻烦帮我拿一盏油灯。”孟漓禾抬头道。 太监获得皇帝的许可后,赶紧递了上来。 今日的寿宴本就从中午开始,喝酒看戏,与晚间的宴会接起来。 之前在殿内吃吃喝喝,并没有注意时间,不过这会天色却已是晚了。 若不是因为今日这御花园灯火通明,怕是众人也看不清王将军身上的掌印。 因此,众人均纷纷猜测,大概孟漓禾是为了验尸,所以加了一盏灯。 然而接着,孟漓禾又从袖中拿出一把刀,正是当年因断案有功,皇帝赏她的那柄“斩月刀。” 众人纷纷大惊! 他们可是听说过,当初孟漓禾用刀割过妃子的脖子,难道,她现在要对着王将军的尸体! 王夫人也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扑到王将军的身上喊道:“不要!不要碰我夫君的身体!” 孟漓禾一愣,方才说要验尸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反应啊! 怎么这会忽然歇斯底里起来了? 不由皱眉看去,却见王夫人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刀,仿佛随时防备它朝王将军的身上落下。 脸部抽了抽,僵硬道:“王夫人,我不会伤害王将军,这刀,并非用于他身上,你可以起来了吗?” 王夫人愣了愣,似乎不信她的说法,但是感受到皇帝凌厉的目光,终究还是将信将疑的直起身子。 只不过,她却也做好了准备,若是孟漓禾真的要对王将军如何,那自己拼死也要阻止! 眼见她并不相信自己,孟漓禾叹了口气,一手持刀,一手持灯,对着太医道:“太医,可否请你帮忙将王将军的眼皮扒开?” 太医看了皇帝一眼,看到对方点头,便伸出两根手指,将王将军的上下眼皮扒开。 孟漓禾接着凑近,不停的调整着两个手的位置。 在场之人,包括宇文澈在内,全都疑惑不解。 不是验尸吗? 摆弄刀和灯做什么? 只不过,宇文澈虽不解,眼里却满满的都是期待。 因为,他的小王妃已经不止一次的作着奇怪的事情,却次次都给他惊喜了。 忽然,一道光晃过,直直的射入王将军的眼中。 孟漓禾仔细瞧去。 接着,又示意太医扒开另一只眼,如法炮制的去查看另外一只。 最后,才将刀收回,当真是没有碰到王将军半点。 接着,又去查看王将军身上的红色掌印,眉目中终于露出许多疑惑的神情。 而这一幕,却让场中一人的眼眸深了又深。 孟漓禾奇怪的扭头,朝着人群看去,烛火中,却并未看过熟悉之人的面孔。 忍不住摇摇头,她今日是怎么了? 为何老是觉得有道熟悉的目光看着自己呢? 眼睛因光的刺激有些花,晚上还真不是个验尸的好时间。 不过,暂时够了。 孟漓禾终于站起身,朝着皇帝开口道:“父皇,儿媳初初查看,王将军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皇帝震惊不已,甚至声音都扬起了几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毕竟这人是他不可多得的爱将。 “王妃,你说大人没有死?”王夫人忍不住喊了出来,眼里终于燃起了一抹希望,哭喊道,“求求你救救将军,求求你……” 众人更是惊诧不已,这怎么可能,明明太医已经确认过了! 整个场中,怕是只有宇文澈眼中,闪着光芒,那光芒透着一丝得意。 因为他相信孟漓禾,这个女人的判断从来没有错过。 而这道光芒,甚至让同样震惊的孟漓江都觉得有点眼瞎。 这种为自己的人骄傲的自豪感…… 孟漓江不合时宜的想,他大概不只是对这个妹夫一点放心了。 还不知道,到底谁会担心呢…… “王妃,臣确定,王将军已经没有脉搏!” 太医不服的反驳道。 他是听过这个王妃验尸很厉害,但是验尸和看病是两码事! “不错。”孟漓禾却肯定了太医的话,“脉搏的确感觉不到。” 太医这才得不屑反问:“人没有脉搏,又怎会是活的?” 然而孟漓禾却温和一笑:“太医。一般来说,脉搏没有,的确是判断死亡的方法。但是,却不是唯一方法。” 太医皱了皱眉,意外的没有反驳。 他所学的知识里,检验人是否死亡的方法只有心跳和脉搏。 但是,想到孟漓禾方才古怪的动作,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只是孤陋寡闻,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相比于丢面子,他更希望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学得。 虽然,这个王妃看起来十分年轻。 但,若是真有真才实学,他也不介意敬佩一把! 眼见太医没有再开口,孟漓禾知道他已有判断,便继续道:“人若死亡,瞳孔会扩散。然而,王将军的瞳孔,不仅没有扩散,反而有所缩小,所以,由此判断,王将军的脉象可能为假,而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中了毒。” 一片哗然。 中毒? 太医猛的怔住。 他的确是有听说过,有的毒药可以让人产生假死状态,只是,方才他却完全没有想到,就这样直接忽略过去,草率的断了一个人生死? 太医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赶紧找来银针,刺破王将军的血管,去验那血。 果然,银针变黑。 太医呆愣在那里,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向皇上禀报道:“启禀皇上,王将军的确中了毒,臣会立即查看是何毒药,为王将军解毒。” 话毕,殇庆皇点了点头。 众人只觉十分不可思议,这个覃王妃几乎没有碰过王将军,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 顿时,看向孟漓禾的目光,变得严肃许多。 要说方才还有些看戏的意思,那么现在,却是再也不敢再生半点不屑。 毕竟,若不是她,这个保卫殇庆王朝的王将军便只是一具死尸而已。 而如今,既然王将军还活着,那么自然不能这样扔在地上。 不等皇上吩咐,便已经有懂事的太监吩咐着将人安置,而太医也随后要离开。 只不过,却在走的那刻听到孟漓禾开口:“太医,请留步。” 第181章 与你同罪 不等皇上吩咐,便已经有懂事的太监吩咐着将人安置,而太医也随后要离开。网 只不过,却在走的那刻听到孟漓禾开口:“太医,请留步。” 太医脚步一停,深吸了一口气,皇上虽然尚未怪罪,但是等治好王将军的毒,他也会自行请罪。 只是,如今,怕是免不了被这个覃王妃侮辱一顿吧? 毕竟,他伺候过皇妃无数,像那种毫无能力的女子尚眼高于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又何况,当真有些真才实学之人? 罢了,侮辱便侮辱吧,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而且,他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颜面也几乎丢尽,之后,免不了被人诟病,如今,当真给他一棒也好。 他直了直腰,硬着头皮抬起头:“覃王妃请讲。” 然而,眼前,孟漓禾的神情却让他大出所料。 不是嘲讽,亦没有半点高傲,孟漓禾的脸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比方才还要柔和的光芒,对着太医说道:“太医,王将军的情况特殊,你到来之时,看到的便是王将军受了一掌,因此并未想到他会中毒,这并不是你的错。若不是我救皇兄心切,相信皇兄的为人,换做我对一个陌生人,我也同太医一样,关注点全部放在伤之上,所以太医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每一个人都会忽略的地方而已。” 太医顿时愣住,任他做了半天思想准备,也没想到,这个覃王妃对他根本不是侮辱,而是在众人面前帮他开解。 看众人的表情便知道,最起码大部分人都认可了这个说法,甚至颇为理解。 顿时心里更加惭愧不已,一个女子尚且如此坦荡,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直羞耻! 眼见太医脸上的红晕都泛到了耳根,孟漓禾干脆转向了皇上道:“皇上,儿媳也是想借此表达,凡事不要只信表面。” 皇上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你说的确实不无道理,不过,你哥哥打王将军一掌是事实,至于中毒,也并不能证明,你哥哥对他没有用‘红魄掌’。” 孟漓禾脸色一僵,继而却转向太医道:“所以,在我解开这个谜之前,王将军的苏醒或许是最能证明我哥哥清白的人,那么太医,有劳了。” 而此时,听了那一番话的太医又怎会有其他想法,立即道:“王妃放心,臣定会竭尽所能为王将军解毒!” 孟漓禾含笑点头,太医这才又朝皇帝行礼后离去。 殇庆国若有所思的看着孟漓禾,又扫了一眼宇文澈的方向,眼眸加深。 他近些时日觉得异常疲劳,颇有立太子之意。 而朝中,虽然他也看重二皇子宇文澈的能力,但原本一直是大皇子宇文畴的可能性最大。 毕竟,有皇后在那,有皇后的娘家在那,只此一个原因,就是宇文澈所无法比的。 然而,近日情形似乎愈发变了。 先是无意间与方将军交好,再是因为茶庄事件获得了民心,如今,若是当真可以证明孟漓江的无辜,只怕是王将军的那一脉交好也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没有什么比救命恩人来的更重。 倒是没想到,他这个二儿子倒是有福,似乎自从娶了覃王妃,越发顺利了起来。 再看孟漓禾,不管她之前传言如何,从她的能力到人品,都确实更适合那个位置。 心里颇有了一番计较,脸色却沉了下去。 “覃王妃,如果只是这样,你的哥哥依然有嫌疑,事情彻底清楚之前,朕恐怕并不能放他离开。” 孟漓禾神色未变,只是道:“那是自然,不过儿媳有一个请求。” “讲。” “让儿媳一同留下,直到证明皇兄清白为止。” 孟漓禾说的坚定,宇文澈却微微蹙眉,孟漓江更是脸色一变。 “禾儿,不要管皇兄,你先回府。” 孟漓禾却并不理会,只是看着皇上,以表态度之坚定。 殇庆皇扫了她一眼,又问道:“那若是到最后都无法证明他清白呢?” “那……”孟漓禾顿了顿,“儿媳愿和皇兄同罪。” “孟漓禾!” “禾儿!” 两个男人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相同的是,声音里都是满满的紧张。 孟漓禾心里微微一震,孟漓江的反应她能猜到,但是宇文澈却在她料想之外。 好像哥哥出了事,她真把这家伙忘了呢! 说起来,若是自己同罪,恐怕要连累他吧? 虽然她有九成的把握解决这件事,但是她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在前头。 于是,孟漓禾看了一眼宇文澈后,再次转向殇庆皇道:“但是,儿媳之所以要与皇兄共罪是因皇兄不止为兄,更似父母,但此事与覃王无半点关系,若儿媳有罪,还请不要牵扯覃王。”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颇为震撼。 倒是没想到,这个覃王妃如此有情有义。 然而,那个被有情有义待之的某王爷此时却黑了一张脸。 这个女人,难道以为方才叫她是怕拖累他? 聪明如厮,不知道自己所做多么愚蠢么? 竟然主动与别的男人同罪,当她这个夫君是摆设吗? 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一下他的力量? 此事,若是当真不是孟漓江所做,那解毒也罢,确认功夫也罢,他都可以尽全力彻查,她却偏偏要自己挡在前面,最重要的是,还把他护在了身后! 这恐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的事! 顿时,向前两步,直接站到孟漓禾的身旁,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开口道:“儿臣恳请父皇,同样允许儿臣留下。” 殇庆皇嘴角泛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所以,你要告诉朕,你也要和你的王妃同罪?” 孟漓禾愣住,心跳忽然加速,不知为何,忽然既期待又害怕他口中的答案。 “儿臣会陪她一起查明此事为止,儿臣相信她的判断,因此儿臣也相信一定不会有获罪那天。” 孟漓禾不由一愣,方才宇文澈所答,的确像他的风格,自信却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不利。 自己好像永远差了一道呢! 虽然没有令人心跳的答案,但却莫名让她底气更加加强了不少。 然而,却听殇庆皇忽然一声厉喝:“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朕会让你们无休止的查下去?要查,也要给朕个期限!” 孟漓禾怔住,皇上说的没错,这里是皇宫,不可能像宫外一样方便,而且,今日寿宴人数众多,只怕嫁祸之人,也在其中,若是散了,怕是更难上加难。 但是,让她现在就给出答案,她,的确还没有头绪。 怎么办呢…… 期限,期限要多久合适呢? 万一真的没查到,宇文澈岂不是被自己连累? 就算他是皇子,皇帝或许不会真的如何,但是牵扯一条性命,以及这动机,若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加以渲染,最起码,与王将军一定要交恶了。 宇文澈的心思她知道,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大业。 孟漓禾皱着眉,从未像此刻般焦虑过,因为,如今不止是她和孟漓江,而且把宇文澈也卷了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突破口究竟在哪…… 孟漓禾越发焦急,脑子便越发混沌,更是什么都思考不过来。 忽然,手上,一只大手覆了上来,粗糙的,与一般肌肤不同。 孟漓禾心里一跳,因为他不用看便知,这是宇文澈的手掌,那个被剑所伤留下了一道疤痕的手掌。 所以,才会有这种有些粗糙的触感,却也意外让她安心的触感。 忍不住想到自己方才手握孟漓江的动作。 所以,宇文澈这是在为她打气? 心里莫名有些小感动,还有,那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多人盯着的窘迫。 明明,方才她自己就这样拉着孟漓江的手,却也没觉出任何不妥,怎么这会和宇文澈牵手,就这么脸热呢? 难道,这也是因为双胞胎互相太熟悉的缘故吗? 无论如何,孟漓禾胡思乱想一番后,却也真的奇迹般的安稳了下来。 皇上,现在还在等她的答案。 孟漓禾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瞧着每个人的神情,心里计量着她所需要的时间。 真是太难了。 尤其是,这些人似乎都是神情坦荡,而且目光还若有若无的偏向宇文澈牵着她的手。 孟漓禾只觉脸上更热,手掌微动,终于忍不住,将手从宇文澈的手里抽了出来。 宇文澈脸色有些沉。 为什么孟漓江就懂得回握,这个女人就不懂呢? 看不出他的用意吗? 怎么和孟漓江就肯握着手半天,和他就不肯呢! 宇文澈越想脸色越黑,干脆不给他好脸色。 孟漓禾头顶三条黑线滑落。 这家伙又怎么了? 可能被降罪眼皮都没眨一下,这会别扭个什么劲? 手里温度那么热,都被他烫的手心都出汗了好吗? 孟漓禾忍不住低头看看有些发湿的手。 然而,就这么一看,却顿时愣住。 她的手上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小片红色? 是血吗? 不对啊,颜色并没有那么红。 而且,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从宇文澈的手上? 不对,她方才只是被宇文澈握住,并没有挨到手心。 那和她的手接触过的,就只有孟漓江了。 孟漓禾忍不住向他的手看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第182章 阴谋破获 孟漓禾眉间紧锁,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宇文澈倒是不心急,他只是表明了态度,却并未再多说,他知道孟漓禾有自己的思考。 但是,殇庆皇原本低沉的脸上,因为孟漓禾的迟迟不开口而逐渐露出不奈。 如今文武百官在场,甚至还有他国使臣,而且,毕竟是他的寿宴之上,他不可能让如此多的人等在这里。 然而,方要开口,却听一阵嘈杂声隐约响起。 殇庆皇脸色一变,立即吼道:“来人,怎么回事?” 孟漓禾也不由抬起头,这声音,似乎来自宫墙以外。 算了算时辰,的确应该是围攻皇宫的行动开始不久。 那么想来,应该是梅青方的人已经与之交战了。 只不过,当初想到的是殿内的丝竹之声应该可以掩盖外面打杀的动静,如今,却是因为这一出,导致外面的情景提前暴露了。 不过,声响并不大了,而且地点本来是南门,离这里应该较远,那如今的打斗声,想来只是因为一些余孽吧? 说起来,也不知梅青方有没有与他的哥哥正面遇见。 果然,不过一会,打斗声停,而皇上派去打探情况的人也回来,只不过,回来的却多了一个梅青方。 孟漓禾不由仔细的看了梅青方几眼,只见他的神情的确有些波动,衣衫还有些凌乱。 按理他不会武功,应该不用亲自上场,那么看来,或许是真的与哥哥有了接触吧? 只见他先行行了个礼,然后刻意压下脸上有些恍惚的神情,开口道:“启禀皇上,是一些企图攻打皇宫的人作乱,臣已擒拿归案。” 众人忍不住惊叹,竟然有人要攻皇宫? 这是要将殇庆国一举歼灭吗? 文武百官可是均在场,到底谁如此大胆? 然而,皇上不愧是皇上,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皱眉,将所有疑惑在脑子里走了一遍,只是思索片刻便将注意力转到眼前:“所以你早知今日有埋伏?” 梅青方一愣,没想到皇上这么快猜到,但也赶紧回道:“回皇上,不错。臣月余前捕获几名奸细,从而得知今日行动,臣担心打草惊蛇,故提前做好了埋伏,准备等对方行动之时,一举歼灭。” 皇上愣了愣,不由仔细看了看眼前之人。 此人是他钦点的金科状元,他不会不熟悉。 只是,他一直不激进,也不在朝廷站派别,每每提出的一些政见也大多颇为温和。 倒是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沉思片刻,殇庆皇再次开口:“对方有多少人?” “回皇上,人数只有百余人。” “百余人?”皇上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百余人便想攻朕的皇宫?” 众人也是纷纷嗤笑出声,这么点人,怕是连皇宫都进不去,那些大内侍卫几下便可将其料理吧? 这个梅青方,看不出来,倒是个会邀功之人,这么点人,根本用不着他特意去派人对付吧? 然而,梅青方却神情未变的回道:“皇上,人数虽然不多,但这些人,却已在皇宫周围事先埋好了火雷。这些人只需趁机点燃便可。” 皇上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梅青方继续回道:“他们的目的,是皇上。这些火雷的位置大多靠近皇上的寝宫,其余则分布寿宴殿外,就算火雷的威力不足以对很多人造成伤亡,却也可以将宫墙炸碎。” 众人这才收起了方才的所有不屑。 火雷? 听说那可是威力极大的东西。 能把宫墙都炸碎,那他们这肉身又怎能抵挡? 顿时,一阵阵后怕涌入,不知不觉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只不过,在这种震惊中,还是有些人带着许多疑问。 火雷,只是传言中的东西。 听说,也是“斩月刀”的者,无意研究而得,甚至最后也是因此不幸而死。 至于秘方有没有传给徒弟,并不得而知。 最多也就是有他留下来的少数火雷于世。 甚至,连战场上都无人用过。 怎么会忽然出现? 是大量还是只有几枚? 如果是大量,那说不定是得到了秘方,那对他们可谓是灭顶之灾。 那么,远不是后怕,而是现在才要真正恐惧起来。 而孟漓禾大概是因为在现代的熏陶,所以觉得火雷大概就类似于这种东西,倒没有多少震惊。 只不过,也朝宇文澈看了一眼。 因为最开始,他们得到的只有时间和地点这个消息。 却不知道,原来,还有一拨人,去埋了雷。 而宇文澈只是平静的回望,眼里没有半点诧异。 孟漓禾顿时回味过来,这个宇文澈想来早就知道了,因此提前做了部署。 这样也难怪他为何这些天连夜里都不回来。 她本来还在想,就算白天要陪那个公主,总不至于晚上还要留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 莫名的,心情好了不少。 而殇庆皇却脸色沉了许多:“你是说,火雷集中在朕的寝宫周围?” “不错。”梅青方不加犹豫的开口。 殇庆皇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因为方才,若不是孟漓禾忽然出来查看尸体,并因为要留下查案而耽误了时间。 他的本意便是安置好王将军,便先将孟漓江关起来,随后回寝宫! 因为,他已没有心情再继续庆祝。 而之前他特意吩咐大内侍卫加强对寿宴大殿的保护,却在方才心烦意乱那一霎那,并没有想起,自己独自回寝宫的安全。 而算算时间,刚好吻合。 也就是说,他回到寝宫时,火雷引燃,那么他即使不被炸死,也有可能被刺杀。 因为侍卫集中在这个殿! 顿时,眼里变得犀利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而孟漓江只不过是这个局里的一颗棋子。 而经此一问,孟漓禾也瞬间恍然大悟。 她方才就觉得事情发生的如此巧,原来,竟然真的是连环阴谋。 不仅如此,如果不是他们事先知道了此阴谋,有梅青方在那里破解。 那么,将孟漓江关起来,随后殇庆皇却被杀…… 那么,矛头便直接指向了孟漓江的人,也就是风邑国。 孟漓禾忍不住泛起一身寒意。 这根本就是挑起两国战争! 这种一石二鸟的手段,她并不陌生。 远在她还坐着马车要嫁到殇庆国的路上就发生过。 只不过,那会,对象是她。 而这会,却是她哥哥。 孟漓禾忍不住握紧了拳,牙也止不住的咬上了下唇。 这是她在有极大的压力和愤怒时,才会做的动作。 到底是谁? 反复盯上他们兄妹! 嘴里泛起一起腥甜,那是嘴唇被咬破,血流入口中的味道,孟漓禾却无动于衷。 身边,宇文澈的脸色却冷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是傻了吗? 没事干嘛咬自己的嘴唇? 不知道疼吗? 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宇文澈伸出手下意识的扶上孟漓禾的唇,阻止她继续咬下去。 孟漓禾只觉触电一般,下意识便将牙放开,愣愣的看着这个竟然摸上了她嘴唇的男人。 没有牙齿的压制,一滴血从唇上钻了出来,凝成一个血珠。 宇文澈一愣,因为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将它舔掉! 他才是疯了吧! 就算他对这个女人感觉不差,但是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念头? 还是在这种颇不适宜的场合? 努力摒除杂念,宇文澈干脆一个用力,将大拇指狠狠的按压在孟漓禾的唇上。 嘶…… 孟漓禾这才感觉到疼。 这男人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 就算要帮他止血,也不要用这么大力气吧? 而且,还一副杀了人一样的狰狞表情! 我咬的是自己,又没有咬你的嘴唇! 忽然,这么一想,却又想到两人的确曾经唇齿相交,顿时,脸上生气的气焰又转成两团火霞,映在了双颊。 一时间,两人忽然颇为不自在。 孟漓禾感觉唇不在流血,便赶紧偏了偏头。 宇文澈也不再继续,顺势将手拿了下去,视线转向了别处。 不过,好在拜方才殇庆皇与梅青方的对话让大家太恐惧,因此这会倒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颇为不适宜的举动。 然而,孟漓禾还是在这偏头的瞬间,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远远的朝她射来。 下意识的回望过去。 只见辰风国公主,此时正在死死的盯着她。 与周围人不一样,她的眼里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有对她毫不掩盖的厌恶,嫉妒,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 孟漓禾不由冷笑。 这女人,还真是执着。 这个宇文澈到底哪里吸引人了,竟然才认识几天就爱成这样了? 分明就是个冷漠鬼啊! 当然,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冷漠,但整体来说也很冷吧? 绝对不是大家都喜欢的暖男类型吧? 就因为一张脸吗? 虽然是帅的逆天了一些,但少女你不要太颜控好不好? 不屑的想要收回目光,却察觉到另一道视线。 孟漓禾迅速望过去。 只见风邑国公主身旁,一侍从的目光只与她对视一眼,便自然的撇了开来。 仿若,只是,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 但是,孟漓禾却眯起了眼。 不对,这道视线虽然只是一瞬,她却捕捉到了许多意味在里面。 审视,惊讶,戏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读出了那么多的情绪,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这道目光,她见过! 一定在哪见过! 第183章 牢狱之灾 孟漓禾死死的盯住那张脸,虽然对方没有再看她一眼。 这张脸平淡无奇,不看她的时候甚至眼里也是黯淡无光。 虽然那人现在给她的只是侧脸,但她可以肯定,她没见过这个人。 但那熟悉的目光又是怎么回事呢? 说起来在大殿上,她也感觉到过两次,但是那目光虽然也熟悉,可也和这道有些不同。 说起来,她最近的感知倒是越发敏感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练了琴,心神凝聚的缘故。 而这短暂的沉默中,殇庆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沉,对着梅青方质问道:“梅青方,所以你早知有火雷这等危险的东西,早知今晚朕要被刺杀,却隐瞒不报?” 梅青方一愣,他不是没想到皇上会怪罪,但这么大的怒气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当即开口道:“皇上,臣已做好了万全的部署,并非隐瞒不报,而是已排除危险。” 万全? 殇庆皇脸色一冷,虽然知道如果不是梅青方,说不定此时自己已经陷入危险,但是却依旧无法容忍他隐瞒不报的作为,倘若他只是以为自己做了万全部署呢? 事实上,他的确不信梅青方能做什么万全部署。 若说审案的能力他或许会相信,但这种战斗的能力,他却一百个不信。 所以,梅青方这种作为,无异于让他陷入危险境地。 今日,或许侥幸让他救驾成功,但这种行为,他却万不能纵容。 倘若他今日因功对他进行了封赏,那日后别人也如此效仿,那还了得? 梅青方,今日,就算你救了朕,朕也只能拿你开刀了。 殇庆皇主意已定,神情又变换了几个来回。 “梅青方,你可知先斩后奏是何罪?” 梅青方忍不住心神一凛,有些怔住。 他自认从未想过因此加官进爵,受皇上垂青,但,却也真的没想到,会是另一个反面的结果。 众人也是颇为费解,纵容梅青方胆子大了一些,但终究是救驾成功,皇上怎么不论功行赏,却追究这个? 一时只觉得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顿时有些战战兢兢,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殃及池鱼。 只有,宇文澈紧皱着眉,大概猜到了皇上所想。 似乎,的确是他大意了。 他怎么忘了,皇上虽然看起来有时忍让皇后,似乎也做过一些有违原则的事,但事实上,却颇为在意自己的控制力。 至少大事上,想越过他擅自决定什么,的确是犯了他的大忌。 确实,是他只在意整件事情的成功率,忽略了为人君的感受。 照这样下去,恐怕,梅青方要倒霉。 果然,他这边刚想到,皇上已经开口发难:“来人,梅青方擅用职权,先斩后奏,乃有违背我殇庆国律法,先行打入大牢,则后发落。” 梅青方一愣,大牢。 眼里立即浮现那个人的身影。 那是他的哥哥,一定没有错。 方才,在殿外。 他看到了那人脖间的吊坠,因此跑了出来。 那人竟一反常态,为了他,攻击了欲砍向他的同伙。 这个世上,只有他的哥哥的会如此保护自己。 所以,他喊了一声“哥哥。” 他看到了那个人身体的微微颤抖。 因此,他泪眼磅礴的告诉那人,他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找到他,没有他,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他还说了,三日后在后山梅花亭等他,不见不散。 那可能将是唯一一次相认并且让他回头是岸的机会。 可是,如果进了大牢…… 他死都无惧,可是他想见他的哥哥。 身边已有侍卫到来驾起他,拉着他走向大牢。 一片寂静,梅青方眼里有一瞬间的绝望。 却在他的脚被人拽动时,忽然听到身边一人开口。 “父皇且慢!” 梅青方一愣,他知道那个声音,是覃王。 忍不住诧异的看过去,只见宇文澈已经上前,竟是开口道:“父皇,此事实则儿臣所部署,若是提前告诉父皇,那大内侍卫分布会有变动,为防敌人察觉,儿臣才出此下策,另外,今日乃父皇寿辰,儿臣也希望父皇可以专心享受盛宴,不会时刻担忧。但梅大人只是听命于儿臣才没有上奏,所以,请父皇放过梅大人,儿臣,愿承担一切。” 此话一出,不只是梅青方,甚至连在场的百官全部被震撼到。 梅青方万没有想到,这种可能身败名裂的时刻,覃王竟然会为了自己站出来。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蜂拥而至。 而官员们此时更是颇多揣测,从竟然是覃王一路揣测到梅大人与覃王的关系,最后到皇上这下到底会如何决断。 只有孟漓禾一脸凝重。 事实上,从方才梅青方被责难开始,她便一直这种神情,直到宇文澈站出来那一刻,担忧更是达到了顶端。 她并不是不愿宇文澈站出。 事实上,她倒是很欣赏宇文澈如此光明磊落的行为,不会因为贪生怕死,甚至所谓的大局去牺牲掉一个无辜的人。 但是,他如果一开始便亮出也便罢了,这种关键时刻站出来,虽然的确可以将梅青方的责任撇开,但是他却会陷入了一个很不利的境地。 如果皇上真的要反难,那就不仅因为先斩后奏的原因,任何皇帝,都会忌讳皇子和大臣联合,更何况,如今还联合到了,大臣听从皇子,连皇上都不上奏的节奏。 今日,若是弄不好,宇文澈将很难翻身! 事实上,孟漓禾能想到这些,宇文澈在站出之前便早已想到。 一将成名万骨枯。 他从来不是个心软之人。 也不是个为了救人置自己大业不顾之人。 但是,他莫名想到,那次因为这句话与孟漓禾的争论。 以她的智慧,他相信,今日就算自己没有挺身而出,她也可以想得通。 这个女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小脾气颇多,但大事上并不糊涂。 但是,以她的性格,以她和梅青方的关系,今日梅青方若因此被定罪,她也一定心里有个很大的疙瘩。 道理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莫名的,他就不愿看到她心里记挂着别人而心伤。 宁愿,他来挺身而出。 那样,担心的对象就会只有他一人。他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很不理智,但他却还是这么做了。 以至于,连身旁因为他紧张的宇文峯都禁不住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的二哥吗? 只有皇上,大概此刻是情绪最复杂的一个。 宇文澈的能力他一直都知道,虽然他并没有多表现的出看重这个儿子,但是这些年,除了政见上颇有见解,自己安排他的一些事情,也是完成的让人几乎挑不出错。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皇子,没有母妃家族支撑,也没有父皇偏爱,却能如此身姿稳健的立足朝堂之中的原因。 那绝不是一个无能之人可办到的。 他也是从皇子中间脱颖而出走上皇帝之位的,他更加了解,忍辱负重这几个字的含义。 因此,若说今日之事是他这个儿子的部署,他倒是冷静了许多。 宇文澈心思缜密,几乎走每一步都有明确的打算,若没有万全的把握,相信他不会轻易犯险。 这样想的话,或许不提前告诉他,也是他的战略之一,而且,若是他布局,光从战胜刺客这一方面来说,先斩后奏倒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倒也难怪,他就说梅青方这么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有如此大的魄力。 只是,他倒是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竟然连梅青方这样的人,都能获得青睐。 只是,他却也疑惑起来。 既然一直如此心思缜密,又怎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再怎么说,梅青方救驾有功,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如何? 最多给别人看看,杀鸡儆猴,但最后也会以救驾有功,功过抵消。 宇文澈,难道不知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竟然就这样,把自己抛了出去? 这不仅是对他不利,也将自己置于为难境地。 殇庆皇不由一时沉默起来。 然而,一直处于一旁没有开口的皇后,此时却忽然笑着说道:“皇上,臣妾看二皇子也是好意,最多就是行事鲁莽了一点,您就看在他救驾有功上,不要和孩子计较了。”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可以用怪异来形容。 皇后为覃王求情?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可能的事吧? 孟漓禾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天知道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一直站在那不吭声,根本就是没找到开口的好时机*吧? 这个时候出来说话,让孟漓禾直觉她有更大的阴谋。 殇庆皇也是有些意外,挑眉看了一眼皇后,继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嗯,皇后说的倒是有理。” 皇后嘴角的笑容顿时更加加大:“而且臣妾觉得,此事要大大表扬一下澈儿呢。臣妾是个妇人,不懂这阴谋战术,但臣妾想,澈儿一定是有十足的能力,不然梅大人怎肯听命,要知道,梅大人刚正不阿,以往除了皇上的命令,连臣妾的命令都不听呢!” 宇文澈脸上顿时一冷,周身都散发出强烈的寒气。 孟漓禾心里也跟着一沉。 果然!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皇后这根本就是在挑拨皇上和宇文澈的关系! 梅青方的确有驳过皇后的面子,因为婚事的问题。 没想到,她却此时将此事抬了出来。 可真是一箭双雕。 既报了当时之恨,又将宇文澈置于与皇帝同等的地位。 自古,有哪个皇帝可以容忍自己的臣子听命于别人? 果然,殇庆皇听到此话后,原本已经缓和的脸色变冷。 孟漓禾心里一紧,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不能让皇后得逞! 第184章 峰回路转 “父皇。”孟漓禾不等殇庆皇开口,便率先叫了出口。 众人有些不解,都不知她为何这个时候出声,难道,是为了给覃王求情? 然而,却见他们的覃王听到这一声后,眉头紧紧皱起来,脸色越发变得不好看。 然而孟漓禾已经顾不上去看宇文澈的神情了,甚至就连皇后那嘲笑的神情也干脆忽略。 罢了,就让她得意一次吧! “你又有何事?”殇庆皇将目光调转了过来,神情里带着些若有所思。 孟漓禾慢慢跪了下去,郑重道:“父皇,儿媳有一事禀告。关于梅大人听从覃王安排而不上报皇上一事,其实是我所要求,并非覃王意愿。覃王方才是在替我顶罪,请父皇明察。” 一片哗然。 “孟漓禾。”宇文澈也开始低声警告。 这个女人是疯了不成? 竟然要来替自己担罪责? 心里有些惊喜,有些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他怎么说也是皇子,父皇不会对他如何。 但她不过是个质子王妃,即便无事还怕招来个莫须有的罪名。 更何况,如今父皇正在震怒中。 若当真发起火来,她恐怕是父皇最不需要顾及的一个。 就算不伤及性命,也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她已经为自己做了太多事,今日,竟能为他做到这一步。 顿时,除了方才复杂的情绪,心里更涌起一种坚定。 日后,只要他在,定拼尽性命守护! 而皇后那边,更是当做了一个笑话般率先开口:“哎呦,覃王妃,本宫知晓你本事很大,但要替覃王背黑锅,也要先看看自己是不是真有这么大本事,你倒是给本宫说说,这梅大人,凭何听你的吩咐?” 孟漓禾早料定皇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过却也不急不恼。 “因为此案本来就是我与梅大人一起破获,至于今日的行动,也是我所建议,覃王本不想冒险,但我觉得,斩草要除根,所以才请求王爷不要轻举妄动,在今日将人一网打尽,否则,只是抓几个人的话,刺杀的计划这次落空,只要人在,计划就可以再次形成。至于为何不告诉父皇,王爷前面已将理由说清,但此事,我们的确先斩后奏,皇上若要责罚,我们也不会有怨言,只不过,希望皇上明白,此事,儿媳才是此行动的关键,请皇上量刑责罚。” 瞬间,人群中几乎炸了锅。 孟漓禾再次从那个方向感到一个视线,然而却比之前多了几许犀利。 只不过,这次,她目不斜视。 现在,谁也没有眼前的这件事重要。 “你是说,这次破解刺杀朕的行动,有你参与?”殇庆皇也忍不住惊讶了起来,不由转头看向梅青方,“梅大人,可有此事?” 梅青方心里有些无奈,原本,并不想将他二人牵扯其中,但眼下的情景,已经不可能。 他了解孟漓禾,更信任她,既然她开了口,无论她的打算如何,他都会无条件拥护她。 因此,也开口道:“回皇上,此事与其说是覃王妃参与,不如说是覃王妃主导,臣惭愧,若没有覃王妃,怕是根本不会得知今日这个刺杀皇上的计划。” “哦?”听到可能发现不了这个计划,殇庆皇的面色终于有些凝重起来,干脆边花园的石凳上一坐,抬手道:“朕要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梅青方应了,接着便将如何认识孟漓禾,又如何被协助破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当然,尽量讲的十分客观。 那些他在她面前的局促,动容,甚至那些他都无法正视的心思,全部隐藏了起来。 只是,单纯的讲了一个无比精彩的破案故事。 在场人无不倒吸着冷气,甚至惊讶于覃王妃为何如此厉害。 不过,最震惊的大概莫过于那个最熟悉的孟漓禾的人,她的哥哥孟漓江。 没想到,妹妹不仅没有被欺负,反而已经这么强大。 难怪那小子现在浑身上下又流露出一种“我老婆就是厉害”的气息!哼! 所以说任何哥哥看着自家又白又嫩的妹妹被猪拱了大概都是这种想揍过去的心态,至于你长的像不像猪,谁管你! 梅青方静静的将故事讲完。 与孟漓禾的一点一滴,却也似画卷般,再次在他的脑海里美丽的展开了一遍。 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被这幅画卷里的人吸引过,着迷过。 可是今天,却也要将这幅画卷永远收起,将他对那个女子所有的爱意尽数封存。 以后,他便是她最忠诚的臣子,最默契的伙伴,最信任的朋友。 仅此而已。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第一段情,却注定不为人知,甚至连她本人也不知道。 不过也好,这样,他还可以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笑,即使,这幸福与他无关。 “皇上,就是这样。” 梅青方最后用四个字总结着。 也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是这样了,已经很圆满。 殇庆皇久久的凝视着眼前的孟漓禾。 他知道她聪明,却没想到这么聪明。 也难怪,凡是与她接触过的人,哪怕一开始是对手状态,到了最后也能甘愿追随左右。 这个女人,真的厉害的让人恐惧。 当然,恐惧的不是他。 如今要恐惧的,怕是那些与宇文澈为敌的人吧? 他的二儿子就厉害,再加上这么个王妃…… 最重要的是,这个王妃对她的夫君好像很死心塌地呢! 不然,哪个女子敢在这种时候,挡在男人的前面。 也许,这就是天意啊! 殇庆皇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转成了诸多赞许。 皇后脸色铁青,尤其感觉到身边的宇文畴对她越发怨念的目光,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这场戏就这么揭过。 她在孟漓禾身上屡次讨不到好,不能再冒险了。 “哈哈哈。”殇庆皇忽然朗声一笑,“你们三人这一出戏,真是让朕不拍手叫好都不行啊!” 此话一出,识相的大臣们赶紧出声,纷纷赞扬覃王妃如何机智勇敢,覃王如何孝顺忠诚,甚至梅大人也被频频赞与其中。 三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皇上应该是不会追究先斩后奏这件事了。 毕竟,这件事的威慑力已存在,皇上不过也是不希望后人也如此做而已。 如今,看到皇上如此在意先斩后奏这件事,想来不会再有人敢傻得学他们。 终于,一片恭维声中,殇庆皇抬起手压了压,御花园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梅青方护驾有功,且办案有方,任命为大理寺卿。” 梅青方一愣,倒没想到因祸得福,赶紧接旨谢恩。 倒并不是因为他看重这个权势,而是大理寺里有许多资料可以查,这样,说不定可以查到他的父母当年之事! “覃王部署周密,救驾功不可没,特赐良田三百亩,望覃王可好生管理。” 宇文澈神色未变,亦接旨谢恩。 然而,轮到孟漓禾的赏赐,殇庆皇却停下了,似是不知道该给这个儿媳什么赏赐比较好。 最终,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孟漓江,看着孟漓禾开口道:“覃王妃。方才梅爱卿说,若没有你,便无法得知今日之行动。因此,对你的赏赐,朕觉得,应该等价于朕的性命。所以,朕今日破例赏你一个心愿,任何要求朕都可以满足你。” 满朝震惊。 这个赏赐真的是太大了。 对着皇帝提心愿,这真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过,他们更好奇,这个覃王妃要提什么。 毕竟,虽说皇帝说了任何要求都可,但却也一定不要真的当做任何要求,不然你要下他的江山试试,呵呵…… 众人还在让思绪的野马脱缰,却见孟漓禾抬起头道:“父皇,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 “不错!”殇庆皇转了转眸,“甚至你让朕大赦天下,朕也会答应。” 咔吧,咔吧! 一片下巴掉落的声音。 为官这么久从没见过的事。 孟漓禾却有些心领神会了,这个殇庆皇,想来是给她带走孟漓江的机会。 倒也是用心良苦。 毕竟,现在孟漓江关于妖功的事还没解除,即使王将军中了毒,但吐了那么多血,也无法表明如今受伤如此严重没有妖功的功劳。 所以,现在带走他,不管事实是否能澄清,最起码不会受到牢狱之灾,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谁让她救了皇上的命。 如今,就算一命换一命,皇上的话在先,文武百官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皇上说了,这个赏赐,可以和皇上的性命等价。 所以不管提任何要求,谁又敢反对说这个要求大过皇上的性命呢? 可是…… 孟漓禾忍不住看了看孟漓江。 孟漓江说过他只用了三成功力,简单防卫而已。 她这样固然可以救他,但却不能还他一个清白。 留言还是会有,猜测还会如影而至。 骄傲如孟漓江,又怎会容忍? 而且说到心愿,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求皇上…… 孟漓禾忍不住低头又看了看手掌那一小片像血又不是血的东西,却发现它似乎因为方才出的汗而融化了许多。 顿时瞳孔一缩,脑子里豁然开朗。 对啊,血,吐了那么多血…… 第185章 阴谋还是巧合 “父皇,儿媳的愿望可否容后再提?” 孟漓禾忽然嘴角一勾。 殇庆皇却有些愣住。 他这个儿媳这么聪明,不该不知道自己的暗示吧? 难道,她还有比救哥哥更大的心愿? 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又松开,殇庆皇假装顺势随口一问:“哦?你现在莫不是还有其他事?” “不错。”孟漓禾轻轻点头,“既然梅大人如今已荣升为大理寺卿,儿媳觉得,不如请他现场调查一下此案,说不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哦?”殇庆皇挑了挑眉,看了有些愣住的梅青方一眼,继而有些疑惑的说道,“朕觉得若论断案,梅大人说不定还要略逊你一筹,你都查不出来的东西,这么放心交给他?” 宇文澈也是忍不住冷下脸,他倒是不知道孟漓禾如此看重梅青方了。 明明方才还要自己查案,现在看到这个男人来,却又这么快便倚重他。 难道,她从来都不记得她还有个夫君吗? 即使,他这个夫君只是名义上的,但是,她一个女人,若是向他寻求帮助,难道他还会拒绝不成? 这样仔细想来,似乎这个女人自从嫁过来,真的没有求过自己一件事,反倒是一次次的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排忧解难,为自己以身犯险。 明明,应该感动,但是偏偏心里酸涩的不是滋味。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只知道求助其他男人都会不开心吧? 宇文澈心里越发觉得,即便是名义夫妻,也实在有必要讨论一下夫纲的问题了! 然而,孟漓禾却没有注意到他那边百转千回,越想越莫名其妙的念头,只是对着殇庆皇淡淡一笑:“父皇谬赞了,梅大人的能力非凡,儿媳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我朝最有能力的大理寺卿,但是如今因涉及到皇兄,所以儿媳以为,由梅大人来断案更有说服力,当然,若梅大人需要,儿媳也可以协助,只要父皇批准。” 殇庆皇点点头,对孟漓禾的回答尚算满意,也转回头看向梅青方道:“梅爱卿意下如何?” 梅青方也是方才听到孟漓禾说起,才注意到孟漓江眼下的情况,这下听到殇庆皇一问,赶紧答道:“回皇上,臣愿当场审案,尽全力还原一个真相。另外,臣自知从覃王妃那里受益良多,若覃王妃肯协助,自是感激不尽。” “好!”殇庆皇这会干脆叫人搬来了舒服的座椅,这会刺杀行动已经被破解,他也不急着回寝宫,如今何不看看这梅青方到底有多大能力? 因为方才那一幕,梅青方并不在场,因此他先了解了方才所发生之事后,才挺直腰板,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观察到细节之处,甚至轻轻踱步以看仔细。 他本就容颜俊朗,眉眼长的极为俊俏,虽是文官却并不单薄的身材,将一身官服穿的竟是让人觉得文质彬彬的同时,又衬着些英姿飒爽。 而远远的,在这御花园灯笼的映衬下,他的眉眼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柔和。 在座的女眷中,那些未出嫁的女子们,只一瞬,就颇有一部分人脸红了起来。 孟漓禾不由勾了勾唇,她如今可算是看见梅青方是如何不经意间便吸引人的了。 今日一过,怕是他的府衙都要被说亲的人弄得门庭若市吧? 不过,这个家伙确实有这个资本。 新科状元不说,长的还这么帅,根本就是犯规嘛。 要不是自己天天守着宇文澈这张逆天的脸,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免疫功能,说不定自己也要开始犯花痴了,嘻嘻嘻。 边想着,边不经意的向宇文澈扫过去,然而,却见他此时正脸色颇冷的看着自己。 这个女人,让梅青方审案有必要开心成这样? 还是,如其他女人那样,也被他的容貌吸引了? 孟漓禾却是一愣,弯起的嘴角都顿了顿,咦,怎么了? 赶紧飞快回想,好像方才没有得罪他什么吧?但是即便如此,还是下意识再咧开一些唇角,对他示了示好。 然后,便奇怪的发现,宇文澈脸色似乎更冷了,甚至干脆扭过去不看她。 ……什么毛病?孟漓禾发觉自己真是越发看不懂这人了。 “皇上,臣想问几个问题。” 那边,梅青方似乎观察完,忽然开口,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殇庆皇摆摆手:“朕只是旁观,爱卿不用顾忌朕,按你的思路直接审案即可。” 梅青方谢了恩,这才朝向孟漓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梅青方竟是朝他先行了个礼。 孟漓江也是有些意外,不由正视起眼前的年轻人来。 方才听到这个人与禾儿一起审案,倒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眼下这谦卑的姿态,若不是因为禾儿,倒是有些让他刮目相看了。 然而事实上,梅青方如此,自然有一部分是孟漓禾的原因,毕竟这个人是她的哥哥,所谓爱屋及乌,纵容现在这人算是他的嫌犯,他也冷漠不起来。 再有就是,他方才观察了此人,看他那坦然的面容,即便抛去他颇好的名声,梅青方也觉得此人的确不像卑鄙之徒。 “孟将军,请问你方才为何来此?” 或许是常年在军队里听的习惯,被梅青方称作孟将军,孟漓江竟觉比那些称他为皇子的人舒服许多,神色也和缓下来道:“方才殿上,一侍女为我倒酒时不慎淋到了我的手和衣服上,因此,由嬷嬷引去换衣,所以路过于此。” 孟漓禾心里一跳,手上沾有酒? 那这红色,会不会与酒有关? 梅青方点点头,又转向另一面:“林副将,可否告知王将军为何来此?” 林副将此时却紧皱着眉,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孟漓江道:“方才是王将军不慎碰到侍女送上来的酒,不得不出来换衣,因王将军有些酒醉,下官有些担心,所以一起陪同。” “都是因换衣……”梅青方沉吟,低着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而众人也开始疑惑不解,这也太巧了点吧? 难道,真的是有人设计好的? 而孟漓禾却看着自己的手眉头开始紧锁。 她就说她好像漏掉了什么,她方才是关心则乱,只是想怎么解除妖功的事情,关注点都放在了事情发生后,而却没有理会之前。 幸亏她及时决定让梅青方出面,除去所谓的更加公正,她也是希望有个帮手,毕竟,梅青方不牵扯到感情因素,旁观者更清。 看来,这次她是作对了。 只是,酒怎么会变红呢? 孟漓禾一边轻轻摩擦着手里的红色,一边拼命想着她所学过的知识。 而手上,那抹红色却在她的擦拭下逐渐变淡,孟漓禾忽然眼前一亮。 “梅大人,方才我只是确认了王将军中了毒,可否请你再去检查一下?我觉得王将军身上的掌印可能有蹊跷。” “掌印?”梅青方皱皱眉,有些不明所以,毕竟孟漓禾验尸高手,怎会让他去检验。 而众人也是颇多疑惑,那掌印又怎么了? 大概是猜到梅青方所想,孟漓禾解释道:“不错,我方才发现皇兄手上也有红色,所以想到王将军身上的掌印,但我不方便为王将军仔细检查,因此,还请梅大人代劳。” 梅青方恍然大悟,他怎么忘了,这个王将军如今可是活人,自然和尸体不同。 孟漓禾一个女子,肯定是要避讳的。 而听到她若说,红色也出现在孟漓江的手掌,不禁也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由人带路引到旁边的屋内。 屋内,太医正在一旁忙碌,似乎是在配药,梅青方也没有打扰,而是按照孟漓禾所说,直接掀开盖在王将军身上的被子。 想来是有人侍候过,所以此时的王将军已经撤去了那身带血的衣衫,穿着整齐的里衣躺于**上。 梅青方想着孟漓禾的嘱托,拨开衣衫朝着掌印仔细看去…… 屋外,众人屏气凝神,个个都有些期待着梅青方查看的结果。 这件事,怎么好像听起来越来越蹊跷了。 只有孟漓禾依然十分沉稳,连目光都越来越清明,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殇庆皇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切。 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的确有人陷害孟漓江,只是,他现在好奇的就是,他这个儿媳到底要怎么解。 很快,梅青方便从屋内走出。 孟漓禾这才抬起头,笑问道:“梅大人,可有何发现?” 梅青方点点头,接着抬起一根手指。 众人不明所以的朝着那根手指看去,只见那上面竟沾着些红色。 顿时更加不明所以了,难道这妖功下的掌碰到也会被殃及不成? 还是说,这功本身就是种毒…… 然而,下一秒,梅青方的话却打破了他们的猜想。 “王妃请看,这是从王将军身上的掌印所染,并且,王将军身上的掌印经擦拭后消失不见,下官认为,这只是染到王将军身上的染料而已。” 孟漓禾点点头,嘴角的弧度变的大了许多。 众人却震惊不已。 染料?这是怎么回事? 林副将此时是最忍不住的一个,立即问道:“梅大人,你说这是染料,但那的确是孟漓江的掌印,难道是孟漓江故意染在手上,印在王将军身上的不成?”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如果只是染料,那就说明,王将军身上的掌印和妖功无关。 但孟漓江为何自己染上颜色让人误解? 这说不通啊! “我没有在手上染任何色。”听到林副将此问,孟漓江也回了一句。 他直觉想到了倒在身上那碗酒,但是他当时明明看了,没有任何颜色。 如今,也只能下意识为自己辩白。 “那你的意思是,王将军自己染了手掌嫁祸于你吗,他又怎能事先知道你打的位置和手掌形状?你还不坦白,到底安的什么心?” 林副将十分气愤,如今这局面倒是王将军嫌疑最大了。 孟漓江皱皱眉:“我并没有这么说,那地方确实是我打的无误,而且我与王将军交过多次手,他并非如此阴险之人。” 这话一出,林副将不由一愣。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是孟漓江在为王将军开脱。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孟漓禾静静的听完这一切,又看了看手上的红印道:“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186章 敢和我抢男人 孟漓禾气势沉稳的站在那里,淡淡的说出这一句。 众人的目光不由尽数朝她望去。 只见她脸色如常,目光带着些坚定,是一种说不出的自信。 让人甚至只望一眼,便忍不住相信她说的话。 在场的年轻男子何曾见过如此从容之女子。 印象中,女子都该是娇羞的,甚至抬眼看一眼男人都要赶紧低下去。 那种含羞带怯的模样,也确实取悦过他们。 但是,当一个绝色女子,大方的仰头站在那里,那种不羞不怯不急不燥的面容,还是让他们都忍不住目光随之而动。 让他们忍不住想知道,这样的女子,是否也会害羞,那时候该是个什么样子,甚至真想让她害羞的对象是自己。 一时间,竟是不由羡慕起覃王来。 倒是想不到,这冷情的覃王竟然这么有福气。 “覃王妃,说来听听。” 倒是殇庆皇此时有些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 孟漓禾点了点头:“皇上,儿媳需要一些药材,可否请人去太医院去一些果导。” 殇庆皇不了解药材,立即吩咐人去取。 然而,在场却不乏有许多人知道这东西。 因为这东西,根本就是泻药! 不管是治病也好,使过小阴谋的人也罢,对这个药都不陌生。 只是,这个覃王妃这个时候要这个做什么? 很快,量不小的果导便被送了过来。 孟漓禾检查了一下,发现无误后,便请人又端了一碗水,之后便将这些药粉洒入了水中。 药粉很快融化,在水里消失的没有踪迹。 孟漓禾这才端起碗,朝着孟漓江走去。 举刀的侍卫见她过来,皇上也没有开口,便也自动让出一条路,让她走入。 “皇兄,要借你的衣服用一用了。” 孟漓禾说完,看着孟漓江身上因被酒打湿而发深的部分,将碗里的水泼了上去。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做什么? 然而,还没惊讶完,另一件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也已经发生。 孟漓江身上被泼的那一块,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很快便红成一片。 顿时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殇庆皇都忍不住站起身,挥开那持刀侍卫,朝着那边走近了几步。 “覃王妃,这是……” 孟漓禾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声道:“父皇,儿媳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殇庆皇赶紧摆手,示意她快速说下去。 孟漓禾倒也没有关子,直接道:“儿媳觉得,如果不出所料,王将军身上沾的并不是酒,而是我碗里的东西,而皇兄身上也并非酒,而是碱。这两种东西遇到一起,就会变成红色。” 众人此时的目光简直可以用膜拜形容。 这个覃王妃也太博学了吧? 竟然知晓这么多? 孟漓禾却在心里吐了吐舌,无色酚酞试剂遇碱变红色,这是化学里面最简单的知识啊! 唯一不同的是,她知道泻药里基本都是无色酚酞这个成分,而别人不知道而已。 殇庆皇也愣了愣,继而喊道:“来人,将王将军的衣衫速速检验。” 顾及到孟漓江的衣衫还穿在身上,殇庆皇并没有命人进行检验。 不过眼下,只要检查出王将军身上的确如孟漓禾所说,便可证明,王将军之所以身上出现掌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很快,将那件已换下的衣服做了检测,又当场验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果然和孟漓禾的猜想一模一样! 此时,再也没有人怀疑孟漓江练什么妖功,那之前他所说的只用了两成力,也更有了说服力。 而且,眼下这状况,再想不到是嫁祸,那一定是脑子有了问题。 孟漓禾这才又接着说道:“之前我以为,王将军吐血只是为了让人觉得他心脉损伤,如今看来,更是为了用血掩盖他衣服上的红色。而皇兄说过,他只用了两成功力,那就不该令人吐血。但王将军所中之毒实则为假死之药,也不能达到吐血效果,因此,我斗胆猜测,事情发生之时,还有第三个人武功很高的人在场,而他,才是真正的黑手!” 此话一出,林副将立即脸色一变,十分气恼的喊道:“覃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不成?” 殇庆皇也是眉头紧锁,这个林副将跟了王将军不下十年,可谓是王将军一手提拔,与王将军亦师亦友,说他伤害王将军,不亚于说儿子弑父。 孟漓禾却带着安抚的笑了笑:“林副将,我刚刚说的是武功很高。请问,你的武功能高过王将军吗?” 林副将愣了愣,下意识回道:“不能。” “那就对了。”孟漓禾点了点头,“此人可以让我的皇兄无所查,便伤了王将军,定是武功极高,所以我指的并不是你。” 林副将果然有些迷惑了,若说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他方才也没有感觉到,那这人的武功有多高? “所以,至于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只能等到王将军醒来亲自告知了。王将军的毒应该并不难解,所以……” “皇上!”忽然,一声大喊打断了孟漓禾的话。 接着,似乎是为了印证孟漓禾的说法,太医大喊道:“王将军醒了!” 孟漓禾眼前一亮,果然! 之前她想过将来要离开王府时,曾经假装不经意的问过黄太医关于假死的药。 据他所说,这种药其实解起来并不难,几乎是服了解药马上可以醒过来,而且,对身体没有多大影响。 如今看来,果然是如此! 林副将第一个便冲了进去。 孟漓禾脚步动了动,终于还是停下。 她相信,是非对错,会有个决判,急不得。 而且,王将军这会也需要有个信任的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想来殇庆皇也是如此所想,因此并未阻拦,也未进入,而是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坐在原地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林副将扶着受了伤的王将军走出。 王将军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气势却依然不减,只是目光扫到孟漓禾和孟漓江时,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 他打死都没有想到,挽留他性命的,竟然是他方才要打要杀之人的妹妹,且这两兄妹,如此光明磊落,不管对他还是对他的手下,都并没有落井下石。 终于,神色复杂的变化了一瞬,开口道:“皇上,方才,臣与孟……孟将军打斗之时,感觉背后有一道掌风朝臣袭来,因此臣本才没有来得及避开孟将军那一掌,且臣感觉的到,之所以受伤并非因孟将军那一掌,而是身后的掌风。” 话一出口,满堂哗然。 孟漓江的确如他所说,并没有用多少功力,且也并非没有给王将军离开的机会,想来,只不过也是为了应对酒醉的王将军。 而那真正的第三人,才是事情的关键。 加之两人都是因衣服上被洒了酒而相遇。 那更是再次证实了,一切都只是阴谋。 孟漓禾对着孟漓江展颜一笑,心里终于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 孟漓江满眼**溺与惊喜,从刚刚开始,这个妹妹就给她无数的惊喜,虽然很不习惯,但相对于那个软弱的妹妹来说,他还是更希望她如现在这样,至少可以保护自己。 两个人视线交汇,直到一个人忽然插了进来,将这视线硬生生阻挡。 ……宇文澈。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大哥,要不要这么秀存在感啊? “好!”殇庆皇拍案而起,“既然如此,来人,给朕查,将那名倒酒的宫女查出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到朕的眼皮底下耍阴谋!” 孟漓禾这才回过神,方才宇文澈的出现倒让她来了灵感,忽然转了转眼珠道:“父皇,其实背后是谁并不难想,只要想想,我的皇兄被嫁祸,王将军丧命,谁会获得最大利益便可知了。” 说着,还似乎不经意的朝辰风国公主的方向看去。 并不意外的,收获了一道怨恨,随及反应过来后惊恐的目光。 “喂,你这个女人,不要血口喷人!” 凤清语在她的注视下忍不住喊道。 真蠢…… 孟漓禾差点笑出声,方要转回视线,却见她身旁站着的侍卫听到她这话后脸色一冷,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身上散发的气势却绝对不是一个侍卫可以拥有。 这个人,不简单。 孟漓禾挑挑眉,忽然一改不准备搭理她的主意,故意激怒道:“公主,我可没说你啊,你这样,不要让别人都以为‘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去。” “你!”辰风国公主还欲再说,身边,侍卫的身子忽然微微动了动,她的脸色顿时僵了一下,最后也不顾丢脸,竟是收了话。 孟漓禾这才收回视线,再次印证了,她猜的没错。 虽然有冲突,但兹事体大,殇庆皇也并不想理会两人的话语。 孟漓禾也并未再多说,她相信,她想到的,殇庆皇不会想不到,对于阴谋,江山,他只会想的更多。 她所在乎的,只是救哥哥。 然后,顺便给那位公主填个堵啥的,哼哼! 谁让她盯谁不好,偏偏盯上她孟漓禾的男人! 边想着边朝宇文澈扫去,却见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脸上一红,天哪,她刚刚在想啥! 第187章 王妃的心愿 “覃王妃。”头顶上,殇庆皇忽然开口,将孟漓禾发散的思维拉回。 孟漓禾赶紧收回目光,严肃的看向殇庆皇:“父皇请讲。” 殇庆皇脸色较之方才柔和许多,眼角也带着诸多笑意,望着众人道:“覃王妃再次立功,特赐黄金千两,另外,福公公。” 身旁的福公公欠身:“老奴在。” “将今年江南送来的那两匹刺绣,赐给覃王妃做衣服吧。” 福公公一愣,继而应道:“是。” 在场之后宫嫔妃,包括皇后在内,脸色均变了变。 谁不知道,江南刺绣有多珍贵? 那可不是多少钱可以换来的。 那是要顶级的绣娘日积月累绣出来的。 而且这工艺十分考验天赋,整个殇庆国也超不过三个有此手艺之人,加上刺绣极伤眼,并不能没日没夜的劳累。 因此每年的刺绣可谓是凤毛麟角。 甚至前两年都没有出过一件成品。 没想到今年好不容易出来两匹,她们还在计较着皇上今年会赏赐给谁,结果,竟然不是任何一个嫔妃,而赏给了这个覃王妃? 顿时,看向孟漓禾的目光颇为幽怨。 不过渐渐又心理平衡许多,毕竟若是皇上赐给任何一个嫔妃而不是自己的话,还不如给了这个儿媳妇。 孟漓禾此时并不知道东西有多么珍贵,但看到大家的脸色也大概猜到了**分,她可不会再傻的像上次一样,以为皇上就是赏了个破刀子而已。 只不过…… 孟漓禾皱皱眉道:“父皇,此案是梅大人主审,儿媳也是因为听到他问出的话才恰好想到之前所了解的事情,因此,儿媳愧不敢当,还请父皇封赏梅大人。” 话一出口,孟漓禾立即感觉到很多人目光不善,仿佛在嘲笑她不知好歹。 殇庆皇也有些意外的挑挑眉:“对梅爱卿,朕自会有封赏,这点你不用操心。” “但是……”孟漓禾面露纠结,“父皇,儿媳不想要封赏,还是想要你之前答应的那个心愿。” “哈哈哈哈。”殇庆皇忽然大笑,“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朕金口玉言,不会因封赏这些东西而不兑现那个愿意。” 孟漓禾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道:“多谢父皇。” “不过朕很好奇,你,有什么心愿,是比……”殇庆皇顿了一下,毕竟他不能直接说出救孟漓江,于是改口道,“比其他事都重要的。” 孟漓禾却有些欲言又止,片刻后道:“父皇,儿媳想单独和父皇提出请求。” 殇庆皇的面容愈发变得疑惑,不过,却也很快应允道:“也好,事情已过,爱卿们也先行回殿里继续饮酒吧。” 众臣虽然心里十分好奇,但当事人明确表明不能容人旁观,且皇上又下了命令,这会,不管多么想知道孟漓禾的心愿,也不得不重回殿中。 很快,御花园里只剩下四人。 福公公是殇庆皇的贴身公公,皇上没有避讳之意,孟漓禾倒也无所谓,左右,皇上最后还是要吩咐给他的。 只是…… 孟漓禾看了看宇文澈,小声道:“王爷,可不可以麻烦你也回避……” “你要我离开?”宇文澈愣住,显然没有想到孟漓禾竟然连他都要排除在外。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中生出。 生平,第一次有些沉不住气,竟然当着殇庆皇问出口:“你的心愿是不是和我有关?” 孟漓禾怔住,一瞬后点了点头。 心里忽然有一种细微的疼痛,像是刀锋在心尖轻轻划过。 疼的不剧烈,却偏偏让人不堪忍受。宇文澈忽然觉得自己的确应该离开,不然,等下这个女人,在父皇面前提出和自己和离的时刻,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之前那样淡定。 也怪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生平第一次这么纠结过一件事。 进不可攻,退不可守。 可是,她却是在离开自己这件事上,如此的坚决呢! 也罢,他本就不愿勉强人。 狠狠地闭了闭眼,低头冲着殇庆皇行了告退礼,便没有再看孟漓禾一眼,转身离去。 孟漓禾忍不住蹙眉,因为宇文澈那目光与往日不同,除了一点诧异外,更多的竟然是有些受伤。 不就是不好意思让他听吗? 干嘛这样一副失落的样子啊? 不知道为何,看惯了他的骄傲,冷然,猛的看到他这样一副可以算的上是神伤的表情,孟漓禾心里竟然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有那么一瞬,她差点想说算了,你留下吧,反正与你有关。 但是想到他如果在旁边,自己反而不好说话,还是任由他离去。 殇庆皇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作为过来人,他没有开口,毕竟,情爱这种东西,只有经历过辗转反侧才有滋有味,更加刻骨。 只是想不到,他这个儿子,也会有这么一天。 虽然,情爱对于一个可以获得天下的帝王来说,是最奢侈的东西。 甚至帝王之术,其中便有不得专**。 但是,相对于一个只对天下运筹帷幄的帝王,他更喜欢有血有肉的人。 从宇文澈落寞的背影中回过头,孟漓禾只想速战速决,于是不再做任何犹豫,直接开口道:“父皇,儿媳的心愿是,接芩妃娘娘回覃王府。” 殇庆皇还在方才的思路中神游,听到此忽然目光一聚,声音都变得有些冰冷:“你说什么?” 孟漓禾却并不意外他的反应,毕竟芩妃在后宫已经成为了禁忌,无人敢谈论,她这样提出,其实相当于在拔龙须。 然而,她早就打定了主意,此时怎会被他的质问便轻易放弃? 于是,干脆投起头,再次坚定且郑重的回道:“回父皇,儿媳的心愿是,接我的婆婆,芩妃娘娘回王府,以敬孝道。” 殇庆皇忍不住与眼前这双眼对视,却发现对方在他那故作严厉冰冷的目光下,并没有任何退缩。 甚至于还透着说不出的坚定与执着。 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想当年,他与芩妃也是这样情投意合过,若不是…… 心里忽然有些烦乱,这便是他多年不允许人提起的原因。 “你可知你所提的是皇宫禁忌?” 孟漓禾心神一凛,方才一国之君那目光实在太过震慑,若不是她咬牙告诉自己不能退缩,怕是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压力。 但是,她既然心意已决,便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所谓自己提的心愿,跪着也要实现。 孟漓禾不着边际的想着,想到这,干脆真的跪了下来,以示诚意。 “回父皇,对于儿媳而言,只是想替夫尽孝道,我可以暗地接出芩妃娘娘后,父皇不喜提起,之后便会与之前一样,依然是禁忌。对于您,并没有区别,对于芩妃娘娘,也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但对于覃王,却是实现了他这么多年的夙愿。而且,父皇说过,即使儿媳愿意为大赦天下,您也肯,家国天下,儿媳没天下那么大的目标,只愿为家尽一份力,希望父皇成全。” 说完,便安静的跪在那里,不卑不亢。 殇庆皇久久沉默,一双眼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良久,忽然开口道:“关于芩妃,是澈儿告诉你的?” 许是因为殇庆皇的语气忽然之间过于柔和,孟漓禾微愣,说到底,殇庆皇对芩妃对宇文澈也是很有感情的吧? 眼珠转了转,那不如就由此下手。 “回父皇,是王爷告诉我的。儿媳见他诉说之时格外神伤,且夜晚梦里也常梦到,神情颇为苦涩,因此才下定决心圆他所愿。” 殇庆皇有一刻的怔忡。 他没想到,他这个儿子表面冷情,内心里却有这么多的痛苦。 以前只是不想让他被芩妃的样子吓到,甚至看到芩妃的样子难过,希望他长成一个更优秀的皇子。 却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因自己不想面对,也断绝了他们的相见。 也许,的确是太难为他了。 半晌,终于露出了一副释然的笑意,看着孟漓禾道:“朕倒是没想到,澈儿如此信任你。” 继而看到孟漓禾一脸茫然看过来的样子,再想到她方才那坚定的姿态,又点点头道:“倒也难怪,他会对你如此上心。” 孟漓禾方才还没反应过来,但这会听到这句话,只觉脸上一热,下意识便道:“也不是,王爷,王爷只是没有人可以诉说……” “是吗?”殇庆皇含笑,“你相信这个理由吗?你觉得他如果愿意讲,肯去听他倾诉的人有多少?” 不知为何,看到两人成亲多日,心里却还互相不确定,殇庆皇又莫名想要点拨一下。 因为这个儿媳,在情爱这方面,好像并没有其他地方表现的那么聪明啊! 孟漓禾果然愣住,殇庆皇说的,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 那就说明,自己在他心里也是比较重要的人了吧? 不知为何,心脏开始乱跳。 瞥了一眼孟漓禾有些发红的脸,殇庆皇继续道:“不过朕更意外的是,你竟然将实现澈儿的心愿,摆在了你皇兄的性命之前。” “不是的。”孟漓禾下意识否认,“儿媳是有很大把握还皇兄一个清白才会如此选。” 殇庆皇不去问她是否有十成把握,而是说:“你用了选,便至少证明,你把你的皇兄和澈儿放在了同等位置。朕作为澈儿的父皇,要说一句,感谢你从心里将澈儿当做重要的家人,而非和亲而不得不嫁之人。” 孟漓禾心里狠狠一跳。 她嫁过来时,的确是因和亲不得不嫁。 但是,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宇文澈当做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了吗? 心里有点感觉就要呼之欲出。 孟漓禾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她难道对宇文澈…… 第188章 感情确定 再次回到殿中时,宇文澈正坐在那沉默的饮着酒,一杯接一杯,杯杯一饮而尽。 孟漓禾微微蹙了蹙眉,在一旁落座。 许是因为宇文澈的气压太低,原本想一过来就忍不住分享这个消息的孟漓禾有些不知所措。 她倒是没想到,宇文澈会这么不高兴。 只不过是让他回避一下啊,不至于吧…… 孟漓禾颇有些头疼。 一时间,两人沉默不语。 不过,反正一会儿也可以解释清楚,孟漓禾并不着急。 这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殇庆皇此时也已走回原位,重新执杯饮酒,很快,大殿之上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歌舞。 孟漓禾假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周围。 出乎所料,辰风国公主这次坐在座位中目不斜视,仿佛忽然间就变得收敛了许多。 那侍卫却已不见。 孟漓禾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有些意外的是,另一位喜爱关注她和宇文澈的人,丞相之女。。,此时却并不在座位之上,不知道去了何处。 不过,那刚好。 这样子,便无人注意到她和宇文澈,也是时候行动了。 方才,殇庆皇虽然答应了她的请求,却还是讳莫如深,只同意他们趁这会儿寿宴还未结束,偷偷用一顶娇子将人接走。 但是,对于她来言,却是求之不得。 毕竟,她只是想帮宇文澈,顺便看看有没有办法将人治好,并不想引起轩然大波。 收回视线,孟漓禾对着殇庆皇旁边站立的福公公点点头,看着福公公已悄悄走向殿外,这才对着独自饮酒的宇文澈低声开口道:“王爷,可否随我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宇文澈执杯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波动,没有扭头,只是看着前方低沉道:“你的心愿……父皇允了?” 孟漓禾余光注意着四周,继而点点头:“嗯。” 宇文澈忽然自嘲一笑,扭头看向她,语气里有着隐隐压制的情绪:“真是没想到,哥哥的性命都排在之后,你的那个愿望就这么的迫不及待?” 孟漓禾一愣。 若是往常,她肯定会如对殇庆皇那样,解释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或者,会像以往那样,不经意说着“大哥,还不都是为了你,还不速来感激。”这种话。 可是,此刻,她却莫名的,想到殇庆皇对她说的话。 “你把你的皇兄和澈儿放在了同等位置。” 再联想到自己对自己的猜测,一时间,竟是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再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时,下意识便有些闪躲。 可这幅样子在宇文澈看来,却是极端心虚的表现,心里那股怒气更盛,他以为,这个女人就算对他没有感情,也不至于避如蛇蝎。 上一次,她那劝自己多去陪同辰风国公主的话还言犹在耳。 这次,竟是把他推给别人还不算,反倒是自己也要离开了。 他宇文澈,真的有这么不堪? 说不清什么感受,他只知道胸前那块堵的发疼。 想到孟漓禾方才焦急的表情,终是忍不住质问道:“孟漓禾,你就这么急?连一晚上都等不了?连寿宴结束都等不了?” 孟漓禾眉头一皱,当然急啊! 寿宴结束就要引起别人注意了。 看了看门口处福公公的身影,孟漓禾脸色更急道:“王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再说,这件事的确很急,一刻都等不了。” 说完,甚至拉了拉他的手,想要将他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出去。 冰凉的触感从手中传来,宇文澈皱皱眉,下意识想要拉住这只发冷的手,却想到什么,直接挥开。 接着,几乎逃离般的转身朝殿外走去,他方才差一点就要失态,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孟漓禾心里有事,倒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转头看向周围,再次确认无人注意到后,便也赶紧跟了出去。 “覃王,覃王妃,这边请。” 殿外,已经等了一会儿的福公公见到二人出来,赶紧迎上去带了路。 宇文澈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如今看到福公公一时有些发愣。 他的父皇不是还在殿里么?怎么福公公却要引他去别处? 难道,是已经拟好了圣旨,到别处宣读? 神色骤然冰冷:“是父皇的命令?” 福公公一愣,再看看宇文澈的脸色,这才意识到宇文澈大概还不知道皇上与覃王妃所谈,犹豫了一瞬还是道:“老奴先在前面带路,时间紧迫。具体……劳请覃王妃路上说吧。” “有劳公公。”孟漓禾不做犹豫便回道。 福公公很快朝一个方向走去,脚步不快不慢,方便他们随后跟上。 宇文澈神情没有半点缓和,甚至还又涌起了不知情的恼怒感,这会儿对着孟漓禾更没有好脸色,只是冷冷道:“孟漓禾,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是去做什么,否则……” “否则什么?”孟漓禾也直接接过话,她方才本已想马上解释给他听,但这人脸色也太臭了吧?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怒气:“否则要杀了我吗?” 宇文澈神色一变,嘴唇动了动,如往常般威胁人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孟漓禾终于叹了口气,看着他道:“宇文澈,你信不信我?” 宇文澈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都已经要走的人了…… “有意义吗?”他问。 “很有意义。”孟漓禾答。 “信。” 没有犹豫,也没有说谎,这一刻他扪心自问,对于孟漓禾,那个敢为他挡箭,为他以身犯险,陪他一起打探敌情,为他在皇帝面前揽过一切过错的女人,他的确已经完全信任。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她还不是心心念念要离开这里? 虽然,那是他们早就谈好的。 但到了这一刻,他却忽然发现,之前所纠结的事,一下变得不那么纠结。 因为,他之前只是在纠结要不要拥有,可现在,他发现他更不想面对失去。 “那就跟我来。” 再一次,孟漓禾抓起宇文澈的手,坚定的拉着他朝福公公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宇文澈没有再挣开。 不管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圣旨,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触摸到她的温度。 孟漓禾的嘴角在黑暗中翘起,从她听到他说信自己的那一刻,就十分的开心。 不是没被搭档信任过,但从来没有过这般开心。 眼下还有事要做,也不想去想为何会有这不一样的情绪。 就冲这个信任,今晚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忽然间觉得不需要解释要去哪里了,就当,给他个惊喜好了。 “孟漓禾,你就这么开心?” 行走中的宇文澈看了半晌孟漓禾的表情,明知自己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孟漓禾一呆,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嘴角还是又上扬了几分,朝他点点头:“心愿达到,当然开心啊。” 宇文澈越发觉得气闷,胸堵,呼吸不畅。 他白白以冷情王爷著称。 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那么重感情,实际却是这般冷酷无情。 也许,她的感情是对亲人的吧? 要不然,方才也不会毅然站到孟漓江身边。 现在好了,可以直接和他离开了。 “王爷,你干嘛绷着一张脸啊?”孟漓禾笑了一会儿,却发现宇文澈的脸色似乎越发难看。 “你是希望我在这个时候开心?”宇文澈不答反问。 孟漓禾转转眼珠,好像也是哦,他现在还没看到给他的惊喜。 不过尽管如此,一想到很快可以圆他的心愿,孟漓禾还是觉得非常的高兴。 当下,小嘴儿和灌了蜜糖一样,笑的都眯了眼:“我希望你时时刻刻都开心。” 宇文澈的脚步猛然一顿,行走的步伐骤然停止。 孟漓禾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朝前走。然而,因两人自一开始都是牵手状态,宇文澈这么忽然一停,让孟漓禾的手被猛然一拉,反作用下,一下子拉回到宇文澈的身前,甚至差一点撞到他的身上。 孟漓禾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却看见宇文澈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宫中,挂起的灯笼,烛火闪烁。 映在两个人对视的眼中,眸光仿佛映进了星光一样闪烁明亮。 宇文澈微微开口,在这寂静的夜更显得越发磁性。 “你刚刚说什么?” 孟漓禾心里一跳,方才的话却在他这样注视的目光下,怎么都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脸上渐渐发热,孟漓禾忍不住低下头。 看着眼前,女人那低垂的眉眼,宇文澈原本烦闷的心似乎有了一瞬宁静,平添了许多柔软。 “你希望我时刻都开心,对吗?” 孟漓禾脸上越发热,被他拉着的手心都开始冒了汗。 她这是怎么了? 真的是对他有感觉了吗? 天哪,所以,她是在恋爱吗? 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的某只,这会真的迷茫起来。 终于,还是在那审视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宇文澈脸色彻底缓和了下来。 忽然间,想要留住这个女人的愿望特别强烈。 忽然间,好像心里的想法都确定了下来。 忽然间,非常想要告诉她,只有你在,我才有可能开心。 或许是紧握的手让他加深了这个念头,宇文澈深吸一口气,终于下了决心。 第189章 意外惊喜 忽然间,非常想要告诉她,只有你在,我才有可能开心。网 或许是紧握的手让他加深了这个念头,宇文澈深吸一口气,终于下了决心。 “孟漓禾,我……你……”宇文澈看着孟漓禾,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忐忑。 孟漓禾有些迷茫的抬起头。 宇文澈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能不能留……” “啊!不要过来!” 忽然,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宁静的夜空,从不远处传来。 宇文澈目光一凛。 迅速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福公公匆匆从一处殿里狼狈的跑出,身边有两个侍卫在搀扶。 这才仔细的看了看那个殿。 待看清后,心里猛的一跳。 方才他一路都在注意孟漓禾和纠结复杂的心情中度过,竟是没有注意走的是哪条路。 如今,才发现,这殿,不是母妃一直所住吗? 不远处,福公公已经一路小跑朝他们奔来。 “覃王,娇子已经备好,还请尽快带芩妃娘娘离开,只是,皇上有交代,还请覃王安静些好。” 说完,似乎想到什么,身上还打了打颤。 宇文澈敏锐的听到了关键词,忍不住上前两步逼近福公公,目光如炬道:“你说什么?带母妃走?” 福公公无语,这怎么都走了一路了,还没解释清楚。 别以为他在前面算是离开点距离,但某些开心不开心的话也断断续续听到一点好吗? 原本以为在说这件事。 感情是,一路上牵着小手谈情说爱起来了? 我的个主子们,还真有你们的! 到现在两个人还拉着手,虽然是新婚燕尔,但成亲也有几个月了好吗? 至于这么腻歪,稍微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行吗? 福公公心里表示十分累,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无懈可击:“覃王,这是覃王妃对皇上提出的心愿,皇上已经允了,还请尽快吧。” 说完退到一边,没办法,覃王妃忙着说爱没时间说,只能由他这个老太监代劳了。 宇文澈却顿时怔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漓禾。 她的心愿,不是要父皇同意她离开殇庆国吗? 原来他一直误会了? 这个女人,竟然将他的母妃摆在了自己的皇兄之前? 而他方才,竟然对她神色冰冷的出言讽刺。 亏他还口口声声说信她,却没有想过,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是在为了他。 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情感。 有震惊,有内疚,有喜悦,有感动。 最后都化为一滩水,流到了心里最深处。 宇文澈忍不住手下一拉,一个用力便将孟漓禾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抱住。 孟漓禾一愣,接着,便是心里如鼓般的狂跳。 两个胸膛相贴,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双手也慢慢抬起,环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孟漓禾弯起嘴角,看起来这件事对他的确是个惊喜,惊喜的都让他失态了。 忍不住的,又有些苦涩。 刚刚好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对宇文澈,这种从不屑情爱之人,注定只能默默看着吧? 罢了,就让她暂时沉浸在这个拥抱中吧。 将来,这个拥抱里会有整个后宫,却没有自己。 让她任性一次吧! 孟漓禾闭上眼,放松身体全部窝在宇文澈怀里。 感受到她的贴近,宇文澈不由将她抱的更紧。 沉默,却胜过千万无语。 而相对于这边的幸福,福公公此时却是一张生无可恋脸。 他才说了一句话好吗? 这怎么又抱上了? 还这么投入? 自己瞬间就像个明晃晃的大灯笼,偏偏又不能离开,还得提醒他们赶快行动。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腻歪的一对儿好吗? 简直比夜里在屋外伺候皇上时听到的墙角更让人不忍直视。 因为覃王恨不得把人揉身体里那样子,根本让人产生无尽的联想好吗? 拜托,这还是在宫里啊! 你们还有事情要做呢好吗? 想到必须提醒他们,福公公无语凝噎,只觉当差几十年都没这么苦逼过。 算了,福公公自暴自弃的转过头轻咳了一声。 宇文澈从方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淡定的当福公公是空气,接着,在孟漓禾耳边说道:“谢谢。” 热气扑进耳蜗,孟漓禾脸上一红,没有开口。 宇文澈这才松开孟漓禾,改为主动牵起她的手,继续无视福公公,朝殿中走去。 留下福公公一人在心里嘤嘤嘤,果然打断人家亲密被讨厌了啊! 而越靠近这个比冷宫还要阴冷的殿,宇文澈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母妃了。 当别的皇子都还在母妃怀里时,他就已经忘记怀里的温度了。 后来渐渐长大,父皇的禁令,更是让他一天一天变得冷漠。 他只知道他的母妃还活在皇宫的这座殿里,却不知这么多年,她怎么样了。 如今,马上就要可以看到,他的心里却不免有些紧张。 感觉到他手中微微的颤抖,孟漓禾忽然意识到,这大概是宇文澈有些近乡情怯。 说起来,宇文澈的脸固然帅,但孟漓禾却觉得,那冰冷的外表下,偶尔露出的这些情绪,才真正的迷人。 说起来,今晚宇文澈的手好像抖了两次,一次是现在,一次是方才对自己说话之时,那会儿他是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呢? 能不能留? 留什么? 留……留下? 孟漓禾空着的一只手拍拍发热的脸,想什么呢? “属下参见覃王,覃王妃。请进。”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殿外,门口的侍卫因为被交代过,此刻行了礼,便避让开一条路。 宇文澈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 手中,一只小手明显的用了用力,宇文澈低头一看,孟漓禾的手此时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不由目光一聚,这是,在给自己打气? 心里忽然就安定了许多,也反手紧握,一同踏入殿中。 冷清的殿一踏入,便觉似乎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如殿外的灯火通明,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烛火。 若不是今夜有些月光,加上宇文澈听觉很好,他甚至不知道人在哪里。 只是,饶是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准备,宇文澈在最终看到人时,心还是狠狠的揪起。 孟漓禾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眼前的人此时正缩在地上一处柜子旁边瑟瑟发抖,眼睛正不停转着,仿佛极度害怕着什么。 然而那目光却又没什么焦距。 一看便知,这是疯癫颇深。 再看她的妆容,头发凌乱不堪,头顶上还插着几根稻草,以及一些枯叶,甚至还有一层灰黄相间的尘土。 而那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肮脏不已。 哪里还有一个皇妃该有的样子? 怕是和街边那要饭的花子不相上下。 孟漓禾忽然有些自责。 她干嘛要让宇文澈跟着一起来? 早知如此,不如她先偷偷接回王府,待梳妆好后再告诉他。 这样看见自己的母亲,得有多难过? 心里有些难受,不由朝宇文澈看去,只见他果然脸上毫无血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苍白无比。 手上一阵疼痛,那是宇文澈无意识的攥紧拳头。 孟漓禾却没有挣开,任由他越捏越紧。 不能替他疼痛,就这么陪着她疼也好。 忽然,手猛的松开。 宇文澈赶紧低下头看孟漓禾的手,只见那小手已被他捏的通红,手指都有些扭曲。 他这只手的力量,可以将茶杯碾成粉末,要不是自己及时反应过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慌忙的揉着那瘀了血的手:“对不起,我……你怎么不制止我?” 看着他眼里满满都是自责,孟漓禾却温和一笑:“我没事。所有的疼痛都是一时,再不好的事也都会过去,什么时候放开都不晚。” 宇文澈手下一顿。 她,竟然是在安慰自己。 看似说的是她的手,实则却在告诉他,关于母妃的事。 是啊,疼痛都会过去。 今日之后,没有人再可以伤害她。 心里豁然开朗,疼痛散去,倒像是涌进无数的热量。 宇文澈觉得,他似乎又想抱这个女人了。 不知道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想要接近她。 还是因为这个女人今日给自己太多感动,心里那翻腾的感觉让他有些忍不住。 只是,现在可真不是时候。 松开了孟漓禾的手,宇文澈开口道:“在这里等我。” 看着孟漓禾点点头,宇文澈这才朝着芩妃靠近。 他没有忘记疯癫的欧阳振怎么无意识的伤人,虽然母妃只是个弱女子,他却不能让孟漓禾再冒这个险。 孟漓禾也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这个人是他的母亲,自然由他来接近最好。 说不定,她会认出自己的儿子,对她的情绪有帮助。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很快,芩妃便发现了朝自己走来的人。 然而,却脸色一变,大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杀我!!!” 然后开始满屋子乱跑,边跑边不停的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样子,真是充满了惊恐。 宇文澈脚步停下,没有再靠近。 孟漓禾看着眼前,宇文澈高大的背影此时显得越发落寞。 想来,他是看到母妃如此惊恐有些于心不忍加不知所措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孟漓禾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 第190章 我是你儿媳妇 “儿媳,参见芩妃娘娘。” 忽然,孟漓禾对着芩妃行了个礼。 温和的话语,让那个还在尖叫的人有些愣住。 嘴里那恐惧的喊话声也停住。 宇文澈眼中露出一抹惊喜。 片刻后,芩妃忽然慢慢的凑上前。 一双藏在凌乱头发后的双目闪着光,面色平静了不少,细细打量着孟漓禾道:“你是谁?你认识本宫?” 孟漓禾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那就好办多了。 而且,似乎别人认识她这件事,让她有很大的安全感。 于是,微笑着点点头道:“芩妃娘娘,我是覃王……”说着又一顿,想到芩妃疯的时候宇文澈还没有封王,便赶紧改口道,“我是宇文澈的……媳妇。” 宇文澈听闻忍不住朝孟漓禾看了一眼。 孟漓禾脸上一红,只装作没有看到,只站在那里默默给自己洗脑,我这是为了安抚病人,病人…… 芩妃却显得有些不满,嘴巴甚至如孩童般撅了起来:“你胡说,本宫的澈儿还这么小,哪来你这么大的媳妇。” 孟漓禾一怔,看起来这个芩妃的记忆,是停在了当年。 但既然眼前这人的举动很像孩子,倒也很温柔的安抚起她:“芩妃娘娘,你睡太久忘记了,你的澈儿已经长大了,喏,他就是。” 芩妃疑惑的看向宇文澈,眼里不知怎的,还是透着许多恐惧。 孟漓禾皱了皱眉,忽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不顾那上面有多脏,再次安抚道:“芩妃娘娘你仔细看看,他的眉眼对不对,是不是只是长大了?” 芩妃在她手上那温柔动作的安抚下,果然显得安心了不少,也敢仔细看去。 宇文澈一言不发的与她对视,眼里充满了孟漓禾从未见过的期待,只是想必那张脸面瘫已久,此时倒也做不出什么柔和的表情。 不过对于孟漓禾而言,这已经足够好。 这才是有血有肉的宇文澈,是那个冰冷的覃王,远远不能比的。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宇文澈却未从芩妃的眼里看到认同,只见她慢慢收回目光,悄悄对孟漓禾道:“是有点像,但他不是。” 孟漓禾疑惑:“为何不是?” 芩妃两只手都拉起孟漓禾,小声说:“本宫的澈儿很可爱,没有这么冷。他……我害怕。” 宇文澈一僵,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孟漓禾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宇文澈可爱,天哪,她还真的想不出来。 不过,现在芩妃娘娘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忍不住拍了拍宇文澈,憋笑道:“没事,慢慢来。” 宇文澈额头跳了跳,不用想也知道孟漓禾在笑什么,只不过,却奇异的没有感到生气,反而,在她这轻松的语气里,释然了许多。 转回头,孟漓禾看着芩妃道:“芩妃娘娘,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你知道,男孩子长大就没那么可爱了。” 宇文澈额头再次跳了跳,觉得可爱两个字和自己挂钩怎么都不爽,但听到孟漓禾说自己没那么可爱,好像还是不爽。 真是莫名其妙! 芩妃却一脸不赞同:“你说的不对,本宫的儿子,八十岁也会一直可爱!” “是是是。”孟漓禾好脾气的应道,“宇文澈八十岁也是个帅老头儿。” 说完,又脑补了一下宇文澈八十岁的模样。 头发花白吗?背部佝偻吗? 还会对着人冷下脸吗? 不知道,会不会背着手对着儿子一脸说教。 然后那个做母妃的也护着孩子说可爱。 想到这,孟漓禾忽然心里一酸。 那个样子的宇文澈,她是没机会看到了吧? “你真的是我的儿媳妇?”听着孟漓禾的回答,芩妃觉得很满意,不由有点相信起来。 孟漓禾收回涩涩的情绪,点头道:“我是。” 芩妃这才好好打量起孟漓禾来,最后勉强点了点头道:“长的还算凑合。” 孟漓禾挑了挑眉,感情这是婆婆见媳妇,怎么看都是丑吗? 不过倒也不想和她计较。 这会她就是个孩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童言无忌。 然而,芩妃却板起了脸:“但是太不懂礼仪!” 孟漓禾吓了一跳,这是要让她下跪怎么着? 就听芩妃再次开口:“既是本宫儿媳,为何不叫一声母妃?”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这还真是演戏要演全套啊! 只得恭敬的叫了一声:“母妃。” 芩妃这才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满意。 然而这一声,听到宇文澈的耳里,心里却并没那么平静。 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在骨子里蔓延。 他还是第一次,在短短的时间里,体会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甚至让他开始认识到,以前那些无悲无喜的日子,竟是那么的乏味。 “那母妃,跟儿媳回王府吧。王爷已经被皇上封了覃王,接你去府上住。”孟漓禾顺着竿子开口。 芩妃皱了皱眉,最终倒真的点了点头。 孟漓禾嘴角一翘,对宇文澈眨了眨眼,然后搀着芩妃走了出去。 身后,宇文澈深呼一口气跟上,脑子里却不知怎么,都是孟漓禾大眼睛眨呀眨的动作,像个小猫爪一样,挠的他的心里发痒。 殿外,轿子已经停好。 然而,芩妃却怎么都不肯再挪动脚步。 孟漓禾皱皱眉,看着抓着她的瑟瑟发抖的手,丝毫不怀疑,若是这会将她放开,她还是会像最开始那样大叫。 宇文澈也看出些问题,遂摆摆手让那两名侍卫退下。 直到人已消失,芩妃才终于又恢复了神色,只不过依然有些不安的抓着孟漓禾。 孟漓禾好生安抚了一番,才哄得她最终上了轿子。 然而,与宇文澈并肩走在轿子后面的孟漓禾,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知道芩妃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样子,她十分怕男人,尤其,是带刀的男人。 嘴角还一直是那句“不要杀了我。” 难道,当初有人要杀害她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她疯了这么多年,那人为何没有动手呢? 而且,还有个问题,看芩妃这样子,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而致。 但她既然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就说明此病不是很难治。 而且隔了这么多年,想来当年应该更容易治疗才对。 虽然古代没有什么心理学,也没有专门治这种神经失常的大夫,但不代表没有治疗这种病的方法。 那为什么,皇上会放弃对她的治疗呢? 不是曾经,皇上对芩妃也是十分**爱的吗? 只因为她疯了傻了,便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问这么多年? 那还养着她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来一刀,痛快,一了百了。 皇家的人,都这么冷酷吗? 还是说,皇家,真的没有爱情。 心里,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发凉。 刚刚确认的感觉,也如同一个笑话般嘲笑着她的天真。 宇文澈,宇文澈…… 将来,也会成为一个这样的帝王吗? “小雨,你怎么了?” 忽然间,一只大手拉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些焦急。 孟漓禾茫然的抬起头,却觉眼前有些朦胧。 啊,她怎么哭了? 刚要抬手擦,却觉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伸了上来。 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孟漓禾忍不住,一个眨眼,两行泪再次滚落,却因泪水掉落,眼前恢复清明。 只见宇文澈紧紧皱着眉,动作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的温柔。 孟漓禾忍不住紧咬住下唇。 为什么忽然对她这么好? 是因为她救了他母亲吗? 可是,她不能任由自己再这样沦陷下去了。 一把挥开宇文澈的手,孟漓禾倒退两步,小手也从他的手掌中抽出。 宇文澈眉头皱的更紧,满脸都是浓浓的疑惑。 孟漓禾别开双眼,哑声道:“我手脏。” 宇文澈却忽然一笑,再次伸出手,坚定又霸道的拉住,拽着她往前走。 “你没有嫌弃母妃,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孟漓禾心里更加苦涩,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别哭,我不要你哭。” 身边,拉着她的人又开口,特有的霸道。 孟漓禾却真的不再落泪,自暴自弃的想,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两个人终于再次手拉手,跟着轿子慢慢朝宫外走去。 身后,紧跟着的福公公松了一口气,脚下却因放松猛然一个踉跄。 “哎呦”一声低呼,脚有点扭了。 但是没办法,皇上交代了要走偏门,要避开人。 他必须将他们安然送出去才算完成任务。 本来,这是个很简单的差事,本来这会都在寿宴大殿,没什么人。 但是前提是,前面那两人没有不停虐狗的话。 就这么一会会,又是摸脸又是牵手的。 覃王,你真的没有被人附身吗? 完全不认识了好吗? 福公公一瘸一拐,附带着苦瓜脸在后面跟着。 孟漓禾走了许久,终于平静了下来,一边觉得自己丢人,一边让理智回笼,继续思考着之前的疑惑。 忽然,她轻声开口道:“宇文澈,如果你喜欢的女人有一天疯了,你会怎么做?” 宇文澈一愣,意识到她在想什么,继而看着她道:“我会将她治好为止。” 孟漓禾的双眸闪了又闪,看了看身后的福公公,手忍不住伸向了衣袖。 第191章 当年往事 孟漓禾看了看四周,他们现在走的是皇宫内非常偏僻的一条路,四周看不到一个人。网 手里的东西越发攥紧。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孟漓禾下定决心开口道:“王爷,你护着母妃先走,我有点事,随后就来。” 说着,便要松开他的手而去。 宇文澈却没等她抽出自己的手,而是飞快的一把将她抓的更紧,蹙着眉道:“你要去做什么?” 孟漓禾想了想,为了不引起后面人的注意,还是假装边走边小声将方才的疑惑说出口。 宇文澈皱着眉,并没有发一言。 孟漓禾觉得不能再浪费时间,虽然这皇宫很大,走出去还需要很久,但是万一等会到了宫门附近,有了人往来就糟了。 于是赶紧说道:“我觉得,福公公常年在父皇身边,说不定知道什么,我想去打探一下。” 宇文澈定定的看着她,眼里充满着难以形容的神色。 “你知道这很冒险吗?”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孟漓禾悄悄将铃铛露出一角,还刻意躺住避免后面人看到,悄声说:“我今天带了铃铛进来,你放心,我会让他不记得问过他什么,不会连累到你。” 宇文澈忍不住咬咬牙,这事本来就是他的事,这女人竟然说连累他,什么时候才能考虑自己一下? 对别人,她也是这样的么? 处处为别人考虑,一点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他忽然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点一点的进入自己心里的。 也许一开始,的确是她那非一般的聪明,让她那原本就绝色的面容更显出不一样的气质,所以吸引了他的目光。 但,她那骨子里的善良,从不服输从不放弃的性格,更让他移不开目光。 他见过绝对的善良之人,要打要骂都不还手,可是她不是,她可以对伤害她的人回击的毫不留情,她的善良只用在对她好的人身上。 善良,聪明,果断,不矫情。 这是恐怕他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没有的品质。 难怪,心冷如他,也会被融化。 可是,忽然间,他却有些害怕。 至少,如果她自私一点,也许就不会遇到那么多的危险。 定了定神,宇文澈牵着孟漓禾的手:“我陪你去。” 孟漓禾讶然:“可是母妃……” “这里离宫门还有段距离,只要你不超过一刻钟,就可以追的上。” 孟漓禾飞快的纠结了一下,按理说,芩妃在皇上安排的轿子之中,又是身在这皇宫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如果宇文澈和她一起,说不定,还可以问些她想不到的问题。 终于,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们快点。” 福公公此时深感无力的在后面低着头,不远不近的跟着。 因为前面那两人,不止牵着手,还老是凑在各自耳边你侬我侬。 这样看下去,说不定会长针眼。 他才不愿意。 所以,干脆低着头,眼不见心不累。 忽然,却见面前两双脚出现,福公公茫然抬头,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接着一道极为耀眼的光在他眼前一晃。 眼见福公公站在原地,眼皮似承受不住的闭上,孟漓禾勾起了嘴角。 很快的对他进行了心理暗示,促使他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接着,才开始问道:“福公公,请你告诉我,芩妃娘娘当初发疯是怎么一回事。” 福公公表情茫然,似乎陷入回忆中,慢慢才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当年的某一天,皇上刚刚上完朝回来,就听到有人来报,芩妃娘娘的举动不太正常,于是,便迅速赶过去看望。 而当年与芩妃娘娘交情最好的皇后娘娘,也赶了过去。 谁知,到了芩妃宫殿,看到的却是疯疯癫癫喊着不要杀我的芩妃。 皇上试图上前安抚,她却忽然指着皇后娘娘问你是谁?甚至到了最后竟胡乱说着她是鬼,你们所有人都是鬼,全部已经死了这种话。 皇宫内,最忌讳装神弄鬼。 尽管芩妃已疯,但一个皇帝指着鼻子被人诅咒已经死去这种话,也是颇为不能忍耐,干脆愤然离去。 而皇后娘娘当初和芩妃感情颇深,也带了很多次人过去给她看病,不管是太医还是民间神医。 但却被通通喊为鬼,不仅没有把疯病治好,弄的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那会都流传,芩妃娘娘魂魄已经被收,所以看得见鬼魂。 而后宫本就各种死因的人颇多,被她一闹,大家更是不得安生。 最后,皇上才不得不将她送到冷宫旁的偏殿,还是顾及当年感情,留了她一条命。 因为当年,皇后娘娘请了许多法师做法,结果都是必须赐死芩妃,才能让魂魄安宁。 因此,皇上最后如此安置了芩妃,且这件事也成了皇宫禁忌。 听完这些,孟漓禾狠狠的皱了眉,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宇文澈,还是继续问道:“福公公,你说皇后娘娘当年与芩妃娘娘的感情很好?” “不错,情同姐妹。” 孟漓禾愣住,这还真是让她太太太意外的一件事。 以现在皇后娘娘对他们的做法来看,怎么也不像对一个姐妹的孩子吧?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当年被骂成鬼? 这也未免太小器了吧? 就连皇上,这种九五之尊,她今日对话之时也看得出,他对芩妃娘娘之所以讳莫如深,恐怕也是正因为有感情。 而他对宇文澈,虽然的确不够**,但每次面对他时,却也是神色复杂。 看起来,倒更像是想要亲近,却过不去心里的障碍一样。 终究,在心里,那还是他在意的儿子。 可是,皇后娘娘? 她真的完全看不出一点姐妹的痕迹。 而且,最让她不明白的是,这个故事听起来好生奇怪。 因为,今日她也见到芩妃以后,并没有听到她说任何关于鬼的字眼。 给她的感觉就是怕男人,怕被男人杀。 这样看来,是和男人有关。 可是,同皇后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而身旁,宇文澈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福公公,父皇可有单独去看过母妃?” “一开始每一次前去都是有皇后娘娘,后来到了冷宫之后,来看过一两次,听她尖叫着喊不要杀了我便也没有再来过了。” 宇文澈皱了眉:“所以,父皇单独来的时候,母妃并没有喊是鬼对吗?” 睡梦中的福公公似乎也是一愣,虽然被催眠,但也没有停止思考,半晌点点头:“的确没有。” 宇文澈的表情愈发深邃,没有再问。 孟漓禾猜想宇文澈大概想到了什么,但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便也只是确认他没有问题要问后,便停止了这场催眠。 “王爷,我们快走,他很快就会醒来。”孟漓禾拉起宇文澈,快步朝前走。 这一场催眠,用时并不长。 因为大部分是听福公公叙述,他们也只简单问了两个问题,所以前后大概只有五六分钟。 而前面抬轿之人行走自然不会多快,现在还能看得见他们的影子。 宇文澈揽住孟漓禾的腰,用轻功行走了几步。 身后,福公公慢慢的睁开眼。 接着揉了揉眼,他怎么好像睡了一觉? 抬头看向前方。 啧啧,这两个人现在不止牵手,又搂上了! 这还是皇宫啊! 能不能等到回王府啊! 福公公一脸憋屈的快步跟上。 之后的路,一直到宫门口,宇文澈和孟漓禾两个人都很沉默。 芩妃娘娘在轿子中颠簸的已经睡着,宇文澈抱起她,轻轻放到宫外王府的马车上,与福公公道了别,便乘车一同回去。 宇文澈脸色沉沉。 孟漓禾怕打扰到芩妃休息,也没有再说话。 倒是芩妃不知怎的,睡得极沉。 直到到了王府,为她安置到屋内时,准备请侍女为她换洗时,才堪堪醒来。 然而,却似乎有些惧怕。 起初只认识孟漓禾一人,死活拉着她的手才肯让人伺候,最后孟漓禾安抚了半个晚上,才服侍她睡下,又为她点了安神香,孟漓禾才神色疲惫的从屋内走出。 屋外,一个人影在院中伫立,见她出来,缓缓的转过身。 孟漓禾不由呆了一瞬。 尽管有些发困,但还是忍不住想到,宇文澈这张脸,还真是让日月都失色啊! 收了收花痴的小心思,孟漓禾快步走上前去,笑着说:“王爷,芩妃娘娘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看着孟漓禾明显有些憔悴的脸,眼里甚至隐隐有些血丝,而那目光里却偏偏如透着星光般闪亮,宇文澈有些心疼之余又有些哑然失笑,看着她开口道:“我记得母妃刚刚教导过你对她的称呼。” 孟漓禾一怔,脸上忽然有些发热。 她方才在皇宫之时,的确是一直叫了母妃,但是方才到了王府,才想起其实只不过是名义王妃来着,于是,没有旁人在时,也就不好意思叫了。 望着孟漓禾微红的脸,宇文澈向前更加靠近。 想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切,皇兄被诬陷,独自一人力挽狂澜,行动被问责,挡在他身前坚定不移,被赐心愿,帮他完成他以为坐上那位子才能实现的愿望。 这个女人,真是这个世上,任何东西都比拟不了的宝物。 也是他宇文澈,最大的幸运。 “今天,辛苦你了。” 宇文澈轻轻开口。 或许是语气太过温柔,或许是如今已经心有旁骛,孟漓禾只觉脸更热,头都低了下去,声音如蚊子般回答:“没事。” 宇文澈却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下巴之上,轻轻抬起她的脸,想着之前在宫中那没说完的话。 心跳在一刹那加速,宇文澈望着她开口:“小雨,我……” 忽然,一声美妙的古琴之声,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俱是一愣。 倏地,孟漓禾脸色一变,糟了,是子宸! 第192章 不做你师傅 流畅的琴声源源而来,宇文澈的面容却越发凝重。 要不是此时还拉着孟漓禾的手,他的人恐怕已经到达琴声所起之处。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犹豫间,却让他听出,这曲子,分明就和孟漓禾今天在皇宫弹奏的一模一样。 疑惑之色顿起,不由看向面前之人。 而孟漓禾此时果然一脸怔仲。 她知道,这个院子的位置好像的确离她练琴的院子有些近。 因为芩妃临时进府,又是晚上,来不及收拾一个空置的院落出来,而这里,是平日准备给客人的客房。 今夜只是给芩妃临时居住,而其他院落已经在派人连夜布置,明日便可以搬过去。 原本,她以为子宸明知她今晚在皇宫,所以不会前来。 所以,方才看到这两个院子紧邻时,并没有多担心,可是,她怎么会想到,今夜他却来了? 一阵莫名的心虚从心里升起,孟漓禾有些慌乱,明明她没做什么,就是学了个琴而已,但是,怎么就有一种被抓包了的感觉呢?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 宇文澈的话再一次被打断,然而,在这孱孱的琴声中,也没有了再开口的兴致。 树上,胥简直要抓心挠肝! 他作为暗卫,并没有允许今夜跟随入宫。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主子一回来,这感情似乎是突飞猛进! 当然,以前固然也是十分好,但也并没有这么如胶似漆! 牵着手什么的,还是很难看见的。 而且,刚刚王爷这副样子,简直揍是要说甜言蜜语的节奏,肿么就被打断了呢! 他纠结半天才决定,违背道德偷听一次的好吗? 毕竟!这可是王爷说甜言蜜语啊! 能够听一次死了都值啊! 正所谓,好奇害死猫,他就是忍不住好奇嘛嘤嘤! 对面,夜看着一脸苦逼的胥,再看看王妃,只觉这主仆俩真是越来越像。 但是…… 他……是……谁? 空中,夜无声用唇语对胥问道。 胥这才一愣,啊,对呀! 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是听不到甜言蜜语,而是不要让王爷误会! 糟! 不过,胥转念一想,幸好有他,可以证明! 不过,隐瞒不报,希望别被王爷打死…… 树下,宇文澈忽然看着孟漓禾开口。 “你知道是谁。” 不是疑问句,只是陈述。 孟漓禾一愣,只得点点头:“是教我弹琴的人。” 宇文澈眼前微微一眯:“晚上?” 孟漓禾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一定要在晚上练琴。 她记得子宸说过,不想见王府其他人,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也不想当她的师傅,只是应邀教教她而已。 可是,这样说出来,怎么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呢? 无缘无故的大半夜天天见面。 听起来就很奇怪啊! “我……因为……”孟漓禾支支吾吾,很少见的这么口齿不清。 树上的胥也开始抓耳挠腮,王妃,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样更容易让王爷误会呢! “他是男人。” 宇文澈又徒然开口,眼里滑过一丝冷然。 那一闪而过的怒意让孟漓禾心里猛的一跳,下意识抓紧他的手:“是,但是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宇文澈看着她眼中闪现的慌乱,而手掌中原本握着的手,忽然加大力度将他反握,似乎是怕他离开。 脸色不知不觉间竟缓和了下来,低声道:“好,我听你说。” 然而,这一声,却让孟漓禾猛的睁大眼睛,仿佛不可置信般看向宇文澈。 这个男人,竟然肯听自己说? 而且,脸色仿佛也没有以往那样难看了。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总觉得今晚的宇文澈格外的温柔? 不过,不管怎样,能够听她说,便是对她最大的信任了。 孟漓禾也不再犹豫,干脆一五一十将认识子宸前后的所有经过全部讲了一遍,当然选择性的去掉了那句“如虎你不愿留下,我可以带你走”。 并且,为了表明自己的话没有半句假话,孟漓禾还特意在最后说:“胥每晚都有在一旁陪同,你可以向他求证。” 树上,一听这话的胥赶紧摆出严肃脸,点头以证王妃清白。 开玩笑,一直藏在暗处的他,终于有此发光发热的机会,怎能不牢牢抓住? 甚至,若是王爷不信,他还打算哼几首王妃弹奏的小曲儿! 虽然,没有之前的《南山南》好听,毕竟人家是有歌词的,然而也还不错啊! 他会说他已经暗戳戳的填了词吗? 然而,事实证明,他就是图样图森破。 因为宇文澈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任凭他脑袋点的如捣蒜,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最终,也不过是获得了几个夜投来的鄙视目光而已。 胥愤愤转过头,咋地,又想打架? 于是…… 一阵风刮过,树枝开始纠缠,渐渐飘远。 一片树叶落到孟漓禾头顶,宇文澈伸手将她摘去,淡然道:“我信你。” 感觉到那只手轻轻触碰,虽然只是一触即离,孟漓禾还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接着却又有些暖意。 毕竟,她知道这家伙对绿帽子的执念。 以前,明明没什么的东西,他都会发怒,没想到,这很难解释的事情他倒是信了。 然而,人大概都是这样,你对我越好,我越想把心证明给你看。 一时冲动的,就将宇文澈一把拉起。 “走,我带你去见见他。” 宇文澈有些讶异,因为方才听她口中说出来的感觉,像是此人为世外高人一样,并不愿意见人。 以他的性格,自然事后会让人去查来路。 但也没想到,孟漓禾会主动开口。 不过,既然她不介意,他也很想会会这个夜探王府之人。 孟漓禾方才只是一个冲动,根本没有考虑更多,直到踏进了那个院子,看到了在那里弹琴之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妥。 毕竟,子宸特意有说过的呀! 她可真是…… 这下,子宸说不定会生她的气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待她与宇文澈行至凉亭之外,与他相距不远处,那琴声还未停止。 仿佛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到来一般,子宸依然低着头,专注于手下的琴。 而宇文澈却知道,这人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 武功高的人之间,都会有一种感应。 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与孟漓禾弹的是同一首曲子,但不同的却是,他手下用了内力。 所以,出来的声音更强劲,音色也更有穿透力。 而这内力又恰恰只用了一点,让宇文澈丝毫不怀疑,若是用了全部,说不定,这琴声定是会传播很远。 曲子结束,子宸放下手,抬起头。 “你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对着孟漓禾,丝毫没有顾忌到宇文澈。 宇文澈几不可见的皱了眉。 除了他的态度,另外的不爽,竟是因为他的容貌。 他宇文澈自问是个从不在乎容颜之人,即便世人都说他举世无双,他也没有丝毫感觉。 但是,眼前这个男子,却是他所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不可比拟的。 硬要说,便是这个人,的确有着世外人一般的感觉,仿若并不属于这世间,不沾染烟火之气。 硬是把一身白衣,穿出了谪仙之姿。 还是第一次,宇文澈这样在意别人的容颜,准确的说,在意孟漓禾每晚和这种容颜的人在一起。 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确定? 毕竟,他了解孟漓禾如厮,知道这女人看着聪明,其实颇会被“美色”迷惑。 那么,他们夜夜相处,真的不会生出点…… 想到此,宇文澈忍不住有一点震惊。 他何时这般不自信了? 忽然,又有些无奈,原来,他也终究不能免俗。 因为感情,从来都掺杂了太多的不确定,以及明明信任却依然存在的惶恐,紧张。 这一番纠结宇文澈自认并未尽数反应在脸上,却并非没有被人捕获。 不得不承认,子宸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 片刻,又觉得正常,毕竟,面对的,是孟漓禾这般美好,女子。 想到此,眼里,竟生出许多温柔及别人看不懂的骄傲来。 让宇文澈看的越发心乱。 而孟漓禾只是觉得颇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子宸,这是覃王,我……我带他来,是因为……” “无妨。”子宸大概知她心中所想,径直打断她的话,“我本也打算,留在殇庆国一段时日,日后总会照面。”说完,也淡淡的朝宇文澈点了点头,以示打了个招呼。 宇文澈亦回礼,并没有计较他的礼数是否妥当。 孟漓禾没细想,他所说的总会照面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他说会留下来,十分高兴,顿时眼前一亮道:“你不走了?” 子宸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儒雅的**溺:“只是暂时。” 孟漓禾依然很开心,毕竟她觉得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请教。 “那你是不是可以答应做我师傅了?日后可以继续教我练琴了?” 子宸笑容未敛:“我可以继续教你,但是却不能做你师傅。” “为何?”孟漓禾颇为不解。 在她心里,认个师傅很方便啊! 她前世就有很多师傅,虽然,最后那个研制铃铛的,着实有些不靠谱了些…… “辈分问题。我不能做你的长辈。”子宸明言。 “哦……”孟漓禾这才恍然,在古代,的确是好像师徒的关系更加严谨了许多。 基本上,师傅就相当于另一个爹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几个师徒恋都被当成违背伦常。 而再看看子宸,这么年轻,最多当她的哥哥,让她像父亲那样对待,还是算了…… 然而,这个回答,听到身边宇文澈耳里,却并不是个滋味。 第193章 住进王府吧 孟漓禾能想到师徒恋违背伦常,只是因为她想到了在现代时所看的古代小说。 但宇文澈想到这一点时,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个十分护食又霸道的男人,自然想的更为深远许多。 只是,奇怪的是,这个名叫子宸的男人似乎还完全不避讳他。 到底,是有何目的? 宇文澈的目光越发深邃起来。 然而,孟漓禾却并未想到那么多,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原本,她最开始的打算是请子宸来王府里做琴师,后来子宸表示不愿见他人,而且很快会离开殇庆国,便也作罢。 而如今,他既然不马上离开了,也见了宇文澈,会不会愿意留下呢? 念头一起,孟漓禾越想越觉得可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子宸,那你最近住在哪?” “客栈。” 孟漓禾目瞪口呆,这人好有钱啊! 要知道,她在现代时,想在哪个城市长住,可绝对不敢一直住宾馆的好吗? 于是,更加觉得心里的计划可行。 不过,如今宇文澈在场,她自然要考虑他的感受,虽然他方才说了信自己,不代表就愿意让别人住到府里来。 所以,还是转头看向宇文澈道:“王爷,既然我要和子宸学琴,是不是可以请他住到王府中来呢?反正院子这么多,我问起琴来也方便……” 宇文澈一愣,从这女人方才问那个问题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还真的…… 只是,这个子宸对孟漓禾明显不一般,住进来,他岂不是和引狼入室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让他当场拒绝,却也是做不出的。 于是,只是挑了挑眉,淡淡回道:“住不住进王府,也要看你这位子宸师傅的意见。” 宇文澈没有正面回答,甚至还无视子宸的话,特意加重了“师傅”二字,然而孟漓禾却有些理解过急,眼里还闪着亮光道:“你答应了?” 接着,不待对方回话,便转向子宸道:“子宸,那你愿不愿意住进来?毕竟,客栈那么贵,我也可以回报一下你,不然我白白承你所教,于心有愧啊!” 子宸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 然而,自始至终并没有看宇文澈一眼,仿佛,他并不是自己的考虑范围以内。 冷漠如宇文澈,也忍不住有些气恼。 他那句话,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察觉到拒意吧? 然而,却见子宸半晌露出一笑:“也好。” 孟漓禾马上拍手欢呼。 毕竟,眼前这人可以算是自己的大恩人,没有她,方才在宫里还不知道怎么出丑呢! 只不过,虽然已经决定下来,这么晚了也不可能再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加之子宸的行李还在客栈,便也约了收拾妥当再来。 孟漓禾累了一天,自然也无力气再学琴,更何况如今子宸已要住进王府,来日方长,也不需要这么急。 于是,在与子宸道别之后,孟漓禾便揉了揉有些酸的小腰,和宇文澈挥挥手道:“王爷,那我回去休息啦,你也早睡哦。” 宇文澈看了看四周,此处在王府里十分偏僻,因此少了许多灯火,沉默一瞬后抬手:“我送你回去。” 孟漓禾一愣,怔怔的被他拉着朝她的离合院走去。 两个人在府中并不是没有这样并肩行走过。 只是,或许是夜色太深,月色太迷人,让人忍不住有些恍惚。 孟漓禾安安静静的走在宇文澈身边,偷偷看着这面色依然冷峻的男人,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激动,他,这是因为天黑,所以在送自己吗? 孟漓禾竟然有一种,走在大学校园,被男朋友送回宿舍的错觉。 没想到,在大学里拼命读书的她没体验到的事,到了这里来体验了。 只不过,人家那是手拉手,他们…… 啊!天哪! 他们也在拉着手! 孟漓禾的心忽然彭彭直跳,这才回忆起,仿佛今晚他们这样的牵了无数手。 怎么牵起来的呢? 孟漓禾开始神游,好像最开始是自己拉着他朝芩妃的宫殿走的,之后就那么不自觉的牵了起来。 甚至,中途分开几次,又自然而然的回到了牵手状态! 他们这是中邪了吗? 而且,天哪,她还是一开始的主动之人,那他,只是被动接受吗? 孟漓禾忽然有些慌乱,这个男人肯定觉得自己太主动了吧?会怎么想自己呢? 仗着自己今晚对他的帮助接近他?让他无法拒绝? 事实上,若是孟漓禾没有接触感情,她的智商绝对是够用的,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像宇文澈这种男人,别说只是帮忙,就算是救命,只要他不愿意,也别想让人接近半分。 但是,现在某人在智商为负时,真的想不出那么多,只觉脸上像火一样烧。 她要怎么消除这种误解? 今日帮她,可绝对不是为了得到他的感情。 她虽然在今天后知后觉的确定了心意,但是那件事却是早就决定的,而且,她也一直认为,爱情,不是可以和感激挂勾的。 就算她再喜欢,也不会利用这个来让他做出对自己感激的事。 “你在想什么?” 身边的宇文澈忽然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她。 孟漓禾一愣,心虚道:“没想什么啊。” 虽然这么说,被他握着的手还是下意识的抽了回来。 宇文澈手里一空,温热的触感消失,仿佛身上某个地方也跟着空虚下来,不由皱了皱眉,脸色也跟着黯了几分。 却不是愤怒,而是不舒服中带着些茫然和对自己的不解。 原来他宇文澈,也有贪恋别人温度的时候。 只是,对方收回手,再握便显得有些刻意,而且,孟漓禾的行动,分别透着些拒绝。 该幸亏他今晚没说出口吗? 还是误把她一次次为自己所做之事,当成对他的好感了? 换做别人,她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你……你和我说了什么吗?” 孟漓禾忽然小声开口,刚刚意识到问他是不是说了什么自己没有听见。 宇文澈回过神,神色淡淡:“我说,父皇寿宴,三天同庆,不用上朝。” “哦。”孟漓禾点点头,继而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好好招待一下皇兄。” “嗯。”宇文澈点点头,“确实应当如此,若他不嫌弃,也可以让他来府上小住,我也会尽力招待。” “谢谢你,真的。”孟漓禾觉得自己由衷的感激。 如果这样,想必孟漓江可以安心许多吧? 被迫嫁人,可以说是她的不幸。 但是能嫁给宇文澈,却一定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他看起来冷漠无情,却从来没有勉强过自己,甚至在最大程度的配合她。 也难怪,自己这颗活了两世没有波澜的心都忍不住跳动了吧? 宇文澈没有回答,他忽然有些词穷。 这个女人为他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却因为他仅仅答应她招待她的皇兄,便感激至此。 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 还是说,很少有人真正为她做过什么。 那种巴不得想要给她全世界,从而在她的眼中看到光芒的心愿忽然特别强烈。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都可以和我说。” 孟漓禾愣住,今晚的宇文澈真的真的太温柔了。 不行,她要招架不住了,得赶紧走,不然就要露馅了。 “没有。很晚了,我们快走吧。” 孟漓禾低下头,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快步向前走。 又是这么明显的抗拒…… 宇文澈心里不免有些发堵。 但是,冲动的时候已过,眼下,不想再做没把握的事。 抬起步子,宇文澈跟了上去。 只是,手没有再牵起,一路也无言。 宇文澈也只是将她送到院门口,便转身离去。 孟漓禾终于松下一口气。 很快洗漱过后便倒回了**上。 虽然很累,脑子也乱乱的,但还是觉得有点睡不着。 只好拼命催眠自己,明天要去请哥哥,请哥哥,请哥哥…… 终于,在哥哥**终于战胜了春心萌动之后,孟漓禾涌现了令人欣喜的睡意。 只是,在即将彻底陷入睡眠之前,脑子里却忽然冒出宇文澈那欲言又止的脸。 这个家伙,好像是想要对自己说什么来着吧? 可是,来不及细想,思维却尽数陷入了混沌之中,彻底睡了过去。 而另一院落内之人,却并没有如她一样强迫自己入睡,反而坐在了书房里,静静的出神。 直到东方发白,才唤人抬了浴桶进来,洗漱妥当后,推门而出。 “夜。” 一声低唤,夜迅速出现。 “去查查昨夜之人。”终究,他还是决定查一下子宸的来路。 不是因为对孟漓禾的不信任,而是,他必须确定,这个人对孟漓禾不存在威胁。 “是。”夜应完便离开。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多看了几眼,他怎么觉得王爷**不睡,反而更加容光焕发了呢? 明明之前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已经露出疲惫之色了呀? 难道,真如胥所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夜忍不住心里偷偷打了个机灵。 不对,他怎么也和胥一样八卦了? 果然是被这家伙荼毒了,待会,要想办法去打一架…… 而宇文澈才没心思管这些暗卫的心思,他转身便走向院外。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194章 宴请皇兄 初夏的阳光,一向暖而不烈。网 孟漓禾被这暖意晒的舒服的翻了个身子,接着却觉得有些刺眼,忍不住睁开了眼。 大大的阳光洒在她的被子之上,孟漓禾不适应的又眯了眯眼,哑着嗓子喊道:“豆蔻,几时了?” 从醒来就在门外守着的豆蔻闻声进门,有些无奈的道:“公主,你总算醒啦,已经要中午了。” “啊?”孟漓禾一个激灵坐起,揉了揉刚醒来还有些昏昏涨涨的头,掀开被子跳下**,“快,拿东西给我洗漱,我忘了要去请皇兄了。” 豆蔻倒是不急不慢道:“公主,不用着急,二皇子已经到了,王爷亲自去请的。” “啊?”孟漓禾瞪大眼,觉得真是太丢人了,上一次她来的时候自己就睡着了,这次竟然是还在睡,不由郁闷道,“皇兄已经来了?那怎么不叫醒我?” “是王爷说公主昨晚睡得晚,让奴婢到了正午餐前再叫你的。”豆蔻解释道,越发觉得覃王真的对自家公主不错。 “哦。”听到宇文澈的吩咐,孟漓禾不知怎么,脸有点红,昨晚的确是睡得晚了点,但是让她睡到这会,哥哥不知道怎么想啊…… 想着,还是赶紧洗漱完毕,又换了身新衣服,便匆匆忙忙而去。 只是,才走出离合院,便有人来报,说是王府外,有一名为子宸的男子前来。 孟漓禾不由懊恼,她真是睡觉误事啊! 到了现在还没有交代去收拾个院子出来。 啊,她忽然又想到,她昨晚还迎了个婆婆进府,按理,应该一大早去探望的。 天哪,为啥她一场懒觉已经变成了,妹妹,儿媳,徒弟,哦不,朋友,都不称职了呢! 孟漓禾忽然不知道现在该去做什么了。 “怎么一大早就苦着一张脸?” 身边,宇文澈的声音忽然响起。 孟漓禾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不早了,都中午了。抱歉,我起晚了。” 宇文澈嘴角微微扯了扯:“寿宴已过,如今风平浪静,也没有其他的事,休息一下无妨。” 这还算没有其他的事啊? 孟漓禾瘪瘪嘴没有说话。 似是猜到她所想,宇文澈开口道:“方才已请人将琴师引入你们常弹琴的后院,待他收拾完毕再引他入正厅,母妃也已安顿好,不必担心,至于皇兄,已经在正厅坐好,就等你过去了。” 孟漓禾不由愣住。 所以,在她早上睡懒觉的时候,宇文澈已经默默的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这样细心。 “你将那个荒废的院子收拾出来了?” 孟漓禾不由问道,那里不像其他院子,一直有人打理,简单整理便好,那里要收拾的话,还是着实要废些功夫。 “嗯。”宇文澈点点头,“那里安静,你昨日说过,子宸不喜见人,我便命人把那个院子整理出来了。” “哦……”孟漓禾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好像越发觉得宇文澈温柔了怎么回事? 是她因为自己心思造成的错觉吗? 孟漓禾觉得自己要冷静一下,于是避开他的目光道:“那我去看看子宸。” 说着,便要独自离开。 然而,宇文澈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眉道:“急什么?你就这么急着见他?” 孟漓禾脚下一顿,因为宇文澈那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而察觉到孟漓禾颇有些被吓呆的模样,宇文澈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叹,方才看到她听到子宸后迫不及待相见的模样,下意识便觉得不是很舒服,所以方才的语气,是太凶了吗? 忍不住想到昨天的那本书,宇文澈清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不用急,皇兄还在正厅等你。” “哦。”孟漓禾果然脸色和缓很多,继而想到什么,问道,“皇兄在正厅……你是备了酒宴吗?” “不错。”宇文澈点头,“我请皇兄先入座后便来接你过去。” 孟漓禾有些惊讶,下意识便道:“这样啊,你派人来叫我一下就好啦,何必亲自过来。” 宇文澈表情僵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孟漓禾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说错话了。 毕竟,让宇文澈亲自来接人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她要是再不领情…… “那个我的意思是……” “走吧。”孟漓禾还要说,宇文澈却已经开口打断,抓着她的手也没有放开,而是就这样抬起步子。 手被牵扯着带动,孟漓禾也赶紧动了动脚步跟了上去。 然而,在路过了几个下人的身边,迎接了诸多注目礼后,终于脸上开始发热了起来。 宇文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是因为昨天她有事拉着他走,他便默认了这种方式? 可是,大白天被这么多人看着牵手,很不自在啊…… 再说了,这些下人们也会不自在吧,毕竟古代人都很羞涩…… 然而,事实上,孟漓禾真的多虑了。 因为王府中人,早已目睹了多次自家王爷抱着王妃的模样,以及经历了种种被虐狗事件后,早已练成一颗金刚不坏之心。 牵手吗不就是? 想虐怪我们这群单身狗? 不约,我们不约! 下人们一脸正经。 孟漓禾一脸通红,终于还是在一个分岔路口停下,犹豫道:“那个,王爷,既然你准备了酒宴,我想去请子宸一起过来,毕竟他传授我琴意,总不能……” “我已派人请了。”宇文澈脚步只是停了一下,便丢下一句话再次迈开脚步。 而且这一次,牵的力度还有点大。 眼看摆脱无望,孟漓禾干脆自暴自弃的放弃了。 只是在行走的过程中忍不住偷偷的想,宇文澈现在好像不排斥和她接触了,是不是代表,他对自己也有了一些好感? 可是只是这么一想,便赶紧晃晃头。 孟漓禾收住你的心思,你是早晚要离开这里的,你不可以做一个后宫里争**的金丝雀! 想着可能会有的很多很多女人,孟漓禾终于冷静了下来,看向宇文澈也清冷了许多。 面前这男人,还是一脸冷然,没有表现什么温柔的情绪,果然,还是她的主观意愿导致了误会吧? 也好。 孟漓禾一时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就这么跟着走进了正厅。 孟漓江坐在那里,一下子就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两人,方要微笑开口对自家妹妹说话,便顿住。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门口这两个人,在……牵手? 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没有料想到这个局面。 看起来,果然是他之前太过担心了,禾儿过得似乎是真的很好,而且好的……让他出乎意料。 孟漓禾还在出神,只听耳边宇文澈的声音传来。 “皇兄久等,我把漓禾带过来了。” 孟漓禾这才猛然惊醒一般,抬起头,察觉到孟漓江的目光,赶紧意识到什么,手像被烫了一样从宇文澈手里离开,脸上随及也尽数染上了红晕。 孟漓江看到自己妹妹如此,心里那所剩不多的疑虑也尽数散去。 看来,是两情相悦。 倒是没想到,这个妹妹,倒是有福气。 “过来坐吧。”孟漓江毕竟为兄长,虽说是在王府,但也没打算多么客气,眼下就是坐在那里开口,只是眼神移开,假装没看到孟漓禾那尴尬的神情。 “哦。”孟漓禾这才偷偷深呼一口气,暗怪自己刚才反应太大了,这样一来,好像更加欲盖弥彰了吧? 宇文澈几不可见的扬了下眉,而后坐下,那脸上却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孟漓禾这会坐了下来,终于恢复了神色,有些不好意思道:“皇兄,我昨晚睡得有些晚,让你久等了。” 孟漓江听到这话不由露出一丝**溺之笑:“无妨,和皇兄有什么见外的?” 孟漓禾吐了吐舌,嘿嘿一笑。 哎,真羡慕原来的孟漓禾有个这么好的哥哥,只是,却被自己霸占了。 不过,放心,她也不会白白占有,她也会对这个哥哥很好的。 想到这,孟漓禾不由说道:“皇兄,你难得来一次殇庆国,不如来王府多住些时日吧,正好我也没有出去怎么玩过,可以一起去玩啊。” 孟漓江只觉妹妹这性子真是变了好多,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看了一下宇文澈,见他倒是没多大反应,不由摇头失笑:“都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孟漓禾一愣,下意识看了宇文澈一眼。 宇文澈也正好在看她,视线交汇,孟漓禾赶紧扭了回去。 “皇兄,那我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用没有错吧?”孟漓禾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听到孟漓禾称自己为主人,宇文澈嘴角微微翘了翘。 孟漓江失笑的点点头:“对对,你现在可是殇庆国的媳妇儿了,真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啊。” “喂,皇兄,你说什么呢!”孟漓禾忍不住抱怨,她也就是那么一说,可这当着宇文澈的面说媳妇什么的,都是有些…… “好了,不逗你了。”看出孟漓禾的窘迫,孟漓江终于好心停止逗这个变得异常活泼的妹妹,脸色收敛一些说道,“不过军队还有事,我明日便启程回去了。” “什么?明天就走?”孟漓禾真的惊呆了,她还以为可以好好和哥哥亲近一点,毕竟,来到古代,这可是遇到的第一个亲人。 看出孟漓禾眼中的失落,孟漓江也有些不忍,不由语气放缓道:“别难过,哥哥会再来看你。” 他们自小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当着他人,在私底下的时候,他们更愿意称哥哥,而不是皇兄。 孟漓禾还是瘪着嘴,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颇有些受打击。 孟漓江还想开口安慰,却听厅外,突然而来的一声禀告。 “启禀王爷,琴师已到。” 宇文澈速度开口:“请。” 接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人影便出现在厅门之内。 孟漓江随意的看了一眼,然而,却顿时愣住。 第195章 哥哥也吃醋 “启禀王爷,琴师已到。” 宇文澈速度开口:“请。” 接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人影便出现在厅门之内。 孟漓江随意的看了一眼,然而,却顿时愣住。 子宸今日一身飘逸的白衣,黑发不像一般男子一样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而是仅在头顶上略微慵懒的扎了一束,其余头发却散落下来,与额前长长垂落的发丝混在一起,无端生出许多飘逸。 再加上那身白衣,真真让人只觉眼前一亮。 孟漓禾方才因孟漓江即将离开尚有些失落,抬头一看,还是不由有些惊艳。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看到子宸这个样子呢! 这老天果然对她真不薄,身边都是一水儿的美男子。 然而孟漓江却是十分诧异,这人为何让他觉得面容如此熟悉呢? 而且还透着一股说不出来亲近感? 明明,越仔细看他,越愈发肯定,他的的确确没见过这个人。 念头转了几个来回,孟漓江没有出声,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 看出哥哥的疑惑,孟漓禾赶紧站起身道:“子宸你来了,过来坐。” 子宸点点头,抬步走到位子之上。 孟漓禾又接着介绍道:“皇兄,我之前在寿宴上弹的琴你有听吧,就是子宸教我的,我现在请他住进王府继续教我弹琴了。这就是子宸。” 孟漓江诧异挑眉。 这个男子,抛去那股熟悉的感觉不谈,怎么看都不像寄人篱下,敢当琴师之人。 接近禾儿会有什么目的吗? 到底禾儿是目的,还是覃王是目的? 可是看他这一身气质,却又实在不能和奸诈之辈起来。 他一向光明磊落,很少对人持小人之心,但是关乎他最在意的妹妹,他草率不得。 “子宸,这是我皇兄。”孟漓禾又对着子宸介绍道。 孟漓禾在介绍,孟漓江虽有怀疑,但也不好一直沉默,便微微颔首:“多谢子……” 孟漓江不由顿住,子宸会意道:“鄙人姓苏。” 孟漓江点头:“多谢苏先生对令妹倾囊相授,观先生气度不凡,不知是何许人也?” 察觉到孟漓江的试探,子宸倒也不恼,而是温和的回道:“苏某来自海外,不是如今这三国之人,只是恰好游历到此,与令妹有缘相见。” 三人闻言无不诧异。 宇文澈和孟漓江都有些恍然,难怪看他,的确不像这尘世里之人,如今说来,恐怕是在海外隐居的岛上吧? 只是,终究没有全信。 只有孟漓禾瞪大眼睛,甚至还拍了拍手道:“海外?好酷!” 毕竟古代没有飞机汽车,一个人出来长途跋涉的游历,听起来就很潇洒啊! 说不定将来她也可以! 子宸微微一笑:“你喜欢海外?” 孟漓禾点点头:“喜欢啊,我也喜欢到处走走看看。” “若是喜欢,有机会可以带你去。”子宸眼中温柔,语气也颇有些**溺。 “真的吗?说定了,不许反悔哦!” 孟漓禾激动不已,来到古代,她除了王府几乎哪都没去过呢好吗? 想想将来也可以四处走走,就觉得很美妙哦! “绝不反悔。”子宸郑重承诺。 夫君宇文澈和妹控孟漓江难得默契的对视一眼。 只不过,宇文澈眼里带着些不爽。 而孟漓江,除了诧异,好像还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 宇文澈觉得牙有点痒,他好像真的就是在引狼入室! 孟漓禾笑了一会儿,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小脸又垮了下来。 孟漓江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更加妹控了,怎么就这么喜欢眼前这个表情丰富的妹妹呢? 只是,这表情变化的会不会太快了点? 刚刚还艳阳高照,这会就阴云密布了? 忍不住失笑道:“禾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孟漓江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孟漓禾小嘴一瘪,倒有些撒起娇来:“皇兄,还不是怪你,人家子宸都可以陪我,你连多住几天都不肯。” 她这会从心里上已经认可孟漓江为亲哥哥,所以撒起娇来一点负担都没有。 孟漓江却是心思不已。 之前他对孟漓禾的疼爱,是来源于同胞的血脉,以及一起失去母亲后的相伴。 可是,这个妹妹虽然和自己亲,也都是低着头,很少大声说话都,像今天这样撒娇,绝对是从来没有过。 不由觉得十分受用,甚至一下子软到了心里,化成了水一般。 伸出手在孟漓禾的额前轻柔,力度刚刚好到不至于弄乱她的发髻,颇为**溺的说道:“哥哥真的有事,这次若不是惦记你,也不会亲自来,如今看你过得好,便也安心回去了,等有空会再来,到时候一定不会这么匆忙。” 宇文澈额头跳了跳,今天是宴会,还是**溺大会? 为什么感觉谁都比他这个夫君还**溺呢? 而且,孟漓禾还在那只手上蹭了蹭,看样子颇为享受,简直更像一只被**坏的小猫。 虽然知道是哥哥,但为什么想要一拳把那只手打飞呢? 宇文澈深呼吸,终于开口把某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皇兄说的对,身为一个皇子,还有很多事做,你若是想玩,我可以带你多出去走走。” 孟漓江收回手,嘴角翘了翘。 孟漓禾有些诧异的看了宇文澈一眼,然后低声道:“你不也是皇子……” 宇文澈: 难得的掉进了自己挖的坑。 不过,覃王的智商绝对是够用,当即想到什么,开口道:“无妨,陪王妃天经地义,而且寿宴上,我也已经向父皇开过口。” 孟漓禾愣了愣,好像宇文澈当时拒绝辰风国公主时,的确说了要多陪陪自己,当时以为他就那么一说,难道还真的有如此打算不成? 倒是真让她受**若惊。 若是平时,她一定开心不已,可是此时,她还是陷在哥哥要走的憋屈中,毕竟和哥哥,跟和宇文澈是完全不同的啊! 于是,脸上还是有些垮:“可是,你和哥哥的身份又不一样……” 宇文澈目瞪口呆。 他敢肯定,这个世界上会拒绝他宇文澈的人,一定只有这个女人! 倒是子宸笑道:“你若是想要个哥哥,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做哥哥。” 这话一出,宇文澈和孟漓江的表情顿时十分微妙。 孟漓江第一反应就是,抢妹妹?! 然后就是…… 和他抢妹妹?! 为什么和他抢妹妹? 凭什么和他抢妹妹? 胆敢和他抢妹妹? 正义妹控瞬间化为幼稚狂魔。 而宇文澈则显然成熟的多。 因为他想的是,呵呵,哥哥妹妹的…… 一听就不正常! 肯定就是那种企图。 所以说,在思想上,宇文澈的爱情想法比孟漓江的幼稚园想法,的确是成熟了诸多,让人可喜可贺。 然而,孟漓禾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俩的心思。 她只觉得,咦,子宸不做师傅做哥哥也不错啊! 这样以后教她的时候也不会太严厉了吧? 就算自己错了,撒个娇也能过去了吧? 真是非常棒啊! 于是,不由兴奋道:“真的?你愿意当我哥哥?” 子宸点头:“我一直想要个可爱的妹妹。” 孟漓江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捏坏了一只筷子,当他是死的吗! 这一次,成功换来了宇文澈幸灾乐祸的目光。 孟漓江用眼神怒视宇文澈,乐什么乐,我走了,闹心的还不是你? 毕竟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听起来就……呵呵呵。 这么一想,心情稍微又好了点。 宇文澈果然脸色阴沉下去。 看着那边认了兄妹的两个人对视而笑,恨不得掀了桌。 屋顶。 两个暗卫感觉到一阵一阵不同人传来的杀气后,只觉得,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三个男人就是一台生死大戏。 “好可怕。”胥使劲窝在夜怀里。 夜顶着面瘫脸:“滚出去。” “不要,我害怕杀气。”胥一脸赖皮。 夜青筋直跳:“你一个暗卫害怕杀气,还要不要脸了?” “哇,夜你怎么骂人。”胥大怒。 夜赶紧防备他偷袭。 胥却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不要就不要,一个暗卫要脸干嘛。” 夜: 胥偷偷露出狡黠的笑:我会告诉你我是觉得房顶太硬,我坐着不舒服? 然而,不管杀气多么浓重,最后,这一场宴会还是圆满结束了。 孟漓禾又和哥哥腻歪了半天,才在第二天早上,不得不含泪送孟漓江离开。 或许是双胞胎,曾经长达十个月在母亲的身体里拥抱着,对于这种长时间的分离,孟漓禾当真感觉到了深深的不舍。 孟漓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要不是觉得妹妹在这确实是过得不错,都差点让他一时冲动想要把这个妹妹带走。 终于,还是十八相送的告了别。 要不是孟漓禾的表情当真太纯净,宇文澈都快受不了这种黏腻的兄妹情了! 他将来绝不能生个龙凤胎! 这不是给对方的夫君娘子的添堵吗? 不过,孟漓禾本身就是双生子,她会不会也很容易生一对儿呢? 那两个孩子会像谁呢? 会不会一个像她,一个像自…… 不对,宇文澈黑着一张脸猛然停住,他这是在想什么? 于是,孟漓禾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的宇文澈,不由在悲伤中眨眨眼:“王爷,你脸怎么这么红?” 第196章 神曲又起 不对,宇文澈黑着一张脸猛然停住,他这是在想什么? 于是,孟漓禾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的宇文澈,不由在悲伤中眨眨眼:“王爷,你脸怎么这么红?” 宇文澈脸部僵硬,身体也僵硬的转回身,背对孟漓禾,冷硬道:“你看错了。网” 孟漓禾揉揉哭的有些发红的眼,怔怔道:“是吗?” 难道是她眼睛红了,所以看别的也红了? 孟漓禾哭过的脑子,难免有些转不过来。 深呼一口气,看了看远处,孟漓江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于是只好泱泱开口道:“那我们回府吧。” 宇文澈却身形未动。 孟漓禾有些奇怪的想要再开口时,宇文澈才轻咳一声道:“这几天不用上朝,你若想散心,我可以带你四处走走。” 孟漓禾一愣,宇文澈这是在主动要陪她玩? 天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就算是他昨天说起时,她也只是以为他在安慰自己,并没有特别往心里去,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要付诸于行动? 完了完了,孟漓禾,你干嘛心跳这么厉害? 说好的控制住呢? “我只是看到已经到了城外,所以一提,你若不愿意便罢。” 宇文澈感觉到孟漓禾那惊讶的要看穿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不耐烦。 他一向冷清惯了,屡次三番示好,这已经快要超出他的极限了。 这个女人不仅昨日刚刚拒绝过,今日又是这幅模样,当他是洪水猛兽,还是什么? 就这么不可思议? 越想越觉得心烦,不由主动坐上马车,不再去理她。 孟漓禾这才回过神来,哎呀,这是惹他生气了? 脾气可真是不小。 若是以往,大概孟漓禾也不甩他。 不过,经历过宫中那一晚,不知怎的,就觉得两个人之间并非只是合作关系。 至少,可以上升为……朋友? 因此,这会被甩了脸色,倒也不急。 而且仔细想想,让他主动示好,确实是很不容易吧? 想他一个王爷,何时需要向别人示好,更别说,他这种比谁都冷的性格了,倒也难怪看到自己不回答后恼羞成怒了。 孟漓禾嘴角忍不住翘了翘,这货看着不耐烦,根本就是气她不理他吧? 不知怎的,被他这么一闹,方才与孟漓江离别的郁闷,倒是扫空了不少。 所以,也不去管他的态度,只是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景色有点熟悉,不由奇怪道:“王爷,我们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宇文澈在马车里一言不发,懒得理她。 孟漓禾好笑,干脆自己爬上马车,掀开车帘就坐了进去,用胳膊肘碰碰宇文澈:“喂,我觉得这外面有些熟悉。” 宇文澈这才冷着脸说道:“这里离很近。” “蜀山庄?你是说欧阳振那?难怪!”孟漓禾恍然大悟,蜀山庄她来过两次,难怪觉得熟悉。 而且,她就说她记得当初她刚到殇庆国,为了赶时间走的并不是这条路。 不过,既然是离蜀山庄近…… 孟漓禾心中一个念头一闪,问道:“王爷,蜀山庄那里有琴吗?” 宇文澈皱了皱眉:“你想去那弹琴?” “不是。”孟漓禾连忙摇头,“我自有用处,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就好了。” “有。”宇文澈答道。 孟漓禾一拍掌:“那我们去吧!” 宇文澈看着孟漓禾眼里的跃跃欲试,不由眉头皱的更紧:“最近欧阳振虽然没有再发作,但是并不能保证安全,而且蜀山庄里的景色你都看过,你去做什么?” 知道这家伙是担心自己安危,孟漓禾心头有些暖流滑过:“王爷,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琴谱吗?” 宇文澈点点头。 “时间紧迫,你要是信我就先去,我路上和你说。” 宇文澈终于沉思几秒后,对着外面开口:“去蜀山庄。” 蜀山庄离此地只有两里左右的路程,因此马车跑过去用不了多久,但还是足够孟漓禾将琴谱的功效,粗略的给宇文澈讲了一遍。 宇文澈原本多次听孟漓禾提起过,心里多少有了准备,但是听完后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 “你是说。还有另外一本?” 孟漓禾点点头:“应该是,子宸是这么说。” 苏子宸……宇文澈眯了眯眼,没有说什么。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了解? 他记得之前的确有传言绝世琴谱,但都未有人见过,连他都忍不住震惊,苏子宸怎么会这么淡定? 还是说,他根本就很了解。 忍不住想到,苏子宸所说来自海外…… 这个苏子宸,到底是谁? “喂,你在想什么?下来啦!” 宇文澈被这一声唤醒,只见孟漓禾已经站在马车下,对着他挥着手。 他方才想的太入神,竟是没注意,已经到了山庄门前。 不再多想,两步跨下马车,同孟漓禾一起走了进去。 两人既然带着目的而来,这会也不想浪费时间,宇文澈只让人搬来一架古琴,紧跟他们,一同走向欧阳振的院子。 只是,到了院门口,宇文澈却还是有些犹豫。 “孟漓禾,你的曲奏多久可以有效?” 孟漓禾想了想,有些心虚的说:“我也没试过,应该……很快吧,对了,那天在寿宴上,你听我的曲子,是多久之后感觉到快乐的?” 多久?宇文澈想了想:“我好像并没觉得有多快乐。” “什么?”孟漓禾不由大惊,这家伙对催眠常常免疫,难道曲子对他也没反应? “我那会只担心你会不会出丑。”宇文澈又毫不留情的补上一刀。 孟漓禾一愣,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这个曲子也不是万能啊…… 原来如果听的人,还有其他更在意的事时,还是可以没有作用的。 只是,宇文澈担心她出丑已经重要到曲子的作用了么? 孟漓禾觉得自己又有点飘飘然,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不对,或许是因为他武功很高,所以才会如此呢! 孟漓禾又及时打醒自己! 可要是这样,那欧阳振…… “你若是没有把握,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身边,宇文澈皱着眉头看着孟漓禾变化的神情,那眉间明明就藏着担忧。 孟漓禾回过神,却摇了摇头:“不,怎么说也要试试,我不信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即使没有,你也会保护我不是吗?” 宇文澈依旧没有松口:“以他现在的武功,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还有胥和夜呢吗?你们三个也不行?”孟漓禾说着抬头朝身旁的树看去,只见一棵树在剧烈摇晃,虽然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但可以肯定这两个家伙确在无疑。 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打啊…… 宇文澈随手一挥,一阵掌风劈的树叶同时朝着一个方向飞,露出手脚交缠的两个人。 紧接着,树叶归位,重归安静。 孟漓禾只扫了一眼便扭过头,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 “走吧!实在不行还有它!”孟漓禾晃了晃胳膊,袖内的铃声随之而来。 宇文澈犹豫了一瞬,终于点点头,随她进去。 如果有机会,他比谁都想治好欧阳振。 他不想让他的暗卫因为自己疯癫一辈子,更何况,还有诗韵在那等着。 院内,一片安静。 孟漓禾将琴先放到石阶上。 而后,随宇文澈慢慢朝屋内走近。 “谁?”才走了几步,欧阳振带着防备的声音便传来。 若是不知道的,乍一听,倒是听不出来这人疯癫。 宇文澈下意识往前两步,挡在孟漓禾之前,宽阔的身子似一堵墙般隔开了欧阳振和孟漓禾的视线。 果然,因为孟漓禾不管身高还是身材,都和宇文澈没得比,因此,欧阳振并未看到他身后之人。 只是对着宇文澈开口道:“你是谁?” 宇文澈早已习惯了他走火入魔之后便忘光一切的状态,只是回道:“你的主子。” “主子?”欧阳振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仿佛被刺激到了什么神经。 宇文澈看到他的神情,不由再次说道:“而你,是本王的暗卫,欧阳振。” “欧阳振?主子?主子?欧阳振?”欧阳振忽然抓住脑袋,原本还梳的整齐的发,顷刻被他抓的乱成一团。 “谁是主子?谁是欧阳振?我是谁?”欧阳振忽然又顿住,看着自己的手掌,对着左右手不停说道。 忽然! 一个烦乱,两只手朝着周围胡乱打去。 宇文澈赶紧拥住身后的孟漓禾避开。 无数的掌风在院内的四处飞窜,看得出,他的心神十分不宁。 这一刻,恐怕任何人都不会再以为他是个正常人,因为,他现在看起来不仅可怕,而且伤害力十分惊人。 只一会的功夫,院内的石桌,翻的翻,碎的碎,树木都有了不少断枝,更别提那些花花草草,可谓是瞬间尽毁。 孟漓禾心有余悸的搂着怀里的古琴,还好她反应快,不然也难逃一劫了吧? 想到此,孟漓禾只觉不能再等,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在宇文澈的身后盘腿坐于地上,将琴就放在她的腿上,趁着欧阳振没有注意到她时,飞快弹了起来。 曲子很快从孟漓禾的指间流出,随后漂洋到整个院落。 欧阳振一听,下意识便觉领地有人侵犯,回头就要朝着声音来源处打去。 第197章 为你而死 宇文澈几乎是严阵以待,看着他转过的身子,暗暗凝结内力,随时防范。网 夜和胥也是难得的安静,一动不动的观察着他的动作,准备随时出手。 孟漓禾自知此刻形势危机,但此时此刻,她却不能停手。 好在,这首曲子她初练之时,就为了日后安抚欧阳振所用,所以此刻弹的十分得心应手。 加上她常年催眠练习的手势,也让她十指的速度可以达到一般人不能达到的境界。 所以,她眼见欧阳振的掌朝她的方向劈来,却依然忍住想要逃离的本能,再次弹了下去。 出乎所料。 欧阳振的掌只打到了一半,便停住。 那只稍稍带出来的掌风,也在宇文澈防备中,抵消了下去。 可以说,对孟漓禾丝毫没有造成伤害。 欧阳振在旁人眼里,几乎就是奇迹般的慢慢将掌收回,脸色也平和起来,眉间还带着许多疑惑,应该还是因为方才那个是谁的问题在纠结,但是,却不再狂躁。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孟漓禾依旧没有敢松懈的弹着琴,同时,对宇文澈示意了一下。 宇文澈心领神会,看着欧阳振道:“阿振,你是我的暗卫,记得了吗?” 欧阳振看着宇文澈,眼神里还有很多茫然。 “你是我的主子?我的主子是谁?” 欧阳振看似混乱的问题,宇文澈却听懂了,他静静道:“本王是覃王宇文澈。” “覃王,覃王……”欧阳振嘴中喃喃自语,眼神里一会清明一会迷茫,但很好的是,真的没有再焦躁起来。 孟漓禾记得宇文澈说过,如果要根治他的走火入魔,必须给他传输内力,将他体内散乱的内力梳整。 但是眼下,他还是认不出宇文澈是谁,那么想必也就不会接受宇文澈为他如此。 如果强行的话,欧阳振眼下只是不再狂躁,但不代表他对排斥的人,或者说感觉到有威胁的人不会动手。 孟漓禾想了又想,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 现在欧阳振很平静,应该没那么快便狂躁起来吧? 但无论如何,如今,她只能赌了。 “王爷,我想可能还是需要我先为他催眠。” 孟漓禾在宇文澈身后轻轻说。 宇文澈听完转头看了看欧阳振,思索片刻便将她稍稍让出,低声说:“你小心。” “嗯。”孟漓禾点点头,迅速拿出铜铃,不带欧阳振看清她的面容,便已在他眼前飞快的晃动起来。 她可是记得,上一次,欧阳振看到她时,把她当成了诗韵,要过来杀自己,这一次可不能再给他时间思考了。 而欧阳振本就处于没有防备的状态,这么一晃,很快便闭上了眼。 孟漓禾这才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 接着,不敢再有任何怠慢的,将他引入了深度睡眠。 接着轻柔的对他进行暗示和启发。 “你是欧阳振,覃王宇文澈的暗卫。你想象一下,你走到一个门前,门的两侧有两个高大的石狮子,石狮子中间是一扇红漆木门,你看到了吗?” 欧阳振静默片刻,接着点点头。 孟漓禾一喜,接着说道:“在那门的顶上,有一个镶着金黄色大字的牌匾,你仔细看看是什么?” 欧阳振开始皱着眉,摇了摇头。 孟漓禾也不气馁,再次鼓励道:“那是你曾经最熟悉的地方,你一定可以看的到,你再认真看看,是什么?” 欧阳振眉头锁的更重,半晌,终于吐出三个字:“覃王府。” 孟漓禾眼前一亮,要不是还在催眠,她几乎要欢呼起来。 终于将欧阳振引导过来了! 宇文澈也是面露喜色,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突破。 他这个王妃,真的是他的福星。 孟漓禾努力按捺有些激动的情绪,放缓声音道:“你慢慢朝你走,走过一条长廊,经过一个水榭,再走过一个凉亭,之后,前面有一个院子,知道是什么吗?” 这一次,欧阳振答的很快:“倚栏院。” “对!”孟漓禾接着道,“你走进倚栏院,那有两株桃树,有个石凳,有假山……” 孟漓禾这次很细致的将倚栏院描绘了一番,接着说:“那你平时在什么地方?” “树上或者屋顶。” 孟漓禾试探着问:“和谁?” “和……”欧阳振眉头拧了起来,“诗韵。” 孟漓禾与宇文澈对视一眼,成了! 接着,便要接着诱导下去,毕竟,如果可以,将那个导致他走火入魔的原因找出解决掉,更容易消除他的心病。 然而,还没等再次开口,便听又沉吟了一声:“诗韵。” 这一声说的尤为冰冷,甚至让孟漓禾忍不住一激灵。 接着,就见面前的欧阳振忽然睁开眼,眼睛通红,看着她道:“诗韵,你背叛我,我要杀了你!”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孟漓禾只感觉到眼前一黑,接着,身子被人一个翻转,只听一声闷哼。 孟漓禾心里一沉,下意识便想到宇文澈为他挡了一掌,然而却听一声:“胥!” 接着,便觉搂着他的人忽然离开,然后便是打斗的声音。 没有人挡住视线,孟漓禾赶紧看过去,只见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胥? 孟漓禾被眼前的景色吓得腿都开始哆嗦,因为胥此时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煞白,眼也已经闭起,被夜搂在怀里。 一只手搭着他的手,强行给他传输真气,企图护住他的心脉。 “王妃,请你尽快弹琴,王爷不是他的对手,胥,也需要马上救治!” 夜看着发呆的孟漓禾开口,声音竟带了许多的颤抖。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点点头,几乎是半爬半跪的朝着古琴而去。 十指拼命在发抖,虽然知道胥的命几乎就掌握在自己手里,却更因为如此,抖的几乎弹不了琴。 孟漓禾使劲掐了掐自己,孟漓禾,不要害怕,你可以的! 深呼一口气,紧紧的咬住下唇,让注意力集中到琴上。 不能弹错,要快要快点起效…… 终于,琴音四起。 或许是救人心切,这一次,奇迹般的,只弹了两句,欧阳振便开始安静下来。 宇文澈迅速收回手,对着夜一声:“走!” 接着,夜便抱起胥,而宇文澈则拉起仍在弹琴的孟漓禾,一把抱在怀里,两人以飞快的速度离开欧阳振的院子,进入另一个庭院。 几乎没有任何停歇的,宇文澈命人送上千年人参,为胥含了两片,便开始为他传输真气。 而夜则守在门外,等着大夫前来。 胥的内力远不如宇文澈和诗韵深厚,且刚刚那一掌,距离实在太近。 又因为是救人,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几乎就是自杀般的救治。 孟漓禾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她知道暗卫的职责是什么。 但是却没想到,她那个一直在暗处默默保护她的人,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竟然可以不顾性命。 刚刚那一掌,宇文澈和胥都是用自己身躯在保护她,只不过,胥可能扑过来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宇文澈,因此便又代他挨了一掌。 可是,这一掌,对宇文澈可能不会致命,但是对他却不一样。 怎么能这么傻呢? 她值得吗? 那是他的命啊! “王妃,你不要难过,胥……一定会没事的。” 身边,夜忽然笨拙的开口。 孟漓禾不由在泪眼中望过去,看向这个平日里同样不会怎么去过分关注的暗卫。 只见他脸色竟是毫无血色,一看便是担心至极的表现,然而现在,却又来安慰自己。 他同胥常年在宇文澈身边,两个人的情意不用讲,如果不是胥很危险,他也不会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孟漓禾动动唇,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治疗欧阳振,不是她说,还有他们保护她,他们又怎么会有此遭遇? 她明知道欧阳振不能听到诗韵的,明明那会没有琴声可以安抚,她为什么还要冒险! 她忽然无比深刻的理解到,宇文澈想要救治欧阳振的心情。 真的没有哪一个人,面对为自己付出性命的人无动于衷。 孟漓禾的下唇已经被她强烈的自责咬出血,她一字一顿的说:“夜,如果胥醒不过来,我以命抵命。” 血顺着下巴流下,再配着她这句话,夜忍不住一惊。 早前,他也对孟漓禾有过猜疑和防范,但却没想到她是这么有血性的女子。 他们暗卫的性命,本就是为了主人而存在,何况,王爷还救过他们的性命,亲自栽培他们。 他曾经庆幸过自己跟着王爷,如今,他更是庆幸王爷娶了个好王妃! 她竟然将他们的命看的和她一样重。 百感交集,却更是说不出一句话,只知道愣愣的开口:“胥一定不会有事。” “对!”孟漓禾眼中充满坚定,“他一定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救他!” 胥点点头,只当她也是无力的一说,并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孟漓禾却真的开始思索起来,要怎么才能救他? 内脏受损,又不能开刀…… 好在宇文澈可以点穴止血。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愈合。 愈合,愈合…… 孟漓禾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努力的思索,忽然,只见她眼前一亮,一把抓住夜:“夜,你听我说!” 第198章 天降神医 空荡的大门外,很快便只留下孟漓禾一个人。 而她双眼通红,没有一刻不充满自责。 请来的大夫进去又离开,药开了又喂,但宇文澈迟迟没有出来。 而心急如孟漓禾,却始终没有进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她也更怕看到胥那没有一点生机的样子。 但愿,她的办法能有效。 否则,若是胥醒不过来,她刚刚对夜所说,也不是开玩笑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 宇文澈和大夫同时出来。 孟漓禾连忙上前,急切的询问:“怎么样?” 大夫看着孟漓禾的神情,知道她是忧心过重,不确定要不要直说,只好抬头看了看宇文澈。 宇文澈神色未变,但是声音却透着许多疲惫:“但说无妨。” 大夫这才叹了一口气,一脸沉重道:“药已服下,能不能痊愈,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但是情况并不乐观,还请王妃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大夫说完便离开。 孟漓禾却站不住一样倒退两步,若不是宇文澈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很有可能,她就那样瘫在了地上。 他一向知道孟漓禾看起来厉害,但是心里十分软,当年连宇文畴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都着实难过一番,何况,现在是与她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暗卫? 而且,那暗卫说到底还是为了救她。 只是,看着她脸上难过之色,宇文澈感到心疼不已,拽着她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摸着她的长发安抚道:“吉人自有天相,胥一定会挺过来。” 孟漓禾将脸深埋在宇文澈的胸前,身子微微颤抖,几声破碎的呜咽从胸前传出,很快,宇文澈便感觉到胸前一片温热。 静静的抱着她良久,宇文澈却忽然开口:“小雨,你还记得,我曾经救过你的命吗?” 孟漓禾终于懵懂的抬起头,眼睛已有些红肿,只是愣愣的点点头。 宇文澈伸出手边轻轻为她擦掉脸上泪水,边说道:“既然这样,那你的命便不能由你自己做主。” 孟漓禾哑然,片刻才反应过来,宇文澈这句话不正是针对她方才的以命赔命吗? 原来,她刚刚对夜所说,他在屋内都是听到了? 胸腔放多有无数热流涌出,却又找不出宣泄口。 “而且,胥也不希望,他搏命救下嗯人,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宇文澈看她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孟漓禾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是,就让她心安理得用这些道理继续她的生活,她也无法做到。 可是,这恐怕是宇文澈这辈子第一次这样安慰人吧? 这个几乎对任何人都没有柔情的人,竟然,也会如此对她温柔以对。 孟漓禾终于点点头,避开自己性命的讨论,而是道:“我已经请夜回府去请子宸过来,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救胥。” “苏子宸?”宇文澈忍不住有些疑惑。 “对。”孟漓禾点点头,“我记得那本琴谱中,有一首曲子可以用来疗伤,但是我还没有练到那里,所以我请子宸试试。” 宇文澈了然的点了点头,眼中也闪现一抹喜色,想到之前孟漓禾的确用琴音压制住欧阳振的情绪,只觉这本琴谱的作用未免也太大了点。 然而,很快,却又蹙了眉:“那你的琴谱在哪?” 孟漓禾道:“藏在我的离合院,豆蔻知道位置,我已经请夜拿着我的信物去取了,豆蔻看到后会给的。” 宇文澈依然眉头紧蹙,半晌终于问道:“你……就这么信任子宸?” 孟漓禾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宇文澈大概是担心子宸在路上将琴谱抢走。 不由摇头道:“在这一点,我相信子宸。虽然我说不出理由,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和他有一种亲近感,直觉他不会害我们。” 孟漓禾用的是我们,意思是包含了宇文澈在内。 虽然只是直觉,但孟漓禾在现代时,却屡屡用这种感觉破获过不少案子,其实说起来也并没有多么神秘,想来,是她学过微表情,学过心理学,加之会催眠的缘故。 所以,她看人有一种近似逆天的准确。 因此,她才会邀请子宸来王府住。 不止觉得自己不会被伤害,自然也因为觉得,子宸对宇文澈没有动什么坏心思。 宇文澈听到这两个字也忍不住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孟漓禾竟然已经考虑到他了。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孟漓禾又接着说:“而且,如果子宸想要我的琴谱,我与他学琴时,他有很多机会,根本不用等到这会儿。” 宇文澈终于点点头,他好像确实有点关心则乱了。 希望,她的所谓直觉,真的可以准吧。 胥还没有苏醒,安慰的话也已说完,两人也没有心情再说别的,便干脆沉默着,等着如今唯一的希望——子宸的到来。 好在,夜因焦急一路用轻功飞奔至王府请人,而原本打算用马车载回的子宸,在听到胥的事后,当即表示也同他一道轻功而回。 于是,夜便惊奇的发现,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琴师,竟然不仅会轻功,并且,还凌驾在他之上。 顿时有些惊讶的同时,更有了些信心,说不定,这个“世外高人”真能救胥一命。 只不过,这一行回来,却也不止他们俩人,听到消息的诗韵自然坐立不住,也一路尾随而来。 毕竟,人是欧阳振打伤,她不希望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否则,她和欧阳振这辈子恐怕都要活在内疚里。 于是,在屋外守着的孟漓禾和宇文澈,只觉一阵风将衣摆都扬起,接着,才看到人立于眼前,足以可见来人有多焦急。 只是,奇怪的是,眼前之人唯有子宸一人。 孟漓禾欣喜之余奇怪道:“子宸?夜呢?” 话音方落,孟漓禾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回答:“王爷,王妃,夜在此。” 接着,夜的身影才出现,而且还有些呼吸粗重,而同时现身的还有诗韵。 这才明白过来,看来,子宸是将这两人甩在后面了。 孟漓禾对于诗韵的到来并没有多问,只是焦急的拉住子宸道:“子宸,那个……” “我已经知道,胥人在哪里,我需要看看。”子宸看出她的心急,直接打断话问道。 “在屋里,王爷……”孟漓禾不由看向宇文澈,她要征得宇文澈的同意。 “苏先生请进。”宇文澈倒是没有半点犹豫,抛开孟漓禾方才的直觉言论,此刻的苏子宸眼里的着急似乎也不为假,唯一的问题是,他不知这焦急是有何而来,难道是因为怕孟漓禾伤心? 宇文澈压下心头微微的不适,打开了房门。 苏子宸直接抬脚跨了进去。 孟漓禾等人也随后跟了进去。 屋内,胥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十分虚弱。 子宸三两步走到**前,伸出手搭在胥的脉搏之上,接着从衣袖里掏出一粒药丸,另一只手掰开胥的嘴,便要将药丸放进去。 “苏先生,敢问这是什么药?” 在放入胥嘴中之前,宇文澈还是开了口,虽然他并不觉得苏子宸会害胥,但事关重大,他草率不得。 苏子宸手下一顿。 知道宇文澈大概是有些不放心,孟漓禾赶紧出来圆场:“子宸,胥追随王爷多年,所以王爷十分爱惜,没有别的意思。” 苏子宸怎么会看不出宇文澈的怀疑,不过倒是未恼,异地处置,他也会这样做。 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手中的药丸,似乎有些犹豫,接着轻黏下药丸上的一个角,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到了自己嘴里。 孟漓禾愣住,宇文澈也有些表情僵硬。 “这是我族的还魂丹。里面有百种千年灵草,十分珍贵,不到万不得已,连我族之人都不会轻易使用。覃王,胥救了我的妹妹漓禾,便如同对我族有恩,我便会尽我所能救他。”苏子宸接着开口。 孟漓禾没想到这个白捡的哥哥这么给力,顿时说道:“谢谢你,子宸……哥。” 她原本还没有认哥哥的觉悟,但是被他这么护着,这个哥哥肯定是非认不可了。 宇文澈的表情依然僵硬,只是却也点了点头:“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苏先生请。” 他没有像孟漓禾一样,为自己方才的言行辩解,大丈夫敢作敢当,他方才的确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既然,他用自己亲自实验,那也好,大不了他赔罪。 只是,救了孟漓禾就如同救了他的族? 他是不是将孟漓禾看的也太重了些? 方才那点点不适更加强烈了许多,尤其是想到孟漓禾那声子宸哥。 这个傻女人,等到胥被救后,一定对他感激殆尽,更没有防备吧? 眼睛忍不住看向孟漓禾,看向这个身边总能围着一大堆男人的女人。 孟漓禾只感觉锋芒在背,而那感觉却来自宇文澈的方向。 不由傻傻的想到,难道,宇文澈是对她太感激了? 所以,干脆扯出一个笑容丢了回去,目光里还有一种“不用谢我,都是子宸厉害”的意思。 只是,为什么好像目光更火辣了呢? 孟漓禾没心思多想,很快便专注于子宸的动作,只见他再次将药放到胥的嘴里,接着,一个轻巧的用力便将药丸喂了进去。 孟漓禾静静的看着胥,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期待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什么变化。 忽然,胥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竟是朝前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第199章 针锋相对 “胥!” 几声疾呼同时在屋内响起。 “他无事。”苏子宸却将胥重新放回**上淡然解释道,“从他的脉象看,体内气滞血瘀,靠药物化解很慢,不如将淤血打通吐出。” 几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覃王,可为我准备一把琴?” 苏子宸再次开口。 宇文澈想到孟漓禾,猜想他是要为胥用琴音疗伤,便很快吩咐人送上一把琴。 苏子宸将放琴的桌子正对胥的**前,接着坐于之后。 “请各位先回吧,此曲不是一时半会可完。” 宇文澈想了想,还是带几人离开,毕竟,他也不担心有旁人在,会影响他的弹奏。 声音很快从房间流出,那是孟漓禾还没有听到过的曲子。 说不出什么感受,然而,却觉得身体里每个角落都无比舒畅。 宇文澈方才为胥耗用了许多真气,这会竟然觉得体内的真气又慢慢恢复起来,真是十分的奇妙。 心里不由踏实了许多,或许,胥真的有救了。 不过尽管如此,几个人还是坚持在外面等。 一是,因为担心胥,二是因为,里面的人还在努力,他们更不能离开,哪怕,能做的也只有祈祷。 只是没想到,这一场弹奏,竟是硬生生一口气从天亮弹到了天黑。 门终于被打开,因为天已黑,看不太清苏子宸的脸色,但不用想,也知道十分疲惫,因他弹奏的琴音是带着内力的。 只见他背着手,对着孟漓禾微微一笑:“胥应该没事了。” “真的?”孟漓禾眼前一亮,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话,“我进去看看他。” 说完,便赶紧跑了进去。 其余几人也是激动不已,以至于孟漓禾还没跑到门前,便觉一个影子在面前一闪而过,直到进了屋子才发现,原来夜已经站到了胥的**头。 诗韵也随后走了进来,看到胥的脸色,顿时大呼了一口气。 因为此时胥呼吸匀称,再没有方才那种担心他某一口气就停止的揪心,而且,脸上竟有了血色! 孟漓禾悬着的心也终于松下,拍了拍夜的肩:“怎么样?我说过一定会救活他。” 孟漓禾只是随口一说,出乎意料,夜竟然忽然单腿跪地,给孟漓禾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他方才听的明白,那个苏先生完全是因为王妃才出手相救,不管从珍贵的药还是弹了这么久的琴来说,都是用了十足的力。 孟漓禾吓了一大跳,赶紧将夜扶起。 不过,这一整天糟糕的情绪缠绕着她,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她觉得开心不少,当下不想再凝重下去。 而且,这夜看她的眼神,分明就像看个菩萨。 要知道,被百姓传成菩萨转世已经很无语了好吗? 她可不想家里还有这么个人瞅着自己。 当下笑嘻嘻的说:“喂,夜,我说你天天和胥打来打去,没想到感情倒是很好嘛!果然打是情骂是爱啊!” 然而,朴实的夜哪里受到过这种调笑,又没有胥那样跳脱,当即脸红到了耳根:“王妃,我和胥……和胥是切磋……切磋武艺。” “噗哈哈。夜你真可爱。”孟漓禾和诗韵对视一眼,非常没有人品的开始轮番逗弄起来。 而屋外,听着阵阵笑声从屋子传出的宇文澈,也将心放了下来。 “多谢苏先生,若以后有用得着本王的,苏先生一句话,本王定在所不辞。” “不必。”苏子宸却淡然回绝,“我所做只是为了漓禾,断不会因此让覃王为我办事。” 漓禾…… 宇文澈眯眼,叫的真亲密啊…… 他好像都没有这样叫过…… 挑了挑眉,继续道:“苏先生为本王的王妃有恩,便是对本王有恩,所以,是一个性质。” 真是赤果果的宣布主权,非常霸道冷酷炫! 然而,苏子宸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问道:“漓禾对王爷很重要么?” “那当然。”宇文澈骄傲点头。 “那就好。”苏子宸神色未变的点点头,“希望王爷果真如此。” 宇文澈立即有些不爽,他竟然被一个外人这样说? 而且这个人总有一种长者范儿,是他的错觉吗? 就因为认了孟漓禾当妹妹,会不会,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只是,心中虽然有诸多不快,但此人刚刚救了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此刻发难,只是说道:“想不到苏先生当真看重这个妹妹。” 他的话其实非常有提醒意味,尤其,还特别加重了妹妹两个字。 然而,让宇文澈费解的是,苏子宸听到这话竟然笑了:“不错,漓禾对我非常重要,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宇文澈顿时脸色一变。 这简直让他想到了孟漓江,可是,这话若是孟漓江说出口,他可以接受,但是,放到苏子宸这里,却是真正的挑衅,因为,苏子宸与孟漓禾非亲非故,谁知道苏子宸到底是不是打着哥哥的名义,却要挖他的墙角呢? 然而,还未等宇文澈再次开口,孟漓禾已经从屋子里出来。 大概是因为太兴奋,此时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说道:“王爷,子宸哥,你们在聊什么啊?” “我在答谢苏先生。”宇文澈抢先回答,神色已经一脸淡定。 “对对对。”孟漓禾拼命点头,“王爷你一定要好好谢谢子宸哥!” 接着,又转头看向苏子宸:“对了,子宸哥,你想要什么,我们狠狠敲诈王爷一笔?” 苏子宸哭笑不得:“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好。” “啊?”孟漓禾傻眼,“看不出来啊子宸哥,这么会哄女人开心,将来我肯定有个漂亮大嫂。” 苏子宸眼中温柔:“借你吉言。” 被两个人无视的宇文澈在一旁冷眼旁观,真当他是瞎的么? “胥醒了吗?”宇文澈机智的用胥来打断两人谈话。 “哦,对!”孟漓禾被这么一提醒,立即想到她方才出来要问的话,转向苏子宸道,“子宸哥,我们刚刚那么吵胥也没醒,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还要很久么?” “随时都会醒,所以今晚,要有个人留守。” 苏子宸话一说完,宇文澈面前便立即出现一个人。 “王爷,请让属下今晚留守。” 宇文澈挑了挑眉,看向难得如此风风火火的夜:“你要留下照顾胥?” 孟漓禾也来了兴致,走过来看着他。 大概是方才被自家王妃**的有些过,这会听这么一问,立即那窘迫之色又现。 “属下想他那脾气只有我安抚的了,万一受伤后难伺候……而且,侍女也……也不方便。” 夜硬着头皮说完。 本来大多数时候,宇文澈也没什么危险,暗卫保护也只是习惯,如今,胥如此,夜与他一向多年并肩,自然不会不答应。 孟漓禾却不嫌事大的又开口逗弄了起来:“可是夜,你要是陪胥了,那王爷的安全怎么办啊?你不会把胥看的比王爷还重吧?” “当然不是!”夜立即表忠心,“属下只是……只是不放心胥。” “噗。”孟漓禾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一点也没有身为王妃应该摆点威严的自觉性。 好在诗韵终究没她那么快,看到夜被她逗的脖子都红了,赶紧道:“王妃,王爷的安全属下来保护就好了。” 孟漓禾一愣,立即不满意道:“你方才明明说晚上要保护我的。” 诗韵想也没想道:“属下也会保护王妃啊,你和王爷一个屋子,属下刚好守两个。” 这话一出,倒是轮到孟漓禾脸红了。 所以这意思不就是说,她今晚要和宇文澈睡一个屋了? 她方才明明只是想逗夜来着啊? 怎么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呢? 倒是这会让她说“我才不要和他一屋睡。”或者“谁要和他一屋睡啊。”连她自己都觉得,听起来是恼羞成怒的表现啊! 真是世间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于是,只好寄希望于宇文澈,两眼巴巴放光,意思是“快说你武功高强不需要保护!” 接受到目光的宇文澈立即聪明的心领神会,温柔道:“放心,晚上在我身边,我也会保护你。” 孟漓禾: 你接受错信息了喂骚年! 宇文澈却无视孟漓禾目瞪口呆的神情,对着夜道:“好好照顾胥。” “是!”夜领命奔回屋,简直化身为风一样的男子。 倒是苏子宸神色未变,似乎这番对话对他毫无影响,只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看向孟漓禾道:“我方才在屋内时你一直在此,是否到现在还未进食?” 孟漓禾一愣,没想到子宸弹着琴还知道外面的动静,要知道,她弹琴时简直所有精力都用在手指上,完全没有余力关心别的,这就是差别啊! 肚子忽然咕噜一声响,像是替她回答了子宸的问话。 孟漓禾吐吐舌,在开口之前,听到宇文澈对山庄人吩咐道:“立即准备一桌上好的饭菜。” 饭菜很快备好,夜坚持在屋内守着胥,因此便送了一份进去。 而山庄饭厅,连同诗韵在内,大家齐齐坐在桌旁。 孟漓禾一天没有感觉,这会看到饭菜,便赶紧大快朵颐了起来。 毕竟,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开心的事。 而且对于欧阳振,她也决定有空和子宸一起商量起来对策。 然而,她却没想到,那边与她同桌的诗韵却忽然开口道:“王爷,王妃,属下有一个请求,那就是……” 诗韵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放弃阿振吧。” 第200章 你摸够了没 然而,她却没想到,那边与她同桌的诗韵却忽然开口道:“王爷,王妃,属下有一个请求,那就是……” 诗韵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放弃阿振吧。网” “你说什么?”孟漓禾手中筷子一顿,紧紧皱着眉看向诗韵,眼里都带着怒火。 诗韵低下头,她其实方才看到胥的一刹那就做了决定。 因为欧阳振,覃王受过重伤,她自己受过重伤,如今又是胥,那下一个又会是谁? 王爷和王妃都在尽全力救欧阳振,她都看在眼里,可是若是用他人的性命作为代价,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 于是,她再次回道:“王妃,你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他的情况并没有那么容易救治,我想,让我留下吧,只要每天偷偷看看他,确认他是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你觉得他现在是好的?”孟漓禾直接将筷子放下,盯着诗韵问。 诗韵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半晌却说:“对我来说,他还活着就很满足了。” “你……”孟漓禾此时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对你来说就满足了?但是对欧阳振呢?你凭什么决定他的人生?” “王妃。”诗韵此时眼圈有些发红,“阿振在练功初始就预料过这一天,我早已经做好了失去他的准备,他甚至交代过我,若是有一天他走火入魔,让我亲手杀了他,以免伤及无辜,可是我……终究下不了手。” 孟漓禾没想到,他们竟早已打算了这么久远的事情。 不由看向宇文澈,只见他听到此话,面色虽然未变,但那双眼,却明显暗淡了许多。 那个人,明明知道如此有危险,却还是为了自己去做了,甚至,已经做好了与最爱的妻子阴阳两隔的准备。 试问有哪个人可以无动于衷? 可是,反过来,又有哪个人这样放弃呢? 孟漓禾脸色终于和缓下来,方才的怒气也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 能说出放弃自己的爱人这种话,想必心里比谁都苦吧? 如果这件事放在自己身上…… 忍不住想到宇文澈也像欧阳振那样,放弃的字眼还没出现,就已经感觉到一阵阵刺痛。 而她和宇文澈仅仅是名义夫妻,就算她现在对宇文澈有些动了心,但比起诗韵和欧阳振的感情,还是差远了吧? “诗韵。”孟漓禾声音和缓,因为本身就坐在她身边,所以干脆抓住她的手,“你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和王爷都不会放弃欧阳振,我可以治好你,就可以治好他,希望你相信我。” 诗韵手下一颤,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宇文澈却眼中亮了许多,看着孟漓禾的目光波光闪烁。 孟漓禾拍拍诗韵的手,神色却有些凝重起来,低声道:“其实这一次胥受伤,我应该负全部责任。” 听她这么说,宇文澈眉头一皱,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孟漓禾却抬手制止,继续说下去:“我没有想到,他被催眠后还会情绪不稳定到醒来,终究还是我预估失误,太冒险了。” “催眠?”一旁,苏子宸忽然开口,目光中竟有些平日很难见到的光亮,“你是说,你会将他沉睡?” “额。”孟漓禾顿了顿,忽然想起,她的催眠术,按理她不应该这么没有防备的暴露的,可是今日明明也知道苏子宸在场,却也这么不经意的说了出来,看起来,是真的把他当哥哥了啊! 既然如此,孟漓禾也不再隐瞒:“是,我可以引他进入沉睡状态,但是,为他做心理疏导之时,他却会醒过来攻击人,所以胥才会受伤。” 苏子宸似是有些惊讶,不过却也未再多问,而是沉吟片刻道:“我想,我可以帮他。” 孟漓禾一愣:“子宸哥,你会治走火入魔?” “不。”苏子宸摇摇头,“所有走火入魔都要打通体内杂乱的内力,才有机会让人恢复正常,这一点,覃王应该知道。” “不错。”宇文澈点头。 孟漓禾疑惑加深:“那你?” 苏子宸笑笑:“你可以催眠心理疏导,覃王可以内力引导,我,就坐在一旁抚琴,确保他不会情绪暴躁即可。” “对啊!”孟漓禾眼前一亮,“我简直是个傻子,怎么之前就没想到?” “关心则乱,而且今天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怎么能说自己是傻子?你可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徒弟。”苏子宸语气温柔,让人觉得沉溺在他的目光中都会化了。 宇文澈眼皮垂下,苏子宸这神情,怎么越发越不知道收敛了! 真当他是瞎的么? “咦?徒弟?”孟漓禾却没有在意的眉毛一挑,“你不是不认我是徒弟?” “只是不用你拜师,叫叫徒弟也无妨。”苏子宸笑意吟吟。 呵呵,还调笑起来了。 宇文澈不爽的端起酒杯喝酒。 “这都行。”孟漓禾甘拜下风,嘻嘻笑道,“那你有几个徒弟呀,我看看最聪明的我后面有几个人。” “就你一个。” “噗。”宇文澈一口酒喷了出来。 孟漓禾嘴角微抽,哭笑不得,十分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明明之前还有的优越感如今连渣都不剩了。 苏子宸你这样微笑着扔真的好吗? 心好累。 不管怎么说,这还算是一顿颇为愉快的进食。 并且,几人在酒足饭饱之余,还商量出了救治欧阳振大计,不得不说是很大的收获。 而饭后,宇文澈也丝毫不手软的将孟漓禾拎进了自己的房门。 当然,美其名曰,缺人保护。 虽然连孟漓禾也不知道,这国泰民安的到底要保护啥?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起住过,她也懒得扭捏了。 再说,宇文澈也不是那种人。 没有她的同意,他肯定不会对自己如何。 而且,像他这种人,别人倒贴也不一定肯吧? 孟漓禾任凭自己胡思乱想着,但是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 大概,是因为她最近有些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反倒不能特别淡定的面对了? 尤其,是看到侍女将大大的一桶热水送进来的时候,更是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 以往,也不是没有中间隔着一个屏风就这么洗过,可是今天怎么就感觉特别不好意思呢? 孟漓禾简直欲哭无泪。 忽然,宇文澈从**上站起。 孟漓禾站在水桶边只觉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会又像以前那样逗自己吧? 那她不用想也知道如今自己战斗力不足。 然而,宇文澈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从身边有到门口:“水好了,你先沐浴吧,我去看看胥。” 说完,便推门出去,还不忘紧紧的关上了门。 孟漓禾目瞪口呆,哇,今天怎么这么正经了? 恶趣味不发作了? 这简直……太好了! 不过,又有一点淡淡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孟漓禾拍拍自己的脸,红着脸脱下衣服,将自己泡进水桶里。 而门外不远处,听到那一声落水声的宇文澈,耳根一热,脚步愈发加快了许多。 为什么忽然觉得,把孟漓禾拉进屋子一起住,实在是太考验自己了呢? 宇文澈从来不知道,一向冷情的他,甚至一想到孟漓禾在沐浴这件事,就有些心慌意乱。 明明,他以前都不止一次看过她的**啊! 然而,这么一想。 孟漓禾当初中了药在他掌心下辗转的模样,她衣冠不整,满面霞红的模样,甚至她一丝不挂的模样……立即闪现在眼前。 宇文澈只觉鼻子一热…… 再一低头,见鬼一样的看向地面。 他!竟!然!流!鼻!血!了! 宇文澈难得无法冷静,去往胥屋子的脚步硬生生转了方向,走向了另一间屋子。 而洗完澡的孟漓禾,百无聊赖的在**上等了很久,也没见宇文澈回来。 孟漓禾不由在**上辗转反侧,这家伙干嘛去了这是? 去看看胥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她的澡都洗完好久啦! 糟了,难道是胥有了意外情况,他在那里处理所以回不来? 孟漓禾越想越不对,干脆一轱辘从**上爬起,因为担心胥,甚至外衣都未穿,只穿着里面的衬衣衬裤便拉开门向外跑去。 然后…… “嘭”的一声,孟漓禾只觉脸部一痛,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好硬!什么东西! 夜本就很黑,孟漓禾又疼的闭上眼睛,不过手却忍不住朝撞上的东西摸去,下意识想知道她撞在了什么上面。 咦,很丝滑,手感很好。 戳一戳,硬邦邦又有弹性。 好像还有好几块,什么东西? 宇文澈一瞬间只觉刚刚泡了半天的冷水澡前功尽弃。 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一定睡的不省人事,没想到竟然毫无防备的扑进他的怀里,而且还乱摸? 她是不是真觉得他是柳下惠了? 然而,孟漓禾却完全无所察觉,甚至还在继续游离着她那只罪恶的小手。 忽然,手下不知摸到何处,停了下来。 咦,这里的突起是什么…… 孟漓禾忍不住捏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头顶上方,一声沉重的呼吸传来,接着,一只大手用力的拉住她,制止了她的动作。 然后,她就听到宇文澈似乎咬牙切齿,呼吸不稳的说:“孟漓禾,你摸够了没?” 第201章 一点也不污 孟漓禾被这声音吓的一个激灵,脸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赶紧睁开眼。网 然而这一睁眼,更是吓得不轻。 因为她发现自己此刻正埋在宇文澈的胸前,而被他攥住的手正在好死不死的扣在他的胸膛上,所以说,她刚刚摸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他的……胸肌? 那么,那个小点? 孟漓禾脑中“嗡”的一声,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她是不小心“轻薄”了宇文澈? 天哪,那以这家伙的脾气,会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不过,应该也不会吧? 毕竟,他以前也无意间瞧过她的身子,而且还碰过! 但是,却也是情况使然,不得已而为之。 那她现在好像并没有什么理由啊! 那怎么办? 要不然就说自己是梦游? 不对,梦游是什么样子来着? 好像现在已经来不及伪装了啊! 怎么办?要不然…… 不知道为何,她的脑子里竟然脱线的想起那句“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只觉顿时,整个人生观都很不好了。 “你在想什么?”忍无可忍,宇文澈望着这个还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并且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自己,整张脸的颜色几乎可以和煮红的虾媲美的某人,额头上青筋直跳。 他觉得,这个女人如果再不离开自己,他一定会直接办了她! 孟漓禾果然马上醒悟过来,立即像弹簧一样,一下子往后跳了很远。 神情佯装淡定,但目光却根本不敢和宇文澈接触,处于游离状态,轻咳一声说:“那个,我,我不是故意……你,那个,你……” 宇文澈看着她一身衬衣,越发将她的身材显露无遗,目光也不由偏开一些,声线有些暗哑,轻吐一口气道:“你方才慌慌张张跑出去做什么?连……连外衫都未穿?” 听到这个,孟漓禾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只穿着那丝绸做的粉红衬衣。 这衣服光滑细腻,却几乎是全部贴在身上,其实若是放到现在,这衣服不露胳膊不露腿的,真是保守的不能再保守。 所以,她觉得即使和宇文澈同**而眠,这个被作为睡衣,也是很过关的。 但是,现在被猛的提出来,在这昏黄的油灯闪烁下,孟漓禾不知怎的,竟觉比没穿衣服还羞耻,脸上越发热了起来,下意识便想要回**上用被子紧紧裹住,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更显得欲盖弥彰吗? 孟漓禾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慌慌张张道:“我见你一直未归,以为是胥出了什么事,所以一着急就冲了出去,然后没想到正好撞到你,不不不,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你,所以轻薄了你……不不不,也不是轻薄,就是摸了一下,不不,也不是故意摸,只是下意识觉得好摸,不不,不是说你好摸,我是说胸肌,不,我……” “胥没事。”眼见孟漓禾说的越发没有边际,宇文澈抬头按压了一下跳动的额头,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若不是眼前这人是孟漓禾,他一定觉得这人在**自己,为什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逼他扑过去呢? 宇文澈觉得自己真是不认识自己了。 “哦。是吗?”孟漓禾终于在方才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状况下找到新话题,赶紧道,“你去看了?醒过来了吗?” 宇文澈一噎:“我没去。” “啊?”孟漓禾愣住,下意识就回道,“你不是出去的时候说去看胥?” 宇文澈神情忽然有些异样:“我只是去洗个了澡。” 孟漓禾一双眼睁的老大,仿佛不理解他怎么忽然变卦。 然而,宇文澈并不打算做什么解释,甚至直接朝**榻边走去,边走边说:“很晚了,睡吧。” 废话,说想某些画面想的浑身发热,所以不得不泡了一个时辰冷水澡这种事,会告诉这个画面中的人? 那他一定是疯了! 宇文澈难得如此暴躁,因为他那一个时辰的澡根本已经白泡了,被她那么一撩,现在泡**也不一定有用! 可是,又要睡一张**! 他真是不知道何苦要这么为难自己。 孟漓禾皱皱眉,越发觉得今天的宇文澈真是好奇怪啊! 不过,看得出宇文澈不想说,她也不好再问。 毕竟,难得这家伙没有因为方才的事发难,甚至连往日那恶趣味般的**都没有,真是可喜可贺啊! 于是,也迈着小步子走了过去。 宇文澈在**边停下,孟漓禾就坐在**上自觉的脱了鞋,之后爬向**的里侧。 那跪趴在**上的姿势…… 宇文澈感觉鼻子又要发热,忙在出糗前为自己迅速点了一穴,简直机智! 于是孟漓禾一回头就看到宇文澈扭曲的一张脸,不由嘴角抽了抽,面瘫是病,果然难治啊! 好在,孟漓禾躺在**上的时候,大概是碍于之前对身旁之人的“轻薄”,反正十分老实,乖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肢体接触,宇文澈终于松下一口气。 听着身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思却越发清醒,同时又有些无奈。 他宇文澈何时这样过? 曾经,有人为了接触他,一丝不挂出现在他**上,他都能毫不留情,一脚踢下去,甚至还有人给他下过药,他都可以自行等药性散去,也对面前的人没有一丝杂念。 现在,竟然连对方脱个鞋子都有些受不住? 这一切,已经超过他二十多年的理解范围,他变得越发注意她,越发想要靠近她,情不自禁想要保护她。 怎么可能会这样? 从来没经历过情爱的宇文澈第一次有些困惑。 原本,他是想确定心思之后,就告诉她,并且希望她留下来,做自己真正的王妃。 可是现在,他彷徨了。 因为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记得,父皇不管喜欢谁,最多就是留宿几晚,之后该继续**幸谁便**幸谁,并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为何他一想到要接触的对象,换成别的女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呢? 这情况不对! 一个荒诞的念头,忍不住在脑海里升起。 难道,这个女人给他悄悄做了催眠? 让他,非她不可? 不不不,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要逃离这里吗? 而且,她为自己做过那么多,他怎么能怀疑她? 但是,这情况真的不太正常,是他自己的问题吗? 宇文澈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心底,他真的不怀疑孟漓禾。 可是,他又无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或许,试着和她保持一下距离? 宇文澈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终于决定不再多想,闭上眼睛开始入睡。 终于,如他所愿。 在经历了漫长的纠结后,方才那施旎的心思也的确消失殆尽,很快,便迷迷糊糊间便要睡去。 然而,睡梦中的孟漓禾一个翻身,碰到身边的东西,下意识便抱紧。 而,神智已经在睡眠笼罩下不够清醒的宇文澈,早已忘记方才保持距离的决定,也在这具熟悉身体的接近下,转过身,将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香甜,满室温暖。 直到…… 孟漓禾觉得这**睡的真是无比舒爽,很暖和的同时,觉得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就好像找到了她在现代的大熊,除了感觉有个很硬的东西老顶着自己以外,整体还是十分舒服,忍不住轻轻的蹭了蹭脸。 然后,那腿边的挨着自己的东西似乎更顶着自己了。 孟漓禾睡梦中皱着眉,下意识用腿朝前反击了几下,好像对方终于失去了强硬的架势,不再与自己对抗,于是才消停下来。 而睡梦中的宇文澈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惊醒。 只见怀里,那个娇小的脑袋正窝在自己胸前,枕着自己的胳膊,小脸大概是因为睡得暖和,此时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粉嫩,四肢也交缠着巴着自己。 忍不住眉头皱了皱,他怎么睡的这么熟? 竟然就这样抱着她睡了一宿不自知? 往日,别说是触碰他,哪怕有个风吹草动,他也可以瞬间清醒起来。 真的是越发不受控制了。 看来,真的要保持一些距离看看了。 于是瞬间惊醒的宇文澈覃大王爷,在智商迅速回笼,情商一直处于负数的状态下,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 于是,动了动身子,却忽然浑身一僵。 下面…… 宇文澈感觉到一阵奇怪的触感,紧接着,脸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红,接着又白了白,之后又黑了黑,最后…… 青白交加,红色诡异,面部僵硬,双眼发直。 他竟然…… 忽然一个翻身,在他反应过来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当响之势,抽身而出,呼的一下,门开了又关。 而同时,孟漓禾的头几乎在同一时刻咚的一声磕在**上。 “啊,好痛!”孟漓禾刚做完了一场对抗的梦后睡的香甜,忽然被一阵痛意惊醒,揉着头十分不满的睁开眼。 却见自己此时正好好的躺在**上,只是没有睡在枕头之上,而是睡在**中间,甚至几乎霸占了宇文澈那一侧的空间。 不过,孟漓禾揉揉眼,好在宇文澈起的早啊! 只是,怎么从枕头上掉下来,头会这么疼呢? 她的小脑袋还真是脆弱呀,可一定要保护好这张花容月貌的小脸嘻嘻嘻。 孟漓禾一醒来就自恋的想着,接着却忽然鼻子抽了抽。 咦,这是什么味道? 第202章 画风不对 孟漓禾一觉睡得颇为舒爽,所以洗漱完之后就神清气爽的打开窗户,推开门,走出来。 毕竟,屋子里味道怪怪的。 而且伺候她洗漱的小侍女脸一直很红,看起来今天应该是很热的一天啊! 孟漓禾推开门,诗韵一脸红光的正在外面等着。 她虽然也是暗卫,但终究是女人,孟漓禾更喜欢让她做贴身侍卫,像是侍女一样的存在,又可以保护她。 “诗韵,有什么好事吗?怎么这么高兴?”孟漓禾不由走上前,只觉今日这些人都怎么了,看起来都脸色不错啊! 诗韵赶紧答道:“王妃,当然有好事!胥醒了!” 孟漓禾一愣,也是不由大喜:“真的?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对了,王爷早就去了吗?” “王爷?”诗韵想了想,“属下好像之前听他吩咐人,说是要沐浴。这会不知道是否过去了。” 沐浴? 孟漓禾脚下一顿,怎么又沐浴啊? 昨晚去了半天就是沐浴,今早早早起**还是沐浴,难不成这宇文澈忽然有了洁癖不成,孟漓禾囧囧的想着。 不过不管咋样,现在胥醒了,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孟漓禾虽然想了一下,还是不再纠结,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只不过,刚走到胥的门口,就被眼前的一幕闪瞎了眼。 只见胥此时正斜靠在**头,而一向看起来高冷的夜,竟然左手拿着一个碗,右手拿着一个勺子舀里面的粥,之后还放到嘴边吹了吹,接着再递了过去。 然后她那傲娇的暗卫胥同志,只是张开嘴咽下,双手完全不动,吃完之后还一脸高傲的说:“真烫,也不好好吹吹。” 最令人惊奇的是,往日没两句就能混战到一起的夜,此时竟然不仅没反驳,还好脾气的在舀下一勺之后多吹了几口再送,于是胥同志才表示勉强凑合。 孟漓禾纠结的站在门前,脸上抽了抽,为啥感觉**之间,画风变得这么清奇呢? 说好的高冷面瘫暗卫呢? 心好累,真是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宇文澈的声音忽然响起。 几个人同时一怔。 当然反应最快的是屋里那两个暗卫。 夜赶紧放下碗,站起身:“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连胥都要挣扎着起身,还是宇文澈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按住他:“受了伤就不要起来了。” 胥这才应了声,依然靠在那。 孟漓禾嘴角一勾,看他刚才那挣扎起来的样子,好像恢复的不错啊。 真没想到,子宸的药和琴音这么厉害。 明明昨日还是一个将死之人啊! 改日,她一定也要奋发向上,励志做一个持琴拯救苍生之人! 不过,现在……嘿嘿。 孟漓禾眼珠一转:“胥,现在觉得如何啊?伤口还疼吗?” 胥赶紧道:“回王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是吗?”孟漓禾点点头,忽然一脸关切的问,“你除了胸口,还有伤到别的地方吗,比如手啊胳膊之类的?” “没有!”胥立即答道,并且为了让王妃相信,还特意伸出手臂弯了弯,眼神里满满都是“看,我那强壮的肌肉啊!” “哦,那就好。”孟漓禾又眉开眼笑起来,接着一本正经分外无辜道,“我看夜一直亲自喂你,还以为你手不能动了呢!” “额……”胥脸色一红,“我,我那,我只是,我就是……” 孟漓禾上前拍拍胥的肩,还眨了一下一只眼:“我懂,我懂。” 胥被拍的一脸懵逼,你懂什么呀?我怎么觉得我都不懂? 只有夜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昨晚就见识过王妃的逗人技术,连他的智商都抵挡不住,更别提胥了,这个傻蛋! 好在,这里还占着个正经人宇文澈,虽然他也有恶趣味,不过很显然,这种恶趣味一般只对着自家王妃,而且因为某些原因,最近对孟漓禾都收敛了很多。 所以,在看着两个跟了自己几年的暗卫被**成这样,还是好心开口:“大夫有来过吗?” 夜赶紧回答:“王爷,胥昨晚就醒了,早早叫了大夫过来,大夫直说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好,还说再服几次药,好好养些时日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宇文澈点点头,“那你这几日就继续照顾胥吧。让他尽量静养到完全好了为止。” “是。”夜应声,只是又有些犹豫道,“那王爷的安全……” “无妨,这里本就侍卫众多,本王这两天会留在这里。”宇文澈说道。 既然昨日研究了治疗欧阳振的对策,他也亲眼见识过曲子的功效,如今既然不需要上朝,倒不如当真付诸于行动起来。 因此,只是简单慰问了一会儿,便同孟漓禾及诗韵一起,离开了屋子。 苏子宸大概也听到了胥清醒的消息,不过大概在他的意料之内,加上似乎并不想过去邀功,只在与几人一同进餐时询问了几声便作罢。 三人倒是十分有默契的,吃完饭便准备好了琴去探望欧阳振。 只有诗韵还是十分忐忑,犹豫着要不要跟去。 因为孟漓禾已经表明遵从她的想法,但也必须是在院外,以免她的出现刺激到欧阳振。 不过,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心里想要见他的愿望,远远的跟了上去。 早晨,欧阳振一般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 所以当他们到达之时,院内的欧阳振正挥舞着剑,当真是舞出一片落叶纷飞。 “谁?” 感觉到有人走进院子,欧阳振飞身一转,便到了来人之前,用剑直指了过去。 宇文澈停下脚步,却并未闪避,静静的看着欧阳振将剑停在离自己的脸只有一尺之处。 “是你!”欧阳振眼睛一眯,剑却落了下来,眼神中似乎有些迟疑,“王爷?” 宇文澈不由震惊道:“你认得本王了?” 孟漓禾也是眼前一亮,却见欧阳振忽然又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思索。 “认得,不认得,你是覃王,那欧阳振是谁?暗卫……” 很快,欧阳振又开始进入到当日相似的情况中,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提示,他只是看到宇文澈的脸,便开始混乱起来。 孟漓禾有些了然,想来,是上一次仅仅做了一点时间的催眠起了点作用。 欧阳振应该还没有从脑子里真正想起宇文澈,他只是接受过暗示,这张脸这个人,是他曾经的主子,覃王。 不过,这也是好现象。 至少说明,催眠对他起了作用。 只要能够安抚他的情绪,对于恢复他的神智,让他接受自己的身份,从而接受宇文澈为他疏通内力,都有很大的帮助。 可谓是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宇文澈皱着眉看向孟漓禾,孟漓禾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之后便对苏子宸点了点头。 苏子宸直接抱琴朝石桌旁走去。 欧阳振的领地受到了侵犯,且意识尚混乱,此时很快暴躁起来:“你又是谁?” 说着,竟是直接朝他用剑逼了过去。 宇文澈赶紧也拔剑相迎。 只是,才对了不到两下,苏子宸手下的琴弦已经被拨动,并且熟悉的曲子,便飞快的从指尖流泻而出。 而仅仅听了不到一句,欧阳振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甚至连方才因为欧阳振拔剑而处于有些焦急状态的宇文澈,也在这琴音中,觉得心平气和了许多。 苏子宸的琴音与孟漓禾不同,他是加了内力在其中,因此更加浑厚,效果也来的更快更迅猛。 很快,两个人的剑都应声而落。 渐渐的,苏子宸才敛了内力,只用手指的力量弹奏起来。 毕竟,昨日是为了救人,才坚持长时间加持内力在琴中。 如果只是安抚情绪,内力倒是大可不必。 孟漓禾赶紧走到欧阳振身前,看着他的脸,不过却忽然又犹豫了一番。 她要在子宸面前露铃铛吗? 虽然认了哥哥不假,但是…… 想来想去,孟漓禾还是决定作罢,再等等吧,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暴露最后的武器。 看着孟漓禾将手里本已握住的铜铃又放了回去,宇文澈倒是嘴角一勾。 看起来,她对苏子宸也不是没有防备的。 一时间,这种只有他被信任的感觉越发让他觉得高兴起来。 孟漓禾倒是没注意这么多,此时干脆举起一双手,用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以外人看起来诡异,但似乎又有着什么规律的手势在欧阳振的面前舞动起来。 然而,欧阳振却似乎很是排斥,甚至于有些烦躁。 而一旁的苏子宸在默默的看了一会之后,猛然加重了力道,才又缓和了些他的情绪。 孟漓禾没想到他这么难对付,不过也不气馁的继续在他面前手指飞舞,并开口诱导道:“看着我的手指,你看的出我比划的是什么形状吗?” 欧阳振终于被她的问话吸引,不再故意躲开视线,而是专注的望了过去。 孟漓禾嘴角一勾,继续说道:“仔细看着,觉得眼睛是不是很累,你累了,很累了,可以闭一会儿再看,休息一下,先闭上眼睛睡一会……” 终于,在孟漓禾的手势和语言的引导下,欧阳振渐渐闭上双眼,催眠成功。 第203章 催眠成功 琴声依然在缓缓流淌。 孟漓禾又开始了诸多之前般的心理暗示。 许是他上一次的催眠多少起了作用,这一次,在身份上,他起初仍有些混乱,但很快,他便开始认清了自己为覃王暗卫这个身份。 而因为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孟漓禾这一次并没有上来就提诗韵,而是让他逐渐认可,代宇文澈练功并且最终走火入魔这件事。 听到走火入魔,他的情绪有一瞬的暴躁,但在苏子宸的琴音下,也很快平稳下来,最终,宇文澈终于得以在他的认可下,凑近他,为他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内力梳理。 而苏子宸与孟漓禾也丝毫未敢松懈,一直在身边严阵以待。 据说,练此功者,十有**会走火入魔。 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无法让气息平稳,控制内力在体内横行。 而据传只有一种药,可以对此有用,但世人几乎很难拿到。 那便是因为,此人虽为神医,但常年不出谷,也无人能进的去。 只有唯一的徒弟,偶尔出谷采买,才会露面。 这也是为何当初诗韵见竹马时深信不疑的原因,因为那竹马便是神医唯一的弟子。 但却未想到,发生那样的事,反而让欧阳振误会,催化了他的走火入魔。 而此功一旦走火入魔,必须自身配合外界一同内力疏导,否则,可能最终两败俱伤。 但让走火入魔之人配合外人,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因此,此功虽然十分厉害,但敢练之人寥寥无几。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宇文澈只觉欧阳振的内力稳定不少,但离真正与常人无异,还需很大距离。 然而,在欧阳振体内霸道的内力下,宇文澈已渐渐有些吃力,但又想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更想要一口气将所有的内力平息掉。 孟漓禾又怎能猜不到他所想,但眼见他额头开始出汗,脸色也有些发白,只是在强挺,便恨不得立即制止。 她就算再想救治欧阳振,却也不想以伤害宇文澈为代价,更何况,那样,诗韵也会更过意不去。 怎么办呢? 孟漓禾急的开始团团转。 忽然,柔和的琴声戛然而止。 苏子宸从琴旁站起:“漓禾,你来接着弹。”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宇文澈那边用了一个多时辰,苏子宸这边也弹了一个多时辰,加上他昨日便弹了很久,自然也是累了。 于是,赶紧点点头,走了过去,接下去弹奏。 这首曲子她弹过跟多次,所以得心应手,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方才担心宇文澈时有些焦躁的情绪还有琴音安抚,但自己开始弹起来,弹奏之人却并不受琴音影响,立即更加烦乱起来。 苏子宸听出孟漓禾手下的不稳,却也未开口,并且出乎意料的是,却在琴音响起后,走向了宇文澈。 “让我来帮吧,你快支撑不住了。” 宇文澈皱皱眉:“你?” 他的确知道这个人有内力,也应该很深厚,但却没想到他还能帮人至此。 又是为了孟漓禾,这个对他无比重要的人? 下意识的并不想再承他的情,但就是这么一想,他自己的气息便乱了起来。 而这一乱,欧阳振的内力明显很乱了起来,身体都隐隐有些躁动。 苏子宸很快察觉到,眉头紧蹙,声音冷冽许多:“赶紧放手,你难道要陪他一起走火入魔?” 宇文澈心知此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便干脆收了手。 苏子宸很快接上。 缓缓不断的内力再次汇入欧阳振的体内,安抚他方才要嚣张肆虐的内力。 很快,内力再次平息下来,苏子宸不再管身边的宇文澈,专心平复了起来。 而终于,孟漓禾的琴音也开始平稳下来,一时间只有琴音流淌,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灵宁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欧阳振长达几年的走火入魔,凌乱的内力迷乱了心智,想要一口气解开,必然会耗用很长时间。 宇文澈便与苏子宸轮流上阵,每人一个时辰,之后便打坐调息,恢复后换下一个人。 这么轮下去,竟然轮到天色渐暗。 孟漓禾的手弹的几乎都要麻木,但她却不能停下来。 欧阳振的内力在反抗外界内力的侵入,若是没有琴音辅助,势必安抚起来会更加困难。 因此,即使胳膊已经酸痛的只能维持一个动作,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嘶……”忽然,一个刺痛从指尖传来,孟漓禾定睛一看,一滴血从指尖溢出。 十指连心,孟漓禾咬住下唇,那是手指终于在长时间的弹奏下不堪重负。 而且,很快,另外几个手指也纷纷开始淌血。 孟漓禾很想收回手,因为每拨弄一下,手指都会无比的疼。 但是,她不能停。 身边,正在调息的宇文澈此时正闭着眼打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然而,苏子宸却很快感觉到,因为,欧阳振体内残余的纷乱内力,以成倍的速度在平息。 他清楚,那是琴音遇血,呈现出的加倍效果。 他从没告诉过孟漓禾,就是不想她知道后有一天会主动用上。 因为十指连心的痛楚,他不想让她承受。 然而此时,宇文澈才停下不久,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也不能中途停下,否则内力这种无形的东西,很快会重新肆虐回来,到时候可谓前功尽弃。 为今之计,只有加快速度了。 苏子宸闭上眼,努力摒除一切杂念,让气息慢慢沉淀,接着猛然爆发。 这一次,他用了十成的功力。 与走火入魔之人互通内力,十成功力是非常危险之事,因为过于沉浸,如果控制不好,也可能被肆虐的内力所利用,但反之,控制得当的话,也能很快压制。 苏子宸自认自控能力很强,因此他决定背水一战。 很快,加持的琴音,十成的功力,让欧阳振体内最后一丝凌乱不忍安宁的内力也平复下来。 如果一切顺利,欧阳振很快便可以恢复神智,并且,练就神功。 苏子宸终于停了下来。 但十成功力下,他的内力耗用过多,此时也有些气息不稳。 不过,他还是坚持走到琴前,弯下腰,一把拉起孟漓禾的手,看着她满手的鲜血,有些心疼的说道:“漓禾,不要弹了,他好了。” 孟漓禾眼睛一亮,赶紧跳起来。 只是这忽然的跳起,让本就有些乏力的苏子宸一个不查,差点被他往后冲倒,为了阻止身体向后,下意识拉住手中的东西,却把孟漓禾一拉,虽然制止了摔倒的趋势,却不小心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所以,宇文澈听到那句话后,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孟漓禾靠在苏子宸怀里,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眼睛忽然觉得一阵刺痛,他忽然怀疑,欧阳振那股凌乱的内力是不是到了他的体内,不然他为什么这么想砍人呢? 好在,孟漓禾马上反应过来,因为不想让宇文澈看到自己的手因救欧阳振受伤,所以赶紧收了起来,还心虚的避开了宇文澈的目光,只默念着,希望他没看到哇。 只是这一幕,在宇文澈眼里,却像极了娇羞。 再看苏子宸,一脸关切,关切中还带着心疼。 呵,耗用内力后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打坐,而是怕她累到。 什么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吧? “欧阳振好了,可以醒过来了。” 眼前,苏子宸对着孟漓禾提醒道。 孟漓禾这才回神,重重点头:“对对对。” 让欧阳振醒来很简单,孟漓禾只稍加诱导便醒了过来。 黄昏的阳光并不刺眼,欧阳振睁开眼时,却有了一瞬间的刺痛。 仿佛重获新生般,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 大家都安静的等着,没有说话。 欧阳振眼里终于有了焦距,接着却看向面前的女子。 “你是谁?” 依然是与之前无差的语气,然而孟漓禾却笑了。 因为他的目光清明,有疏离,有疑惑,有防备,却没有敌意。 “你不认识我。”孟漓禾开口道,接着,拉过已经站起的宇文澈道,“但是,你应该认识他。” 欧阳振定睛一看,神色立即严肃起来,同时行了个礼才道:“属下参见王爷。” 宇文澈眼中也有喜色:“你认得本王了?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欧阳振皱皱眉道:“属下……属下不知道为何在此,也好像睡了很久,很多事不记得,但是属下绝不会忘记覃王!” 宇文澈彻底放下心来,他并不打算此时告诉欧阳振,不仅曾经忘记他,而且将他打到重伤之事。 只是上前,难得心里有些激动的把他拉起,拍拍他的肩道:“醒来就好。” 欧阳振有些莫名的听着这话,却也没有问什么。 因为,他好像真的错过了好多。 宇文澈转向苏子宸,今日,又欠了苏子宸一个情。 不过…… 宇文澈又对着欧阳振道:“这位是本王的王妃,那位是王妃兄长,你之前走火入魔,是此二人合力医好你的。” 走火入魔…… 欧阳振心里一惊,记忆有些回笼,虽然想不起走火入魔之后的事,却一瞬回到走火入魔之前,难道…… “不只是我们二人,王爷也出了不少力。”孟漓禾又补充道。 欧阳振这才回过神,虽然不知道王爷何时有了王妃,甚至他都很难想象王爷会让女人接近,但看样子王妃似乎很受王爷看中,且又是自己恩人,马上恭敬道:“属下参见王妃,参见……” “叫我苏先生就好,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苏子宸在一旁打断,因为对于他来说,救人的确只是顺便,他并不想让谁感恩。 “不。”欧阳振却十分坚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便是我的再生父母。” “哈哈。”孟漓禾却摇了摇头打趣道,“好啦,阿振,本王妃可没那么老好吗,没你这么大的儿子,你当初也是为了王爷如此,我们帮你是为了还债,什么恩不恩的,都是一家人。” 在她心里,暗卫反正一辈子跟着他们,一起吃住,不是一家人又是什么? 宇文澈难得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 欧阳振却忍不住瞪大了眼,天哪,王爷怎么就笑了呢? 不过,这个王妃真的很可爱,难怪连王爷都躲不过啊! “阿振……” 忽然,院门口,一声带着些哽咽的声音传来。 欧阳振不由抬头望去,然而,却在一瞬间就冷下了脸。 第204章 男人就要调教 “王爷可有事吩咐?” 欧阳振转回视线,并不再看院门口的诗韵,生硬的对着宇文澈转移话题道。 “有。”宇文澈点点头,“本王命令你好好与诗韵将误会解除。” “误会?亲眼所见,还有什么误会!”欧阳振眉头紧蹙,他现在最近的记忆便是看到诗韵衣冠不整的从其他男人的屋中跑出,还用再多说吗? 想到此,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疼痛,那个已经嫁给他的,最美好的女子,竟然也会背叛他…… 当真是觉得自己练功可能不治么? “不是这样的。”诗韵听到这话亟不可待的跑到欧阳振的面前,眼泪哗哗流出,“阿振你听我说,我当日……” 欧阳振却径直打断她,冷冷道:“不必说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诗韵一直在院外等待这一刻,他们在里面努力多久,她便默默在院外站了多久。 她以为,只要阿振醒来,他就一定会听自己解释,可是,终究是她过于高估他对自己的爱了吗? 诗韵忽然感觉到一阵失望,前所未有。 如果当初他正在练功,本就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神志不清尚可理解。 可是,他现在已经清醒了。 但,他不信自己。 不信。 诗韵脸色瞬间颓然下去。 没有爱人的信任,一切还有什么用呢? 孟漓禾紧紧的皱着眉,他没想到欧阳振竟然会这样! 想当初,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诗韵是怎么对她说的,她甚至还感慨过,诗韵对他的信任就像是他来杀她,她也会认为是不得已。 但是,如今反过来,欧阳振竟然没有对报以同样的信任! 就算她知道,嫉妒的男人一般都不可理喻,但是她也为诗韵不值! 伤害女人心的男人都该死! 孟漓禾双眼冒着浓浓的怒火,上前一步,冷冷的望着欧阳振开口道:“欧阳振,你说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对吧?” 毕竟是王妃问话,欧阳振此时情绪再不佳,也恭敬答道:“回王妃,是的。” “很好。”孟漓禾开口,“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 欧阳振还未反应过来,孟漓禾便忽然从袖中掏出铃铛,飞快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很快,欧阳振便再次闭上眼睛。 在场人都有些惊讶,不知道孟漓禾要做什么,只有苏子宸挑了挑眉,凝视了那个铃铛片刻。 再一次催眠开始。 但是这一次,孟漓禾却是要让欧阳振想起他走火入魔,先后打伤宇文澈,攻击她,打伤诗韵,劈向胥等事。 原本,她怕引起欧阳振的内疚,并不想提起这些事,但是,如今,她就要让这些画面在他的眼前回放,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做过的事,看看他如何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这些本就是欧阳振经历,再加上孟漓禾的诱导和暗示,很快,一幕一幕都在他眼前呈现,到了最后,记忆的碎片甚至自行拼接好,即使孟漓禾没提,他也记起自己当初对诗韵几乎下了死手。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孟漓禾将人唤醒,冷冷的质问他。 欧阳振脸色惨白,对于他来说,攻击覃王覃王妃是以下犯上,攻击胥是伤害同僚,而对诗韵,他……他即使再生气再愤怒,他怎么可能会下死手? 这怎么可能? “王妃,属下……属下……”欧阳振,一个高大的男人此时却嘴唇抖动,双腿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孟漓禾却接过话:“你想说,这些是因为你走火入魔,并非你情愿对吗?” 欧阳振没有答话,虽然他心里想到这个原因,他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孟漓禾却再次扔下一句:“那你可曾想过,诗韵又是不是情愿?她连你杀她都可以不计较,你一个男人,竟然连句解释都不听?” 欧阳振惭愧不已,在孟漓禾咄咄有声的质问下,说不出一个字。 诗韵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紧紧的捂着嘴,不让哭声泄露。 孟漓禾在心里叹了口气。 世间有多少人因为误会分开,相爱相杀。 她虽然很气欧阳振,但也并非真像之前所说,让他去死。 只不过,是想给他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以后更加珍惜诗韵而已。 于是,声音终于低沉下来,缓缓开口道:“诗韵当时是去帮你询调息之药,不想被幼时玩伴算计下药,她为了清白拼命逃出,却没想到出来后你没有救她,反而误会她,最终让她倒在了你的手下,如果不是王爷及时赶到,你现在看到的已经是一堆土。” 一堆土三个字狠狠的刺激了欧阳振。 他双腿一软,七尺男儿就这样“扑通”一声,一下跪倒在地。 “对不起。” 也是三个字,却是对所有人而说,藏着他最深的忏悔。 孟漓禾终于解了气,男人,就是不能惯! 只是,诗韵终究是心软,看到欧阳振如此,还是忍不住跑了过去,跪在他的面前,哭着说:“我不怪你,我只要你相信我。” 欧阳振终于不顾其他,颤抖的将诗韵抱在怀里,两个人久别重逢,哭成一团。 孟漓禾嘴角微微上扬,在这夕阳下,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两个人,应该除去生死,再也不会把他们分开了吧。 三个人静静的离开院落,因为知道,相拥的两人一定有无数的话要说。 而孟漓禾也终于可却了一桩心事,心情顿时好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孟漓禾边走边甩的手,苏子宸忍不住过去将她按住:“你的手不痛了?” “啊!”孟漓禾方才太高兴,所以真的把这茬忘了,现在想起来顿时觉得简直要疼死了好吗? 不由瘪了瘪嘴道:“好痛,干嘛提醒我。” 苏子宸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方要拿出巾帕为她先裹起来,却觉手里忽然一空。 “你手怎么了?”宇文澈一把将被苏子宸握住的手拉到自己手里,看着上面的血迹小心翼翼的捧着,皱眉问道。 孟漓禾方才被苏子宸拉着只想到了疼,可这会却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含糊道:“弹琴弹太久了……” 宇文澈忽然想起,难怪之前在院子里,苏子宸会赶紧跑过去拉住孟漓禾的手。 而他的确方才看到过一抹红色,却并未多想,反而一直在纠结两个人的互动。 忍不住想到方才欧阳振与诗韵一幕。 嫉妒,原来真的可以蒙蔽人的双眼。 连他宇文澈都不能幸免。 心里不由涌起了许多内疚,不顾还在一旁的苏子宸,直接一把将孟漓禾抱起,留下一句“苏先生,本王先带王妃上药。”便直接飞去。 苏子宸将巾帕重新放回袖内,双眸幽深。 孟漓禾其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快被抱回到屋里,不由窘迫道:“王爷,一点小伤而已啊,子宸哥还在,你怎么就……” “小伤?”宇文澈抱着人的速度丝毫不减,将人不仅抱进屋子还抱到了**边坐下,看着她没有一指幸免的十指道,“这个伤治不好,你以后就不要想弹琴了。” 孟漓禾心里一暖,明明宇文澈还是那张脸,还是冷冰冰的语气,但是她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然而,很快,她就没那么开心了。 “啊!疼!” 宇文澈从大夫那里拿来了上好的伤药,替她擦了血迹,轻轻抹了上去。 然而,还是如抽丝一般的痛让孟漓禾有些受不了的惊呼。 宇文澈手中一顿,接着动作变得轻柔一些,声音也放缓说道:“忍着点,很快就好。” 隔壁,正在吃晚餐的两个暗卫,手下顿时一顿。 因为这个院子,住着大夫,所以胥受伤时,为了方便,便送到了这里。 而刚刚,宇文澈为了尽快拿药,也来到了这里,此时就在胥养伤的屋子隔壁。 两个暗卫耳力何其好,顿时都被这一声尖叫和一声安抚惊呆了。 互相看着对方,应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毕竟,这天都还没黑啊…… 嘿嘿嘿嘿嘿嘿,肯定不是,两人飞快避开眼,脸虽然都有点红,但努力不多想,毕竟我们很正直。 然而,宇文澈虽然这么安抚,但他又没有给人上过药,尤其还是这种地方。 孟漓禾的手指很细,又很白,上面挂着血迹和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宇文澈只好一根一根慢慢抹药,之后又小心翼翼用布缠上,过程极其艰难。 于是…… “啊,宇文澈你轻点!” “啊!不要太用力!” “再戳疼我就不让你弄了!” “呜呜呜,你不是说很快,这都多久了还没完?” “……” 终于,被孟漓禾惊心动魄叫的神经都要神经衰弱的宇文澈,在包扎好最后一根手指后,狠狠的呼出一口气。 “好了。” 孟漓禾郁结的看着用了半个多时辰才被裹成十根棒槌的手指,欲哭无泪。 狠狠的咬着牙说:“宇文澈,你真是好技术。” 宇文澈抽抽嘴角,也觉得好像是夸张了点,不过大夫刚刚确实这么交代了,只不过手艺差了点。 然而,孟漓禾越看越生气,忍不住往**上一躺,怒道:“你出去,让我静一静。” 而隔壁。 听完全程的夜和胥,此时正呆若木鸡的端着手里的碗,完全不知道这饭菜啥味儿了。 并且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时间,并且还选在他们隔壁! 然后,受伤为大,越发傲娇的胥也自暴自弃的往**上一躺。 “你也出去,我也需要冷静一下。” 夜巴不得赶紧出去。 和别人一起听墙角这种事,并不是很自在好吗! 然后,两个门声一前一后响起。 门外,几乎同时走出的宇文澈和夜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第205章 真恩爱啊 和别人一起听墙角这种事,并不是很自在好吗! 然后,两个门声一前一后响起。 门外,几乎同时走出的宇文澈和夜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啪嗒。” 一个肉丸又没有加稳,在送入嘴前掉在了盘子里,又从盘中蹦了出来,落在地上,并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孟漓禾放下筷子,哀怨的看着宇文澈。 宇文澈淡定又夹了一个肉丸,但是这次不是放在孟漓禾碗里,而是举到孟漓禾嘴边。 孟漓禾愣了愣,不过也没多做犹豫,张嘴就咬了下去。 肉丸细腻美味,咬进嘴里还有汤汁,孟漓禾不禁享受的眯了眯眼。 宇文澈看的好笑,不由又加了一块。 孟漓禾来之不拒,干脆放弃手中的筷子,只用那笨拙的手指指指这指指那,直接演绎了何为饭来张口。 而对面,被邀请过来一起吃饭的欧阳振,惊讶的几乎想不起还要吃饭。 然而反观身旁的诗韵,却见她见怪不怪的低头自己吃,仿佛没看见。 欧阳振觉得自己这一觉当真睡得太长,连覃王都能**女人,这个世界岂不是变了天了? 以前跟随覃王多年,别说是看他伺候别人,除了冷笑根本没有任何别的笑在他脸上出现过好吗? 一开始欧阳振还以为,说不定王爷有什么目的,但是任何目的也不可能让他那个王爷对人如此吧?而且还这么……甘之如饴。 这王妃当真不是一般人! 忽然,胳膊被碰了碰,诗韵低声说:“吃饭。” 欧阳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神过于直白,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饭。 倒是苏子宸颇为淡定,全程目不斜视。 那边又开始喂起了汤,孟漓禾撅起小嘴喝着,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毕竟,她好歹也在医学院待过那么久,这么惨不忍睹的包扎手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谁让他给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呢? 孟漓禾被伺候的一点不心虚。 汤足饭饱。 被伺候着擦了嘴的孟漓禾,也不好直接离席,毕竟,宇文澈一直在喂她,几乎自己没怎么吃,她也不至于那么白眼狼,吃完就走。 所以,这会无事可做,干脆看着对面说道:“诗韵,欧阳振,你们久别重逢,今晚本王妃替王爷放你们假,晚上不用守着我们了。” 欧阳振将筷子一放,神情立即严肃起来:“王妃,属下是暗卫,保护王爷安全为首位。” 他已经知道自己打伤胥的事,现在夜和胥两个人都不在,若是他们再不守着,那就相当于没有人保护了。 “无妨。”宇文澈接口道,“这山庄里侍卫众多,也没有几个人知晓,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欧阳振皱眉,他这么久没有尽到暗卫的责任,如今好不容易好了,却只顾自己私情,实在让他难安。 孟漓禾又说道:“而且你的身体才恢复,也需要静心调理。” “那就还是让属下自己保护吧。”诗韵适合接过话。 孟漓禾却赶紧摆摆她那两只白爪子,频频说着:“不行不行不行,你们这小别胜新婚,打扰是要被雷劈的。” 宇文澈抽了抽嘴角,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诗韵虽然嫁为人妇,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想了想又道:“那不如让属下就住在王爷王妃的隔壁,那样也容易及时听到动静。” 宇文澈皱皱眉,其实经过昨晚,他本想和孟漓禾分开住,毕竟,昨晚的经历实在是…… 而且他也已经打算和她保持一些距离了,虽然目前还没有行动起来。 但是,看了看她的手,好像今晚还是非在一起不可了,便也干脆没说话,对此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孟漓禾听到诗韵说“听到动静”四个字后,不知怎的就想到那晚她和宇文澈不小心听到的墙角,不由想到,这要是晚上住隔壁,听到点什么,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纠结了一下,还是委婉的开口:“还是不用了吧,省的互相影响。” “噗。”宇文澈正在喝一口汤,闻言直接喷了出去。 孟漓禾吓了一跳,她本来特意用了互相,本意是不好直接说怕被他们影响自己,所以委婉了那么一下。 但是,仔细一想才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简直忍不住要捶墙,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啊! 然而现在再解释根本就是越抹越黑吧? 果然,诗韵一听,立即脸上又红了些:“那王爷和王妃,有事了随时……发信号。” “嗯嗯。”孟漓禾匆匆点点头,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结束这个诡异的话题。 好在宇文澈喷出一口汤后便擦了嘴,也没有再继续吃下去的意思。 孟漓禾赶紧开口:“那王爷我们走吧。” “好。”宇文澈站起身,同她一同离开。 远远的还听到身后,欧阳振的一声声感叹:“王爷和王妃,果真恩爱啊……真恩爱啊……恩爱啊……爱啊……啊……” 孟漓禾越发难堪,小步子迈的极快,连小腰都扭了起来,看的身后的宇文澈几乎笑出声。 他真是越来越觉得,最近的日子好像越来越顺心了。 然而,他顺心,不代表孟漓禾也觉得自己顺心。 因为她很快发现一个问题,她晚上怎么洗澡怎么脱衣服! 虽然一般古代人都可以让丫鬟伺候,但是她不是古代人,她自己双手不能碰水,让她等着被别人洗澡? 那简直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好吗? 算了,她放弃。 所以,宇文澈在孟漓禾的要求下,将她的外衫脱掉,准备再去洗个冷水澡时,就听到她十分不爽的开口道:“宇文澈,你今天晚上不许洗澡。” 宇文澈脚步一停,看向她郁结的眼神:“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洗,你陪我。”孟漓禾撅起嘴,她才不要自己灰头土脸躺在**上,而这个家伙却去泡半天澡那么舒服呢。 宇文澈简直气笑,这到底什么理论? 不过尽管如此,看着这张全部散发哀怨气息的小脸,他还是最终没有出门,只是命人端来了水,好歹把脸和脚什么的洗一遍。 只是这样一来,尽管有侍女服侍,他还是免不了看到孟漓禾那如玉般光滑细腻的小脚。 虽然孟漓禾一个现代人,对这种被人看脚的事,实在没什么感觉,但宇文澈却觉得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然而不仅不能出去洗澡,甚至还要躺在身边不能离开,毕竟她双手不方便,说到底是为了帮自己,他没办法留她一人在**上。 而且,他还担心她睡着了会压到手,所以这**几乎根本没睡,一直在守着,可谓是史上最煎熬最累的**。 他宇文澈自打活这么大还没这么疲惫过。 所以,等到欧阳振早早在外面等他,准备护送他今日上朝之时,就发现他两眼下乌青,神色不一般的疲惫。 于是,虽然表面一脸正直,心里却不能不暗暗佩服那个王妃,不禁又开始感慨,果然是恩爱啊…… 而此时的孟漓禾并不知道外面欧阳振的心思,毕竟她还在沉睡,不然她肯定会吐槽,大哥,你除了恩爱能不能换个词? 想想就头疼好吗? 简直是语言贫乏综合症,让人着实头大。 不过,等她醒来之时,不仅没有觉得头大,反而觉得睡得无比舒爽,甚至连手都没有压到,可见她睡觉的姿势多么淑女,棒棒哒! 而如今三天已过,宇文澈既然已经反朝,欧阳振也已痊愈,自然没有理由再留在蜀山庄。 只不过,胥如今还不方便移动,孟漓禾想了想,还是吩咐了夜与他留下。 然而,夜虽然在照顾胥上义不容辞,但身为暗卫却并不能心安理得留下。 不过,如今王府有欧阳振和诗韵两人,而且欧阳振经此一劫练就神功,不说天下无敌,但一般人也绝对不是对手。 因此,夜也终于在孟漓禾的要求下留了下来,只答应待胥稍好后便回府。 于是,简单用了早餐后,便同诗韵和苏子宸一起,回到了王府。 因孟漓禾起的本就不早,又用她因缠裹而变得笨拙的双手用了餐,所以回到王府时,已经不算早。 孟漓禾瞧着府门口停放的陌生马车,好奇道:“管家大叔,王爷今日有客人?” 管家却摇了摇头:“王爷今日上朝后还未回,这马车是大理寺梅大人的,不过梅大人方才说,是来拜见王妃的,老奴已请梅大人在后厅等候。” 大理寺…… 孟漓禾咀嚼了这三个字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可不是么?梅青方如今已被封为大理寺卿了。 朝管家点了点头,孟漓禾便赶紧朝后厅而去。 而苏子宸也自行回院,在王府,没有孟漓禾主动要求,他并不需要时刻陪她练琴,而且她现在手上有伤,一时半会想来也练不了琴,加之她眼下还有别的事要忙。 后厅是比较熟捻的人才会请入的地方,孟漓禾笑了笑,这管家大叔看起来忠厚老实,但是心思却比谁都清楚,难怪被宇文澈如此信赖。 只是,这梅青方一大早便来王府找自己,还这么大张旗鼓,完全不避讳别人,直接坐马车,并堂而皇之的将马车放于府门口,是有什么事呢? 第206章 凤岩门内情 “下官参见覃王妃。网”一见孟漓禾远远而来,本在厅内被招呼已坐下的梅青方连忙起身相迎。 孟漓禾与他早已熟悉,本不欲受这虚礼,但一想到两人这不得不在意的身份,还是忍了下去。 不管对他对自己,在如今这到处充满虎视眈眈的情形下,维持基本礼仪都是最大的保护。 抬脚进了厅内,见四周并没有人,孟漓禾还是扶了他一把,接着说道:“有事找我?” 然而,才只是轻轻一接触,梅青方便如触电般缩回了胳膊,接着虽站直身体,但依旧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回王妃,下官确实有事。” 孟漓禾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想当初,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一同执行任务,他甚至因她平安回来抱过她。 现在,这身份知道后,别说是举动,连碰一下都这样抵触了。 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她方才也不过是碰到他的衣角吧? 这样从亲密无间的搭档,最终到了恪守礼节,虽然孟漓禾做了很多思想建设,还是觉得一阵失落。 不由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怏怏的调笑道:“梅大人可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来王府找王妃,不怕被人说了闲话?” 梅青方果然脸色一变,连忙又行了礼:“回王妃,下官并不是鲁莽行事。下官……是禀明了皇上,受到皇上首肯之后才敢来此。” “禀明皇上?”孟漓禾这次当真疑惑了。 “是,日前因这次皇上寿宴,百官三日均可不入朝,民间便有盗贼在此期间猖獗,覃王妃查案能力有目共睹,因此,下官便得到皇上特批,日后有疑难杂案,可随时入王府请教。”梅青方解释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另外,覃王也是知晓的,所以,王妃不必担心。” 她担心?孟漓禾几乎要气笑。 她方才本就是见他如此,所以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考虑了这么多,还特意在百官面前光明正大请愿,省的最后被人诟病。 “梅大人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孟漓禾气闷道,“只是这样一来,恐怕整个朝廷也都知道,你这个一向不站队的状元郎,如今和覃王成为一脉了。” 孟漓禾故意挑他的刺说,谁让他摆出这幅样子让她不爽呢! 谁料梅青方却眼眸闪了闪道:“下官,本也已早站好了队,正好借此摆明。” 他的确在上次理清对孟漓禾的感情时,便做了决定。 对孟漓禾的幻想,他只当昨日一个美好的梦。 抛除这些,孟漓禾对他有恩,他只想用也只能用,站在覃王这边,作为对她的报答。 孟漓禾却愣住,方才有些气闷的心不由紧了紧。 她怎么会不明白,梅青方做此决定,八成是因为她。 心里有些暖流涌入,梅青方被拉入覃王阵营,对覃王一定是百利无一害。 只是,如果为了她…… 这份情当真是有些沉重。 许是看出她所想,梅青方再次开口:“当今朝堂,大皇子与皇后一脉,势力颇大,但大皇子飞扬跋扈,并非仁君,三皇子钟情笔墨,每日书画写字为伴,心不在此,四皇子病逝,五皇子与二皇子覃王一脉,覃王虽传言冷漠,然有大义,因此,如此是下官不得不为之。” 孟漓禾听他如此说,心里多少宽慰了一些。 但是,却也清楚的知道,选覃王并非不得不为之,因为还有一个选项是,独善其身。 一般人可能无法做到,但是梅青方的确有真才实学之人,且一直做了这么多年,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不管将来谁做了皇帝,也不会对他如何,最多因介意没有涌立自己,而不会提拔为重臣。 那样,就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 看起来,宇文澈的大业,她果然掺和了太深了呢。 想要完全抽离,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如今,她好像还要对梅青方的加入负责。 只是,梅青方已经这样解释,孟漓禾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点头,转移话题道:“那个盗贼都盗了什么,很狡猾么?” 梅青方一怔,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被自己说服,本以为还要再多解释一番。 但如今,她明显没有反驳之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其实也猜到了这些都是说辞,猜到了他根本是因为她。 心里忍不住苦笑,他们竟然同时打起了哑谜。 他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可是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聪明如她,却恐怕永远也想不透他的心意吧? 罢了罢了,怎么又开始想了? 梅青方强自回神道:“是个**贼,确实有些狡猾,但是……下官并不是为此事而来。” “哦?”孟漓禾挑眉,“你不是让我协助破案?” “那案子已经有些眉目。”梅青方道,“下官过来,是因为……” 他又四周看了看才低声道:“我昨晚与他见了面。” 孟漓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问道:“你哥哥?” “嗯。”梅青方目光炯炯,神情严肃。 孟漓禾恍然,原来绕了一大圈,梅青方的目的在这。 还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不过,提起此人,孟漓禾也敛了色问道:“那你哥哥说了什么?可知你母亲的下落?” 梅青方脸色一黯,摇了摇头。 孟漓禾并不是很意外,不过还是安慰道:“别难过,你能找到哥哥,就能找到母亲,何况,如今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找。” 梅青方却神情复杂,半晌才开口:“并非如此容易的事,因为母亲并非简单失踪,而是和凤岩门有关。” “什么?”孟漓禾惊讶,她之前的确有想过这个层面,却没想到,进了凤岩门的梅青x竟然自己也知道这件事。 梅青方神色凝重,接着娓娓道来。 孟漓禾却越听越心惊。 原来,所有入凤岩门的孩子,都被允诺每隔一段时间与父母相见,并且还会为他们安置到一处如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场所供他们居住。 作为回报,凤岩门的孩子长大为凤岩门所用,每年回报所赚银两给凤岩门。 然而,这只是当初入门时所约定。 每个父母都希望孩子有很好的前程,因为凤岩门的确连朝廷命官都出来过,所以他们深信不疑。 然而,梅青方的哥哥日渐长大,却发现,他们所做之事,远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有的人入朝,有的人做生意。 但,都要随时听命于凤岩门。 并且,对于凤岩门,不得有一丝**,哪怕是朝堂之事。 而如果不从…… 那么,当日在“世外桃源”供养的父母,便是你最大的威胁。 这才是为何梅青方的母亲会失踪的原因,因为本就是被凤岩门暗自接走。 而最初的几年,梅青x也的确见过母亲,但他自十六岁后便再未见过,即使询问组织,组织也以成年便以任务为先,断绝杂念为理由,不予相见。 所以,这同样也是梅青x多年不认梅青方的原因。 因为梅青方很小便过继出去,凤岩门当年并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 而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个可以牵制他的人。 孟漓禾只觉冷汗出了一层,怎么会有这样的组织? 竟然从小便开始培养人,最后以亲人作为牵制?让你即使不愿再服从他的命令,也无法反抗,因为你最亲的人还在他们手里。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这样,那凤岩门这些年培养出来的人,已经遍布各地,各个势力,甚至之前听说不止在殇庆国。 那这个组织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难道要把这些国家,连根拔起? 真是好大的胃口。 难怪他们并不收无父无母的孤儿,原来是因为无法牵制。 孟漓禾终于将当时的疑惑扫清了,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真是太可怕了。 她忽然有点知道今日梅青方为何而来了,作为朝廷官员,即便是大理寺卿,他的势力还不允许他查清楚。 想到当日答应他之事,孟漓禾开口道:“青方,你放心,我会全力帮你查。” 然而,梅青方却皱了皱眉,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兄长并不信任官府之人,今日之事,其实他并不允许我告诉别人。是我擅自做主,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孟漓禾心里一动,他说的是“你的意见。”而非王妃。 所以说,绕来绕去,还不是在心里也把她当朋友呢? 那一上来搞的那样疏离,当真以为他对自己只恪守礼仪,没有其他交情了呢! 真是让她白白生了一肚子气! 孟漓禾终于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不想这件事让覃王知道对吗?” 梅青方有些心虚,或许是因他对孟漓禾的特殊感情,让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 “好。我答应你。”孟漓禾却不等他开口,提前回答道。 梅青方一愣,下意识解释道:“毕竟我的哥哥,也在这次刺杀皇上的行动中,若是覃王知道……” “我懂。”孟漓禾点点头,而且此事涉及到许多朝廷官员,她觉得也确实不能打草惊蛇,而宇文澈经常要面对这些人,让他不动声色不是做不到,但也确实有些难。 梅青方皱皱眉,没有再开口,却听孟漓禾继续说道:“那如果可以,我是不是可以见见你哥哥?” 第207章 这几天跟我睡 梅青方皱皱眉,没有再开口,却听孟漓禾继续说道:“那如果可以,我是不是可以见见你哥哥?” “王爷回来啦,今日梅大人来寻王妃,老奴刚刚送梅大人离开。”宇文澈一回府,管家便赶紧迎上前。 宇文澈脚步微顿:“本王知道。” 管家一愣,啧啧,原来王爷知道啊! 他本不是多事之人,也知道些王妃的事迹,但府内大大小小的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向王爷汇报一下。 只不过,看来是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不过想想也是,王爷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妃的动向呢,毕竟两人一直黏黏糊糊实力虐狗。 果然,宇文澈下一句话,便再次证实他所想。 “王妃所在何处?” “回王爷,王妃此时正陪芩妃娘娘在院子里。” 管家刚一说完,宇文澈便大步朝芩妃如今所在的院子而去。 留下在身后望着背影的管家一阵感叹。 都出去玩了三天了,这才上个朝的空就等不及要见面,果然是恩爱的令人发指啊! 话说,他也该给厨房吴婶送块布料去了…… 宇文澈最终还是先回院子换了常服,才又朝母妃的院落走去。 他今日回来的有些晚,快到正午的阳光已经十分明媚,洒下一片金黄的光芒。 而远远的,他却觉眼前有光闪烁,颇有些刺眼。 不由眯了眯眼,再朝刺眼处望去,只见那是院门口的三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光。 宇文澈定睛辨认着,良久才看清,那三个大字,写的正是——玉芩院。 玉芩院,玉芩宫。 宇文澈心头一颤,母妃曾经的宫殿不就是叫玉芩宫吗? 他还是第一次对孟漓禾提起时,曾经随口说过,父皇当年也是对母妃**爱有嘉,赐了环境颇好的玉芩宫。 没想到孟漓禾竟然记得…… 而且,母妃刚刚回府三日,他们又一直忙于其他事,连他都没有时间去安排这些事,孟漓禾竟然早已放在心上。 一种复杂的情绪自心里油然升起,宇文澈只觉得那个要远离她的信念仿佛更远了一些。 这个女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把每件事都放在心里。 而且,所有答应过他的事几乎全部做到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么? 连宇文澈都不禁怀疑。 只不过,这么一想,却忽然想到一句话。 “等我治好诗韵和欧阳振便离开王府。” 宇文澈双眼眯起,久久回荡这句话,离开王府,离开…… 如今诗韵和欧阳振都已经好了,她会真的离开吗? 忽然,有些按捺不住的朝着院内走去。 院子里,孟漓禾手里正拿着一个毯子,弯着腰准备朝已经在藤椅睡着的芩妃盖去,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 或许是因为与宇文澈有相似的眉眼,也或许是自小并没有过与母亲相处过,因此,即便芩妃如今神经并不正常,但被她以母亲身份来对待,孟漓禾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宇文澈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躺在藤椅上的芩妃大概因常年不见阳光,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却比之前脸色好了许多,仔细看,还有些微微的红。 看了看她身边石桌上的碗,里面的东西未用完,还残余一点。 那东西他再熟悉不过,曾经他调养身体时,孟漓禾每日都会吩咐人做这些药膳。 宇文澈的眼眸不由加深,又抬头看向孟漓禾。 直到孟漓禾回头,才走了过去,方要开口,便见孟漓禾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又拉着他走到稍远点的地方才停下,小声说着:“王爷,你来的不巧,母妃刚刚睡着。” 宇文澈微微一笑:“无妨,我本就是来找你。” “啊?”孟漓禾愣了愣,她好像还没看过宇文澈这么温和的笑。 以前倒也不是没见他笑过,但一见面就被这么柔和的笑恍眼,孟漓禾还是有点呆住。 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帅哥不能随便笑了,因为会把周围人电死啊! 宇文澈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更加觉得好笑。 他承认,方才在院外想到她要离开之时,心情还是格外紧绷,但是任谁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如此呵护,心里都忍不住柔软吧? 毕竟,那份关怀不是假的。 从袖中掏出一个圆形盒子,宇文澈拉着孟漓禾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接着,竟是在她面前蹲下,拉住她的手。 孟漓禾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你要干嘛?” 宇文澈慢慢将孟漓禾手上的绷带一根根解开,低着头说着:“抹药。这是我今日去太医院取来的,不会留疤。” 说着,将盒盖打开,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每个手指尖上。 指尖上的神经最牵动内心,都说十指连心,自然不只是疼痛能达到心底,随着宇文澈的动作,孟漓禾只觉心像被一片羽毛骚动,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好了。”很久后,宇文澈将药抹完,又仔细看了看伤口才道,“恢复的不错,问过太医,每日抹两到三次这种药便可,不需要再裹起来了。” 孟漓禾点点头,脸上发热的看着自己的十个指尖。 指尖的伤口已经初步愈合,原本就不是很深,只是每根上面都被琴划伤了许多道,所以当初满手血淋林的,才觉得可怕,如今所有的小伤口上的皮肤都已凝固,这样下去,恐怕一两天就痊愈了。 孟漓禾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刚刚就不要与梅青方另约时间见梅青骏了,她原本是觉得裹成这种样子,实在有损颜面,有损气势来着。 罢了,回头派人送封书信好了。 不过,既然不用缠纱布了,而且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那是不是就说明,可以洗澡了? 孟漓禾一想到这,立马又开心起来。 天知道,她多想去好好洗个澡。 宇文澈却及时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太医说了,这几天还是注意不要碰水,若是想要洗澡,便叫豆蔻伺候吧,她不是你的贴身丫鬟么?” 孟漓禾扬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怎么竟然还要几天啊! 宇文澈方才就知道她心里所想,因此才特意嘱咐一下,但是看到她这瞬间就塌下去的小脸,顿时觉得好笑不已。 “知道不方便,以后就记得爱护自己的手。” 话里,却是三分责备,七分关心。 孟漓禾下意识想要反驳的话便堵在嘴里,好像,最近越来越难以同他反驳了。 孟漓禾你真是要完蛋啊! 见她难得的没有顶嘴,宇文澈也不再逗下去,只是说道:“今日梅大人过来,想必你也已知道这**贼有多猖獗,为了保险起见,你这几日还是睡在倚栏院吧。” “啊?”孟漓禾的嘴又成了圆形。 老实讲,方才梅青方来,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并没有怎么谈**贼的事,所以到底有多猖獗,他还真不知道。 但不管怎样,也不至于采到王府来吧? 宇文澈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这几日朝中有事,会比较忙。若是回来的比较晚,你就先睡,我会将所有侍卫调到倚栏院防卫。” 自从上次寿宴之事后,皇上明显对宇文澈开始有所倚重,而且虽然只恢复上朝第一天,已经有很多有眼色的大臣前来攀附,这才导致他下朝都晚了许多。 原本他心里还惦记着取药的事,而且也不想于这些人过于亲近,但想到未来的路,倒也并不能草率对待。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比以往忙上许多。 这不,午后,皇上还特召他过去议事。 他这会送完了药,可能很快用完餐便要再去皇宫。 看得出宇文澈的着急,孟漓禾本想拒绝的话倒也没再说出口了。 而且说实话,这些日子她发现,好像身边忽然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 那种踏实和安全感让她全身心的满足,睡的竟是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好。 如果不考虑自己与他的未来,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话,或者说顺从内心的话,她倒是很愿意同他接近。 罢了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吧。 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一件事需要征求宇文澈的意见。 所以,在与宇文澈一起用午餐时,孟漓禾禀退左右后才开口:“王爷,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宇文澈稍稍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她:“王府的事么?若是王府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懂的话问管家。” 孟漓禾一愣,心里不知为何怦怦直跳。 这种丈夫全权让妻子搭理家里的既视感。 事实上,好像还确实就是这样。 压了压心里的杂念,孟漓禾摇摇头:“不是,是关于母妃。” 宇文澈眉头一皱,继而神色有些凝重:“母妃怎么了?可是身体上的问题?” 在他心里,孟漓禾会检查尸体的情况,自然也是会查看人的病情,又想到方才在院中看到的一幕,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不是不是。”孟漓禾赶紧否决掉,接着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我想……我想……我想对母妃催眠。” “你说什么?”宇文澈脸色一变,忽又想到方才一直到他们离开,母妃都没有醒来,顿时脸色更加沉了沉,道,“方才便是你为了她催了眠?” 第208章 你爱过人吗 “不是。网”孟漓禾赶紧解释,“方才是母妃陪我说话说累了,自己睡着了,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会随便对母妃进行催眠?” 宇文澈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然而,却迟迟没有再说话。 孟漓禾既然提了这件事,便也干脆问到底:“王爷,母妃如今精神状况虽然还不错,但你也看得出是有问题的,我想,既然欧阳振和诗韵都可以治好,那么母妃也有机会同之前一样。” 然而,宇文澈却皱了皱眉:“欧阳振是走火入魔,你也知道,催眠并不是让他恢复神智的原因。而诗韵是失忆,精神上并没有问题。” 孟漓禾马上反驳道:“但是催眠治疗本就主要应用于神经症,像母妃这种疾病,单用药物是很难根治的……” “你治过?”宇文澈打断她的话。 孟漓禾噎了噎,低头答道:“没有。” 宇文澈挑了挑眉,没有作声。 孟漓禾不甘心的小声说道:“但是我学过……” 其实她说的并不假,她当年学催眠的目的虽说只是为了辅助办案,但学习过程中却不仅仅只学如何诱导犯人开口,她本就师从世界顶级的催眠大师,因此学的非常全面,只不过一直没有用在治疗这个领域上面罢了。 “学过?”宇文澈眉头一挑,颇有些动怒,“所以,你的意思是,母妃只是你的实验品?” 孟漓禾脸色顿时一僵。 严格来说,宇文澈的话并没有错,如果第一次操作算实验的话,那么说句不好听的,芩妃的确是实验品。 她也知道,如果站在宇文澈的立场,他这样想也没错,毕竟,那是他的母亲。 但是尽管如此,孟漓禾还是觉得一阵委屈,心里颇不是滋味。 宇文澈一说完此话,也觉得非常不妥。 无论如何,孟漓禾想治疗母妃是好意,治好母妃对于她并没有多大的益处,毕竟,自己已经欠她良多,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但如果治不好,她却是承担了所有后果。 如果不是真心想给母妃治病,不可能有人如此犯傻。 他方才的话的确是太重了。 只是,并不习惯道歉的他,嘴角僵了很久,才终于张开了口。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话,便见孟漓禾神情有些落寞的忽然抬头看向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宇文澈,你爱过人吗?” 宇文澈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孟漓禾怎么会忽然岔到这上面来。 但没有纠结于方才的事,还是让他有些松了口气。 只是提到爱,宇文澈第一反应竟是看向眼前的孟漓禾,心里不知怎的跳的有些加快,又如那晚般,是他陌生却也熟悉的不受控制,有些不自在的回道:“也许……以前……没有。” 孟漓禾并没有注意到他嘴里的“以前”及说话的磕磕绊绊,只当作宇文澈一向没有情爱的反应,笑了笑开口道:“那如果有一天你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你会把爱她当作实验吗?” “我……”宇文澈彻底愣住,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孟漓禾没有催促他,只是安静的等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宇文澈也没有回复。 孟漓禾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举个什么例子不好,偏偏举一个他最听不懂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刚刚就是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然而,他没有回答,自己也不打算再问下去。 刚想开口说算了,却见宇文澈忽然抬头,直直的看向她,神情严肃认真的开口:“如果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我会尽全力好好爱她。” 孟漓禾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回答,而且他那看着自己的目光里似乎带着火焰,让她有些不敢直视,只是强自顺下去道:“那你会把她当你的实验品吗?” “不会。”这一次,宇文澈回答的很快,“至少我不会抱着实验的心态,而是会用我所有力量爱她。” 孟漓禾心里蹦蹦直跳,这一刻,她才真的后悔提出这个话题了。 明明只是在以这个问题映射别的问题,好说服他同意而已,怎么好像真的在谈论这个问题了? 而且宇文澈的话,实在太有杀伤力,感觉很痴情的样子怎么回事? 帅哥说情话就是这个效果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呢? 孟漓禾脸上发红,但是谈到这一步,还是只能咬牙谈了下去:“那……如果你失败呢?毕竟,光尽全力是不一定有好结果的,很有可能的就是,两败俱伤。” 这一次,孟漓禾忽然十分想听到宇文澈的回答。 因为这也是她自己一直以来不想面对的问题,她真的很想知道,宇文澈的想法。 虽然,可能他只是理论而已,但这是唯一一次最能接近他内心的时候。 孟漓禾紧紧的盯着宇文澈,却见他听到这话眼神不由的黯了黯,似乎还透着些痛苦。 怎么会这样?是自己引导的他入戏太深了? 明明自己对他绝对没有做任何暗示啊? 总不可能,他真的在爱着一个人,一个可能没有结果的人吧? 不不,这个念头一起,孟漓禾便把它掐断,不可能,所有人都可能有爱,唯独宇文澈不可能。 他太冷情了,真的是那种把女人丢到他**上都不会有感觉的人。 不然,他们亲密接触过那么多次,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孟漓禾胡思乱想着,眼神也越发变得黯淡。 而宇文澈终于开了口:“如果我爱的人愿意,别说两败俱伤,就是同归于尽,我也愿意。” 孟漓禾眼前忽然一亮,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却听他看着自己说道:“但若是她不愿意,我也会按捺下所有想法,随她意愿而去。” 孟漓禾震惊的望着宇文澈,宇文澈也直直的看向她。 视线交汇,却谁也没有躲开。 似乎都希望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 “王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备好马车,随时可以出发。”厅外,管家在门口轻声说道。 宇文澈回了神,方才用餐前吩咐过先备好马车,方便吃完便进宫,这会说了会儿话,时间上有些耽误。 孟漓禾也赶紧收回视线,佯装自然的说道:“你有事先忙吧。你是芩妃之子,应该最了解她,你想一想,如果她可以做决定,到底是愿意浑浑噩噩,还是愿意冒险一试便好了,我等着你的答案。” 宇文澈也从方才的情绪中回神,不过,沉吟了片刻道:“若是母妃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希望就此一生。但是我想知道,风险有多大。” 毕竟,即便如此,若是涉及到性命,即便芩妃愿意,他还是不愿承受这样的风险。 孟漓禾眯了眯眼,也认真道:“神经失常者,在催眠过程中有可能促使病情严重或诱发幻觉妄想。但并非都会如此,而且,若是找子宸哥在一旁协助抚琴,效果应该会更好。琴谱中的曲子,除了有安抚情绪以外,还有的专门用于治疗精神创伤。” 宇文澈沉默。 他的确有看过,苏子宸仅凭弹琴便可治疗胥身上的伤。 那么,精神创伤,似乎便更容易接受了。 只是,苏子宸…… 他派去的人还没打探出他的一丝一毫消息,可见这人到底有多神秘,而且,母妃是在宫内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确定会不会牵扯诸多,不确定方不方便苏子宸知道,再者就是,这个苏子宸,他实在不想再欠他一个情。 “容我再考虑考虑。”半晌,宇文澈还是这么回答。 “也好。”孟漓禾或多或少有点失落,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那人是他的母亲,他慎重一些也毋庸置疑。 只不过,除了眼看芩妃疯癫而不能治愈的无奈,更多的是无所适从。 好像,这个王府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想当初,也说好,诗韵和欧阳振治好,她便离开的。 看出孟漓禾眼中的黯然,宇文澈忍不住有些莫名烦躁,还是开口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 孟漓禾有些惊讶他竟然还会朝自己解释,印象中,这男人一直不屑于其他人的看法的,也只好说道:“我知道。” 宇文澈额头跳了跳,知道,知道还一副失落的表情干嘛? 偏偏,他还十分受不了看到自己令她失落的样子。 看了看外面,算了算时辰,忍不住咬了咬牙:“罢了罢了,你若想治就治吧,不过,我希望到时候我也在场。” 那样,或许真的有什么意外情况,或机密事件,自己还能及时掌控。 至于欠苏子宸人情什么的,随他去吧,反正人情都要还! 孟漓禾不由愣住,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你确定?” “确定。”宇文澈有些无奈。 “那好,那我马上着手准备。”孟漓禾的嘴角高高扬起,接着忽然嘀咕一句,“那我就治好母妃再离开王府吧。” 宇文澈心里猛的一跳,什么?离开? 原来,刚才若是不答应她,她就要打算离开吗? 忍不住一阵后怕,所以说,是幸亏他最终答应了? 宇文澈觉得有些崩溃,这女人一无人可医就要离开,简直是什么毛病啊?当真是菩萨转世不成? 难道……他要再去找几个人让她治一治? 第209章 皇后宴请 既然说了待为芩妃催眠之时,宇文澈也要参与,孟漓禾便也不能马上行动,只是去和苏子宸简单说了一下此事,得到苏子宸的同意后,便独自离开。 虽然,琴谱中大部分曲子她都还不会,但是她此时手还没恢复好,也只能先停下来。 而且,今日听宇文澈说起府中,才察觉自己这个女主人,说是从赵雪莹手里拿到了王府的执掌大权,却到现在也没做什么实事。 芩妃的病已经有很多年,而且同欧阳振的走火入魔不同,她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精神疾病,因此治好她的病,一定是个长久之战,那么既然一时半会离不开,她也不好再对王府事务不闻不问。 于是,干脆请了管家过来,从头开始学起打理府中之事。 因宇文澈喜好清净,且府内在她来之前,只有宇文澈和赵雪莹两个主子,赵雪莹离开之后,管家想来也是体谅王妃的心思,也随即将赵雪莹的心腹或者伺候过她的人,都从王府清除了出去,所以如今,剩下的倒是颇受信赖的。 孟漓禾简单了解过后,便觉欣慰很多,毕竟,她实在不喜欢再拎出几个下人出来开刀立威。 毕竟,她要的是衷心的人,而非在恫吓下不得不衷心的人,那绝对是不一样的。 而王府内的账目,倒真的是颇要费一番功夫。 不仔细看不知道,宇文澈名下当真有不少的产业,至少明面上这些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因此,一个下午过去,孟漓禾看的是头昏脑胀,只有管家在那边不停说王妃已经很厉害,假以时日定能做好王府主母云云。 而孟漓禾只觉主母能不能做好不知道,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安抚她那累极的脑子。 然而,宇文澈大概最近是真的有些忙。 因为直到孟漓禾已经在倚栏院睡着,宇文澈还没有回来,而且等到孟漓禾第二日早上醒来,宇文澈已经走了。 所以两个人虽说共处一室,孟漓禾却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 而更没想到的是,眼下竟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奴才这就告退了。” 孟漓禾看着眼前的人朝着自己行礼,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将人目送出府,才又低头看向手中的帖子。 此人,正是当日她第一次进宫时,扬言要对她搜身的宦官。 而这帖子,竟是皇后要为辰风公主凤轻语接风洗尘,而请她务必前去。 帖子上的地点极为诡异,不是在皇宫,却是在凤轻语现在所住的宅子里。 皇后到底打了什么算盘不得而知,但是显而易见的是,这一定是一场鸿门宴。 但皇后的帖子,却又不得不去。 “王妃,依老奴看,不如等王爷回来陪您一起过去。” 帖子管家也有目睹,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多句嘴,毕竟皇后与覃王对立已久。 孟漓禾却摇了摇头:“方才那公公说的很清楚,此次均为女眷参加,王爷不方便参加。” 管家有些焦急起来,看了看府门,又劝道:“那不如等王爷从宫里回来,再做定夺。” 孟漓禾点点头,看了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她心里却也清楚的很,如果皇后铁了心要为难她,宇文澈那边怕是早就没那么顺利回来。 果然,一直临近中午的宴会开始,王府内也没见到宇文澈的半个影子。 管家急得团团转,可偏偏宇文澈去的是皇宫,见的是皇上,就算托里面的内应捎口信,也不一定那么及时。 孟漓禾看了看时辰,终于咬了咬牙:“备车。” 管家彻底急了,赶忙上前道:“王妃,您不如再等等,说不定……” “来不及了。”孟漓禾边说边朝府门走去,“若是等下晚到,皇后那边更有理由发难了。” “可是……”管家仍旧不放心。 “无妨,宴会并非请了我一个,我会小心一些,等王爷回来,你再禀报吧。”孟漓禾安抚道。 如今,她没有别的选择。 覃王妃的身份摆在这,所有女眷都去,她不可能拒绝。 管家见孟漓禾主意已定,也的确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得多派了许多侍卫跟着。 随后,便又再派人想办法尽快与宫里的宇文澈联络上。 然而,这多的几个侍卫,却在刚刚到达凤轻语的宅门,便被直接盯上。 “覃王妃大驾光临,轻语有失远迎了。”凤轻语站在门前,看着面前的孟漓禾说着客气的话,脸上和动作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孟漓禾笑笑:“凤公主不必客气。” 凤轻语挑了挑眉,看向她身后,接着说道:“怎么覃王妃来参加宴会,还带了这么多侍卫,难道,还怕本公主绑了你不成?” 孟漓禾眯了眯眼,这个凤轻语说话还真是嚣张的厉害,干脆点了点头:“不错。” “你!”凤轻语火气上头,“你把本公主当成什么人了?” 孟漓禾这才笑道:“本王妃倒是不懂了,这绑人是你提出来的,这小人之心也是你提醒我有的,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你说什么?”凤轻语简直被孟漓禾绕晕了,“我那只是随口一说,你……” “那就好,既然凤公主只是随口一说,那便不存在侍卫不妥的事,我们进去吧。”孟漓禾淡定的拍了拍凤轻语的肩,随后带着人直接进入。 身后,凤轻语气的直跺脚。 身边,一个声音凉凉开口:“早就说过,你不是她的对手。” 凤轻语被这句话立即激的怒意四起,刚想看看是哪个侍从这么不长眼的敢开口,一扭头,却顿时脸上僵住,半句话不敢多说。 而那人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孟漓禾离去的背影,眼里却带着三分笑意。 凤轻语忍不住心惊。 却听这次,那人明显换回她熟悉的声音低声道:“去跟上看看。” 凤轻语不敢怠慢,转身朝孟漓禾所去的方向而去。 而在她的身后,只有一名面容普通,身材却无比高大挺拔的侍卫跟随。 孟漓禾走入宴会厅时,已有朝中不少女人到达,一如上次她去皇宫参加祭天仪式时。 只是这一次,经过了皇宫御花园内一事,众人看她已从那时的揣测和不屑,全部转变为畏惧。 毕竟,敢在皇上面前指点江山,甚至能让皇上许诺的人,绝对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因此,众人均纷纷行礼,甚至停下交谈,让出一条路,供她走向上座。 既然是皇后设宴,那么想必皇后会出现,因此,孟漓禾便坐在了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倒不是她在意这地位,而是,她绝不能比那个凤轻语低。 而凤轻语远远的看到众人拥戴孟漓禾的样子,以及她那甚至可以堪比皇后的架势,更是气的恨不得把手里的巾帕都撕烂。 只有她身旁那侍卫,看着孟漓禾的身姿,眼眸逐渐变得幽深。 果然,待所有人都已到齐片刻,皇后才姗姗而来。 并没有看孟漓禾一眼,仿佛,根本就没有特意请人去送帖子一样。 之后,便开始招呼大家,一阵套路话之后,宴会便正式开始。 孟漓禾不在意的看着这一切,只觉乐得自在。 如果这宴会不是针对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整场宴会的确没有发生任何事,几乎是平平静静,顺顺利利的结束。 孟漓禾甚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所以,请她过来,就真的只是吃个饭? 这饭不会下毒了吧? 不对啊,她特意很小心的用袖珍银针试过了呀。 就像要解释她的疑惑般,皇后终于在宴会结束后,开口道:“各位可以先行回去了,覃王妃留下,本宫还有些体己的话要说。” 所有女眷一听此话,立即谢恩告辞。 孟漓禾的心却沉了下去。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不过,体己,真是体你的大头鬼啊! 然而皇后在众人散去之后,却又禀退了左右。 孟漓禾看着自己的侍卫尽数离去,皱了皱眉。 却听皇后再次开口:“覃王妃,请你将暗卫也禀退。” 孟漓禾眉头更紧,心里都不由咯噔一下,这个皇后竟然能感觉到她带了暗卫? 而且,连暗卫都要支开,是要做什么? 难道,想对她动手不成? 许是猜出她所想,皇后继续道:“皇家之人,几乎都有暗卫保护,但本宫接下来要说的事事关重大,为确保万一,不能冒这个险。” 孟漓禾不由看向凤清语身边那名熟悉的侍卫,开口道:“母后,那凤公主的侍卫……” 皇后却神色未变道:“本宫要说的事便是凤公主之事,她的侍卫早已知晓,不必回避。” 孟漓禾心里冷哼,果然今天她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但是如今这个情况,已经是骑虎难下,不过,她也要看看,这个皇后到底要做什么! 孟漓禾侧头对着窗外道:“诗韵,你先退下。” 很快,窗外便传来诗韵带着焦急的声音:“王妃……” “听令,退下!”孟漓禾态度坚决。 诗韵也没办法再开口,只好听命。 只是,王妃说的是退下,那她便先暂时退出这个宅子,就这样回到王府,她实在不放心。 很快,里里外外,都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公公朝着皇后点了点头,皇后才终于开了口。 第210章 请你帮个忙 “覃王妃,本宫特意将你留下,是想请你帮个忙。”皇后终于慢悠悠开口。 孟漓禾不由惊讶,皇后让她帮忙,她没听错吧? 只不过,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恭敬的说道:“母后但说无妨,若有儿媳可以效力之处,儿媳自当尽全力。” 皇后点了点头,这才看了一眼凤清语说道:“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京城近日这**贼一事了吧?” **贼? 孟漓禾仔细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昨日梅青方来府上便是打着请教此案的旗号,心里不由咯噔一声,难道,皇后是来试探她和梅青方的? 早知如此,昨日应该多问几句的。 然而,眼下,为了不引起怀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母后,儿媳的确了解一二。” “那便好。”皇后点点头,“本宫要你做的就是留在这里,将这个案子破解掉。” 孟漓禾一愣,让她破案?怎么会忽然提出这种事?而且…… 看了看神色有些不对的凤清语,孟漓禾终于问道:“请问母后,儿媳不懂为何要留在此地破案,还请母后明示。” “既然你问,本宫也没打算瞒你。”皇后看着凤清语道,“昨日那**贼进了这宅子,欲对凤公主行那不轨之事,幸亏被人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但此事不宜声张,你同为女子,查起来会比较方便。” 孟漓禾忍不住朝凤清语又看了一眼,她前世办案良多,怎么都无法将凤清语与一个受害者起来。 一般女人如果前一天晚上被男人差一点……那第二天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状态,还跑到门口和她示威? 而且古代的女子将此看的尤为重要,她一个金枝玉叶,想来应该更受打击才对。 而反观凤清语的状态,实在是太诡异了,平静的让人无法相信。 孟漓禾紧紧的盯着凤清语,企图从凤清语的眼中看出什么,她实在是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凤清语却出乎意料的低着头,并没有接住她的目光,反倒让孟漓禾想要观察微表情的打算落空。 “覃王妃,你的答复呢?” 孟漓禾许久没有回复,皇后的脸上立即露出些不愉。 孟漓禾赶紧收回目光,回道:“回母后,儿媳可以留下片刻调查一下线索。” 皇后却摇了摇头:“覃王妃,你理解错了,本宫的意思不是让你留下查线索,而是留在这里,直到查出凶手。” “什么?”孟漓禾太过惊讶,忍不住下意识就这么反问了过来,反应过来自己如此对皇后说话是大不敬之后,孟漓禾压了压那翻滚的情绪又解释道,“儿媳是不理解为何需要留在这里。” 皇后挑了挑眉,淡淡说道:“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这个**贼的属性,据他以往行为,凡是他盯上的人,第一次没有得手,还会再来,所以,你住在这里,才能更好的破案。” 孟漓禾这下真的无语了,如果是这样,那只要设个陷阱等着不就好了? 不说请皇宫的侍卫,就说凤清语原本带来的侍卫,都足以抵挡此人了吧? 不然,之前怎么会没有得手呢? 那,非要让她留下又是什么理由? 不想和皇后就此事硬碰,孟漓禾只好道:“母后,儿媳此次出来并没告知王爷,若是要留宿,儿媳还要问下王爷才能定夺。” 此话一出,凤清语立即狠狠的瞪了孟漓禾一眼。 竟然抬出覃王? 这是故意在表现覃王有多在意她吗? 真是气死了! 而且,若是覃王知道她被人轻薄…… 凤清语下意识就要开口反驳。 然而,皇后却在她之前不急不慢的说:“这件事,本宫并不打算让你告诉覃王。” 孟漓禾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听皇后继续道:“此事事关凤公主清誉,他是男子,不方便知道,所以本宫才请你来,秘密调查。” 一句男子,将她的后路全部堵住。 然而,孟漓禾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她总觉得留在这里,绝不只是查案那么简单,虽然她也想不出这些人的目的,但是,却清楚的知道,她面前的这几个人,除了那个神秘的侍卫,其他人是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的。 所以,她想了想又说道:“那既然如此,不如由儿媳指定一个擒贼方案,待捉住后,儿媳再亲自来审……” “覃王妃!”皇后这次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厉声打断孟漓禾的话道,“凤公主乃我国贵客,不过是请你留下来协助报案,本宫这皇后的命令你都不听了?” 孟漓禾的心沉了沉,皇后若是以身份来压她,她的确一点辙都没有。 既然这样…… 孟漓禾只得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利益。 “母后,既然如此。那儿媳愿意留下,只是,既然**贼可能会来,那儿媳希望将暗卫调回。” 皇后终于脸色缓和下来,却不在意道:“不必,此事少一人知道便少一分走漏风声的危险,而且,你不必担心,因为这**贼,只挑处子。” 孟漓禾脸上倏地一变,她不说还好,说了更可怕了好吗? 她又没有和宇文澈洞过房,也是结结实实实实在在清清白白白白净净的处子之身好吗? 不过……对了! 孟漓禾眼前一亮,又说道:“但是母后,儿媳若是住在王府,贼子或许不会如何,但这里,他并不知……” “不必担心。”皇后有些不耐,不过还是说道,“那**贼厉害就厉害在,他可以分辨谁是处子,所以你多虑了。” 孟漓禾脸顿时白了白。 这个竟然也可以分辨? 难道,是那种小说里练邪功的,专采阴补阳什么的? 那她,不是真完了? 下意识捏了捏袖口里的铃铛,孟漓禾完全说不出话。 因为,她没办法反驳。 当年,落红已经验过。 如果现在说自己与宇文澈还没有夫妻之实,那当日就是欺上之罪。 孟漓禾偷偷的看了看皇后,难道她是故意试探自己? 只见皇后脸上露出诸多不耐烦,但却没有其余的表情。 孟漓禾又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记忆里,皇后对她的恶意一向从不掩盖,若是只是试探这件事,应该不会做的如此随意。 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次,皇后倒是误打误撞,刚好撞到她的弱点上来了? 她这个运气,也真够差的。 孟漓禾不再多说,眼下,她只好认命,希望,如他们所说,**贼对凤清语还没有得手,应该没心思找第二个人。 而在他得手凤清语之前,一定会被他们制服,这样,她还可以安全。 皇后的神情愈发不耐,孟漓禾咬了咬牙,终于低下头说道:“回母后,儿媳……愿留下。”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此时她低着头,从皇后的角度,并不能看见她的脸。 而凤清语听到此话,只是觉得心里无比愉快。 反正,孟漓禾在她这,宇文澈要想见她,只能来此。 那她就有很多机会接近宇文澈。 只要一天破不了案,他俩就一天别想在一起。 那她,总有一天会趁虚而入。 男人么,还不都是没了女人就按捺不住? 到那个时候,孟漓禾,我再看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等她进了覃王府,她保证有一百个办法让孟漓禾生不如死! 然而,真正注意到孟漓禾那异常神情的,恐怕只有那一个人。 被孟漓禾誉为神秘侍卫的男子,从方才孟漓禾听到**贼只采处子之身时那脸色变化开始,便一路将她的神情收为眼底。 孟漓禾那听到皇后多次安抚,依然极不自然的神情,与她平时自信的表现相差极大。 那明显,是他从未见过的慌张。 甚至,连这女人面临强敌时都不轻易闪现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到底在怕什么?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子里蹦出。 神秘侍卫的眼中几乎一瞬间蹦出了与这张脸极为不符的光亮。 难道,她还是…… 心,竟然在一瞬间因为这个猜想猛烈跳动起来,几乎恨不得马上抓住她来确认。 这种忽然变化的气场,甚至让皇后身边的公公都不由朝这边扫了一眼。 神秘侍卫连忙按捺住心中某些情绪。 然而,那猜想却越来越浓烈。 以他对宇文澈的了解,那男人的确冷情的可以,因此,一开始,他也不相信宇文澈会真与她如何。 但之后又见他屡次为这个女人挡在身前,让他不甘的承认那个他原本不想承认的事实。 毕竟,这个孟漓禾,实在是有意思,有意思的让男人无法抗拒。 连他,在没见她的这么多日子里,都不止一次的想起这个女人。 可是他怎么忘了,以这个女人的性格和才智,又怎会轻易交出自己。 所以,他想到此,几乎可以肯定,她与宇文澈一定,仅仅停留在名义上而已! 不管宇文澈是否已经在意,他都还没有得到孟漓禾这个人! 心里再也止不住的雀跃,看来,他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皇后那边终于等到了孟漓禾的答复,便也不再说什么。 至于等下孟漓禾会怎么查案,怎么抓人,她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只是,在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一句:“覃王妃,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如果覃王问起,你可以说住下来陪凤公主玩几天。” 然而,此话刚说完,便听门外小厮来报:“覃王到!” 第211章 公主当诱饵 宇文澈来了? 孟漓禾不由一喜,她终于可以不用腹背受敌了,但是,却又忽然想到方才答应皇后之事,顿时觉得十分崩溃。 宇文澈啊宇文澈,你早来几分钟也好啊! 而凤清语却真的是眼前一亮,赶紧朝着门口翘首以盼。 果然这个主意不错,这不,她想尽办法都未能见面的覃王,主动上了门? 只不过,宇文澈上门不假,但从走进这个屋门,都没有看她一眼。 只是关切的看了看孟漓禾,确认她无事后,才朝着皇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这会已经与孟漓禾答成共识,自然神色未变,只是看了看假装打趣道:“怎么?这么急匆匆赶来,连朝服都没换,是怕母后为难你媳妇儿?” 皇后这么一说,孟漓禾才注意到,眼前的宇文澈的确还穿着早上上朝时的衣服,心里不由一暖,这是为了她,连王府都没回吗? 宇文澈却神色未变,只是淡淡道:“母后言重了,方才儿臣想去拜见母后时,听闻母后设了这宴会,想着既然漓禾也在,正好顺路,便一起把她带回。” 宇文澈说的轻描淡写,孟漓禾的嘴角却默默抽了抽,虽然她对殇庆国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皇宫和这里,根本对于覃王府来说是两个方向吧! 宇文澈你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功夫真是越来越深了啊! 果然,一听这话,凤清语立刻不高兴了起来。 皇宫她去过,覃王府她自然不会不知道在哪,这到底哪里顺路了? 一瞬间,几乎想要恼怒到揭穿宇文澈的话。 不过,皇后显然习惯于这种哑谜,并没有揭穿宇文澈的话,只是笑了笑说道:“不过澈儿是白来一趟了,方才覃王妃还和本宫说,她与凤公主相谈甚欢,准备留下来住上一段日子,陪陪凤公主呢。” 宇文澈脸上终于有一丝变化,不由看向孟漓禾,眯着眼道:“你要留宿?” 与凤清语相谈甚欢,这是他打死都不会相信的事。 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定有其他理由。 他现在想知道的是,这理由是她的意愿,还是被胁迫。 孟漓禾却脸色僵了僵,没有开口。 脑子里也在极速的飞转着,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局面。 凤清语不由有些着急,虽然这孟漓禾方才是答应了不假,但她一向诡计多端,万一临场来个反悔…… 于是,索性往孟漓禾身边一站,直接拉住她的袖子道:“姐姐,你方才可是答应了皇后娘娘的,可不要反悔哦,不然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妹妹会内疚的。” 这话一出,孟漓禾想要摆脱的心思顿了淡了下去。 的确,她方才是答应过了,如果这时候反悔,皇后抓着这件事,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而且,说不定会连累宇文澈。 反正,她方才也已经想好应对措施了不是吗? 于是,只好按捺住推开凤清语的冲动,硬着头皮迎上宇文澈询问的目光道:“是的,王爷,臣妾要留住几天。” 宇文澈不由紧皱了眉头,孟漓禾的表情明显是不情愿的,但是,为什么她要这样说? 难道,是被用什么胁迫了不成? 宇文澈转了转眼眸,忽然道:“你可是忘了过几日是你的生辰?怎好在此叨扰?” 孟漓禾一愣,她的生日应该是在下半年,并非这几日。 哦对了,宇文澈想来说的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生日,不由想了一下,四月二十五,虽然还有十来天,但也的确不算远。 倒是没想到,宇文澈竟然会去查她的生日…… “呀,姐姐要生日了呀!”凤清语赶紧开口,“不过没关系啊,姐姐是寿星,等着过就好啦。” “凤公主。”宇文澈冷静的看向她,语气中有些十分的冷淡,“王妃生辰,王府会为王妃庆生,身为王妃,虽然是寿星,但也要为宴会做许多事,因此……” “那不如让本公主去王府上帮王妃姐姐和王爷如何?”宇文澈还未说完,凤清语便开口提议道。 皇后挑了挑眉,仿若未闻。 身边的侍卫也只是目光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倒是未显出诸如此前那足以影响人的气场。 而宇文澈却只是皱了皱眉,意外的没有拒绝,毕竟,如果这些人对孟漓禾有什么不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更有把握一些。 虽然不愿意将人带回府,但若是只能在孟漓禾留下和凤清语回王府中选择,他也只能选择后者。 只是,他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的决定还要看孟漓禾,他相信这个女人,会选择最有利的那一面。 然而,他这次的确高估了孟漓禾,因为恋爱中的女人,哪怕聪明如孟漓禾,也会在某些时候智商直线下落。 比如现在,她只觉听到这话险些炸了毛。 先不说这如今**贼的案子还没查,凤清语若是去了覃王府,很有可能将**贼一并引了过去,就说她这种无时无刻不想侵占自己地盘的行为,就根本不能忍! 让她自己把凤清语带回家?想都别想! 于是,孟漓禾没有经过多少思索,便直接开口道:“不必了。王爷,臣妾不会在此久住,宴会的事从简就好,臣妾也会提前回去安排。” 她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进她的地盘,休想! 宇文澈张了张口,但是看到孟漓禾如此坚定,也只好把满肚子的疑虑咽了回去,只是还是道:“那好,最晚生辰的前三日也要回府,我会来亲自接你。” 看着孟漓禾点了点头,又忽然声线变得温柔许多,只看着她,略微小声的说道:“快生辰了,手上还有伤,记得按时抹药,还有,不要贪玩,若是被我再发现你身上多了新的伤痕,一定唯你是问。” 这话说的孟漓禾忍不住脸上一阵发红,心里嘣嘣嘣直跳。 虽然清楚,宇文澈这话看起来是给她听,其实更多的是要告诉周围的人,他有多在意这个王妃,所以别人碰不得,否则他一定会追究到底。 但是,面对这么温柔如水的宇文澈,孟漓禾还是一阵恍惚,天哪,心都要化了好吗? 当即什么都不知道多说,只知道红着脸低下头。 只剩下,周围一干人,包括神秘侍卫在内,全部阴云密布。 既然孟漓禾执意留下,宇文澈也没有理由再多呆,没多久便离开,只是吩咐了诗韵,虽然不能贴身保护,也要守在附近。 皇后自然也没有道理在宫外逗留太久,目的达到,便洋洋洒洒的带着一干人回了皇宫。 留下单匹马的孟漓禾,和这个宅子如今的主人—凤清语。 冷静下来的孟漓禾,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可是仔细想想,却又似乎不是那么后悔。 毕竟,引狼入室这种事,她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干的。 倒不是因为不相信宇文澈,毕竟,在她心里,那家伙根本没爱情。 但是,她就是从心底不能容忍这种事,管她古代还是现代,小三就是令人发指的好吗? 然而眼下,她还要会会这个小三同志。 “凤公主,既然皇后令本王妃来协助查案,那便劳烦凤公主讲一下昨夜的情形吧。”孟漓禾公式化的开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身边,神秘侍卫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 凤清语却一改方才亲近的态度,十分不配合道:“忘了。” 孟漓禾不由觉得好笑,极力劝自己留下的也是她,如今不配合的也是她,干脆不急不慢的说道:“凤公主,那你请再好好回想一下,本王妃也是想确保尽快抓到此人,以免此人再对公主不利。” “他敢!”凤清语立即大声喊道,察觉到身边侍卫瞬间变冷的目光,才又赶紧补充道,“他敢再来,本公主就派人杀了他!” “很好。”孟漓禾干脆找了个椅子直接坐了下来,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淡定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劳烦凤公主,今晚亲自当个诱饵了。” 凤清语一开始没听懂,接着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让本公主等着他来找?你就是这么查案的?覃王妃,你是不是故意要害我?” “凤公主,稍安勿躁。那你告诉本王妃,不然如何呢?”孟漓禾挑了挑眉,不屑的说道,“你既然连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那人的样子想必你也记不清了,那你让本王妃除了设陷阱外,又怎么抓人呢?还是说,凤公主你再仔细想想?” 凤清语被孟漓禾质问的有些语塞,但憋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我当时太害怕了,真的记不清了。” 孟漓禾静静的盯了她一会儿,想要分辨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直到凤清语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才又笑了笑说道:“那既然这样,就只能委屈公主了。”接着,忽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慢悠悠的开口道,“说起来,听说那**贼专挑热闹地方去,你这今天办了宴会,就算他昨日没来,说不定今日也会来了。” 凤清语却忽然脸色一变,脸上竟一下子带了许多惊慌,忽然大喊道:“不行,我不要当诱饵!” 第212章 采花贼来了 孟漓禾原本半倾在凤清语身前的身子重新站直,看着她似笑非笑。网 方才这句话,其实根本就是她临时起意。 什么**贼喜欢热闹的地方,完全是她随口诈了这么一下。 却没想到,这个凤清语这么大反应。 之前被人差点侵犯之后没有害怕,现在说可能真的会来,却怕了起来。 凤清语啊凤清语,演戏,你还真是差了许多啊! 如果她没有猜错,什么**贼差点得手,什么不得对外声张,恐怕都是假的吧? 根本想把她弄到这个宅子里住才是真实目的吧? 她就说,怎么这么见不得光的事,还特意捅到皇后那里去。 所以说来说去,根本就是利用皇后来压她吧? 也不知道,那个皇后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竟然也陪着给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 不过如此一来,她倒是不担心了。 神秘侍卫,在孟漓禾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一眼凤清语。 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女人和女人,真的是没办法比。 只有凤清语,此时还陷入方才孟漓禾所说的事情中,恐慌的不可自拔。 “凤公主,那不如这样吧。”孟漓禾颇为好心的开口,毕竟,她心里这么善良不是? 凤清语赶紧抬头,看向孟漓禾,虽然对孟漓禾半点好感都没有,但在皇宫她亲眼见过她的本事,要是**贼真的来,说不定真的要指望她。 孟漓禾笑了笑,指了指窗外:“我那个贴身暗卫是女子,武功非常高,不如让她晚上暂时睡在你的屋子,这样我们外面设了埋伏,里面也有高手等着他,想必,他一定插翅难飞。” 凤清语一听有人可以顶替自己做诱饵,顿时点头道:“好,好!” 神秘侍卫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蠢货。 孟漓禾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朝着神秘侍卫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接着朝门外走了出去。 神秘侍卫身形不由一顿,这女人,好像注意到他了。 方才那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挑衅。 忽然,心里不由笑了起来,怎么就有这么聪明的女子? 尤其是和身边这凤清语一对比,更是觉得,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和自己并肩齐躯。 诗韵很快被唤回,并且还因此多了个晚上睡觉的地方。 孟漓禾都不知道凤清语这样的智商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想来是真的命好,在宫里没有人欺负,才能混成现在这个飞扬跋扈的模样。 皇后为了她辛辛苦苦把暗卫给清除了出去,现在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又叫了回来,而且还能睡在公主的房间,顺便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真的是……叫她如何是好! 这么低级的怪,就不要这么蹦跶了好吗?浪费时间。 她还想尽早回去,给芩妃催眠那! 不过,尽管她已彻底放下了心,但做戏要做全套,之后,她也干脆简单部署了侍卫的埋伏地点,并且到了天黑后,让诗韵换上了凤清语的衣服,睡在了她的房间。 而自己,则睡在了这宅子的客房。 反正她也不觉得真的会有什么**贼来。 夜幕,很快降临。 一如孟漓禾所想,她躺在**上待了许久,也没什么动静。 睡意渐渐越来越浓,孟漓禾干脆放下之前还有点一点点防备,渐渐睡去。 忽然,窗子吱呀一声,声音却很轻,轻的像是微风拂过,接着,便没有再多其他动静,以至于,这点声响,根本不足以将睡梦中的孟漓禾吵醒。 然而,屋子里,却多了一个身影,慢慢的朝着**边靠近! **上的孟漓禾呼吸均匀,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睑下方,像是一把轻巧的小扇子。 小嘴微翘,时而还动一动,在这样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显得尤为可爱。 那个身影,几乎看的有些发呆。 甚至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身子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竟是微微弯下身子,朝着那张小嘴吻了过去。 一个轻触,却似一道光在脑中一闪,让他忍不住脑子发空,只想在那张柔软的小嘴上流连,不再浅尝即止。 然而,孟漓禾却被这不适感弄得不由清醒,一睁眼,就看见眼前一张带着面具的脸,而那嘴上的感觉…… 孟漓禾不由气血上涌,双手一个用力,便将身上,这个胆敢侵犯她的人推开! “来……” 然而,还未等她喊出口,那人便飞快的上前,伸手朝她身上一点,顿时,她的话便再也发不出来。 孟漓禾徒劳的张了张嘴,简直气愤至极,这个人竟然点了他的哑穴! 然而,那张被吻的微微发红的小嘴,却在这样一张一合的动作下,显得愈发吸引人的目光,让那人的眼眸逐渐加深。 而孟漓禾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恐慌,刚刚这个人,是吻了自己? 难道,他就是**贼? 天哪,那她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吗? 这宅子,真的出现过**贼吗?她真的是太大意了! 可是,不对,这样的话,**贼不是应该去凤清语的房间吗?怎么会来她这里? 她之前因为觉得**贼并不会来,所以根本对她所在的这个院子没有过任何部署啊! 等等…… 孟漓禾脑子里忽然闪出皇后的话,不由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因为此人,**的对象都是处子…… 如果**贼真的出现过的话,那皇后的话便也是真的,那么就是说,因为诗韵已经与欧阳振成亲,所以这个**贼才寻到自己的屋子里来吗? 天哪,她怎么会这么蠢! 她把诗韵安排在那,根本就是不信**贼会真的来啊!绝对没有想到会引火烧身啊! 孟漓禾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并且飞快的想着对策。 不料,那人却先开了口:“答应我不喊,我便给你解开穴道。” 孟漓禾赶紧点头,不管怎样,可以言语沟通说不定还有机会! 那人手指在她身上一点,孟漓禾试着轻了轻嗓子,果然发现有声音发出。 接着,才故作镇定道:“你是谁?” 那人一身黑色衣衫,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张薄薄的唇。 只见这张唇,微微一勾,接着吐出三个字:“**贼。” 孟漓禾心里一跳,刚刚的猜想得到证实,只觉这个**贼,当真是不要脸,竟敢如此自报家门。 但眼下,不是她考虑这个的时候。 她想来想去,还是说道:“那个,我听说你只采处子,我,我嫁过人了。” 那人却又笑了笑:“嫁过人,不一定就不是处子了,我闻得到你的气味,你就是处子无误。” **贼说的很笃定,让孟漓禾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这人果然是个**,竟然真的可以闻出?这根本就不科学吧! 难道,她今日真的在劫难逃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把自己的清白毁在这样一个人手里!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孟漓禾只好这样争取着利益,又接着威胁道,“实不相瞒,我是覃王妃,你若是碰了我,他一定不会饶过你。” 那人见她没有否认,嘴角的笑意更大,竟是在她身前坐下,伸手抓过她一缕发丝道:“覃王妃?既然是覃王妃,既然覃王这么在意你,你来和我解释解释为何你还是处子呢?” “我……”孟漓禾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她真的是无法解释如今这诡异的局面,总不能和这个人说他俩只是名义夫妻吧?这样的话,不是说明覃王根本不在乎她吗? 天哪,她是不是傻,怎么就给自己弄成一个这样的局面。 “所以,你与他,并非真正夫妻。”那人却没有再问,而是忽然下了结论。 孟漓禾诧异的望去,只觉面具中露出的那双眼,似是隐隐有着光。 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这人不会是确定自己是处子,所以要对自己不轨了吧! 孟漓禾赶紧再次开口:“那啥,你冷静,你听我说,我是大夫,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练什么功夫?” 那人眼眸果然一闪,疑惑道:“功夫?” 孟漓禾见此人有与自己攀谈的意思,赶忙说:“对啊,就是那种采阴补阳的邪功,还必须是处子身的。” 那人嘴角抽了抽,又道:“练了又怎样?” 果然如此啊!孟漓禾赶紧劝说道:“你听我说,这种事情绝对不长久,说不定你会走火入魔,我是大夫,我治疗过走火入魔的人,很恐怖的,我帮你想些别的方式练功,你看你这人也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这种欲速则不达的事情一不得的。” “噗。”那人终于禁不住,一下笑出声。 孟漓禾简直要气哭,大哥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这是在讨论她到底会不会失去清白这么严肃的事啊! 拜托你认真一点好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女人,非常可爱?”那人笑够,抬头看向有些气急败坏的孟漓禾,忽然说道。 孟漓禾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 不由往后缩了缩:“那啥,你不要乱来。” 那人,却看着她的样子,嘴角挂着笑,慢慢贴近她道:“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想乱来了。” 第213章 好奇会爱上我的 眼见那人越来越贴近自己,孟漓禾只觉心里越来越惊。 现在喊人,诗韵应该可以听得见吧? 可是刚刚她已经喊了一个字了,外面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太远了吗?要不然她再大点声? 正想着,那人却好像发现了她的意图般,伸出手飞快的朝着她脖子下方一点。 熟悉的位置,孟漓禾一下就便知道,她这是又被点了哑穴。 眼神不由冒着火,但孟漓禾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若是这人再给她点穴,让她全身不能动的话就糟了。 手慢慢的握紧,胳膊不着痕迹的动着,脸上继续维持着一脸惶恐般,慢慢向后缩。 这模样,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极度恐慌,想要逃离的表现。 那人,却不慌不忙的持续逼近,眼见,就要凑到她的脸前! 忽然,孟漓禾手腕一个翻转,袖中的铜铃朝下一滑,很快落入她的手中。 与此同时,孟漓禾将手一扬,飞快的在那人眼前一阵晃动。 很快,那人动作一顿,一个愣怔间,孟漓禾便见面具下,那人的眼皮开始慢慢下沉,终于完全闭上,而那身子,也随之倾倒,一下子尽数压在她身上,头微微侧靠,有些歪的压在她的脖子前。 孟漓禾终于吐出一口气,不过也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铜铃催眠,如果没有深度诱导最多只能维持三分钟,而这三分钟也有可能因人而异。 但是,她现在并不能开口说话啊! 那就不能对他进行深度催眠了,怎么办? 三分钟,只有三分钟。 孟漓禾紧张的都有些出汗,连身上的温度都跟着有些升高。 冷静!孟漓禾你冷静! 咬着牙鼓励自己,良好的刑侦经验,足以让孟漓禾调整好状态,努力的想着前世老师所讲的一切关于催眠的内容。 忽然,孟漓禾眼前一亮! 对了! 除了开口,还可以进行肢体催眠。 只是…… 孟漓禾皱了皱眉,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虽然只是个应该让人痛恶的**贼,还是觉得有些慌乱。 毕竟,这是个大男人,而且还是这种**的姿势…… 但是,她眼下一点也不敢晃动身上的男人,万一他醒了,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孟漓禾深呼一口气,努力做着心理建设。 他只是个坏人,你只当这个是非常手段! 催眠师习惯对别人催眠,但不代表不会给自己心理暗示。 果然,想通后,孟漓禾心理便好受了许多,然后便伸出手,慢慢的朝着男人的后背拍了起来。 温柔,缓慢,有节奏,像是母亲哄着襁褓中的婴儿,也像是恋人温柔的对待所爱的人。 甚至,为了保险,孟漓禾还从上到下,在他的头上,后背上,用手掌轻抚起来。 比按摩轻柔,然而,那种力度,却带着让一切事物万籁俱寂的力量。 良久,那人丝毫未动,依然压在她的身上,似是已沉睡。 孟漓禾松了口气,慢慢将动作停下。 身上的重量实在太大,孟漓禾被压的几乎不能呼吸,忍不住想要将此人推开,然而,刚一伸出手,鬼使神差的竟然朝他脸上的面具而去。 忽然,很想看看,这张面具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也许,是好奇心作祟,也许,是对方被催眠,心里实在放心。 孟漓禾只停了一下,便真的将手继续伸过去。 提着一口气,手刚刚停在面具的边缘,眼看就要掀起,忽然,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将她的手握住,让她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能动缠。 孟漓禾的心骤然缩起,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上的人慢慢将头抬起,眼中哪里还有半分迷离? 这个人……难道刚刚是装的? “对我这么好奇?”那人嘴角一勾,笑着揶揄道。 见孟漓禾不答话,那人才反应过来什么,伸手飞快的动作,为了解开哑穴。 “你想做什么?”孟漓禾一可以说话便警惕的开口,她如今已被逼到无处可退,一只手也被禁锢住,情况可谓是不能再差。 对铜铃没反应的人,她竟然又见到一个,怎么就这么倒霉? 还是说,这月光不够强? 那人忽然低下头,另一只手拿起那与铃铛相似又不算一样的东西,在孟漓禾的面前晃了晃。 即使在浅淡的月光下,铜铃也很快发出一道光芒,孟漓禾心神一晃,赶紧闭上眼。 这玩意她已经着过一次道,绝对不能再看了,不然再次睁开眼睛还不知道又到了哪。 那人停下晃动,看着孟漓禾的脸,若有所思道:“原来你的宝贝,你也怕。” “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过来做什么?”孟漓禾睁开眼,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对铜铃并不陌生,而且来的目的,当真是**这么简单吗? “噗。”忽然,那人一声嗤笑,把铜铃放下,一只手抚上孟漓禾的脸,“你这是怪我偏题了?” 孟漓禾几乎要抓狂,为什么这人总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搞得如此云淡风轻呢? 好像,现在她面临的一件事,根本就是个玩笑一样。 简直就像是你做好一切准备防御敌人,十级警戒,那边只是看了你一眼,然后说好吧陪你玩玩吧。 但是,到底是谁玩谁啊! 这情况,真是让她越发无语,简直就像当年在城外,遇到那个抢亲的人一样,用最轻松的话说着最恐怖的事。 咦,说起来,那人当时是脸上挡着一个丝巾…… 果然,**的套路都一样! 能不能少点套路,多点真诚! 那人眉毛一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从惊恐竟然变成了打量,那探究的目光…… “对我太好奇,会爱上我的哦。” 那人低声在孟漓禾耳边开口,磁性的声音,在这深夜显得尤为性感。 孟漓禾却抽了抽嘴角:“做梦吧!” 她才不要和大**为伍呢! 那人忽然点点头,严肃的说道:“也对,这良辰美景,**一刻,的确应该做点美梦。” 说着,便更靠近孟漓禾,甚至这一次,那嘴有明显吻上来的倾向。 孟漓禾心头一跳,在那嘴即将碰上来时,忽然一扭,另一只未被禁锢的手却迅速一动! 接着,那人立即停下动作,神情也倏地一僵。 手中,那把斩月刀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芒,刀下便是孟漓禾的脖间动脉。 只要稍稍一用力,那刀锋便能瞬间刺破那层皮,刺入那道血管,让鲜血喷涌而出。 那人终于收起了所有玩笑的神色,沉默的退开一段距离,眼睛却始终直直的看着孟漓禾,目光竟有一瞬的凝滞。 这个女人,竟然回回用这招! 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怒意而起,这女人当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你想死吗?” 阴冷的语气,配着即使在面具下也能感受到的阴冷面容,让听的人可以瞬间胆颤。 但是,孟漓禾竟神奇的觉得,啊,终于回到正常频道了,有点像真正的犯罪现场了。 那就说明,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嘴角扬起一抹不同寻常的笑,孟漓禾慢悠悠道:“在被侵犯和死之间,我永远选择后者。” 之所以加了永远,是因为方才的举动,让她不由想到,曾经她也面临过这种局面,当时她也是这般选择,只是,那会她幸运,有人来救。 说起来,救她的人,还是那个劫亲的大**呢! 那人的眼睛却闪了闪,接着仿佛有什么刺痛眼睛一般,倏地转开视线。 “你赢了。”那人忽然起身,背对于孟漓禾,挺拔的身姿在孟漓禾的角度看起来尤为高大,只是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孟漓禾心头诧异,因为这人,与她心目中的**贼,实在是相差甚远。 如果硬要说的话,她甚至感到有些熟悉。 “所以,你肯放过我了?”孟漓禾不知为什么,竟然问了一句。 那人沉默了一瞬,忽然转回身,再次恢复之前那副随意的模样,邪魅一笑道:“放过你?我从来没打算放过你。” 孟漓禾心神一凛,正暗怪自己松懈的早,却觉眼前一晃,接着,屋内却没有了眼前人的影子,只有微微颤动的窗户,以及留下的一句话。 “我还会回来的。” 孟漓禾无力的放下手中的斩月刀,嘴角抽了抽,脑子里却奇怪的只有一个反应:大哥您是灰太狼吗? 一场惊心动魄,却又诡异的化险为夷的夜晚之后,孟漓禾很早便起来,虽然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但是却忽然像打了鸡血一般,在凤清语的宅子里饱饱的用了早餐,就要主动出去查案。 她实在是越想越好奇,这个**贼给她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如此,与其单匹马的等着他来找自己,不如直接去调查,主动出击! 那才是她的风格! 所以,孟漓禾只是简单的对凤清语说明原因,便要离开。 毕竟,凤清语还是这宅子的主人,她也不想到时候她不知自己去向,又跑到皇后那告状。 不是怕,是真心觉得麻烦。 只不过,凤清语在听到此话后,却在孟漓禾出门之前,将她拦了下来。 第214章 你背我吧 “覃王妃,既然你要帮本公主查案,本公主也不能这样坐等。” 孟漓禾眉毛一挑:“那,凤公主的意思,是陪我一起去查?” 凤清语的脸上立即闪出一丝戒备,眼神有些游离的说:“本公主才不会……” 她本是想说以她尊贵的身份,才不会去乡间做这种事,但是话到了嘴边才想到,孟漓禾也是一国公主,万一她也以这个理由拒绝查案,那可真就惨了。 于是,临时换了个说辞道:“本公主是说,我又不会查案,去了有什么用。” 孟漓禾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只觉这个女人倒还真是机灵了一回,不然若是以前她真的会就此推了。 不过现在? 孟漓禾可是不管任何人怎样,都要查下去了,所以,也不打算与她多做纠结,只是道:“那凤公主想怎样?” 凤清语见她不追究,立即松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人道:“本公主是想你查案万一有危险,所以想派个人保护你。” 孟漓禾忍不住想嗤笑,保护她?不想害她就不错了吧? 所以,直接毫不留情的拒绝道:“不必了,本王妃暗卫武功高强,保护本王妃一个绰绰有余。” 凤清语倒也不气馁,继续劝说道:“但是,万一遇到人数众多的情况呢?还是多个人多份安心。我这个侍卫武功登峰造极,就算没有危险也可以帮上你的忙,供你差遣。” 孟漓禾简直有些不耐烦,多个人的确应该多份安心,但前提,那不是你凤清语的人。 而且,供她差遣? 恐怕是监视她还差不多吧? 只是,刚想要直接推掉转身走人,却看到眼前向自己走过来的人时,眼珠一转,改变了主意。 “好吧,那本王妃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凤清语没想到孟漓禾三言两语间竟然同意了,原本她还想和她继续缠下去呢,不过也好,省了口舌了。 孟漓禾却对着那被她盯了很久的神秘侍卫挑了挑眉,神色自若道:“那就跟本王妃走吧。” 既然这人想接近自己,那不如就顺他的意,看看他到底是哪路神仙,想对自己做什么。 不过,对她有企图? 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孟漓禾嘴角微微扬起,在神秘侍卫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丝坏笑。 街道上,百姓和乐,小贩吆喝,平和而美好。 孟漓禾这一次没有乘车,只是徒步走着。 既然出来了,总要顺便逛一下不是? 毕竟,哪个女人不爱逛街?哪个女人不爱小玩意? 只不过,这一次,抱着东西的却不是豆蔻,而是…… 孟漓禾侧着头看着那个被手上的东西,几乎把视线都挡住的神秘侍卫,眉头扬了扬。 不是说供她差遣么,那她就不客气啦。 因此,又往他身上扣了一匹布之后,孟漓禾终于好心的望着面色如常的神秘侍卫,温和的拍了拍肩:“辛苦了。” 接着,没有任何心里负担,没有任何内疚之色的向前走去。 身后,神秘侍卫终于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眼眸幽深,那深邃的目光炯炯,与这张普通的脸极为不符。 不过,孟漓禾倒也没有继续嘚瑟多久,因为拜百姓中流传的画本所赐,她才逛了一会便有人认出她是谁。 那可是被百姓传为菩萨转世,并且是昱王的神仙眷侣——昱王妃。 一时间,百姓奔走相告。 “昱王妃现身啦!” “我看到昱王妃啦!” “昱王妃在我这里买了胭脂啊!” 即使有不太了解的人,出来问一句:“哪个昱王妃?” 也很快便有人回答:“就是那个菩萨转世昱王妃啊!” 之后…… “活菩萨转世昱王妃现身啦!” “活菩萨现身啦!” “菩萨现身啦!” “菩萨!” 短短一会,大街上便涌出许多来观看覃王妃之人,毕竟,以前只能在画本上瞻望天姿好吗? 还有,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等着菩萨现世。 所以,很快,刚刚还算安静的街道挤满了人,一个个都翘首张望。 至于是张望覃王妃,还是张望菩萨,倒也不得而知。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孟漓禾想好好逛街,是不可能了。 所幸她大部分原因是想折腾折腾那明显不简单的神秘侍卫,如今既然目的达到,她倒也不留恋。 只不过,那些东西是不能再让他拿了,不然目标太大。 只能临时让诗韵送到宇文澈名下的店铺中代为保管。 只是,她现在不得不提前行动了,本来还想要快天黑再说呢! 缩在墙角的孟漓禾郁闷的探出头,看着不远处的百姓们,只觉得,这古代人民真是彪悍,战斗力完全不输现代脑残粉,妥妥有前途! 叹了一口气,终于对着已经返回的诗韵道:“诗韵,麻烦你为我易容吧。” 诗韵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按照孟漓禾的要求,很快为孟漓禾易好了容。 她身为暗卫,难免会遇到需要易容的情况,所以那些简单的易容工具,她都有随时带在身上。 而且,孟漓禾的要求只是把她变普通,那么……虽然差不多需要换一张脸,但对于诗韵来说,也还不是难事。 之后,为了让她的气质更配那张普通的脸,孟漓禾还特意到成衣店,买了一件上等但绝对不会显得十分华贵的衣服换上。 当然,为了配合她,诗韵也为自己简单易了容,换了普通的衣服。 这才几个人一起饱饱的吃了一顿午饭,之后便开始真正的行动起来。 所谓行动,其实算的上是明查。 孟漓禾是早上的时候想起,那天梅青方来找她之时,虽然并没有多谈此案,但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他是带了案宗过来的。 当时,她随意的翻看了一眼,虽然没有仔细看,但凭着记忆,还是能回想起几处受害者的地点。 然而,让人十分遗憾的是,大概是因为发生了这等事,孟漓禾一连找了几家,都发现院子已经空无一人,基本上都已经搬走,不知去向。 孟漓禾敲了敲有些酸疼的腿,不由叹了口气。 “王妃,既然累了,不如还是回去吧,依属下看,最后这两家也不一定还在。”诗韵终于看不过,开口劝道。 孟漓禾却摇了摇头:“我记得卷宗里,得手以及失手的应该还有,不管是谁,都是关键,不能随便放弃。” “但是……”诗韵皱了皱眉,想要劝阻,却又觉得王妃说的不无道理。 但是王妃和他们常年练武的不同,哪里有这么多体力走来走去? 孟漓禾嘴唇一勾:“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累,没事,这不是还有这个侍卫在么?” 诗韵不解,看向那一路上一句不发的侍卫,不明白有他又有什么用,他又不是马。 那侍卫也是神色有些莫测,淡淡的看向孟漓禾,还是不发言。 孟漓禾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神秘侍卫,视线在空中交汇。 只一瞬,她便知道,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在怀疑他,并且,好玩的是,他不怕,而且也不着急解释,也不刻意隐藏。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不过?好玩。 “凤公主不是说了,本王妃可以随意差遣,那侍卫大哥,我累了,你背我吧。” 孟漓禾嘴唇翘起,眼里是赤果果的挑衅。 饶是淡定了一路的神秘侍卫,听到这话,也不由身子僵了僵。 明明现在因为易容的缘故,面对的已经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但是那魅力,似乎还是从这具身体里散发,挡都挡不住。 “王妃,这……这不好吧?”诗韵边打量着侍卫,边吞吞吐吐的说着。 孟漓禾视线一转:“你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嗯嗯嗯。”诗韵拼命点头,因为她觉得覃大王爷一定会吃醋。 谁料,孟漓禾却不屑一笑道:“那照你这么说,以后本王妃要是骑马,还得先确认是不是母的才行?” 诗韵哪受过这歪理传播,顿时傻傻的愣住,觉得好像有道理,但好像哪里又不太对。 只有神秘侍卫挑了挑眉,脸上虽然显不出怒意,但是那掩盖不住的气息,每一分都透露着他的不可思议。 完全想要传达的就是,敢把他当马骑的,这女人绝对是第一个! 然而,孟漓禾才不管那么多,谁让你自愿在我手下呢? 招了招手,孟漓禾便站在那开口:“还不快过来背本王妃?” 侍卫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很快走到他面前,背对着她弯下腰来。 孟漓禾有些意外,这么痛快? 竟然没有一点反抗及被不尊重的愤怒? 那她想要激怒对方,从而让对方露出破绽的战略又失败了。 而且,诡异的是,为什么,他刚刚过来的一瞬间,她觉得他好像笑了一下呢? 是她的错觉吗? 心里好像忽然不太踏实了怎么办? 这男人,好像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啊! “王妃,请。” 终于,神秘侍卫开了今天的第一次口。 孟漓禾终于回神,事到如今,她也没法再退后了。 算了,那就见招拆招吧! 深呼一口气,孟漓禾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便小心翼翼的趴了上去。 宽阔的肩膀,壮硕的后背,充满了力度。 孟漓禾想了想,还是将两只手覆在他的肩膀上,上身尽量远离他的后背,以免某些尴尬的碰触。 感觉到一具柔软带着体香的身子贴近,神秘侍卫脸上神情有一瞬间变化。 只是,察觉孟漓禾虽大义凛然,一副不理世俗的样子,最后却努力保持距离的样子,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嘴角不由在孟漓禾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接着开口道:“王妃,得罪了。” 孟漓禾只觉身子一轻,便随下方的身子一起抬了起来。 只是,感觉到后方一处异样,孟漓禾忽然脸色一变,整张脸都猛然变的通红! 第215章 你敢吃我豆腐 孟漓禾只觉身后,一双大手先是揽过她的双腿,接着手一动,一把扣住她的屁股,往上一拖,接着便安稳的被背起。网 过程没有问题,动作也很娴熟,但是位置,位置!! 那是她的屁股啊喂! 她刚刚,是被**了吗? “你……” 孟漓禾满脸通红,满眼冒火的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神秘侍卫,一句话才冒出一个字,却觉他的双手已经离开,重新揽在她的腿上,仿佛方才只是一个步骤而已。 于是,孟漓禾想要发难发狂发怒发飙的话只能咽了下去。 甚至觉得就这么近距离看着那无比正直,甚至完全没有表情变化的脸,简直感觉到一阵无力。 她总不能人家只是碰了一下,就大叫你为什么摸我屁股吧? 万一人家真的内心很正直呢! 虽然还是觉得他故意的! 孟漓禾内心翻滚着小剧场,简直要掰开这人的脑子看看。 为什么她总觉得被耍了是怎么回事?! “王妃,请趴稳。” 神秘侍卫任她在自己脸旁一边望着自己一边内心万马奔腾,面色如常道,“走了。” 说完,孟漓禾便觉眼前一花,身子一个不稳,猛的向后仰去,吓得她赶紧抱住对方的脖子,接着死死搂住。 我的天呐…… 这是飞起来了吗? 注意惯性啊大哥! 好歹有个启动再加速度,一下子就提速算个什么事啊! 许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忽然,速度一下猛的慢了下来。 于是…… 我的胸啊…… 孟漓禾忍着被撞的发疼的胸,一脸生不如死,为什么又忽然刹车啊! 还有,你的后背真的好硬好吗? 即使软若海绵的东东也得不到缓冲,反而只能更痛! 然而,这一切她依然不能说。 毕竟,她总不能说,你干嘛撞我的胸啊! 真是心好累。 “大哥,咱可以加速减速提前吱个声不?”孟漓禾趴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孟漓禾不由朝他看过去,眼前,却依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错觉? 孟漓禾揉了揉耳朵,也是啊,刚刚飞的好快,耳边都是风响,简直要耳鸣了。 “可以。” 出乎意料,这一次神秘侍卫回了话。 并且,继续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孟漓禾想了想,机智道:“还有转弯,刹车,超车……哦,不我是说上下跳。” “我又不是猴子。”神秘侍卫忍俊不禁。 咦? 为啥感觉这厮一下话多了起来呢? 怎么这不着调的腔调为何这么似曾相识? 孟漓禾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有点什么几乎要捕捉到。 “你确实不像猴子,不过也不像马,没有马稳健。”孟漓禾一边说着,还一边从上到下摸了一下他的后背,就像是顺着马毛一样,十分正直。 然而,神秘侍卫却身子一僵,甚至,背着她的身形都有些晃动,险些破了功,从空中掉下来。 孟漓禾吓的赶紧收了手,重新抓住肩膀。 神秘侍卫这才松了口气,飞着的姿势又开始平稳,但是眼眸有些加深,什么都没有说。 许是知道厉害,孟漓禾也不再动手动脚,因为他飞的相对之前匀速许多,便干脆四处张望,接着忽然皱了皱眉,回头看着后方道:“诗韵呢?” “方才有很多人跟踪我们,我为了甩开跑快了,也变换了路线,她想来也被我甩开了吧?” “什么?”孟漓禾不由有点震惊,“有人跟踪?” 难道是宇文澈? 为了保护他? “不错,有两伙人,所以不得不通通甩开。” “……”孟漓禾无语。 居然有两伙。 所以不管有没有宇文澈的人,肯定有一伙是来者不善。 还真符合她一出来,就遭坏人劫的定律。 到底是谁和她这么大仇,天天这么盯着她呢? 不过,这个神秘侍卫果然不同凡响,一个人,身上还背着一个人,竟然只用轻功就轻松甩开两伙人。 那这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 如果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歹心的话,在他身上,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害了。 只是,郁闷的是…… “那诗韵怎么办?”孟漓禾十分怨念。 神秘侍卫挑挑眉:“我们去的地点,她不知道?” 孟漓禾无语:“难道你忘了,我是被你背着飞起来之后才赶紧告诉你去哪里的?” 神秘侍卫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所以,我以为让她跟着你就行了啊喂! “那就只能让她找了。”神秘侍卫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径直朝着不远处的目标处落地。 用轻功飞了这么久,此人不急也不喘,只是轻轻将孟漓禾放下,这一次倒是没有再碰她的屁股。 算你识相!哼! 孟漓禾理了理凌乱的发型,又纠结了一会诗韵的事,终于相通,如果诗韵找不到自己,大概也会去回报给宇文澈,刚好和他通通气什么的,所以,倒也觉得无所谓了。 而这个神秘侍卫,她有一种直觉,他应该不会害自己,至少现在不会。 那么,眼下,她就只剩去好好查案了。 或许是老天体谅孟漓禾这一路又是被摸屁股又是被撞胸的惨烈壮举,这一次,终于被她找到了一户,没有搬走的人家。 只不过,即使是大白天也是大门紧闭,如果不是刚刚两个人飞过来之时,看到院子里有人,搞不好也会当作空宅了。 只是,虽然可以直接飞进院子,但孟漓禾并不打算这么做,还是直接站在门外,很有耐心的敲了敲门。 然而,门敲了好多次,也不见里面有人迟迟来开。 孟漓禾想了想,只好边敲边开口:“请问里面有人吗?官府办案!” 神秘侍卫挑了挑眉,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某人,保持沉默。 这一次,终于门慢慢打开了一个小缝。 里面的妇人只露出半边脸,看年岁在四十左右,只是面上的憔悴却仿佛让她老了许多,此时她正打量着孟漓禾,半晌, 疑惑道:“你是官府之人?” 孟漓禾记得那个案宗中有写,梅青方已经来受害人家中查询过情况,所以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在妇人面前一晃,接着又很快收起来,才道:“不错,大娘,因为之前查案者是男子,对于此案并不十分方便,因此,我来协助办案。” 妇人却低下头,犹豫的道:“既然是这样,多谢官爷惦记,但小女……状况不好,这件事就……就这么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孟漓禾皱了皱眉,“那您女儿就白白受欺负了吗?” 妇人神情似是有些哀伤,摇了摇头,声音透着无助:“不想白受又如何呢?我女儿还没出嫁,黄花大闺女一个,我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贼,可是我女儿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要是再逼她……” 说着,忽然神情坚定起来,眼眸闪了闪道:“姑娘请回罢!”说完,便要伸手将门关上。 门本就很难才敲开,如果再次关上,孟漓禾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敲的开。 于是,情急之下,只好赶紧伸出手,喊道:“大娘等等。” 门缝本来就开了窄窄一条,所以关起来只要一个眨眼间,所以孟漓禾这么一伸手,手便直接被门卡住,硬生生将手夹出一道红印。 孟漓禾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十指还没有好利索,手又受伤,这是不想让她弹琴的节奏吗? 只是还没想完,便觉还在发疼的手,被一只手掌牵了过去。 紧接着,一只大手便开始抚上她的手,慢慢揉捏起来,掌心还带着比常温高一些的温度。 孟漓禾有些诧异的看着神秘侍卫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是在紧张自己。 幸运的是,毕竟是民宅,木门是薄薄的一层,加上关的力度不大,所以孟漓禾的手只是有点淤青,经过神秘侍卫带着功力的揉捏,很快淤血便散了开来,手也恢复很多。 妇人也显然被这个情况吓了一跳,毕竟是官府派来的人,若是追究起来,她可承受不起。 “那个姑娘,官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妇人吓得赶紧解释。 “没关系。”孟漓禾甩了甩手,给了一个安抚的笑道,“这是我自己伸的,与你无关,大娘,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的女儿现在精神越来越差,我倒是可以帮她,因为除了协助官府查案,我还是一个大夫。” 妇人松了口气,但对她说的话却将信将疑,官府找一个大夫协助办案? 只是想到自己女儿的情况确实很糟,老妇人又有些犹豫,官府的大夫应该很厉害吧?说不定真的可以…… “那行,可是你们不能刺激她。”妇人终于松口,只是刚想将门打开,却猛然扫到街角处走来一人,顿时有些畏惧的说道,“你们换个时间再来吧,换个时间我一定让你们见。” 孟漓禾不由皱了皱眉,疑惑的想要朝她所望的方向看去,却听背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突兀的冒了出来。 “死老太婆,又开门!不是说了不让你开门吗?”说完,又望向身边的人,警惕道,“他们是谁?” 第216章 采花贼长啥样 孟漓禾回头看向说话的男人。 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只是眉宇间比那妇人明显多了许多戾气,看着他们的眼神,也颇为防备。 “我是官府派来协助办案的。”孟漓禾不等妇人回答,就主动开口道。 “官府?”男人皱了皱眉,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惶恐,接着说道,“官府人来做什么?” 孟漓禾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男人,方要开口,便听妇人小声道:“因为菲儿。” 听完这话,男人脸上方才还有些惶恐的神态顿时消失殆尽,眼睛竟然有些发亮,腰板也忽然挺直许多,看着孟漓禾有些急切的说:“你们可是抓到那贼了?那官府会让那贼赔我们多少银两,我和你们说,少了可不干!” 男人说的气势汹汹。 孟漓禾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赔银两? 自己的女儿遭此经历,他想到的却是赔银两?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眼里充满了蔑视,孟漓禾甚至不屑于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说道:“贼还未抓住,至于如何处置,官府会有定夺。” 男人脸色也是立即阴沉起来,横着一张脸道:“那我女儿就白白被人侮辱?抓不到賊,你们官府没有银两安抚?要知道,我女儿这个月本该嫁到刘员外家做小妾,但是发生这个事,刘员外退亲,对我们可是损失极大的!” 孟漓禾几乎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还急着查案,她恨不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男人。 偏偏那男人还在独自嘀咕:“真的是养个女儿败家货,不仅不给老子赚钱,要是一辈子嫁不出去,老子还要养她。” “你小点声。”妇人频频回头看向屋内,终于忍不住提醒出声。 她的女儿已经经历了这种事情,不能再让她听到这些。 谁知,男人一听这话,竟是忽然反手朝着妇人一个巴掌,大骂道:“还不是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丧门星,害老子没有儿子送终,天天输钱。” 之后,竟是越说越气,朝着妇人拳打脚踢了起来。 “啪!”一个响亮的声音,在空中忽然响起。 那男人的动作倏地一停,捂着一边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瘦弱的身躯,目光阴鹜。 “你敢打我?”男人朝着孟漓禾走了几步。 孟漓禾收回手,迎着他的目光看上去:“不错,这一巴掌是教你不可以打女人。” “老子打自己的女人,关你特么什么事?找打吗?”男子眼见孟漓禾一身打扮,并不多么华贵,只觉这人就算是官府之人,也最多就是个大丫鬟,而她身边那男子,倒是有些气质,可是容貌太普通,衣着普通,也不会是什么有权势之人,所以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甚至,说着,还真的朝孟漓禾再次伸出手。 然而,这一次,孟漓禾却直接接过他的胳膊,直接反手一拧,便将他的整条胳膊拧到背后。 男子立即开始夸张的叫喊,但是明明比孟漓禾高大的身子,却反抗不了。 孟漓禾用力的再压了压,开玩笑,她虽然没有这里人那么高的武功。 但她好歹是刑侦师,抓罪犯是家常便饭。 像这一招擒拿手,更是用的不能再熟练。 近身搏斗,只要没有任何武功的人,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毕竟,她有她的技巧。 身边,想要出手的神秘侍卫,却不得不收回了手。 这女人这一招,倒是奇怪。 明明没用任何内力,却能制住一个人。 而且,这女人的战斗力,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有趣。 “还敢不敢打女人了?”孟漓禾使劲压着那别过去的胳膊,恶狠狠问着,表情十分凶恶! “哎哎呦,你放开,不,不敢了。”男人疼的都额头都冒汗,只觉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一尊佛。 “还要不要银子补偿了?”孟漓禾才不管他的鬼叫,对付这种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这,这……”男人听到这个明显不情愿,又被孟漓禾按了按胳膊后,还是咬牙喊道,“你们官府欺负百姓,我要告你们。” “告吧。”孟漓禾又一次按了下去,连骨头都响了几下,“如果你等会还有手写状纸的话。” 孟漓禾动作坚定,男人疼的直翻白眼,胳膊剧痛,实在忍不了了还是喊道:“不要了,不要了。” “很好。”孟漓禾适当松了一点,但还是没有放开,又问道,“那我现在和你老婆去看你的女儿,你有意见吗?” 事到如今,前面都不得不低头了。 这里还有什么意见? 爱怎么见怎么见,反正也不能少块肉。 当然,若是少块肉,他还可以和官府要银子。 孟漓禾这才放开他,然后对着神秘侍卫扬了扬头,示意他跟上自己。 男人没有再跟来,甚至连门都没有进,只从妇人身上又翻了几块碎银子便离开。 “你堂堂一个王妃,竟然对人屈打成招?” 前面,妇人低头带路,身后的神秘侍卫忽然凑近孟漓禾,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开口。 孟漓禾已经不意外他在单独与自己相处时忽然变多的话,只是眨了眨眼,毫无心里负担的说:“那又怎样?” 神秘侍卫明显没想到她如此回答,看了看她道:“这可不像你素来的审案方式,也不像你的作风。” “你很了解我?”孟漓禾侧头看他,下意识问道。 神秘侍卫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皇宫。” 忽然想到她当初在皇宫审案时他有见过,孟漓禾便也释然,只是道:“面对畜生,为什么要用对人的审案方式?” 神秘侍卫挑了挑眉,没再开口。 而院子本就不大,也就是这么一两句的时间,妇人已经停下。 “小女就在里面。” 孟漓禾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还是让神秘侍卫先退开一些。 毕竟,这种事,还是女子之间单独谈比较好,而且必要的话,她可能还要对女子进行催眠。 神秘侍卫对此毫无异议,直接走到院子角落坐下来。 “菲儿,这是官府来的大人,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别怕啊。”一推开屋门,妇人便先开了口。 虽然是大白天,屋子还是拉了窗帘,阳光从缝隙和帘子中透了进来,倒是不是完全漆黑。 孟漓禾看到**的角落里,一个女子抱膝坐在那里,本是埋在双膝的头,闻言抬了起来,本有些畏惧的眼神,在看到孟漓禾之后稍稍放松了一下。 知道大概是自己身为女子起了作用,孟漓禾朝妇人表示想要和女子单独谈谈,妇人犹豫了一会便也出了屋。 女子穿着一身里衣,发丝凌乱,脸上也并不怎么干净,似乎有眼泪干涸在上面留下的水渍,身子单薄,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孟漓禾放缓了表情,慢慢走近,见她的身子有些颤抖,便用极其温柔的话说:“不要害怕,姐姐是来帮你的。” 大概是常年都在安抚人的工作中养成的习惯,孟漓禾的话也带着让人镇定的作用,女子果然放松了许多,怯生生道:“你是官府之人?” “嗯。”孟漓禾点点头,“我来帮你抓坏人,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晚你记得的所有东西?” 孟漓禾知道,其实让人回忆当时的情景,是个非常残忍的事,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梅青方的案宗中,记录的非常清楚,因为受害者都拒绝讨论当晚,所以他的案子才迟迟没有破。 所以,她今天必须要问清楚。 而且,有时候,能够正视那段残忍的记忆,才是走出恐惧的最好办法。 只是,正视,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无比艰难。 果然,女子在听到这话后,神情开始变化,里面有恐惧,有憎恶,还有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但只是这样,孟漓禾便知道,至少这个人心里还记得,并没有因此被吓的有什么神经疾病之类,那就简单多了。 女子闭了闭眼:“我只记得他很高,当时太黑,别的不记得了。” 只是很高…… 这个特征还真是…… 孟漓禾有些无奈,符合这个标准的满大街都是好吗? 只好再逐步问下去:“那你可看到他的脸?是不是带了面具之类?” 那女子显然并不是很想说:“没有戴面具,但是当时太黑,我什么都没有看清。” 孟漓禾皱了皱眉,没有戴面具?怎么会? 眼珠转了转,有些急切的问道:“既然看不清,那你总记得过程,比如动作之类,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出去!” 孟漓禾还没说完,女子便直接打断她,大喊出声。 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她太着急问的也太直接了,这样的确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判断对方的行为,以便破案。” 然而,女子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解释,当下拼命摇着头,只喊着让她出去。 孟漓禾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平静安抚的,结果自己却砸了锅,果然人还是无欲则刚,遇到与自己相关的事,就是容易不冷静。 现在这个情况,她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步骤,孟漓禾很快用铜铃将人催眠,并且很快让她进入到深度睡眠状态,之后,还是决定对她问了相同的问题。 这一次,女子很快便回答,只是那答案,却让孟漓禾的表情越来越僵。 “他进来的时候,直接扑上来捂住我的嘴,让我无法开口,然后压住我的身体,之后开始胡乱摸我,先是摸我的上身,然后……” 第217章 女人一样可以甩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孟漓禾终于从屋子走出。网 屋内,女子依然在沉睡,孟漓禾在问完所有话后,对她进行了一次心理暗示。 这个女子虽然有心理创伤,但影响并不大,所以基本上催眠治疗一次,后面时间久了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倒是孟漓禾,行动僵硬,脸色通红。 不知道是窘的还是气的。 毕竟,她算是用耳朵听了当天晚上的全场啊! 其实她只是想确认下这人的动作,与昨晚进自己房间那**贼,有没有共通之处而已,然而这女子因为在催眠中,竟然将她的感受都说了出来,也真是醉了。 那**贼强迫人的行为当真让人气愤,孟漓禾听着就忍不住一脚将他踢飞,但是再怎样,这也是现场啊,她并不想约好吗?她的内心是拒绝的啊! 虽然也不是全无收获,但是…… 孟漓禾越想越崩溃,连带看着神秘侍卫的神情都觉得十分古怪。 不过,她眼下也想不了那么多,只是看着神秘侍卫道:“还剩多少银子?” 方才她在街上买东西,也是花了这侍卫不少银子,倒是这侍卫一脸淡定,不仅持续能掏出银子,还一点也不心疼,让孟漓禾想涮他的心,着实有些塞塞的。 神秘侍卫扬了扬眉:“你想要多少?” 孟漓禾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一个侍卫身上那么多银两,你逗我? 她还真是受不了这人,明明身份肯定不止是侍卫,但你既然装了,好歹装个样子吧,却偏偏还不去好好装,想怎样就怎样,说好听了是率性,不好听了根本就是演戏不到位! “五十两。”孟漓禾想说一千两,不过算了,总有一种感觉他五千两也能拿出来的气势,干脆也懒得在这上面试探了。 神秘侍卫随手掏出一张银票,不多不少五十两。 孟漓禾接过,回身便直接递给妇人:“大娘,这五十两不多,但是足以你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虽然不该我说,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一个男人不值得,你有重新选择生活的权利,女人不一定非要依附男人而活,就算你要依靠,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女人,一样可以甩男人。” 神秘男子挑了挑眉,眼神有一丝异样的光闪过。 独特的擒拿手势,独特的性格,独特的思维。 还真的是处处独特。 然而这份独特,却着实吓坏了妇人,手里拿着银两想要道谢,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迎合她的话。 换男人?这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孟漓禾倒也没再多说,看她收下便出了院门。 身后,神秘侍卫的声音传来:“那大娘明显没听进去,怎么不劝了?” 孟漓禾却只是淡淡笑道:“那是她的人生,我最多只是建议,没有权利左右,任何决定,还是要自己下才不会后悔。” 神秘侍卫的眼眸一瞬变得无比幽深,继而笑道:“真是有趣,所以如果你觉得哪个男人不好,也会……”神秘侍卫斟酌了一下,大概是想到孟漓禾的身份,接着道,“休夫?” 孟漓禾倒是没联想到自己,只是就事论事道:“和离吧,休夫什么的多难听。” 神秘侍卫唇角一勾,仿佛心情好了不少。 “还要我背你么?” 孟漓禾一愣,回想到方才那被人背着飞的经历,果断摇摇头:“不用了,最后这家不远,离天黑还早呢。” 神秘侍卫点点头:“那走吧。” 两人一路而去,并没有多说话,孟漓禾一直想着诗韵何时能够找来,倒也没去多想,只是,她怎么总觉得神秘侍卫有点失落呢? 难道被人当马骑,上瘾了?孟漓禾囧囧的想。 不过,即使是不算远,等到孟漓禾这小脚走到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有些晚。 夕阳斜照,映的这古朴的街头巷尾,着实有韵味。 只有一户人家,匆匆忙忙的搬着东西,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孟漓禾定睛看了看,心里一惊,这门前停着马车,正有人里里外外抬东西的地方,不正是她要找的那一户吗? 赶紧加快速度跑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掏出手中的令牌晃了一下,接着才说道:“我是官府派来的,请各位先停下!” 几个小厮闻言停了下来,接着便有人上报给管家。 孟漓禾这才发现,这户人家的门邸并不小,倒像是大户人家。 很快,不仅是管家,连当家的男人都走了出来,看到孟漓禾颇有些意外。 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有了一丝花白,但气度并不输于年轻人,看穿着,像是个富甲商人。 “两位,是官府之人?” 孟漓禾迎着对方打量的目光,回道:“不错,我二人是协助梅大人办案的。” 一听到梅大人,原本还有些怀疑的男人彻底打消了顾虑,赶紧行了个礼道:“原来是梅大人的人,杨某失敬。” 孟漓禾笑了笑,直接坦然接这一敬,这商人一看便不像之前那插科打诨的男人,自己若是不抬出梅青方,怕是没那么容易被接受。 而至于梅青方,她相信,就算他知道自己打着他的旗号,肯定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孟漓禾视线转向一旁的马车:“您这是……” 那商人叹了口气,之后道:“既然两位是官府之人,想必也知道我小女遭遇之事,那日幸好是有护院经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杨某思前想后,决定搬离此地,以免那贼子再来侵犯。” 孟漓禾有些不解,看向商人身后站着的至少十几个小厮护院,不由问道:“那贼,武功很高?” “不错,若是论对手,我这里的护院恐怕无人能敌,那日那人离开,不过是因为当时衣着有些不堪,而且放话说会再来,但若是他下次有了准备,即使想要劫走小女,怕也不是难事,我不能冒这个险。”那商人说话很是无奈,一段话说完,连连叹气。 孟漓禾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了看这虽然比不了王府,但也并不算小的府邸,只觉得,这男人倒是个好父亲。 虽然不了解这人的生意在何处,但此处是京城,想必没有比此地再好的地方,若是离开,那就相当于从头开始,虽然有本钱做底子,但是树大难扎根,也一定没那么容易。 倒是想不到,他为了女儿,能够做到此步。 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的孟漓禾免不了有些动容。 “其实我倒觉得您不必如此,此事既然官府已经介入,如果您需要寻求保护,官府也会派人前来,直到凶手抓住为止。”孟漓禾温和的说道。 只是那商人却沉默着锁起眉头。 他在京城过了大半辈子,因为经商免不了和官府打交道,但是大多数都是他在疏通关系,因此见惯了为官之人的贪婪,他下意识并不相信这些当官之人。 只是,眼前的年轻女子,虽然其貌平平,但一双眼睛却是透着说不出的诚恳,让他不由有些犹豫。 但是想了想还是道:“此贼武功高强,并非一日两日便能追到,杨某也不敢一直劳烦官府,而且,若是那人再来,始终会有危险。” 看出他其实是有些信不过官府,孟漓禾也不急,只是道:“说的也是,不过若是搬家也不急于一时,不如过了今晚如何?” 那商人还是有些犹豫,若不是东西实在太多,他们一早就离开了,但是过一个晚上,那更是加大了风险。 “我们二人会留下,若是今夜有此人来,便正是抓他的好机会。”孟漓禾继续劝说道。 那商人不由打量着孟漓禾和神秘侍卫:“只有你们两人?” “不错。”孟漓禾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神秘侍卫,眨了一下眼道,“露两手?” 神秘侍卫额头划下三根黑线,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出了手。 没有人看到他的动作有多快,只觉眼前人影飘忽,让人不由有些眼花缭乱,接着待他重新站回原位后,才有护院陆续道:“啊,我动不了了!” 接着,那在场的十几个人,除了这个商人外,全部只能出声不能动。 商人震惊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神秘侍卫,半晌才回过神,行了个礼道:“真是英雄啊,老夫有眼不识泰山。” 孟漓禾嘴角一勾,只觉今日这事,八成是成了。 不由看向神秘侍卫,只见他双脚点地,一跃而起,随手抓了几片上方枝干上的树叶,朝着护院方向一扔。 看似杂乱无章的树叶却纷纷打到神秘侍卫的穴位上,之后,这些人竟同时可以活动起来。 孟漓禾忍不住都有些震惊。 这家伙武功真的也太好了点吧? 本来以为让他露两手的意思,是让他去和那些护院切磋一下武艺,结果这厮直接搞了一个表演赛,还真是……太赞了啊! 察觉到孟漓禾那崇拜的目光,神秘侍卫转过头坦然接受,甚至勾起一边的唇角,邪邪一笑,让这张脸瞬间多了许多邪魅。 明明还是那个放到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路人甲脸,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而且,再一次感到似曾相识。 心里,某个猜测,越发的放大。 第218章 我有个好主意 商人眼前终于亮了起来,仿佛看到救星般,连忙将二人请入府内,不加分说的让人把已经整理好准备搬走的东西又抬了回去,如今有这二人这等功夫,他还怕什么? 孟漓禾也没客气,既然是查案,自然不只是起保护作用,因此她也很快提出向商人的女儿问一下当日的情景。 而商人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派人引了女儿过来,之后还特意吩咐备好好酒好菜,好招待今晚的两位贵客。 许是因为没有受过真正的侵犯,只是多少有些吓到,这个女子明显比之前那女子状态好很多。 不仅可以自己出入,而且在孟漓禾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后,虽然也是有些觉得窘迫,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好在内容相比之前并不算多,加上说话人的客观描述,孟漓禾倒是松了口气,因为,她真的不想听那么仔细啊! 既然答应了今晚留下,孟漓禾便对晚上丰盛的晚餐没有推拒,有时候,接受对方的示好反而更让人心安。 只是,对方心安了,孟漓禾却有些忐忑了。 原本,她说今晚会留下,只是想缓住他们,让他们暂时不要离开,至于后面的计划,老实讲,她还没想好。 如果诗韵在,倒是可以采取故技重施的办法,至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只找处子,但至少表面可以伪装成这家的小姐。 至于那人到底是按照气味或者什么方式来判断,这种她不能理解的范畴她也只能随便搞点迷惑的香味来应对了。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诗韵在。 看了看已露出几颗星星的夜空,诗韵现在找不到这里,也不知道去告诉宇文澈了没有,但是等她显然是不行了。 那么,自己? 不由想起昨晚发生的情景,孟漓禾抬眸看向始终守在自己身边的神秘侍卫。 忽然,眼珠一转,道:“我想好了,今夜我伪装成这家小姐。” “不行!”神秘侍卫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否决掉,那眼神锋利如刀锋,哪还有一点侍卫该有的样子? 孟漓禾也不着急揭穿他,反正,一直以来,人家也没特意装。 不过,对方不装,不代表孟漓禾不装,何况,她现在还有些不能说出口的小心思。 眼睛瞪圆,面露诧异的问:“为什么呀?”之后,又忽然板起脸:“不对,本王妃为什么要听你的,这是命令,你遵守就好。” 之前因为孟漓禾表示要思考一下晚上的行动,因此商人便为她二人留下了独处空间。 所以这会孟漓禾说话并无遮掩,而那刚刚恰到好处的变脸更是自然的惟妙惟肖,连神秘侍卫都不由皱了眉头。 “你是王妃,我负责保护你安全,所以危险的事,我不同意。” 听到这话,孟漓禾不仅没气,反而笑了,甚至不紧不慢的回复他:“你好像弄错了,就是因为你会保护我的安全,所以我才敢做危险的事呀!” “你……”神秘侍卫顿时语结,他真是难得被人用话堵成这样,这神奇的理论…… 也对,他怎么忘记这女人的思想都够独特呢? 见他被自己说的反驳不来,孟漓禾心情大好,继续试探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告诉这杨老爷。” 说着,便要迈着小步伐离去。 “等等。”神秘侍卫赶紧一把拉住孟漓禾,眯着眼试图渲染危险气氛,“这**贼既然武功高强,你根本不会武功,到时候深更半夜的进你的房间,对你欲行不轨,这样那样……难道,你不怕?” 孟漓禾果然吓得哆嗦了一下,不过又接着眨眨眼,大眼睛显得格外无辜,道:“不是还有你么?” 神秘侍卫额头跳了跳,咬牙道:“那你不怕在我进去前,他对你做什么?” 孟漓禾这才收回迈出去的脚,之后凑近他身边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见过这个**贼,而且,我觉得,他其实并不怎么坏。” 话一说完,孟漓禾便一脸单纯的看着对方,却见对方神色古怪,仿佛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个表情,这个反应,明显是不正常。 但孟漓禾却没表示异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道:“所以,我倒确实不怎么怕他,大不了誓死不从呗。” 此话一出,神秘侍卫原本只是古怪的脸色,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变了变,直接冷下脸道:“总之这个主意我不能答应,你若执意如此,我便将你带回。” “你敢!”孟漓禾也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你可以试一下。”神秘侍卫也丝毫不退。 两个人都直视着对方,剑拔**张,气氛格外的僵持。 良久,孟漓禾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 神秘侍卫眼眸深了深,依然回望着她。 “你的样子,几乎让我以为,你是真的关心我。”孟漓禾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 事实上,她的确有这种想法。 连她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想法。 一路上,折腾他也好,为难他也罢,被他变着花样的反击回来也罢,但却都没有在这彼此的交手中,感觉到恶意。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她忽然特别特别想知道,可是却也知道,现在还不到时机。 因为她没时间,也因为她从不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做任何事。 除非,他肯自己说。 “如果是你的感觉,你可以这样相信。”神秘侍卫冷静的回答,神色未变,只是目光却似乎带着不一样的光亮。 孟漓禾却摇摇头:“除了感觉,我也不能忽略事实。你,是凤清语的人。而凤清语不仅不会在意我的生死,甚至如果我今天真的遭遇什么,我敢肯定,凤清语一定是最开心的那个人。” 神秘侍卫看了她半晌,最后道:“你也知道,那是凤清语,不是我。” 孟漓禾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个人还是不想说。 而他现在,也实在没有精力再和他继续进行这互相都心知肚明的哑谜。 天色越来越晚,再不想出计划,难道他们就蹲在院子里等着他进来? 按照那商人的描述,那人武功很高,虽然不排除是商人不懂武的缘故,但能在十几个护院的围攻下全身而退,还是衣衫不整的情况下,想必也低不到哪去。 最起码,如果是个轻功十分得了的人,那即使是身边这个神秘侍卫,追他也要花费不少功夫,何况,若是他还有援手。 孟漓禾越想越急,最后干脆不再理由这之前的话题,气急败坏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神秘侍卫挑了挑眉,觉得有些跟不上这跳跃的思维。 原本,他还以为,她一定会像别的女人一样趁机追问。 比如“你不是她,但是是她的手下呀!” 又或者“你不是她,那你是她的什么?你到底是谁?” 等等这些符合一般女人刨根问底特性的问题。 然而,这女人却轻易的转换了话题,不再与他纠结下去。 当真是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女人的认知。 不过,他现在也的确没有暴露身份的打算,回到以前的话题倒是求之不得。 因此,他想了想直接回道:“找个有武功的人在里面潜伏,趁其不备先出手,若是不能得手,外面还有人接应。” 孟漓禾怎么会不知道这样最好,问题是,现在哪里找会武功的女人。 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神秘侍卫,孟漓禾翻了个白眼:“说的轻松,会武功的潜伏,我总不能让你打扮成女人在里面等着吧,就你这身材……啧啧。” 孟漓禾围着神秘侍卫打量,一边说还一边敲敲他的骨骼,摸摸他的后背,知道的是她在看伪装女人的可能性,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选马。 神秘侍卫的身子果然不负众望不出所料的僵了僵。 他几乎气的想笑,敢这样对他的,这女人绝对是最后一个。 嘴角微微勾起,神秘侍卫盯着她那还在敲敲打打的魔爪,眼睛闪出一道危险的光。 “其实,经你提醒,我倒想到一个办法。” “哦?”孟漓禾扬起的小手忽然停下,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办法?” 神秘侍卫笑容放大:“这个办法既可以让你去伪装这杨府小姐,又可以保你安全。” “真的?”孟漓禾眼里的疑惑一点不加掩盖,就这样满是怀疑的看着他,“保我安全的意思是,让他碰都不碰我?” 神秘侍卫点点头,眼中透着自信。 孟漓禾不由开口:“那就快说!” 神秘侍卫笑笑,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孟漓禾勾了勾,低声道:“你凑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孟漓禾不太情愿的向他的方向靠近,而且还保持着防备,因为,她怎么就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十分危险呢? 当真是好主意,而不是在使什么坏? 明明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为什么就能给人这么邪魅的感觉呢? 不过,事实证明,她只是想多了。 当她最终靠近神秘侍卫后,对方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举动,真的只是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出了那个点子。 然而,孟漓禾却听完这个点子后,脸色变了又变。 她觉得,如果真的用这个办法,她会被宇文澈打死吧?! 第219章 你简直无耻 “如何?”神秘侍卫看着她脸上无比精彩的神情,一脸笑意的问着。 孟漓禾猛的摇摇头,那头晃的和拨浪鼓一样,连声说着:“不妥,不妥。” “哪里不妥了?”神秘侍卫挑挑眉,身子斜倚在一旁的门框上,笑的一脸随意,“你躺在**上伪装,我躲在被子里趁其不备下手,既可以引他过来,又可以在他对你非礼之前出手,不是很好么?难道你不想为这两全其美的办法拍手叫好?”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大哥,咱谦虚点行吗? 点子是你想的不假,但是也没有这样自自夸的吧? 而且,听起来是挺好,但你忽略了一个本质问题啊,那就是我们要在一个被子里! 也许在现代,遇到这种情况,她真的可能和同事之间如此配合,但是现在,怎么就这么不妥呢? 难道,真的是宇文澈那耳提面令的“绿帽子”理论起了作用? 还是说,她总觉得身边这个人可能比**贼更危险呢? 于是,孟漓禾还是摇了摇头:“不行,那件事的确两全其美了,但引起了别的麻烦。” 神秘侍卫不解:“什么麻烦?” 孟漓禾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终于忍不住道:“大哥,我和你同**共枕比被他非礼也强不了多少好吗?” 神秘侍卫顿时怒了。 “你拿我与**贼相比?” 他还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沦落到如此境地了。 于是表情十分不爽,甚至是非常凶的问出口。 然后,就见孟漓禾就这在凶恶的表情下,愣愣的点了点头。 神秘侍卫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这女人气人的功力这么厉害。 如果不是眼前这人是孟漓禾,他保证说出这话的人此时连全尸都不剩! 于是,他非常生气的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谁比较可怕?” 真是十分幼稚! 孟漓禾想了想自己的感觉,老老实实的回答:“你。” 神秘侍卫简直连拳都握了起来。 他从来不打女人,也不是想打目前这女人,但是就是想堵上她这张行凶的嘴怎么破? “你看,你看,你居然想打我!好可怕。”孟漓禾又叫出声,一脸惶恐。 神秘侍卫只得松开拳,面容有些扭曲了一阵,最后垮下脸道:“你赢了。” 孟漓禾那惧怕的眼神中,一道光飞快闪过,接着,又恢复方才的神色,似乎还受了很多委屈。 神秘侍卫彻底败下来:“我保证,绝对不碰你。” 孟漓禾眨眨眼:“拿什么保证?” “你想要什么保证,难不成还要下道圣旨?”神秘侍卫觉得自己真是前所未有的被挑战。 圣旨…… 孟漓禾眨眨那无辜的大眼,笑嘻嘻道:“那倒不用,而且你也没那本领,让我想想哦……” 神秘侍卫再次被她噎的嘴张了又张,想说什么偏偏又咽了回去。 孟漓禾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着他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一定的弧度,让你买东西花银子出血不心疼,总有让你吃瘪的地方! “啊,我想到了!”孟漓禾忽然一个拍手,看向他问道,“你们侍卫,有没有什么毒药,比如抹到我的衣服上没事,但是别人碰到我就有事,那这样我就不用怕人碰我啦,既不用怕你也不用怕他,哈哈哈,这才是一箭双雕,怎么样?” 神秘侍卫安静了几秒,大概觉得这辈子没有过这种感觉。 在一个女人这,被她不加掩饰的防着,明目张胆的算计成雕,偏偏这个箭还要他来。 他真的是…… 看来这女人要是不把他气的七窍生烟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然而,孟漓禾却依然眨巴着她那纯良的大眼睛,因为易容的关系,此时的面容并没有之前那样令人惊艳,但配上这眼睛,却又觉得什么面容都不重要了。 一只小药瓶从神秘侍卫的袖中掏出,接着被他随手扔了过去。 “满足你。” 孟漓禾慌慌张张的接过,生怕这东西洒出来碰到皮肤,那不就是自己中了毒了? 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捏着,惊喜道:“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哦,我其实只是随口一说。” 神秘侍卫面部僵硬,明显懒得理她。 孟漓禾眯起眼笑着,开怀的说:“那就这么定啦!” 神秘侍卫还没来得及讲话,便见她风风火火的跑开,想来是去通知那个姓杨老爷了。 身后,神秘侍卫摇了摇头,真的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输了,输到似乎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搭了进去。 孟漓禾如此舍身的举动,那杨老爷自是感动不已,因此也是十分配合的要安排许多人,在院子内潜伏。 虽然可能用处不大,但是聊胜于无。 但想到之前她自己的遭遇,她还是调了大部分护院到这小姐晚上安榻的院子里,毕竟,万一这人也摸到那边就白忙活了一场了。 夜色浓重,灯火摇曳,最终尽数归于空中的繁星点点。 孟漓禾当真抹了那瓶子里的药才躺下,让那本还奢望她只是说说的神秘侍卫着实目瞪口呆了一回。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想这个女人。 说她蛇蝎?明显她比一般人都要善良。 说她善良?却竟然抹这种让别人能轻易中毒的药。 不过,也是,若不是她这种性格,怎么能让自己牵肠挂肚了那么久? 摇摇头,如之前说的那般,和衣躺在孟漓禾身边,与她共盖一**被子。 漆黑的房间,安静的只余两个人的呼吸声。 只不过,不知道是因身边有一人的缘故,还是为了提防那贼随时来犯,总之两人躺了良久,都睡意全无。 终于,孟漓禾忍不住小声道:“喂,说好的你钻被子里面,为什么还要露个头?” 神秘侍卫“噗嗤”一笑:“你也不怕我被闷死?” 孟漓禾嗤之以鼻:“你不是会武功吗?还怕一个被子?” “你也知道我会武功。”神秘侍卫忽然翻了个身朝向她,用一只胳膊支起头看着她,“会武功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人过来?到时候我自会藏好。” 孟漓禾愣了愣,忽然想到宇文澈曾经说过,会武功的人如果想,甚至可以听方圆几里的动静,那这人武功也这么厉害,想来估计也能如此。 想到这里,孟漓禾倒觉得放心许多,毕竟,这样她也可以跟着准备好。 只是…… 孟漓禾感觉到他那有些碰触自己的身体,不适的动了动道:“喂,你别靠那么近好吗?我身上还有毒药。” 黑暗里,却传来神秘侍卫不屑一笑:“我的身上也有衣服,怕什么?我又不会……摸你。” 他的声音低沉,在黑暗中显得尤为蛊惑,加上他故意的停顿,更是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孟漓禾撇撇嘴:“你不要说的这么露骨好吗?看着正人君子,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 “**?”神秘侍卫挑了挑眉,忽然一个翻身,直接全身压住孟漓禾,“我觉得这样才是**。” 孟漓禾顿时吓了一跳,想要用手推他,刚刚伸出手,却又想到他的衣服如今碰过自己的衣服,那就说明上面也带了毒药,自己若是摸上去也会中毒! 不由将伸向胸膛的动作停了下来,一把拍上他的脸,将他的脸推开老远,小声威胁道:“你做什么?别闹!” 神秘侍卫却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按到**上,接着贴近她的脸道:“我只是给你示范一下,什么叫**。” “你!”孟漓禾被人这样压在身上,忍不住想到昨晚被人吻上的画面,现在,黑暗中,她看不清这人的脸,但却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眼前,因为对方说话时气吐在自己脸上不说,那鼻尖似乎都轻轻碰触着自己的鼻尖,让她只觉浑身的不适应。 她简直欲哭无泪,到底为什么自己觉得抹毒药的主意万无一失呢? 她真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出这男的会无耻到耍**啊! 只是,眼下,她也感觉到这人八成是逗自己玩。 毕竟,如今他二人浑身都是毒,她不信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充其量就像宇文澈那样,没事逗逗自己。 啊,一想到宇文澈,她更感觉到宇文澈。 这个混蛋到底在哪里? 往日的能力都去哪了,自己失联这么久,都找不到自己吗? 那还要你这相公有啥用! 殊不知此时,那王爷此时正对着迟迟找不到王妃,而不得不回去汇报的诗韵大发雷霆,现在恨不得把皇城的土都掀一遍找人。 “那啥……”孟漓禾非常没骨气的示弱,“英雄,壮士,大哥,我知道什么叫**了,你是不是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 “噗。”神秘侍卫忍不住笑出声,接着将头低下,埋在她的肩上笑的身子都在颤抖。 孟漓禾却大吃一惊,脸都吓得有些发白,赶紧提醒道:“喂,你赶紧起来啊,我身上有毒药啊!不能用脸碰啊!” 然而,身上这男人却笑的更欢了。 她发誓她真的感觉到他笑的胸膛都在震! 有个念头在脑中一闪,难道…… “你这个混蛋,难道这药是假的?” 神秘侍卫终于抬起了头:“没有,这药是真的。” “那你……” “我既然有毒药,自然有解药。” …… 良久,孟漓禾终于恶狠狠爆发出一句:“你这个混蛋,你真的是个**!” 偷偷服解药什么的,简直无耻啊! 孟漓禾简直要气炸了! 然而,却感觉对方忽然更加贴近,唇几乎都擦着她的唇说:“既然你都说了我是**,我要是不做点**的事,怎么对得起你……” 第220章 自断经脉 孟漓禾心里一跳,这人竟然要玩真的? 刚想不顾三七二十一,将他推开,反正他手里有解药,她就不信自己中了毒,他会无动于衷。网 然而,手刚要动作,却觉身上忽然一轻,接着被子一动,耳边,一个极低的声音响起:“来了。” 孟漓禾刚被**的还有些恍惚,静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个“来了”,应该指的是**贼,顿时,那无处安放的心跳又剧烈起来。 她这到底是什么命啊! 非得要把她吓出个心脏病才甘休吗? 连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给,也是心累。 尽管如此,孟漓禾还是迅速调整到一级备战状态,那就是——装睡。 因为想到武功高的人大概会看到她这张脸,未免被发现,她还特意朝里侧了身子,这样刚好也可以让被子拢起,让里面的神秘侍卫不易被发现。 果然,她才安定下来,就听到窗户轻轻一响,若是平时熟睡时,想必她根本听不到。 接着,便有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靠近**边。 虽然孟漓禾身子丝毫未动,然后心却忍不住狂跳起来。 因为她忍不住想到前两名女子的描述。 如果也像之前那样,上来就摸她的身子,那样即使身上涂了毒,也还是被他占便宜了吧? 同时,还是因为,她心里某个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 而这些,都足以让她越想越觉得紧张,身子也越蹦越紧,僵到最后甚至有些颤抖。 孟漓禾忍不住偷偷咬紧牙,不行,不能紧张,再不恢复常态,就要被发现了! 然而,许是之前女子的描述实在太过详细,加之,她如今很清楚的知道,这个**贼并不是她之前所想象。 因此,她这会竟偏偏控制不了自己。 忽然,一只手轻轻按住她藏在被子里的手。 孟漓禾手指微微一动,这才猛然想起,被子里这人答应了不会让这**贼碰到自己,这样,紧张的心情才得到了缓和,很快,又恢复到常态。 只是,这一来一回间,却让**贼顿住了脚步。 即使她如今看起来睡得再平稳,对方却并没有采取行动了,只是微微低头,朝那张脸看去。 孟漓禾易容过一次,如今并没有易容成那小姐的样子,**贼看了一会,顿时觉得有什么不对。 习武人的警觉让他双眼一眯,直接抬手准备朝孟漓禾的后颈劈过去,不管如何,先下手为强! 然而,孟漓禾没有察觉到什么,隐藏在被子里,连气息也掩盖住的神秘侍卫却瞬间行动起来。 一抬手,将他和孟漓禾身上的被子直接掀翻,接着一跃而起,就要朝那**贼打过去。 突如而来的强大内力,和方才还没有感觉到半分的气息,让**贼很快意识到遇到了一个强大对手。 当下,身子一避,躲开神秘侍卫的攻击。 神秘侍卫自不会就此罢休。 即使原本想趁他不备的主意落空,但高手,在一个举动间就能察觉到对方的深浅。 因此,神秘侍卫几乎立即就断定,这个人的武功,远远不如自己。 更加不做任何犹豫,朝着他再次攻去。 然而,却见那**贼这次并未再躲,而是手上一个用力,竟是将**上的孟漓禾一把拉到身前! 神秘侍卫双目一缩,打出去的掌立即收住,内力硬生生的收回,生生将自己都差点弄到内伤。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贼竟然在同样察觉到此刻并非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用孟漓禾做了挡箭牌。 而最糟糕的是,如今,她还被当成了人质。 “放开她。”神秘侍卫冷冷的注视着**贼,黑暗里,发亮的深眸冷冽的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雄鹰。 那声音,更是冰冷的如同从地底深处蔓延开来,让人只是听着,便不寒而栗。 然而,孟漓禾却看不到他的神色,她只是觉得,这个侍卫的声音除了冰冷,似乎还有些不同。 比之前的声音,更加低沉更加有磁性也更加危险,但同时,却隐隐又有一种熟悉感。 只是,现在却不是多想这个的时候,因为她此刻正被人牵制住挡在身前,很明显是被当做逃脱的筹码。 真是心塞啊! 明明已经用了这么完美的计划,却还是被她搞砸了。 “放我走,她才有可能活命,否则,我可以随时取了她的小命。”身后,一个带着沙哑的声音不甘示弱的说着,虽然一样凶狠,但孟漓禾却能听出他声音里那一丝丝的颤抖。 他在害怕。 害怕自己这个人质,不能威胁到眼前这武功高强的神秘侍卫。 但他只能赌,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 只是,孟漓禾也忽然想知道,自己在神秘侍卫那里,到底有多大价值。 神秘侍卫神色冰冷,一字一顿道:“杀了她,我保证,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贼手明显有些发抖,但还是阴冷的笑道:“那也无妨!我为了**死,死了还有美人陪,倒也逍遥!” 说着,竟将手扣在了孟漓禾的脉门之上,低下头冲着孟漓禾故意笑道:“小娘子,你说他舍不舍得让你陪着我共赴黄泉?” 孟漓禾只觉一股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不是没和男人近距离接触过,但这男人那猥琐的语气,却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真的是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很快,孟漓禾就听到一声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放开她,我让你走。” 而接着,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贼明显身子放松了下来,却摇摇头:“不,不,放开她?我才不会那么傻。” 神秘侍卫双眼紧眯,手中的骨骼在他的紧捏下,甚至发出声响。 “啧啧,看不出,这个长相平平的小娘子,你倒是宝贝的紧。”那**贼又怎么会没注意到这些,接着又说道,“但是越是这样,我越不敢放开她,谁知道你下一步会怎么把我捏死。” 神秘侍卫似乎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为我点穴。” “点穴?”**贼扬扬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接着却忽然冷酷起来,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先不说外面那些人,单以你的武功,冲开穴道有很难?” 神秘侍卫此时已经几近忍耐到极点,若不是孟漓禾还在那人手里,他真的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 “那你想如何?” 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压抑,神秘侍卫还是问出了口。 孟漓禾心里忽然涌出不好的预感。 现在的形势几乎是朝着**贼方向一边倒,神秘侍卫碍于她,如今只能被牵制着走。 只希望,这贼,不要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然而,她终究还是第六感强于希望。 只听那贼冷笑一声后,漫不经心道:“自废武功吧。” “你说什么?”这一次,神秘侍卫还未开口,孟漓禾已经先发了声,“你不要太过分!” “呦。”**贼有些意外,“看不出这小娘子还挺烈的,难不成你们其实是对鸳鸯不成?” 孟漓禾还未再出声,那**贼又说道:“不过,过分?经你一说,我倒是想起,这个条件真的是我太仁慈了,我现在觉得,就该让他自断经脉!” 孟漓禾气的几乎要吐血,就让她不会武功,她也知道,自废武功,尚且可以重头练起,但自断经脉? 那就相当于是个废人! 别说日后不能练武,就连最基本的行动都难。 让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如此下场? 那一定比杀了他还痛苦。 她没想到,她的莽撞出言,竟然得到了更坏的结果。 果然,前世刑侦课上一直教导一点,那就是,时刻保持冷静。 孟漓禾忽然沉默下来,她要冷静的想想对策,虽然她并不能完全肯定神秘侍卫是不是她猜想的人,但绝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得此下场。 然而,**贼才不会给她这想对策的时间,直接看向神秘侍卫道:“如何?想好了么?为了这个女人,自断经脉。” 神秘侍卫沉默。 **贼的手又有些发抖,随之而来的心也感觉到剧烈跳动,莫名有些心慌,难道,这个条件提太高了? 万一他若是衡量下来不同意,那自己岂不是完蛋? **贼头有些蒙蒙的,暗怪自己有些鲁莽,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故意强硬道:“怎样?给你数三个数,你若不同意,我就……” “等等。”神秘侍卫终于开了口,“我若是在你面前自断经脉,又有谁可以保证你不会回头杀了我们两个人?” **贼稍稍松了口气,接着看向窗外道:“我相信外面那些人不会看着我杀死你。” 神秘侍卫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觉得即使我自断经脉,你可以逃的了?” **贼越想越觉得自己背水一战,只是看起来,这男人的确是看待这女人颇重,否则,连方才这个假设都没有。 因此,他干脆孤注一掷道:“所以,等会你断完经脉,就是他们了。” 神秘侍卫周身冷气顿时更加散发,此时若是有人看到他,一定会以为是午夜罗刹。 从来没有人敢要挟他。 也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置于被要挟的境地。 这是第一次。 他发誓,一定让这个要挟他的人粉身碎骨! 然而,**贼却丝毫没有感应到这些,他如今是得势一方,只想着赶紧摆脱,于是面露不耐,继续道:“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你考虑了,我只喊三个数,如何选择,看你。 说完,他便将原本扣住孟漓禾脉门的手,更加扣紧,而随之开始拉着长音道:“一……二……三——” “慢着!” “三”字念了一半,扣住孟漓禾几乎让她断气的手也停了下来。 接着,孟漓禾听到一个声音。 “我答应你。” 第221章 小贼你中了毒 接着,孟漓禾听到一个声音。 “我答应你。” “不要。”孟漓禾方喘过气,吐息还未均匀便开了口。 刚刚面临死亡那一瞬那,她的确感到了无比的恐慌,毕竟,就算她身在两世,也没有经历过死亡。 可是,她还是不能让人为她至此,何况,还是那么多人。 神秘侍卫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孟漓禾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 怎么可能? 她无法理解,却没有时间考虑,只能尽快制止。 而**贼很明显是担心她多说,赶紧对着神秘侍卫说道:“好,那就尽快动手。” 手指蜷起又伸开,终于慢慢抬起手。 夜风忽至,“吱呀”一声,将因人侵入而未关紧的窗户吹开。 月光便洋洋洒洒的从窗口照进。 刚好,足以让孟漓禾借着这月光,看到屋内之前没看到的景色。 只见神秘侍卫正紧紧的盯着自己,目光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而此刻正抬起一只手,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身后,一声带着蔑视的冷笑忽然响起。 接着,那**贼贴近自己,带着嘲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 孟漓禾极不舒服的躲开,那**贼却故意恶劣的用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甚至边看着迟迟未动的神秘侍卫,边慢慢往下摸,动作极其的……下流。 神秘侍卫果然更加眯起了眼,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神情,也似乎下了决心般,终于要落下。 孟漓禾难耐的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然而,却忽然眼前一亮! “等下!”孟漓禾忽然大叫出声,声音里竟是藏着喜悦。 神秘侍卫手一顿,有些莫名的看向她。 “老实点!”**贼皱起眉,“少给我耍什么花样,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 孟漓禾这次却笑了,不仅不再因他的威胁感到半点恐惧,反而挑眉道:“那可不一定,我们的命,到底谁在谁的手里,还是未知。” 这话一出,神秘侍卫眼前一闪,一直因紧张而被他忽视掉的事重归眼前,不由将手放了下去。 嘴角说不出是自嘲还是嘲笑,他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看到神秘侍卫和孟漓禾的反常,**贼不由感到一阵紧张,想要干脆点了孟漓禾的哑穴,逼神秘侍卫就范,但这二人的神情又实在太怪异,让他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孟漓禾知道他这是已经上钩,但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朝着神秘侍卫问道:“喂,我今天衣服上的毒药,中了会如何?” 神秘侍卫自是立刻心领神会,抬头看向**贼,一字一顿道:“毒药由皮肤入体,最终全身皮肤溃烂而死。” 孟漓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药。 接着,却又笑道:“看来,今天我这朝身上抹毒药的计谋,救了我们所有人一命。” “不错。”神秘侍卫点点头,这次干脆撤掉了防备,侧倚在了**楞上。 “你们什么意思?以为我会信?”**贼冷冷一笑,满脸的不相信。 如果当真如此,还用等到这会? 而事实上,连神秘侍卫都有些不相信,只不过,他是不相信自己会因为紧张这个女人,而连这种自己有的筹码都忘了。 只不过,这会既然想起,他自不会不好好利用,索性挑挑眉道:“痋花毒,接触皮肤即中,最初症状是,手控制不住发抖,心跳加速,之后皮肤瘙痒难耐,最后要么被自己抓死,要么全身溃烂而死。从中毒到死亡,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是哪个阶段,还能活多久。” 那**贼顿时心神大震,难怪他今日一直觉得心里跳的厉害,原本还以为是紧张的引起手也发抖,原来竟然是中了毒。 而且刚才不注意倒觉得还好,他只觉背部有一点点痒,现在这么一提醒,他真的觉得不只是背部,甚至全身上下都是痒的。 **贼难耐的动了动,再次看向孟漓禾逼问道:“你是说,你的衣服上抹了此毒?” 孟漓禾眨眨眼,以示回答。 那**贼只是愣怔了几秒,接着却忽然按住孟漓禾的手,将手使劲在她身上蹭了几把。 孟漓禾顿时傻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贼竟然可以如此急中生智。 她自己今天也是够蠢啊! 先是忘了身上有毒这一茬,接着好不容易想起,却忘记对方也能轻易让她中毒。 天呐,这人不会在这耗下去吧? 让她全身溃烂而死,还不如给她个痛快啊! 然而,孟漓禾还没有崩溃太久,对面,神秘侍卫已经嗤之一笑道:“你觉得,她身上抹了毒药,不提前服用解药的几率有多大?” 此话一出,孟漓禾有些僵住。 不由抬头看去,只见神秘侍卫对着她眨眨眼,眼里满满都是安抚。 孟漓禾方才悬起的心,这才复又放下,而与之增加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神秘侍卫当真从未想害她。 连自己因要伪装别人而紧张到忘记服解药这件事,都被他默默做了。 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清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 只是,不免又忍不住想起方才自己因为担心中毒而不敢推他,差点让他**自己得逞,就觉得……还是想打他啊! 而**贼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因为眼前那男人太自信。 以他方才那甘愿自断经脉的样子来看,若不是确保此刻这女的当真不会中毒,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当即,只觉心更加加速跳起来。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想,**贼更觉得,如今,自己的唯一保命符,就是这个女人。 于是,干脆豁出去道:“自断经脉,给我解药,否则我杀了她!” 孟漓禾简直气的要翻白眼,这**贼还能再贪一点吗? 当即冷笑道:“我要是你,我会选择一个更稳妥的方式,让所有人自断经脉?恐怕这些事做完,你也没有力气再服下解药了吧?还是你以为,我会好心喂你解药。” **贼瞳孔骤然一缩,他方才就察觉到,外面那些人并不只是这家院子里原本的那些护院,难不成,除了这些还有别人? 看起来,这家老爷倒是真请了不少人来,看样子是势必要抓到他。 那自己这要求,确实欠妥。 之前进这屋之前,他就有打探过,确定屋内只有一个人的气息才进来。 那就说明,眼前这侍卫装扮的男子,掩了气息。 那万一,还有与他武功差不多的人,也在外面掩了气息,那他不是很危险? 虽然这女人这话是危言耸听,但也提醒了他。 于是,他反倒冷静了下来,重新考量一下他目前的处境。 不用怀疑,他现在是被很多人包围了,而手里,只有一个人质。 他必须确保自己安全,才能放开人质。 那如果方才那个方法不行,那…… **贼难得的没有开口皱着眉思索,良久,忽然眼里的精光一闪。 “小娘子。谢谢你提醒我。” **贼慢悠悠的说着,那语气里有之前没有过的笃信。 孟漓禾警惕的皱起眉,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难不成他又因自己的话,想到什么更恐怖的招数了不成? 她只是想他把视线从让人自断经脉上转移,而不是做更加残酷的事情! 不过还没等她问出口,**贼已经先开了口,很显然,他比孟漓禾更加急不可耐。 “小子,拜你的小**提醒,老子现在不要你自断经脉了,但是,你要跟老子去一个地方,等我觉得安全了,我们一手交药,一手交人,不过有个要求,那就是只能你自己跟来。” 此话一出,孟漓禾首先松了口气,无论怎样,她总算最初的主意实现了,那就是神秘侍卫不需要自断经脉。 然而,跟他去一个地方? 会是哪里?这个人的地盘吗? 那对他们岂不是更不利? 而孟漓禾能想到的,神秘侍卫更是马上意识到,然而,对于他而言,既然这人的目的只是想要解药和逃走,只要让他觉得安全了,才会真的放人。 而那个地方,想来也是危机重重。 但怎么也比直接自断经脉来的强,就算他可以假装经脉断裂,但那些手下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而这个要求,却是最保险的一个。 于是,不再多做考虑,当即点头道:“我答应你。” 孟漓禾见他竟这样答应,还想再说什么,却觉身上一处被点了一下,立即就反应过来,这是哑穴! 自己这个穴还真是备受人青睐啊! “小娘子,你的情郎都答应了,你就老实点吧。”**贼话一说完,抱起她就朝外飞去。 接着,神秘侍卫也飞快追去,迅速抬手制止住欲上前的一众人等。 孟漓禾不能说话,只能朝下看去。 只见,那院中有护院,还有明显是被惊动赶过来的杨老爷,而这些人之外,还有一拨人。 那些人穿着黑衣劲装,脸上也用黑布蒙着面,从上看去,像是一尊尊煞神。 而孟漓禾不由眯了眯眼,这些人并非是杨老爷的人。 那么她的猜想进一步验证,果然如此。 第222章 女人不能太聪明 **贼的行动极快,即使还拽着孟漓禾,速度也丝毫不减。 孟漓禾甚至忍不住比较了一下。 嗯,似乎还是神秘侍卫的速度略胜一筹,不过技术嘛…… 好歹,人家**贼没有忽快忽慢,几乎是匀速在用轻功飞着。 而神秘侍卫也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始终追在身后。 只是,的确只看到他一个人,至于之后有没有人跟过来,反正她是看不见了。 孟漓禾干脆闭上了眼,等会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场恶战,就这样被当作人质,还真的是让人很不爽的一件事,但是只要有机会,她就一定会反抗。 只可惜,现在连铜铃掏出来的时间都没有。 不知多了过久,孟漓禾闭着眼睛只感觉到耳边的风声,直到这风声渐停。 接着,双脚也有了实感,孟漓禾知道,这是终于停了下来。 睁开眼,下意识看向四周。 天依旧很黑,但因为是在外面,所以淡淡的月光映照下,也足以让她依稀看到旁边的景色。 只是,这郁郁葱葱的树林以及脚下这崎岖不平的小路。 这,是在山里? 孟漓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同时心里也在默默估量着。 看起来,这里就是这人藏匿的老巢,也就是他觉得安全的地方。 只是,并没有看到别的援兵出现,他怎么就判断这里足够安全呢? 还没等孟漓禾想完,神秘侍卫已经冷声开口道:“地点到了,可以放人了么?” **贼将孟漓禾放开一点,不再扣着她的脉门,但却也在她的掌控之中,伸出一只手朝向神秘侍卫道:“解药拿来。” 神秘侍卫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瓶子,在眼前晃了晃,却并不扔过去,而是道:“让她走到中间。” “不行!”**贼冷然拒绝,“我怎么知道你给的是不是毒药?” 神秘侍卫终于忍无可忍,但是强压下怒意道:“这里面有两粒,一粒可以解一半,你可以试试。” 说着,从瓶子倒出一粒,丢了过去。 那**贼犹豫了半晌,还是将孟漓禾重新扣住,这才咽了下去,看那架势,如果这药是毒药,即使是死也要在死前拉着孟漓禾一起。 孟漓禾简直无奈,她以前做刑侦师时,遇到过多少次用人质绑架的,但也没见有哪个人像这人这样墨迹。 仿佛这人就是被人坑了一万次,对谁都不信任,哪怕是一点点。 真不知道这人到底逃过多少次命,能把一个简单的威胁,发展成这么漫长的经过! 药终于被服下,**贼感觉了一下,身上那股子难耐的瘙痒似乎的确褪去不少,一直靠努力克制才不发抖的手也好了起来。 这才开口道:“好,说好的,一手交药,一手交人,那既然这样,你过来。” 神秘侍卫眯了眯眼,神情莫测的看着他,冷笑道:“让我过去?你确定你可以逃的掉?” 孟漓禾也是奇怪,总觉得哪里透着些古怪。 按道理说,难道不该是他将自己推出,神秘侍卫扔来药,这样的过程才合理么? 何必非要让神秘侍卫上前? “我这人信不过别人,我必须看到我手里的是药才会放人,而你想必也看不到放人不会给药,那就只有这样了。”**贼倒是难得的解释起来,甚至接着说,“至于能不能逃掉,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自然有把握,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了。” “好。”神秘侍卫不再多问,直接应允。 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耍什么花样。 一步步走上前,神秘侍卫将药递了过去,与此同时,那人在接到药的一刹那,果然那抓住孟漓禾的手彻底松开。 孟漓禾还没动作,就觉身子被猛的一拉,很快,便跌入神秘侍卫的怀抱,被他用一只手紧紧拥住。 而接着,却见他送完药的手忽然朝着**贼一伸,看样子,是并不打算放过他! 而几乎是同时,那人的手也朝着旁边一挥。 接着,一声**贼的闷哼,以及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在孟漓禾的耳边响起。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孟漓禾便觉自己的身子被揽住,接着便腾空飞起,然而却觉头顶树木忽然往下倒,眼见避无可避。 神秘侍卫一手揽着她,一手出击倒下的树木。 然而树木实在太多,又顾及怀里的孟漓禾,神秘侍卫只得边挡边躲。 眼前错乱的树枝落叶,空中忽上忽下。 孟漓禾简直感觉自己是在看4d电影,十分不合时宜的想,简直比当年看阿凡达还要刺激。 而且,难怪个人质要这么久。 很明显,这两个人都根本没打算放过对方么。 竟然在后的一刹那,两个人同时出了手。 还真的是……完全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啊! 孟漓禾这遇到危险神游的技能简直又上了一层,接着便觉得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而她的双脚也重新立于地面。 只是…… 她诧异的看向四周,这景色好像和方才完全不同啊? 怎么这么一会就完全变了样呢? 刚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被点了哑穴还不能发声,连忙张嘴示意。 神秘侍卫立即上前为她解开。 好不容易可以说话,孟漓禾赶紧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神秘侍卫长出一口气,眉头紧蹙,有些阴冷的道:“还是在山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才那个是这山里的机关之一,为的就是引我们来此。” 孟漓禾愣住,这**贼还真的是可恶啊! 原来带他们过来,不仅不打算放走她,还打算将二人一起一网打尽! “所以,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机关?”孟漓禾警惕的看着周围,甚至用脚踩踩地,接着赶紧跑开,简直一副想要试探有没有雷的架势。 虽然,这古代并没有雷,但也难说有别的啊! 神秘侍卫看的好笑,原本紧张的气氛,只觉都被她这举动打消不少。 忍不住上前拉住她,揉揉她的头,将她那原本就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揉的更乱,接着笑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孟漓禾还想要抬脚的动作一滞,忽然有些不太适应。 为什么什么属性的男人都会忽然爆发**溺属性呢? 这不科学啊! 宇文澈也就罢了,毕竟相处久了,而且她知道,他内心其实也有很温情的一面,只是藏的很深罢了。 但这妖孽一般的男子,还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如此,还真是太奇怪了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要把心理的想法都说出来。 然而,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转移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着吗?” 神秘侍卫皱眉想了想,看了看空中的月亮,最后才道:“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这里我不熟悉,不知还会不会有方才那样的机关,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等天亮才出去。” 孟漓禾瘪了瘪嘴,只觉他说的很有道理。 因为如果有那样的机关,他一个人或许没事,但谁让还有她这么个拖油瓶呢? 只是…… 这荒郊野外,阴森恐怖的…… 孟漓禾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由缩了缩脖子道:“这里不会有狼吧?” “噗。”神秘侍卫笑出声,“你觉得,我会怕一头狼?” 孟漓禾噎住,接着却摇摇头道:“不是啊,狼是群居动物,一头狼没关系,万一是一群狼呢?” “嗯,你说的有道理。”神秘侍卫看似沉重的点点头,更让孟漓禾觉得害怕加深了一层。 反正那人引他们来此,肯定有危险! 不是狼群还能是什么呢? 身旁,神秘侍卫却忽然再次开口:“其实相比于狼群,我以为,你更害怕……” “什么?”孟漓禾眨眨眼,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吐沫,难道还有比狼群更可怕的东西? 神秘侍卫忽然凑近孟漓禾的脸,然后忽然做了个鬼脸,大喊道:“鬼!” “啊!”孟漓禾顿时吓的蹦出两丈远。 接着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故意恐怖气氛在吓她! 什么仇什么怨这是! 会吓出神经病的好吗? 孟漓禾一反应过来就一拳打了过去:“神经病啊你!我让你吓人!让你吓人!” 孟漓禾一拳一拳打着,小粉拳虽然小,但因为用了力气,打到身上也有着力度,只不过被打那人因为常年练武,因此浑身都是肌肉,所以硬碰硬,孟漓禾也没讨到什么好就是了。 最终,也不知气的还是累的,终于停下手,然而眼睛还在凶狠的看着他,非常可怕! 神秘侍卫终于举起双手,笑道:“好了好了,我错了。” 孟漓禾还是很生气,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坚决不理! 神秘侍卫无奈,只好保证道:“我发誓,今天绝对不吓你了! “今天?”孟漓禾挑眉重复着这两个字,敢情今天过了还要继续吓是不是? 神秘侍卫摸摸鼻子,女人太聪明也有不好啊! 这么点小心思还被发现了。 于是干脆一本正经,若有所思道:“其实,我还以为你什么也不怕。” 孟漓禾一愣,只听他又笑道:“不过也好,你有怕的东西,我才有机会保护你。” 神秘侍卫笑意吟吟,一瞬间变得深情无比,若是单听这一句,甚至会怀疑,他是在对着自己心爱的人。 孟漓禾有些怔住。 第223章 得了相思病吗 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孟漓禾心里升起,不知是他的语气太过认真,还是眼神太过专注,孟漓禾当真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 只是,有些泄气的道:“算了,懒得理你。” “好了,放心,我方才到达此地时暗暗发了信号,很快会有人找到我们。”神秘侍卫躲过一劫,也开始温柔安抚道。 信号?孟漓禾却有些晃神。 因为她想到,宇文澈也经常用这种信号通知他的人。 如今,自己身在这里,他是不是也在心急的找自己呢? 会看到这种信号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不是他常用的那一种。 那他会找到这里来吗? 想不到,才一天不见,自己却有点想他了呢! 真有点后悔,从风清语那里出来的时候,没有让诗韵偷偷想办法通知一下他。 当初,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怕他担心查案危险而阻扰,也想试探下身边这个人。 可是如今,的确遇到了危险,而身边这个人,却越来越让自己迷茫了。 眼前有些发花,呼吸过了好久也没有平复下来,反而有了越来越急促的趋势,孟漓禾不由晃了晃头,怎么回事? 自己不会是犯相思病了吧? 怎么一想到宇文澈就这么不舒服呢? 孟漓禾只觉越来越难耐,不由准备坐下,想让自己平复一下。 然而,刚一弯腰,胳膊便被人一抓,接着神秘侍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了?” 孟漓禾迷茫的看着他,觉得有些看不真切。 “糟了!”神秘侍卫一惊,接着眼神顿时锐利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接着忽然脸色一变道:“屏住呼吸,这里有瘴气!” 孟漓禾有些混沌的脑子还是听到了这句话,瘴气? 天,是那种她所知道的有毒气体吗? 所以,她这是中毒了啊! 亏她还以为自己是得了相思病,谢天谢地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中毒好像更惨吧? 嘤嘤,她就说这地方应该有危险,却没想到这一点啊…… 然而,任她东想西想,行动已经远落后于思想,屏住呼吸什么的,她完全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了,更何况,以她的能力,屏住呼吸也维持不了多久。 眼见孟漓禾的状态越来越差,神秘侍卫的眉头渐渐紧锁起来。 他常年习武,甚至自幼便因某些原因,进行过特殊训练,一般的毒,他已经可以做到完全不受侵害。 所以这瘴气,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恰好忽略了这一点,却是让丝毫没有武功的孟漓禾跟着受了连累。 真是怪他! 不过,想来那**贼引他们过来的目的也是如此,那么既然这样,应该是不会有其他机关才对。 想清楚这一点,神秘侍卫不再犹豫,一把抱起呼吸越来越薄弱的孟漓禾,运起轻功努力向一个方向飞去。 他要带她离开瘴气范围! 否则越吸越多,他身上并没有解药,后果会更加严重!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瘴气范围实在是大,任他飞了一会还是没有脱离。 而孟漓禾的双眼已经有些迷离,明显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加之她不会闭气,越是呼吸不畅越是大口的喘着气。 神秘侍卫只是犹豫了一霎,便做出了决定,接着,头朝下压去。 孟漓禾难耐的张着嘴呼吸,忽然只觉唇上一软,接着一口气便进了口中。 仿佛,比之前要舒服了一些,呼吸也变得自在了许多。 下意识的,孟漓禾努力的呼吸起来,只是唇上多的东西让她有些不适。 而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的唇忍不住蠕动起来,似乎想要呼吸,又想要摆脱唇上的东西,因此一吸一推别扭的进行着。 神秘侍卫身子有些僵,甚至有些身体蹿火。 这个女人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着什么,再这样撩下去,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将她就地…… 算了,神秘侍卫努力压制住头脑所想,干脆使劲朝那个唇压了压,让她无法再动颤,只能被动的接受着他度过去的气。 许是压制起了作用,她反抗了两次无果,因此也终于老老实实的停了下来。 终于,在神秘侍卫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点点汗珠,身子只觉从没有的疲惫后,瘴气才离他们远去。 找到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将孟漓禾放了下来。 看了看她的情况,中毒不算深,但依然需要解毒。 艰难的将视线从那有些发肿的嘴上移开,神秘侍卫长出了口气,揉了揉孟漓禾的头道:“在这等一下,我去找解药。” 说完,便迅速起身朝瘴气的方向而去,仿佛生怕再多待一秒,会改变主意。 因此,也错过了身后,孟漓禾悄悄睁开的眼。 孟漓禾的确中了毒不假,但是意识并没有完全沦陷,加之后面他一直为她度气,并没有更加深中毒。 因此,她也渐渐开始清醒起来。 只是,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想来,还是体内有瘴气之毒的缘故。 然而,她方才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清楚的意识到,当下是什么情况。 那个男人的唇正印在她唇上,为她度气! 然而,回想起自己举动的羞耻感远超过了起初的震惊,天哪,她到底做了什么! 所以……她当即做了个十分英明的决定,装死吧! 反正她的确中了毒,并且非常希望刚刚就这样昏死过去,这样就不用记得这个细节! 毕竟,大家都看重结果不是吗?嘤嘤嘤。 宇文澈,我好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怎么办…… 有毒的地方,一般都会有解药。 瘴气是毒,自然也不例外。 神秘侍卫对毒似乎很有经验,因此不到一会功夫,便寻了解药回来,看了看还在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的孟漓禾,犹豫着怎么将它服下去。 然后,却忽然朝胸前一瞥。 接着,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拿起药草,自言自语道:“嗯……没有意识,怎么办呢?看来只有嚼碎用嘴喂了……” 话一说完,就听一声嘤咛一般的声音从地上那人口中发出。 “哎呦,好难受。” 神秘侍卫努力绷住脸上的笑,低头道:“醒了?啧啧,可惜了。” 孟漓禾慢慢睁开眼,状似迷茫的看着他:“我怎么了吗?” 装的还挺像…… 神秘侍卫摸摸下巴,严肃道:“你中了毒,放心,我马上嚼碎了药为你解毒!” 说着,就要把手里的药草往自己嘴里塞。 “等等!”孟漓禾大叫一声,后又意识到好像刚醒来不该这么大力气,赶紧咳了两下,低声虚弱道,“我是说,我可以自己吃。” “是吗?”神秘侍卫仔细看了看她,然后才点点头道,“看来中毒不深,给,吃吧,嚼碎咽下,一会就好。” 孟漓禾虚弱的伸出手,不用怀疑,这是真虚弱。 毕竟,中毒这事不假,只不过缓了这么久,说话还是有些力气罢了。 但身体,就没那么会装了。 毕竟,嘴里说什么,还是要看诚实的身体才作数。 艰难的将药嚼碎,孟漓禾痛苦的咽下,因为,药草的味道实在没那么容易下咽。 但是,谁让它可以救命呢? 孟漓禾悲催的又躺了一会,直到觉得身体差不多恢复原状,也慢慢的坐了起来。 整个过程没有再看神秘侍卫,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诡异的看了一眼神秘侍卫的嘴便离开。 神秘侍卫倒也不拆穿她,只是摸摸自己的嘴道:“嘶,好像有些肿了呢,不知道是不是也中了毒。” 孟漓禾脸上一僵,知道自己接下去该问“咦,为什么会肿,或者怎么中了毒?” 然而,并不能问出来好吗? 谁愿意和他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拜托快忘掉! 于是,她下一句是:“那个,谢谢你救了我,嗯,还救了好几次,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说吧,只要不违背良心,我都会答应。” 虽然是转移话题,不过也是真心感谢,但还是保险的为自己加了个条件。 毕竟,想到他的身份,万一他让自己杀了宇文澈呢? 那必须不可能好吗? 神秘侍卫挑挑眉,这女人转移视线的能力,真是和他有的一拼。 不过,就这样放过**她的机会? 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唇微微扬起,神秘侍卫道:“有没有真的完全救你还不一定,毕竟我们还没脱离危险,等真的出去,你再感谢我不迟。” 孟漓禾点了点头,心里却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混过去了啊,嘿嘿嘿。 然后,她就听到神秘侍卫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不过,出去之前,我们要解决个问题,你这个嘴也很肿,疼不疼,确定不是中了别的什么毒吗?” 孟漓禾简直一口气堵在口里憋死,方才那口气还没有出完好吗? 怎么又绕了回来! 而且,中什么毒,明明就是你吻的好吗? 不不,不是吻,是救命! 孟漓禾脸色通红,要质问又说不出,难得被逼到这种境地。 只好咬牙切齿道:“大哥,你多虑了,我并没有再中毒,好好的。” 说着,甚至站起身,转过身子走了两步干脆不看他。 神秘侍卫忍笑,刚想说什么,却忽然脸色一变。 然而,还没有出手,却已经听到孟漓禾的一声痛呼! 第224章 揭穿你 孟漓禾只觉脚腕一痛,接着,腿部便一麻,整条腿都软了下来。 之后,只见神秘侍卫飞快跨过来,一把将她要下坠的身子接住。 与此同时,草地里,悉悉索索的一声响,很快由近及远消失。 孟漓禾心里一沉,听着这动静,想着方才那痛,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不会是蛇吧? 天哪,那按照野外被咬必毒蛇定律,她不是又要与生死搏斗了? 孟漓禾脑子飞快天马行空,同时,她也被神秘侍卫扶到一旁坐下。 还没等她问出口,便见神秘侍卫蹲下身,面色紧张的掀起她的裤脚,接着看向她的脚踝,却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倏地一变。 之后,飞快的朝孟漓禾身上的几大穴位通通点了一遍,才抬头道:“这蛇有毒,不要动。” 孟漓禾身上一僵,果然。 她到底是什么命! 来到这里以后可真是啥都遇到过了,好不容易摆脱个瘴气又被蛇咬了,敢情老天是觉得欺负她好玩吧! 孟漓禾忽然觉得十分疲惫,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果然连蛇都欺软怕硬,这里有两个人,却偏偏咬我。” 其实这话乍一听,十分不礼貌,好像在抱怨那蛇没有咬对方一样。 但是配着孟漓禾那自嘲的语气,忽然就让人听着有些心疼。 神秘侍卫忽然心揪了一下,因为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晃神,但很快,也回过神来,从胸前掏出一枚像石头的东西放在孟漓禾手心,才道:“我不被咬是因为它,你拿着它就不用担心了。” “这是……”孟漓禾有些疑惑。 “收好,可以避毒物。”神秘侍卫塞进孟漓禾的袖中,接着不再等她多说,便道:“不要多说了,忍着点,我不会让你死。” 话一说完,就见他低下头,下一刻,唇便已覆在她的伤口处用力吮吸起来。 孟漓禾一惊,赶紧道:“你在做什么?不想活了?” 神秘侍卫抬起头吐出一口血。 原本鲜红的血却是黑的发亮,吐在草地上连草都很快枯萎。 孟漓禾感觉心颤了一下,这毒竟然这么厉害。 神秘侍卫没有回答,强势的拉住孟漓禾往回缩的脚,接着再次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孟漓禾完全不敢动,也不敢再说话,她怕因自己不小心的举动,让他将毒血咽进去,那可是分分钟可以毙命的东西。 终于,一次,两次…… 数不清多少次,神秘侍卫吐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的颜色,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孟漓禾呆愣的神情,斜斜一笑道:“喂,我救了你的命,不给我个丝帕擦擦嘴么?” 仿佛,自己方才做了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 这会儿,只是厚着脸皮邀功一样。 孟漓禾双眼呆滞,慢慢掏出丝帕递了过去。 神秘侍卫立即接过,看了看丝帕上绣着的禾字,扬了扬眉,抬手擦了擦唇角,又看了看丝帕道:“怎么办?都是血了,不如,送给我吧。” 孟漓禾却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的看着他道:“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你这样做?” 神秘侍卫脸上那调笑的表情一僵,接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救你,是有利可图?” 眼前,一股怒气扑面而来,不用看,也知道来自于谁,孟漓禾却如丝毫未察觉般,只是抬了抬眼道:“那不然你告诉我为何呢?辰风皇凤夜辰。” 此话一出,神秘侍卫的瞳孔骤然一缩。 似乎是呆愣了一瞬,才从僵硬的神情中缓了过来。 之后,那张脸上才又开始显现出表情。 惊讶,喜悦,无奈,似乎还夹杂着许多莫名的,看也看不懂的情绪。 孟漓禾只是这么看着他的反应,不再说话,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消化这个原本由他带来的震撼。 良久,神秘侍卫才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说完,似乎觉得也不该再避讳什么,干脆转过头,隔了一会儿,再次转回时,却赫然换了一张脸。 孟漓禾知道,那才是他的真面目。 然而,再怎么做心理准备,也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有着这样一副甚至可以称之为妖孽的面孔。 她终于知道,为何这男人明明顶着一张平凡的脸也能给人邪魅的感觉了。 原来,这才是那张本身就带着邪魅的脸。 那样的蛊惑人心。 “怎么?被我迷住了?”神秘侍卫,不,应该说凤夜辰,忽然勾了勾唇角,凑近孟漓禾道。 那之前也经常说的调笑话,配上这张脸,瞬间将魅惑上升了几个等级,让孟漓禾当真有些愣神。 于是,孟漓禾诚实的点点头:“不错,毕竟你比我还美。” “……”凤夜辰的脸立即黑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人面对他的**,能淡定如斯。 而且,敢拿他和一个女人比美! 这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接受的事吧? 看着凤夜辰被噎住的神情,孟漓禾只觉心情好了很多。 就你能隐藏身份以及**我? 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好吗? 不过事实上,孟漓禾的确是故意气他才这么说,平心而论,虽然凤夜辰的确妖孽许多,眉眼没有宇文澈那样锋利硬朗,但那为君者的气质在那,整个人看起来气度非凡,完全没有一丝女人柔媚的气质。 许是猜透孟漓禾所想,凤夜辰的脸色只是黑了一会又恢复了过来,不过也没再继续**,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猜出什么?”孟漓禾挑了挑眉,“猜出你是凤夜辰,还是猜出你是那日进我房间冒充**贼的人,亦或是当初在城外劫亲的人?” 凤夜辰大惊,惊的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能猜出自己是辰风皇已经让他大跌眼镜,这后面……到底是如何猜出来的? 见他并没有否定,且这眼睛瞪的如此之大,孟漓禾知道,基本上,这就是默认了。 倒也不想关子,干脆说道::“知道你是凤夜辰并不久,但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侍卫,却很久了。至于其他,我们可以慢慢说。” 凤夜辰再震惊,如今也不禁回神,询问道“有多久?” 孟漓禾老实道:“久到你第一次在皇宫出现。” 凤夜辰果然有些惊讶,因为在皇宫,他根本和孟漓禾没有任何交集,当时好像的确看到她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几眼,不过也是觉得她大概看的是凤清语。 毕竟,他那会易着容,又没有任何举动,连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了马脚。 “你没有露馅。”孟漓禾好心不忍心看他一次次惊讶,直接回道,“要怪就怪你那不会演戏的妹妹,一国公主,看着一个侍卫居然会露出惧怕的神情,你这个侍卫想不被注意也难吧。” 凤夜辰顿时了然,摇头道:“原来如此。” 但是即使如此,能轻易通过此举动就有所怀疑的人,也当真是心细如发,感觉敏锐的让人震惊。 “那其他呢?”他继续问下去。 孟漓禾接着解惑:“然后我就一直猜测,能让一国公主惧怕的人会有谁,开始没敢往那个方向想,直到你说了圣旨。” “就因为这个?”凤夜辰挑眉,“万一那句只是玩笑呢?” “那句的确是玩笑。”孟漓禾笑了笑,“不过你要知道,没有谁会随口用圣旨开玩笑,也没有几个人花掉几千两银子不眨眼,更没有几个人,可以有那么多暗卫保护。所以,辰风皇,那是也不是一句玩笑。” “哈哈哈。”凤夜辰无语的摇摇头,“我真没想到,竟然无形中露出这么多马脚。” “不。”孟漓禾摇摇头,“应该说你压根没想过或者不屑于隐藏这些所谓的马脚,不然,我又怎么可能发现?” 凤夜辰神情莫测,双眸变得无比幽深:“那**贼呢?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凤夜辰一顿,忽然凑近孟漓禾的脸,一口热气扑面而来,同时磁性的声音响起,“那个吻。” 孟漓禾脸上顿时一红,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当然不是!” “哦?是么?”凤夜辰稍微退开一些,两个胳膊随意的搭在一起道,“洗耳恭听。” 孟漓禾点点头,开始慢慢道来:“怀疑你是那个人,是因为我问过被害人当日的情况,过程与我遇到的情形并不符合。加之,在杨老爷院里,你极力反对我冒充他的女儿,是怕我会宁死不屈吧?” “不错。”凤夜辰点点头,不过还是问道,“就因为这个?同一个人对待同样情况也不一定举动一样,而即使普通侍卫也会去阻拦被保护人有危险的举动,只是这两点,是不是有点太牵强?” 说着,又忽然邪魅一笑,一双眼极为蛊惑,低声道:“还是说,你不好意思说因为那个吻?” 孟漓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哥,咱还能不能正常一点哇! 你作为一个被揭穿者,为何没有一丝当事人该有的惭愧呢?! 礼义廉耻都去了哪里啊喂! 当即又瞪了他一眼道:“我说不是就不是!凤夜辰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把你当马骑,是白骑的?” 第225章 就喜欢调戏你 礼义廉耻都去了哪里啊喂! 当即又瞪了他一眼道:“我说不是就不是!凤夜辰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把你当马骑,是白骑的?” 凤夜辰愕然,骑马? 哦,她说的是……之前背她? 孟漓禾简直懒得说下去,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一国之君的? 天天这么没正经,真的没关系吗! 不过,看他这么震惊,就是要打击他! 而且,要**她? 嘿嘿,把她当纯良少女吗? 太天真啦骚年! 不知道女人污一点才可爱吗? 于是,干脆换了一副笑意吟吟的面孔,也故意凑近凤夜辰,甚至手伸向他的后背,自上而下摸了一把道:“我说皇上,你的后背,好像很敏感呢?” 说完,只觉凤夜辰身体果然一僵,整个背部的僵硬程度如之前每次摸他。 在那个为他肢体催眠的晚上,在那个被他背在身后之时。 孟漓禾前世的专业是法医,对骨骼有着常人没有的敏感,因此当她两次摸到同一个后背时,那每个人独有的骨骼特征,让她一下子便察觉出来。 因此,才有了到达杨家院子后,那个第三次假装摸上他后背,那确认的举动。 凤夜辰仅仅一瞬间便由这个动作联想起了前面,暗暗惊叹这女人惊人的观察力外,同时也眯起了眼,一把拉住孟漓禾的双臂,一边危险的抬起她的下巴,慢慢磨蹭,竟是将她脸上原本整容的东西去除,很快,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露出了绝色的面容。 凤夜辰满意道:“女人,你既然知道我这里敏感还敢碰,你这是玩火知道吗?” 孟漓禾一惊,看到他眼里果然带着些炙热的光,一下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后退去。 接着,一阵疼痛从脚踝处传来,孟漓禾忍不住“嘶”的一声弯了下腿,要不是这会正在被凤夜辰拉住胳膊,想来又要摔下去。 凤夜辰眼里的炙热转化为无奈,将她按到石头上坐好,自己再蹲下又一次查看她的伤口。 原本,因为唾液而有些愈合的伤口此时因为极速向后退,造成伤口又一次渗出血。 凤夜辰看了看,接着抬起头看着她,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襟。 “喂,你要做什么。”孟漓禾大惊,开始往后仰去,但因为此时坐在石头上,所以只是上半身向后倒去,看起来更像是主动要躺下去。 凤夜辰唇角一勾,看了看她的动作,忽然低沉道:“没想到,你这么主动……” 孟漓禾立即反应过来,赶紧坐起,大叫道:“我和你说,我刚刚是开玩笑,你不要乱来啊!” “嗤。”凤夜辰看着她一副要被欺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接着邪邪的看向她,“你说,我这会要不要配合说一句,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无比囧的想,大哥,这言情文的套路你是咋知道的呢? 难不成,你也看过小话本? “这种时候竟然出神?”凤夜辰手下一顿,简直要气笑。 孟漓禾立即回过神,入眼的就是他一张放大的脸,着实吓了一大跳,毕竟这个人曾经装过**贼非礼过自己啊! 所以赶紧小心肝颤悠悠的说:“那个啥,你别过分啊!我现在是伤者!你不能对我用强!” “噗。”凤夜辰又是一声笑,“怎么办,我真得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着,一把将那件侍卫的外衣解开,露出里面那明显奢华了不止几倍的绸缎里衣。 孟漓禾更加欲哭无泪,不会玩真的吧? 她的铜铃呢? 刚伸出手在袖中摸索着,却听凤夜辰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叮铃”一声脆响,孟漓禾也同时摸了个空,一抬头,就见自己的铜铃在对方的手里摇晃着。 孟漓禾双眼一瞪:“你什么时候把我的铜铃偷走的?大哥,我看你不只是**贼,还是小偷!” “反正都是贼,多一个名头也无妨。”凤夜辰脸色未变的大言不惭着。 脸皮真厚,孟漓禾服了。 凤夜辰继续晃着,不过明显并没有去看,只是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一看便睡的小玩意?” “并不是。”孟漓禾嘿嘿笑了笑,“你看那天对你不就没啥用,我拿着玩的。” “哦……”凤夜辰双目含笑,若有所思。 “所以你还给我吧。”孟漓禾伸出手,纯良的表情就像一个要糖果的孩子。 凤夜辰挑了挑眉,还真的将铜铃还了回去,不过接着说:“也好,反正对我也无效。” 孟漓禾想要出手的手一顿,泱泱的又放回了口袋。 这家伙喜怒无常,耍**没底线,她不能惹怒他。 “好了,话不多说,那我们来做正事吧!”凤夜辰眼睛带着勾一样看了下孟漓禾,接着继续低头摆弄起里衣。 孟漓禾几乎要哭了,不是说男人的兴致可以被干扰的吗? 这荒郊野外的,为何如此大的执念啊! 就算是玩笑,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而且,万一不是玩笑…… 想到他的劣迹斑斑,孟漓禾想了想干脆声色俱厉道:“凤夜辰,你知道我宁死不屈的!你不是没见过!确切的说,你应该见过两次!” 凤夜辰手下一顿,两次,他的确见过两次。 一次是她被人劫持时自己刚好赶到时,只差一步,这人就要血溅当场。 另一次,就是她对着自己。 那一刻,他是震惊的,也是心痛的。 震惊于她这次竟然对着他,心痛于明明当初救她之时就想过再也不想让她面临这样的境地,结果却偏偏是他令她如此。 明明他那日做**贼,只是试探。 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和覃王没有夫妻之实,也试探她那传说中的铜铃是否有那么神。 还有,就是那试探他那连自己都不太懂的心思。 被她说的又是一阵无奈,好像每次想到这个女人可能死在自己面前,就觉得不忍心。 凤夜辰叹了口气,自嘲的摇摇头,接着忽然手上一个用力。 “刺啦。”里衣被撕下长长一条。 接着,凤夜辰蹲下身,在她诧异的目光下,用这条衣带将她脚踝上的伤口慢慢缠了起来。 孟漓禾神情僵了僵,所以说,他刚才解衣服就是为了给她裹伤口? 那干嘛要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还说出那么令人误解的话啊? 果然就是故意的吧! 难道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有点恶趣味不成? 孟漓禾感觉一阵心累,真是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不过解除了危机,至少证明凤夜辰不是真的想对自己如何,她倒也松了一口气。 却听凤夜辰边绑着伤口边问道:“你好像还有一件事没有解惑。” 孟漓禾想了想:“你指的是,如何发现你是劫亲之人?” “嗯。”凤夜辰用力将最后一圈绑上,手灵活的打了个结,之后干脆往她旁边一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孟漓禾这次却没多大要长篇大论的兴致,只是挑眉道:“我要是说凭感觉,你信吗?” “感觉?”凤夜辰好笑的瞪大双眼,这又是什么理论? 揭穿一个人的面目,单凭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孟漓禾吸了口气又吐出,又道:“就当是女人的直觉吧。” “那是什么玩意?”凤夜辰哭笑不得,“你确定不是在骗我?” 孟漓禾撇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是你,呆着没事就知道**人,感觉虽说的确很渺茫,但人和人相处还不是靠着感觉?当然也可以说是磁场,算了算了,这个你不懂。我的意思就是,感觉虽然很玄妙,但就比如你,你喜欢过人吧?那喜欢不就是一种感觉?” 凤夜辰盯着孟漓禾沉默了良久,仿佛在消化着这个说法。 其实孟漓禾起初当然是靠着熟悉的感觉,以及互相相处的气场,但是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毕竟打斗的功夫啊,说话的方式,甚至不小心露出的本音啊,都是最终猜出是这个人的原因。 更何况,敢光天化日的和一个王爷抢亲,而且没成功也无所谓,之后又消失了那么久。 想必,也就这个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办的出来这种事吧? 只不过,孟漓禾也懒得解释那么多,还不如一句“感觉”直接打发了,反正归根结底,也的确是她的直觉引导她汇集这些蛛丝马迹的。 良久,凤夜辰终于开口:“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有感觉?” 孟漓禾诧异的看向他。 凤夜辰的声音已经彻底变了回去,与当日劫亲时的声音一模一样,想来,这次是怕自己听出来,才临时改变了音色。 这会既然被认出,也干脆完完全全的真面目真声音。 不过,孟漓禾诧异的却不是这点,而是…… “大哥,我什么时候表示过对你有感觉了?做人不能太自恋好吗?” 凤夜辰挑挑眉,没有反驳她,但看得出心情很好。 不过,孟漓禾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了,她说了这么多,可不是没事解惑玩的。 所以,一口气拆穿了这个人的三个假身份,孟漓禾终于开口问道:“那尊敬的辰风皇,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一连换了三个身份来接近我的真实目的了吗?” 第226章 王爷你听我解释 所以,一口气拆穿了这个人的三个假身份,孟漓禾终于开口问道:“那尊敬的辰风皇,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一连换了三个身份来接近我的真实目的了吗?” 凤夜辰很久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可以解释,他大概只能解释劫亲那一次。 可是,偏偏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对孟漓禾说,那些黑衣人是原本他派过去,意图杀害她之人,又要怎么告诉她,只是因为黑衣人回来禀报她会摄魂,自己才一时兴起,所以亲自去会会。 他原本并不认识这个风邑国公主,所以对于他而言,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当初想要挑起殇庆国和风邑国战争的工具。 可是偏偏这个工具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让他不忍再对她下手,甚至还会马不停蹄得到消息便去救她,只为不想让这个女人那么轻易死了。 但当初,也仅此而已。 所以,虽然看到这个被他救下的女人,毫不犹豫的跟着宇文澈走时,他的确感觉到一瞬的不爽,但并不影响他什么。 直到他回了辰风国,直到他面对新登基后种种危机,却每每都想起那女人看似说笑跳脱却异常坚韧的神情,仿佛也给了自己很多力量一般。 也直到他面对为了稳固朝政而不得不扩大的后宫里,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等着他**幸的嫔妃们之时,却每每想起那个女人对他的示好满不在乎,嘴边才会露出一丝笑意,才会越来越想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如何了? 所以终究熬不过几个月以来,只是从手下的口中得到的只字片语,而趁着自己的皇妹和亲之际,假扮侍卫而来。 于礼,他一国之君的身份并不合适。 于情,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孟漓禾,有点担心她认出自己的同时,却又好像有点希望她记得。 就是这样自己也摸不清的心思,造就了他一次次试探。 原本,也只是想看看她这么简单,可是,事情却好像朝着另一个方向在发展,发展的他自己都无法掌控。 因为这一刻,他很想带这个女人走。 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可以笑的这么肆意,而不是整日绷着一张脸,面对的只有国事。 长叹了一口气,凤夜辰苦笑道:“如果我也说,接近你,只是在遵从自己的感觉,你信吗?” 果然,话一出口,立即得到了孟漓禾的两个白眼。 “你当我是傻子?”孟漓禾愤愤的说。 凤夜辰却无奈的笑了笑,手温柔的摸了摸孟漓禾头顶上之前被自己弄乱的碎发,才道:“就当我是傻子吧。” 孟漓禾莫名,十分莫名。 但对方似乎并不想说,她折腾了将近**,也着实有些累了。 所以,他爱说不说,自己也懒得问了。 反正,至少此刻可以明确一点的是,这个人并不想杀她,至少现在不会。 而且,对自己并没有凤清语对自己的敌意。 一想到凤清语,孟漓禾忽然眼前一亮,好像自己瞬间捕捉到了什么。 “凤夜辰,我想到了!不会是你那个妹妹早就看上宇文澈了,所以你就变着法的试探我,好帮她吧?” 凤夜辰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想到了那个层面。 不过…… “你如果觉得是,那就是吧。” “啧啧。”孟漓禾从上到下嫌弃的打量了他一下,“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哥哥,不过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凤夜辰皱皱眉,有些不明的情绪从眼中一晃而过:“为什么?” 哼!孟漓禾才不会说她自己不愿意! 她只是高冷道:“宇文澈那种人,连我这种闭月羞花沉鱼落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聪明绝顶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人都看不上,你以为你妹妹比我强多少吗?” 看着孟漓禾如此大言不惭亏自己,孟凤夜辰这一次却没有笑。 凤清语当然比不上她,这一点他都不用怀疑。 只是,宇文澈当真不喜欢孟漓禾吗? 恐怕,并不是吧? 就从他能从皇宫回来穿着朝服就来找人这一点,就看得出他有多在乎这个女人。 想来,也只有这个女人,那么聪明,却偏偏在情爱上迟钝了一些。 该庆幸吗? 凤夜辰的双眸渐深,与他往日的嬉笑不正经很是不符。 “算了算了。”看到凤夜辰的严肃,孟漓禾以为自己说重了,当下缓和道,“我也不是故意攻击你的妹妹,我只是想说,宇文澈那人没有什么情,他不会喜欢别人的。” 不想和她再讨论关于宇文澈的事,他相信他自己的直觉,但事实上,他恨不得孟漓禾永远不知道宇文澈的心思。 因此,他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 咦?真生气了? 孟漓禾悄悄看着他的表情,明明该生气的是自己吧? 一直被骗的不是她吗?看不出这男人也很傲娇嘛! 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干脆拐弯抹角道:“不过你虽然因为妹妹骗了我,但却阴差阳错救了我这么多次,所以我大人有大量,也就既往不咎啦!” 凤夜辰听到她如此说,这才有了表情,不由笑道:“真的原谅我了?之前的一切?” “嗯,原谅。”孟漓禾点点头,接着掰着手指数了起来,“你骗我三次,救我四次,如此相抵的话,你还多了一次。” “哦?”凤夜辰忽然眼珠一转,“那这多的这一次,你答应我件事可好?” 孟漓禾立即警惕的看着他道:“先说什么事?以身相许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不怪孟漓禾多想,实在是这人往日信誉值太差啊! “噗。”凤夜辰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到了最后他甚至开始开怀大笑。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愉快的事,也好久没有在这没有人注视下的地方呆过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 孟漓禾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这个狂笑不止的人,抽了抽嘴角道:“大哥,有这么好笑吗?” “好了好了,不笑了。”凤夜辰终于停了下来,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笑意,尽量一本正经道,“你这次真的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答应我,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孟漓禾一愣,继而想到他指的是他如今假装侍卫这件事。 想来,如果被这边的人知道,也的确不好。 不管当初本意是什么,一国之君假装侍卫,还进过皇宫,搞不好会引起两国邦交。 她也不想掺和这事。 所以,只是想了一下,便点头:“好,我答应你。” 凤夜辰直直的看着她:“当真?不告诉任何人,包括……覃王。” 孟漓禾接着点点头,心道宇文澈根本压根也没注意你这个侍卫吧? 只要你乖乖回去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估计也没人愿意搭理你吧? 不过这些她也不会说,只是表示会烂在肚子里。 “好,一言为定!”凤夜辰心情大好,看了看天色,干脆将外衣脱下,披在孟漓禾的身上,接着又坐到她的身边道,“离天亮还有点时间,睡一会儿吧。” 孟漓禾的确有点困,而且如今四处安静无比,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一直高度的紧张感顿时消失殆尽,整个人也松懈了下来,孟漓禾点点头,朝着身后山间的石壁处挪了挪,将头靠了过去。 硬邦邦的石壁并不舒服,但因为她的睡意席卷,倒也将就着很快睡了过去,只是,朦胧间感到有人揽了自己一下,下意识的想到睁开眼看看,但很快,头部接触到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比方才冰冷坚硬的岩石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于是,浓浓的倦意便伴随着舒适感铺天盖地而来,孟漓禾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便再次睡去。 直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孟漓禾!” 好熟悉的声音,好像和梦里的差不多,是在做梦吗? 孟漓禾动了动身子,还没睡够的她下意识抱住身边的东西,并没有睁眼。 身边,一个声音似乎带着强烈的怒气,一字一顿响起来:“孟!漓!禾!” 那声音并不大,却似乎压抑太久,如今竟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魄力。 孟漓禾忍不住一个激灵,从方才的睡梦中惊醒。 被人吵醒的怨念,让她极不情愿的慢慢睁开眼,却只见她的头顶之上,宇文澈铁青着一张脸正站在她的**前,直直的看着她,脸上是她以往从未见过的冰冷。 这是怎么了?孟漓禾睡眠没有补足,一时间神智有点归不了位。 下意识动了动,想要起来,然而…… 等等? 这好像不是**!这里也不是覃王府! 还有,她手里抱着的胳膊是谁的? 身后那温暖的来源又是什么? 孟漓禾脑子里昨夜发生的事情一闪而过,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睁大眼睛扭头向后方看去。 只见,与她的脸更近的地方,赫然是凤夜辰的脸,不,现在已经是易容过后的那个侍卫的脸! 此时正神态自若的看着她,看不出喜怒。 而最让她震惊的是,此时此刻,她正躺在凤夜辰的两条腿上,被坐着的他揽在怀里,身上穿着他的衣服,而自己还在紧紧的搂着他的胳膊! 她整个人都凌乱了,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王爷,你听我解释! 第227章 我带你回去 然而,孟漓禾这句毫无意义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她看到宇文澈的身后,乌压压的站着一大堆人,几乎站满了半个山头。 此时都在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虽然这些人好像并没有看她,但是,她这情景,简直就像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给宇文澈戴绿帽子啊! 以宇文澈对绿帽子的执念…… 她莫名觉得心虚,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 察觉到她的害怕,凤夜辰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像是要给她安抚,接着才挑眉看向宇文澈,锋利的目光带着满满的挑衅。 因为,他不明白,怀里这个女人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大反应。 难道,她怕宇文澈? 宇文澈又怎会忽视掉凤夜辰的动作,然而,目光却只是从他目前冷漠的扫过,只是看着孟漓禾道:“本王来了,你还不起来?” 孟漓禾这才一个激灵,赶紧从凤夜辰身上爬起,甚至顾不上脚踝的疼痛,想要站好。 她只想到宇文澈从很久前就不对她自称本王了,眼下看来是真的气大了。 然而,凤夜辰却望着她明显踉跄了一下的脚皱了眉,紧接着,也跟着站起,不顾宇文澈那冰冷如霜的眼神,朝着孟漓禾伸出手去。 孟漓禾忽然感觉身子一轻,接着便发现,这个凤夜辰竟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凤……放下我!”孟漓禾急的赶紧制止,当着宇文澈的面和别的男人亲近,她这是不想混了啊! 凤夜辰却无动于衷,只是淡定道:“别乱动,你的腿上还有伤。” “你受伤了?”宇文澈瞳孔一缩。 孟漓禾只觉身子一转,下一刻,她就已经到了宇文澈的怀里。 凤夜辰手里一空,只觉心里某一处,也跟着空了起来。 他如今的身份只是侍卫,所以方才宇文澈那明显要抢人的举动,他并没有理由阻止。 他忽然无比痛恨自己竟然会这样伪装! 上一次,她便是离开自己走向宇文澈。 这一次,明明已经在自己怀里,却还是如此。 凤夜辰的手微微蜷起,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被别的男人带走! “哪里受了伤?”宇文澈低下头,紧盯着孟漓禾。 孟漓禾一愣,宇文澈脸色虽然依然冰冷,但话里隐隐带着的急切,和微微皱起的眉头,却不难察觉他的紧张。 心里忍不住一暖,他这一大早带着这么多人出现在这满是机关的山上,为的就是找她吧? 之前还残留的一丝见不到人的小怨念,此刻尽数消失殆尽,孟漓禾在这目光中弱弱道:“被蛇咬了一下。” 宇文澈抱着孟漓禾的手一紧:“咬了多久?” 他在这山里寻了整整**,见了不知多少蛇虫,却几乎没有见过无毒的。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孟漓禾赶紧道:“没事了,毒已经吸出去了。” “吸?”宇文澈眼睛一眯,这才将视线转向那个方才刻意被他忽略的侍卫。 以他方才的心情,若不是顾及此人是凤清语的人,他说不定会直接忍不住掀翻此人。 所以,他才故意不去注视。 只把他当成一个保护过孟漓禾的人即可。 但是,孟漓禾的意思是,这个人帮她吸了蛇毒? 一丝不爽横过心头,虽然知道是为救命无奈之举,宇文澈还是忍不住有些气闷。 然而这么一看,对上那双眼睛,却倏地紧缩。 这个侍卫,不简单。 那双眸子里的锋利,绝不是一般侍卫能拥有。 心头略过一丝疑惑,不过面上却依然风平浪静。 不动声色的转回头,看着怀里的人,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低声道:“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孟漓禾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在屡次面对危险时都没有过想哭的感觉,可是却轻易融化在这么一句话里。 多好啊,他说带她回去。 回到他的庇护之下,回到那个可以让她避风的地方。 “嗯。”孟漓禾点点头,接着,便安心的依偎在他怀里。 刚刚还没怎么睡醒,此刻碰到熟悉安全的怀抱,她更加放松了起来。 干脆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头也顺势找了一个地方窝好。 宇文澈那方才还紧绷的脸,便在孟漓禾这样的举动中,轻易的缓和下来。 甚至,嘴角勾出一抹笑,慢慢转过了身。 让那些视力极好的一干人等,着实吓了一跳。 王府内那些经常看见秀恩爱覃王的暗卫也就罢了,那些在覃王别的管辖地内,今日也被一并带来的暗卫,可就没那么淡定了。 难怪大家都说覃王面对王妃就像变了个人。 天哪,这简直并不是他们认识的覃王吧? 凤夜辰却看着孟漓禾的举动冷下了脸。 昨晚,这个女人即使十分疲惫,也是被他强硬拉到了怀里,即使如此,她似乎也极不适应的一直在动。 然而,对宇文澈,竟然已经如此依赖? 难道,他还是晚了一步? “凤公主,内子已经找到,多谢你也派人一同寻找,不过禾儿本也因你而起,我们就一笔勾销吧。”宇文澈抱着孟漓禾走了两步,在一处停下,开口道。 孟漓禾这才发现,原来宇文澈的身后,还悄悄的躲着一个人。 和之前的飞扬跋扈不同,这次,凤清语明显有些慌张。 虽然看着她的眸子里还有浓浓的嫉妒,但明显收敛了很多,似乎在怕着什么,眼神也有些游离。 孟漓禾不由扭头看向凤夜辰,只见凤夜辰虽然如今一副侍卫的面孔,但明显能感觉到脸色阴沉。 忽然有些了然,想来,这个凤清语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吧? 毕竟,连凤夜辰这一国之君也受过危险不是? 不过看到凤夜辰这神情,孟漓禾忽然也有些不好受。 人家救了自己多次,又陪了自己一晚,自己就这么不告而别,好像挺不是回事啊。 可是,现在他的身份,自己又确实不方便当着很多人说什么。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王爷,我能安然无恙,都要拜这侍卫多次相救,改日我想亲自登门道谢。” 宇文澈本欲继续往山下走的脚步一停,眸光微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才听到他说:“好,我陪你。” 说完,竟不在徒步走去,而是抱着孟漓禾一跃而起。 仅仅几个纵身,便到达山脚下。 出乎孟漓禾的意料,山脚下,除了有王府的马车在等着他们。 还有,另外一个被马车临时的囚车。 说是临时,是因为那车本和他们的一样,但是却临时拆了顶盖,又用铁链捆住了一众人。 孟漓禾有些奇怪的看过去,人不少,粗粗一看有十几个,而且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血迹,想来,是有过一场恶战。 刚想问一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却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孟漓禾诧异的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这人,不就是之前那个**贼吗? 难道,他还有同伙? 看出她的诧异,宇文澈低声道:“回去再说。” 说完,便将她抱进了马车。 马车颠簸,孟漓禾被宇文澈直接反倒在车上已经铺好的厚厚垫子上躺下。 因此,本来心里还有许多疑问的孟漓禾,此时一接触到软软的被子立刻就被睡意侵袭,顿时什么也不想问,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或许是身边有些熟悉的气味和感觉,孟漓禾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甚至,连宇文澈将她抱回王府都没有发现。 好在王府上下已经见怪不怪,甚至都已经可以做到对两个人的日常目不斜视! 以至于,不用宇文澈特意嘱咐,众人也没有大惊小怪的出什么声音,反倒都十分有默契的安静行礼,让他们这个王妃能够不被吵醒。 所以,等孟漓禾醒过来时,她已经在**上睡了不知道多久。 屋外,宇文澈的声音低低传来,听不太真切,似乎在与人交谈。 孟漓禾揉了揉眼,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浅蓝色纱帐,意识终于有些回拢,她这是在倚栏院? “嘶。”孟漓禾刚一坐起身,就被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刺激的倒吸一口冷气。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脚上还有伤,所以行动起来毫无顾忌,本来已经不怎么疼,却在起身的过程中又不小心蹭到。 “怎么了?伤口疼?”眼前的人小心的扶住她,蹲下身作势便要查看她的伤口。 孟漓禾一愣,看着前一刻还在屋外,这么快便到她面前的人,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心里暖洋洋的,脸上也有点热。 而同时愣的人还有屋外的属下,上一秒还在说这话,下一秒人就不见了是什么情况? 就因为王妃醒了吗? 这样的王爷还真是不习惯啊!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碰到了。”孟漓禾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不知怎的,明明被凤夜辰抓住脚腕没什么感觉,但是脚就这样被宇文澈握在手中,还是觉得有些慌张。 想来,是凤夜辰那人一直没正型的缘故吧? 然而,宇文澈却在看到孟漓禾脚腕上那一圈用里衣裹住的伤口时,动作瞬间停住。 因为这布料,他十分眼熟。 那是之前辰风国特有的百年冰蚕丝所制,之前两国邦交往来时,辰风国有送过几匹到皇宫,但也仅仅为他的父皇和几个受过赏的皇子所用。 即使在辰风国,这也是皇室才能使用的材质。 眼睛顿时一眯,宇文澈抬头问道:“这布带是那个侍卫身上的?” 第228章 双向暗恋真捉急 眼睛顿时一眯,宇文澈抬头问道:“这布带是那个侍卫身上的?” 孟漓禾有些莫名,猜不透宇文澈心里想了什么。 他应该不会是介意这件事吧? 毕竟,即使是当初刚认识他时,她也曾这样为他包扎过。 那样的情形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 所以,也老实的点点头:“对啊!” 宇文澈紧紧的盯着孟漓禾,眼眸幽深。 “怎么了吗?”孟漓禾还是揣揣不安的问道。 “没事。”宇文澈低下头,将那缠着的布带慢慢解开。 方才她还沉睡之时,她就想这么做了,但是请黄太医摆过脉,体内并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因此还是没有打扰她,让她先睡过去。 加上,还有那几个人犯要处理。 布带很快尽数解开,露出那一道不算大的伤口。 许是因为有过毒,伤口周围有些肿起,鼓鼓的一小块,看起来并不渗入,但是还是要涂药消肿。 药是提早就准备好的,因为黄太医已经预料到了伤口的情况,因此宇文澈很快将药拿过来。 只是,看着那一小块伤口,宇文澈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孟漓禾之前所说——“毒已经吸出去了。” 手里的药盒不知不觉紧握,宇文澈心里有些不太爽的感觉冒出,但脸色却依然状若平常道:“毒倒是吸的挺干净,也挺及时。” 难得宇文澈主动聊天,孟漓禾本来就心里有些忐忑,当然赶紧搭话道:“对啊对啊,吸了很久很多次呢。” 很久很多次…… 宇文澈眯起了眼。 心里就像打翻了什么东西,越来越气闷。 “你好像很信任他?”宇文澈又一次开口,“他是凤清语的侍卫,你不怕他害你?” 以他对孟漓禾的了解,如果不是信任的人,她不会这么没有防备的让人这么救治。 才短短一天多的时间,此人就可以让她如此信任了吗? 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啊?”孟漓禾有些怔住,她之前答应凤夜辰不透露他的身份时,真的没想到宇文澈会注意到此人,此时被他这么一问,心里莫名有些发虚起来,只是道,“也不是信任他吧,只是他之前也救了我好几次。” “哦?”宇文澈神色莫辩的挑眉,“还有哪里受了伤吗?” “不是伤,是毒。”担心宇文澈担心,孟漓禾赶紧解释道,“其实就是瘴气而已。” 瘴气……宇文澈想了一下,似乎他在寻找人的过程中的确遇到了一片有瘴气的丛林,不过习武之人一般都不会有问题,但是对于孟漓禾,却的确危险。 宇文澈冷哼一声,诡异的说了一句:“嗯,还好不是需要吸出来的毒。” 话音一落,孟漓禾就面部一僵,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天哪,虽然毒不是吸出来的,但是当时的情景,好像比吸毒还…… 孟漓禾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然而,这一个动作,却让宇文澈双眼一眯,忽然危险的朝她凑近。 看着她不自在蠕动的唇,低声却又带着震耳的气势道:“他怎么救的你。” “他……他……他,解药!”孟漓禾紧张的向后退,说话甚至开始结巴。 “你当时昏迷了?”宇文澈紧追不舍。 “对!对!”孟漓禾拼命点头,我就是昏迷了啊,所以不管做了啥都与我无关! 宇文澈身子一顿,危险的眯了眯眼:“所以,他是用/嘴为你喂的药?” “不是!”孟漓禾脑中一个激灵,赶紧否认道,“我很及时的在他喂药前醒了过来。” “是么?”宇文澈盯着她的唇,淡淡的反问。 孟漓禾被盯的越发不自在,简直要咬破自己的双唇。 为什么会这么心虚啊! 她明明没做啥啊! 就算自己喜欢他不假,但他又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什么人,只是履行两个人的协议而已,干嘛搞得好像被捉了奸一样啊! 而且,那种情况,换做他和别人在一起,也会这样救那个女人的吧? 好吧,好像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宇文澈又不喜欢她不是吗? 想到此,孟漓禾顿时有了底气,干脆眼睛一闭,豁出去道:“我的确是自己醒来吃的药,不过在这之前他为我度了气,所以吸入的瘴气并不算多。” 话一说完,孟漓禾就感觉周身刷的一下多出许多冷气。 忍不住睁开眼,刚刚挺起的腰板顿时又塌了,只是度个气而已啊,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原来如此。”宇文澈竟然没有发怒,只是面无表情的说着。 “对啊!”孟漓禾又补充道,“只是带着我飞出去的时候度了气而已,并没有多久。这,这也是不得已的啊!你要知道,没有他度气,我可能就死了。” “嗯。”不知是触动到宇文澈心里哪个点,总之宇文澈听到这句话后,神情忽然落寞了下来。 看的孟漓禾竟然有些于心不忍,她这不是变相告诉他,他没有履行承诺保护好她吗? 当即,要赶紧开口劝慰道:“你不用……” 然而,话还没说完,孟漓禾便觉唇上忽然一软,不由震惊的瞪大双眼,却看见宇文澈那放大的脸就在自己眼前,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唇温柔辗转,气息互相,孟漓禾的脑子都要搅成一团浆糊。 不记得是谁先张开的唇,也不记得最后是怎样发展成互相回应。 只知道,时间无限延长,感官无限放大。 到了最后,她几乎是被吻的气喘吁吁,身子都软软的瘫在了**上。 宇文澈才终于放开了她,从她的身上,抬起了头。 而此时,他几乎已经整个身子压住她,两个人相拥在**上。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孟漓禾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只是心里有个欢喜的声音在叫嚣。 他吻了自己! 这是代表,他也喜欢自己吗? 然后,她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是这样为你度气的吗?” 欢喜还没有达到心底,便硬生生被截断,心里的粉红泡泡顷刻全部破灭,孟漓禾气愤的看着宇文澈,简直恼羞成怒。 原来,他如此奋力的吻她,就是要确认她与凤夜辰发生的事? 就算他们有约定不假,但是那种不得不为的情况,他竟然也能介意成这样? 甚至不惜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她? 在他心里,绿帽子难道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方才的期望有多大,现在的失望就有多深。 孟漓禾忍不住心里一阵苦涩,孟漓禾啊孟漓禾,你竟然还期待他喜欢你? 不是早就知道他冷情冷面了么? 为什么还是要有这么多奢望? 或许真的是离他太近,越陷越深了。 所以如今,真的是到了不得不离开的地步了吧? 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心要被伤的多深。 深呼一口气,孟漓禾终于开口:“对不起,如果你觉得我违反了我们的协议,那我很抱歉,放心,我治好母……芩妃娘娘就离开王府,不会再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了。” 她的语气平淡,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冷静,或许是心里太痛,反而喊不出来了吧。 宇文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方才,这个女人不是回应的很热烈吗? 以至于他明明是一时冲动吻上去这件事,变成了两个人的欢愉,他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态,所以才停了下来。 然而,看到她那双带着水光的眼神,忽然鬼使神差的就问出那么一句话。 是因为想确认,她没有在那个人面前露出现在这样可爱的模样。 是因为想将她的一切都珍藏。 可是,好像说错话了? 但,就算如此,她怎么能说出离开这种话呢? 自己因为灾荒的事彻夜都在皇宫商议,几乎是在皇宫呆了一天**才出来。 之后就听到她不见踪迹的事情,心从来没那么恐慌过,要失去她的念头差点将自己逼疯。 不顾休息,更是不顾一切,甚至大张旗鼓的带着所有的人,一路找到那座山,连夜将山上所有的机关都破除,才终于找到了她。 那一刻,他是有着狂喜的,可是看到她依偎在别人怀里,又无比的痛恨,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可是呢,她一回来,就这样轻易的说出离开两个字。 亏他以为,她方才对他的回应,是因为在她心里,也有自己的一点位置。 原来,并没有。 原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 “你真的要走?”宇文澈的嗓音有些沙哑,他重复着这句话,希望方才的孟漓禾只是随口一说,希望他还能得到别的回答。 “嗯。”孟漓禾闭上眼,尽管休息了这么久,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 果然,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太苦了。 没有变化的答案,让宇文澈的心禁不住一阵抽痛,看到她竟然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不禁自嘲一笑:“是因为有人要带你走了么?” 孟漓禾顿时不可置信睁大了双眼,不被人了解的心情,被人误会的怨气让她一把将身上的宇文澈推开,用她平生最大的力气呐喊:“宇文澈,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给我滚出去!” 第229章 深夜相会 覃王府,气压略低。 因为上上下下,如今都知道王爷被王妃赶了出来,而且,还是从王爷的倚栏院。 这简直……就是花样秀恩爱啊! 因为谁都知道,以覃王的性子,敢让他滚的人,除了王妃,大概连皇上都不敢这么直接。 然而,王爷却只是冷着脸,什么脾气都没发。 所以,这根本就是变相**溺吧? 至于到底因为什么被赶了出来,他们并不是很关心啊! 反正很快就会和好,偶尔吵个小架什么的,反倒是增进感情的小情调,棒棒哒! 所以,覃王府的下人们就是这么一群绝对乐观的人。 那所谓的低气压也只是象征性的配合一下他们的王爷而已。 毕竟人家在吵架,他们总不能哈哈哈吧? 简直贴心! 然而,事实上,一时冲动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孟漓禾也有点被自己惊住,她竟然让宇文澈滚出去? 她发誓,她那一刻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大胆? 毕竟,那也是宇文澈啊! 整个殇庆国最冷血的男人。 只不过,这个宇文澈竟然没有对自己发脾气,而是真的只是走了出去。 也许,只是不想和她计较吧? 叹了一口气,从倚栏院走出,却并没有看到宇文澈的影子。 倒是诗韵一脸内疚的站在院外,见到孟漓禾出来,赶紧迎上前,直接一下跪在地上,把孟漓禾着实吓了一跳。 “诗韵,你这是做什么?” 孟漓禾赶紧上前要拉起她。 她与诗韵初始认识之时,就把诗韵当作是宇文澈的旧识,因此,即使后来知道诗韵的身份是暗卫,她也还是没把她当做过属下看待,而且就算是下属,被人猛的跪在自己面前,作为现代人的她,还是感觉十分别扭。 诗韵却意志十分坚定的跪在那里,低着头道:“王妃,是属下办事不利,营救王妃不及时,不是王爷的错,请王妃不要责怪王爷,要怪就怪属下吧。” 孟漓禾忍不住皱眉,敢情这家伙是以为自己怪宇文澈救自己来晚了,所以才把他赶出去了吗? 忍不住无奈道:“你先起来,我没有怪任何人。” 诗韵不由诧异抬头:“那王妃为何……” “别问了,你先起来。”孟漓禾知道诗韵还在纠结宇文澈被扫地出门的事,但她现在恰恰就是不想提这件事。 看出孟漓禾脸色不好,而且已经两次让她起来,诗韵本来就心里愧疚,如今也不好再顶撞下去,便也赶紧顺着孟漓禾的意站起。 只是,站起了身,明明看到孟漓禾的不耐,还是忍不住说道:“王妃,其实王爷听到你失踪的消息后就一刻未停的找人,甚至为此……” “诗韵。”孟漓禾忽然开口打断,“不要说了。” 她忽然不想听那些宇文澈为她做的事,不想从这些只是因为协议的原因做出的事中,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希翼。 外人看来,或许宇文澈对自己的王妃很紧张。 但只有她知道,两个人从头开始就是交易而已。 她扮演好王妃,他保护好自己。 诗韵显然不解,今天的王妃好像很不正常。 方要开口问问,却听到孟漓禾又道:“王爷呢?” 诗韵这才松了口气,王妃虽然面上不愿表现,但这心里还是挺惦记王爷的么? 所以也赶紧回道:“因为山上那伙反贼,所以这会进宫面圣了。” “反贼?”孟漓禾不由疑惑,不是**贼吗?怎么还牵扯出反贼? “王妃有所不知。我朝一直残留着一些前朝余孽,他们自称是前朝王室后人,一直想要复国,皇上已经不知派了多少人,这么多年全力清剿,都没有抓到这些人,没想到这次竟然阴错阳差捣了他们老窝。” 竟然是这样…… 孟漓禾不由有些恍然大悟。 难怪那**贼会有那么多防备,难怪那普通的山上还藏有那么多机关。 原来,那根本就是他们藏匿的地点。 想来,也是因为逃亡太久,寂寞难耐,所以下山做这**贼吧? 只是不知道,若这王室后代是真的,如今却沦落至此,他们的祖先会如此想,到底这复国的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成王败寇,认清现实不好吗? 人,果然不该太有执念。 还好,她想的清楚,也放的及时,至少现在,虽然痛苦难免,但还不算晚。 只是没想到,她又一次无心插柳的帮了宇文澈,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想来,以他现在的势力,离那个位子已经不太远了吧? 也许,很快他就可以君临天下。 不过,自己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孟漓禾眼神划过一丝伤痛,却很快恢复如常,甚至对诗韵笑了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说完,便转身朝离合院而去。 之前,她把宇文澈赶出去,平复了许久才起来,昨夜在山间折腾的一身脏乱,方才也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毕竟,她和宇文澈闹成那样,实在不好再没心没肺的留在那里洗澡。 然而,那一丝伤痛却未错过诗韵的视线,毕竟,她身为暗卫,又是个女子,比一般人都要心细许多。 而且后来,王妃虽然笑了,但却并不是她平日欢喜的笑,更像是敷衍亦或是苦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王妃如此呢? 她记忆里的王妃,那可是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存在。 没有武功,却时时做到有武功人做不到的事。 身形单薄,却常常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仰视。 聪明绝顶,可以做他们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没想到,也有她所不能掌控的事吗? 或许,要找个机会和王爷说说。 诗韵还在沉思着,前面的孟漓禾却已经走远。 她记得她好多好多事没有做完,如今,也是时候处理完这些事了,明明之前是自己故意延长留下来的时间,如今,却不得不尽快处理掉了。 而既然,宇文澈如今不在府内,为芩妃治疗的事,怕是不方便做了,那就,先把梅青方的事处理了吧。 亲手写了书信,派人悄悄送到了大理寺,孟漓禾这才舒舒服服的洗了澡,用了餐,又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将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而不出她所料,果然将近傍晚之时,她便收到来自梅青方的密信,而时间,则如她所愿,就约到了今日的夜里。 既然是半夜出府,孟漓禾并没打算瞒着宇文澈,只不过,也只是想例行通知一下而已。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直到府内人几乎都睡下,宇文澈还没有回来。 看来,最近殇庆国棘手的事情倒是不少! 不过,宇文澈没有主动和她提,她也不会再费心去多问一句了,早点抽身,对大家都好。 既然如此,孟漓禾便吩咐诗韵,悄悄带她直接从院墙处飞了出去。 虽然不打算瞒着谁,但事关重大,掩人耳目也是必须的。 而诗韵自跟随孟漓禾之后,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若是放到现在那也是活生生的死忠粉,所以除了对她的安全表示担忧外,倒是没有一点疑虑。 不过,孟漓禾也说明了只是会友,也算彻底将她紧张的心思安抚了下来。 地点还是约在之前梅青方与梅青骏第一次见面的山上,而等孟漓禾到达之时,二人显然已经在那等待。 今夜云重,似乎有些风雨欲来的趋势。 因此几乎没有什么月色。 孟漓禾走到两人跟前,只是隐隐的看到对面两个人的影子。 忍不住感叹,这古代没有路灯的人生真是坑啊!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难题,谁让她机智呢? 于是,那等待着的两人就看到一个绝色女子站在他们眼前,还没有开口,便先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有鹅蛋大小,还闪闪发着光,几乎能瞬间把周围照亮的……夜明珠? 梅青方不禁有些诧异道:“漓禾,你这是?” 孟漓禾对他这私下的称呼非常满意,所以调皮的眨眨眼道:“这是夜明珠啊!我用来当灯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梅青方嘴角抽了抽,不由好笑又无奈的点点头,眼底一片温柔,这个女子,真的总是这样与众不同,让他每次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铜墙壁垒轻易瓦解。 这么大的夜明珠,可谓价值连城吧? 用这种东西当灯,也只有这个可爱的女子想的出来吧? 原本,还因担心梅青骏和她之间如何面对而紧张的心情,也顷刻变得轻松起来。 她,就是有这种神奇的,仿佛一颦一笑间就能化解一切恩仇的魔力。 或许,她真的可以说服梅青骏也说不定。 他原本,不用这么担心的。 而身边,梅青骏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看到他那止不住翘起的唇角时,目光变得一片幽深。 接着,才仔细看向眼前的女子,他倒要看看,这个覃王妃到底有什么能力,竟然可以如此获得他这个从不亲近人的弟弟的信任,还有这个近乎**溺深情的笑容。 毕竟,若不是梅青方用近乎请求的方式,不停在自己身边劝说,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才看了一瞬,目光却忽然一缩道:“是你?” 第230章 新的势力 孟漓禾颇为欣赏的看了梅青骏一眼,目光从他脖间的链子扫过,故意诧异道:“你,认得我?” 梅青骏又怎会被她这佯装无辜的脸骗过,当即道:“应该说,我不认得你,我认得你这双眼睛。” “哦?”孟漓禾挑挑眉,“愿闻其详。” 梅青骏想起那日情景,忍不住一笑:“当日那次秘密聚会,我就觉得,蝶舞那么普通的一张脸,只有那双眼睛,亮的那么不符,原来,是易了容。” 孟漓禾淡定的笑了笑,完全没有被揭穿的窘迫感,反而道:“好眼力,看来,下次再易容,我要给我这眼珠也蒙上一层膜了。” “哈哈哈。”梅青骏倒是难得看到如此性格的女子,不由大笑了起来。 原本就是风度翩翩的青年,只是因方才的试探压抑住了本性,这会笑出声来,才让孟漓禾感到,这人终于如那次初见一样,潇洒不羁。 梅青骏笑够才看向孟漓禾,身体不再站的那么笔直,而是随意的斜靠在旁边的一颗树上,挑眉道:“真是没想到,原来精心规划的那场行动,竟是毁在了你的手里。” 孟漓禾眨眨眼:“那我可以说,不打不相识?” 这种说法果然又一次取悦了梅青骏这种不被礼节拘束,甚至有些狂妄不羁之人。 若是孟漓禾此刻为了什么目的,假惺惺的和他道歉,他或许还会生出许多反感。 而对方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倒是正对了他的胃口。 反正,刺杀不刺杀,说实话,他如今说白了就是别人的工具,至于主子到底要做什么,与他根本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不管是情感还是责任。 这大概就是被逼服从和自愿跟随的区别。 梅青方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可谓是一头雾水,不由疑惑道:“易容?” 梅青骏拍拍梅青方的肩:“说来话长,我们今日不谈这个。” 梅青方也点点头,对于哥哥,他自然是完全相信的,即使,他甚至与自己站在过完全对立的一面。 他相信,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梅青骏说完便看向孟漓禾:“听青方说你想见我?直接说来意吧。” 孟漓禾笑了笑,这种直接她也喜欢。 所以干脆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说道:“我来此,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答应过青方,会帮他找哥哥以及查清当年之事,这找哥哥,现在已经实现了,所以就剩下查当年之事了。” 梅青骏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梅青方:“我早该猜到是你指使了青方,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与我兵戎相见。” 梅青方有些窘迫的低下头,毕竟不管什么原因,那个场面,带兵堵自己的哥哥…… 孟漓禾却不屑一笑道:“我倒是觉得你该谢谢我,因为若非你是青方的哥哥,你觉得以我的能力,你有多大可能逃走?至于青方,你明明知道他在哪,却不相认,他没有怪你就不错了,你反倒怪他,啧啧,你就是这么做人哥哥的?” “你……”梅青骏顿时被堵的哑口无言,想要生气却又偏偏发不出来,整个人都像在表达着: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他也知道孟漓禾说的不假。 如果真的整件阴谋都是这女人一手破解的,那以她的能力,想抓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难事。 就比如,除了他,几乎其他关键人都被抓走,最后,还故意放点水,好让别人不会把关注点放在只有他一个人逃走这件事上。 当真是心思缜密到让人恐惧。 而梅青方,他不相认除了有保护之意,还有无法告知目前境况的原因,既然如今摆到了台面,倒是正好让他们兄弟相认。 不管哪一点,都的确如孟漓禾所说,应该感谢她。 只不过…… 梅青骏最终无奈的接受她的话,重新笑了起来,却转而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听到问起第二个原因,孟漓禾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然而,在这只用夜明珠照亮的晚上,并没有人看的真切。 只是发觉她神情严肃了几分,才道:“第二个原因,我想收复整个凤岩门。” “你说什么?”梅青骏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这样连他都从未敢想过的事竟然是从眼前这个弱女子口中说出来的? 孟漓禾自然看出他眼里的不可置信,不过还是道:“收复之前是拯救,既然你们被迫留在凤岩门是因为亲人,那么我帮你们脱离凤岩门,不就可以了?凤岩门的力量核心是你们,作为报答,你们追随于我,所以有你们不就等同于收复?” 梅青骏几乎被这想法震的发愣,来之前,他只想过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或许她可以帮忙,但却没想到她的胃口如此之大。 只是,纵然她的想法是好的,但哪又是那样轻易办到的? 不由有些不屑道:“覃王妃,就凭你?还是说,要依靠你那位王爷?” 孟漓禾却摇摇头,若说她之前还想过请宇文澈帮忙,现在也不会了。 因为她如今,只想带着这些人离开了,作为保护自己的势力,活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江湖上的事,自然由江湖上的办法解决。若是想靠朝廷,岂不是可以直接请你的弟弟出马?” 梅青骏这下神色才真的凝重起来,可以说在今天晚上第一次如此正视这个女人。 能够说下这话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而她那语气中的自信,以及站在那里便自觉让人仰视的气质,让人甚至不想怀疑她是否能办到。 只是…… 梅青骏挑眉:“即便是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不过就是从一个主子换到另一个主子而已。” 孟漓禾眉头一皱:“好处?若说好处,那至少可以知道自己亲人的真实下落,不用如此生死不明。至于换主子……至少我不会让你们再去杀人,不会让每个人做事之前先要忘记良心。” 梅青骏心里狠狠的一震。 做事之前先要忘记良心…… 这个女人,竟然知道? 他们这些人,因为亲人牵制,所以不管要做的事多么丧尽天良,残忍没有道德都要去做,那为了让自己心安,几乎就是干脆让属于良心的那一部分死掉。 良心…… 他有多久没有想到过这两个字。 “哥。你可还记得,我们幼时的愿望?”忽然,梅青方在身边插了一句。 事已至此,他又怎会听不懂孟漓禾的用意? 若是有机会让哥哥为她效力,那自然比现在所做的事要好上一万倍。 他了解孟漓禾,更知道这个人的心其实多善良。 被梅青方这么一问,梅青骏也不免有些恍惚,幼时愿望…… 你执笔,我持剑,我们一起扶强凌弱,仗义天涯。 狠狠的闭了闭眼,良久沉默。 终于,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没有了那种防备,只是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孟漓禾却只是笑笑:“事情只有成功和失败,我不保证,但总要试试。” 梅青骏点点头,似乎也认可她的说法:“那你要怎么做?” 孟漓禾这次才真的笑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因为她知道,成功了。 缓缓将自己的想法倒出,待说完时,已是过了许久。 梅青骏眼里不无赞叹,第一次觉得,或许就算是换主子,这女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还是忍不住问道:“若是此事成功,我们这些人又能做什么呢?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杀人,卧底。总不能被朝廷招安吧?” “你多虑了。”孟漓禾有些无语,“武功不止可以用来行凶,他也可以用做保护,比如我们可以开个全国最大的镖局。而卧底更是个求之不得的技能,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效仿江湖百晓生,任何时代,消息都是最值钱的。” “……”梅青骏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孟漓禾了。 这人当真只是一个王妃? 确定不是混迹江湖多年? 难怪,连那覃王也动了凡心,甚至连青方也…… 一想到梅青方方才的目光,梅青骏心就有些下沉,想了想,还是故作开玩笑般说道:“啧啧,我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不过,我说覃王妃,你如今已是王妃,日后说不定还能走进那皇宫,有人疼爱有人养,有必要这么辛苦自己赚银子吗?” 孟漓禾不由一愣,看向梅青骏,却发现他说完便低下头,看不到什么神情,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但是,她却不得不深深思考了。 原本没想这么早提的,但是既然如今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这两位也算自己的盟友,以后说不定是最信任的人,于是想来想去,也干脆和盘托出。 “不瞒两位,我的确有我的打算,我希望将来带着我的人离开王府,甚至离开京城,所以我必须要养活自己,并且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孟漓禾说的很平淡,然而,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而这个所有人,其实也包括她的暗卫,诗韵。 因之前上车,本就是诗韵带她飞上,既然现了身,也没有隐藏的必要,所以这会只是站在不显眼处听他们攀谈。 关于他们的计划,她一知半解,不过既然没有她的事,她也没有用心去听。 毕竟,手下各司其职,她的职责是,保护安全。 然而,她却还是听到这样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她的王妃,要离开王府?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离开王爷? 联想到白天那出与王爷闹崩的戏码,不由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王妃这是在蓄谋离家出走? 还没等她想清楚,那边,梅青方已经有些急迫的问出口:“你为何要离开王府?” 第231章 误会升级 王妃这是在蓄谋离家出走? 还没等她想清楚,那边,梅青方已经有些急迫的问出口:“你为何要离开王府?” 梅青方问的急切,目光里闪着平日没有的光。网 孟漓禾却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有些被这句话问住了。 要怎么说呢?因为她和宇文澈是名义夫妻?还是说,因为宇文澈不喜欢她…… 孟漓禾不由苦笑一声,虽说想要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但还是没办法坦然的对大家说出自己这份单恋,总觉得,在这种明明向往着宏图大计的时刻,提及自己的儿女私情,实在是有点……矫情。 想了想还是道:“可能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个王府也好,皇宫也罢,并不适合我吧。” “王妃,你在说什么?在属下看来,没有人再比您更适合做王妃!”一旁,诗韵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孟漓禾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诗韵还在一旁! 原本,作为暗卫都是要回避的,习惯了胥那种自觉藏东藏西的属性,她竟然忘记让诗韵回避一下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孟漓禾说道:“或者我适合做王妃,但王妃的位子不一定适合我。” 此话一出,诗韵立即被孟漓禾的话给带到沟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 眼见诗韵有些迷茫,孟漓禾也不打算解释,只是说道:“诗韵,此事请你守口如瓶,若是觉得为难……我救过你一命,你权当报恩吧。” 诗韵早就在心里认定了孟漓禾这个主子,别说是报恩,那当真是做牛做马都可以,而如今的感觉,竟像是那听到父母要离婚的孩子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喃喃道:“那王爷……” “他知道。”孟漓禾淡淡说出口,心里涌出一股酸涩,很显然不想再谈下去。 梅青方还想再问什么,但碍于还有他人在场,以及自己那有些纷乱的头绪,终究还是在一旁欲言又止。 而如今,最置身事外的人非梅青骏莫属,虽说他这些年也和情爱之事没沾过边,但他测试人良久,对人心尤其看的准。 当初,那个假冒柳絮的人应该就是覃王,能骗的过他的眼睛,那就算有装的成分,也一定有很大程度是真的。 所以,他当时才会毫无怀疑的相信,那是一对夫妻。 而事实上,他今日才知道,那的确是一对夫妻不假,但似乎,这个女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过,这似乎也不关他的事,但他希望,自己的弟弟不要搅合进去。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梅青骏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便从一旁直起身子说道。 孟漓禾点点头:“也好,我等你的消息。” 梅青骏拍拍梅青方的肩,目光里相对之前的不羁,终于有些兄长的样子:“好好做你的大理寺卿,以后哥哥说不定还要靠你养着。” 梅青方温和的笑笑:“哥哥若需要我养,我自然愿意。” 梅青骏忍不住摇摇头,看着孟漓禾道:“我这个弟弟,就是太老实,以后还望王妃多家提携。对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想想我当初说的话,我看人很准的,走了!” 说完,在孟漓禾诧异的眼神下,此人已朝着山下离开,很快不见踪迹。 第一次见面? 是在他们那次卧底的时候吗? 可是,他指的到底是哪句呢? “王妃,我们要回王府吗?”还没等她回忆,诗韵已经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样子充满了忐忑不安,仿佛担心她就此就走掉。 孟漓禾无奈的笑道:“回啊,当然回。我现在能到哪儿去?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完。” 一听这话,诗韵才开心起来。 王妃肯回去,那就还有机会。 不管和王爷发生了什么,只要人还在,就有挽留的可能。 是不是,应该回去和阿振商量商量呢?看看怎么帮王爷和王妃和好? “走吧?还在想什么?”孟漓禾那边和梅青方道过别,过来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带自己飞下去,站了这么久,她可不想走路,这幅身子本来就软的很,再加上她还经常睡眠不规律,大伤小伤不断,要不是她自己会药膳调养,还不知道怎么样。 诗韵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抽回脑子里一堆凌乱的点子,带着孟漓禾下山。 虽然白天已经休息过,但毕竟是晚上,加上马车上的颠簸,孟漓禾还是有些昏昏欲睡。 以至于等到了王府门外,准备请王妃下马车的诗韵发现,自家王妃已经倒在马车的细软上睡着了。 诗韵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叫醒孟漓禾,只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王爷在就好了。 然而,刚准备开口,就见身边一道人影无声而至,诗韵顿时有所警惕的转头。 却见宇文澈对她飞快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接着就弯下腰,一只脚踏进马车,动作极其温柔小心的将熟睡中的孟漓禾抱了出来。 诗韵忍不住有些惊呆,因为宇文澈那神情,带着难以名状的温柔。 心里不由更加疑惑起来,看起来,王爷并没有对王妃不好啊? 不然,以王爷的性子,竟然不仅可以忍受王妃那几乎大逆不道的话,而且还可以在之后主动示好,这简直让她都不敢相信。 所以,王妃到底为什么要走呢? 只是,即便她再疑惑,现在也不是问的好时机。 所以,也只能一言不发的看着王爷将王妃抱进府,而自己则转头找寻欧阳振的位置。 孟漓禾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被什么颠了一下,不由下意识扭扭身子,只是,或许是这个感觉太熟悉,所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下去。 宇文澈的眼底不由露出一片温柔。 看到孟漓禾大晚上不在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担心她这么不发一言的走掉。 直到发现诗韵也不在,才想到,大概这是她有事出府了。 毕竟,以那个女人的为人,带着诗韵走,拆散人家夫妻的事,她绝对不会做。 所以,原本的焦急转为安心,就这样随意的坐在院子里,漫不经心的等着,只是想到她还会回来,仿佛无论等多久,都不会漫长。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无论自己再怎么等待,这个人也不再会回来。 想到此,宇文澈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仿佛想到凭此抓住什么。 “哎呦。”忽然感觉到膝盖后方一阵剧痛的孟漓禾,在睡梦中睁开双眼。 为什么她觉得有人在掐她啊…… 然后,她就看到头顶正上方那张熟悉的脸,此刻,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而那个掐她的手,竟然还在用着力。 这是什么情况啊? 她怎么又跑到宇文澈怀里去了?而且这家伙的表情,怎么这么……狰狞? 孟漓禾忍不住动了动腿:“好疼。” 宇文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赶紧将手放松。 他方才一时走神,所以没注意到手上的力度,竟然把人给掐醒了? “抱歉。”宇文澈低声开口,震动的胸腔让孟漓禾有些心跳加速。 不由撇开双眼,不自在的说:“没关系。” 宇文澈没再开口,只是继续抱着她向前走,前面,就是孟漓禾的屋子,原本没有几步,就可以让她回到**上安心睡下去了。 沉默中,对于自己的反应,孟漓禾终于反应过来,忽然就忍不住觉得一阵心累,明明自己之前已经想通了,可是为什么看到他还是会这么心跳? 孟漓禾,你真是没出息! 而且,她也不明白,宇文澈这是什么意思,被她骂,难道不该生气吗? 并且也没有质问她去了哪里,这不是太反常了吗? 更何况,就这样又一次抱了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自己心里这翻江倒海又算什么? 顿时感到一阵烦躁,孟漓禾动了动身子道:“放我下来吧,我脚不疼了,可以自己走。” 然而,宇文澈却没有理会,还是径自将她抱进了房内,一如往常那样,将她放在了**上,甚至,还拉好被子。 孟漓禾真的要忍不住了。 这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她忍不住气闷出声:“宇文澈,你到底什么意思?” 宇文澈为她掖被角的手下一顿,接着看向她,半晌终于说了一句话:“抱歉。” 孟漓禾只觉一口老血哽在喉咙,这人今天就只会说这么一句话吗? 忍不住质问道:“你到底抱歉什么?刚刚你掐我已经道过歉了!” “不是这件事。”宇文澈终于开口说话,只是眼里还有一点迟疑,仿佛是下了决心才道,“是关于,早上那件事。” 早上? 孟漓禾不由想到早上那个吻,只是现在再想起来,当时的喜悦还是那般可笑至极,当下自嘲道:“所以,你是在因为吻我道歉?大可不必,我只当再被人度了一次气,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宇文澈忽然从**上站起,方才那温柔和歉意倾述化作一道凌冽的目光射向孟漓禾,接着,才冰冷的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和那个人的行为,在你心里是一样的?” 第232章 找上门来 “你!”宇文澈忽然从**上站起,方才那温柔和歉意倾述化作一道凌冽的目光射向孟漓禾,接着,才冰冷的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和那个人的行为,在你心里是一样的?” “如果一定要比的话,王爷你的吻技比他强一点,这样说,你满意了吗?”孟漓禾眸光犀利,挑眉看向他。 如今,她根本就无视他的怒火,因为她也很生气!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再比这个? 宇文澈死死的盯着她的眼,胸口起伏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孟漓禾竟然会如此说。 更没有想到,原来,那个人竟真的对她起了心思。 原本,他的抱歉,是针对那句,有人要带她走。 却没想到,也许这可能根本就是真的! 死死的盯住她,不放过她眼中的任何一丝情绪,再一次问道:“孟漓禾,这就是你的回答?” 他做足了心理建设,等了半宿,道歉的结果却是这样? 他宇文澈,何时向别人低过头? “不是你要问的吗?怎么?是我回答的不满意?还是要我说,他完全没办法和你比?这样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没有戴绿帽子了?” 孟漓禾回问着着,她清楚宇文澈对绿帽子的执念,想来,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吧? 只是,她已经尽力在配合了,然而,她也不过就是个名义王妃不是吗? “孟漓禾。”宇文澈冷声开口,此时,任何听到这种声音的人都知道,这声音里蕴藏着多大危险,“你不是和我说只是度气吗?你现在又告诉我,你给我戴了绿帽子?” 宇文澈此刻那随时可以爆发的怒意在极力隐藏着。 一想到那个男人可能也像自己那般吻着眼前的女人,他就有一种恨不得将那男人碎尸万段的心情。 这种在乎的东西被觊觎的心情,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甚至,那个他曾经最在乎的位子,都没有给他带来过这么大的感受。 孟漓禾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到底是为什么莫名其妙在谈论这个问题? 明明,在山上那一晚,她还无比期盼宇文澈的到来,却没想到,她们见了面却是这种局面。 她甚至在想,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谈定这种协议。 “宇文澈,你既然这么介意,不如休了我吧,或者,我们当初的协议作废,这段时间我只负责把芩妃的病治好,其余……就算了吧。” 孟漓禾越说心里越难过,她甚至想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揽下芩妃这件事,但是现在让她就这样走,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或许是医生的天性? 她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那个只对她信赖的人,就这样疯癫下去。 宇文澈的心里狠狠一痛,几乎有些不能呼吸,只是一字一顿看着她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千方百计让我休了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摆脱和我的关系?” 孟漓禾撇开目光,眼睛太容易泄露情绪,她没把握会藏住那种伤痛,只是点点头,低声道:“是。” 是很急着要摆脱和他的关系,不然越陷越深,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宇文澈没有再发一言,她也没有再抬头看。 至于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最后又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她都不记得了。 她只想着,等明天天亮了,等大家冷静了,就尽快给芩妃催眠吧,早日治好,早日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 明明就是一场协议,偏偏自己动了情。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日后,一连几日,她都再也没有见到宇文澈的影子,听说是在皇宫,也听说有很重要的事,总之,看不到人,给芩妃治病的事就不得不搁浅。 谁让她当初过宇文澈,催眠时需要他在场呢? 谁知道,才几日的功夫,情况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不过,好在子宸在府内,她的手也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也就每日练练琴这般慢慢等着。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没等到宇文澈出现,却等到了另外一个足以让你震惊的人物到来。 孟漓禾听着管家的来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站起身道:“你刚刚说谁来拜见?” 管家恭恭敬敬的再次答道:“辰风国皇帝,凤夜辰。” 孟漓禾顿时愣在当场,凤夜辰?竟然是凤夜辰? 他竟然恢复辰风皇的身份了? 但是,来覃王府做什么? 难道,辰风皇这个身份与宇文澈认识? “王爷回来了吗?” “回王妃,王爷还未归。” “那就把辰风皇先请入,随后赶紧去派人寻王爷吧。”孟漓禾想了想还是这样吩咐道。 她本来想说,既然王爷不在就干脆让他回去。 但人家现在可是辰风皇的身份,这举动可大可小,万一说殇庆国不尊重对方,引起两国矛盾,这个锅她可不背。 而且,她也想到,反正她只是一个妇人,这种场合也不适宜自己出面,那就干脆让他等宇文澈好了。 “是。”管家道,“老奴已经派人去寻王爷了。” 孟漓禾这才放了心:“好,那你去招待吧。” 管家一愣:“王妃不去?” 孟漓禾赶紧摇摇头:“辰风皇来府想必与王爷有国事,我一个女子就不掺和了。” “这……”管家犹豫,“可是辰风皇此次拜贴,是给王妃的。” “你说什么?”孟漓禾这才想起管家方才递过来的拜贴,刚刚只听到辰风皇三个字她就惊讶的问了出来,那拜贴根本就没有看。 此时,赶紧翻开拜贴,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的名号! 竟然,是打着拜访她的旗号! 孟漓禾忍不住脸上僵了僵,这个凤夜辰又要打着什么鬼主意? 还好,宇文澈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侍卫,不然…… 不对,孟漓禾不由眉头一皱,怎么又习惯性的想到他了? 那天他没有拒绝,应该已经默认她提出的建议了吧? 所以,他现在应该不会再介意了吧! 孟漓禾猛的摇摇头,想那么多干嘛! 既然人家是来找她,那就让她去会会好了! “走,去正厅。” 毕竟是客人拜访,孟漓禾虽然并不怎么情愿,但顾及礼数,她还是提前到了正厅等待。 不过,也不会特意走出去迎接就是了。 而事实上,凤夜辰行动很快,根本不等她出去,在她方到达正厅,甚至还未坐下,人便也已经到达。 只是…… 孟漓禾挑挑眉,原来,凤清语也跟着来了。 只是这会见不到宇文澈,怕是要失望了。 俯了俯身,孟漓禾上前两步,礼数周全的行了个外臣礼:“覃王妃参见辰风皇。” 外臣礼,顾名思义就是外臣之间行的礼。 因为这个时代有三个国家,所以邦交中,这个礼,便是约定俗成的礼。 基本上,也是根据身份等级而来,而孟漓禾如今的身份,也只需对别国的皇帝皇后行礼。 她本就是公主身份,礼仪中不会少这个学习,所以她对凤夜辰做的也是不偏不差。 而对凤清语,她则是连看都没看一眼,毕竟,按照礼数,她也没必要和她行礼不是? 露出本来面目,本人声音的凤夜辰,邪魅的脸上一脸笑意,三两步走上前,竟是一把扶住孟漓禾的手,将她扶起,含笑道:“覃王妃不必多礼。” 孟漓禾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接着面色如常道:“皇上请坐。” 凤夜辰嘴角一勾,含笑坐下,只是看着她的双眼也满是玩味的笑意。 孟漓禾真想豁出去狠狠的瞪他一眼,这人到底能不能有个正形了? 带着面具**她就算了,装侍卫吃她豆腐也算了,如今都顶着一国之君的脸了,还公然如此? 当然,他也不算公然,因为这种看似浪荡公子才做的事,偏偏他做出来,却是一脸诚恳,简直就是道貌岸然! 孟漓禾狠狠鄙视! 然而,这等鄙视还是只能放在心里,毕竟现在王府管家在场,侍女在场,加上,凤夜辰那边也有侍卫随行,她还真不能放在脸上,只能也装出一脸和善的样子,状似迷茫的说:“皇上与我并不是旧识,不知此次找我是有何事呢?” 看着孟漓禾淡定的装陌生,凤夜辰嘴角扬起更大的弧度。 “朕是听闻王妃救了朕的皇妹,因此,特来亲自表示感谢。”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所以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救凤清语? 这件事没谁比他更了解了吧? 还特意以辰风皇的身份来此,是因为……喜欢演戏? 孟漓禾真的除了这个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毕竟,能当皇上的人,心思可不是那么容易猜的。 稳定住面部表情,孟漓禾接话道:“皇上客气了,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凤夜辰挑挑眉,“朕怎么听说,王妃差点几次丧命呢?所以说,这可是救命之恩,朕不得不亲自登门道谢。” 凤夜辰说的可谓十分认真,不知道的一定觉得这国君简直不是一般的诚恳。 然而,孟漓禾真是觉得心累死了。 这人简直就是**吧? 是吧是吧是吧? 不然怎么能这么睁眼说瞎话呢? “皇兄说的正是,这次多亏了王妃姐姐,清语没齿难忘呢。” 那边,凤清语也配合的接话道。 孟漓禾咬了咬牙,那可真是没齿难忘。 真的感谢我,你就滚好吗? 第233章 公然调戏 孟漓禾强忍着烦躁,她发现她现在听到凤清语说话就反感,但是刚要回话,却见厅外一小厮跑近,管家很快过去,任小厮在耳边说了几句后又回来,对着孟漓禾道:“启禀王妃,王爷已派人在澜轩备了酒菜,他很快回府,还请王妃同客人先过去。” 孟漓禾不由舒了口气,宇文澈马上回来就好,她可实在不想独自应付这么多了。 只是,竟然还要留吃饭…… 哎,算了,毕竟人家是一国之君。 扭过头对着凤夜辰道:“皇上,王爷一片心意,还请皇上不要拒绝。” 事实上,孟漓禾根本就想多了,因为凤夜辰完全没有推拒,直接站起来道:“那还请带路。” 孟漓禾又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接着笑道:“还请管家带路,我去换件衣裳,马上就来。” 凤夜辰挑挑眉,看着管家领命在前面走去,给凤清语也使了个眼色后,很快,正厅只剩下他和孟漓禾二人。 孟漓禾心里立即警铃大作。 “怎么?为了招待我,还特意去换件漂亮衣服?”凤夜辰压低声音说,眼里都是调笑。 孟漓禾终于忍不住,气呼呼道:“凤夜辰,你到底过来干嘛?” 凤夜辰被她胀红脸的样子逗笑,继续以近乎**的姿势贴近她,小声说道:“因为有人说要登门道谢,既然你不来,那就只有我来了。” 孟漓禾一愣,所以这人是上门**吗! 刚想把他推远,就听一个声音冷冷传来。 “本王不知辰风皇驾到,有失远迎。” 听到声音,孟漓禾心里一跳,下意识便远离凤夜辰的方向退开两步。 宇文澈来了,还偏偏这么凑巧。 凑巧看到她与凤夜辰那乍一看十分贴近的姿势。 不对,孟漓禾忽然意识到,习武之人听力敏锐,又怎会听不到有人走近? 难道,这个凤夜辰是故意的? 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从一开始就抢亲,现在还故意给宇文澈造成误会,难道这两个人有啥仇不成? 孟漓禾想着,不由抬头看向宇文澈。 然而这一看,却顿时愣住。 只见他的下巴上挂着青青的胡茬,眼睛下方也隐隐透着些许黑色,虽然拜这张帅脸所赐,不仅不觉得憔悴不堪,反倒有些别往的魅力。 但是,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累成这样? 殇庆国不就是最近有些灾荒吗?怎的需要一个皇子如此操劳? 察觉到孟漓禾刻意的疏离,凤夜辰眼中很快滑过一丝阴霾,不过转头时,已经恢复那般仁君神态,笑着看向宇文澈道:“覃王不必客气,如今覃王府对我辰风国有恩,朕前来也是来拜会。” 宇文澈面色平常,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了个“请”字,便随凤夜辰一同朝澜轩而去。 孟漓禾不由有些发堵,她方才还以为宇文澈或许会因为方才的事生气。 但是,他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是因为同意了她的提议,所以无所谓了吗? 不不不,孟漓禾你在想什么? 孟漓禾忽然吐出一口气,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难道,是被虐成了抖s,人家不介意了,反倒不习惯了? 孟漓禾赶紧晃了晃头,将乱七八糟的心思赶出去,也一同随后而去。 不得不说,覃王府的效率很快。 从吩咐到所有人坐齐之时,菜已经陆续上齐。 因为双方身份都很尊贵,因此即便宇文澈是主,也未能坐到主位,而是坐于一侧,与孟漓禾并排坐于一起。 而凤夜辰虽是一国之君,但如今在他国又为客的身份,因此也未坐于主座,而是与凤清语坐在另一侧。 四人两两相对。 然而,谁也没有动筷子,只是淡淡的喝着茶。 孟漓禾一边默默的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茶,一边腹诽,这诡异的画面。 宇文澈怎么就不感觉开口招待呢? 让他们吃完快离开王府啊! 然而,让孟漓禾意外的是,宇文澈不仅未开口礼让,反倒说道:“辰风皇,抱歉了,还需再等一会方可开席。” 凤夜辰无论何时都是一脸笑意,忙回道:“无妨无妨,只是不知,覃王今日还请了别的客人?” “的确。”宇文澈抬头,“本王方才请人快马加鞭去请凤公主的侍卫,之前说过要登门拜谢,但因近日诸事缠身,竟耽搁了,如今正好趁此机会一同宴请。” “咳咳咳咳。”孟漓禾一口茶水呛到嗓子,忍不住咳嗽起来。 宇文澈淡定的掏出丝帕,不顾对面两人的反应,直接朝着孟漓禾的唇角擦了过去,甚至还抚了抚孟漓禾的背,动作无比娴熟,只是并未开口。 看的凤清语简直咬牙切齿,连方才听到宇文澈那话的慌乱都忘了。 此时正死死的盯着孟漓禾那坦然接受的样子,仿佛在平日,她就是这般接受宇文澈对她的好。 顿时恨得牙痒痒,这女人怎么不直接呛死? 她到底何德何能,得到宇文澈的爱? 而且,似乎她的皇兄也对这个女人露出了不一般的兴趣,她与皇兄一起生活多年,可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费尽心机的凑近一个女人。 哪怕,这个女人对他的江山有再大的好处。 这个女人,到底凭什么? 而凤夜辰一直笑着的面容终于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故意大笑道:“哈哈,覃王果然客气,那侍卫只是职责所在,覃王大可不必如此介怀,而且,不凑巧的是,他家中有事,朕特准了他先回国,所以,今日覃王的人,怕是白跑一趟了。” “原来如此。”宇文澈理解的点点头,看着孟漓禾恢复如常也收回了手,“抱歉让两位久等,请慢用。” 终于,一直期盼的开席愿望达到,但孟漓禾却忽然心里有些不安。 宇文澈是真的想宴请那个侍卫,还是他对此有所怀疑? 他的表现实在太过平静,连自认为还算有点了解他的孟漓禾,都有点疑惑。 她只知道,他的平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一点没有怀疑,要么,是心里完全有了底,所以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孟漓禾越想越心惊,因为若是一点没有怀疑,又何必先斩后奏直接去请人呢?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隐瞒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宇文澈可能会觉得自己骗他,心里就极其不舒服。 偏偏,这个凤清语连让她安静待会的机会都不给,竟然举起酒道:“王妃姐姐,这次**贼的事多亏你了,不然那晚,被闯入房中的肯定就是我了。” 孟漓禾心里一跳。 这件事她并没有和宇文澈说。 因为,那个所谓的**贼,根本就是凤夜辰假扮的,她既然答应凤夜辰保守秘密,自然不会没事找事提起这个。 而且,说出来,宇文澈绝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她还顶着王妃的头衔。 介不介意她和别人接近,与她被别人欺负,是两码事。 但是,这个凤清语明明也是知道的,竟然故意让宇文澈听见! 本来,之前没有告诉他关于**贼的事,而留下查案,大概已经让宇文澈很恼火,不过想来碍于她是被皇后所迫,也一直未发,结果现在……这简直无异于雪上加霜! 孟漓禾目光下意识移向宇文澈,果然,只见他面上的表情倒是没变,但那双眼睛,很明显的闪过一道危险的光。 只是,却沉默未发一言。 这个反应出乎凤清语的所料,也让孟漓禾有些意外,她以为至少他会对她质问。 不过,既然如此,孟漓禾也不能干等着,当即挑眉看过去道:“无妨,也幸亏是进了本王妃的房间,才没让**贼得逞,不然,凤公主可要吃亏了。” 孟漓禾不急不慢的说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见凤清语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越来越黑,她心里终于痛快了许多。 只是方要收回目光,余光却瞥到一处顿住。 对面,凤夜辰正直直的看着她,眼里似笑非笑。 孟漓禾顿时想到自己口中的没让**贼得逞,但实际上,她其实根本就是被吃了豆腐。 一想到此,再看到这人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沾沾自喜的样子,孟漓禾就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凤夜辰却似心情更好的举起杯看向她道:“的确是多亏王妃,朕在此敬借覃王的薄酒敬王妃一杯了。” 说完,便举起酒杯,朝她示意。 孟漓禾简直气的咬牙切齿,但是碍于宇文澈在场不好发布,还是忍了忍,端起酒杯,一字一顿说:“客气。” 接着,凤夜辰才满意的同孟漓禾同一时间饮下。 好在凤夜辰毕竟是一国之君,再如何,也不会公然在明面上对她有什么不妥的举动,而凤清语被孟漓禾堵过一回,也学老实了许多,不过更有可能是想在宇文澈面前装温柔。 总之,虽然是一场貌合神离的晚宴,但终究还是和平结束了。 孟漓禾将人送出府时,只觉得有些脱力。 为什么她不想招惹别人,别人却总来招惹她呢? “看够了吗?”身边,宇文澈忽然开口。 孟漓禾方才还在府门望着凤夜辰的马车出神,听到这话赶紧回过头,刚想解释就听宇文澈又说道:“孟漓禾,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第234章 只要你告诉我 孟漓禾方才还在府门望着凤夜辰的马车出神,听到这话赶紧回过头,刚想解释就听宇文澈又说道:“孟漓禾,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孟漓禾愣住,飞快的思索着宇文澈的意思。 他是因为方才听说**贼闯入这件事,还是在问她,关于凤夜辰的事? 后者,她没办法答。 那她只能针对前一个情况说道:“那天晚上的确有人闯入,但是你知道,我有铃铛,关键时刻可以制住他,所以没发生什么,我也没有特意说。” 宇文澈不动神色,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问道:“你是说,你给他催眠了?” “嗯。”孟漓禾低头,虽然没成功,也的确是催眠了。 宇文澈定定的看着她,神色近乎苦涩。 良久,才苦笑道:“孟漓禾,你当我是傻子么?” 孟漓禾一惊,下意识慌张的解释道:“我没有,我的确给他催了眠,只是后来他又醒了,我以死相逼,他便放过了我……” “孟漓禾。”宇文澈打断她,“如果我没听错,你说的是有人闯入,而非**贼。” 孟漓禾心里猛的一跳,她可以料定,宇文澈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也对,以他的能力,这根本就是必然。 只是…… 让她怎么说呢? 如果老实把一切都告诉他,那就违背了答应凤夜辰的承诺。 虽然凤夜辰着实可恶,但更可恶的是,他的确救过自己很多很多次。 而且,如果到时候,宇文澈不只是猜,而是有她的证供。 那他和凤夜辰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以宇文澈一贯铁血的手腕,真的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毕竟,这不只是绿帽子,更是……故意挑衅。 孟漓禾低头思索。 如今,即使宇文澈已经猜到,她也不能为这件事板上钉钉。 否则,凤夜辰也不是善茬,宇文澈现在的目标应该放在皇位上,而不是再树个敌。 然而,孟漓禾的沉默,却让宇文澈眼里的神色却愈发暗淡。 终于,宇文澈脸色一沉,转身离去。 “王爷!”孟漓禾听到脚步声忽然抬起头。 宇文澈脚步一停,暗淡的眼眸里瞬间闪现出一丝光亮。 转回头,看向她。 方才沉下去的心又因为她的呼喊而隐隐浮出希望。 “王爷你今日在府,可否陪我去为芩妃治疗?”孟漓禾说出这句话。 她不是没看到宇文澈眼中期待的光芒。 方才看到他走的那一瞬间,她顿时觉得,干脆告诉他算了。 但是,幸亏理智回笼。 晚点吧,晚点等凤夜辰回国了,确认不会有冲突她再说。 所以,话题只好被硬生生转到芩妃身上去。 宇文澈自嘲一笑。 眼里的神情近乎悲伤。 他想要相信她,在看到凤夜辰频频与她的眼神交汇后,还是选择相信她。 只要她主动说,无论是什么,他都信,无论是如何,他都会去理解。 然而,她想要说的只是这个。 在他回来的第一天,缠着他赶紧治病,这样,就可以尽快走了是吗? “好。”宇文澈听到自己的声音。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拖住她。 “那我去叫子宸哥,王爷先过去吧。”孟漓禾避开宇文澈的眼神,没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开。 直到走远,才长呼一口气。 刚刚的气氛真是压抑死了。 她宁愿宇文澈像以前那样和她吵,也不愿意看到他那难过的眼神。 算了算了,赶紧把芩妃治好,他应该会开心许多。 孟漓禾想着,很快来到子宸的院子。 近日,他也是深居简出,每日除了交她练琴,似乎很少看到他有什么其他事情。 现在的他,也只是捧着一本书,在桌前安静研读。 这日子一天两天可以,久了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忍受,但他却是泰然处之,仿佛是自得其乐。 孟漓禾真的有些感慨,果然是海外来的人,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子宸哥。”孟漓禾想了这么一下,就直接推门而入,她近日与苏子宸时时在一起练琴,言语和行动都随便了许多,让她有些庆幸,幸亏当初没有认师傅来着,不然一定这么随意。 苏子宸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推门进来,一脸温柔的笑意:“宴席完了?” “嗯。”孟漓禾点点头,方才其实也请了苏子宸过去,毕竟,他现在的身份,算是王妃的哥哥,所以一般有宴会,王府都会邀请他一下,只不过他一般都会拒绝,除了,宴请孟漓江那一次。 “怎么样?”苏子宸敏锐的发现提及宴会时,孟漓禾一闪而过的烦躁,所以,状若随意的问出这么一句。 孟漓禾吐出口气,其实她对于宴会本身的烦恼,远没有方才面对宇文澈时那么多,不过她眼下实在懒得再提这件事,只是笑笑道:“就那样吧,子宸哥,我来找你,是有事要你帮忙。” 见孟漓禾不想说,苏子宸也不勉强,只是温和道:“好,你说。任何事,只要我可以做到,都可以帮你。” 孟漓禾终于发自内心的开心了。 有时候,面对苏子宸,她真的觉得眼前这人仿佛真的是自己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但和孟漓江的感觉竟然也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孟漓江上过的战场比他多,眉宇与气质间比他要坚毅许多,但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眼神,给她一样的感觉,那就是**。 “其实也不是很难的事,就是我想给芩妃娘娘催眠,她疯癫多年,想看看是否有办法将他治好。” 苏子宸一愣,面容有片刻凝重。 “覃王,可知道此事?” “知道。”孟漓禾点头,“他会在一旁看着,还是之前那样,我催眠,必要时候你帮我抚琴。她的情况其实我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知道碰到哪一点,她的情绪会不稳,为了避免情绪失控,还是子宸哥你在场比较好。我已经让他先过去了,你有空吗?” 苏子宸眼里闪过一抹幽深,不知道想着什么。 孟漓禾有些好奇,总觉得苏子宸好像有什么心事,刚想开口,却见苏子宸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琴,抬头道:“走吧。” 孟漓禾想要询问的心思便也放下了,想来,子宸哥应该是担心牵扯皇宫里的事吧? 不过,她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谁也不会没事想不开知道些皇宫秘闻,说不定,那可要掉脑袋的。 但是现在,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与苏子宸一起到达芩妃别院之时,宇文澈已经与芩妃在院子里喝茶。 大概因为是晚上,所以芩妃的神情颇有些倦色,不过看那放松的样子,倒是对宇文澈已经不再如最初那样防备。 若是没有其他动作,就那样坐在那,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 孟漓禾匆匆看了一眼,便赶紧上前,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儿媳参见母妃。” 芩妃这才发现是谁来了,方才的倦色立即换上了喜悦之色,甚至拉起孟漓禾,有些疑惑的道:“咦,你又来了,早上了吗?为什么本宫还是有些困呢?” 孟漓禾笑着摇摇头:“不是的,现在是晚上,儿媳来看看母妃。” 她每日只要在府,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到芩妃这里问安,风雨不误,所以芩妃也习惯了,甚至见到她就感觉是早晨。 “哦,那快来坐。”芩妃说着,便要拉孟漓禾过来,眼睛这么一瞥,却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的人,不禁忽然紧张的握着孟漓禾的手道,“他是谁?” 芩妃如今看起来还算稳定,但见到陌生人,还是不自觉的恐惧。 “母妃别怕,这是儿媳的兄长。”孟漓禾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是吗?”芩妃偷偷从孟漓禾身后伸出头来,仔细的瞧了瞧苏子宸,点点头,“是有点像。” 孟漓禾这回惊讶了,她和苏子宸像吗? 似乎被她一说,还真有那么一点,不过这么一点点,也只是凑巧吧? 毕竟,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她很快不纠结这件事,毕竟,精神不太正常的患者,有时候倒是的确很容易接受别人给的设定,恐怕,她这会对芩妃说,自己和苏子宸才是双胞胎,她也会信。 只是抬头,却发现宇文澈看着苏子宸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由无语道,不是连他也这么觉得了吧? 她的记忆里,除了孟漓江,的确还有其他皇兄,但也绝对不是苏子宸,而且苏子宸那气质,怎么看都不像皇室里面勾心斗角的人。 算了,就当是缘分吧。 她现在还有正事要做。 “母妃,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困了?闭上眼睛,让儿媳伺候你休息可好?”孟漓禾温柔的对着芩妃说道,语气就像哄个孩子。 芩妃本就有些困倦,如今加上对她的信赖,立即点点头,不顾其他人是否还在场,直接闭上眼睛。 孟漓禾舒了口气,有时候人虽然神经错乱,但却意外的想法简单呢,倒也是件好事,她本来还以为要哄一哄的。 驱散了闲杂人等,院子里只余芩妃和她们三人。 因为芩妃的配合,孟漓禾这次并未用铃铛,而仅仅用诱哄便轻易将芩妃催眠成功。 然而,虽然成功了,孟漓禾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235章 皇宫秘事 孟漓禾猛然发现,她似乎并不是很确切的知道,到底芩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疯的,至少不知道前面发生过什么事。 而如果要从根本上安抚芩妃的情绪,可能需要将记忆中那件令她发疯的事抹去才可以。 那就要清楚的还原当时的情景,然后再用心理暗示,把这一切恐怖的记忆消除。 但,要还原,要进入当时的情景,却首先要从她还正常的时候入手,将她慢慢引导过去。 可是,原本她是想要问宇文澈的,结果最近一直见不到他的人,便把这事暂缓了,就在方才她还想到来着,结果又被别的事打了茬。 现在已经催眠成功了,她才想起来,这简直是失职! 她不由暗暗懊恼,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不专业了? 因为对宇文澈的私情,竟是连对病人最基本的调查都忘了。 而如今,只能应急处理了。 宇文澈原本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却见孟漓禾在催眠母妃后呆愣了一会,神色不停变幻,接着却忽然朝自己而来,不由一愣。 “王爷。”孟漓禾招招手,小声的喊道。 看样子,像是要对他说什么。 宇文澈略微弯了弯腰,侧耳。 “你还记得,芩妃出事之前是何时吗?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在这之前,记忆犹新的事?我需要还原当时的情境,才能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孟漓禾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着。 因为,她不能让芩妃听见,这会干扰她的思绪。 宇文澈愣住。 记忆犹新。 怎么会没有记忆犹新的事。 那年他虽然尚年幼,但那日晚间才从芩妃的宫殿出来,母妃还亏奖他的《帝范》背的好,要第二日来她那里领赏的,听说是番国的贡品,一种冰梨,要用冰浸一晚上才味美。 然而,当日夜里便不知发生何事,他还未再过去之时,母妃已经疯了。 之后…… 他几乎不愿回想。 他只知道,那篮被冰浸过的冰梨,最后滚落脚下。 如同他的心一样,冷到冰冻,甚至开裂。 终于,一番沉默后,在孟漓禾焦急的目光下,宇文澈点了点头。 孟漓禾眼前一亮:“太好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晚之前发生的事,最好详细一些,我需要让芩妃重新回到那一晚的情境中。” 宇文澈犹豫了片刻,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了芩妃面前。 孟漓禾只是一瞬间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宇文澈这是要自己出马将芩妃引过去。 看来,事情发生之前,芩妃是与宇文澈在一起。 这样的话,倒是好办了许多。 只见宇文澈看着芩妃,缓缓开口道:“母妃,儿臣的《帝范》背的如何?母妃可还喜欢?” 他的话不似平时清冷的语调,倒像是孩童般带着些意气风发,除了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成熟外,乍一听上去,让人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朝气蓬勃。 孟漓禾不由心里有些微微动容。 这就是宇文澈当年的样子吗? 虽然看不到当年的面庞,但这略显稚气的口气,却也能让人感觉到,至少当年,他作为少年时,并不如此冰冷。 想来,芩妃的事,真的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是不是,如果把芩妃治好,这块冰山就有融化的那一天呢? 那是不是,他的心也会开始有爱,会爱上什么人呢? 等等,她又在想什么? 孟漓禾简直要崩溃,怎么什么时候都要想这种事啊! 人家就算爱也不一定爱你好吗? 孟漓禾拿出你的专业素质来! 孟漓禾在这边胡思乱想,基于抓狂,忽听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澈儿?” “母妃,是儿臣。”宇文澈赶紧接道。 孟漓禾的思绪跟着收回,心里一动,芩妃这是想起来了! 不由仔细瞧去,只见她面容有那么片刻的迷茫和疑惑,但在听到宇文澈的回答后,面色却终于慢慢缓了下来,脸上也露出舒心的笑容。 “好好好,澈儿背的最好,那母妃便给你个奖励。” 时间仿佛再次回到当年,慈爱的母亲准备奖赏他疼爱的儿子。 “哦?母妃,是什么奖赏?”少年露出爽朗一笑,焦急的问,“快告诉儿臣,快告诉儿臣!” “你呀……就是着急。”芩妃笑着摇摇头,拆人拿过来一个果篮。 “母妃,这是什么?”少年看向果篮里,那从未见过的水果,带着些许好奇问道,“这是梨还是苹果?怎么又有点像桃子?” “这是南弋的贡品,叫做冰梨,听说呀,要用冰浸一晚上才美味。”芩妃又让人将篮子收回去,“所以,你明天做完功课就可以过来吃,母妃都给你留着。” “谢谢母妃!”少年高兴的点头,眼里的光闪现,开心而满足。 画面与此刻重叠,孟漓禾看的一阵恍惚。 原来宇文澈也有这样天真无邪的时候。 方才只是重演,那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喜悦,都让她不由动容。 芩妃也是一脸慈爱,母性的光辉在这一瞬间泛滥,那是平日里对她没有的样子,无关于神经状况,那是对自己孩子特有的爱。 忽然,只见芩妃微微侧了头,看那个样子,好像是在听人在耳边悄悄讲话,而神色则显得有些凝重。 或许当时的宇文澈还太小,没有辨别出这一转瞬即逝的紧张。 但此时不仅是宇文澈,就连孟漓禾也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要发生什么事。 片刻后,她便又开口道:“澈儿,那你先回吧,母妃这里,还有些事。” 宇文澈马上退下,回身时却和孟漓禾对视一眼。 大家都知道,大概重头戏要到了。 只见宇文澈离开后,芩妃命令所有人退下,接着,举动便开始诡异起来。 因为如今虽然是还原当年的情景,但是毕竟她现在闭着眼,周围也并没有真正的宫殿,一切都展现在她的脑子里。 孟漓禾看不太懂,她到底在做什么。 “母妃在找东西。”身边,宇文澈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孟漓禾这才再次仔细望去,果然,她那个弯腰摸索的动作,像是在找那种古代房屋里暗格的东西。 难道,有什么机密不成? 接着,便见她似乎有推门的动作,接着便走了起来。 孟漓禾因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不敢随便指引,只能安静的看着她的行动。 然而,却在片刻后发现她脸色一变,竟是忽然蹲在地上,捂住嘴,眼里满是惊恐,眼见要情绪失控。 孟漓禾赶紧朝苏子宸示意。 缓缓的琴声流出,芩妃情绪似乎安静许多,但那眼里依然写满了恐惧。 孟漓禾终于觉得时候到了,不能再等了。 因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都是她接下来看到的事,让她受到了惊吓。 但是如果依然沉浸在这个情景里,她无法开口,那就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漓禾迅速站了过去,开口道:“不要害怕,你现在很安全,他们离你很远很远。” 带着安抚性的心理暗示一出,芩妃果然平静了许多,眼里的惊恐渐消。 孟漓禾继续问:“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皇后,皇后死了。皇后……我还没给她,她,她被杀,被一个男人。”芩妃说的语无伦次,嘴里哆哆嗦嗦,即使觉得现在安全,仅仅是这个画面,便能让她吓的失声。 “你说……皇后?”孟漓禾不由皱皱眉。 “对!”芩妃这次回答的斩钉截铁,“她被杀了,在流血,快,你们快去救她。” 孟漓禾看向宇文澈,只见他也同样神色凝重。 不由用眼神询问过去,是否当年皇后发生后何事,却得到他的摇头回应。 孟漓禾感觉事情有点大条了。 这好像还真是皇宫秘闻了。 但是皇后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为什么芩妃口口声声说被杀呢? “你确定看到的是皇后?”孟漓禾又确认了一次。 “当然,我们约好的,在后花园湖边假山旁。”芩妃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那……她是怎么被杀的?”孟漓禾想了想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难道,这个皇后当初是装做被杀? 能到流血的程度,怎会是那么容易掩盖的? 然后芩妃却忽然哆嗦了起来。 “她被砍头,脸上还画了很多刀……有两个人,手脚也都被砍断……啊!好可怕。” 琴声在这一瞬间忽然加强力度。 芩妃的身体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孟漓禾却感觉到脊背发凉。 这么惨绝人寰的杀人方式,到底是有多大仇? 而且,如果皇后被杀,那坐在东宫之上的又是谁? 忽然,一个被她忽略的东西重新呈现在眼前。 “你刚刚说,你还没有给她。你要给她什么?你们为什么约在那里见面?” “钥匙。”芩妃下意识捏了捏衣角,“我要给她钥匙。” 孟漓禾不由回想到她似乎确实有习惯性的捏衣角这个动作。 难道,她的钥匙被缝到了衣角里? 那现在还找的到吗? 不过,相比这个,孟漓禾如今更关心的是:“那钥匙,是用来开什么的?” “好像是……一本琴谱。”芩妃答道。 琴声戛然停止。 孟漓禾也猛然瞪大眼。 在场,所有人均面色凝重。 第236章 出发赈灾 琴声戛然停止。 孟漓禾也猛然瞪大眼。 在场,所有人均面色凝重。 孟漓禾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仅不简单,甚至,还牵扯的非常之广。 芩妃所说的琴谱,和她娘那本,难道就是所谓的上下卷? 那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岂不是和自己也有关系? 她现在的心情,恨不得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事都详详细细的问出来! 然而,令她郁闷的是,芩妃似乎回答了这么多之后,虽然情绪并未失控,但又似乎不愿再开口,或者说不愿再回想。 而似乎对于这件事,她虽然在被催眠状态,好像也讳莫如深,甚至在说完琴谱后,便再也不肯开口。 孟漓禾一筹莫展,也只好先行作罢。 原本想要用暗示将芩妃的记忆先压制,再给她做一些心里疏导,但涉及到这背后令人想到就觉得毛骨悚然的事,征求过宇文澈的意见后,还是决定,先对她做简单的心理安抚。 等到后续,慢慢将这件事还原,也更加清晰的知道了解她的心思,才能更好的治疗她。 因为孟漓禾发现,她说起看到皇后被杀这件事时,虽然很恐惧,但内心的惶恐,却又不止如此。 仿佛,那个她即使在催眠状态都防备着不肯开口的事情,才是她发病的根源。 因此,孟漓禾将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疏解了一下心理之后,便直接送回了屋子,吩咐人伺候她睡下。 因为发生的事太过诡异,几个人一时都是沉默不语。 半晌,宇文澈终于开口:“今日之事……还请保密。” 孟漓禾还没有接话,苏子宸已经回道:“王爷请放心,苏某只是协助漓禾,至于其他,只要不危及漓禾安危,苏某绝不会插手,更不会泄露。” 宇文澈皱了皱眉,苏子宸这漓禾来漓禾去的,处处都在维护,让他下意识觉得不爽。 但是今晚的事,让他没有心情计较这些,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便离开。 看着宇文澈远去的背影,孟漓禾忽然觉得一阵疲惫。 怎么宇文澈的娘亲还和自己的娘亲扯上了关系呢? 真的是孽缘。 “回去休息吧,今晚这么累了。”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如微风扶面般,让听的人只觉心旷神怡。 孟漓禾抬头,苏子宸温和的笑容就在眼前,那一贯从容的面容让她也跟着一阵放松。 算啦,反正来日方长。 不管是什么事,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想到此,孟漓禾也冲着苏子宸笑了笑,同他告别后回了离合院。 过两天再为芩妃催眠一次好了,虽然她心里有点着急,毕竟可能事关她的娘亲。 说起来,还不知道她娘亲到底是什么来历。 说不定,这一次,还能查到些什么。 虽然不是她方小雨的娘亲,即使是孟漓禾,也没有见过面。 但,大概就和对孟漓江的感情一样,血浓于水,她难得的有些不淡定起来。 不过连续催眠却是不太好,等等吧。 这么打定主意的孟漓禾,却是亲身体验了一下,什么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第二日一大早,宇文澈从皇宫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位来传圣旨的公公。 孟漓禾不由奇怪,怎么圣旨来王府宣读了?难不成这圣旨和王府或者她有关? 来不及想那么多,孟漓禾同王府所有人一起,包括苏子宸,一同跪在地上接了圣旨。 听完圣旨的孟漓禾惊的差点忘记接旨,还是在宇文澈的提醒下,才赶紧同他一起伸出了手。 那公公将圣旨交到两人手里,只是寒暄了一下,没做逗留便离开了。 但那张脸上,则是笑的要多**有多**。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傻站在那发愣。 什么情况? 皇上下旨让覃王远赴崇县赈灾,为何还要带上王妃? 理由竟然是,体谅覃王刚刚大婚,新婚燕尔? 都几个月了并不能算刚刚吧? 她还等着给芩妃催眠呢喂! “怎么?不愿意?”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孟漓禾耳边想起。 孟漓禾回了神。 只见宇文澈神情貌似不悦,正看着瘪着嘴的她。 “若是嫌旅途劳累,我可以去向父皇请命收回圣旨。” 宇文澈随便一句话却将孟漓禾炸醒。 收回圣旨?这不就是抗旨的另一种说法吗? 亏你还说的这么淡定。 瞪了一眼胡说八道的宇文澈,孟漓禾开口道:“我没有要嫌旅途劳累,我巴不得可以出去玩呢,不用整天坐在王府……” 眼见宇文澈的脸色越来越冷,孟漓禾识相的收住嘴:“我的意思是,我考虑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母妃。” 此话一出,宇文澈的神情也凝固了几秒。 他这一去,少则往返一个月,多的话甚至要几个月。 母妃确实还要耽误许久。 “不若,就让苏某留下医治吧。” 忽然,一直没有离开的苏子宸开口。 他也是昨晚的见证者,所以方才本就没有避开他谈这件事。 “你?”宇文澈皱眉看去。 孟漓禾也惊讶道:“子宸哥,你怎么治疗呢?这个要催眠的呀!” 苏子宸对着她笑了笑:“这个催眠,我想我应该也会。” “你说什么?真的?”孟漓禾顿时惊呆。 苏子宸没有说话,但是却从马厮拉了一匹马。 孟漓禾诧异的看着他的举动,不知道这件事和马有什么关系。 然后,她就看见,苏子宸站在马的正前方,强迫马和他对视。 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没有人开口,没有风吹草动。 只有院子里,一人一马对视,诡异的安静。 忽然,只见那马眼睛一闭,虽然身子还在那里站立,但是那眼皮一动不动,竟然是睡了过去! 孟漓禾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这是靠眼睛催眠? 她只知道她养的那两只狐犬将来会有这个能力,她从来不知道人也可以做到如此!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你你你……”孟漓禾简直不知道说啥,为啥她感觉以前她都是在班门弄斧呢? “不用惊讶,日后你也可以,等你回来,我教你。”苏子宸笑着摸了摸孟漓禾的头,一脸**爱。 宇文澈却在一旁黑了脸,强忍住没有将他的手一掌劈下去。 这个苏子宸果然不简单。 会琴谱,来自海外,会催眠。 每一件事都透着神秘。 然而,孟漓禾却丝毫未觉,只是惊喜的说:“真的吗?太好啦!” 那高兴的样子,就差一蹦三尺高。 “此事事关重大,本王还是希望待回来再议。” 宇文澈开口道,很明显,是在对苏子宸说。 苏子宸难得的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反驳。 孟漓禾却不干了。 “王爷,这多好的机会啊?你若是不放心,我倒有个好主意。” 宇文澈没有出声,只是看了她一眼。 切!高冷! 但是她才不管那么多,接着说道:“我们三日后就出发了,胥的病还没痊愈,刚好他和夜就不用去了,那不如住回王府,子宸哥催眠的时候可以让他二人在场,催眠出的结果还可以及时给我们飞鸽传书!你觉得如何?” 宇文澈紧紧的皱着眉,一时间没有回应。 但孟漓禾知道,他已经在考虑了,其实这个主意她觉得很不错啊,也不知道他到底顾虑什么。 沉默中,苏子宸忽然开口:“王爷,你若是不相信苏某。那苏某可以给你做个保证,就算我有什么目的,漓禾在意的人,我绝对不会伤害。” 孟漓禾老脸一红,子宸哥说的在乎的人,是指宇文澈吧? 她有那么明显吗? 宇文澈终于点了头,孟漓禾对于母妃的关心他都看在眼里。 既然苏子宸保证了不会害母妃,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小人之辈。 姑且信他一次。 何况,他武功再高,这里还会留很多暗卫。 而且,他倒是没有主动提及跟着孟漓禾出门,方才,他还有点担心来着…… “那就这么定啦!” 孟漓禾一锤定音,便开始回去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 两只小犬干脆抱给苏子宸驯养,几个月了,如今也长了点个头,有点架势了。 说不定等她回来,这两只也会催眠了,到时候她可就有帮手了。 而且,这次出行,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因为,她可以躲开凤夜辰那个大坏蛋啊! 他这次来殇庆国探望妹妹,总要进宫面圣,再被招待一番的吧? 毕竟,都以国君身份出现了不是? 那就让他在这吃好喝好,她拍拍屁股走人,咱们江湖不见! 孟漓禾心情大好,看着那长长的队伍,还有那马车上押运的粮食和银两,出发的时候就差没有引吭高歌。 只不过,宇文澈这个冰块脸,却丝毫没有什么情绪。 虽然每日也和她坐在一个马车里,但任凭她怎么巴着车窗望景色,或者干脆哼着小曲。 宇文澈都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真真是无聊至极! 既然如此,孟漓禾也懒得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只不过,自己看了几天景色的孟漓禾,终于欣赏完夕阳,泱泱的放下车帘坐好。 不行,她必须要打破这僵局了,不然,这样冷战下去,她要疯! 然而,刚想说话,便觉队伍在没有宇文澈吩咐的情况下忽然一停。 第237章 路上遇袭 不行,她必须要打破这僵局了,不然,这样冷战下去,她要疯! 然而,刚想说话,便觉队伍在没有宇文澈吩咐的情况下忽然一停。 “何事?” 宇文澈掀了帘子,沉声问了过来传令的士兵一句。 “启禀王爷,前面的路上,被一些树枝跟石块拦住了。小的们,正在搬除。” 皱了皱眉,宇文澈几日来第一次对孟漓禾开口道:“在车上等着,没我的吩咐,别下来。” 他们的马车周围侍卫最多,如果有情况,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孟漓禾这么多天有些气闷的心,终于有了缓解。 这人可真别扭,明明还是关心自己的么。 看着孟漓禾点了头,宇文澈利落的下了马车,快步的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无数块大大小小的石头,跟干枯的树枝,此时横亘在路面上。 人可以过得去,但是马匹跟车辆,却很难过去。 宇文澈不由看了看周围,这一带都是树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石头呢? 难道是有人存心放在这里的? 宇文澈的手下意识的扣住了腰间的长剑。 凝神戒备的看向了四周,可表面上,却依旧镇定如常。 山路上,常有流寇出来劫财。 在商人的必经之路上设置路障,就是他们常用的法子。 但是押运粮草的队伍规模不算少,若只是几个山贼的话,应该还不至于造次。 极目所及之处,茂密的树林,挡住了他的视线。 可是,敏锐的直觉,却让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全体听令,小心行事!” 低沉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发号施令。 只要过了这片林子,就有安全的地方可以休息了。既然,这道路障来的蹊跷,可周围,却连个放风的都看不到。 也许,他是应该谨慎一些。 很快,路障就被士兵七手八脚的排除了。 宇文澈并没有再回到马车里,反而是牵过一匹马来,骑在上面,戒备的看向四周。 右手轻挥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的车队,再次启程。 “发生什么事了?” 宇文澈没有回来,孟璃禾终于忍不住掀开轿帘,跟车夫打探情况。 “没什么,说是前面有几块石头拦路而已,您还是回马车里好好的歇着吧。” 石头?好好的路,怎么会有石头拦路呢?不会遇到劫道了的吧? 不过,周围看起来都是风平浪静的,可能,是她多想了。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等落下,已经完全进入林子里的队伍周围,忽然有树叶稀里哗啦的乱响。 孟璃禾防备的看着马车周围,一会儿的功夫,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二三十个身穿黑衣蒙面男子,拿着钢刀,把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我的天! 她这出门就被劫的体质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自己也就算了,还连累一队人。 不过,也许这次不是自己引来的呢? 孟璃禾一边做着心理安慰,一边十分没出息的缩回了马车里,只剩下一双眼睛,还巴在窗子口,紧张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马车旁,宇文澈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几个贼人,薄唇微抿,一双黑眸冷冷的盯着他们。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兄弟,我们只是求财,不想伤了和气,懂规矩的,就把银子送过来吧!” 为首的黑衣人,一张口就报明了自己的来意。 眼看着,这二三十人,各个手中都拿着雪白的钢刀,并且还有渐渐包围合拢的意思。这哪里,还像是求财那么的简单。 “滚开。” 宇文澈冷冷的开口,只是两个字便让人不自觉生寒。 然而,那些土匪却似没有这个觉悟,反而道:“哼哼,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兄弟们,动手!” 一言不合,土匪们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而且除了这二三十人以外,又从林子里,不断的有人钻了出来。 顿时,整个押送粮草的队伍,就被这些山贼们给截成了俩段。 官兵们立刻朝着孟璃禾的马靠拢,把她围在了中间。 虽然身边有许多人保护,没有宇文澈在身边,孟漓禾还是有些心里发慌。 不过,既然只是山贼,朝廷官兵对付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吧? 这么想着,孟漓禾倒觉得安心许多。 她不会武功,这种时候,就不要给他添乱就好。 看了后面一眼,知道孟璃禾现在暂时没有危险。 宇文澈用力的蹬了胯下的马,飞身从马上跃到了面前的土匪堆里。 银光一闪,锋利的剑刃才刚出鞘,就带走了几个贼人的性命。 剑花飞舞,宇文澈劈手拨开了土匪们挥过来的钢刀。 转身,一步步的朝着那个领头的人走去。 一步一血溅,殷红的血,瞬间就落在了他脚边的黑土中,如同修罗重生。 那冰冷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收割着这些山贼们的生命。 擒贼要先擒王。 他不想在这里,跟一群上贼们浪费时间。 可没想到,竟然被那山贼的手下,给拦了下来。 一剑挑掉了那几个人手中的刀,但是下一刻,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哪怕是有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即刻就能补上来。 行动有素,即便是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杀了,却依旧是一点退避的意思都没有。 宇文澈的心里,突然翻起了几分疑惑。 不对! 一边抵挡着这些悍匪的纠缠,宇文澈的视线,迅速的审视了一圈战场。 那些经过朝廷训练出来的官兵,竟然眼看着,就抵挡不住山贼们的攻击了! 一般能出来求财劫道的山贼,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所以,即便是有那么一俩个会武功的,也不会有多厉害。 可是这些人,竟然能够在他的手下,撑上几个回合还不落败。 并且,还能这么拼死无畏,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而马车上的孟漓禾也渐渐起了疑惑。 按理,那些山贼们,不都是碰到了硬茬以后,都会四散逃命的么? 为什么她遇到的这一伙,却是在拼命? 不过就是为了一些外财,用得着那么拼么! 很快,她的马也开始被这打斗弄的惊动。 无奈下,她只好跳下马车。 既然跟那些粮草和银两一样,只不过是累赘而已。 孟璃禾很坚决的蹲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尽量不想引起,那些山贼们的注意力。 而很快,官兵们发现王妃下了马,也赶紧将她保护起来,自发的围成一个保护圈,将她圈在了里面。 然而,这些山贼比孟璃禾想象的还要厉害,渐渐的,刚刚还把她围在中间,密不透风的人墙,竟开始稀薄了起来。 地上,躺着不明生死的士兵跟穿着黑衣的山贼。 保护着她的士兵们,也开始有些捉襟见肘。 孟漓禾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打斗,只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妃小心!”忽然,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挡在了孟璃禾的面前,将差点擦伤她的刀拨开。 简单的几个字,从诗韵的嘴里说出,就带着那么几分,让她心安的感觉。 有了诗韵的加入,顿时,周围士兵的压力大减。 被山贼压制的包围圈渐渐的扩大,而黑衣山贼的伤亡,也是不断的增加。 孟璃禾终于敢喘口气了,还好还好,现在小命总算是能保住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做搏命的拼杀,唯有孟璃禾,能够算是冷静的观察着整个战场。 忽然,她看到后面的山林中,不知从什么时候,竟然又摸出了两个黑衣人来。 只见他们鬼鬼祟祟的,却并没有加入到山贼的队伍中来。 黑暗在搏杀间悄然来临,两伙人只能近距离的,通过衣服来辨别敌友。 如果不是孟璃禾视力够好的话,恐怕是也难以发现,用黑暗当掩体的这几个山贼。 孟漓禾不由皱起眉,好像是两个人,他们想要做什么? 突然,一道微弱的火光,吸引了孟璃禾所有的注意。 孟漓禾不由挑眉,难道,还有救兵不成? 只是,打着火把来救人,大哥你的视力有那么差吗? 然而,就是这么随便的一个吐槽,却让孟漓禾忽然惊醒! 不对!这不是照明的工具! 这些山贼如果用火照明的话,情况就会对他们不利! 而且,他们偷偷摸摸的,竟然也没有在背后对官兵们下黑手。 不仅如此,他们好像还在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孟漓禾仔细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然而就是这么一看,心终于咯噔一声,糟了! “来人啊!他们要烧粮草!快去阻止他们!” 孟漓禾迅速的想明白了对方的目的,顾不得会暴露自己,拼命的大喊着。 心头的焦急无以复加,那粮草可都是易燃的物品! 一旦让他们点燃,现在林子里风力强劲,那这些紧挨的马车上,所有的粮草肯定很容易全部着起火来。 而现在的情况,别说所有人被缠住,脱不开身救火。 就算可以营救,这里没有水,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将火扑灭。 那这些粮草,便是直接毁于一旦。 孟漓禾顿时一阵说不出的怒意从心底涌上来。 不管这次的目标是谁,这些人,也不该枉顾老百姓的性命。 这可是他们的救命粮! 第238章 保护粮草 孟漓禾顿时一阵说不出的怒意从心底涌上来。网 不管这次的目标是谁,这些人,也不该枉顾老百姓的性命。 这可是他们的救命粮! 孟漓禾的叫喊声,终于惊动了周围的官兵,他们很快便发现那边的动静。 然而,刚想要转身去阻拦,却被察觉到他们意图的山贼们,发了疯似的攻击。 “诗韵!”孟漓禾急得大叫,“你过去那边……啊,小心。” 眼见诗韵被她一喊,动作只是稍微迟缓了一下,肩膀便被挨了一下,若不是她反应够快,怕是直接到她的胸口之上。 孟漓禾顿时吓得再也不敢多喊,只是紧张的找寻着四周的人,看看谁身边的劫匪更少,可以腾得出手来的。 然而,让她心凉的是,战况越发的激烈,伤亡也越来越惨重。 可以抽出手去阻止那些山贼的,几乎看不到一个。 就连武功高如宇文澈和欧阳振,都被人海战术团团围住。 而且,他们离自己有点远,如今这里充斥着刀剑相交的声音,若是不仔细听,或许真的留意不到她的喊声。 孟漓禾心里越来越急,原来这些人打劫是假,烧粮草才是真! 那么,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劫匪,只不过是调虎离山,故意转移他们注意力的。 真是够狡猾! 可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得逞? 这些稻草若是毁了,恐怕,除了那些百姓有可能被饿死,宇文澈也将永世无法翻身。 毕竟,谁会拥护一个护送粮草不利,让老百姓因此送命的人,做他们的君主? 抛开责任而言,这也可能代表着无能! 毕竟,人言可畏,若是最后这事被有心人利用,没人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又有怎样的后果。 而殇庆皇若是对宇文澈失望……那他之前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一切,就白费了! 咬了咬牙,孟漓禾决定,豁出去了! 拼了,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那装载着无数人性命的东西烧毁,而自己在这里苟且偷生。 老天爷,希望你为了崇县的百姓们,保佑我这一次了! 打定了主意,孟漓禾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从官兵的包围圈里偷偷的溜了出去。 幸好现在天色已晚,加上混战十分激烈,倒真是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不过,孟漓禾还是随手从地上抄起了一支不知是谁掉落下来的木棒。 毕竟,拿点东西还能壮壮胆。 只是,人家都是刀光剑影,可偏偏她拿着一支木头棍子。 孟璃禾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挫。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看的很清楚,拿着火把的只有两个人,想来是不想太多人打草惊蛇,也可以万一在一个人倒下后,另一个人补上。 但是,这也给了她机会。 一只手握着铜铃,一只手握着木棍。 只要她看准时机,还是有机会同时对付两个人的。 虽然,困难很大,但是她前世好歹近身与歹徒搏斗过,即使和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没法比,但论反应速度,她也绝对不是一般女子的水平。 一边观察着那两人的情形,孟漓禾一边偷偷的摸过去。 不远处,那两个人也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时刻防备着混战中的人,然而,却真的没发现,在他们的身后,有个娇小的影子在朝着他们一点一点靠近。 火苗离粮草已经很近,眼看就要成功,那为首的贼,伸出手就要将火朝粮草点去。 忽然,只觉头顶一痛,接着一股热流从头顶滚下,接着眼睛便开始迷离起来。 孟漓禾看准时机,在他停顿的那一瞬再次用力出击,直接打掉了他手上的火把,接着,对着他一阵猛摇手中的铜铃。 铜铃发出悦耳的声响,不知是不是因为风大的原因,今日的铃声竟是格外绵长,声音也比以往大了许多,甚至在山谷中产生回响。 铃声? 尚在打斗的宇文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心里一跳,因为他知道,那是孟漓禾的铃铛! 是孟漓禾遇到危险时才会响起的声音。 她遇到危险了吗? 宇文澈的目光飞快的朝她方才躲避的地方看过去,他虽然一直在缠斗,但孟漓禾的情况他确认过,在最远离打斗的地方,身边也有多人保护。 而更重要的是,那边他确认过,没有武功很高之人。 这些武功高的人,如今都集中在这一带,围在他和欧阳振周围。 这也是他为何没有亲自保护孟漓禾的原因。 引开高手,以免误伤到她。 毕竟,刀剑无眼,即使是他在身边,也不能保证时刻可以保护好他。 倒不如,让她待在相对更安全的地方。 然而,她人呢? 宇文澈的视线在扫到那包围圈里空空的地方时,不由心里狠狠一沉。 那一瞬间,几乎惊的他浑身冒冷汗。 连他都没有注意到,手上虽然还在出剑,却已经有了些许的颤抖。 来不及多想,一边应付着眼前飞来的剑,一边四处找寻着。 只是,这一分神,身上却多出了许多伤口。 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般,只要不是治病的攻击,他都不会费心防备,他现在要先找到孟漓禾的人。 忽然,一道光引起他的注意力。 而那道光的旁边,正站着那个害他紧张的浑身冒冷汗的罪魁祸首。 不由眯了眯眼,心里安定了一瞬,宇文澈回过头,手下的动作却更加狠决凌厉起来。 周围的人不知何故,竟然也在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击中,被打退不少。 而这边,孟漓禾眼见那被他打了一棍的人终于瘫倒在地,不禁松了口气。 她方才没想到这两个人,最后竟然分头行动,那不正好给她机会吗? 然而,她才准备对付另外一个人时,却在一转身之时,直接看到一柄剑朝着自己的胸口直逼而来! 而且,眼见就要没入胸口,根本躲闪不及! 宇文澈在那边尽力摆脱着身边的缠斗想要过来,却没想到,只是短短一瞬间,他就看到一把剑眼看就要插入孟漓禾的胸口! 再也顾不及自己会不会受伤,甚至硬生生的接住这些攻击到身上的乱剑,宇文澈直接朝孟漓禾飞过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把剑却在距离孟漓禾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几乎被惊到傻站在那里的孟漓禾也有些发愣,这个人为什么收招了? 难道,他认识自己? “你没事吧?”身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足以让她安心下来。 是宇文澈! 眼里滑过一丝欢喜,孟漓禾扭头看去,只见宇文澈紧张的查看着她的状况,眼里满满都是焦急,两只手也紧紧的抓住她,甚至抓的她都有些发疼。 但她忽然觉得即便是疼痛也心满意足。 因为这个男人,在紧张她。 “我没事。”尽管如此,孟漓禾终究还是不忍心他紧张太久,赶紧回答道。 宇文澈手上的力度这才放松下来,只是仍旧将她的状况又确认了一遍。 刚才,若不是这剑忽然停住,他也许根本来不及救下她。 哪怕现在手里抓着这个女人,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后怕。 他宇文澈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只是,那人是什么人,怎么会临时手下留情呢? 带着疑问,宇文澈朝旁边看去。 只是,那人又怎会在原地等? 方才一看情况不对,立即趁着宇文澈的注意力全部在孟漓禾身上时,赶紧扔下火把逃走。 这会根本已经不见踪迹。 若是平时,距离宇文澈这么近,他是不可能逃掉的,但刚刚,他却是被孟漓禾分了心神。 不过,也无所谓,一个虾兵虾将而已。 忽然,一个声音从远处响起,忽快忽慢,似乎有些节奏,紧接着,所有贼均不再恋战,纷纷撤退。 一时间,方才还刀光剑影的地方,迅速安静了下来。 宇文澈查看了一下情况,安排随行的太医为受伤人治伤后,便开始查看起那些打斗中死去的贼人们的尸体。 既然如此,孟漓禾自然也不会等着。 只是,令她郁闷的是,这些尸体却干净的没有任何可以查到身份的东西,最多也就是个简单的因伤而死。 而他们又没有抓到活的俘虏,这些人明显是经过了充分的准备。 “查不出什么。”孟漓禾终于摇摇头,得出这个结论。 宇文澈点点头,也没有再过多纠结,静静的等着队伍重整。 孟漓禾的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乱,想来想去终于问道:“王爷,你不怀疑我?” 宇文澈侧过头:“我为什么要怀疑你?” 孟漓禾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没注意到,干脆道:“方才那人分明看到我便收了手,你不怀疑他和我是一伙的?” 宇文澈挑眉,接着满不在意道:“你若是想烧粮草,会有一万种比这个更聪明的办法。” 是吗?孟漓禾眨眨眼。 原来她在宇文澈眼里这么聪明哦,嘻嘻。 不过,这叫什么话啊? 切,虽然好像没有被他怀疑,但有种淡淡的不爽怎么破。 宇文澈却接着道:“而且,你也不会烧粮草。” “为什么?”孟漓禾这次是真的好奇了。 第239章 王爷不听话 “心太软。网”宇文澈嘴里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 “噗。”孟漓禾会说她脑中瞬间飘出小齐的歌曲! 要不是看他是古代人,她真的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好吗? 宇文澈诧异的看过来:“有这么好笑?” “不是不是。”孟漓禾连连摆手,“我是惊讶。” 宇文澈皱皱眉,明显不能理解她那惊讶的点在哪。 孟漓禾也不可能傻了吧唧的和一个古代人解释这个,干脆直接问道:“王爷,我资质愚钝,能否请您多费点口舌,不吝赐教。” 宇文澈嘴角抽了抽,不过早已习惯她某些时而怪异的举动,只是道:“你一个肯为百姓披麻戴孝,视人命为天,舍不得一将成名万古枯的人,会去不顾崇县百姓的死活?我看你方才差点为他们拼命还差不多。” 宇文澈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 孟漓禾方才还嬉皮笑脸打趣的脸上却再也笑不起来。 她没想到,原来她说的一切做的一切,宇文澈全部都记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感动。 也许是因为被挂记,也许是因为被信任,总之,她此刻心里暖洋洋的。 宇文澈当真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只是好到,让她没把持住。 吐了口气,孟漓禾终于严肃道:“你说的没错,方才那人我根本不认识。我只是想过去阻止他们而已。我刚刚想过会不会是风邑国的人,但风邑国不想伤害我的大概除了皇兄,就是父皇。但是皇兄,说他爱民如子都不为过,除去这一点,粮草被烧,我们会被问责,我相信他们不会愿意连累我。” 哪怕,是她那个对她并不是很好的父皇。 孟漓禾这么坚信着。 “嗯。此事不要对外人提起,具体是谁,我会去查。”宇文澈淡淡回道。 虽然像是吩咐,但言语里其实都是对孟漓禾的保护。 孟漓禾点点头,心里某个念头一晃而过,却又不愿意再去多想。 那个人,应该不会吧? 队伍很快重整,官兵们死亡人数极少,大部分都是受伤,但是因为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战,因此大部分伤者伤的不可谓不严重。 方才也只是简单的包扎,很多人都要进行再治疗。 宇文澈只好命人快马加鞭先去联络最近的驿站,将人马带过去养伤。 终于,大约又经过了一个时辰。 众人才终于到达驿站。 因为已经有接应,因此到达后便有人员进行安顿。 宇文澈和孟漓禾自然也被领入到一处休息。 只不过,驿站本就不会多么宽裕,加上,两人的关系,自然,这房间就准备了一间。 宇文澈倒是没有异议。 孟漓禾也是愣了一下便没有再说,毕竟,他们共处一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不过,等到被领入房间,点上烛火后,孟漓禾还是被吓了一跳。 因为,宇文澈的胸前染了一大片血! 方才在树林里,只能借着月光,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而宇文澈自到达她身边后,也没见他和别的伤员有身体接触,不可能是别人的血! 想到这,她忍不住呼吸一滞:“你受伤了?” 说着,竟然一把拉住他衣服的前襟,想要看看哪里有破损。 然而,手才抓到上面便顿住了,因为这件外衣从左到右下,有一个长长的裂口,而其余地方也有杂乱的破损。 孟漓禾不由一惊,这是受了多少伤? 看出她的紧张,宇文澈则干脆扶开她的手,轻描淡写道:“就是些划伤而已,没什么大事。” 看着他衣服上那一大片血,又看了看衣服破损的形状,孟漓禾皱皱眉,或许真不是什么致命伤,但也绝对不像是划到皮这种小事,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有点生气,瞪了他一眼道:“我去找太医。” “等等。”宇文澈一把拉住要出门的孟漓禾,“不要去。” “为什么?”孟漓禾不解,这是要讳疾忌医吗? 看着孟漓禾凶巴巴瞪着双眼的样子,活像一只要炸毛的小猫,久违的感觉扑面而来,宇文澈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太医和驿站的大夫都在帮受伤的官兵治疗,本就腾不出手,我这小伤就不用大惊小怪了。” “这怎么叫大惊小怪?再小的伤也是伤啊!”孟漓禾气结,这古代人是有多不重视伤口治疗,要知道,多少人都是因为小伤不注意,最后感染,轻则高烧,重则危及生命。 她好歹是医科大学毕业,简直最受不了这种病人。 宇文澈还是摇头:“但是若是太医听说我受伤了,肯定会全部跑过来,本来就是小伤,怎么能耽误别人的治疗。” 孟漓禾这次真的愣住了。 她的确没想到这一层。 宇文澈可是皇子,不仅是金枝玉叶,说不定是未来的天子。 若是得知他需要治疗,那估计会一窝蜂的跑过来。 哪怕下了死命令,这些老顽固也一定很难缠。 毕竟,抛开日后的事不讲,耽误了皇子的病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一次,皇上让覃王赈灾,明显是在给他在百姓中树立威望,笼络人心的机会。 这一点,孟漓禾想得到,那些每日在皇宫伴君如伴虎的太医们,更是比谁都转的快。 说不定,还真会像宇文澈说的那样。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伤也不能草率呀? 孟漓禾还是想说什么,却听宇文澈又道:“而且,这次被袭击,军心多少有些涣散,若是此时传出我也受伤,我担心会造成恐慌,虽然是小伤,但传言可畏,若是让那些刺客打探到,恐有麻烦。” 孟漓禾彻底无语了。 因为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但是! “宇文澈,就算如此,伤也要治吧?” “无妨,我自己会清理一下,不过,可能要麻烦你避开了。”宇文澈微笑着说道。 不管之前有过怎样的争吵,面对关心自己且恰恰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也没办法冷下脸来。 孟漓禾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要不要我帮你清理?” 毕竟,她是医生呀! 她的手法专业呀! 而且,最主要,她想看看伤的如何。 宇文澈却表情一僵,语气也有些僵硬的道:“不必,我自己来便好。” 孟漓禾看他的样子,顿时明白过味儿来。 敢情这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呢? 当年看光她的时候怎么不说了? 算了算了。 孟漓禾眼珠转了转,不再纠结,只道:“那你清理吧,我先去看看官兵们安顿的如何了。” 宇文澈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她一个王妃亲自关心官兵们起居不好,但想到她那操心的性格,加上刚好她可以有理由出去,便也没有阻拦。 离开屋子,孟漓禾径直去了驿站的医馆。 只不过,她打的主意可不是看望军官们。 而且,其实医馆里容纳不下那么多军官们。 所以,她也只是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只留下,屋子里仅有的几个伤员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感慨,王妃真美啊! 还过来看他们,这良辰美景的。 王爷对他们可真不错。 而孟漓禾在院子里又溜达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才又返回了屋子。 只见宇文澈已经换掉一身血衣,只和着里衣靠在**头。 “回来了?”看见孟漓禾探头探脑的走进,宇文澈忍不住主动开口。 “嗯。”孟漓禾这才挺直腰板,她其实刚才也怕看到什么画面呀! 毕竟清理完伤口,说不定他要洗个澡啥的,万一正好被她撞上…… “那就吩咐人送水,泡个澡吧。”宇文澈说着,便招来人,很快一桶桶冒着热气的水便送了进来汇集成一大木桶。 孟漓禾舒了口气,倒也没有多少扭捏。 待人出去后,便自己搬来屏风,麻利的躲在后面去洗澡,简直自觉。 哗哗的水声从屏风后传来,饶是宇文澈做了很多心理准备,还是感觉有些空气发热。 好在,孟漓禾没有用太久,便结束了宇文澈的煎熬,一身清爽的从屏风后走来。 宇文澈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让她爬到**的里侧。 “你伤口如何,严重吗?”孟漓禾一上来,便赶紧问道,甚至眼巴巴的想要朝着宇文澈的衣襟往里瞧着。 本来就被方才刺激的一下,这会又接触到这似乎大胆直接的目光,宇文澈更觉有些难耐,以至于发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刻意的僵硬:“很轻,过两天就好了。” “真的?”孟漓禾很怀疑。 “真的。”宇文澈十分无奈,干脆道,“睡吧。” 宇文澈准备探头将烛火吹灭。 然而,刚一扭头,却听孟漓禾忽然开口:“等一下。” 宇文澈诧异回头,却见眼前,伴随着一阵铜铃声,一道极晃眼的光线袭来,明明不强,却让他下意识想要跟着有些迷茫。 看着宇文澈终于闭上眼,孟漓禾舒了一口气,这家伙,总是比别人要时间长一些。 然而,闭着眼的宇文澈,此刻却并没有睡着。 其实孟漓禾每一次对他的催眠,他都能用自己的意志力顶住。 但是,之前,她都会坦白告诉自己,比如曾经担心过两人共处一室而特意催眠他。 只有今天,她是趁自己没有防备。 他忽然想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然而,很快,他的心就猛然一跳。 因为,他感觉的到,孟漓禾在对他说了一些安抚的话后,两只小手竟伸向他的里衣,要解开他的衣带! 第240章 把王爷打坏了 孟漓禾颤颤悠悠的解着衣服,紧张的连呼吸都快停止。 她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扒男人的衣服,而且还是在这种容易产生遐想的情况下。 要是明天宇文澈醒了,估计会气死吧? 不过,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谁让这家伙不听话呢? 慢慢的,里衣终于全部打开,宽阔的胸膛就在眼前一览无余。 孟漓禾却倒吸了口凉气。 因为那胸膛之上,抛开错杂的一些细碎伤口,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几乎斜跨整个胸膛。 虽然不是特别深,到不了那种皮开肉绽的程度,但这种程度的伤也足够厉害了好吗? 这若是在现代,她可以保证,凭这道伤,可以在医院开到至少一周的请假条用来养伤。 这个男人,真是太不把这个当回事了。 而且,看他这伤口清理的程度,这男人是有多丰富的受伤经验啊? 竟然清理的还挺彻底,就是除此之外,没有再采取任何措施了。 叹了口气,孟漓禾赶紧拿出方才从太医那里要来的药膏。 那是她方才去医馆时,借口刚刚在山上不小心划伤了脚踝与太医所要。 而果然如宇文澈所说,这些人听到她受伤,一个个甚是惊恐,若不是她说只是很小的伤,不方便他们查看,她丝毫不怀疑,这些人要一个个摩拳擦掌过来为她上药。 不过还好,也因此,她得到的都是好药,量也够足,包扎的东西也拿来了不少,若不是这古代衣袖够宽大,方才进屋时,都不一定可以藏的住。 既然不需要再清理消毒,孟漓禾用指尖蘸了一点药膏,直接往伤口上轻轻沫去。 冰凉的药膏落到前胸,却很快又从指尖传来淡淡的温度,接着慢慢延着伤口下滑。 大概是因为够轻,所以伤口并不觉得疼,反而因为药的作用,很快缓解了原本的痛意。 宇文澈却差一点装不下去破了功。 因为他只感觉到一阵酥痒的感觉从胸口传来,接着,一只小手盖在的胸膛上,另一只继续延着伤口慢慢划下去。 大概是因为胸膛太宽阔,孟漓禾够的有些辛苦,因此她干脆一个跨步,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反正,这家伙也被催眠了,明天打死不说就好了。 宇文澈差点一个下意识从**上弹起,这女人这姿势……根本就是在玩火! 任哪个正常男人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上,两只手还不停在胸膛上摸索,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你喜欢的人,都不能忍吧? 这女人还真的以为自己的催眠术是万能? 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对一个男人上下其手了? 如果对别的男人,她难道也要这样吗? 也许,他该把她那铜铃偷过来…… 宇文澈咬紧牙关忿忿的想着,尽量想些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不然这拼命在自己身上点火的人,很快就会被他的火焰烧死。 他甚至一边念清心咒一边庆幸着,幸亏没有告诉她腿上也有伤,不然,可真的……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想完,他就感觉,孟漓禾前倾在他身上的上半身忽然抬起,手也从他胸膛撤离,接着,就听她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上好了,也不知道这腿上有没有受伤,好像也有血来着吧。” 宇文澈额头止不住的跳了跳,咬牙咬到青筋直起,被她扒掉裤子,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要血脉喷张了! 他真是无比后悔,怎么就装做被催眠了。 他怎么就忘记,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按照常理出牌。 没想到,这次竟然自己一头栽进去了。 宇文澈无比悲催的想,现在他如果装作忽然醒来,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聪明的女人,不仅脑子比别人快,行动也绝对够迅速。 才纠结了一小会,某人的魔爪已经伸向了王爷大人的裤带。 宇文澈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如果孟漓禾抬头一看,一定可以发现他面部表情诡异,绝对不是熟睡的样子。 然而,她此刻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裤带,样子比某个王爷也好不了多少,毕竟,这是第一次解一个男人的裤带啊! 虽然她只是很正直的想要为他检查伤口上药,但是这人,是自己动了心思的人,她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淡定呢? 所以她简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去伸出了手,深呼一口气,排除杂念!奋勇前进! 时刻谨记你是医生! 崛起吧孟漓禾! 这么想着,拉住裤带的手稍稍一个用力,然而紧接着,孟漓禾就感觉到手下的身子一动。 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动了?难道醒了不成? 然而,就这么定睛一看,孟漓禾的脸顿时红的像煮熟的虾。 因为此刻崛起的根本不是她,而是这男人的某个部位! “臭**!”孟漓禾脸红心跳,恼羞成怒,下意识就朝着某个地方用力拍了下去。 都被催眠了还有反应!**啊简直! 接着,就听到对方一个闷哼,甚至弓起了腰。 “孟……漓……禾……”宇文澈痛苦的皱起眉头,咬牙切齿的说。 “啊!你没事吧?”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焦急的问道。 她刚刚是做了什么? 别说她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就算她没学过医,也知道男人那里是最脆弱的地方啊! 刚才自己那一下,完全是失去理智所做,根本不知道控制力度,如今不会……给他打坏了吧? 但是她眼下也只能干着急,伤在那个部位,她又不能去给他检查,再说,这怎么检查啊…… 她努力搜索着之前在医学院学到的知识,但是越想越羞,方才那本就脸红的脸,如今更是红的要滴血。 “孟漓禾,你在想什么坏事?”宇文澈额头上散落着汗珠,咬牙对她说道。 这个女人真的是…… 方才在她拉他裤带的时候,他就想干脆动一下,让她察觉到自己可能要醒来,所以主动收手。 没想到,这女人察觉是察觉了,但是察觉的位置不对。 他怎么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视力这么好了? 就靠着这点油灯,也能发现他…… 而且骂他臭**,他要是**,刚刚就应该直接办了她,而不是被她…… 一想到刚才那一下,宇文澈就觉得一阵揪心的痛,虽然现在缓解了很多,但是,刚刚那一下简直不能回想。 他宇文澈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袭击,还是这个部位! 这要是发生在几个月前,没遇到这个女人之时,他真是自己都无法想象。 这个孟漓禾还真是会给他的人生填意外,处处都让他想不到! 孟漓禾被这一问戳中了心事,脸上只觉热的要烧起来,赶紧支支吾吾说:“没想什么啊,哪里有什么坏事。” “是吗?”宇文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解释?” 孟漓禾一听,下意识望了过去。 只见松散的里衣挂在他胸膛两侧,露出全部的肌肤,八块腹肌嚣张的晾在那里,几乎就像对她在示威,而里裤的带子也被解开,大概是因为方才的拉扯,现在也有些松松垮垮,甚至隐约可以看到那倒三角…… 孟漓禾匆忙别开眼去,这下不只是脸热,根本就是鼻子也要热起来了。 这种色气满满的画面,是想逼她流鼻血吗? 她可不是肤浅的花痴好吗? 她发誓自己刚刚绝对没有看这些!真的只是单纯的在上药! “我,我就是想给你上药。”孟漓禾低声辩解,但不知道为何,出来的声音有些发虚。 “是么?那多谢了。”看着她的样子,宇文澈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疼痛终于一点点消去,干脆躺平了身子,反正拜她所赐,现在那处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之后动了动腿道,“只是,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去?” 孟漓禾感觉到屁股底下的震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他的大腿之上,这简直…… 老天爷,求你让我穿越回去好吗? 立刻!马上! 她不要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孟漓禾顶着一张生无可恋脸,慢悠悠的从宇文澈身上爬下去,不去看宇文澈的表情,只是假装淡定的躺在一旁,盖好被子装鸵鸟。 一声闷笑从旁边传来,孟漓禾知道,这是宇文澈在嘲笑她,一定是。 但是……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难道不应该赶紧检查检查吗? 这人对于自己的身体怎么总是这么心大呢? 想了又想,忍了又忍,孟漓禾还是瞪了他一眼道:“那个,你……那里……没有问题吧?” 宇文澈愣了愣,努力把脸上的笑意绷住,反正,他习惯了多年的冷酷。 甚至,看到孟漓禾看过来,甚至眼神有些忧郁道:“我也不知道。” “啊?”孟漓禾感觉事情大了,因为宇文澈一向都是说没问题,方才那么大的伤口都满不在乎,现在却自己也不确定了,难道真的被她打坏了? 不由紧张道:“那你现在什么感觉?” 额头忍不住跳了几下,这个女人竟然问他那个地方现在什么感觉? 还真以为,就她那秀拳,能把自己打废如何? 不过…… 许久没有恶趣味发作的王爷,忽然起了兴致,看着她道:“现在的感觉就是……没感觉。” “啊!”孟漓禾又一次吓傻,竟然都没感觉了?! “嗯。”宇文澈点点头,接着,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要不然,你帮忙试试?” 第241章 试探表白 许久没有恶趣味发作的王爷,忽然起了兴致,看着她道:“现在的感觉就是……没感觉。” “啊!”孟漓禾又一次吓傻,竟然都没感觉了?! “嗯。”宇文澈点点头,接着,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要不然,你帮忙试试?” 孟漓禾紧紧的盯着宇文澈,因为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搞不好在逗她。 宇文澈也平静回视,没有再问,也没有收回。 良久,孟漓禾终于败了。 管他是不是装的,这种时候的确应该实验一下比较好。 但是! “怎么试?”孟漓禾听到自己说了出声,顿时恨不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宇文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后,眸色却逐渐有些加深。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仅此而已。 但是,她竟然……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人有**。 上一次,他只是觉得诧异,因为自己冷情了多年,对这方面的确并没有其他人执着。 所以他当时希望冷静一段时间。 然而,或许是天意,也或许是他的本心所趋,他不仅没有如所想般远离她,反而看到她想要远离,恨不得抓住禁锢在自己身边。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想要这个女人。 而现在,再一次的经历,也不过是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而已。 心里某个念头在不停叫嚣。 拥有她,或许她就不会离你而去了。 眼眸,从最初的幽深变得有些复杂。 宇文澈忽然一个翻身,整个人便压于孟漓禾身体之上。 孟漓禾顿时紧张的看着他,但是人却没有挣扎,只有那咚咚的心跳声,提示着她那不敢去细想的隐隐预感。 “如果,我要你帮我试呢?”宇文澈声音有些沙哑,眸子里闪着的光却是孟漓禾不熟悉的。 因为那目光里似乎有一丝惶恐的期待。 孟漓禾此刻心跳如鼓,血液几乎全部供给到心脏,大脑难得的思考不出这个目光背后代表着什么,却莫名的被这丝目光所捕获,让她逃不开,又或是不想逃。 轻轻的闭上眼睛,没有开口,却给出了他答案。 宇文澈眼里闪出一抹狂喜,几乎那一个冲动间,就要继续每个男人在面对女人同意时那接下来的动作。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是想知道一件事。 “告诉我,你为什么同意?” 孟漓禾惊讶的睁开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宇文澈继续贴近她,几乎用着从来没有如此软的语气再次问了一遍:“我想知道,你同意我对你这样做的原因,告诉我。” 心里猛的一跳,孟漓禾好像被人戳穿了心思般窘迫。 自她活到现在,玩暗恋还是第一次。 被暗恋的人疑似发现心思,更是第一次。 当下,就像小女生被男孩子戳穿后的反应一样,口是心非的说:“因为我是罪魁祸首啊,所以义不容辞。” 话一说完,她就感觉到空气瞬间降了几个温度。 “义不容辞?”宇文澈的脸慢慢抬了起来,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脸色近乎于冰冷,“你的意思是说,只是因为你是罪魁祸首?” “我……”孟漓禾被逼问的有些发懵。 没错,她其实方才也在心里用这句话安慰过自己。 罪魁祸首,不就应该义不容辞的帮受害者解决问题吗? 只是,当就这样被拿出来质问的时候,她却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换一个人,同样的情况,她完全做不到。 她可以用一万种方式去解决,却绝不会心甘情愿同意这个要求。 也许,那只是她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而真正借口是,她想要亲近这个人。 这个,她可能永远也无法真正靠近的人。 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悲凉,孟漓禾不知道要怎么说。 干脆告诉他算了。 这么一个念头忽然从脑子里冒出来,竟然有些遏制不住。 对啊,为什么她不能试一试? 没有争取过就放弃,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不是吗? “睡吧。”忽然,头顶上的宇文澈终于在等了许久后,打破了沉默。 接着一个翻身,从她的身子上方滚到一旁,然后侧过身背对于他。 孟漓禾一愣,恍惚间好像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难过,心里忍不住一跳,一个大胆的念头应运而出,会不会,他也喜欢自己呢?哪怕只是好感? 方才的冲动再次呼啸而至,她真的想要迫不及待的将方才的事解释清楚。 心里某个想法也越发明朗,宇文澈,应该就是因为她的“罪魁祸首”而生了气,那是不是说明,他并不愿意因这个原因而和她发生什么。 明明方才,他是真的想要和自己亲近的。 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这个想法只是猜想,但一想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或许也是喜欢着自己的,心情就止不住的变得很好。 这么一想,那想要逗弄的心思,瞬间换到了自己身上。 推了推宇文澈的胳膊,孟漓禾故意道:“王爷,不试了?” 宇文澈此时正在怒意当中,这个女人,竟然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亏他还以为,或许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不是说,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容许男人亲近,是因为心理先接受了吗? 果然,那民间流传的**技巧完全不能信! 他到底是何时蠢到居然连那种书都信! 若是以后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一定要下令,将这些书通通毁掉! 于是另一场“焚书坑儒”就这样埋在了某位王爷的心里,然而并没有人想得到是这样来的。 “不需要。”宇文澈冷冷的回答。 他觉得可以被这个女人气死,男人都放过你了,你还又凑上来? 看起来,以后要严加管控她与男人之间的距离,不然这女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孟漓禾从上方看着他紧闭的眼,觉得自己终于赢了一回,不由再次逗他道:“王爷,那你不试试,万一真的出问题怎么办?” “不劳你操心。”宇文澈十分冷漠。 孟漓禾眼珠一转,忽然长长的“哦”了一声。 接着,十分理解的样子说道:“王爷,我想到了,如果你不想找我试,不然你去找别人试试?” 宇文澈倏地睁开眼,转过头气势凌人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他方才放过她,根本不是和她。 而是,他不想用这个原因,他想要的是这个女人爱他,所以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然而,她竟然要他找别人? 孟漓禾眨眨眼:“我的意思是,王爷你可以找别的女人……喂,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是说,你反正将来也要纳妾无数,甚至于将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会少……” “谁告诉你这些的?”宇文澈冷冷的问道。 “欸?”孟漓禾佯装无辜道,“书本里就是这样写的呀,哦不,现实也是这样的呀,你们这里,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何况你是个王爷,将来说不定……嗯。” 孟漓禾没有说完,她知道宇文澈听得懂。 心里最在意的东西,终于用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 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而在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理解到,宇文澈方才那个目光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试探,带着怕被拒绝的试探。 而自己,偏偏方才还真的没有如他所愿。 不过,她倒也不后悔,谁让他这么**呢? 一个男人,喜欢谁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难道还等着别人表白? 还是说,就干脆等着那些美少女抬进宫直接伺候他啊,想想就生气。 宇文澈没有回答,带着探究的目光看了她几眼,接着状似无意道:“女人这么麻烦,本王从来没有说要娶那么多。” 孟漓禾抽了抽嘴角,这话听起来意思好像不赖,可怎么就听着那么别扭呢? 忍不住问道:“女人很麻烦吗?” 宇文澈挑挑眉,语气没有了方才的冰冷,反而有些好整以暇的说道:“你觉得你不麻烦吗?” 额…… 孟漓禾还真的被问住。 好像她身上的麻烦事是挺多,抛开别的不谈,凡是出来就遇劫匪的体质,到现在好像也没怎么改变耶。 吐了吐舌,故意口不对心道:“反正我也不是真王妃,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我这样……” “那倒是。”宇文澈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 孟漓禾的脸色立即有些僵,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每次听到他肯定两个人的名义夫妻这个关系,还是有许多不舒服。 只是,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宇文澈继续道:“确实没有几个女人,像你这么能招惹人。” 宇文峯,梅青方,凌霄,还有现在这个凤夜辰,几乎就是遇到一个贴上来一个,宇文澈冷笑了一声。 “……”几个意思,她招惹劫匪也不用这样奚落吧? 孟漓禾翻了个白眼,十分不满道:“你搞清楚,今天的劫匪不是我招来的吧?就算我以前被劫过,搞不好很多都是因为你好吗?” 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宇文澈却也没打算解释,只是勾起了唇,亦真亦假的说道:“我是说,如果是你做我的真王妃,我就没力气再找别的女人了。” 说完,不等她回话,便闭上了眼睛。 孟漓禾却愣在当场,任由心像上了发条一样,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宇文澈这是什么意思? 是和她表白吗? 他说的不会找别的女人,是她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此刻,恨不得把他揪起来问清楚! 第242章 情敌一对 宇文澈这是什么意思? 是和她表白吗? 他说的不会找别的女人,是她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此刻,恨不得把他揪起来问清楚! 然而,孟漓禾经过了半天的思想斗争,始终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直接问。 总觉得表白这件事,男人不主动说清楚,女人去追着问是件非常丢脸的事。 但是,她现在又十分抓心挠肝! 可是,身边这个人,偏偏这么淡定! 孟漓禾终于气呼呼的躺下。 哼! 既然这个臭男人这样,那就看谁憋的久! 咱们走着瞧! 打定了主意的孟漓禾,干脆也背过身子。 两个人就这样盖着一个被子,然而,却背靠着背。 夜渐深,烛火渐尽。 孟漓禾却不知道,自己纠结到何时,才渐渐睡着。 她只知道,等她醒来之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凉透,想来是已经离开很久。 孟漓禾揉了揉还有些昏的头,坐起身朝外看了看。 这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古代没个表还真不方便。 只是这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很足,想来,应该是不早了吧? 于是,赶紧随便唤了人进来伺候洗漱。 这一次出行,本来豆蔻喊着一定要跟着她伺候的,但她想到如今几次出门的情形,还是坚定的把她留在了王府,美其名曰,为她养的两只狐犬喂食。 毕竟,虽然狐犬放到了苏子宸那里,但一直以来照顾的人都是豆蔻,动物的习性还是要长期养的人才知道,所以豆蔻最后也没辙,被迫留了下来。 不过也幸好没有带着她,不然昨天那一场,还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她。 只是,别人终究没有豆蔻伺候的顺手,她便干脆让人端了东西进来便罢,自己收拾好才走了出去。 只是,这一抬头,却有些愣住,这太阳怎么会在头顶? 难道,现在已经正午了? 我的老天,她昨天到底多晚睡着的啊? 宇文澈竟然也不叫醒她!成心看她出丑吗? 要知道,她们现在和官兵们同吃同住,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官兵眼里,她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个懒王妃好吗? 而且,若是让大家觉得她贪图享乐,岂不是会被人瞧不起? 然而事实上,她完全多虑了。 当她走进驿站的餐厅用餐之时,那些对她行礼的官兵们,看着她没有一丝轻蔑,反而是一脸笑意。 只不过,孟漓禾觉得,这笑怎么有点渗人呢? 害得她腿都有些打颤,匆匆忙忙的走了进去。 殊不知,身后,行完礼的官兵们抬起身,互相望着对方,迷之一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副大家都懂的意思,满满都是想给王爷竖大拇指的神态。 毕竟,刚刚浴血奋战完的王爷,晚上就更加龙马精神,让媳妇儿睡到第二天中午,着实让男儿们敬仰啊! 哪像他们,不是伤胳膊就是断腿,最强背上还被捅了一刀,想要下个跪都难。 还好,这个王妃看起来心倒是善,方才还记得免他们的大礼。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官兵们的原因,他们此行也不得不在这里按下了暂停键。 毕竟,三分之二的人都受伤,这路程是说什么不能继续赶下去了。 宇文澈派人快马加鞭的回京城给皇上传递消息,接下来,也只有等皇上再派新的官兵们,顶上这部分伤者。 而既然有劫匪侵犯过,如今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他们也不能贸然带着剩下的人先行。 所以,眼下他们所要做的,只有等。 只不过,孟漓禾也没闲着。 既然没什么事可做,又有这么多人受伤,既然在驿站,有现成的厨房,她干脆命人按照她的吩咐准备食材,又亲自教了厨娘做药膳的方法。 甚至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声明会由王府额外补贴,不会用到朝廷银两。 所以,这几日,官兵们每天都有好吃好喝滋润着,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棒。 只有一个人,过得着实有些憋屈。 那就是他们的王爷,宇文澈。 因为孟漓禾一想到那晚的事,就心里不安,所以每日变着花的给他补,但每次补品的作用都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壮阳。 而且,因为担心宇文澈讳疾忌医,她甚至每次都故意当着官兵们的面为他端上,当真是温柔至极,所以,就算是宇文澈不想喝,顾及着大家的目光,也不能拒绝。 于是,大家的脸上更加露出迷之笑容,毕竟那药味,是男人都喝过,大家都懂的啊! 只是每天晚上,就苦了这位王爷了。 因为,孟漓禾担心的那处,不仅没有问题,如今更是被她调理的精神奕奕。 偏偏每日同**共枕时,不知是不是出于她的担忧,总要时不时假装不经意的朝那个位置瞄上几眼。 真是让他恨不得当场让她尝尝苦果。 所以,怀揣着这种心思,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几天,终于赢来了马蹄声。 只是,待宇文澈和孟漓禾听到来报,而赶过去时,看到的人,却让他俩顿时神色冰冷。 然而,与他们不同的是,对面的两人却截然相反。 甚至,有人竟是直接朝着宇文澈跑了过来。 “王爷,听说你被劫匪围击,有没有受伤?”凤清语跑在宇文澈面前,娇美的脸蛋上带着满满的焦急,双目含泪,那神情还真是让一般男人忍不住心都软了。 孟漓禾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两声。 这凤清语在京城时,多少还知道收敛,现在竟然借助这个理由来接近了? 而且还要伸出手拉住宇文澈? 不由转头看向宇文澈,她还真不知道这已婚男有这么好,都让别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做小三了。 哦不,不能叫小三,还叫,小妾? 然而,宇文澈却毫不掩饰的避开她那欲伸过来的手,甚至没有看她,只是对着她身后的凤夜辰,行了个礼道,语气不热不冷道:“辰风皇有礼,只是,不知辰风皇前来何事?” 凤夜辰毫不避讳的将视线从孟漓禾身上收了回来,带着笑道:“皇妹听闻覃王遇袭,因此心急如焚,想要确认覃王无事才罢休,朕这个皇兄,自然陪着。不过,朕自然也很关心。” 说着,竟然当着宇文澈的面,将视线转向孟漓禾。 很明显,具体关心谁没有说,但这个举动,却又让人很清楚他话里的含义。 接到凤夜辰投来的目光,孟漓禾心里一跳。 这个男人也太大胆了吧? 这不是挑衅宇文澈吗? 一国之君,怎么会如此不沉稳? 难道,他是故意的?还是说,他有什么目的?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宇文澈,只见他的脸色果然冷了几分,不过到底对方身份尊贵,他也没发作,只是冷漠疏离道:“那本王谢过公主了,本王毫发无损,确认过了,就请公主回去吧,这里条件艰苦,不是公主该待的地方。” 这话真的是不可谓不伤人心。 尤其对一个风尘仆仆赶来,对你有情的女子而言。 不过,孟漓禾却莫名开心了不少。 原来这冰块脸无**倒是有这种好处呢,可以面不改色的将桃花推出去,而不是一脸为难或者勉为其难的碍于情面接受。 然而凤清语便没有这么好过了。 她抬起头,眼神幽怨的看着宇文澈,眼里本就转着的泪珠几乎快要滚下来,被拒绝的手足无措的伸着,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没事就好,只是,王妃姐姐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她都可以受得了,我也可以。” 孟漓禾听着这些,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白莲花了。 还真的是…… 要是她因为担心赶去看个什么人,对方却让她走,她发誓自己一定马上离开,并且再也不会对这人献殷勤。 孟漓禾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 细想起来,男人好像都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臭脾气吧? 还是凤清语这样会在男人面前装柔弱表忠诚的人,容易获得男人的怜爱吧? 不由有些赌气的看向宇文澈,她倒想看看,这个男人会不会也最终被蛊惑。 如果是这样…… 呵呵,还说什么没力气找别的女人的鬼话的话,我就给你打到没力气! 王妃真是非常凶! 身边,凶巴巴的目光投过来,宇文澈终于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个女人,根本也不是完全不介意么? 这把他都快用目光捅出洞的样子,像一个快要炸毛的小猫,明明是猫,却要装作和虎一样凶。 想到此,脸色忍不住柔和许多。 孟漓禾却真的炸了毛,果然! 她就知道男人喜欢这种会装温柔的! 竟然听完这句话脸色都不冷了! 顿时,心里的醋简直要把她淹没,直接道:“王爷,既然你有人伺候了,那我先去休息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才懒得看你们在这交流感情。 然而,身子还没转过去,手却被一只大手拉住,孟漓禾诧异的抬头,就见他将自己坚定不移拉回他的身前,接着,看向凤清语。 “公主,你们虽然同为公主,但她,和你不同。” 孟漓禾心里一跳,热流从两人相握的手掌心传来,汇集到心里,让人热的有些发蒙。 凤清语却死死的咬住下唇,盯住他们,半晌才不甘心道:“王爷,我想知道,我们哪里不同?” 第243章 我想你 凤清语却死死的咬住下唇,盯住他们,半晌才不甘心道:“王爷,我想知道,我们哪里不同?” 宇文澈抬头扫了一眼脸色不愉的凤夜辰,嘴角露出一抹笑,而那笑中竟然带着些许温柔,虽然是回答凤清语,却是看向孟漓禾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给的了她尊贵荣华,她也陪的了本王披荆斩棘。所以,凤公主,这不是她受不受的了的问题,这是……宿命。” 宇文澈慢慢的吐出最后这两个字。 却砸的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都地动山摇。 宿命,不只是他和孟漓禾的宿命。 也是对凤夜辰而言,对凤清语而言。 对于他们的肖想,这就是最致命的回答。 不管他和孟漓禾现在如何,未来如何。 至少这一刻,两个人的关系,便是这样,容不得任何一个人介入。 孟漓禾的手颤了颤。 若说宿命,她大概比任何人都要有感触。 穿越至此,直接上了花轿。 一切的一切,不就像个冥冥中有个力量在牵引,让她穿越时空,换掉身份,也要来完成这场宿命。 心里某个地方被拨动了一下。 不知不觉间,也伸出手回握住对方。 宇文澈心里一暖,明明是一只娇小的手,却仿佛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力量。 凤清语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只是眼中,那狠毒的怒意却愈发浓烈。 宿命? 哼,那就别怪她了。 “哈哈。”忽然之间,一声大笑,凤夜辰打破尴尬道,“清语的妄言,还请覃王不要计较,其实朕这次来殇庆国,本就是来接皇妹回国为太后祝寿,所以此次会直接回辰风国,之所以来此,除了清语的意愿,还因为这路同朕回国之路相同,所以,不知覃王,可否赏脸一起搭个伴?正好,也可介绍介绍这沿途的风土人情。” 宇文澈皱了皱眉,凤夜辰这理由,还真是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他还是客气道:“多谢辰风皇看得起本王,有意一起同行,只是,辰风皇也看得到本王眼下情形,增援未到,一时不能动身,所以,还请辰风皇先行,以免耽误了贵国太后寿宴。” 孟漓禾嘴角一勾,这个回答方法好像也不容拒绝耶。 宇文澈还真是绝。 然而,凤夜辰却难得的没有再说,只是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驿站门口的方向。 孟漓禾诧异的顺着目光看去。 这个凤夜辰又在打什么主意? 很快,仿佛计算好了一样,门外随即跑进来一名官兵,对着宇文澈道:“启禀王爷,增援已到。” 宇文澈皱皱眉,眼中滑过一丝冷冽,挥手让人下去。 “辰风皇,抱歉,朝廷来人,本王要先走一步。” “国事重要,覃王先忙,若是方便的话,请覃王妃为朕安排住处便好。”凤夜辰一副理解的样子,淡淡出口。 其实乍一听,并没有什么问题。 王爷有事,王妃帮相公操持事务,招待客人。 但前提是,这个客人,不是对王妃有什么想法的话。 “好。王爷你忙吧,臣妾会好好招待辰风皇。”眼见宇文澈的脸色有发冷的趋势,孟漓禾开口说道,不想让他俩起冲突是一点,最主要是,她也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宇文澈看着她眯了眯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虽然,他之前就想好了要孟漓禾与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但是,既然这是孟漓禾自己的意愿,相信她有别的打算。 在自己的意愿之前,他还是选择先尊重对方。 看着宇文澈已经走远,孟漓禾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辰风皇,辰风公主,请随本王妃过来吧。” 说完,便高傲的扭头,像一个骄傲的孔雀。 凤清语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直接撕过去。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才得不到她心爱的男人! 然而,她现在却只能忍。 否则,这个早就警告过她多次的皇兄,第一个绕不了她。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皇兄这样一个人,竟然命令她不许伤害这个女人。 而且,看他那样子,难道,真的要将这女人娶回皇宫不成? 不过,她早晚也要嫁出去的,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成为她的皇嫂,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她能不能将这个覃王妃取而代之。 孟漓禾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朝前走着,不用想也知道,这凤清语一定是恨死自己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干脆将两人领到驿站的管事面前,请管事安排两个屋子出来。 因为身份尊贵,因此,安排的房间都是上等房,本来也是给皇亲贵戚准备的。 自然,也离孟漓禾的屋子不远。 这让她着实有些气闷,但又无法发作,好在,增援的官兵们大概休整一天就可以出发,她也就忍他们一天好了。 宇文澈在忙,凤清语自然懒得对着孟漓禾,因此便以休息为由,早早去了房里。 一时间,只剩下凤夜辰,和负责招待他的覃王妃孟漓禾。 而一剩下两人,凤夜辰果然更加变本加厉,含着看着孟漓禾道:“覃王妃,要不要去朕的屋子里叙叙旧。” 孟漓禾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只是看着他道:“凤夜辰,你老实告诉我,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凤夜辰挑挑眉:“你信不信,这天下,大概也只有你一个女人敢这样对朕说话。” “所以?”孟漓禾才懒得和他兜圈子,虽然知道直接问目的多半是徒劳,但总好过一直这样打哑谜,至少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 “所以,这就是我想接近你的原因。”凤夜辰忽然凑近孟漓禾,语气略带**的说,甚至连朕字都换成了我,诸如以前装侍卫时那般,仿佛只有这个女人敢对他如此,他也只想这样对这个女人。 孟漓禾却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还不够清楚?”凤夜辰装作讶异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难道,还要我将当日劫亲时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孟漓禾吓了一跳,劫亲,他还真敢说! 只是,劫亲的时候他说了啥,说是……劫她去和他成亲的! 孟漓禾猛然想了起来,简直无语到爆,十分心累的说:“大哥,我求你能不能正经一次,严肃一次,就一次,行吗?” 凤夜辰摇了摇头,有些苦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告诫我不要轻易开玩笑,不然等到你认真的时候,也被当作玩笑吗?” 因为声音并不算大,孟漓禾听的不算清楚,但隐约听到了内容,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他是什么意思,就听他又道:“那我认真的告诉你一次,我接近你的原因是,因为我想,你信吗?” “你想?”孟漓禾眨眨眼,“你想什么?” 这女人还能再笨一点吗? “你。”凤夜辰直接回答。 “我?”孟漓禾真的要被他绕晕了。 “连起来。”凤夜辰双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可以反应过来。 孟漓禾下意识按着他给的提示,在嘴里嘀咕着:“我想……你……” “我也想你。”凤夜辰心情很好的,凑到她耳边接过话道。 孟漓禾脸上顿时一红,然而,却并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这个男人,竟然骗她说情话? 她都没有对宇文澈说过好吗? 不止宇文澈,她对世界上任何一个雄性物种都没有说过! 这个臭男人! “凤夜辰!”孟漓禾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恨不得过去打他两拳。 “哈哈哈。”看着孟漓禾想发作又顾及身份隐忍不发的样子,凤夜辰忍不住大笑出声。 吓得孟漓禾都想要捂住他的嘴,幸好这会儿宇文澈在外面整顿官兵队伍,旁边并没有人,不然她一个王妃与别国皇帝在这里调笑,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想。 “你这个女人真是可爱。”凤夜辰笑的几乎要岔气,半晌才道,“好了好了,看你的样子很怕被人看见吧?那既然不去我的房间,就去你的?” 孟漓禾一愣,接着却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下:“去我的房间也可以,不过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了。” 凤夜辰不解的皱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现在和宇文澈共处一室,你要去他的房间,自然要问过他呀。”孟漓禾故意道,她方才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经过这么久,她就算在感情上再后知后觉,也能明白过来那么一点。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真是假,但不管怎样,自己都要气他一气。 如果这人说的真的是真的,就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而事实上,她的打算并没有错。 她的话才一说完,就看见凤夜辰脸色倏地一冷,近乎危险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你与宇文澈住在一起?” 孟漓禾几乎被他突变的脸色吓到,接着也硬着头皮点头道:“没错,你可以随便找个人问一下。” 凤夜辰这次半天没有再次开口,周围的空气几乎冷到冰点。 孟漓禾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卸掉那丝不羁的样子如此严肃,严肃的让人恐惧。 心里那个想法越来越清晰,难道,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她? 第244章 做我的皇后 孟漓禾的心里有些忐忑,她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平日没什么正经,可如果是真的喜欢她,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忽然,一个词闪入脑海,孟漓禾忽然想到——红颜祸水。 她不会真的引起这两个男人的战争吧? 明明她好像也没做啥啊? 她这边尚在胡思乱想,那边,凤夜辰却忽然开口:“美人,你可还记得,那个**贼,有什么本事?” 这有些轻挑的称呼让孟漓禾猛的抬头,却见凤夜辰神情莫辩,猜不出他的喜怒。 看到孟漓禾望过来,凤夜辰忽然一把将她拉近,在她还来不及挣扎之前,禁锢住她的腰身,贴近她道:“刚好我也会。” 孟漓禾皱皱眉,冷声道:“放开我。” 凤夜辰却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将头埋在孟漓禾的颈间嗅了嗅,接着才道:“**一室却不为所动,我该说宇文澈是柳下惠,还是该说他不像个男人?” 孟漓禾闻言猛的将他挣开,这一次,对方倒是很快放开了她,只是脸上却带了方才没有的得意。 一丝心虚不知怎的从心里升起,本来她就担心宇文澈被自己打坏了,现在被他这么一说,不禁更加担心了起来。 而且,他真的可以鉴别是不是**? 就靠闻一闻? “你不要胡说。”孟漓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果然被我猜中了。”凤夜辰心情大好,接着恢复了平日那丝了二郎的的样子道,“若真的是,我不介意你来找我,我保证让你……” “别说了。”孟漓禾恼羞成怒,生怕从这家伙口中听到什么过分的字眼。 “噗。”凤夜辰心情大好,挑了挑眉道,“怎么样,不如这次和我回国?” 孟漓禾翻了个白眼:“和你回国,每次和你的妃子们斗?我心思单纯,可斗不过那么美人。” 她可是听说凤夜辰还未登基便有了侧妃的,登基后好像还选了一次秀。 现在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提醒他,后宫还有美人们等着他。 然而,这番话听到凤夜辰耳里,却有了另一番滋味。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凤夜辰皱皱眉,“跟着宇文澈,就不怕将来斗了?” 孟漓禾闻言,脸色暗了几分。 那晚宇文澈的意思含糊不清,她还不能确保,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肯为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毕竟,他可是那个未来的皇帝。 “若是如此,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人不过是当年我要继位笼络势力的工具,若是你和我回宫,我可以保证以后的皇后是你。”凤夜辰见孟漓禾没有说话,只当是说中了,竟是不自觉便许了承诺。 孟漓禾诧异的看向他。 这男人还真的是疯了吧? 或者,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别的女人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前仆后继付出生命的东西,竟然被她不为吹灰之力得到了? 而且,她现在还是别人的王妃啊! “凤夜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漓禾皱眉问道。 “当然。”方才那一刻,凤夜辰也有一丝不可思议,皇后的位置他一直空着,似乎就是觉得没有人可以配的上和他并肩,可是方才说完这个冲动下脱口而出的话,他忽然觉得,如果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孟漓禾,他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有很多欣喜。 孟漓禾不由冷酷的提醒他:“凤夜辰,你别忘了,我是辰风国的覃王妃。” 然而,凤夜辰却丝毫不为所动,而是笑着说道:“这有何难?” 这还不难? 孟漓禾简直无语,还有比这更难的吗? 现在可是古代,和离或者休妻后的女子本来就被人瞧不起。 何况,被休的女子做皇后?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很简单。”看出孟漓禾明显的不可置信,凤夜辰继续说道,“我就昭告天下,说当年你和亲途中,遭人绑架,将你和凤清语调换了,所以嫁过去的是凤清语,不是你。” 孟漓禾瞬间瞪大眼睛,她真是很佩服凤夜辰的想象力。 “你当大家都是傻子?” 别说殇庆国的皇室都见过她,就连百姓间都有很多她和宇文澈的画像。 说换人,这么容易的? 凤夜辰却不急不慢道:“他们是不是傻子不重要,他们会不会装傻才重要。” 孟漓禾恍然大悟。 她这会才终于深刻的意识和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九五之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所以,他所说的话就必须是事实,不能再真的事实。 而至于殇庆国,皇后巴不得她永远消失,即使是殇庆皇,又怎么会在意牺牲一个王妃,换取和平呢? 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不就为了和平牺牲掉她了吗? 心里泛起无数的冷意,但还有一丝温暖始终在她的心底,一如方才那紧握她的大手,给她的力量。 所以,有了这股力量,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冷笑道:“你以为,宇文澈会同意?” “这个嘛……”凤夜辰笑了笑,“我会用我的力量助他登上那个位置,并且赔给他一个王妃,你说,他何乐而不为?还是说,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而放弃我这么大的助力?” 孟漓禾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方才不久前,她还沾沾自喜。 看着宇文澈对凤清语的态度而高兴。 现在…… 原来凤清语背后有这么大的筹码。 而这个筹码的原因竟然还是因为自己。 多么好的双刃剑。 简直是一石二鸟,完美到不可思议。 连她都要拍手叫绝了。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 “但我不愿意。”孟漓禾轻轻的开口,力度不重却足以砸到凤夜辰心里。 “为什么?”凤夜辰眯起眼,“比起现成的皇后,难道你想做一个夺嫡的王妃?你可想过,若是夺嫡失败,别说皇后,就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孟漓禾何尝没有想过这些。 抛开她对宇文澈有信心不谈。 若是她和宇文澈两情相悦,哪怕真的陪他上刀山下火海也行。 如果真的保不住命,那也如同宇文澈所说,这是宿命。 见孟漓禾没说话,凤夜辰只觉戳到了她内心,不由下了一计猛药。 “而且,你别忘了,我可以和他联手,也可以和别人联手,你觉得江山与你,在他心里孰轻孰重?” 孟漓禾眼里眸光一暗。 孰轻孰重她不想去想。 可是,若是因她耽误了他的大业,却也是她负担不起的。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凤夜辰心思这么缜密,缜密的让人恐惧。 “所以,皇后这个位子,只有我可以给你。”凤夜辰此刻无比自信,他相信孟漓禾是个聪明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更知道如何选择。 可他却忽略了,有些事靠的并不是选择。 孟漓禾沉默许久,终于抬头道:“凤夜辰,我何时说过,我在意皇后的位子了?” “那你想要什么?”凤夜辰难得的迷惑了一瞬,他的所有生涯都在夺嫡中度过,对女人他其实并不真正了解,但他自认,皇后这个位置,是他可以给她的最好的东西。 这个位置,整个辰风国,也只会有一个女人可以做,别的女人只有仰视,跪伏,哪个女人不想要? 孟漓禾笑的越发无奈。 她现在相信,这个凤夜辰是来真的。 不管对她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喜欢,总之,他在用他的方式对她好。 但是,像他们这种帝王家之人,又怎么会懂她一个小女人的心思? 是不是,宇文澈也会这么想? 不知是不是这个念头憋的太久,孟漓禾忽然很想说出口,忽然很想看看这些男人们的反应。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凤夜辰,轻轻道:“我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凤夜辰果然愣住。 这个思想对于他大概太有冲击。 毕竟,他是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中。 所以说,如果想要孟漓禾和他走,首先,便是要废妃么? 这个代价他不是扛不起,但,也绝对对他不利。 深吸一口气,凤夜辰开口:“我可以许诺,除你以外,其他女人绝不会碰。” 孟漓禾这次真的惊讶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让他做到这种程度的?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这个男人略带卑微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 “凤夜辰,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而且……”孟漓禾顿了顿,“我这个人心软,无法看着别的女人独守一生,但我也无法接受我的丈夫还有别的女人,所以,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凤夜辰当真没有想到,竟然他都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孟漓禾还是无动于衷,不由也有些怒意道:“所以,你是需要我的后宫只你一人吗?我想知道,宇文澈可以做到吗?” 可能是已经直面了这个问题,虽然被问到心里最深处,孟漓禾还是淡定了许多。 抬起头,就算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太匪夷所思,还是道:“他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做不到,我会离开。” 凤夜辰咬了咬牙,眼里露出一束寒光。 “孟漓禾,那我们就看看,你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吧?” 孟漓禾皱皱眉,刚想要开口,就听身后,宇文澈的声音传来。 “漓禾,怎么还让辰风皇在这里站着?” 第245章 怎么选择 孟漓禾皱皱眉,刚想要开口,就听身后,宇文澈的声音传来。 “漓禾,怎么还让辰风皇在这里站着?” 孟漓禾吓了一跳。 宇文澈是何时过来的? 又在这里听了多久?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与覃王妃无关,是朕要和她在这里叙叙旧。”孟漓禾还未答话,凤夜辰已经抢先一步将责任揽了过去。 “是么?”宇文澈的声音不咸不淡,“那是本王招待不周了,本王已经吩咐下去,还请凤辰皇半个时辰后一同小聚。” “多谢覃王。”凤夜辰笑了笑,终于转身而去。 孟漓禾的脸色却有些差,她努力回想着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话,她不知道宇文澈到底听到了多少东西。 “累了?”宇文澈侧头看她。 晃了晃头,孟漓禾最终还是问不出心里想问的问题。 她的确是怂的很。 在凤夜辰面前可以理直气壮提要求,不管这要求给他造成多大冲击。 但是在宇文澈面前却做不到。 也许是害怕,得到的是与凤夜辰一样的结果,所以更加不敢问。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后宫只一人,她几乎闻所未闻。 所以,为了她不碰别的女人,她相信这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可她偏偏就是这么贪心,她只要一想到,别的女人也挂着宇文澈妃子的头衔,她就浑身不舒服。 “累了就进去休息会吧,等会我叫你。”宇文澈见她的脸愈发苍白,眼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轻声道。 孟漓禾点了点头,随他进了屋。 然而眼见宇文澈要离开,她下意识的从**上坐起,拉住他:“你去哪?” 宇文澈身形一顿。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孟漓禾赶紧松开手,低头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宇文澈眼眸闪烁,本来抬起的脚步又放下,忽然摸了摸孟漓禾的头,温柔道:“哪也不去,和你一起休息。” 孟漓禾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重新拉到了**上躺下,而他也随之躺下了身侧:“快休息,只有半个时辰。” 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孟漓禾莫名安心不少。 她只觉得宇文澈似乎忽然间温柔了许多。 也许,他没有听到什么话吧?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孟漓禾闭着眼,却根本睡不着。 本就是黄昏,不是黑夜,她也并没有这个时间睡觉的习惯。 所以,即使是闭了很久的眼,她也丝毫没有睡意。 半晌,她终于小声的开口:“王爷,如果你有一件非常想要的东西,但需要你拿一件你喜欢的东西换,你会不会去换?” “那要看,我有多喜欢这件东西了。”没有半点停顿,宇文澈马上回道。 孟漓禾简直吓了一跳。 她方才之所以小声说,是因为觉得宇文澈可能睡了,所以若是他听不到,自己便当做自言自语了。 结果,听这家伙的反应速度,敢情也和自己一样,只是在这闭目养神呢? 还是说,他原本是想走的,但是因为方才看到自己的样子,故意留下陪自己的? 那么也就是说,他还是挺在意自己的,或许喜欢的不止一点点? “应该……挺喜欢那个东西吧。”孟漓禾有点厚着脸皮的回道。 宇文澈这次睁开眼,眼里没有半分迷离,只是专注的看着她:“那就不换,一个东西要割舍心爱之物才能得到,那便也罢。再说,殊途同归,世间路并非只有一条,途径也并非只有一种,你又怎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孟漓禾沉默了。 因为她知道,哪有那么多鱼和熊掌可以兼得的好事。 比如她现在要面临的这件事,鱼和熊掌已经到了两个极端。 若是两个都想要,怕是要付出惨重代价。 半晌,她终于叹了口气道:“殊途同归没错,可是若不用你喜欢的东西换,或许对你拿到那个东西有很大阻碍呢?” “那就继续换条路,或者扫除阻碍。”宇文澈回答的很随意。 可正是这种不假思索的随意,却让孟漓禾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她什么时候也爱打这种哑谜了? 明明知道,有些事情假设是没有用的。 因为那都是设想,回答的人也大多按照理想,根本不能全部当真,遇到具体的事所做的选择才是真的。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从来不是什么圣母,做不到为了宇文澈的大业,不管不顾的牺牲自己。 那种为了爱情,便主动献身的蠢事,她绝对做不出来。 但是,她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毕竟自己也许的确会成为他成就大业的一块巨大绊脚石。 所以,她最希望的还是听听宇文澈的答案。 若他不惧,坚定的选择她,那么,她便会陪着他,用尽自己所有能力去助他,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若他要牺牲她,她……暂时还不愿相信。 “你到底想问什么?”宇文澈用一只手支起脑袋,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孟漓禾忽然就有些泄气。 不管他听没听到方才她和凤夜辰的对话,这会被他问,她也还是不想主动说。 算了,憋死算了,反正她绝对不服输。 “没什么,随便问问。”孟漓禾佯装不在意。 宇文澈嘴角微微上扬,**溺的看着孟漓禾,这个小傻瓜。 因为话题就此打住,宇文澈没有再问的意思,孟漓禾也没有再说的打算,离晚宴的时间并不多了,所以两人干脆起来收拾了一番,为晚宴做准备。 其实今天的晚宴,倒并非专门为凤夜辰准备,而是为了给朝廷前来增援的官兵们接风,顺便,慰劳一下那些要暂时留在此地养伤的人。 因此,孟漓禾作为王妃不得不出席。 皇上派来的官兵们这次人数更多,个个乘着骏马而来,想来也是想表明皇权不可被侵犯的态度,从而震慑那些劫匪。 好在,大概碍于许多人在场,凤夜辰这次倒是始终维持了一国之君的风范,从前到后没有与孟漓禾有过超出正常的举动。 让孟漓禾不由大松了口气。 宴会结束的并不算晚,毕竟,他们耽误许久,第二日一早,便要启程。 只不过,宇文澈似乎喝的有些多,只是匆忙和凤夜辰打了招呼,便回了房。 留下凤夜辰望着他被孟漓禾搀扶着的背影,目光冷然。 将酒醉的宇文澈放下,孟漓禾不由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家伙今天也醉的太快了吧? 明明平时酒量不错的啊? 看着他闭眼在**上躺着的样子,孟漓禾还是决定,去吩咐人给他准备一杯醒酒汤。 毕竟,明天很早就要出发,要是他起不来也就好笑了。 轻轻的掩上门,走了出去。 今天酒醉的人倒是不少,厨房的醒酒汤也准备了良多,既然这样,孟漓禾便干脆自己端了一碗往回走。 然而,刚刚走到拐角处,一个人影便忽然一闪而过,拦住她的去路。 凤夜辰低头看了看孟漓禾手中的碗,面带一丝不爽道:“亲自为覃王准备的醒酒汤?” 今天凤夜辰喝的也不少,所以这会脸色也有些潮红,因为离的过近,嘴里的酒气有些从空气中传来,让孟漓禾不由退了两步。 看到她的疏离,凤夜辰脸色更冷,只是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正经:“美人,我也醉了,不该给我也准备一碗吗?” 孟漓禾皱了皱眉,生怕他也借着酒劲对自己做出什么,干脆道:“厨房里有好多碗,你随便端。” “那怎么有经过你手里的好喝呢?”看着孟漓禾要走,凤夜辰直接挡住去路,慢悠悠道。 “凤夜辰,你别和我装醉。”孟漓禾警告道,“你搞清楚,这不是你的皇宫。” “装醉?”凤夜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装醉的人你看不见,却总是针对对你迷醉的人,美人,你的心可真狠啊。” 凤夜辰说的半真半假,孟漓禾却只想赶紧离开:“让开,我要去睡了。” “是么?”凤夜辰的神情忽然冷了下来,贴近孟漓禾道,“那你记得,不要被人趁着酒醉占了便宜,不然我……” “你怎样?”孟漓禾警惕的问道。 “你可以试试。”凤夜辰神色阴冷,说的话更是带着几分寒意,与他明日嬉笑的模样完全不同。 很明显,这是在警告孟漓禾。 孟漓禾却有些气结,这个人怎么变得像抓奸夫淫妇的丈夫一般了? 明明,她和宇文澈才是拜过堂的正牌夫妻好吗? 但是,眼下宇文澈还在屋里醉着,她实在不放心,也根本无心和他理论。 干脆道:“若是担心他酒醉对我如何,就让我把醒酒汤赶紧拿回去。” 凤夜辰眯了眯眼,身形却未动,不仅没有让开,反而伸出手,一把夺过孟漓禾手中的汤,直接放到嘴边仰起头,一饮而尽。 整个过程快到孟漓禾都没反应过来,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大哥,要不要这么无赖啊? 你好歹是一国之君啊! 竟然抢一碗醒酒汤? 孟漓禾心累至极,干脆摆摆手:“好了,这下你喝了,满意了吧?那就请回吧!” 说着,扭过头,准备再去厨房端一碗。 然而,却听到身后,宇文澈三分醉意三分冷意的开口:“王妃,我的醒酒汤呢?” 第246章 你必须死 猛然听到身后,宇文澈三分醉意三分冷意的开口:“王妃,我的醒酒汤呢?” 孟漓禾身子一僵,宇文澈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连忙转回身,一把推开眼前挡路的凤夜辰,就朝他跑了过去。 凤夜辰这次终于没有阻挡,但浑身迸发的杀气,就连没有武功的孟漓禾也感受的到。 只是宇文澈不知是不是因为酒醉,此时在那靠着柱子,并没有什么反应。 孟漓禾下意识不想让两个人有所正面接触,她总觉得,喝了酒的男人容易冲动,如果真的因为她而起了冲突,她可就罪过大了。 许是真的有些醉,孟漓禾将宇文澈扶回去的时候,宇文澈并没有挣扎,甚至还主动揽住了她的腰,以防自己不要滑倒。 凤夜辰眼睛眯了眯,终于重重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却未注意到,角落里,有另一抹身影,也站在那里,死死的瞪住他们。 直到两人的身影在屋前消失,凤清语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嘴角泛着一抹嗜血的冷笑,眼里满满都是杀意。 再一次将宇文澈拖回,孟漓禾几乎累的没有力气。 然而,宇文澈还在那里不停嚷嚷:“孟漓禾,我的汤,我的汤呢?” 孟漓禾额头直跳,但是想到凤夜辰阴魂不散,自己真的不想再出去,想了想还是道:“好好好,你等着,我去命人去厨房给你端一碗。” “不要。”宇文澈却忽然瞪起眼,“不要醒酒汤!” “那你要什么汤?”孟漓禾简直无语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无理取闹的宇文澈,简直像个幼稚的小学生。 “你今日的补汤呢?”宇文澈问道。 孟漓禾这才想起来,以往他晚饭时都要给他送上一碗补汤,也就是药膳,当然,给他喝这个,是因为那个她一直担心的问题。 可是今天是晚宴,一是饭菜本来就很丰盛,二是,她总不能等宇文澈为官兵们鼓舞完士气后,傻兮兮的端上一碗……壮阳汤吧? 想到这个场面,孟漓禾就觉得十分梦幻。 不由抽了抽嘴角道:“乖啊,今天晚了,明天再给你煮。” “那我要天天喝。”宇文澈不满。 “好好好。”孟漓禾无奈,她终于相信宇文澈是真醉了,不然怎么可能主动要喝汤,以前不都是勉为其难吗? 宇文澈这才似乎满意了下来,不再闹腾。 甚至很快,就闭上了眼。 孟漓禾叹了口气,这还没洗漱哇! 算了,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孟漓禾决定不管他了,自己给自己收拾完便爬上了**。 十分不体贴的任由某王爷就这么和衣睡了,反正他一个大男人,糟汉子,扔他一宿,明天自便吧! 非常没有负罪感的某王妃,很快进入了梦乡,却不知身后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眼里哪有半分迷离。 不出孟漓禾所料,待她第二日醒来之时,不仅身边没有了人,而且听说宇文澈已经整好了队,准备吃过早饭后便出发。 孟漓禾赶紧起**收拾好。 宇文澈已经换好一身新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意气风发。 孟漓禾休息的倒也不错,毕竟起的晚了点。 不过,众官兵大部分都懂,毕竟,一路看着过来的。 同乘一个马车什么的,睡到中午什么的,日常都在散发着恩爱的气场。 只有新增援的官兵们一脸莫名的看着那些官兵,只觉怎么分别一段时间,都不太认识他们了,笑得简直毛骨悚然。 这一次,想来是劫匪真的受到了震慑,所以一连几日,都是风平浪静,没有出过什么茬子。 甚至,令孟漓禾诧异的是,凤清语倒也很安宁,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也没有故意接近宇文澈,最多只是用眼神在他身上打转,或者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他面前晃,期待自己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过,似乎都落空了。 至于凤夜辰,孟漓禾故意没有给他与自己单独见面的机会,大部分都是拉着宇文澈在一起,所以不管是和宇文澈还是孟漓禾,他都没有单独谈话的机会。 孟漓禾只盼着,赶紧到达目的地,好分道扬镳。 然而,天不遂人愿。 路上,却偏偏遇到了暴雨。 因为离驿站尚远,宇文澈不得不将队伍暂时安置在较大的客栈。 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众人也都隐了身份,换上了常服,并将车上的物品都罩住。 让人以为,只是哪家大户在搬家而已。 因为有些淋了雨,孟漓禾又没有武功,只能赶紧进客栈泡了个热水澡。 门外,宇文澈随即吩咐了小二,准备上好的饭菜和鸡汤,送到房中。 这才又去确认官兵们是否有安置好。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一看气度便知非富即贵,小二自然不敢怠慢。 得了吩咐,便立即差人去厨房准备。 只是,没想到,刚刚准备好要送过去,一回头,却见一个十分美貌的陌生女子。 仔细一瞧,这不是方才那一同来住店的贵客吗? 小二赶紧迎上去道:“这位客人,厨房这种腌臜的地方,您还是不要进的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小的便好。” 凤清语转了转眼珠,立刻做出了一副和善的样子,说道:“前面啊,有个客人在挑你们的毛病呢。说什么,你们做的菜不好吃,也不干净。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她平日本就极会伪装,这会儿特意装出一个温柔的样子,再加上她的脸本来也带着清纯,只要去除掉她骨子里那些狠决之色,看起来,还是极具迷惑性的。 所以,大厨跟几个帮厨的人一听,对她并没有一丝怀疑,立刻紧张了起来。 今日有很尊贵的客人,给的银子也不少,特别交代过没有吩咐不得打扰,老板特意吩咐过,眼下,可不要出什么乱子。 想了想,还是都纷纷放下了家伙事,匆匆忙忙的赶到前厅去了。 厨房里很快只剩下了凤清语一个人。 然而,那和善的笑容,立刻在她的脸上消失不见。 其实,那前厅有人闹事不假,但那也不过是她命人偷偷往碗里丢了只虫子。 所以,才有此麻烦。 她和这家店无仇,如果要怪,就怪他们收留了孟漓禾吧! 眼底划过一抹狠色,凤清语眼瞅着四下里无人,立即从怀中,飞快的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茶色纸包。 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洒在了那刚刚熬好的鸡汤里。 微黄的药末,很快的就跟鸡汤混为一体。 凤清语又用勺子搅了搅,那浓重的鸡汤味道跟党参散发出来的药味,瞬间就掩盖住了她下的药的气味。 嘴角溢出了一抹得意又残酷的笑容,这鸡汤,只要孟漓禾喝上那么一小口。 七日后,她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这下子,看她还怎么做她的覃王妃! 她凤清语才不相信什么宿命,她只知道,挡了她的人,都该死! 这才是他们的宿命! 而此时的孟漓禾,此刻刚刚沐浴完毕,终于洗去了一身潮凉,只觉浑身温暖,每个毛孔都舒畅无比。 不止将冷气尽除,连起来的疲惫,也跟着一扫而光。 她不由准备出门,去看看情况如何了。 只是,刚想要出门,却听到了敲门声。 孟漓禾把门打开,只见一名伙计,端着满满一盘子饭菜站在门外,看了看她后飞快的低头,恭敬道:“这位夫人,这些菜点,是刚才那位爷命小的准备的。” 点了点头,想来是宇文澈的吩咐,孟漓禾便侧身将小二让了进来。 很丰盛的菜点,还有冒着热气的鸡汤,直把她看的都流了口水。 让她忍不住想要食指大动,好好美餐一顿。 要知道,他们连日赶路,伙食虽然也不算差,但大部分都是吃些干粮,即便再精致,也抵不过这热腾腾的饭菜。 只是,她刚要动筷子时,却忽然想到,宇文澈想必也没有吃吧? 纠结了一会觉得,算了,还是,等他一会儿回来一起吃吧。 只不过,对着满满一桌可口的菜不吃,真是折磨啊! 宇文澈你一定要赶紧回来啊! 而门外,凤清语眼看着小二把鸡汤端了进去,这才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方才,她躲避在暗处,亲眼看着那个小二,把所有的鸡汤,都装在了大碗中。 所以,等到小二端着饭菜出门,一闪身,她又回到了厨房。 趁着那些人在赶着做很多伙食所以不备之时,偷偷拿起了熬制鸡汤的砂锅,动作小心翼翼的,把砂锅带到了后院,敲碎后又掩埋了起来。 所以,这下子,再也没有人能抓到她的把柄。 这药奇妙的很,常人刚刚吃完并不会毒发。 而这里离崇县,只有三天的路程,三天后,她就会离开。 到时候孟漓禾突然暴毙而亡,就根本不关她的事情了。 眼角流露出了一抹狠毒的阴笑,真是可惜了。孟漓禾到死都不知道,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扭动着款摆纤腰,凤清语志得意满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有积聚在胸口的阴郁,已经一扫而空了。 她就好好的等着,孟漓禾的死讯传来吧! 谁又能知道,那看似浓厚而香醇的鸡汤,竟然是一碗催命的毒药呢? 第247章 王爷要表白 夜色渐重,桌上的饭菜也渐凉。网 然而,宇文澈还是没有回来,孟漓禾不由有些奇怪,这个宇文澈跑哪儿去了? “诗韵。”孟漓禾在房内稍大声喊了一声。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诗韵和欧阳振如今就住在她隔壁的房间。 所以她知道,只喊一声,她就可以听到。 果然,很快,诗韵便赶了过来。 “王妃,何事找属下?” “你可知王爷去哪了?”孟漓禾赶紧问道,不过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担心饭菜要凉了。” 诗韵在心底偷偷笑了一下,这个王妃还真是欲盖弥彰,不过她也不会傻的去揭穿。 “王妃,王爷之前被辰风皇请了过去,好像是有要事相谈。” 孟漓禾脸色倏地一变。 是凤夜辰找他? 那就是说,他们现在讨论的就是那件事? 孟漓禾的心沉了下去。 终于还是来了。 这几天,她看的到凤夜辰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宇文澈,但似乎是因为她的搅局,最后都没成。 没想到,还是如此。 不,应该说,她早就想到,只是不想去面对。 今晚,她就可以知道宇文澈的答案了吧? 也好。 孟漓禾方才还饥肠辘辘,这会却忽然没了胃口。 看着满桌子的菜,甚至有些反胃。 诗韵也被孟漓禾这忽然发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道:“王妃,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属下去请太医?” 孟漓禾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那属下扶王妃去休息。”诗韵听后赶紧过来扶住孟漓禾往**边走。 看到她**闭了眼睛,才退了出去。 只是到了自己的屋里才发现,咦,欧阳振去了哪里? 饭菜已经渐渐凉透,孟漓禾却丝毫没有想要吃的**。 算了,还是睡觉吧? **上的孟漓禾自暴自弃的想。 反正她现在东想西想也于事无补,不如干脆睡一觉,是生是死,也就可以直接宣判了! 省的她忐忑一个晚上。 这么想着,孟漓禾真的还就渐渐睡去。 只是在睡着前,还是忍不住期望了一下,宇文澈,你别让我失望。 而此时的宇文澈,却根本不在客栈里。 马蹄疾驰在地上,几个人趁着夜色,在客栈的周围,四处查探着。 暴雨似乎并没有对山体造成太大影响,看起来只要明天不下雨,是可以继续前进的。 他又仔细了查看了地形,确定应该不会有什么埋伏。 这几日,他都要在第二日出发前,前来查看一番。 毕竟,遭过劫匪袭击,他不得不更小心。 “王爷,过了这座山,前面不远就是官道了。如果从官道走到话,差不多有三天左右,能就到达营地了。” 前面探路的欧阳振来回禀,宇文澈点了点头。 的确,从官道走的话,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那些贼人再大胆,应该也不敢在官道上猖狂。 这样,只要顺利过了这座山,后面就基本不会再出问题了。 又探查了一番后,宇文澈才调转了马头,往客栈赶去。 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便是客栈,尤其的显眼。 而就是这丝光亮,却让他忍不住加紧马背,一路疾行。 孟漓禾这个小傻瓜,这几日应该足够纠结了吧? 那日,他几乎是将她与凤夜辰的对话听的一句不落。 他知道,凤夜辰明明听到他前来,所以故意对孟漓禾说了那些话。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孟漓禾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虽然没有直接说,但她那句“如果他做不到,我会离开。”应该就是她的答案了吧? 这个傻女人,既然如此,还整天说着离开王府做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觉得他将来妻妾成群? 嘴角忍不住高高上扬,如果这时候,有人再看他,绝对想不到,这是那个冷情冷面的王爷。 一想到等会,就可以对自己一直喜欢的人诉说心声,宇文澈就恨不得扔下马,自己飞过去。 不过,等下,还是不要告诉她自己听到了对话比较好。 不然,以她的脾气,说不定会生气他故意沉默了这几天。 其实,他之所以装作没听到,并不是故意晾着她。 只是,他想直接拿着与凤夜辰谈判的结果来告诉她。 想到凤夜辰,宇文澈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阴冷。 想要利用他? 主意打的不错? 但是,却看错了对象。 他宇文澈岂是肯靠别国力量夺嫡之人,那岂不是将他的生死,与一个外人建议在了一起? 不错,若是借助凤夜辰的力量,或许的确会有很大助力,但却后患无穷。 这一点,即便没有孟漓禾的因素,他也不会赞成。 而如今还将她给算计了进去,他宇文澈岂是这么容易被威胁的不成? 想到此,宇文澈终于还是忍不住弃了马匹,一溜烟飞了回去。 他不能再等了。 他要马上拥有这个女人,让她不再被任何人所觊觎! 客栈的大厅内,除了在柜台里面打瞌睡的小二以外,已经没有别人。 宇文澈看也不看直接走上孟漓禾所住的房间。 大手,一把推开了棕色的木门。 桌上红烛一盏,已经燃烧到了半截。 然而,预想当中的人并未出现,反而是桌子上,完好无损的饭菜,倒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人呢?难道跑出去了? 心头刚浮现出这个想法来,视线却偶然间,捕捉到了那缩在**上,小小的一团。 心,不由得放了下来。 不自觉的轻手轻脚了走了过去,毫无察觉的孟漓禾正睡得香甜。 只是没有盖着被子的她,大概是因为冷了吧,在墙角缩成了可怜的一小团。 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替她盖上了被子。 看着那张秀气的小脸蛋上,眉头渐渐的纾解开来,又翻了个身,还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宇文澈嘴角勾起温柔的笑,小猫。 只是,心里澎湃的激动与她此时沉静的睡颜,让他做着艰苦的挣扎。 平生,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激动,想要和一个女人表白心意。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却睡着了,还睡得……这么香。 算了,宇文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来日方长,他们这么多日子都走过了,也不差这一天。 又捻了捻被角,宇文澈蹑手蹑脚的走回到了桌子边上,饭菜竟然一点没动,已经凉透了。 这个傻女人,不会是一直等着他吧? 忽然间,又有一种想把孟漓禾叫起来的冲动。 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让她做个好梦吧。 这几日,她也确实累了。 不过,舀了一口鸡汤喝下,又吃了些菜,宇文澈甜蜜的想,他也不能让她白等那么久。 而睡了**,终于醒来的某王妃,只觉得神清气爽,可唯有肚子,还是空得让人心焦。 伸了伸懒腰,孟漓禾突然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个人。 差点吓了一跳,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真是难得她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睡懒觉。 想来,是真的累了。 悄悄从他身上爬过,尽量不吵醒他,孟漓禾下了**,她可还记得,那还有一桌子菜来着。 虽然肯定早就凉了,但她实在是饿透了。 她实在等不了去吩咐小二再准备一桌子菜送上来。 算了,隔夜菜虽然不好,但总比饿着好吧? 孟漓禾做好了心理建设,就坐在了桌子旁,只是,却发现,咦,怎么这些盘子都不是满的了? 孟漓禾转过头看向**上,不用猜她也知道,到底是谁动了她的晚饭。 瞥了瞥嘴,孟漓禾又好气又好笑的坐在那里,她怎么也没想到,宇文澈那家伙,竟然吃独食! 亏她还等了他那么久! 随便找了一根,还没被咬过的凉鸡腿塞进了嘴里。 肚子里有底,她才能跟那人算账不是! 鸡腿的味道还不错,虽然凉了些,但味道影响并不是很大。 只是这鸡汤…… 孟漓禾用勺子舀了一点,只见上面油腻腻的,飘着一层油。 虽然昨晚她十分眼馋,但现在看着这样子,凉透的油绝对不好喝。 哎,真是便宜这个家伙了,明明说好是给她准备的,结果却自己喝了,真是! 像是感觉到了孟漓禾哀怨的视线,蜷着身子,睡在小榻上的宇文澈,悠悠醒转。 可是,刚刚睁开眼睛,他就觉得身体,别样的沉重。 只是想要坐起来而已,却是一翻身,竟然就掉在了地上。 浑身乏力得厉害,别说是撑住自己坐起来了,就连动一下,似乎,都要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 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 孟漓禾吃着鸡腿,瞪大了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宇文澈。 她前几天的确有看到过早上的时候,宇文澈在和欧阳振练功,她当时以为是那个神功。 但是,这应该不是练功的招式吧? “我……” 刚开口,腹中立刻,就像是有千万根钢针扎着他一般。 “噗”的一声,喉头涌动,一口甜血,就从宇文澈的嘴里,喷了出来。 孟漓禾吓了一跳,扔下了手中的鸡腿,赶紧跑过来扶起了宇文澈。 “王爷,你怎么了?没事吧?” 才刚碰到宇文澈的身体,就觉得他的体温,低得吓人。 而那张俊脸,此时已经变得极度的惨白,可嘴角那抹猩红的血,还泛着一丝黑,却更显得触目惊心。 孟漓禾心里咯噔一声,宇文澈,难道是中毒了? 第248章 谁是凶手 “来人!”孟漓禾再也顾不及其他,直接大喊道。 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焦急,几乎是瞬间,诗韵和欧阳振便不顾其他,直接从门外闯了进来。 “王爷!” “王爷!” 两人一进房间,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一向沉稳的两个人也忍不住失口喊出去。 此时的宇文澈,在吐完一口血后已经昏迷不醒,只见他紧闭着双眼,脸上毫无血色。 孟漓禾双手紧紧的搂住他,两只胳膊几乎都在发抖,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命令道:“先不要声张,诗韵,你速将太医全部请进来。阿振,你去通知官兵们,就说……就说王妃身体不适,延缓出发!” 如今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会不会和那帮劫匪有关,但是无论如何,现在都不能声张,一是不能在官兵们之间造成恐慌,更不能让敌人得到消息。 “是!” “是!” 欧阳振和诗韵霖分别领命而去。 孟漓禾紧紧的抱着宇文澈,手心竟然出了一层冷汗,心里越来越发凉。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澈,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他不是和凤夜辰在一起吗? 怎么一个晚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是凤夜辰? 眼里不如迸出一丝冷意,她清楚的记得,凤夜辰威胁她的话。 凤夜辰,如果真的是你,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嘈杂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由远及近,很快,几个太医的身影便出现了门口,一见到宇文澈的样子,立即蜂拥而入。 “王妃,王爷他……这是……”年长的刘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如今看到宇文澈的样子,吓得舌头都有些打结。 孟漓禾打断他的话,直接道:“如果不出所料,王爷应该是中了毒,请太医尽快给王爷诊治吧。” “是。”一听中了毒,太医顿时紧张起来,赶紧手忙脚乱的检查起来。 孟漓禾安静的等在一旁,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宇文澈的手,就这样一直紧紧的抓住他,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尽数灌注给他。 检验人是否中毒的方法并不难,所以,太医们很快便检查完毕,纷纷收了手,接着,几个人开始紧急的低声交流了起来。 半晌,还是皱着眉,无比凝重的说道:“王妃,王爷的确是中了毒,但是……” 这个但是一从太医嘴里说出口,孟漓禾立即心里一揪,着急道:“但是什么?快说!” 许是孟漓禾的话太过凌厉,太医们惊得,下意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道:“王妃,请恕老臣们无能,老臣们并不知道王爷中的是何毒。” 孟漓禾心里一沉,不知道中什么毒,意味着不知道如何解毒,那宇文澈…… 倏地从地上站起,孟漓禾再也顾不了其他,直接冲出门去,他要去找凤夜辰,无论如何,昨夜宇文澈是和凤夜辰在一起的。 此刻宇文澈危在旦夕,她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再去思考是不是应该去凤夜辰,她只是下意识要去这样做。 “凤夜辰,你给我出来!” 孟漓禾大声的敲着门。 门,吱呀一声从里边打开,露出凤夜辰的身影。 凤夜辰,此时外衣只穿到一半,见到她也完全不避讳,只是一边系着衣带,斜着眼看向她,调笑道:“怎么一大清早就来找我,这么急着见我?” 孟漓禾如今心急如焚,哪有时间听他开玩笑,而且他越发不正经,她心里越是生气。 干脆开门见山道:“凤夜辰,你有没有对宇文澈做过什么,他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凤夜辰手下一顿,难得的皱了皱眉:“宇文澈中了毒?” “别装了。”孟漓禾没好气道,“昨天晚上,宇文澈就是和你在一起,这周围全都是他的官兵们,难道是他的官兵们对他下了毒?” 凤夜辰听到此事,脸色也冷了下来:“孟漓禾,我如果说我没有做呢?” “那又是谁,他昨天晚上一直和你在一起,难道不是你的嫌疑最大?我可没忘了,你说过,若是我敢和他亲近,你会……” “那你和他亲近了吗?”凤夜辰忽然问道。 孟漓禾皱皱眉,下意识回道:“自然是没有,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哪有机会亲近?”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下了手?”凤夜辰脸色严肃,“他昨天晚上是在我这里,但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离开,若是等你睡后才回,后面到底去了哪里,我想你应该去问问他的那些官兵们吧?” 一刻钟?孟漓禾一愣。 宇文澈和凤夜辰,只待了一刻钟? “怎么可能,你既然要说服他同意你的计划,一刻钟能谈的完?”孟漓禾明显不信。 凤夜辰语气冰冷,冷哼一声:“若是好好谈,自然谈不完,但若是他压根不想合作,那就另当别论了。” 孟漓禾心里一跳,不想合作? “你的意思是说宇文澈没有答应你的提议?” 孟漓禾急急的问出口。 “你很在意这个结果?”凤夜辰眯起眼,“宇文澈不同意合作,也不一定代表你比他的江山要重要。” 孟漓禾却完全没有被他的话打击到,因为无论如何,宇文澈没有放弃她。 只不过如今相比与是不是被抛弃,孟漓禾更关心的是,宇文澈的毒要如何解。 其他,都不重要。 声音比之前放柔了几分,孟漓禾忽然带着几分请求道:“凤夜辰,宇文澈救过我的命,如果是你下的毒,请你为他解毒。” 凤夜辰半晌没有说话,一直在直直的看着孟漓禾,眼里甚至渐渐浮现出一丝悲凉,终于自嘲一声,开口道:“孟漓禾,我也救过你的命,我和你说这毒不是我下的,你却不信。” 孟漓禾不由皱了皱眉,凤夜辰的眼神,近乎哀伤,她真的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 “孟漓禾,就算我要对付宇文澈,我也不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我会在战场上,同他决一胜负,以男人的方式,包括在争你的这件事上。” 凤夜辰毫不避讳的说了出口,语气里却充满了高傲。 孟漓禾恍然,他怎么忘了眼前的凤夜辰是一国之君,或许真的不屑于做,这耻之事吧? 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孟漓禾问不出所以然,也不想再在此费功夫,所以也准备转头里离去。 凤夜辰却忽然开口:“宇文澈中了什么毒?” 孟漓禾摇了摇头:“我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才一时情急来找你问的。” 凤夜辰皱皱眉:“那是何症状?” “没有什么特殊的症状,只是吐完血便昏迷了过去,几个太医全部束手无策。” 忽然,凤夜辰朝孟漓禾的身后望了望,接着道:“那你应该问问你的暗卫,昨天晚上宇文澈到底去了哪里?” 孟漓禾不由回头,此时欧阳振和诗韵正站在他的身后。 想来是担心他的安全,跟着他追了出来的。 听到凤夜辰的提议,孟漓禾不由问道:“阿振,你可知昨天晚上王爷去了哪里?” 欧阳振赶紧回道:“昨晚,王爷与属下只是去山上探了个路,便回来了。属下亲眼看见王爷回来之后直奔王妃的屋子,之后并没有再出来。而在这之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突发情况,更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孟漓禾这下疑惑了。 既不是凤夜辰下的毒,也没有出去接触过其他的人,那,宇文澈的毒是怎么种的呢? 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闪过,孟漓禾眼前一亮。 “速去命人查那屋里那桌饭菜!等等,尤其是那碗鸡汤!” 孟漓禾忽然想到,如果宇文澈只在她的屋子待过,那么很有可能是吃了那桌饭菜而中的毒,而今天早上她也吃了一些,唯独没有喝的,是那碗冷掉的鸡汤。 诗韵和欧阳振再一次领命而去。 一时间只剩下凤夜辰和孟漓禾站在那里。 想到自己方才的态度,孟漓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方才对不起。” 凤夜辰自嘲一笑,接着却说道:“孟漓禾,你这么紧张他,只是因为他救过你吗?那我也救过你,若有一天我有事,你会不会也如此紧张我?” 孟漓禾一愣,他知道凤夜辰想要什么答案,但是…… “凤夜辰,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为什么?”凤夜辰不死心的皱皱眉,“就算论时间,也是我先遇到的你。” 孟漓禾不禁想笑,以劫匪的身份? 这个遇见还真是特殊。 平心而论,凤夜辰这个人真的不差,为人风趣,对他也不赖。 然而,感情,从来都不是如此判定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孟漓禾根本没有心情跟他过多讨论感情的问题,只是道:“对不起。” 凤夜辰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却见欧阳振已经再次回来,回报道:“王妃,太医们已确认那碗鸡汤的确有毒。” 孟漓禾脸色一冷:“去将这间客栈的人通通查一遍,我倒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王爷的碗里下毒!” 话音方落,一声脆响,便从不远处的房门内传出,像是什么东西打破的声音。 凤夜辰略一侧头,很快,双目冰冷,脸上仿佛结了一层霜。 孟漓禾也忍不住扭头望去,仔细瞧了瞧,忽然想到,那间屋子,不正是凤清语的屋子吗? 心里,一个大胆的念头涌起,难道,是凤清语? 第249章 我要怎么办 孟漓禾慢慢的朝那间屋子走去,心里却越发清晰起来。 如果是凤清语,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原本那桌饭菜是宇文澈为她准备的,可能因为要出门,所以自己根本没有打算要吃。 而凤清语也大概看着宇文澈出去了,所以这毒药根本就是下给她孟漓禾的。 凤夜辰也是神色冰冷,他了解这个皇妹,凤清语,什么都做的出来。 但是他明明警告过她,不要动孟漓禾。。 看来,还是平时对她太放纵了。 手扶上那间屋子的门,孟漓禾猛的一用力,门便被打开,里边很快露出凤清语惊恐的脸。 只此一眼,孟漓禾心里便有了答案。 “解药呢?”孟漓禾不由双手握紧了拳,她没想到这个凤清语竟然如此狠毒! “真的是你?”凤夜辰声音冰冷,让人无端从心里生寒。 “皇兄,你听我说。”听到凤夜辰的声音,凤清语赶紧解释道,“你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振,你派人去查,问问有没有人看见谁进过厨房。” 既然凤清语这么说,孟漓禾也不可能任由她抵赖。 “是。”欧阳振很快领命下去追查。 孟漓禾却自始至终没有移开过她的双眼,她看得很清楚,方才在吩咐欧阳振的时候,凤清语的身子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而这点小动作,又怎会逃脱凤夜辰的双眼? “解药。”凤夜辰冷冷开口。 “皇兄。”凤清语柔柔弱弱的看着凤夜辰,脸上带着许多祈求。 “朕问你解药。不要让朕再多说一遍。”凤夜辰丝毫不顾情面,脸上的寒冰越来越多,这个妹妹有多会装,他能不清楚? 看到凤夜辰真的动怒,凤清语再也不敢违背,她知道风夜辰的脾气,忤逆他的结果就是死,如果她现在承认,或许他还能看在自己是他亲生妹妹的份儿上饶她一命。 想到此,凤清语终于不再抵赖,低声道:“我这里没有解药。” 凤夜辰脸色一寒:“他中的是什么毒?” 被他冷冽的目光吓到,凤清语只能硬着头皮道:“七日僵。” 凤夜辰狠狠地皱起了眉,竟然是七日僵。 这种药不知道从何而来。 曾经他在后宫发现过一次,他的妃子有一天突然暴毙,几位太医都未检查出问题,于是表面上,只能谎称得了疾病。 但是他心里却是很清楚,那个妃子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忽然得病。 而且正好是在他为了笼络妃子的爹爹,因此对妃子多了些恩**之后。 所以他派人暗中调查,才得知,这妃子根本不是暴毙,而是中毒,而中的,就是七日僵这种毒。 这种毒,用在没有武功的人身上,七日之内看不到任何症状,最多就是精神逐渐变差,最后突然死亡,症状就和得了急病没有两样。 他突然可以理解,宇文澈为什么发病了。 因为此药至阳,用在女人的身上,会逐渐侵蚀女人身上的阴气直至死亡,而宇文澈是男人,而且武功高强,这样的毒用在他的身上,第一时间就会表现出来。 这也是为何,这种毒屡屡出现在后宫,屡屡用在这些没有武功的妃子身上。 然而这种毒确实没有解药,准确的说不是没有解药,而是解药,很难拿到。 “凤清语,你果然还是要加害覃王妃。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 凤清语闻言,身子抖得顿时如筛糠,头不停地磕在地上,整个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皇兄恕罪,皇兄恕罪,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相比于此,凤夜辰更要考虑怎么处理。 他眉头紧蹙,神情越发凝重,因为这件事真的很棘手。 能不能和宇文澈合作不谈,但如果,辰风国的公主毒害了殇庆国的皇子,以后别说是和亲,恐怕连战事都有可能引起。 他不是不知道,最近宇文澈有多得势,那个殇庆皇有多么看重他。 但他刚刚登基,如果这时候起了战事,那…… 想到此,凤夜辰忍不住狠狠的瞪向凤清语,这个女人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人若不是她的亲生妹妹,他一定第一个将她推出去认罪,要杀要剐随便他们。 察觉到凤夜辰的目光,凤清语不由打了个哆嗦,低着头,不敢看他。 孟漓禾却忍不住了,看凤夜辰的表情,心里不由担心起来,这个毒难道真的像凤清语说的那样,无解? “凤夜辰,你是不是知道关于解药的事?”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凤夜辰转向她,“此毒恐怕只有上青山的青谷神医才有解。” 听到有解药,孟漓禾的心放了一大半儿,赶紧吩咐道:“诗韵,赶快派人去找解药。” 诗韵脸色一僵,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情绪从脸上晃过。 但也没说什么,准备按照吩咐而去。 然而,凤夜辰却叫住了她:“等等!” 孟漓禾一脸不解的看向凤夜辰,只听他道:“这是位神医,常年隐居在上青山,具体地点,却从未有人知道。传闻他最烦被人打扰,听说有人派过千军万马去山上寻他,最后,不仅人未找到,甚至在回来之后,每个人都大病一场。此人喜怒无常,神秘莫测,并非一定可以找到,即使找到也不一定肯答应你医治。” 孟漓禾的心又凉了下去,她也是医生,虽然和治病救人的那种医生不同,但她也是宣过誓的。 没有种族,没有歧视,只有救死扶伤。 这是每个医生都要遵循的守则。 她真的是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绝世神医空有一身的好医术,却并不治病救人。 甚至可以做到病人就在眼前,却见死不救。 那辛辛苦苦学医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为了一时兴趣? 心里着实气不过,但眼前却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 不管怎么样,有目标总比没目标强,不管多难,她都要试试。 “这都从中毒开始,一共可以坚持多长时间?是七日吗?” 孟漓禾必须需要清楚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 想了想,凤夜辰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孟漓禾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凤夜辰那么笃定凤清语要毒害的对象是自己。 只是没想到阴错阳差,居然让宇文澈为自己挡了这么一劫。 孟漓禾心里有些发疼,早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昨晚就喝了呢? 胡思乱想间,欧阳振已然回来。 “启禀王妃,厨房的人已问过,有见到一名穿着藕色衣裙的姑娘去过厨房,并且据店小二交代,这位姑娘还是同我们一个队伍的人。” 藕色衣裙,孟漓禾不由看向凤清羽,昨日她不就是穿的是藕色衣裙么? 不过,凤清语方才已经承认,这只不过是给他的口供上面再加上证人的证词而已。 “阿振,派人将这店小二严加保护好,并记录好他的供词,以作为以后为凤公主定罪的证据。”孟漓禾冷冷的说道。 接着又看向凤清语:“你最好祈祷宇文澈没有事,否则,别以为你的皇兄是皇帝,我就奈何不了你,就算他是玉皇大帝我也饶不了你!” 孟漓禾的话说的太狠,目光太厉,凤清语还是第一次从她的身上感觉到如此大的压力,那压力甚至和凤夜辰给她的差不多。 以往那嚣张的气焰,再也消失不见,此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凤夜辰,指望他能为自己求个情。 然而即使有血缘关系,凤清语终究忤逆了他。 若不是还顾及点兄妹情分,此刻怕是不用孟漓禾出手,凤夜辰就已经将她就地解决。 孟漓禾说完此话,不再继续与她纠缠,转身回到宇文澈所在的房间。 此时的宇文澈躺在**上,脸色苍白的像张纸,呼吸也十分的微弱。 孟漓禾只看了一眼,心变整个揪了起来,他何时见过如此脆弱的宇文澈,仿佛一个眨眼间,这个生命就能从自己的指缝溜走。 他忽然好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把心意告诉这个男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至少有机会让他听到。 硕大的泪珠从孟漓禾的脸上滚下,有几滴甚至滴到了宇文澈的脸上。 但是,现在却不是感伤的时候,孟漓禾抹掉眼泪,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要去救这个男人。 “王妃,官兵们还在等……” 身边,欧阳振虽然不忍,还是不得不提醒她。 孟漓禾神情一凝,对啊,她怎么忘记了这些官兵呢,她怎么忘记了这次的使命,他们还有这些粮草要送。 方才他是准备带上欧阳振和诗韵,一起去深山寻医的。 可是如果他们走了,这些官兵们怎么办? 再来一次劫匪的话,没有这些高手在,如果万一无法抵挡,那百姓们很可能因这些失去粮草而丧命。 孟漓禾的神情越来越僵,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一天,需要在小情与大义中做出选择。 可是,一边是她深爱的人,一边是无数的百姓,这让她怎么选? 后面的路,只要三个白日就能到达,但即使如此,若是在最后功亏一篑,也并不是不能发生的。 可是宇文澈,也只剩下七天的时间。 就算拿着七天的时间去找神医,结果都不知如何,如果在耽误三天…… 怎么办,宇文澈,你快醒醒,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站着太医和暗卫,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催他,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衡量。 可这个抉择还是要孟漓禾来下。 良久,孟漓禾闭上眼,终于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第250章 我陪你们走 “阿振,传我的命令下去,所有人在门口集合,准备出发。另外,准备一辆马车到客栈后院。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将王爷中毒的事透露出去。” 欧阳振愣了一下,还是应了声。 几位太医明显有点惊讶。 看覃王妃的样子,看来是决定继续前往青州。 可是…… “王妃,那王爷……”刘太医还是忍不住问道。 送粮虽重要,但皇子的性命更加不能忽视。 孟漓禾又何尝不知? 事实上,让他做出这种决定,那种痛苦,无异于在心上割刀。 如果不是背负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别说是几日时间,她现在连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等。 然而这些心思,孟漓禾自然也不会和太医们解释,只是道:“接下来,我会要求全军日夜兼程,可能要辛苦太医们了。” 太医们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孟漓禾的打算。 她这是要缩短送粮草的时间为覃王争取更多的时间。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太医们不再言语。 之前,世人都有传言,王妃大义,曾经与她接触过的太医们,也无一不称赞。 但毕竟没有直接接触过,他们并没有太多感受。 而如今,亲眼看着覃王妃做出这样的选择,要说不震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任谁都看的出来,此时,覃王妃的脸色并不比躺在**上中了毒的覃王要好多少。 那一定是担心至极的结果。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众多百姓。 并且以一人之力隐瞒全军,只为不造成恐慌,只为不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而同样,那后果她也是一人所负。 这样的女子,当真值得他们敬仰。 官兵们很快整理好,尽数站到了客栈外。 后院内无人,孟漓禾命人将宇文澈悄悄地,扶进备好的马车里。 细心地为他铺盖好,才开始启程。 下过暴雨的路,泥泞不堪,并不好走,所以行程并不算快,与孟漓禾那似剑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且不仅如此,因为要经过一段山路,加上并不好走的地段,众人走的均是疲惫不已。 然而,覃王妃却下令,中途不能停下,即便是夜晚还要继续行走。 本来,如果是覃王下令,这些官兵们一向训练有素,虽然疲惫了些,但应该还是会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然而令他们奇怪的是,他们从出发都没有看到覃王的影子。 这个覃王妃只是道覃王有事先行,剩下的路由她来监管。 这倒是无可厚非,毕竟在这里,王爷最大,其次就是王妃,王爷先行王妃监管,也并没有什么不合理。 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何晚上还要继续前行,即便是在此也并没有这种要求,让他们不得不猜测,难不成是这个王妃急于邀功不成? 这种心思开始慢慢在官兵们的心里泛滥起来,并且随着疲惫的加重,怨气也越来越重。 终于有忍不住的官兵小声的议论起来。 “我看那覃王妃就是立功心切,想受王爷**呢!” “不错,但是她这么不体谅民情,我们才从京城赶过来,连跑了几日几夜,这才休息了一晚,又让我们如此!她可曾把人放到眼里?” “老子的靴子里灌满了水,她连让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都不肯,连饭都让我们边走边解决,这又不是行军打仗,真是不把人当人看!” “对!这叫什么王妃什么女人?” “王爷怎么取了个这样的王妃,这种女人就算日后进了皇宫也不能母仪天下。我看啊,咱王爷,早晚要休了她。” 后面的话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堪入耳。 甚至越来越大声,好像故意要让马车里的她听见一样。 反正现在覃王也不在,只剩这个王妃,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孟漓禾全程听了下来,脸色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因为从做这个决定开始,从决定隐瞒宇文澈的中毒之事开始,从决定让他们日夜兼程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这样的谩骂与不理解。 她不是圣人,并非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比这些眼光更重要的东西,那是人的性命。 人除死无大事,然而她现在面对的就是最大的事。 所以再难听的话,她也决定忍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为何不走了。”前方欧阳振,看着停下来的大军冷冷开口。 “太累了,走不动了,我们不是马,我们是人。” 有人大着胆子回应,目光却朝孟漓禾的马车瞥去,那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欧阳振皱了皱眉,他比谁都了解现在的情况,但是却不能讲,只能强硬道:“这是王爷的命令,你们敢不从?” 欧阳振,平时是宇文澈暗卫,但他也经常代表宇文澈去发布一些命令,所以大家对他还是多少有些忌惮的。 听到是覃王的命令,大家的神色,果然慌乱了一瞬,但是很快目光交汇过的他们便说道:“我们走不动了,太累了,总要让我们休息会儿吧。” 欧阳振还要说什么,却听马车内一个声音传过来。 “全军原地休息一刻钟,之后出发。” 一刻钟,官兵们,更愤怒了! 这个覃王妃竟然只给他们一刻钟! 然而,欧阳振在此震慑他们,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然而那眼里的愤恨,只增不减。 一刻钟很快而过,众人只觉得坐了下来,仿佛更累了,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忽然,他们却看到一个靓丽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下。, 对着欧阳振道:“走吧,我带路。” 欧阳振震惊道:“王妃,你这是……” 孟漓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扭头看向仍然不想动的官兵们。 “接下来的路程,本王妃陪你们行走,你们可还有意见?” 官兵们几乎全部惊呆了,王妃徒步行走,开什么玩笑? 别说她是一国公主,就算是现在的官家小姐,走上几步路已经不错了,接下来至少还有一天**的行程要走,她能全部走下来? 官兵们满脸怀疑,但是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又觉得,这个女人是认真。 但如果就此说不需要王妃陪同,这又会不会正中她的激将法呢? 原本从京城一路跟随而来的官兵们,本就没有那么大的火气,只不过是被其他的官兵影响罢了,这下被孟漓禾一说,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这些天的接触,他们也看得到这个王妃从来没有飞扬跋扈,反而是温柔良善,比起那个辰风国公主来说,不知道要要好上多少倍。 或许真的是王爷有事,王爷留下的吩咐而已,何必要为难一个女人呢? 而且,若不是她异国他乡,而是在本国有父家支撑,谁敢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然而,一直心怀不满的官兵们,此时又怎会轻易松口? 有的甚至直接回道:“好,既然覃王妃肯陪,那我们自然没有意见。” 孟漓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朝着马车的方向带着眷恋看了一眼,接着,扭过头坚定地朝前走去。 官兵们不由暗暗嘲笑起来,这么贪恋那个马车,还说要陪他们走,看你能坚持多久! 却不知,那辆马车上,某人的手指动了又动,但却连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很快,如他们所想,孟漓禾这具身子的确太薄弱了,只走出去不足几里地,孟漓禾便觉得双腿如灌了铅一样,呼吸渐渐不畅起来。 孟漓禾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她自己的身子,别说几里,甚至几十里几百里,她那经常拉练的身体都可以承受。 所以风才一时意气用事,才有此举动。 可是,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倒下,即使这个身子再孱弱。 紧紧的咬住下唇,用疼痛来分散注意力,孟漓禾继续往前行。 身子摇晃,她捡起树枝当拐杖,拄在地上往前走。 脚底生疼,她找了软布铺在脚底裹上伤口也要继续行。 官兵们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惊叹,最后渐渐变成了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当真是匪夷所思! 谁都看得出她快坚持不下去,却没有人看到她有退缩。 谁都看得出她的身子在摇晃,却没有人看到他倒下。 官兵们惭愧不已,再也没有人提出要休息,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凤夜辰静静的看着那么娇小的身影,走在整个队伍的前方,看着她的绣花鞋上,甚至渗出了血水,凤夜辰只觉那疼痛仿佛到了自己的心上。 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孟漓禾的脚步,一下一下在割着他的心,最后磨成一粒朱砂再也抹不去。 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冲上前去拉起她离开,但是,他却没有立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宇文澈可以如此坚决的拒绝他。 想来,能拥有她这样的女人,恐怕真的江山不换吧? 孟漓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好像到了后面,双腿都已经没有知觉,没有劳累,也没有疼痛。 只有一个不能倒下的信念,支撑着她,让她竟然真的走到了崇县。 先前领头抗议的官兵惭愧不已,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前去请罪。 “王妃,之前是属下无理,请王妃降罪。 然而几乎累的只剩下半口气的孟漓禾只是摇了摇头。 用仅有的力气抬起头,却并不是看他,而是将视线转回到马车上。 如今已然有人接应,不再惧怕外在侵扰,欧阳振心领神会,走到马车前将王爷背下来。 只见宇文澈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紧紧闭着眼,整个身体全部架在欧阳振身上,竟是一副危在旦夕的模样。 官兵们,不由全部心神一颤,王爷竟然一直在马车上?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251章 寻找神医 只见宇文澈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紧紧闭着眼,整个身体全部架在欧阳振身上,竟是一副危在旦夕的模样。 官兵们不由全部心神一颤,王爷竟然一直在马车上?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宇文澈,孟漓禾脸色瞬间柔和许多,拖着还在流血的双脚,走过去,坚定地握着宇文澈的手。 这才扭头看向大家。 “很抱歉,之前对各位撒了谎,王爷身中剧毒,未防劫匪趁机侵犯,本王妃,只好对各位隐瞒。接下来,发放粮草的事还请各位费心了,本王妃要即刻带王爷去解毒。 全体官兵浑身大震。 原来事实竟然是如此。 原来覃王妃一人背负如此大的压力,却还被他们奚落指责,甚至辱骂…… 他们真是,畜生都不如!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是此时,全体官兵们对着王妃的方向集体跪下,甚至有的人已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们想向王妃忏悔,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因为眼前那抹娇弱又坚强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孟漓禾也没有多说,也许给这些官兵们上一课,未尝不是好事。 她甚至自我打趣的想,宇文澈,说不定,我又帮你收服了不少人心呢。 你是不是要赶紧醒来,谢谢我? 然而,宇文澈的样子却让她心里一痛。 “走吧。”既然粮草已送到,孟漓禾连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诗韵却双眼含泪,硬拉住她:“王妃让太医给你的脚上上药吧。” 孟漓禾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狼狈,不由苦笑了一声,是要重新收拾一下呢,不然,即使找到了神医,说不定人家看倒她这幅样子也会嫌弃。 想了想,孟漓禾还是重新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才出发。 既然神医并不喜欢人打扰,孟漓禾也觉得无需带太多人,所以只带了欧阳振和诗韵。 只不过,凤夜辰却默默的跟了上来。 至于是担心她还是为了给凤清语恕罪,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随他去吧。 凤清语的身影自那日后便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被凤夜辰先行送回了国。 她现在没空理会这些,但她知道,如果宇文澈有事,不管这个女人在哪里,哪怕上天入地也会把她找出来,抵命! 现在,她哪也不去,只奔往上青山。 然而直到到了青山脚下,她才发现这上青山竟然如此之高! 也才意识在这座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山里寻找一个人,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不过,听说青谷神医居住的地方叫万药山庄,既然是山庄,那至少也应该是一处不小的院落吧? 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不如先爬到最高点,视野开阔一些,也许,就能找到神医老人的所在。 脚下,就是一条进山的蜿蜒小路。即便是在白天,却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方。 “走吧。” 没有半分犹豫,只要看着宇文澈那张苍白的脸,不管面前的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要闯一闯。 土路应该是被进山打柴采药的人踩出来的,虽然崎岖,却很平坦。 林子里偶尔还能听到,鸟儿鸣叫的声音,偶尔有风吹过,会发出‘哗哗’的叶浪声响。 这样安静的山林,似乎跟传闻中,布满了机关的万药山庄,丝毫不搭边。 然而,走着走着,他们便发现,山路在半山腰上戛然而止了。 孟漓禾看着前面,那末膝的草甸子里,不知道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冷静了一下,也只能吩咐大家,一定要小心。 欧阳振背着宇文澈,行动并不是很方便。 诗韵便拿着剑在前面开路,想要为孟漓禾排除危险。 凤夜辰则在孟漓禾身后尾随,以保她身后的安全。 没多大一会儿,他们就穿过了草甸子,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松林。 然而,孟漓禾却皱起了眉头。 从刚刚没路的地方上来,似乎已经是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在半山腰上看,松林虽然茂密,但是如果一直直走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走出去的。 按说,她们虽然还没完全的穿过松林,至少,也应该看到别的植被了吧? 但是为何,他们却越走越茂密,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样。 “等一下。” 孟漓禾突然叫住了诗韵,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了她。 “王妃,怎么了?” 在前面开路的诗韵,折返回来,看向了叫住自己的王妃。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是按照直线走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是在这座山的中上部了。但是,我们还一直在树林里游荡不说。这林子似乎是无边无际的,我想,我们可能是中了圈套。” 孟漓禾心事重重的,把自己的担心说了说来。 凤夜辰神色凝重,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这……不太可能吧?” 诗韵看着周围的松树,肯定的说道:“虽然树长得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属下敢肯定,我们没有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子。这里,我们的确是没有走过。而且,地上的草很厚,一看就是没有人来过。如果我们是在原地绕圈子的话,这些草上,都会有痕迹的。” 孟漓禾也知道,她虽然分不太清楚东南西北,但是一直向前的方向感还是不错的。 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照这么走下去的话,他们即使是走到天黑,怕是也到不了山顶的。 “诗韵,麻烦你飞到最高的树上,看看我们离山顶有多远。” 尽管孟漓禾也觉得,他们一直都是在走直线,但是看一看,总是没错的吧。 诗韵没说什么,一个轻功便飞到了树顶,开始查看起来。 孟漓禾默默思考着。 原本他们也是可以用轻功直接带着她飞的,但那太耗体力,毕竟谁知道,他们会面临什么危险。 “咦?奇怪,怎么会这样?” 树顶上忽然传来了诗韵惊疑的声音。 “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孟漓禾在树下昂起头问着。 “王妃,我们明明一直是朝着山顶走的,为什么我们却还是在半山腰上打转?” 诗韵诧异着看着远处说着。 果然,孟漓禾想着,既然是这样,那就和她想的一样了。 很快,诗韵从树上飞了下来,跟孟漓禾报告她看到的一切。 现在的情形是,他们现在还在半山腰打转,但是已经转到了山的另外一面。 来时的小路,是在另外一面,早就已经看不见了。 思索了片刻后,孟漓禾决定原路返回。 但是不出她所料,他们并未回到原地,而是到了山的另外一面。 看着那条陌生的小路,孟漓禾才明白。 为什么那么多人,连神医老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晕头转向的下了山。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下山来了?” 凤夜辰也皱紧了眉头,连他都有些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他们所有人都是顺着直线走的,但是却是拐了一个大弯,到了这山的另外一面。 除了孟漓禾以外的三个人,脸上都有了些疑惑。 难道说,这山上闹鬼不成? 孟漓禾可不相信这山上有鬼,虽然她就是个别的地方过来的灵魂。 但不是她亲眼看到,她还是不信。 所谓的鬼打墙,也有一定的玄机。 不过,这神医倒还真是名不虚传。 这一关,就差点让他们打道回府了。 左看看又看看,孟漓禾却是不在乎的笑了笑,因为她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我们再走一次,这一次,你们跟在我后面走。” 再一次进入了松林之中,孟漓禾好像是在数着树。 然后,到了一定的地方,就拐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可这样拐来拐去的,竟然很快,就出了林子。 站在林子上面的山路上,孟漓禾看了身后的林子一眼。 看来她想的没错,这些树都是按照一个序列去栽植的。 每隔几棵树,就会有一棵树种植在原来的路径上。 但是因为偏差很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就能麻痹住人的视觉。 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走错了路。 欧阳振和诗韵一脸敬佩的看着自家王妃,只觉王爷真的有救了! 凤夜辰也忍不住看向孟漓禾,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聪明? 只有孟漓禾神色未变,这第一关,他们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 然而,看着近在咫尺的山顶,孟漓禾却还是紧绷绷的。 在林子里绕了这么一圈,宇文澈的脸色看着愈加的苍白了。 而且,他这两日连水都未尽,即使是不中毒,这样拖下去也不行。 他们要快一点找到神医才行。 谁知道,那神医还要再给他们出什么难题呢? 几个人快步的走上了山顶,本以为,能看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但是山下都是茫茫的松林绿涛,哪里有什么万药山庄的踪迹。 孟漓禾不甘心,又仔细的看着山下。 很快便发现,别的地方,都是绿油油的。 唯有山涧的那一带,弥漫着丝丝的白雾。 越看越觉得可疑,别的地方都是一览无余。 唯有那处山谷,却是被白雾给掩盖住了。 孟漓禾终于勾起了唇角,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若她是神医的话,也定然会选择那处山谷,当做万药山庄的驻扎地。 看着希望就要眼前,孟漓禾按捺住心里的喜悦,指了指那处道:“走,去那处山谷!” 第252章 道道关卡 孟漓禾按捺住心里的喜悦,指了指那处道:“走,去那处山谷!” 有了目标,路途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在山顶上看起来不远,可等到她们找到那处山谷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山里头风大,即便是今晚找不到神医。那至少,也要找到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吧。 黑夜,让山谷变得更加的神秘莫测。 孟漓禾即便是被诗韵护在身后,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才勉强没摔个狗啃泥。 “王妃,您看那是什么?” 顺着诗韵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一个倒在草丛中,不知道残留在这里多少年的石碑,印入了孟漓禾的眼帘。 走过去,伸手把覆盖在石碑上的野草拨开,‘万药山庄’四个大字,让孟漓禾的心情,一下子雀跃了许多。 “是万药山庄,我们找到万药山庄了!” 孟漓禾有些激动的抓住了诗韵的手,嚷嚷道。 然而这笑容还没有爬到脸上,她就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看着面前的残垣断壁,青草都到了她的半腰上了。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刚刚才升起的希望,瞬间,又沉了下来。 怎么会,是这样的? 但无论如何,她也要进去看看。 “阿振,你在这里等着,我跟诗韵进去看看。” 可是,破败的房屋,别说是住人了,恐怕就连老鼠也会觉得这破旧,拖家带口的走。 诗韵走在前面,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孟漓禾亦步亦趋的跟在诗韵的后面,心头,还是有些紧张的。 凤夜辰依然跟在身后,即使没有她的开口。 这破地方,住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能办个现成的鬼屋倒是真格的。 可没想到,几个人都一路走到了院子里面,应该是正屋的位置,却还是一无所获。 “奇怪。” 孟漓禾嘟囔了一句,捡起了地上的小木棍,在草丛里翻了翻。 “王妃?可有什么不妥?” 诗韵下意识的问道,以她的敏锐的直觉,实在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没觉得,这里静了么?” 孟漓禾看向了四周,他们从山上一路走过来。鸟叫虫鸣,倒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但是,自从进了这山谷开始,别说是小动物了,就连虫子,似乎也匿藏了踪迹。 经过孟漓禾的提醒,诗韵更加警惕了起来。 几个人绕过了坍塌的正屋,到达了后院。 可刚到后院,就看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咕嘟’一声,孟漓禾咽了一口口水。 院子里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十几具白骨,都呈挣扎状,却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原因,都被土埋了半截。 小小的后院,却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孟漓禾跟诗韵立刻停住了脚步,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些白骨,好像是都想要从后院爬到前院的正屋里一样。 但是却是因为未知的原因,都成了亡魂。 可他们的身体,却还是保持着逃生的姿势,好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危险一样。 “王妃,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可能有危险。” 诗韵长剑当胸,身体紧绷着,随时做做好了,要在这里拼命的准备。 可孟漓禾却在诗韵的背后,细细的观察着面前的白骨,她是法医,自然不像一般女子一样,惧怕这些。 “咦?好像是有些不对劲,诗韵,我们靠近了看看。” 虽然不知道王妃为何要靠近,但是诗韵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却是随时,都把王妃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孟漓禾走进了最近的一处白骨,表面上看起来,这人生前,似乎在拼命的爬向门口。 但是好像还没有成功,就先死了。 用手中的小木棍,轻轻的把白骨周围的那一层泥土,轻轻的拨了一部分。 这白骨虽然埋藏在后院,但是保存得却是十分完整。 但是头骨部分的下颚骨,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孟漓禾轻轻的把骸骨挖了出来,她用手摸了摸那些泥土,发现十分干燥。 而且,那些骸骨竟然没有变得十分的脆弱。 好像是被人特意处理过一样,摸起来,还依稀有些光滑的触感。 她蹲在地上,仔细得观察着面前的骸骨。 那眼神,认真的跟看美女似的。 不久以后,孟漓禾却轻轻的笑了出来。 好一个神医老人,为了震慑住来求医的人,让人觉得知难而退,他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招数,也真是难为他了。 “走吧,这里应该不是真正的万药山庄。” 站起来,孟漓禾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诗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跟在孟漓禾的身后,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孟漓禾走到院子里,又在四周不起眼的地方,寻觅了一阵子后,像是变戏法的,从一处大石头下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土黄色的陶土罐子。 “果然没错!” 孟漓禾打开了陶土罐子,里面立刻的散发出一阵浓郁的药香。 这下子,诗韵彻底的看糊涂了。实在是不明白,王妃究竟是怎么猜到这里有东西的。 “这个神医还真是狡猾,他虽然不在这里,但是也应该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了。一会儿我们从后面,绕过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孟漓禾随手把陶罐拿在了手中,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药力非常强劲的驱虫药。 几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这破败的假万药山庄。孟漓禾却是看着手中的陶罐,轻笑了出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对闯过松林的人的第二道关卡。 因为第一道关卡,只要是稍微聪明一点的,都能破解。何况人多的话,再大的松林也是阻挡不住的。 所以,那神医老人,就在这里布下了一个假的万药山庄。 如果是寻常的人看到了,不吓破胆子立刻跑出去才怪。后院的那些,的确是人的骨头。 但是是后来拼装的,骸骨上,应该都是加了特殊的处理。而且后院的土质松软,排水性能相当不错。 在加上这些故意掩埋在不起眼的角落的杀虫剂,所以,那些骸骨应该是可以用上很多年。 而且,骨头上丝毫没有任何野兽啃食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扭断或者是刀斧的痕迹。也没有任何中毒以后漆黑或者是青紫的颜色。 颅骨完整,也没有任何被钝器所伤的痕迹。 如果是失血过多而死的话,人在血液流失到最后死亡的之间,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 而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会摆出那种挣扎的姿势? 并且,她发现那些颅骨的下颚,牙齿都有不同程度的脱落。而且痕迹很旧,不像是死后脱落的,周围,也没有任何牙齿的痕迹。 虽然说古代的牙科不发达,但是老祖宗们,也总结了一套管理牙齿的办法。 除非是到了老年,或者是遭受什么意外,牙齿才会脱落。 况且,她可不觉得有什么野兽,或者是人,在杀死别人前,会先把牙打掉。 疑点重重,却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后院的那些骸骨,是神医老人摆出来,用来吓唬这些求医的人的。 古代人大部分人都迷信得很,而且大部分连生理健康都没上过,更别提会近距离的观摩人体结构标本了。 一看到,就肯定会想起什么恐怖的传说。跑都来不及了,还会像她一样,抽丝剥茧的把问题给找出来么? 这神医老人,还真是深谙人心。 外面的松林做了个视觉误导,这里就捣鼓了一个心理暗示。 能穿过这俩关的人,怕也不会在多数了。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看着几人完整的从里面出来,欧阳振松了一口气。 解除了迷雾的孟漓禾掂了掂手中的小陶罐,什么都没有解释。 “走吧,我们绕过去,去山谷深处看一看。” 她现在还没空把神医老人的秘密,全部都说出来。 而且,既然人家不想要现世,那必定是有他的道理。这种求人办事,先拆人家庙宇的事情,她可是做不出来的。 绕过了故作迷阵的万药山庄,天光也渐渐的变得昏暗了起来。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在野外过夜,处处都会有危险。 不过,假万药山庄里的骸骨,至今没有遭受到任何豺狼虎豹的袭击,她想,应该是跟土陶罐里的驱虫药有关的。 幸好她拿出来了一部分,只要不下雨的话,他们几个人的安全,应该是还可以保证的。 在山顶看到这条山谷,不过是狭长的一长条。可没想到,绕过来却是另有乾坤。 他们已经离万药山庄很远了,按时山谷中的路,却是坑洼不平,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但是孟漓禾的心头,却不知为何,坚信着神医老人,肯定会在这里的念头。 终于,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们也终于找到了一处平地。 欧阳振跟诗韵早就有准备,拿出了在山下准备的那些东西,开始在平地上,做好露宿的准备。 可他们刚捡完柴禾,还没等把火点燃的时候,漆黑的森林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亮起了森然的绿色眼睛。 孟璃禾惊了一惊,随后,独属于野兽的嘶吼声,突然响彻山林。 第253章 诡异的山林 “保护好王爷跟王妃!” 诗韵冲着稍微近一些的欧阳振喊道,欧阳振立刻把俩个人护在身后,戒备的看向了四周。网 “别着急,我们有它。” 孟漓禾立刻把陶罐拿了出来,欧阳振接过了陶罐,快速的在营地四周,散了一些过去。 果然,那些野兽虽然兽性难耐,但是一时间,却是不敢靠近。只能在外围,愤怒的刨着地面。 但是,孟漓禾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那些可都是野兽,稍有差池,可就是个葬身兽腹的下场了。 周围的野兽越聚越多,那些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虽然驱兽药很管用,但是这些猛兽却并没有退却。 反而是颇有耐心的,不停的在林子里穿梭。 仿佛是在等到一个机会,就能瞬间,把他们这些人撕得粉碎。 “王妃,要怎么办?” 诗韵有些紧张的问道,其实,越是他们这种武林高手,越是怕这些锋牙利爪的野兽。 毕竟,人的武功再高,终归是有套路可寻。 但是猛兽们却是利用与生俱来的野性本领来战斗的。 所以说,武功高手可以让以一当百,但是却没有办法,打退成群结队的野兽。 即便是能宰个三五头的,最后那些野兽们,也会前仆后继的,耗尽人的体力。 “别太紧张了,我想我们只要撑到天亮的话,应该会没事的。” 孟漓禾安慰着诗韵说道,把手中的干柴,扔进了火堆里一根。 火焰跟药,都是可以防御野兽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成了那群野兽眼中的圈养食物,想要出去捡柴禾,可是难上加难了。 孟漓禾就是这样,情况越是危急,她反而越是冷静了下来。 这些野兽出来的倒是有些蹊跷,从小路上来,到现在为止,她并未发现,这山上,有什么大型野兽的粪便跟踪迹。 而且就算是到了这里,这些野兽们,白天的时候不见任何的踪迹,晚上的时候,却像是一下子就凭空出现的。 如果这群野兽真的是这片林子里野生的话,那么,饥饿跟捕食的本能,也会让它们焦躁不安。 即便是这药里,有什么会让它们觉得不舒服,甚至是可以说是惧怕的东西的话,那野兽们应该是夹着尾巴就逃走才对。 要知道,在野外生存的动物,逃生的本能,可是根植在血液中的。 但是,它们却像是参观一样。 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们。 偶尔有几声虎啸狼嚎的声音响彻山林,也并未持续太久的时间。 现在的情况,倒像是一群在参观他们这种人形两脚动物的画面了。 脑袋里装满了问号,但她总不能出去,跟人家老虎说嗨!虎哥,跟你商量个事。把我们放走,然后带我们去找神医老者吧? 唉,现在她无比的羡慕青青草原上,那群怎么沟通都没有障碍的动物们了。 今晚的夜格外的漫长,山间虽然清冷,但是好在诗韵她们早就有所准备。 盖着一**厚厚的棉被,孟漓禾看着火堆,吃着干巴巴的馒头,却是无心睡眠。 被一群野兽盯着,得多大的心,才能睡得下? 从未有过这么期盼天亮的心情,可越是这样等待,心里,就越是有些焦急。 宇文澈的情况不算好,以前还能偶尔有清醒的时候,倒是到了山里以后,却是一直在昏迷。 而且,不管她怎么想办法,也还是一滴水都喂不进去。 看着宇文澈这个样子,孟漓禾心头也被烦闷跟担忧所占据。 一时间,三个人之间,更是半句话都没有了。 “王妃,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在山里跋涉一天了,您也累了。这里,有我跟欧阳振看着,要是您再累坏了,我们也就没有了主心骨了。” 诗韵低声的劝慰着,孟漓禾叹了口气,也只好点了点头。 闷闷不乐的躺在了地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她还是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并不是因为她们在山林间露宿,更是因为,她自从踏上寻访神医老人的这条路上开始,就好像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每每以为,自己要接近神医老人的时候,却又是白费心机。 该死的神医老人,不就是看病而已么? 干嘛要弄出这么多花花肠子来! 在对神医老人的腹诽跟怨恨中,孟漓禾也只能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极其的不安稳,周围的那些野兽们,偶尔的嚎叫声,都能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而后,又是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被吵醒,循环往复。 等到快要天亮之际,她只觉得头疼欲裂。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似乎要跳出来了似的。 “唉……” 揉着太阳穴,孟漓禾也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活动着有些酸麻的身体,看看四周,火堆此时已经只剩下一些余烬了,而天空,也才刚刚有一丝晨光破晓而出。 诗韵跟欧阳振应该都是**没有休息,至于凤夜辰,也是皱着眉头,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王妃,不如你再休息一下吧,马上就要天亮了。那群野兽们,也走掉了不少。看来,真的是到了白天,它们就不再围攻别人了。” 诗韵对孟漓禾笑了笑,然后尽心的禀告着。 孟漓禾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她倒是昨晚就有几分肯定了。 僵持了**,他们是睡也睡不着,坐也不安稳。 可那群野兽们,却是在林间睡了一个好觉。 顿时,一种被那群大猫大狗给鄙视可怜了的无奈心情,让孟漓禾深深的陷入了,怀疑人类这种灵长类动物,到底还是不是大自然的**儿这一说。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像。 “这是……”诗韵突然弹起来,望着四周戒备的喊道,“起风了!王妃,不好了,好像是起风了!” 孟漓禾突然打了一个机灵,大脑迟钝的慢了半拍后,她才发现不知道为何,竟然从山下传来了一阵风。 清晨的凉风透骨,只是扑在她的身上,就让她忍不住缩着脖子。 但是,当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堆摇摇欲灭,眼看着马上就要烧过了的木柴,却是悲从中来。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木柴啊木柴,你一定要坚挺!” 尽管,孟漓禾已经跑了过去挡住了风,但是,已经没有了燃料的木柴,已经是难以为继了。 可那一阵阵风,却是一刻比一刻强烈的,吹向了柴堆。 终于,就在孟漓禾脑子一抽,甚至想脱下外衣来充当燃料的时候,那本就剩下星星之火的火堆,顷刻间,熄灭了! 不是吧! 她这是什么命! 这是会出大事的好吗? 灌了一肚子冷风的孟漓禾,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 因为,她看到地下的药粉,也随着袭来风,飞啊飞啊,最后都消失不见了。 火堆已经是指望不上了,而他们用药粉铸就的脆弱的防御工事,也马上就要宣布报废了。 当机立断,孟漓禾给所有人都下达了指令。 “欧阳振,你背着宇文澈上树!诗韵,我们……跑!” 情急之下,孟漓禾除了跑,已经想不出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之所以让欧阳振上树,是因为他如今已经背着宇文澈,在这山间行走一天**了。 而且又是这种山路,铁人也会累的好么? 而目前这种情形下,任何人的体力都不能透支,因为要随时面对可能会来的危险。 欧阳振却犹豫了,因为王妃的举动,明显是要引开这些动物,他一个暗卫,怎么能让主子做这种事? 但是,他身上还有一个王爷。 大概猜到欧阳振所想,诗韵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柔且坚定的说道: “听王妃的吧,我会保护好她,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重重的点了点头后,欧阳振也只能双脚点地,带着宇文澈飞上了树。 而已经跑出去十几米的孟漓禾,却在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滴个乖乖! 她还以为就只有老虎跟狼呢。 但是在她面前的那一片林子里,什么猞猁狐狸豹子,但凡是吃肉的,好像都来了! 此时,那些等待了**的动物们,也都因为他们这边的变动,而开始活动起身子骨来了。 深吸了几口气,孟漓禾才总算是没丢人的立刻腿软。 “王妃,不如我们也上树吧!” 诗韵立刻挡在了她的面前,手中的长剑闪烁着雪白而锋利的光芒。 但是面对这么一群野兽,她心里也是没底的。 “你们先上,我来掩护你们。” 凤夜辰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皱着眉头,挡在了两个女人的前面。 然而,孟漓禾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半丝犹豫的说道:“不行,我们不能上树。这些野兽最喜欢追逐活的猎物,如果我们上树的话,王爷他们会有危险。” 凤夜辰眼中滑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因为宇文澈,所以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宇文澈,你还真是好命,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不顾那么多,直接把人抢回国。 或许,今天被孟漓禾在意的就是他了。 然而,孟漓禾此刻却无心注意到他的感受。 她伸出手,来感受了一些方向,忽然眼前一亮。 幸好,此时的风是从山下,往山上吹的。 那么…… 孟漓禾皱眉犹豫了片刻,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孟漓禾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254章 神医给我滚出来 “跑!往山上跑!只要太阳出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孟漓禾大喊着,幸亏是到了现在才起的风,山上的野兽不多了。 而且,在跑以前,孟漓禾急中生智,从几处位置还算是隐秘,并且还没被风吹走的地方,狠狠的抓了两把。 除了抹在自己身上以外,也胡乱的抹在了诗韵跟凤夜辰的衣服上几处。 虽然他们身上的药味,迟早会消失,但是至少现在,那群野兽们,还是十分不甘愿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然而,在他们的身后,那群食肉动物们,还是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一个个活动着筋骨,紧跟不舍,就像开始了拉锯战。 上山的路比她想象的难跑,孟漓禾才跑了一小段路,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胸口火急火燎的疼。 而那群野兽们,却是离她越来越近。 孟漓禾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根本就是然并卵。 眼看着野兽越来越近,凤夜辰一把将非要自己奔跑的孟漓禾揽过,就要带着他飞远。 “上……上树吧!” 孟漓禾差点翻了白眼,只能用手,指了指周围的苍天大树。 反正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她已经足够将这些野兽们的视线从宇文澈那边引开了。 凤夜辰没有开口,只是揽住孟漓禾的腰,‘噌’的一下,就腾跃而起,窜到了树上。 还好,这里的树各个都有俩人合抱那么粗,而且树杈又粗壮。 坐在树杈上,孟漓禾双手紧紧的抱着主干,不然她就必须要抱住凤夜辰了。 别说这凤夜辰对自己有想法,就算是没有,她也不能有太过亲密的举动。 不然,万一被那个家伙知道,又要…… 想到此,孟漓禾不由心里揪了一下。 远远的朝宇文澈的方向望去,此时,被层层树叶挡着,已经看不太清。 宇文澈想来也如他一样,在树上安然的呆着呢吧? 只是,却是没有任何知觉。 她现在甚至很怀念,这个家伙每次计较“绿帽子”的时候,那宇文澈,你赶紧醒一醒吧,你不是很在意凤夜辰在我身边么? “王妃,您没事吧?” 看出孟漓禾有些黯淡的脸,诗韵关心的问道。 孟漓禾摆了摆手,累的不想说话。 然后就双手抱着大树,甚至闭上了眼,她要耐心的等待着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 诗韵也跟她一样,只不过却是稳稳的站在树杈之间。 表情隐在树叶之中,无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终于,在他们几个人的期盼中,东方那细微的晨光,终于扩散开来,然后,一轮红日,总远处的天边,欲拒还迎的,露出了它的正脸来。 孟漓禾看着远处的阳光,只有现在,那阳光才不会刺眼,也不会让人觉得炙热。 到底,人类还是爱太阳多一些的。 因为太阳一露脸,就代表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总是会带给人,无尽的希望。 紧张了**的心,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鼓励,突然间就安定了下来。 怪不得,电视里那些养生专家们,总是要人多出去走走,接触一下大自然。 这种最自然又免费的鼓舞,比那些心灵鸡汤什么的,管用多了。 深吸了一口还带着露水跟树叶味道的空气,孟漓禾惊喜的发现,那群昨晚不期而至的是野兽们,竟然三三两两的,消失在山林之中了。 “诗韵,你快看!我们赌对了!走了,它们真的走了!” 孟漓禾开心的叫着,可谁知道,一时得意忘形到手舞足蹈的她,下一刻…… “啊!” 孟漓禾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只能悲催的发出一声大叫,随后闭紧了眼睛。 脑子里还在天马行空的想,所以我在这过五关斩六将,竟然最后是要被摔死吗? 不过,几秒钟后,预想当中剧痛没有袭来。 而她只觉,腰上一只大手将她揽住,下一刻,她就被人抱在了怀中。 “没事了,睁开眼睛吧。” 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孟漓禾皱皱眉,这声音,怎么越听越像是凤夜辰? 赶紧睁开眼睛,孟漓禾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被他紧紧的抱住。 下意识的用力的用手肘痛击了一下凤夜辰的胸膛,然后迅速的从他的怀抱里挣扎着跳了出来。 接着恨恨的瞪着面前的这个家伙。 凤夜辰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手臂。 孟漓禾这才意识到,刚刚,他其实是为了救自己。 而自己竟然下意识的攻击了他。 宇文澈啊宇文澈,你真是给我洗脑不浅啊! 只是,想了想,还是别扭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还有……谢谢。” 凤夜辰眼眸幽深的看着她,那里面复杂的情绪,让她甚至有些心惊。 “王妃,没事吧?” 方才诗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下吓得跑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没事。”孟漓禾不好意思的笑笑,毕竟,她老是让人担心。 诗韵终于呼出一口气,确定她真的没事以后,才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诗韵,放个信号吧。”孟漓禾吩咐道,是时候和欧阳振会合了。 诗韵点点头,暗卫随身携带可以联络的东西,用来随时发信号,这次知道来这里,自然身上不会缺。 很快,欧阳振就顺着信号找来。 孟漓禾担忧的看了看他肩头的宇文澈,只觉得这时间真的是不能再拖了。 “走吧。”孟漓禾开口道,“大家小心。” 小心翼翼的在山林之中穿梭,孟漓禾却觉得有些蹊跷。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野兽们,现在竟然一只都不见了。 这也太奇怪了,虽然很多野兽是晚上出没,但不代表所有的野兽习性都是如此。 她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都是这神医的操纵,如果是,这神医真的是太厉害了。 但如论如何,他们都要小心。 不过,接下来的路程,却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小庙。 几个人赶紧朝前走过去,只见那小庙虽然不大,但是外面,却有一只石刻的赑屃石碑。 而那石碑上,似乎还有字。 定了定神,孟漓禾仔细瞧过去。 “药王庙,神医济四海,心诚方显知。求医问药者,必须在此药王庙前,叩拜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方能得见。” 什么!孟漓禾简直目瞪口呆。 好一个神医,竟然还要耍弄人家,玩这种把戏。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就算她今天真的磕了,恐怕还没等到神医出来,她自己已经磕死了吧? 不过就是会点医术吗?至于这样吗? 要是哪天等她也会治病,她一定要悬壶济世,好好讽刺一下这个所谓的神医! 只是,虽然生气,孟漓禾也不至于拿宇文澈的命赌气。 但是,让她在这里傻傻的磕头,那也是不可能的。 转了转眼珠,孟漓禾慢慢的走进了药王庙里。 这庙虽然不大,但是却十分的干净整洁。 而中间那一尊药王泥塑像,跟真人差不多大小。 孟漓禾心里渐渐有了思量,她敢肯定,那个神医,一定躲在这药王庙的某一处。 来回踱步,孟漓禾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眼珠转了转,看着那神像,孟漓禾突然冷笑了一声,随后,高声说道:“我和你们说,我们上当了!什么神医!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 这话一出,诗韵顿时有些傻眼的看着自家的王妃。 “王妃,你说这神医是假的?” “当然啊!”孟漓禾肯定的答复着,一边眼睛不停的搜寻着四周。 哪怕是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诗韵,你说,医者父母心,如果真的是一个神医,他尝百草写医书,为的是什么?自然是为的治病救人,但你看这个神医,不仅枉顾病人的性命,而且故弄玄虚。依我看啊,他肯定是没什么真能耐,只是个爱吹牛皮说大话的大骗子而已。” 诗韵呆呆的站在那里,和欧阳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王妃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孟漓禾那演戏的功夫,可真不是盖的。 只有凤夜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明白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忽然,眼尖的孟漓禾发现,那药王像的眼睛,突然闪了闪。 嘴角不由偷偷勾了一勾,接着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义愤填膺道:“所以啊,我今天还就不找他了,反正他也不会治病。不仅如此,我还要拆了他的庙,烧了他的山林。然后,我要出去广发英雄帖,来揭露他这个不学无术,就会装神弄鬼的大骗子!省得他以后,再去荼毒世人!” 孟漓禾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都是用来贬低神医老人的医术的。 那些来求医的人,肯定是求他还求不过来呢。 这种叫骂他的,怕也是蝎子的粑粑,独一份! 而且,以她对这些行业精英们的了解,攻击他的专业,比任何话,都能瞬间让对方炸毛。 所以,这位老神医,我看你能沉住气到几时。 既然我没办法请你出来,那我只能骂到你出来为止了。 至于能不能治病,反正低声下气也不一定行,那她今天就剑走偏锋了!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叫骂,霎时间天摇地动。 孟漓禾只觉脚下一空,瞬间,几个人全部掉了下去。 接着,还没等他们从地上爬起,就听到一个老头儿的声音传来:“小丫头片子,你说谁是骗子呢?” 第255章 冤家路窄 神医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甚至在他们周围产生回响。 孟漓禾虽然从地上爬起时稍微有些狼狈,但双唇还是忍不住弯了起来。 因为,如他所愿,神医终于出现了! 孟漓禾拍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了看四周。 他们现在应该是掉进了神医的机关里。 所幸地方并不深,所以即使是她也没受什么伤。 而让她觉得最搞笑的是,在他们的头顶上方,有一个头在那里伸着,而头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瞪着他们。 这样子,让她不由想到了那个老顽童——周伯通。 果然,这有点本事的人大多有点古怪。 “喂,我问你们呢,刚刚是谁骂我?”神医同志瞪了一会儿,看他们没反应,很快有些不耐烦。 看着神医的眼睛先是在她和诗韵的脸上来回扫,孟漓禾了然,这里有两个女人,想来这个神医刚刚是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他还是诗韵在讲她的坏话。 而同时,看到神医,诗韵的脸色却有些奇怪,不知怎的,似乎有些畏惧。 孟漓禾皱了皱眉,怎么莫名觉得诗韵有些怕他? 难道是因为怕他怪罪自己刚刚骂他? 来不及想那么多,孟漓禾直接道:“是我。” “你?”神医的视线终于定在了孟漓禾的脸上,“你倒是敢承认!” 孟漓禾眼珠转了又转,故意道:“为什么不敢承认,我说的又不是假话。” “你说什么?”神医气得两眼瞪圆,胡子都吹倒了嘴边,干脆从上面直接跳了上来,气呼呼地围着孟漓禾转圈。 那样子还真的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孟漓禾却松了口气,因为越是如此性格的人,越容易把握心思。 反倒是那种性格沉闷,你说上一百句他都没反应的人,才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神医气呼呼的瞪着他,孟漓禾却挑了挑眉回道:“我说你不是神医呀,不然你证明给我看?” “证明?”转着圈的老神医停了下来,“你要怎么证明?” 孟漓禾的眼睛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接着看向一旁尚在昏迷的宇文澈道:“如果是神医,那就把这个人治好。” 神医闻言,立即看向身边的宇文澈,只见他接着皱起了眉,抬起宇文澈的手在把了一下脉,接着又看了一下他的后颈,之后才道:“中毒。” 孟漓禾闻言一喜,这神医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宇文澈是真的有救了。 然而神医,却在查看一番后又停了下来。 转头看向孟漓禾。 “小丫头片子,还挺机灵,差点就骗我把人给救了。” 孟漓禾顿时有些郁闷,这神医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只好佯装无辜道:“我没有骗你呀,我带人过来的确是请你医治,但之前也说啦,既然你不是神医,那我就回去好了,顺便把这庙给烧了,是你要拦住我证明的呀,既然如此,你又不肯证明,这是作何?” 孟漓禾的脸本来就长得极具迷惑性,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演技,大眼睛无辜的样子,让神医狠狠的皱了一把眉头。 好像觉得如今这事儿,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大事,比起别人性命攸关的事还要严重。 所以这会儿干脆沉默不语,大概是在想到底是治病证明自己的能力,还是干脆任由孟漓禾说去。 大概猜到他心中所想,所以孟漓禾也并不心急,只不过在半晌后见神医还没有决定时,便开始低下头,翻了翻自己的衣袖,佯装自言自语道:“咦,我的火石呢?” 接着又转向旁边的三个人问道:“你们谁会引火?” 说着甚至开始四处走动起来,一副要找引火柴的架势。 神医果然瞪起了眼,着急了起来。 接着大手忽然一挥,一把药粉便从天而降。 孟漓禾心一惊,还以为这神医朝几个人下了什么毒,正准备屏气凝神,甚至,凤夜辰也已经眼疾手快的赶过来要封住孟漓禾的口鼻。 却听身边宇文澈忽然,哼了一声,接着嘴里一口鲜血吐出。 孟漓禾赶紧推开已经揽住自己的手,看都没看凤夜辰一眼,直接跑到他的身边,一脸担心:“王爷,你怎么样?” 凤夜辰手中一空,眼中划过一丝阴霾。 宇文澈的双眼,终于慢慢睁开,干裂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要对孟漓禾说什么话,但却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孟漓禾皱皱眉,转向了神医:“老头儿,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语气是满满的责备和质问,仿佛让人觉得下一刻,如果宇文澈出什么事,她就要将面前得人生吞活剥。 这态度,如果是对别人,恐怕早已跳了脚,不过神医倒是无所谓,仿佛还觉得自己日夜在这深山里有人跟自己斗嘴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所以得意洋洋的说道:“不是证明我的本事吗?我现在已经给他解了三成的毒,不然你以为他会醒来?” 孟漓禾心里一惊,只一把药粉就将宇文澈的毒解了三分,这老神医果然厉害! 同时心里更是忍不住狂喜,不管怎样,毒已去一部分就是好事,那剩下的也指日可待了!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解毒三成?那他为何连话都不能说?你不会是骗我吧?” 神医摸了摸他那不超过十根儿胡子的下巴,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道:“那是因为他身体太虚,你不然让人为他传输点儿内力,再看看他能不能说话?” 孟漓禾闻言赶紧道:“阿振,你可还有力气为王爷传输内力?” “回王妃,属下自当尽力。” 说着欧阳振便开始为宇文澈传输了内力起来。 孟漓禾在一旁紧张巴巴的等着。 希望真的如神医所说,宇文澈,现在哪怕是看她一眼对他说一个字也好,好过这几日她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一个人面对可能会失去他的恐慌。 然而,内力还未传输完,神医却忽然皱起了眉:“阿振?王爷?你们是什么人?” 孟漓禾犹豫了一下,她本来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想了想,既然请人来为宇文澈治病,不可能隐瞒着自己的身份,这样连基本的诚意都没有。 所以想了想,还是道:”中毒之人是覃王宇文澈,我是他的王妃孟漓禾。” 神医忽然面色一凛,接着看向正在为宇文澈传输内力的欧阳振,上下打量了一下:“所以你方才说的阿振,全名为,欧阳振?” 孟漓禾一愣。 这神医,怎么会知道欧阳振的名字? 然而,这惊讶还不算结束,只见神医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诗韵。 “所以你身边这个女子,是诗韵,对不对?” 孟漓禾这次更奇怪了,不由扭头看向诗韵,却只见诗韵神色比方才更加慌张。 心里不由一紧,难道他们认识这个神医? 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被她疏忽了? 只是还没等她想清楚,神医却一改方才的样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些肃杀,忽然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还没有找你们去算账,你们竟然敢主动来找我青谷神医。” 青谷神医。 孟漓禾脑中一道光在脑中一闪,顿时想清楚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青谷神医,不就是那个侵犯诗韵未得逞,被欧阳振一整劈死的人的师傅吗? 天呐,这简直是冤家路窄! 她之前只听到万药山庄的神医,因为心里太过着急,所以根本就没有往那个地方想。 这样一想来,难怪方才诗韵就神色不对,想来是早就知道这个神医吧? 而她却忽视了这些,竟然还把他和欧阳振带了上来。 这不等于把杀徒弟的仇人送到他的眼前任他处理吗? 孟漓禾郁闷得无以复加,她千算万算,却疏漏了这一点。 凭良心讲,不管事出什么原因,易地处之的话,即便是她,也很难为对方治病吧? 这可怎么办呢? 孟漓禾还没有回话,欧阳振却已经先行发声:“此事是我欧阳振一人所为,与王爷,王妃无关。若你想为你的徒弟报仇大可找我,但是王爷的病与这件事是两码事,还请不要混为一谈。” 孟漓禾寻声望去,只见欧阳振,一边扶着宇文澈,一边回道。 此时他已经为宇文澈度完内力,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汗珠,再加上这样不顾自己后果的话,孟漓禾忽然觉得心里一揪。 人,是她带来的,她怎么可能,不顾他们的性命认神医处置? “很好!”神医瞧向欧阳振,“既然你说了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那杀人偿命,你现在在我面前自杀,或许我还可以不把你的事追求到你的王爷头上!” 欧阳振握了握拳,转头看向了诗韵。 他自己的性命无所谓,然而,毕竟如今娶妻,对于诗韵便不可能完全没有歉疚。 于是带着内疚和眷恋看了诗韵一眼,接着扭过头道:“好,你说过的,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把这件事,算到王爷头上。” 神医冷冷应声:“没错。” 欧阳振终于不再犹豫,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剑,将宇文澈扶到一旁靠墙坐好,接着对着宇文澈说道:“恕属下不能再为王爷效命,如今先行一步,诗韵就交给王爷王妃了。” 说完便举起长剑,朝自己的颈间抹去。 第256章 我要个人 欧阳振终于不再犹豫,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剑,将宇文澈扶到一旁靠墙坐好,接着对着宇文澈说道:“恕属下不能再为王爷效命,如今先行一步,诗韵就交给王爷王妃了。网” 说完便举起长剑,朝自己的颈间抹去。 “不要!” “不要!” 两个声音,分别来自诗韵和孟漓禾,然而,欧阳振抬起的手却却没有停止,眼见剑锋离颈间只差一毫的距离,凤夜辰迅速伸出一只手,朝他的手腕击去。 欧阳振毫无防备,长剑-瞬间被打落到地。 然而,虽知道凤夜辰是好意,然而这种情况,他今日是注定无法领情,所以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愤怒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还请任何人不要干涉。” 然而话音刚落,还未等凤夜辰的脸色阴沉的彻底,孟漓禾已经冷冷问道:“欧阳振,你说这事是你自己的事?那我要问问清楚,如果不是你代王爷练功,又怎会气血大乱,走火入魔?如果没有走火入魔,又怎会失手杀死他的徒弟?这事如果归根结底,难道不应该算到王爷的头上?” “我……”欧阳振语塞,半晌才道,“手下是暗卫,为王爷做一切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哪儿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孟漓禾怒道,“你是他的暗卫,所以你为他出生入死没有错,但我们是你的主子,我们保护你更没有错。如今,你没有听到主子的命令竟敢自行决定?” 欧阳振双唇颤抖,他怎么听不出,王妃的维护之意。 可是如今这个境地,恐怕不是他死就是王爷亡。 他一个暗卫,真的死不足惜,可是王爷是谁,那是千金之躯,以后,甚至是万人之上,怎么能被他耽误,他又怎么耽误的起。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遇到这个王妃,似乎每个男人,都躲不开流泪这一劫。 不因害怕,不因恐惧,不是难过,也不是伤心,仅仅是那种震撼和感动! 都让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们到底是何德何能,才配拥有这样的主子。 凤夜辰的眼神也不由一片幽深,他可是亲眼看见,孟漓禾如何以身作责,收服了一众官兵们的心。 如今又是看到她如何挡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哪怕,现在是面对宇文澈,可能会死亡的境地。 即便这样,她都没有轻易放弃,任何一条人命。 也难怪,这些人甘愿追随他左右。 也难怪冷清如宇文澈也能躲不开她这一红颜劫。 那自己呢? 凤夜辰甚至觉得,他这个号称民为天的皇帝,都没把人命看待过这么重要。 眼眸越发的深邃起来,不由苦笑,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好像越来越不想放手了呢,即使发现他对宇文澈的感情并不寻常,好像也想生生的将她夺过来。 只因为想让她的眼,她的心,都在自己身上,她所付出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 “你们在做什么?演戏吗?” 神医怒不可是的声音,随后传来。 孟漓禾皱眉,方才这一幕,在神医的眼里,的确像是几个人合伙为他演戏,让他动容一样。 但是她知道,其实这样更容易引起他的反感。 刚要开口解释一下,却听“扑通”一声,身边一个娇小的影子,直直的跪了下去。 是诗韵。 只听她开口道:“神医老人,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应该清楚,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所以这件事情让我一人承担吧,你放过欧阳振,救救我们王爷。” “诗韵,你不要乱说话。” 一旁的欧阳振声音带着沙哑,怒喝道。 “我没有乱说话,如果不是我轻信了他的话去拿药,轻易饮下他为我下了药的茶,怎会差点被他……而你又怎会误会他与我……” 诗韵几乎说不下去,她觉得自己当日所做的蠢事,竟然造成了这么一堆的麻烦,只觉真的是无地自容,恨不得就此消失,如果可以,让她这个源头去顶了这一命,也可以偿还她心里的愧疚了。 “他为你下了药,下了什么药?” 神医却忽然眉头一皱,问道。 孟漓禾挑了挑眉,没想到神医关注的点在这,于是仔细观察起他的神色。 诗韵尚在悲伤中,完全没有察觉,只是泱泱道:“是软筋散,他没有武功制服不了我,所以变下了这种让我无法反抗的药,我又怎会知道,幼时的玩伴竟然会对我……” 神医的神色一变,仿佛有一点惊讶,又有一点了然,只不过只是紧蹙了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孟漓禾却将这一丝变化收入了眼底。 看来这个神医,好像是不清楚当日状况呢? “神医,我可否问几个问题?” 孟漓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向神医发问道。 神医眼中闪过一丝或多或少的不耐烦,不过还是冷冷道:“什么问题?” 孟漓禾见他没有推拒,便觉有戏,赶紧道:“第一个问题是,你方才说杀人偿命,那也就是说有仇要报仇,对不对?” 神医皱皱眉,不知道这显而易见的事情,她为什么还要问,当即想都不想回道:“自然。” 孟漓禾点点头,接着说道“那请问您的徒弟,为我的属下下了药,并且意图侵犯她这个仇,我要怎么报呢?” 神医当即怒目而视:“还要怎么报仇?你的属下不是已经报过了吗?他杀死了,我的徒弟!” 孟漓禾勾唇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件事情已了,你徒弟犯下的恶已经得到了惩罚,那么你如果再来追究我属下的责任,将他杀死,我是不是又要接下来再追究你的责任,将你杀死?” 孟漓禾的话几乎将神医绕的头晕,但他也立即明白过来,孟漓禾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没成想自己被她被个小丫头片子,竟然给绕了进去,但是想要反驳,仔细想想,却好像又是那么回事儿。 他常年隐居深山,很少与人打交道,自然说不过这孟漓禾,更不清楚说话也是有玄机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自然不及孟漓禾。 半晌才回道:“他虽然过分,但罪不至死。” 孟漓禾点点头:“不错,看起来你的徒弟没有杀人也没有害命,好像只是对人不轨而已,但是,你可知道,一个清白,对女子有多重要?” 接着,孟漓禾停下,扭头转向诗韵,问道:“诗韵,我问你,如果当日那人得逞,你会怎么做?” 诗韵的脸色一白,似乎想到了当日的情景,接着,目光中带着愤恨,却又超乎冷静的说道:“我会杀了他,然后自杀。” 神医的瞳孔一缩,微微眯了眯眼。 孟漓禾这才扭头看回他,说道:“神医,想必你也听到了,你徒弟犯下的罪,看起来罪不至死,却也险些害了一个女子的命,如果当日,我的属下欧阳振没有及时赶到,结果就是,方才诗韵所说的下场。如今,只不过是你的徒弟点背,没有得逞前就被人抓到,所以送了一命,但是做了恶事要惩罚,作恶未遂,难道就无所谓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无所谓了?”神医立即反驳道,“那个家伙我早就告诫过他,不要**熏心,否则我怎么会逐他出师门?” 说完忽然嘴巴紧紧一闭,仿佛发觉自己说漏了什么。 孟漓禾的眼珠飞快一转,心里有了衡量,原来如此。 她方才还奇怪,怎么这个老头儿,自己的徒弟被人杀死了这么多年,却还能这么稳的坐在山林里隐居。 若不是这次刚好有事与他们碰面,看起来也不像要特意却寻仇的样子。 原来两人早已不是师徒关系。 那既然是这样,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毕竟,如果要逐出师门,这师傅一定是忍无可忍,就算还有些情意,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所寻。 孟漓禾飞快的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接着说道:“那既然是这样,神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怎麽个各退一步法?”神医气呼呼道,不过虽然看起来还是生气,但方才那肃杀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好像经过了这一询问,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老头儿。 孟漓禾不由感慨,这老头儿真是喜怒无常,简直是极品。 “各退一步的意思就是说,你的徒弟先意图侵害我的属下,然后被我另一个属下,失手致死,确实打的……确实是狠了点儿,要不然,你提个条件,我尽量满足你?然后我们把这件事接过。你如果不解气,打欧阳振五十大板,还是一百大板,我都不在话下,如果觉得还不够,你想要金山银山我也想办法给你搬来。你觉得意下如何?” 神医终于又摸了摸他那几根寥寥无几的胡子,神情却忽然幻妙起来,上下打量着孟漓禾,仿佛在打着什么心思,半晌都无半句话。 孟漓禾几乎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几乎快要忍无可忍问出口的时候,终于听见他开口道:“那如果,我想要个人呢?” 孟漓禾皱眉,十分不解:“你想要什么人?” “你。”神医老头,言简意赅,甚至一点也没有掩盖。 孟漓禾顿时一愣,当即愤怒无比! 这是什么情况? 感情这老神医才是个大色坯! 难怪教出那么个徒弟! 第257章 天上掉下个师傅 孟漓禾顿时一愣,当即愤怒无比! 这是什么情况? 感情这老神医才是个大色坯! 难怪教出那么个徒弟! 然而,还没等孟漓禾开口,却听身边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休想!” 孟漓禾心里一跳,因为这声音,来自宇文澈! 虽然沙哑无光,没有他平日话里的磁性,虽然语气虚弱,没有他平日话里的底气,但这两个字,却像甘泉一样,流入她的心底,在心里缓缓淌开。网。 宇文澈,真的可以说话了! “闭嘴!”神医立即朝着他怒喝,“我给你解药让你能说话,不是让你阻止我的!” 宇文澈哪管这么多,他还要再说话,然而却觉一阵气血上涌,接着,尽管他已做了忍耐,但又一口血抑制不住从嘴里吐出。 看到此,孟漓禾顿时心急难耐,气的瞪向神医:“老头儿,你岂不是耍我不成,我是王妃,你竟然要打我的主意?” “想什么呢?”神医瞪了孟漓禾一眼,有些气急败坏道,“我说要你,我说要你做什么了么?我是要你做我的徒弟!” 什么?纳尼?excuseme? 孟漓禾只觉自己没听错吧? 这神医让他做徒弟? 而且还是他提的条件?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吧? 她的确知道这老头喜怒无常,但也没想到,竟然可以喜怒无常到这份儿上! 几个人闻言也是松了口气,除此之外,脸上都是一脸惊愕。 只有孟漓禾终于渐渐回过神来,这老头儿,想来是常年在山里,没什么意思,所以想找个人陪着,或者是觉得自己一身医术后继无人,有点失落,总之误打误撞的选了她。 所以这对于自己来说,是天上掉下饼的事儿,但对于他来说,可能还真的是一个心头大事。 那既然这样…… 孟漓禾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皱着眉道:“这恐怕不行。” 此话一出,几个人脸上的惊愕比刚才更深,只有宇文澈的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他的小王妃又在打什么算盘了。 “为何?”神医果然疑惑了起来,他一个神医,难道不该别人跪求吗? 顿时感觉,这个小丫头果然不一般。 孟漓禾撇撇嘴道:“你这个地方太无趣,我才不要留下来做弟子,而且我嫁了人,将来还要侍奉夫君养育孩子,我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学医术呀?” 其实孟漓禾只是随口一说。 然而这话传到了不同人的耳中,却有了不同的感觉。 最舒服的莫过于宇文澈,听到那句养育孩子,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勾勒出她与孟漓禾孩子的模样。 甚至觉得这一趟中毒,倒也不是坏事。 而凤夜辰却是一脸冷然,虽然知道孟漓禾大概只是随口的话,但是他也清楚,无论如何,这个人现在不可能是他。 但是只要稍稍一想这个女人要和宇文澈生孩子,心里的嫉妒便愈发强烈起来。 真的是自打出生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只有神医,这个老家伙,倒是好像真的在思考。 半响,仿佛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挣扎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开口道:“那好,那我可以跟随你而去。” 孟漓禾微微一惊,她原本想的是先让这个神医救好宇文澈,之后自己再跟他软磨硬泡,只在山里呆几个月便走,却没想到这是神医竟然还追着自己教的? 这也太令人目瞪口呆了吧? 既然这样,嘿嘿。 “那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孟漓禾又道。 神医这次真的着急了:“为何?” “你还没有治好他的病,我怎么知道你的医术到底行不行?拜师可是件很重要的事呢!”孟漓禾无辜道。 神医简直被他气的翻白眼儿,感情这丫头片子方才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在怀疑他的医术吗? 当即怒道:“好,那我治好他的病那一刻,就是你拜我为师的那一刻,如何?” 孟漓禾心里的狂喜几乎要呼啸而出,但也必须忍住,只能伪装成疑惑的样子道:“真的?” “废话,我神医说话一言九鼎!” 孟漓禾偏过头,一丝窃喜闪过脸庞,偷偷的朝宇文澈眨了下眼,接着才转回头,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暂时相信你了。” 神医老头儿忽然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为什么他觉得这小丫头片子,以后肯定会气死自己呢? 但是从方才开始,他就觉得这小丫头身上有一种灵性。 他当初在山上设置那些障碍,除了要隐居,更多的就是在找一个足够聪明的人,不是凭借力量,而是凭借智慧冲破这一切。 他在上面看的清楚,虽然这个小丫头儿有别人保护不假,但如果没有这个小丫头,那几个人想要闯到这里,逼他出来,还真不一定行。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反悔不是? 不过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亏了呢? 好像关于打欧阳振板子这件事也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过再想想,还是算了。 他当日与徒弟,缘分已尽。 在这徒弟侵犯过已婚妇之后,命就该绝,只不过是他当初于心不忍,才把那人救了回来而已。 却没想到他离开自己后,还是再次作恶。 说起来,如果真的那次得逞,那自己也肯定会后悔当时救了他,愧疚一生。 如此一说,也是他的命吧。 而且自己马上要收这个小丫头做徒弟,总不能还没收,就先把他属下给打了,为了让这个小丫头片子少气自己几次,他还是省省力气吧。 既然已经说好,那神医自然刻不容缓的要为宇文澈解毒。 然而这一次,孟漓禾是真的领悟到神医到底有多神。 因为这个让太医们束手无策,让凤夜辰寻遍天下,都没有找到解药的毒药,在神医的妙手下,只用了几个时辰,便从彻底宇文澈的身上被彻底清除。 而且,虽然因为连续几日的滴水未进,还有被毒或多或少的侵害身体,所以有些发虚的身体,在经过神医那不知怎么练出的药丸后,宇文澈竟然不仅全部恢复了过来,甚至脸上还有了,红润的光泽。 简直比之前还要精神! 于是,这场莫名其妙的拜师大会也在这莫名其妙的情境下进行了。 孟漓禾觉得自己简直就像那掉入悬崖必获得秘籍的武林中人一样,对于她这个本就学医的法医来说,能够师从一个神医将医术学到登峰造极,简直是两辈子都梦寐以求的事儿。 因此,虽然之前露出许多不情愿的样子,但是真到了拜师之时,还是诚心诚意毕恭毕敬的,为这个师傅喝了茶。 而一行人也也在休整了**后决定动身返回。 只不过,这一次凤夜辰却主动提出要离开。 孟漓禾并不意外。 他本身就说要回辰风国,如今到了此地,他的路程还要继续前行,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 此次中毒,为凤清语所为,此事宇文澈不追究已经不错,还要再死皮赖脸的请他款待,那是定然不成。 因此,即便是凤夜辰不情愿,也只能如此。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直接掳走宇文澈身边这个女人,将她永远禁锢在自己的后宫,让这两个人见都不要见。 只是…… 从小到大的隐忍,让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忍耐,为了他想要的,他只能等待时机,或者说创造时机。 所以,他只留下了四个字对孟漓禾,那就是,后会有期。 而孟漓禾却被他这四个字砸的心里狠狠一跳,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和凤夜辰后会无期。 倒不是因为她无情,也不是因为凤清语迁怒于他。 虽然这个人之前为了得到她,也把她算计了进去。 但他毕竟救过自己很多次,对自己除了想要得到的意思,并没有其他恶意。 所以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可以和他做朋友,只谈天说地,不涉及其他。 但她不能回复这个人的感情,那还不如就此江湖不见。 总之,凤夜辰的离开,或多或少让孟漓禾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因为,她早就打定主意,如果这一次宇文澈侥幸无事,她便想要对他袒露自己的心声。 不管是什么结果,哪怕最终的结果是她离开王府也罢。 她也再不愿意,连说出那句“我喜欢你”这几个字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次宇文澈中毒,让她心里最后的疑虑终于全部打散。 只不过,不巧的是,如今几个人一起出行,加上这神医师傅这里,虽然说起来是个山庄,但因为他一直自己独住,几乎简陋的只有一个屋子可以休息,她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和宇文澈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而且这种事情,即便做了再多许多心理建设,对于孟漓禾来言,这可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更别说是第一次想要对一个人表白,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也好。 让她再多点时间准备准备。 等到两个人有机会独处时,她再把准备好的话,对宇文澈诉说。 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决定才下了不久,宇文澈便收到了一封来自王府的飞鸽传书。 而这封书信里的内容,却恰好给他俩创造了一次,独处的大好机会。 第258章 公然虐狗不对 宇文澈将飞鸽传书的递给孟漓禾,即使冷情如他,也能看出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而孟漓禾则是惊讶的,将书信从头看到尾,看了整整三遍才几乎一蹦三尺高的说:“子宸哥竟然将母妃完全治好了?这简直是太厉害了!” 虽然夸别的男人,宇文澈都会略微有点不爽,但今日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才仅仅半月有余,母妃那十几年的病,竟然可以痊愈。 不得不说,不管这个苏子宸有什么目的,他都欠下了一大笔人情。 “什么病治好了?”神医看到自家徒弟高兴成这样,忍不住慢悠悠的问道。孟漓禾此时乐的正找不着北,根本没有入注意神医那有些酸溜溜的表情,下意识便回道:“是十几年的疑难杂症,多少太医都治不好呢!” “哼,那只能说你们皇宫里的太医太笨,医术不精,如果拿到我这里来,别说半个月,可能半天就治好了。” 太医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让孟漓禾愣了一下后又有些忍俊不禁。 敢情这次宇文澈没有多问,倒是他这个师傅,因为自己夸别的人医术厉害,而吃起醋来了? 这些人的小心思呦。 看来自己以后说话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不过她现在心情好,断没有道理故意给师傅气受,所以干脆顺毛驴的安抚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师傅是谁,那可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呀!这不是以前不认识师傅吗?如果有师傅在,还容得别人出手?” 神医被顺的只觉身体各个毛孔都无比舒畅,他现在觉得,这个小徒弟收的真不错嘛! 这话听着简直比他吃颗千年灵芝还要神清气爽。 美哉美哉! 不过相对于这个,书信里还有一句话,这让孟漓禾不由有些吃惊。 因为书信并不方便详说,但是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们,苏子宸从母妃的嘴里问出了那个琴谱的下落。 详细的过程需要等他们回到王府再说。 而那个藏匿地点,就在这个县,一个叫做剑山的地方。 “师傅,你常年在此隐居,可知道剑山在哪里?”孟漓禾转回头,嘴巴甜甜的,向自己的师傅问着。 “剑山?”神医摸了摸下巴,剑山距此山只有五里,不过相比于此,剑山可是连我都不愿去的地方。 孟漓禾有些惊讶:“为何?” “因为那地方到处都是虫,各式各样的虫,你见过的没见过的,有毒的没毒的,总之那数量庞大到让你看了都觉得恶心。” 孟漓禾被他说的,只觉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那画面让她觉得浑身一阵发麻,她可是最害怕那些虫子,蛇,老鼠之类的,若是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 宇文澈也不由皱了皱眉,想到孟漓禾之前因为几只老鼠儿吓破胆的情况,只觉这剑山,还是不要让她去的好。 然而想到琴谱,孟漓禾还是想亲自去寻来,毕竟她总觉得这琴谱关乎自己的身世,既然上一本是她娘留下来的,那说不定集齐这一本,她可以查到她娘是从何而来也说不定。 所以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师傅你对这些虫子也没有办法吗?” 神医显得有些沮丧,长叹道:“办法倒是有,我可以拿一些药粉阻挡他们,但是这些虫子数量实在太大,我总不能一边撒药粉一边赶路吧?除非有那颗天下唯一的避虫珠,才可以达到让虫子不敢近身的效果,但那东西太珍贵,根本不知流落到哪里。” 神医这么一说,孟漓禾忽然想起一件事,然后摸索着自己的衣袖,从里面拿出来一颗闪亮的东西,拿到神医面前:“师傅,你说的可是这个东西?” 神医当即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天呐,我的宝贝徒弟,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高人,怎么会有此珠?” “还真的是啊。”孟漓禾拿起珠子在自己的眼前晃动,没多想便道,“这是凤夜辰给我的呀!” 当日他与凤夜辰一起去追那**贼,被毒蛇咬伤后,凤夜辰便把这珠子给了他,后来她倒是一直忘记还回去。 谁能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这么珍贵,全天下只有一颗,那为什么竟然这样轻易的就给了她? 孟漓禾心里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好像凤夜辰对她的感情比她自己想象得要深呢…… 原以为如果不见,也许他便会忘了自己。 可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在自己手上,甚至没有来得及交还给他,这真的是,唉,如何是好。 听到孟漓禾所说,宇文澈的脸也不由冷了下来。 显然凤夜辰对孟漓禾的感情也超出了他的预期。 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只能送给心里独一无二的女人。 这一点让宇文澈的心情非常不爽。 而看孟漓禾此时一脸呆滞,那样子明显是惊讶之后的震撼! “不要。”宇文澈冷声说道,“既然是他的东西,那就派人将他送回去,琴谱我自然会寻来,你不用担心。” “这这这……”神医这会儿倒是聪明了一次,终于从他二人的脸上看出了端倪,不过他常年没有人陪伴,这下正好有乐子,所以故意不嫌事儿大的开口,“凤夜辰就是刚才走的那小子?长得可真的是一表人才,而且我看了,方才你们上山来寻我时,那小子可是一路护着我的宝贝徒弟,喂,小徒弟,他是不是你的追求者?” 此话一出,宇文澈的脸色更冷。 孟漓禾额头跳了几下,恨不得堵上着师傅的嘴,这师傅,简直为老不尊! “师傅,不要乱讲话啊!” “我怎么乱讲话啦!”神医不满道,“我明明看到他抱着你从树上下来,然后……” 话没说完,神医就感到周围一股杀气与冷气并存。 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我的妈呀,他这个徒弟的相公,还真的是不好惹啊,开开玩笑,就成这个样子了。 “师傅,那是我不小心掉下树,他救我而已。”孟漓禾只觉自己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好好,他救你他救你。”神医不打算再跟他们闹下去,不然还不知道等会儿,这个冷酷王爷要做出什么事儿来,不过还是说道,“但是你们也不至于把珠子送回去吧,要是真想送,等拿着珠子上一趟剑山之后再送也不迟。” “师傅,你这次说的终于有道理了!”孟漓禾点点头,转向宇文澈道,“王爷,我也觉得师傅说的有理,再说这珠子在我身上呆了许久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不如我们先将琴谱取回来?” “取琴谱是我自行去就好,你与师傅一起回去吧。” 宇文澈还是不松口,但是孟漓禾却急了:“不行,我要亲自去找。” 宇文澈皱皱眉,看向孟漓禾,却见她眼中坚定,同样瞪向他。 两个人的眼神,均是十分坚定,都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身边,诗韵终于觉得这个样子不行,于是弱弱的对神医开口:“神医,请问那个山上除了虫子,还有什么别的危险吗?” 神医想了想:“那倒是没有,因为那虫子们猖獗,连野兽都无法存活,所以既没有这山上的机关也没有猛虎野兽。更不会有人傻到往那里去,所以只要虫子不近身,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听到此,孟漓禾的目光,更加坚定起来。 宇文澈的眉头锁得更紧。 神医偷偷的笑了一声,终于决一件好事。 “我说徒夫啊,如果我是你,我就带她去,这么好的事儿,你还不利用?” 宇文澈不解的看向神医:“此话怎讲?” 神医贼兮兮的笑着说:“告诉你们吧,这珠子带在谁身上,虫子便不敢进谁的身,但是若想让虫子不进两个人的身,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孟漓禾显然很着急,她方才甚至还想,要不要自己一个人去算了,这下听到两个人都可以去,当即高兴起来。 神医了半天关子,终于说道:“你们两个一路手牵着手就行,当然也可以拥抱,或者……嘿嘿,反正只要有肢体接触,那珠子便会笼罩到你们两个人身上的气息。” 此话一出,不管是宇文澈,还是孟漓禾,都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 顿时两个人一起愣住。 只不过两个人的心思,却截然不同。 宇文澈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果凤夜辰知道,他送的珠子,反而促成自己和孟漓禾的接触,不知作何感想。 而孟漓禾却觉得他这个师傅一定是拜错了,简直就是个老不正经。 于是本来还打算护送完神医便赶回来保护王爷,王妃的诗韵和欧阳振,此时默契的对视一眼便不再提。 甚至诗韵还特意说了一句:“那王爷,王妃,你们抓紧去吧,有我们两个护送神医便好。” 神医倒是没有什么反对,他虽然喜欢玩儿,但是做人家小两口的灯泡儿,他也不愿意。 宇文澈自然没有异议,只不过孟漓禾心里却在打鼓。 因为她之前刚刚做过决定,等下和宇文澈独处时,就要和他表白的呀! 而此时,宇文澈已经伸出了一支手,将她的手一抓,说道:“走吧。” 之后便不管她的反应,直接将人拖走。 啧啧啧。 神医看着自家徒弟,一脸通红的跟着人家走,连步子都迈不好,简直觉得不争气。 而且让你们牵手,你到了山里牵还不行吗? 非要在这里,是故意给他这个孤寡老人看的吗? 真是过分! 第259章 到底谁表白 “怎么了?”走出去有好大一段路程,宇文澈才反应过来,孟漓禾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平日里,以孟漓禾的性格,可绝对不是闲的住的,按理来说,走了这么长的路,她应该要么开心,要么不耐烦,总之怎么也不该这么久了,一句话也不说。 “没……没什么呀?”孟漓禾被宇文澈忽然这么一问,莫名有些心虚。 因为她这一路都再做着内心挣扎。 表白还是不表白? 现在还是过一会儿? 严肃一点儿还是状似不经意? 如果太严肃,那要是被拒绝的话会不会太尴尬? 如果状似不经意,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够认真? 孟漓禾已经被自己的选择困难症快要逼疯了,偏偏宇文澈,还问了这么一句。 所以她胀红着脸,只能这样回答。 然而宇文澈,却皱了皱眉。 仔细从头朝着孟漓禾看去,直到看到她的脚,宇文澈才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赶紧蹲了下去。 “是不是脚疼?”宇文澈将她拉到一边坐下。 “没有啊,还好。” 孟漓禾下意识的缩了缩脚。 她的脚经过那一天**的奔波,又完全没有休息便上山寻医,那双脚的确被磨得鲜血淋漓。 但是昨晚她已经偷偷问神医拿了很多灵丹妙药。 所以这会,其实还真的不怎么痛。 然而宇文澈却并非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当日在马车上,他是半分迷糊半分清醒,即便他当日听到的并不够全面,昨夜与欧阳振询问后,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所以这会儿,只怪自己疏忽,居然还拉着她走了这么远一段路。 事实上,他的状况也比孟漓禾好不了多少,他没有忘记之前的那**,他原本是打算告白的。 现在虽然中间经历了波折,但这个念头,却并未泯灭,反而此刻觉得更加强烈了起来。 尤其是牵着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已让他频频心猿意马。 只不过,他总觉得这样一边走着路,一边来表达自己的心思不够正式。 当年迎娶她之时,只不过为了应付形式,并没有花什么心思,如今要表明心意,总不能还这样草率。 毕竟那书本儿里不是说,要好气氛,天时地利再人和。 真是不知道这**大王爷到底都看了啥。 他只知道却因为想这些,反而把孟漓禾的人疏忽了,宇文澈觉得内疚不已。 所以,不再考虑其他,直接将她脚上的鞋脱掉,接着再脱去脚上的袜子。 孟漓禾一愣,还未来得及拒绝,那双脚已经被他握在手里。 看着那脚上斑驳的伤痕,即便已经开始愈合,宇文澈的心还是狠狠的揪了一下。 眼眸也变得无比深邃起来。 沉默的将袜子和鞋,再次一一套到孟漓禾的脚上,宇文澈这才背对他蹲下,说道:“上来,我背你。” 孟漓禾一愣:“不用了,我不疼。” “上来。”宇文澈,没有过多的话,但这霸道的语气却是让人不容置疑。 孟漓禾咬了咬下唇,还是朝他的背上趴了上去。 上一次被凤夜辰背的惨痛经历,她还犹记在心。 然而令她奇怪的是,宇文澈却没有背着她用轻功飞行,而是真的一步一步在走。 孟漓禾终于忍不住道:“这样会不会太累?其实你可以用轻功……” “我内力还没完全恢复。”宇文澈睁着眼说瞎话。 他怎么可能告诉她,他就是想这样慢慢的跟她走。 “哦。”孟漓禾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昨晚师傅明明告诉过自己,宇文澈已经彻底痊愈了呀? 总不会还有什么遗漏的问题吧? 孟漓禾刚想担心的让他放自己下来,但是想到他方才的语气,还是忍住了,即便他内力还没完全恢复,但是背自己一下,应该还是小菜一碟儿吧! 算了,自己为了他走了那么多的路,让他辛苦一下也是应该的! 孟漓禾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便开始安然的趴在宇文澈的背上。 然后便开始沉默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因为老是想着表白的事,反倒没那么自然了。 感觉到身后的人开始从犹豫变成了顺从,宇文澈的嘴角勾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着,沉默无语,气氛迷之微妙。 身边,只有潺潺的流水,和不停蹄叫的小鸟,伴随着他们。 良久,孟漓禾终于准备说点儿什么,打破这寂静的状态,却听宇文澈开了口:“下次不要这样了。” 孟漓禾一愣:“不要怎样?” “都不要。”宇文澈语气有些闷闷。 孟漓禾这才反应过来,想来这个家伙,是在指她之前与官兵们徒步行走,以及上山找神医的事。 但是,她却不能答应。 因为下一次,如果还遇到同样的情况,想来她还是一样的做法。 所以她安静了一下回道:“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宇文澈脚步一顿,侧头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才接着迈开步子继续行走。 “下一次,至少要先保护自己,再来想着救我。” “嗯。”孟漓禾这次应了,她也的确,时刻在努力着尽力让自己不要出事,毕竟她不希望救了他,却让他心里有所负累。 “谢谢。”一个很轻却又无比庄重的话,从宇文澈的嘴里传了过来。 孟漓禾不禁开心的笑了笑,这个家伙说谢谢,总让她觉得比下个圣旨都郑重。 所以干脆故意打趣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谢我哪一件?” 宇文澈的眼眸不由变得幽深,是啊,哪一件? 帮他护送粮草,帮他上山寻医,帮他医好母妃。 抛开之前帮他的那些事情不算,单凭这几件,他宇文澈这辈子也还不完这些情。 “所有。”宇文澈半晌后回道,“你为我做的所有事。”。 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孟漓禾被他这样子弄的有些脸红,不由故意开玩笑,活跃气氛道:“那你准备怎么谢?” 宇文澈在这一刻,第一个反应就是,用我自己谢你。 等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轻浮。 所以脑子转了几个圈,他还是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孟漓禾愣了愣。 她忽然想说我想要的只有你,你给吗? 但是,她绝对不能这样讲。 因为,就算是要表白,就算想让对方接受自己,就算想让对方只自己一人,他也不能用恩情说事儿。 她希望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是,抛却其他所有感激,感动,只是单纯的心动和爱慕。 就像自己对他一样。 只是喜欢眼前这个人。 其实除此以外,她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个世界除了灵魂,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她的,所以,她也只想要那个和她真心相爱的灵魂而已。 然而,这个话题是自己提出来的,她又不能不作答,只好选一个最容易回答的,道:“我现在想要那本琴谱呀!” “好,那我就帮你拿来。” 宇文澈毫不犹豫的说着。 在他的心里,别说是琴谱,哪怕就是天下,他也愿意,与她一起分享。 既然如此,那就从她想要的琴谱开始吧,他会将她所有想要的东西,一点一点全部送到她的面前。 两个人的相伴,不管走的多慢,路程也总是觉得那么短。 所以,不知不觉间,他们便来到了剑山的山脚下。 因为书信上写了大概的位置,所以两个人这次的寻找,并不是盲目。 所以他们很快朝着目的地而去。 而这山上也果然如神医所说,那虫子多的数不胜数,孟漓禾只是看了一眼,都觉得自己要晕过去。 幸亏因为有避虫珠在身,因此那虫子还是颇为忌惮,离他们至少有几十米的距离。 但尽管如此,孟漓禾的脸还是变得煞白,于是本来打算自己走山路的她,还是被宇文澈一把背在肩上,让她将脸埋到自己的肩膀上,不去看这些虫子。 事已至此,孟漓禾也只能如此,因为她觉得再看下去,下一刻肯定晕倒在这儿。 只是没想到,自己信誓旦旦过来找琴谱,结果却成了最大的拖累。 好在宇文澈,这一次大概是顾忌她的反应,所以在不提什么内力是否恢复的问题,直接背着她运用轻功找到了所在地。 琴谱,藏在一个山洞里,没有用太多的周折便找到。 想来这个山平日当真是没有什么有人来。 所以,这里倒成了藏东西的好地方,当然前提,你得有胆来藏。 孟漓禾只是抬头匆匆看了一眼琴谱,便飞快的将脸再次埋了回去,她担心再看到那些虫子,便在宇文澈背上闷闷道:“找到了琴谱,我们快走吧。” 宇文澈不由失笑,背着她以最快的速度飞下山。 直到在山下坐了好一会儿,孟漓禾的脸色才恢复了血色,身上也逐渐有了力气。 但是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她还是非常心有余悸,恨不得自己催眠自己,把这些记忆消除! 不过,显而易见,并不可行。 但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现在她一点儿不纠结,到底要不要表白。 因为她此刻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至于表白什么的,过段时间再说吧。 孟漓禾终于站起身,看了看已经快要落下山的太阳,道:“走吧,我们快点儿回去吧,不然天黑就不好赶路了。” “好。”宇文澈无比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与来时一样。 夕阳下,山林间。 两道影子手牵手漫步在小路上,远远望去,真是一副夕阳无限好的画面。 只是忽然,这画面中的宇文澈脚下一顿。 孟漓禾也跟着一停,疑惑的看向他,方想问怎么了,却见宇文澈食指放到自己的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一只手揽住她,飞快的飞上一棵树。 之后朝着不远处望去。 孟漓禾疑惑地望过去,却只见远处的河流上停着许多船,而那些人似乎在往船上搬着什么。 她又仔细的瞧了瞧,然而这一瞧,心里却是一惊! 第260章 无耻之徒 孟漓禾过去的半个多月,几乎天天都在和这些粮草打交道,所以此时,她再清楚不过,这些人往船上搬的是什么东西。网 只是,他们辛辛苦苦从京城往这里送粮草,而这些人又要将粮草运到哪里去? 这里不是明明最缺粮草吗? 难道还有其他的地方,有百姓受灾不成? 孟漓禾皱着眉思考着,眼睛也一眨不眨的望着那里。 只见那群人,身着都十分的低调,准确的说,应该是非常不易被人发现,而那边搬粮食边四处瞧的动作,简直可以称为鬼鬼祟祟,更是不免让人生疑。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孟漓禾的心里涌起。 难道,这些人是偷粮草往外运? 这是好大的胆子! 趁着百姓受灾的时候,将粮草偷偷运走,给别人? 这简直比发国难财,还要可耻! 想到这个可能,孟漓禾只觉心里一阵愤怒! 甚至想要立即制止他们。 但是,她也担心自己判断有误,不由转头看向身边的宇文澈。 然而,只一个对视,双方便从对方的眼里,猜出对方所想。 果然,两个人的猜测一致。 这些人运的,大概就是从京城发来的粮食。 而宇文澈指了指前方,让孟漓禾更加看清楚,那装着粮食的麻袋上,印着京城的印章! 宇文澈此时和孟漓禾一样,甚至身为皇子,气愤之情只多不少。 但是,他们二人无论是谁都知道,此时并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他们继续再观察起来。 很快,几艘小船装满,接着由其中一些人押送着,悄悄地驶离岸边,朝着西方而去。 孟漓禾不由皱了皱眉,西方? 那不就是,辰风国的地方? 这粮草怎么会…… 越来越多的怀疑,浮到孟漓禾的内心,难不成,这是有人偷粮草到辰风国? 如果此时凤夜辰在场,孟漓禾肯定直接问出口。 这个家伙为什么只对自己好的不得了,背地里却总要做这些对他们不利的事呢? 真是气死人! 想到此,孟漓禾不由又想到上一次,他那个想要和宇文澈做的交易,总不能这一次,这个家伙又在策划着什么吧? 难不成又与自己有关? 孟漓禾越想越觉得坐不住。 看着一行人随着船走远,岸边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和一个领头的人,眼看他们要打到回府,孟漓禾终于道:“王爷,我想去会会那个人。” “不行!”宇文澈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掉。 这个女人怎么哪里危险哪里都有她? 知道宇文澈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孟漓禾赶紧说服道:“他们只有几个人,我只是想把那个领头人引开,然后趁机对他催眠,看他能不能说出些我们想要的讯息。” “你若是想问,我去把他抓来便可,这么几个人而已。”宇文澈不屑道。 “不行。”孟漓禾却摇了摇头,“这样子会打草惊蛇,而且你逼问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万一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却被对方知道了我们在调查这件事,那以后要查此事,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宇文澈皱皱眉,他当然知道孟漓禾说的没错,但是,让她去引开这个男人,想想也知道用什么引。 一想到别的男人有可能对孟漓禾有的想法,宇文澈的脸便愈发冰冷。 “好啦好啦,我保证没事。”孟漓禾见说不动宇文澈,干脆拉着他的手,撒起娇来。 宇文澈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气,看着这女人的手拉着自己的手臂摇晃,这个样子还真的是…… 明明知道她这是在撒娇,偏偏自己好像还很吃这一套。 宇文澈,你真是完蛋了。 看到宇文澈没有拒绝,孟漓禾得逞一笑。 接着凑到他耳边笑嘻嘻的说:“那你赶紧把我放下去吧,我有主意。” 宇文澈无奈,想了想还是将她放了下来,反正有他在旁边守着,这些男人别想打她的主意。 孟漓禾在地上站好,接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还有头发,接着故意把领口往下拽了那么一小点点,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径。 宇文澈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七窍生烟。 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拉回去,用棉被裹起来。 她竟然这样故意色诱!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孟漓禾已经悠悠然往前而去。 宇文澈只好咬了咬牙,纵身一跃,又回到之前的树上,但是目光却随着孟漓禾而去,一刻也没有移开。 孟漓禾走了一段儿,在离那些人也不远处,忽然“唉哟”一声,接着便倒到一旁的草丛里。 “什么人?”几个小兵立即警惕,接着循声而来。 虽然看到是一个女人,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将她拉了起来,带到自己的头儿面前。 孟漓禾猜的没错,那个一直守在船边监督的人,果然是他们这些人的老大。 只见那人朝孟漓禾的身上打量着。 孟漓禾此时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衣摆。 “抬起头来,你是什么人?”观察半响,那头儿终于开口道。 孟漓禾壮似怯怯地抬起头,眼睛朝他的方向一勾,几乎是立刻,她不意外的看到,这个男人眼里的惊艳。 达到目的,便又匆匆低下头。 “我是山下村子的村民,爹爹昨日出来打柴,没有回去,我只好出来寻爹爹,却迷了路,这位好心人,可否给我指指路?” 这头儿看着她说话软绵绵的样子,仔细一查觉,身上果然没有半点内力,立即,心里便放松下来。 想来真的是一个走失方向的女子吧? 想到此,男人嘴角露出一副笑容,朝着孟漓禾走了两步。 目光也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 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这么好的身段儿。 这送上门儿的好东西,他要是再不要,可真不是个男人。 想到此,他故意装出一副良善。 “正好我也要下山,我带你走吧?” 几个手下闻言,似乎有些惊诧。 不过这是他们的头儿,也不好说什么。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整理,我先带这位姑娘下山去了。” “是。”几个人应下。 但是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个头儿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还是不要去坏他的好事,晚一点再走吧。 “走吧,姑娘,我带你走。”这男人这次直接贴到孟漓禾的身边,与她低声说道。 孟漓禾点点头,还是那副怯怯的面容,慢慢的跟着他走去。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宇文澈也在后面,紧追不舍。 若不是怕日后孟漓禾和他算账,他现在恨不得敲掉这个男人的脑袋。 不用想也知道,支开手下人单独带她走,打的是什么主意。 终于,两人距离岸边已经很远,太阳也彻底的落下山去,只有淡淡的月光照着他们,让他们不至于面对面看不清对方。 但是如果距离他们有一定的距离,却也是发现不了的。 这个男人,终于有些急不可耐起来。 所以干脆转过头面对孟漓禾道:“姑娘,我看这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在这山上休息一下?” 孟漓禾立刻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不要,我还想要下山,我娘还在家里等我。” “是吗?”那男子的眼睛里露出色光,嘴里的话也开始下流起来,“但是哥哥舍不得你回去,怎么办?” 孟漓禾吓得往后挪了两步,那样子看着几乎要哭出来:“大哥,我先走了。” 那男子却直接往前一站,挡住她的去路。 孟漓禾身子有些发抖:“你……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那男子继续逼近,“你长得这么漂亮,你说我想怎么样?” “你不要这样,我爹爹会报官的!” 孟漓禾故意装出一副吓得半死,却故意逞强的样子道。 “报官?”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报的官大的过丞相吗?” 丞相? 孟漓禾心里一惊,这个人是丞相的人? 那么这些粮草,难道是丞相…… 孟漓禾此时真的目瞪口呆,这个样子看到男子眼里,却以为她这次是完全被吓到,所以高兴的说:“姑娘,你若真是个黄花闺女,今日我也不白白要了你,回去做我的小妾,我还可以给你荣华富贵。” 孟漓禾低着头,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接着抬起头道:“你真的是丞相的人?” “废话,老子这些年帮丞相……”话没说完,他便停下来,大概是察觉到自己不该说这么多,所以,直接道,“总之我不会骗你。你长得这么好,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所以你不妨考虑一下,相对于强迫,我还是更喜欢你顺从,这样,我们才能玩儿的开心,你说是不是?” 孟漓禾的头低得更深,仿佛被他这**的话,羞了脸,完全不敢抬头。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那男人看她这幅样子,心更加痒了起来,立即讨好的保证道,“我家里那个,你若是看不爽,我也可以休了她,只要你跟我。” 孟漓禾却还是弱弱的请求道:“你真的不能放了我吗?” “放你?算了!”男子轻蔑的笑了笑,“你若是不跟我走,我也可以放了你,不过……是在本大爷爽了,以后!” 说着,看她如此冥顽不灵,自己又实在急不可耐,干脆直接欺身向前,准备就此强要了她。 第261章 幕后人是谁 “放你?算了!”男子轻蔑的笑了笑,“你若是不跟我走,我也可以放了你,不过……是在本大爷爽了以后!” 说着,看她如此冥顽不灵,自己又实在急不可耐,干脆直接欺身向前,准备就此强要了她。 宇文澈目射寒光,手里捏起两片落叶,立即就要朝着男子的双眼射去。 他对这个不怀好意看了孟漓禾半天的人,已经深恶痛绝。 然而却听孟漓禾紧张道:“不要,我跟你走。” 那男人闻言动作停下,嘴角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这才叫乖,那跟爷回客栈,爷好好疼你一下。” 说着倒也不再对孟漓禾做什么,直接同她继续往山下走。 反正这么一个女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孟漓禾悄悄的将手伸进衣袖,方才已经炸出来一点消息,看样子接下来,只能用催眠了。 然而还没等她将铃铛掏出,那男子便已察觉他的动作,脚下一顿,看着她的袖口道:“你在拿什么?” 孟漓禾的手一顿,只能假装放下,道:“没什么。” 那男子却不信,直接朝她的衣袖伸过来。 孟漓禾心里这次真的有些紧张,虽然宇文澈在场,但如果不能催眠他,可以说是前功尽弃。 那就不能被他发现这个铜铃,只要铃铛还在自己手里,她随时有机会制止他。 所以,当即灵机一动,将身体一侧。 接着,一块东西从她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男子不宜有它,低下头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接着手里却是一顿。 “覃王府的令牌。你是覃王府的人? 孟漓禾一愣,她方才灵机一动,除了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捎带着也想看看,他方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因为覃王府的令牌,京城的人都知道,但是这里离皇城天高路远,如果和京城没有关系的人,的确不应该认识。 那也就是说,这个人的确是与丞相有关。 然而,还没等她多想,她便看到眼前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再也不是色眯眯,而是探究中带着一抹凶狠。 看这个样子,此刻估计是在犹豫要不要杀了她。 孟漓禾方才侧身的同时,已经将铜铃顺到了自己的手上,这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她还没有对自己动手前,瞬间抬手,借着月光在他的眼前迅速摇晃起来。 那男人果然开始迷离,没过多久,眼睛便闭上了。 孟漓禾有惊无险,终于舒了一口气。 宇文澈此时也立即出现到她的面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不把他活活吓死,不甘心! 刚才几次他都要出手,却都被这个女人,化险为夷。 但是他这颗七上八下的心,真的是不好过。 孟漓禾来不及跟他多说,直接对那男子深度催眠起来。 很快,这个男人便开始顺着孟漓禾的话走。 “你说你是丞相的人?” “我只是跟着丞相做事。” “做什么事?” “他吩咐什么我做什么。” 孟漓禾有些不耐烦,这人怎么被催眠之后还这么墨迹。 所以干脆问道:“说具体的事。” 那人想了想道:“帮他收银子,帮他粮食。” 孟漓禾目光一聚:“到哪里?” “辰风国。” 果然…… 孟漓禾眯起眼:“就是这次赈灾的粮食?” “对。” 孟漓禾气的差点想一拳揍过去,但是还是强自压下怒火道:“那你们怎么偷出来的?” 那男子虽然闭着眼,但脸上却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根本不用偷,这里的县令接了多少粮食,又发了多少粮食,谁会知道?那直接留下来一部分,转移不就好了?” 孟漓禾此时的双眼都要喷火,她和宇文澈这一路冒着生命危险,她更是一步一个脚印,双脚都磨成血的走来,就是为了护送这批粮食到百姓的手里,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中饱私囊! 别说是一国丞相,一个县的父母官儿,就算是个普通人,这都是泯灭人性的表现,根本不配为人! “你们一共了多少?”孟漓禾咬着牙问。 “之前的两批了很多,这一批我们还没有动手。” 孟漓禾了然,他们这批粮食才运到,想来还没有发放多少,这个时候恐怕这个县令也不敢轻易拿出来。 不过过两天可就说不定了。 看来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去看守那批粮草了,真是何其可悲,何其愤怒! 但是在这之前,她也不会放过这些人。 “你为他做的这些事可有证据?” “这次的交易我有记录,不过其他大部分都在丞相那里。” 孟漓禾眼前一亮:“你的在哪里?” 那男子老老实实将地址告诉了孟漓禾。 孟漓禾不由觉得可笑,这些人真是做的事情还有记录在案,是想时刻观赏自己的战绩吗? 可笑! 然而,既然说了,还有一部分政策在丞相府,所以即便此时两个人再想将这人就地正法,也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孟漓禾只能在确认不能问出更多的信息后,用催眠术将他方才的记忆抹去,甚至还贴心地帮他的记忆,衔接到遇到自己之前。 她相信那几个手下,不会没事儿的,问他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方才是想干什么。 只要有人不提起,他便绝对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所以安置好了之后,宇文澈和孟漓禾便一路急急回到了县里。 此时两人可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因为满脑子都是想的那些粮食之事。 他们绝不能让连日来的辛苦白费。 更不能让这些粮食再次落入这些贼子手里。 将正在用的粮草到别国,这简直就是通敌大罪。 但是没有完全拿到证据之前,丞相的势力这么大,如果不能保证一次将丞相扳倒,就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宇文澈回来后,只是吩咐了欧阳振,将那本账册偷偷抄录一本换回真的,便暂时按兵不动。 但是说是按兵不动,宇文澈也不是完全没有采取行动。 至少在第二天,他便命手下人,亲自清点所有粮食数量,以及当日发放粮食数量。 这样,正在出去的粮食都是经过自己的手,县令即使想动手脚,也没有办法。 县令完全没想到,一个王爷竟然亲自过问这种事。 之前来的大臣们,哪个不是把粮草运到此处一放,自己便好吃好喝好玩,剩下的事根本不管? 谁知道这个王爷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因此,他也只能上报给丞相。 却没想到,丞相在收到此消息后,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十分开心的命令,那批王爷送来的这批粮草不要动。 让县令很是摸不着头脑。 所以也便作罢。 只有那丞相坐在丞相府,自得的想,这一次女儿的眼光倒是没有错,覃王果真堪当大任,看来自己也要帮女儿一把了。 说不定,他将来就是国丈。 丞相在这边主意打的良好,却不知被他已经默许为女婿的人,此时正吩咐者手下的人,拼命的在搜集他这么多年来的恶行。 不过总体来说,在宇文澈的亲力亲为下,这次的赈灾效果显著,在百姓中的口碑也非常好。 毕竟,当日将粮草送到此地之时,宇文澈中毒,孟漓禾徒步而来那一幕,在官兵们之中广为流传,或多或少也传入了百姓的耳中。 这让百姓们不禁觉得,他们这一次之所以没有被饿死,都是托了这个覃王和覃王妃的福。 很明显的就是,这一次的粮食非常充足,让他们不必再担心挨饿。 而覃王也带来了圣旨,为此地减免三年赋税。 简直就是皇恩浩荡。 当然,最主要还是这个覃王妃,虽然美若天仙,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却对他们关心友加,甚至主动探望生病的人们。 与那覃王,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以至于有的生意人聪明至极,瞄好了这一商机,干脆将城里关于二人的小话本到了这里。 虽然因为这里正在受灾,基本相当于送给他们读。 但是,这毕竟只是第一步不是? 有几个看连载的人可以忍受,等不到结局的抓心挠肝? 等到明年,他们的庄稼收成好时,还不是要来追话本? 生意人的算盘打得妥妥的。 而百姓们的故事也听着美美的。 只觉着天下真是又多了一对儿神仙眷侣,让人艳羡不已。 所以,等到孟漓禾和宇文澈从这个县城赈灾完毕,回京之时,竟然神奇的发现,不只是当地县令和府衙的人来欢送,竟然连百姓能自发来了个十里长街送……他们。 甚至有些百姓还拉了长长的条幅,条幅上写着:祝覃王,覃王妃,多子多福! 当真说的是……特别实在。 真是让孟漓禾哭笑不得,却又羞红了脸,暗戳戳的期待着。 只有宇文澈,一直嘴角含笑,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心情大好。 倒是也对,他这一次赈灾可谓立了功,回去又能见到已经健康痊愈的母亲。 孟漓禾暗戳戳的在回京的马车上想着,既然如此,还是让他先高兴几天,至于表白神马的,这次就等回到王府再说吧! 万一他为这件事烦恼呢? 自己岂不是扫了他的兴致? 但是,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拖延症严重患者! 也不会承认自己胆怯! 绝对不! 第262章 芩妃痊愈 “王爷,王妃你们可回来啦!” 马车一到覃王府门口,管家便急急跑上来迎接。 宇文澈一边扶着孟漓禾下车,一边随意回道:“怎么?想我们了?” 管家顿时瞪得两眼发直。 天呐,这是覃王说出来的话吗? 这让伺候了他许多年的管家都不敢相信。 谁能告诉他,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连王爷都会这样开玩笑了? 孟漓禾从马车上跳下,对着管家笑嘻嘻的说:“管家大叔,我们也可想你啦!” 管家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就知道一定是王妃的功劳。 不然怎么能将王爷这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擦了擦那并不存在的眼泪,管家赶紧道:“王爷,王妃,芩妃娘娘在正厅里等你们。” 宇文澈和孟漓禾对视一眼,接着便吩咐管家安顿好神医,便一起朝正厅走去。 两个人一路赶回来,可谓是风尘仆仆,但是既然有长辈在等,也不好再回去换洗让对方等太久。 所幸,前一天两个人在客栈住过,今天一天虽然在赶路,但车上并没什么尘埃,倒也不算无礼。 远远地,孟漓禾就看到,正厅的主座上,一个她熟悉却又透着些陌生的女人,正坐在那里。 虽然还是之前的衣衫,如今却生生的穿出了华贵之姿。 而那面上精致的妆容,更是凸显她的地位。 孟漓禾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个芩妃娘娘当真是痊愈了。 心里不由有一丝欢喜,甚至加快了脚步,与宇文澈一起进了正厅,朝着他行了个礼。 “儿子宇文澈给母妃请安。” 宇文澈先行说道。 孟漓禾也赶紧随后道:“儿媳孟漓禾给母妃请安。” 两个人均低着头,等着芩妃的回话。 然而半晌,无音。 就在他们疑惑之时,芩妃才忽然颤抖着开口:“澈儿,真的是我的澈儿,都这么大了。” 端庄的姿态再也抵不过感情的澎湃,芩妃干脆从主座上走下,一把扶住宇文澈的胳膊,道:“快快免礼。” 宇文澈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芩妃,眼里同样也是波涛暗涌。 孟漓禾虽被忽略,但却也理解,毕竟在她疯癫的那段期间,可是不认识这个儿子的,所以现在相认,难免激动。 只不过,宇文澈倒是没有忘记她,甚至小声的提醒着芩妃:“母妃,别忘了你的儿媳。” 芩妃这才想起来,孟漓禾此时还弯着腰对她行着礼。 赶紧也拉起孟漓禾:“好孩子,都不要客气。” 孟漓禾直起身子,抬头对她道谢。 芩妃便细细的观察着她,看了一会儿,干脆笑出了声:“澈儿,你真是好福气,竟然有这么漂亮的王妃。” 宇文澈和孟漓禾同时一愣。 “母妃,你不认识我了?” 孟漓禾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曾经芩妃神智不清醒的时候,可是最依赖她这个儿媳的。 怎么痊愈之后反而如此生疏了,好像从来没见过她一样? 芩妃也被问的一愣:“本宫见过你吗?” 这一下,孟漓禾顿时僵住,心里不由有些失落。 毕竟这个人跟自己相处了这么久,还曾经是一个无比依赖自己的人。 如今却不认识自己,任谁都会不开心,毕竟,当初也是付出了感情的。 看出孟漓禾眼里的沮丧,宇文澈不禁开口道:“母妃,你以前可是不认儿子,只认这个儿媳呢!” “真的?”芩妃惊讶之余又有些惭愧,内疚的拉着孟漓禾的手,“好孩子,母妃不是有意如此,但是母妃,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没关系。”孟漓禾虽然还是有点心里发堵,但听到这话也释然了。 很多精神病人,我痊愈之后,都不记得精神失常时发生的事,所以也不为怪。 何况,说不定子宸哥在催眠时,对她做过什么呢。 也许等一会儿,她去问问子宸哥比较好。 不过也没用等多久,她与苏子宸,便有了见面的机会。 因为芩妃老早就吩咐好了一大桌酒菜,就是为他们二人接风。 因此,只说了一会话,便让二人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后,便一起来参加这接风宴。 既然如此,孟漓禾自然要带着自己的师傅前去。 而如今,芩妃将苏子宸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并且按身份也是孟漓禾的兄长,自然也是要请入的。 然而,令孟漓禾没有想到的是,当她领着自家师傅刚走到前厅门口,神医便看着同样而来的苏子宸,仔仔细细瞧了一圈后问道:“你是谁?” 苏子宸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接着,却依然客气道:“小生苏子宸参见邱前辈。” “你认识我?”神医皱皱眉,对着他继续问道。 孟漓禾也是不由惊讶起来,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姓什么,子宸哥竟然知道! 苏子宸微微一笑,儒雅的面孔配上话语更显得谦逊有礼。 “邱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晚辈怎会不知?” 神医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他隐居多年,也不是谁都可以得见他的真面目的,方才他只是觉得此人面熟,所以问了问他的身份,却没想到这人更了解自己。 突然一道光闪过自己的脑海,神医带着一丝探究问道:“你姓苏?” 苏子宸点头:“晚辈的确姓苏。” 神医眼神一聚:“那你可认识苏玉?” 苏子辰的笑意更浓:“正是祖父。” “原来如此!哈哈哈!”神医这次完全不纠结了,他倒是没想到,他还能他乡遇故人,不,遇故人的孙子。 顿时脸上微妙起来,眨了眨眼道:“那老家伙怎么样?活的可还硬朗?” 苏子宸笑道:“祖父精神尚可,多谢前辈挂念。” “哼!谁挂念他?”神医吹胡子瞪眼,十分傲娇。 苏子宸脸上的笑意却未变,接着说道:“祖父常常挂念您,这些年一直以您来教导我们。” “哦?”神医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常好奇道,“他怎么教导你们的?” 苏子宸的神情顿了一下,但是还是说道:“祖父常说让我们好好学习,说您当年没有超过他,以后遇到您的徒弟,也不能落后。” “什么?”神医顿时勃然大怒,“这个老不死的!不就比试过一次吗?当时也是有原因的,你让他再来一次,我肯定远超他!” 苏子宸笑了笑,没有多说。 孟漓禾在一旁却听明白了,顿时觉得,这个子宸哥也很腹黑啊? 轻易把她师傅给气成这样,本来这都是自己平时做的事,算了,她今天就不添油加醋了。 不过,敢情苏子宸的爷爷和自己的师傅,以前算是对手? 而且还对手到了自己的孙子辈儿,徒弟辈儿的程度? 这两个人还真是…… 所以她现在认了师傅,意思是要和苏子辰一决高低吗? 而且,这辈分好像错了啊,如果师傅和子宸哥的祖父是一辈,那自己不是比子宸哥又长了一辈? 等等,不是亲的不用在意这个吧? 还没等她胡思乱想的把这些事消化掉,只听神医又道:“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子,我这次收的徒弟,聪明伶俐,我会将毕生的医术全部传授于她,到时候再来比一比,看谁的医术强!” “哦?”苏子宸来了兴趣,“敢问神医的徒弟是……” 神医一听,十分自豪的拍了拍孟漓禾的肩:“这就是我徒弟。”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弱弱的道:“子宸哥,这的确是我新拜的师傅。” 苏子宸显然愣了一下,接着却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看着神医笑的模样,只觉,若是等到神医知道孟漓禾身份的那一天,他估计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过现在,他还不打算说。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不进去?” 宇文澈搀着芩妃慢慢走来,远远的,就看到苏子宸和孟漓禾在门口对视。 苏子宸一脸笑意。 孟漓禾一脸呆滞。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的眼神都非常的难以形容。 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孟漓禾此时,还被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搞得晕头转向,所以也没注意到宇文澈脸上的表情,只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讲清楚,干脆道:“没聊什么,闲聊。” “进去吧。”宇文澈表情未变,扶着芩妃进门。 不过,他才不相信,什么都没聊。 明显,孟漓禾在回答这一句时,有些犹豫。 那就说明,有些事她没告诉自己。 不知不觉间,总觉得,孟漓禾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会不会,自己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明明这个女人,一开始只有他。 怎么就没有早一点下定决心呢? 宇文澈懊恼不已,以至于整场接风宴,都有些心不在焉。 让芩妃误以为,他是过于劳累,早早吃完饭,便赶着他们回去休息。 不过,这倒正合孟漓禾的意,毕竟她迫切的想知道,子宸哥为芩妃催眠到底问出了什么。 而芩妃和琴谱或者说和她的娘到底有什么关系。 所以,宴会一散,她便拉着苏子宸和宇文澈而去,着急的向苏子宸询问起来。 却没想到,苏子宸的第一句话,就让孟漓禾和宇文澈皆觉得虎躯一震,简直不敢相信。 第263章 迷幽岛主 “子宸哥,你刚才说什么?”孟漓禾慢慢的问出口,她还是觉得无法相信。网 苏子宸早就猜出他们会是这种反应,哪怕是他,当日在听到时,也是不免震惊,所以这次又说了一遍:“我说当今皇后可能不是真的皇后,而真正的皇后应该已经被害死。” 相比于孟漓禾,宇文澈好像更快的接受了这一点。 因为他记得,在母妃尚未发疯之前,那个皇后娘娘不仅与母妃很好,对他是很好的。 而那场变故之后,他起初只是以为皇后娘娘为了避嫌,所以故意疏远他,直到过了许久,才知道她对自己是真的有伤害之心。 一次次的故意为难,甚至是陷害,都让他觉得,那个对他好的皇后,已经不存在。 只不过,他再怎么样,也没有怀疑这个人是假的。 但如今一细想,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蛛丝马迹。 单从性格来看,这个皇后比之前的皇后便强势许多。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个假皇后对父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她比之前还要更主动的多。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往那个方向想的原因。 而且,如果换了人,不是应该至少有疏离,或者,父皇也会有所察觉吗? 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除非,这个女人,非常了解父皇,了解到完全不比真皇后差。 孟漓禾过了半天才消化这一事实,不由问道:“所以现在这个皇后是易容?” 苏子宸皱皱眉,实话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真正遇到她的时候,我可以辨认一下。” 孟漓禾点点头,能在皇宫待了数年,不被人发现,即使是易容也肯定是易容的出神入化,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想到此,孟漓禾也不再纠结,而是道:“子宸哥,那你继续说下去。” 苏子宸点点头,继续道:“其实严格来说,真皇后的身份才是假的。” “什么什么?”孟漓禾这次彻底被弄晕了,“不是说现在这个是假皇后吗?为什么说,真皇后的身份又是假的,那到底这两个人谁真谁假,还是说,这两个人都是假的?” 苏子宸笑了笑,摸了摸快要炸毛的孟漓禾的头,温柔道:“别急。听我慢慢说。” 不自觉地,宇文澈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即变得有些差起来。 苏子宸只是一瞥,便注意到宇文澈的目光,那眼神活活的就像在看一个情敌。 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据芩妃娘娘说,当今皇上在做太子之时,传言老丞相家的嫡女对他十分爱慕,而当时他与老丞相为一派,所以,为了巩固这个关系,老丞相也有意将嫡女许配给他。所以有一次,还是太子的皇上,被邀请在丞相府吃酒之时,偶然在花园遇到一女子,身边人称之为小姐。而众所周知,老丞相只有一女,所以皇上自然将她当成了对自己仰慕的嫡女,而偏偏这一见,竟然对她一见钟情,皇上想到既然两情相悦,也便毫不扭捏,竟是当场就拉着此女子的面,向老丞相提亲。据说老丞相被吓得目瞪口呆,沉默了许久,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而这一幕,日后也流传成为了佳话。而之后,当时的太子也被老丞相拥立为了现在的皇帝,但是却在几年后权势最大时忽然提出隐退,众人都说他十分识时务,女儿做了皇后,有了皇子,他便避嫌,但却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其实只是个乌龙。” 孟漓禾也差一点就被这一幕给感动了,这简直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啊! 一见钟情啊喂! 听起来好浪漫! 不过…… “是什么乌龙?”孟漓禾焦急的问道。 苏子宸看她着急的样子,便觉得好笑,也不再关子,直接讲出来。 “乌龙便是,此女子其实根本不是老丞相的嫡女,而是他出行时从外面救回来的女子,原本是想将女子养好伤,让她做自己的小妾的,没想到,却被当时的太子误认成了嫡女,但既然如此,看太子当时一见钟情的样子,只觉自己的嫡女,大概没有这个缘分,所以也便忍痛割爱,干脆就让她李代桃僵,顶着嫡女的身份嫁了过去。而原本的嫡女,却只能改头换面,以私生女的身份,嫁给了一个官职不大也不小的人。” “啊?”孟漓禾不由撇撇嘴,“这样也行啊?那这个嫡女不是气死了,原本就是她爱慕太子,才有了请太子入府一说,却被人捷足先登,甚至连身份都被人抢了过去。这也太悲哀了吧!” “不错。”苏子宸点点头,“而且悲哀的还在后面,这个嫡女所嫁非人,那官员好赌成性,本来是想攀老丞相这棵大树,但可能是做贼心虚,老丞相不敢与自己真正的女儿过多往来,更不敢给她什么钱财,怕被有心人发现出端倪,所以嫡女嫁过去之后,也只能不管不问,那官员自然十分恼怒,因为经常打她,甚至还从**里同时招来十几个妓子,夜夜**幸,就是不理她。” “哎。”孟漓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但是为了皇位为了权势,或者说只是丞相大人的一时错念,却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原本可能登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嫡女,却要受尽渣男和妓子的屈辱,这种落差…… 说起来这个皇后,也是可怜之人。 “那后来呢?”孟漓禾接着问,不过却也没有之前那么急切,反而话里带着一丝悲哀。 她都有些不知日后该怎么面对这个假皇后了。 “后来那个坐上皇后之位的人,与覃王爷的母妃芩妃,交情甚好,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她,而覃妃也信守承诺,没有告诉任何人。只不过,忽然有一段儿时间,皇后变得非常焦虑,即便是芩妃问她,她也不敢多言,只是将那把钥匙留到了芩妃那里,并告诉她,如果自己遭遇不测,有一本琴谱放在了剑山,请她务必交还给迷幽岛后人。” “迷幽岛?”孟漓禾诧异,这个名字,她好像从来没听过,之前翻这里的地图,好像也没有发现。 苏子宸还没回答,宇文澈却已经先行开口。 “迷幽岛来自海外,本王记得苏先生也是自称来自海外,那是否苏先生就是迷幽岛之人?” “覃王果然厉害,在下佩服!”苏子宸笑道,“不错,我就是迷幽岛现在的岛主。” 孟漓禾这次更加惊叹了,原来她认得哥哥是个岛主呢! “那你此次出游就是为了寻琴谱?你就是这个琴谱的主人?” 苏子宸看着她的目光语法温柔:“对,也不对。” 孟漓禾挠挠头:“这是什么意思?” 苏子宸解释道:“在迷幽岛,男子传承医术,女子传承琴谱,所以我这一次虽说是要找琴谱,但本质却是要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孟漓禾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绕了进去。 宇文澈的眼睛,却越发锐利起来,看了看苏子宸,又看了看孟漓禾,似乎有些事情变得清晰起来。 “自然是找我的亲人,也就是这本琴谱的真正继承人。” “你的亲人?”孟漓禾不解道,“你的亲人不应该是在迷幽岛上吗?” “不错。”苏子宸点点头,“我的亲人的确应该在迷幽岛岛上,如果不发生那次变故的话。” 孟漓禾这次没有再问,看苏子宸瞬间严肃的脸,决定安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二十年前,我姑姑的一名侍女,因为听信外人的谗言,所以将我姑姑的琴谱偷了出去,但是,还没等到要交给那人,便发现这男人对她根本不是真心,所以便拿着琴谱偷偷跑掉,又不敢回迷幽岛,所以在外流浪。而长期生活在迷幽岛的她,出了岛又不知如何生活,之后便是昏迷后被老丞相所救。” 孟漓禾直觉自己终于对上了线,不由问道:“所以这个老丞相的假嫡女真皇后就是你姑姑的侍女?” “不错。”苏子宸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我姑姑挂念琴谱,觉得是自己保护不当,所以瞒着岛上的人,自己出来寻找琴谱,然后这一寻就寻了如此之久,到现在也没回去。” “原来如此啊!”孟漓禾感叹道,话十年没有回去,这人恐怕凶多吉少吧?不过还是问道,“那你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苏子宸的目光炯炯地看着孟漓禾。 “真的吗?那太好了!”孟漓禾打心眼儿里开心,没什么比失散的家人团聚,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那她在哪里?回到岛上了吗?” 苏子宸却避开了双眼,有些低落的说:“她在十八年前,生子之时,便已经离开了人世。” 孟漓禾忽然心里一痛,这下连她的脸上都不由溢出悲伤了。 不知是因为看到苏子辰的面容,还是什么,她就觉得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的不好受。 然而,苏子宸却又抬起头望着她笑了笑:“不过还好,我的姑姑留下了一对双胞胎。如今我已经找到他们了。” 第264章 真正身份 “双胞胎……”孟漓禾喃喃的重复着,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有些怪异。 琴谱,双胞胎,十八年前因生产而死…… 苏子宸的话…… “你可以管我叫哥哥。” “我已经找到他们了。” 一点点线索连起来,一幕幕画面拼起来,孟漓禾的眼眶越发湿润,心里那个念头,却越发清晰起来。 终于有些哽咽道:“子宸哥,所以你是我的亲表哥,对吗?” “对!”苏子宸看着她哭泣的面容,也觉得心里酸胀不已,所以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抹去,安抚道,“我就是你的表哥,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找你们的。不哭了,应该开心不是吗?” 然而孟漓禾却忽然哇的大哭出来,甚至一把抱住苏子宸,一边捶打他一边抱怨道:“那你怎么不早说?还瞒了我这么久!” 苏子宸也将孟漓禾回抱住,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继续安抚道:“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有些事情我也需要确认的更清楚。这不是一确认没有疑虑后便告诉你了吗?” 然而孟漓禾还是没有被说服,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觉特别委屈。 虽然原则上来说,是这具身体才是他真正的表妹。 但是或许是这些日子来的相处,也或许是连她都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 她只觉得自己对苏子宸也好,对孟漓江也好,哪怕对那个她已经逝去的母亲也好,都有着无比深刻的感情。 有的时候她甚至在想,会不会这本就是自己的前世。 只不过一个机缘巧合,让她又回来了。 所以这会儿她也不想多想,不再过多的压抑自己的感情,直把苏子宸的衣衫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让苏子宸很是哭笑不得。 只有宇文澈在旁边僵硬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想什么。 明明知道他们是表兄妹的关系,自己不该介意太多,但是看着孟漓禾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他还是觉得十分不爽! 但偏偏这种不爽,又不能让他做什么,甚至连说的立场都没有。 他顿时觉得,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苦逼的丈夫了。 或许他真的要和这个女人好好谈上一谈了。 孟漓禾终于哭完,顶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瞄了一眼苏子宸那被他揉的皱巴巴的衣服,完全没有愧疚感的说:“那然后呢,芩妃娘娘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丫头终于稳定了情绪,苏子宸求之不得,赶紧道:“应该就是芩妃娘娘见完覃王的当晚,便拿着钥匙去送还给皇后,据我猜想,皇后当时应该是联络了岛上的人前来取,因为听祖父说起过,十几年前他们有过那侍女的音讯,据说是在殇庆国的皇宫,然而后来来了皇宫,也没有联络到。所以应该是被人捷足先登,而捷足先登之人,便是假皇后。” 孟漓禾皱起眉:“所以说,刚巧假皇后那晚要去顶替她?” “是不是刚巧很难说,因为除了假皇后,还有一个人,似乎是逼问了皇后,而皇后没有回答之后才下的手,当时芩妃娘娘离得远看不清,只看到了下手的过程,据说那假皇后,不仅将真皇后的头割下,甚至在她的脸上和身上都割了无数刀,情况惨不忍睹,所以,芩妃娘娘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虽然跑了回去,但之后,还是神经失常了。不过幸好,她在慌乱中将琴谱的钥匙藏了起来,而这么多年来,这个病症却又恰恰保护了她,不然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孟漓禾连听都觉得毛骨悚然,不由打着冷颤。 也难怪芩妃娘娘会吓成这样。 不过,依假皇后对真皇后的手段来看,可见她对这个人有多么的恨之入骨。 那么,这个假皇后就是老丞相嫡女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不然,谁会对她如此? 而老丞相之后的隐退,也是在那日之后,那就说不定也和假皇后有关。 也许他根本已经知道,现在位子上的人是他那亲生嫡女,而是觉得无言面对自己女儿,或者是因为嫡女对他的恨意,让他离开朝堂。 只不过,当顶着别人的脸与心爱的人朝夕相对时,看着心爱的人虽然对自己好,对自己**爱,但事实上眼里看到的却是别人,这样的心情,又是多么煎熬呢? 孟漓禾也是女人,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宇文澈这样和女人厮守,却要她来感受,那她一定会疯! “哎!”孟漓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连她自己都无法评判了。 只能说,这注定是一个悲剧。 这个假皇后可恨,但是同样也很可悲,甚至可怜。 甚至于,她想如平常般感慨“如果放下执念该多好。”这种话都做不到。 因为这都已经不只是执念的事。 她忽然有些害怕,也许的确,在可以说清楚的时候把事情讲清楚,是成是败,是聚是散,都比有什么误会要好得多。 “那请问表哥,我的母妃为何现在不认识漓禾了?”宇文澈在一旁忽然问道。 苏子宸不由挑了挑眉,这声表哥叫的……还真顺啊! 原本,他最初还以为两人只是因为和亲凑到了一起,所以,甚至想过如果孟漓禾不愿留在这里,他便将她带回岛上。 他才不管什么和亲不和亲。 但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看来,这两人之间根本不是没有情。 相反,这个外界传言冷酷无情的覃王,对他的表妹倒是上心的很呢! 都已经说出是表兄妹的关系了,还特意这样提醒他们的身份。 真是让他颇为无奈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欣慰。 毕竟,虽然表兄妹也可以亲上加亲,但平心而论,他可从来没有这种念头。 在他心里,孟漓禾就是个失散多年的可爱妹妹而已。 这个覃王怕是想太多了。 不过也未尝不是好事。 苏子宸一番心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便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回到:“芩妃娘娘那晚受了很大惊吓,所以我人为的将那晚之后的所有记忆全部抹去,只是告诉了她,之后的一些情景而已。所以不管是她在冷宫遭受了什么待遇,以及她在王府接受了多少温暖,可能都想不起来了。不过,这应该并不影响她与漓禾的接触,因为感情这种东西是有潜意识的,即使记忆不在,感情也会在不知不觉间自然顺延下来,所以不用担心。” 宇文澈点点头,抱了拳道:“多谢!” 毕竟,苏子宸是好意,他也希望母妃所经历的那些,不会是她日后每每想起来,便痛彻心扉的回忆。 如果可以,自然是不记得最好。 只是可惜了和孟漓禾那一段温暖的回忆,不过被苏子宸这么一说,他倒也放下心来。 就算是新的生活,重新开始吧。 孟漓禾也松了口气,虽然之前说没关系,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毕竟,她几乎真的将芩妃当成亲娘来看待过。 一个晚上聊了这么多,孟漓禾随着这个故事,心情也是起伏了不少,看着天色已晚,苏子宸便也不再影响他们休息,适时停止了话题,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时间,只有宇文澈和孟漓禾,还留在离合院里沉默着。 宇文澈不提出要走,孟漓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偌大的院子里,夜和胥也难得的安静。 除了孟漓禾刚回来之时,两个人有现身请安。 之后,便没有任何动静。 胥的伤已经完全痊愈,见到他们回来乐的像个猴子一样蹦来蹦去。 夜倒是一如既往地沉稳,不过似乎好像对胥不再动不动就交手,反倒是多了许多纵容。 而不管怎么说,此刻两个人安静如鸡,孟漓禾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所以,场面好像越发尴尬起来。 良久,孟漓禾才打破沉默道:“对不起,都是为了保护琴谱,母妃才受了这么多磨难。” 她说的虽然有些生硬,但也是真实发自内心。 毕竟,追究起来,的确是迷幽岛的事,连累了芩妃。 原本,芩妃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妃子而已。 如果没有她娘的那个侍女,芩妃可能还在受**,而宇文澈也不会经历这么久的母子分离,更不会养成如此冷情的性子。 宇文澈皱皱眉:“这是天意,与你有什么关系,还需你对我抱歉。” 孟漓禾哑然,好像,还真的是天意。 自己嫁过来,又反过来帮了他许多,是不是老天派来恕罪的呢? 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冥冥中有指引呢。 “这个拿着。”宇文澈从袖口拿出一件东西,递到孟漓禾面前。 孟漓禾诧异的接过,只见那是一枚覃王府的令牌,不由诧异道:“干嘛给我这个?” 宇文澈只是道:“你以后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便好。” “想要什么?”孟漓禾一头雾水,“我并没有想要令牌啊?” 宇文澈神情一顿:“既然如此,那你做一个假令牌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有需要证明自己身份的时候用的?的确是我疏忽了这一点,这快令牌你先拿着,回头我会做一块王妃专属令牌给你,所有人见它如见我。” “假令牌?”孟漓禾皱皱眉,忽然眼前一亮,一下从凳子上站起,一把拉住宇文澈的双臂,激动地问,“你是说,之前我身上那块令牌是假的?” 第265章 我喜欢你 “你不知道?”宇文澈也有些奇怪,“那令牌不是你命人仿作的吗?” 孟漓禾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她在催眠那偷粮食的贼时,不慎掉落的令牌,竟然被宇文澈以为是她命人仿作的。 难怪,那日他捡起令牌后只是看了看,什么都没说,便还给了她。 自己当时本想就此趁机询问,但是因为粮食的事情紧急,也就先把此事抛到了脑后。 没想到,宇文澈竟然记得。 而且还以为,是她想证明自己是覃王妃的身份,所以做了个假令牌护身。 所以,这令牌竟然是假的吗? 那她之前还纠结了许久,当初宇文澈是不是想杀了她,岂不是个笑话? 果然,很多事情还是说开比较好。 不过相对于是不是个笑话,此时的结果却令她无比开心。 不管怎样,宇文澈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可以说是解开了她那一直不想提起的心结。 孟漓禾终于释怀了,不过也苦笑道:“这并非是我仿制的,而是当初我从风邑国来此时,路上所遇黑衣人也就是那帮刺客中的人身上掉下来的。” “你说什么?黑衣人?”宇文澈眉头一皱,当日那些黑衣人围攻孟漓禾时,他也在场,却没想到那黑衣人竟然敢驾祸于他。 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静观,应该直接杀过去! 然而,他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 他抬头看向孟漓禾:“所以,你一直以来都觉得,当初那批黑衣人是我派过去的吗?” 孟漓禾心里一虚,有些慌乱的别开眼:“最开始怀疑过,后来,便没有想了。” “没有想,还是没有怀疑?”宇文澈忽然咬文嚼字起来,他似乎很在意这个结果,接着又问道,“为什么不来直接问我?” “我……”孟漓禾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孟漓禾支支吾吾的样子,宇文澈心里有些发堵。 虽然,他比谁都清楚,两个人一开始只是交易,不管是谁,都没有成亲的打算。 而说实话,异地处之,这样的情况,他也会怀疑。 但是莫名的,一想到孟漓禾可能一直不信任自己,那种难过便蔓延到全身每个角落,让他很不舒服。 而且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看她方才的样子,应该是才知道令牌是假的,那说明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令牌当真出自覃王府。 那也就是说,那也就代表她相信了,那些黑衣人是他的人。 所以,孟漓禾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防备他吗? 那她对自己的好,对自己所有的帮忙,所有的相救,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是因为最开始两人定下的协议? 宇文澈忽然无比失落,本来,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可以为他做那么多,心里肯定是有他的。 可是,如果时刻防备着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上这个人? 想想都不可能。 凭心而论,他也不会爱上要杀自己之人。 他宇文澈,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了。”宇文澈不再想多问,转身便要离开。 他怕问的越多,心里的难受越多。 他都不知道,果断如他,也有如此逃避的时候。 “等一下。”孟漓禾却忽然一把拽住他,目光坚定,两只小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深吸一口气,孟漓禾说道:“宇文澈,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其实孟漓禾也有些气闷,明明这种事,应该宇文澈来和她解释,来劝她吧,结果看这家伙的样子,反倒因为自己不相信他而生气,准备甩袖子走人。 这种烂性格,也就自己能受得了他,哼! 不过,要是以前,孟漓禾也不会去理她。 但是,大抵是因为,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就在今天晚上,她也被许多事震撼了。 所以,孟漓禾此刻的心情,只是不想让宇文澈有任何的误解。 宇文澈脚下一顿,回头诧异地看向孟漓禾。 印象中好像还是第一次,孟漓禾主动同自己解释什么。 心里那个已经压下去的期待,此时又冒了上来。 “好。”宇文澈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孟漓禾心里一跳,忽然觉得,或许宇文澈不是在生自己的气。 将手从宇文澈的手臂上拿下,孟漓禾低下头,再次深吸一口气吐出,既然连自己曾经纠结的心结都已不存在,那她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心意的事,择日不如撞日吧! 她也实在不想再拖下去了。 抬起头,看向宇文澈,慢慢说道:“这个令牌的事,我一开始的确怀疑过你,毕竟你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和亲,但是,在后来和你的接触当中,我又觉得,你虽然冷酷,虽然看起来无情,但是,却也不是会无故去伤害一个无辜之人的。所以后来,我并没有把此事放到心里,一开始不问,是因为觉得我们只是协议没有必要往前追究,后来不问,是因为……” “因为什么?”宇文澈显然有些着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不由露出急切的神情。 “因为……”孟漓禾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怎么回答,半晌才说道,“因为我对你的信任,已经让我忘记了这件事。” 宇文澈心里一震,所以,孟漓禾是相信自己的! 那是不是说自己之前对那件事的否定,也是错误的? 想到此,宇文澈竟然有些迫不及待:“孟漓禾,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完全相信我?” “嗯。”孟漓禾点点头,没有犹豫,只有肯定。 “那你对我的信任,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协议吗?我是说,是那种对盟友之间的信任吗?”宇文澈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孟漓禾,只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剧烈的跳动过,那是紧张,那是激动,那是渴望,那是期待。 是他宇文澈活了二十年都没有经历过的感受。 然而,孟漓禾却久久没有回答。 宇文澈只觉自己心跳得几乎要控制不了,甚至想干脆不再多问,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算了,才看见孟漓禾咬了咬下唇,对他说道:“宇文澈,关于我们的协议,可以到此结束了吗?” 宇文澈心理一揪,眼睛不由紧张的眯起:“你说什么?” 孟漓禾低下头,几乎不敢看他的脸:“我是说,之前我们有说过,等我想办法把母妃的病治好,我们名义夫妻身份便终止。现在母妃已经痊愈,我们的约定,也要到此结束了吧。” 宇文澈只觉自己的心,被孟漓禾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让他恨不得双手捧住,饶是他受过危及生命的重伤,中过可能性命不保的剧毒,也没有这般难受过。 忽然想到,就在这一晚,孟漓禾才和苏子宸相认,而属于他们的琴谱也已经找到,所以苏子宸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那孟漓禾是不是也准备和他一起离开了呢? 心里不禁有些发苦,有些自嘲,他方才只专注于这两个人是表兄妹的关系,却没想到,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被他忽略掉。 如今似乎一切都已圆满,那若是按照之前两个人的约定,孟漓禾的确可以全身而退了。 半晌,他才艰难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离开王府的时间要到了?” 都说遇到爱情的人,平日再怎么自信,再怎么聪明,在感情面前,也会莫名变傻,变得不自信。 孟漓禾自然也不例外,一想到等会儿宇文澈可能会拒绝自己,孟漓禾便自卑起来。 所以,这会苦笑道:“是不是离开王府的时间到了,恐怕也不是由我决定。” “那是谁?”宇文澈皱眉,“苏子宸吗?” 孟漓禾诧异抬头:“这和表哥什么关系?” 宇文澈有些负气道:“你难道不是打算跟他离开?” 孟漓禾怔住,她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会儿忽然觉得,宇文澈的提议倒不错,若是等一会儿他拒绝自己,自己确实可以和表哥一起去迷幽岛上看看。 游山玩水,认祖归宗,也恰好慰藉慰藉失恋的心灵。 反正,她也做好一切准备了。 是生是死,今晚也就知晓了。 见她没有回答,宇文澈只当是默认,不由焦急道:“你真的决定了要走吗?这里难道没有一点你留恋的东西吗?” “有。”孟漓禾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回答。 “是什么?”宇文澈眼前一亮,仿佛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般。 虽然觉得孟漓禾,应该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但如果她真的只是告诉自己,留恋这里的荣华富贵或者是安逸生活,或者甚至她想要皇后的位置,他都愿意去帮她争来。 连宇文澈自己都不相信,他有一天会这么迫切的想要留住一个人,不惜任何代价。 孟漓禾却缓缓抬起头,虽然脸上发红,心跳加速,然而,目光却专注而温柔地望着宇文澈的脸,接着,轻轻开口道:“你。” “什么?”只此一个字,宇文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孟漓禾这一次,却没有回避,而是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的留恋,就是你。宇文澈,我喜欢你。” 第266章 终于在一起 孟漓禾这一次,却没有回避,而是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的留恋,就是你。宇文澈,我喜欢你。” 宇文澈整个人都懵了。 他不是没有听到过有大胆女子对他的表白,甚至连更主动的人都遇到过。 但是没有一个人,轻易用几个字便让他大脑空白,几乎就像抛至云端,飘忽忽没有实感。 “你……你说什么?” 宇文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激动,一向自信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明明前一刻,他还以为这个女人要离自己而去了。 然而,孟漓禾就算方才再豁鼓舞勇气,此刻让她再说一遍,她也没那胆子了。 要知道,她方才可是豁出去了。 可是这个家伙竟然还要再问一遍! “没听到算了!”孟漓禾赌气的扭过头就要离开。 然而,刚一回身,就觉得手臂被猛的一拉,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被带的一个调转,然后便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抱到了怀里,宇文澈不由将手臂收紧。 “我听到了。” 将孟漓禾搂住,宇文澈在她耳边轻声说。 终于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孟漓禾刷的脸上通红。 接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宇文澈这是……接受她了? 天哪! 她这算不算主动追求一个人啊! 真是窘死了。 孟漓禾之前只是想要说出自己心思,甚至并没有乐观的想到,对方会回应她。 眼下这个样子,她羞的只能埋在宇文澈的怀里装死,一点都不想面对。 然而,许久都没有恶趣味发作的某王爷又怎会放弃这种机会? 当他终于从惊喜中恢复过来时,便放开她,嘴角含笑的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故意带着三分笑意三分蛊惑的问道:“你这是对我示爱吗?” 孟漓禾脸上红的几乎要滴血,一把打开他的手,凶巴巴的道:“我示你的大头鬼!” “噗。”宇文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以往冰山般的脸,在此刻几乎全部消融,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终于不再逗她,再一次把她拉进怀里,低声道,“既然你不是示爱,那由我来示好了,我的王妃,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孟漓禾一愣。 这家伙怎么又开启了情话属性。 听起来好甜怎么办? 嘴角终于慢慢上扬了起来,也伸出双手,回抱住宇文澈。 寂静的院落,只有树叶被微风吹拂着微微做响。 树上隐蔽的两个人悄悄退开一段距离,简直贴心! 毕竟,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不会让他们长针眼? 光看看这画面就感觉血槽已空好吗? 然而,这次两个贴心暗卫却想错了。甚至接下来,不仅没有预期画面发生,甚至连啾啾脸都没有。 因为孟漓禾在宇文澈刚刚松开她,便一个大脑发抽,跑了。 而且还别扭的让他赶紧回去休息,理由是太晚了。 真是纯情的让人忍不住仰天长啸。 让宇文澈望着那堵关上的门不由觉得,为什么关系进了一步,却好像更难接近了? 心里苦笑不已,但又拥有许多甜蜜。 最后,摇着头,笑着脸,大半夜的从离合院,双眼目视前方的走回去,连夜晚巡夜的侍卫行礼都没有看到。 直让大家觉得,王爷莫不是中了邪? 而屋里的孟漓禾,其实并没有好到哪去。 毕竟活了这么久,这可是头一次谈恋爱。 一会儿觉得兴奋,一会儿又觉得羞耻。 一会儿热的将被子蹬到脚下,一会儿又窘的从头到脚把自己裹起来。 简直就是重度蛇精病患者,妥妥的。 以至于,等到豆蔻唤她起**,她还没有一丝睡意。 只不过,那大大的黑眼圈,却把豆蔻生生的吓了一跳。 “公主,你昨夜睡得不好吗?” 孟漓禾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很难看?” 豆蔻有些诧异,睡得不好不是应该问是不是憔悴吗?和难看有什么关系? 公主以前好像并没有这样在乎自己的容貌啊。 摇了摇头,豆蔻道:“怎么会难看,公主可是咱们风邑国第一美女呢,要是公主都难看,就没有别人活路了。” 孟漓禾这才放下心来,不由笑道:“这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豆蔻也咧开嘴:“公主,不过奴婢觉得你脸色有些暗沉,如果睡得不好,不如就让奴婢回禀王爷,毕竟你才赶了那么久的路,王爷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回禀?”孟漓禾很快听出问题,“是王爷让你来叫我的?” 豆蔻一边伺候孟漓禾漱口,一边眨眨眼:“对啊,王爷这会正在院子里等您呢。” 孟漓禾心里一跳,一口水直接喷出去,来不及擦,直接问:“王爷在院子里?他没有去上朝吗?” 豆蔻汗颜:“公主,王爷已经上朝回来了。” 孟漓禾石化,所以已经这么晚了吗? 她在屋子里明明没有睡,倒是没注意到时辰,让别人以为她在睡懒觉了。 而且芩妃刚刚痊愈,按理是应该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先去问早安的啊! 孟漓禾欲哭无泪,赶紧匆忙洗漱换衣上妆,那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唯一墨迹的是…… “豆蔻,你刚刚说我肤色暗沉,要不要多打点粉?” “豆蔻,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豆蔻,今天这个妆看起来会不会太艳?” “……” 直让豆蔻吐血三升,平时素面朝天,随手拿起件衣服就穿的公主到底哪去了? 几时变得这么注意妆容了? 所以,只能拼命重复“妆很淡,衣服很美,你人很漂亮。”才得以解放。 所以,尽管孟漓禾动作很快,但因为墨迹了半天,所以出来之时,还是让宇文澈等了许久。 而宇文澈早已换好了常服,精神奕奕的在院子里等着。 似乎比往日,也多了点朝气蓬勃。 至少那张脸,有了温度,不再是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拒人千里之外。 尤其是看到某人从屋子里出来后,那脸色更像午后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不已。 以至于,树上的胥一直在和夜偷偷抱怨,这一个多月他们真应该一直跟着,管他受伤不受伤的。 这才一个多月没有参与其中,就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发生了啥! 感觉遇到了断点! 伐开心! 然而,很明显,院子里的两个人,根本不会理会他开不开心,因为人家很开心。 “起来了?”宇文澈温柔的看着慢慢向自己走近的孟漓禾,“昨晚睡得好吗?” 孟漓禾略害羞:“还好。” 废话,她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折腾了一宿这么丢脸呢? 不过,她也忽然想知道这个家伙睡得怎么样。 所以,把问题干脆抛了回去。 “你呢?” 宇文澈却摇摇头:“不好。” “为什么?”孟漓禾一愣,下意识就问了出口。 心里却暗暗觉得,不会和自己一样吧? 宇文澈直接拉起孟漓禾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小声道:“不习惯一个人睡。” “……”孟漓禾脸红。 出去赈灾的这段期间,因为外人的原因,他俩的确是夜夜**。 不过天地良心,不说分出了三八线,却也泾渭分明,没有越雷池半步。 怎么就因此习惯了吗? “你呢?一个人习惯吗?有没有……想我?”宇文澈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孟漓禾直接被闹了个大红脸,干脆偏过头,口是心非道:“谁要想你!” 宇文澈被她这样子逗的忍俊不禁,也不顾院子里还有别人在,将人直接搂在怀里。 弄的孟漓禾又是一阵羞涩! 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好的**呢,怎么**之间就变成明骚了? 她救好芩妃是想让他心里的冰冷融化不假,但你这融化的也太快了吧! 注意点影响行吗? 然而,其实下人们早已习惯,毕竟长期被虐狗,抱着走来走去都见过,这种抱了一下的场面,还是颇为**辱不惊的。 最多是觉得,这两个人出去一趟,好像更腻歪了而已。 所以,当孟漓禾红着脸从宇文澈怀里挣开时,便发现下人们淡定如厮,好像是她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不由让她开始怀疑人生起来。 这古代人的心思到底是有多强悍。 到底谁才是现代人啊喂! 拿出一点身为古代人的自觉啊! 不过既然这样,她倒也不再纠结,反正大家一脸稀疏平常,所以任宇文澈再搂再抱也都随他去了。 反正,她好像也挺喜欢这样和他接触的。 简直**。 然而,管家大叔却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因为,芩妃请他们过去用早餐已久,王爷本来就是特意来接王妃的,但是现在看起来,王爷好像是根本忘了这件事。 可是让自己去提醒,人家在那卿卿我我,这种缺德事他并不想干好吗? 管家这次看到终于在看到秀恩爱后,不再是热泪盈眶,只觉得苦不堪言。 心里想着,下次这种事一定派个别的小厮前来。 他老了,这种折磨的事他可干不了了。 终于,等到他觉得芩妃实在是等了太久,不能再耽误,决定硬着头皮过去之时。 却听到身后,芩妃娘娘的声音响起:“管家,怎么站在这里?王妃还没起么?” 第267章 又出难题 芩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离合院内,四处飘荡的粉红泡泡顷刻破灭。 孟漓禾赶紧一把推开宇文澈。 她今天真的是要哭了,起**晚了没有去请安不说,甚至还让母妃亲自过来。 她这个做人家儿媳妇儿的,可真的是丢脸。 以前母妃没有痊愈,或许还好说,现在,还真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 加快脚步,走到芩妃面前,孟漓禾赶紧行了个礼,道:“儿媳给母妃请安,母妃恕罪,儿媳今日起晚了。” 芩妃暗怪自己太过着急。 方才被管家挡着,没看到院子里的两人,但是,一走进院子,即使是孟漓禾飞快的离开宇文澈,在那一瞬间,她还是想的到两个人方才的动作。 她这些日子,也听说过,自己儿子和这个王妃感情甚好。 但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好。 嘴角不禁泛出一丝笑意,赶紧道:“无妨无妨,昨日才回来,应该让你多睡会的,是母妃考虑不周了。” 孟漓禾还未说话,宇文澈却已经从身后走来。 “母妃说的是,漓禾这一次的确是辛苦了。以后等儿臣上朝回来,再同她一起过去给您问安,您看可好?” 芩妃愣了一愣。 她自清醒之日,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作为母亲,当然第一个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这段时间她也是不遗余力的打听宇文澈这些年的情况。 本来听到那些形容他的词时还有些惊心。 毕竟,任谁听到自己的孩子,冷酷无情到可以堪称为整个京城的冷王,都不会丝毫不担心。 而且听说,在娶这个王妃之前,宇文澈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这点相比冷酷无情,让她更为担心。 但是如今看来,他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 因为不管怎么看,自己儿子对这个儿媳妇都不像无情的样子。 既然如此,这些年迟来的团聚机会,自然不会让她做一个为难儿子喜欢的人的恶婆婆,而且,不知为何,她看着孟漓禾总觉得非常亲切,再加上为她治病的人,听说也是孟漓禾的亲表哥。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对这个儿媳好。 所以,这会儿她干脆摆摆手道:“哎呀,这里又不是皇宫,哪有那么多虚礼。以后问安便免了,本宫也老了,也想多睡会了。” 宇文澈不置可否。 对于这个提议,他其实也没觉得有何不妥,记忆中,每次与孟漓禾同**共枕,自己上朝时,她都还睡得昏天黑地。 如果不是因为给母妃治病,她原本也不需要每日起早的。 然而,宇文澈默许,孟漓禾却不好意思起来。 她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做儿女的也是要例行问安的,所以赶紧道:“这怎么行,母妃哪有老,儿媳觉得,若是我们一起出门,说不定被认作姐妹呢!” 芩妃这次可是吃了一惊。 认作姐妹? 其实严格来说,这话可算是大逆不道。 毕竟,活生生将她给弄小了一辈,难免被人诟病为对长辈不尊。 但是,这话怎么却听起来并不让人生气,反倒觉得还挺欢喜呢? 她忽然有些明白,这儿媳妇为什么讨自己儿子喜欢了。 生在皇宫,却没有宫里公主们惯常的矫揉造作,反倒是直率的很。 芩妃觉得自己真是越发喜欢这个儿媳了。 所以,也笑了笑道:“哎呦,快别拿母妃打趣了。好啦,本宫觉得,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不如让人把饭菜端过来,就在此用餐吧。” “也好。”宇文澈点点头,接着便命人将本已摆放在餐厅的饭菜一并移了过来。 然而才吃上没几口,芩妃却皱起了眉,看了看四周道:“禾儿,你这院子里就这么一个婢女?” 孟漓禾愣了一愣,这才回道:“回母妃,是的。这是儿媳从风邑国带过来的贴身婢女,名为豆蔻,平日也习惯了她伺候,加上我这里也没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再需要其他的婢女。” “那怎么行?”芩妃有些责怪的看向宇文澈,“澈儿,你这也对自己的王妃太不上心了,就没多派几个人伺候伺候?” 宇文澈被问的哑口无言。 说实话,他把执掌王府大权都交给孟漓禾,其他还真是没怎么过问。 只是这孟漓禾,也不知道给自己的院子加点下人。 看到宇文澈表情有些不对,孟漓禾赶紧想要解释。 但是,芩妃却已经又开了口:“澈儿,本宫那院子里的婢女太多了,回头调两个过来吧。” “是,还是母妃想的周到。” 宇文澈已经应声,孟漓禾也便不好说什么。 只是,或许是觉得自己忽略了孟漓禾。 也或许是两个人,昨日才互通了心意。 这会儿一向吃饭无比沉默的宇文澈,竟然频频主动为孟漓禾夹起菜来,就差,没亲自喂她了。 孟漓禾大囧,王爷你这画风不对啊! 虽然以前她手受伤的时候,也这样训练过他。 但是现在母妃还在啊? 芩妃看着两人感情颇好的样子,一脸笑意。 只是不知怎的,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暗淡下来,慢慢的将手里的勺子也放下。 宇文澈这才注意到自己母妃有些不同,眼珠一转,赶紧夹了几筷子菜放到芩妃的碗里:“母妃别吃醋,儿臣是怕漓禾不自在,毕竟,这算是她第一次和婆婆吃饭。” 孟漓禾脸上更是一红,婆婆两个字,以前因为是名义夫妻,所以听起来没什么。 但是现在这关系,就是让她更加不自在起来。 芩妃笑着摇摇头:“本宫怎么会吃禾儿的醋,本宫只是想起些事情。” “何事?”宇文澈也放下筷子,问道。 芩妃犹豫了一瞬,但还是说道:“澈儿啊,本宫听说,雪莹一个人住在城外,本宫十几年没有见到她,那孩子也是命苦,你说咱王府这么大,有没有可能让她过来住?” 孟漓禾脸上一僵。 原本只有她拿着筷子,此时也索然没有了胃口。 其实作为赵雪莹的姑姑,芩妃的想法并没有错。 而且,或许她并不知道之前赵雪莹对自己的所做所为。 但是她却不能忘记这个女人当初是怎么想置她于死地。 所以,平心而论,让赵雪莹再住回来,她是一万个不愿意。 只是现在,她似乎没有说话的立场。 将筷子放下,孟漓禾将双手搭在膝盖上,沉默的坐在一旁。 宇文澈的面容也在芩妃的这句话中变得冷峻起来。 好似方才那么柔和只是对着眼前两人,如今谈到其他人,却又回到了冷酷的面容。 “母妃,雪莹年岁也不小了,住在儿臣这里恐怕不合适。” 一只手从桌子底下伸过来,慢慢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孟漓禾一愣,接着便听到宇文澈的这句话,顿时心里一暖。 宇文澈这是知道她大概有心结,所以为了她,竟然忤逆了母妃。 芩妃也是颇为惊讶,自从自己恢复神智后,宇文澈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却没想到在自己表妹的一件事上却如此抗拒。 眼睛在孟漓禾的脸上转了两个来回,同样是女人,芩妃心里默默有了底。 看起来宇文澈这是在顾及孟漓禾的感受。 只不过,在她的观念里,感情再好,专**一个女人,却不是什么智举。 但如今宇文澈并不是皇帝,所以她也不想多做干涉。 只是心里一直有的念头,却也不想就这么放下。 想了想,还是道:“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本宫觉得,正是因为雪莹年岁已经不小,才不能这么耽误着,你看能不能先让她住过来,到时候本宫为她寻觅一个好人家,你让她尽快嫁过去。” 宇文澈皱了皱眉,还是没有松口。 以他对赵雪莹的了解,这个表妹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如果她再对孟漓禾下手,那他真的是后悔都来不及。 忽然,手下的小手微微一动,宇文澈诧异的扭头,却见孟漓禾嘴唇微动:“母妃说的是,我看不如就将表妹接过来吧。” 宇文澈诧异不已,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却觉手里那只小手反手朝他一握,握的越发紧起来。 孟漓禾的确不喜欢赵雪莹不假,但看到宇文澈这样为她着想,也觉得十分心满意足。 本来她早就知道一个男人夹在婆婆和媳妇中间,本就为难。 所以她更不希望宇文澈这边出现这种局面。 更何况,在自己的婆婆理由如此充分的情况下。 既然这个男人心里有她,那她就应该相信他,主动为他着想。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而且,如今身边有苏子宸,还有自己的师傅。 赵雪莹要想对付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看到孟漓禾眼中的坚定,宇文澈终于点了点头。 只是,眼里却依然有许多情绪化不开。 直让芩妃都有些暗怪自己多事,但又实在惦记这个弟弟家的孩子,所以也只能默认这个结果,待了会便离开了。 剩下的,就留给儿子去处理吧。 只是,让孟漓禾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宇文澈处理的方式只有一句话,而且让她差点一个没坐稳摔下凳子。 “孟漓禾,今天开始,你就搬到倚栏院和我同住。” 第268章 浓情蜜意 孟漓禾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然而宇文澈留下这句话之后,便已经离开,根本就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 最近他回来以后,似乎是越发忙了。 这一点他也很无奈,因为连个好好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来日方长,他倒也不急。 毕竟这是自己的王妃,跑不了了。 然而他不急,孟漓禾却急得不得了。 因为搬过去住,那就意味着夜夜都要同**共枕。 以前因为是名义夫妻,倒也罢了。 可如今两个人心已通,在睡一张**,岂不是会…… 孟漓禾不敢往下想。 但是她其实并不想发展这么快啊! 虽然拜了堂不假,婚姻也不假。 但对于她而言,她只是才开始谈恋爱好吗? 她活了两世,可不想前一天谈恋爱,后一天就滚**单啊! 这根本就省略了很多美妙的过程,她不甘心! 然而,这种事情,她要怎么跟宇文澈说。 而且,宇文澈也会觉得自己是在拒绝他的吧? 哎呀,真是头大死了! 这个赵雪莹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如果不是因为她要来,宇文澈也不至于担心到把自己放到他眼皮子底下。 还不知道,这一次过来,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只能希望芩妃能说到做到,当真尽快把她嫁出去。 孟漓禾胡思乱想了一天,还是磨磨蹭蹭的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带着豆蔻,以及新调过来的两个婢女一起搬了过去。 下人们简直惊呆! 一般的王府,王妃都有自己的院子。 这是为了给以后的侧妃呀妾侍什么的一些方便。 本来王妃嫁过来,已经几月有余。 一般来说,过了新鲜期,王妃不仅鲜少留宿王爷的院子,有的王爷甚至已经开始纳妾。 谁会想到他们这个看起来比谁都冷情的王爷,却在几个月后让王妃直接搬了过去。 这不是明摆着,以后不再要其他女人的意思了吗? 天呐,这个王爷当真是让他们目瞪口呆! 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的主! 不过也对,这么水灵,这么聪明,这么可爱的王妃,给谁也要宝贝一样对待呀! 下人们夸着自家王妃一点没有心理压力,那样子简直是脑残粉,妥妥的。 然而,王妃现在的心里压力,可是巨大的。 她躺在宇文澈的**上,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紧张到连睡姿都不知道要怎么摆。 幸好宇文澈出去忙了一天,并没有很早回来,所以也就没看到她自己在**上翻来覆去的样子。 不如先睡过去? 这样宇文澈回来之后看见她睡着,应该也不会再叫醒她! 好主意! 孟漓禾暗叹自己的机智,然后拼命地睡着。 但是…… 一如既往,越是想睡越睡不着。 明明昨晚就一宿没睡啊! 孟漓禾气的恨不得挠墙。 “怎么了?睡不着?”宇文澈一进屋,就看见孟漓禾踢被子的样子,不禁好笑的问道。 孟漓禾吓了一跳,方才自己折腾的太热闹,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不由转头看向他。 只见他一身里衣,发丝还有些潮湿,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这下更是一惊,但是眼珠一转,说道:“对啊,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宇文澈挑挑眉,接着唇角一扬,“我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走出门去。 孟漓禾不由愣了愣,知道什么了? 怎么忽然出去了? 难道是想通她在这里不习惯,所以同意让她回去住了? 但是也不用这么快急着去吩咐人吧? 于是明明想用不习惯为由搬回去住的孟漓禾,这下又开始失落起来。 所以说女人的心思,当真是不好猜。 “穿衣服做什么?” 宇文澈一推门进来,就看见孟漓禾此时已经坐起正在够**边的衣服。 孟漓禾眨眨眼:“我……” “想出去找我?”宇文澈自觉十分善解人意,走过来摸摸她的头,“我回来了,方才只是去弄干头发,睡吧。” 然后,便将她一揽,之后动作无比自然的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 孟漓禾顿时感觉身子一僵,什么情况? 头顶上宇文澈的声音忽然响起:“现在习惯了吗?我不在身边,你就睡不着,我才出去一会儿,你就急着找我,还说昨晚没有想我?” 宇文澈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语调里带着三分戏虐。 孟漓禾脸上一热,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心的还是恶趣味泛滥,又开始整她了。 如果是真的,这家伙自我感觉也未免太良好了吧! 敢情觉得她说的不习惯,是因为不习惯身边没有人啊! 而且这想不想的,怎么说的这么溜! 如果不是知道他以前冷清,他绝对会以为这是个花花公子呢! 这也太会撩人了吧! 一声闷笑从孟漓禾的头顶响起,接着那低沉却带着戏虐的声音又传来:“我的王妃,你好像很紧张?” “紧张你个大头鬼!”孟漓禾终于确定他这是在拿自己开涮,一把推开他扭过去,背对着他,决定不再理他。 接着,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再次爬到自己的腰间。 孟漓禾下意识一按,心跳得几乎要跳嗓子里,但还是说道:“宇文澈,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然而那只手,却没有退却,反而强硬的将她搂住。 孟漓禾几乎急的要跳脚,却听见他在身后道:“王妃,你在想什么?本王只是想抱着你睡。” 孟漓禾顿时一口老血梗在口里,这家伙真的是不逗她不甘心! 然而,话是这么说,但当那只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的身子禁锢在他的怀里后,孟漓禾忽然感觉非常的安心,昨日的困倦,加上今日的紧张疲惫,在这一刻,一股脑的涌了起来,很快便进入梦乡。 徒留宇文澈在身后苦笑的摇头,这个王妃好像完全不懂得为妻之道呢! 不过,莫名的觉得,仅仅只是拥抱,也让他无比的满足。 只觉得心里,那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冰冷之感,彻底的消失,整个人都如沐春风般,暖洋洋的,如同怀里这具温暖的身体。 窗外,杜鹃花悄悄绽放,足以消融一切的夏日终于来临。 “醒了?” 孟漓禾刚一睁眼,便看到脸的正前方,宇文澈正在含笑望着他。 揉揉眼,诧异的看了看窗外,意识还没有彻底的清醒,有些懵懂道:“王爷?几时了?还没到上朝时间嘛?” 孟漓禾有些奇怪,看天色好像已经亮了,虽然是夏天,但她明明记得,宇文澈上朝时,天应该还是黑的啊? 一声轻笑,从宇文澈的嘴里发出,宇文澈无奈的道:“上朝时间早就过了,真能睡,小懒猫。” 孟漓禾被他**得脸上一红,但是接着却是一愣:“你说上朝时间早过了?那你怎么在这儿?” 宇文澈淡定的回道:“因为去不了,所以派人去告假了。” “去不了?”孟漓禾疑惑的看他,“为什么去不了?” 宇文澈动了动被她的脑袋压在底下的手臂:“因为被某人压着。” 孟漓禾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头戴正在人家的一个胳膊上,脸几乎贴着他的胸膛。 这姿势还真的是…… 但是,现在却不是她计较这个的时候。 孟漓禾有些无语的问道:“你不会真的是因为我不去的吧?” “你觉得呢?”宇文澈回答的模棱两可,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孟漓禾顿时有些崩溃,因为他觉得以宇文澈的个性,或许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但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苏妲己,这种从此王爷不早朝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气恼的将头从他的胳膊上移开,孟漓禾怒道:“那你不会将我的头移开?” “舍不得。”宇文澈看着她,含情脉脉。 孟漓禾目瞪口呆,这家伙说情话怎么像喝白开水一样,而且这是忽然开挂了吗? 还是准备把前面二十几年没有说过的情话全补回来? 虽然心里很开心,但还是无比正直的说:“甜言蜜语没有用,一个王爷怎么能不去早朝,如此的不务正业?还妄想将责任推到王妃的头上,这个锅我可不背!” “噗。”宇文澈闻言,直接将头埋在孟漓禾的肩膀上,笑的身子都在颤抖。 孟漓禾这才后知后觉,这家伙肯定又是在骗自己! 刚想恼怒的踹开身上的人,却觉宇文澈已经抬起头,看着她认真道:“我的确是告了假不假,不过不是今天早上,而是昨日,但我现在很庆幸我有这个先见之明,不然今天早上,我恐怕真的会因为舍不得不去早朝。” 孟漓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的一阵恍惚,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睛:“为何告假?” 宇文澈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道:“前段时间太忙,此时朝廷没有什么要紧事,父皇体恤我刚中过剧毒,所以便准了,这下终于可以好好陪你了。” 孟漓禾此时被安抚的,心里仿佛漟着一汪春水,被宇文澈从发丝摸到脸上,终于慢慢回望向宇文澈。 两个人温柔对视,一时无语,只有呼吸声越发清晰。 四周,连空气都愈发升温。 终于,看着宇文澈慢慢低下头,孟漓禾不再躲避,乖巧的闭上眼。 双唇在互相贴近的一瞬间,空气的温度便瞬间拔高几个温度。 火热的仿佛要将人吞噬。 然而,却在这火热朝着进一步前进时,却听到院子里,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王爷,表小姐求见。” 第269章 这是我男人 双唇在互相贴近的一瞬间,空气的温度便瞬间拔高几个温度。 火热的仿佛要将人吞噬。 然而,却在这火热朝着进一步前进时,却听到院子里,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王爷,表小姐求见。” 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宇文澈从孟漓禾的唇上移开,抬起头,脸色阴沉的可怕。 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令大家恐惧的王爷。 “让她……” 宇文澈冰冷的开口,然而,滚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赵雪莹的声音已经传来:“表哥,姑妈让我来叫你过去吃早饭,你起了吗?” 对于赵雪莹这个人,若说之前对她还有些兄妹情分,但在她多次陷害孟漓禾,甚至要杀孟漓禾的那一次后,对于她,他满心只剩厌恶。 但是此刻这个女人,却将他的母妃抬了出来,无论如何,还是不能不顾及的。 只是,即便不是她,这被打扰了兴致的心情,也是糟糕到极点! 不过,看了一眼身子底下脸上绯红的孟漓禾,宇文澈脸上的寒冰还是褪去了一些,答道:“你在院子里等会儿,我马上起。” 孟漓禾诧异的看了看宇文澈。 明明方才她是感觉到,宇文澈身上有怒意的呀? 怎么这会儿反倒是消退了? 而且还让赵雪莹在外面等! 让她直接回去不就好了么! 真是气人! 昨天才说要把她接来,今天这一大早就已经到了,而且还堂而皇之的跑到了倚栏院。 看来她之前猜的没错,让这个女人洗心革面,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顿时心情变的不好了起来。 “怎么?生气了?”看着孟漓禾阴沉的脸,宇文澈问道。 “没有。”孟漓禾赌气囊囊的说。 “嘴巴撅的可以拴头驴了,还说没有。”宇文澈好笑地将她从**上拉起,将衣服递给她。 孟漓禾瞪了他一眼,接过衣服,没好气地往身上穿。 然而,刚要系衣扣,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道:“别遗憾,下次继续。” 孟漓禾的脸几乎是刷一下的,一瞬间变得通红。 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还能不能行了? 竟然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讨论,真的是刷新了她对宇文澈的认知。 这人根本就是个潜在的**啊! “谁要和你继续。”孟漓禾拍开宇文澈的手,瞬间转为傲娇模式。 宇文澈却不计较,若不是觉得等下还有事儿,真的觉得这样逗自己的小王妃也可以过上一天,当真是乐此不疲。 两个人终于穿戴完毕。 宇文澈又吩咐丫鬟进来伺候洗漱。 门外,赵雪莹疑惑的看着要进门的豆蔻。 这不是孟漓禾的丫鬟吗? 怎么调到倚栏院了? 难道,是孟漓禾为了监视宇文澈的动静,所以安插了自己人? 还真是好笑,当表哥是傻子吗? 看起来,离她被表哥讨厌也不远了。 如今,姑妈又奇迹般的好了,这简直对她是莫大的帮助! 赵雪莹越发自信的站在门前。 昨日,她看到姑妈派去接她的马车,不顾辛苦连夜便赶了回来。 如今虽然气色有些欠佳,但她却相信,男人是最怜香惜玉的,她这幅样子,说不定更能得到表哥的心疼。 到时候以他们兄妹这么多年的情谊,只要表哥一感动,那之前所做的事,或许就能被他原谅了。 赵雪莹越想越开心,甚至故意弄乱几根发丝,显出自己的憔悴,等着宇文澈出来,心疼她。 过了不久,宇文澈果然从房门推门而来。 赵雪莹只看了一眼,眼神变亮了起来。 表哥还是那样的俊朗,到处都散发着男人的气息。 “表哥。”赵雪莹柔弱的走上前,甚至故意脚下一弯,作势就要朝他的方向摔倒。 面前一只手伸了出来,赵雪莹心里一喜,方要伸出手,朝那个手臂握去。 却见手臂生生一转,她那伸出的手,便轻易扑了个空。 借着惯性,真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赵雪莹被摔的膝盖生疼,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刚想要挤出几滴眼泪哭诉。 谁知那只本来伸出的手臂,此时正揽住他身后而来的孟漓禾。 两个人正居高临下的不带一丝表情的看着她。 赵雪莹顿时整个脸部都僵了。 这是怎么回事? 孟漓禾怎么会在表哥的房间? 难道,他们昨晚是睡在一起的? 心里的妒意排山倒海,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豆蔻之所以在此,根本不是孟漓禾派了心腹过来,而是她伺候的,根本就是孟漓禾! 自己怎么竟然没有想到! 生生的在他们面前丢了脸。 而孟漓禾此刻,正在一脸讥笑的看着她。 方才她紧跟宇文澈的身后走出。 所以,虽然赵雪莹的眼里只有宇文澈,但孟漓禾却没有放过赵雪莹的一举一动。 而赵雪莹方才那些小伎俩,也自然落入她眼里。 竟然一回来就装可怜,那我就让你真的可怜! 孟漓禾故意拉住宇文澈的手臂,低下头看着她添油加醋的说:“表妹,好久不见,不过也不需要行这么大的礼吧?” 宇文澈挑挑眉,他怎么觉得自己的这个王妃攻击性变强了呢? 以前虽然也不任由别人欺负,但主动攻击人的行为还是很少的。 不过心里却因此开心起来,仿佛觉得这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让他莫名的开心。 赵雪莹听到这一句,却忍不住咬起牙来。 孟漓禾竟然说她行礼! 这摆明了就是给她难堪! 然而,她此次回来已经打定了主意,所以即使现在心里恨不得将孟漓禾杀死,脸上也不得不表现出一幅温柔的面容。 慢慢的起身,对着孟漓禾和宇文澈行了一个礼。 “表哥表嫂见笑了,雪莹昨夜赶了一整晚的路,所以有些疲惫,方才没站稳,还请表哥表嫂恕雪莹失礼。雪莹在这里给表哥表嫂请安了。” 赵雪莹说的当真是温柔至极,连孟漓禾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感觉到身边人夸张的动作,宇文澈嘴角不由勾了勾,但是看向赵雪莹时,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早餐可以派人送到你的院子里,就不用同我们一起用餐了。” 宇文澈推拒的意思明显。 赵雪莹脸上一僵。 这个女人到底给表哥灌了什么**药? 她的表哥以前虽然冷,可从来不会这样对她的呀? 所以这会儿,脸上可真的生出几分真正的可怜来。 “表哥,雪莹不怕累,只要能见到表哥,雪莹再累也无妨。” 宇文澈皱皱眉,脸色开始暗沉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孟漓禾已经在一边说道:“表妹,你这话说的,让人很容易误解呢。知道的,这是对你哥哥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向**告白呢!” 孟漓禾说的直接,赵雪莹的脸上却一阵白一阵红。 她没想到孟漓禾竟然直接说了出来,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总不能让她说自己对表哥没有意思吧? 所以这会儿竟是难得的哑口无言。 宇文澈好笑地看向孟漓禾。 忽然觉得让赵雪莹回来,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至少让他确切的感觉到,身边的这个女人当真很在乎自己。 虽然也不愿意让她生气,但是看到她为自己吃醋,竟然十分高兴。 宇文澈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往**的方向发展了。 索性不再开口,由着孟漓禾说下去。 不过,孟漓禾看着赵雪莹哑口无言的样子,也懒得和她多说,所以轻蔑的笑了笑道:“表妹不用紧张,表嫂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又怎会对自己的表哥动心思呢,对吧?” 孟漓禾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件事。 赵雪莹终于有些忍不住。 她喜欢宇文澈时,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现在却在用她喜欢宇文澈这件事来挑衅自己? 甚至妄图掩盖她喜欢宇文澈的事实。 她怎么能忍! 赵雪莹终于一改方才来时那柔弱的面容,抬头看向孟漓禾挑衅道:“表嫂,表哥这么优秀,就算雪莹喜欢他,也不为过吧?” “不为过?”孟漓禾几乎要冷笑出声。 跑到人家老婆面前说喜欢人家的丈夫这种事情,不为过? 这古代的女人,她还当真是理解无能。 不过,古代的女人如何想她可不管! 所以直接开口道:“你的表哥是本王妃的男人,你喜欢是你的事,但请不要对我的男人说。” 孟漓禾说的掷地有声,宇文澈在身边听她频频称自己为她的男人,只觉得都要飞起来,完全体会不到这两个女人的愤怒,只顾得在一旁扬眉。 只看的暗卫们,不由暗自咋舌。 哎,他们冷酷冷静冷情冷然的王爷,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简直**! 赵雪莹也是气的双眼发红。 这个女人竟然直接说她的男人? 真的是好不要脸! 虽然事实上好像并没有错,但是这未免也太露骨了! 表哥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绝对不可能! 所以,到现在还认不清形势的赵雪莹,又开始口不择言道:“表嫂,你这话表妹可有些不赞同。表哥将来可不会只是你一个女人的,你这样善妒,不是让他为难吗?” 此话一出,孟漓禾果然沉默了。 而宇文澈也是双眼一眯,但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打算。 赵雪莹终于狠狠的吐了口气,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这次怎么回答! 第270章 我只要一个女人 赵雪莹终于狠狠的吐了口气,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这次怎么回答! “你说本王妃善妒?” 良久,孟漓禾挑挑眉问道。 赵雪莹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笑,反问道:“不是吗?表嫂,连别人对表哥示爱都不能忍,那若是以后表哥想娶什么女人进府,表嫂岂不是要教训人家了?” 教训?孟漓禾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瞧向赵雪莹:“你也太小看你表嫂我了,若是王爷想要什么女人进府,我怎么会只是教训,我会让她进都进不了这个门!” “你!”赵雪莹惊得目瞪口呆,这女人在说什么! 她怎么能如此狂妄? 赵雪莹惊的甚至不知道如何和她理论,只好转向宇文澈道:“表哥,你可有听清表嫂说的话?” “听清了。”宇文澈面无表情的点头。 “那你不在意?恕表妹直言,表嫂这样,就是根本不把表哥你放在眼里!”赵雪莹气愤的在那儿煽风点火。 宇文澈没有回答,忽然眉头一挑,看向孟漓禾,嘴角噙着一抹笑道:“王妃,有人说你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呢,你怎么解释?” 赵雪莹嘴角慢慢绽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孟漓禾这下完了,表哥都发火了,我看你怎么办! 孟漓禾剜了宇文澈一眼,这家伙整天恶趣味泛滥,他的语气里什么是生气什么是玩闹,她一听便知。 眼下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嫌事儿大,故意挤兑自己呢! 所以干脆不急不慢的说:“王爷,臣妾怎么会忘记你呢?你若想要哪个女人进门,臣妾向你保证,臣妾不仅不会让她进门,同时也会将你痛扁一番!” 嘎巴,嘎巴,嘎巴…… 树上,房顶上,墙头上,在听到这句话后,纷纷响起了下巴掉落的声音。 暗卫们互相瞪大眼睛,天呐,怎么会有这么霸气的王妃! 简直要忍不住拍手鼓掌! 也难怪,王爷被**的这么温柔! 原来如此啊! 只有胥抬头挺胸,站在树梢可骄傲! 浑身散发着一种这是我的主子你们快羡慕我的气场! “你……你……”赵雪莹此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指着孟漓禾道,“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妄图伤害我表哥!你……” 然而赵雪莹还没有说完,宇文澈已经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痛扁我的机会。” 宇文澈说的温柔至极甚至没有半分犹豫。 因为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过,所以答案根本也早已在心中,除了孟漓禾,他本就没想过再要其他女人,他当初也已经对孟漓禾说过,只要孟漓禾做他的王妃,他便没有力气再去找别的女人。 这话看起来是玩笑,却代表着他的承诺。 他宇文澈从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虽然现在好像还挺喜欢自己的王妃,为自己争风吃醋的。 但是若真的有别的女人给她添堵,那自己也是万万舍不得的。 树上的胥终于带头鼓起了掌,甚至忍不住称赞,王爷好样的! 一时间整个倚栏院都想起了如雷鸣般的掌声,简直……神经病! 赵雪莹气得脸色发白,她完全不敢相信,也不想接受! 表哥竟然想只此一个女人,再也不娶了? 这怎么可能? 还是说表哥如今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女人手里! 一定是这样! 赵雪莹心里暗暗琢磨着,幸好现在姑母已经醒了,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表哥如此。 看来她要尽快,想办法了。 赵雪莹脸色煞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惊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然而那边两人却完全没有顾及她,甚至,宇文澈现在还有心情**自己的王妃:“怎么样,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还行吧。”孟漓禾故意板着一张脸,但那不断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其实方才的一刹那,她是很紧张的,毕竟她的想法在这个年代,有多惊世骇俗,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但是这个忐忑其实也一直徘徊在她的心头。 让她始终带着一丝不确定。 所以今天既然赵雪莹问了出来,她便也干脆不再问宇文澈的想法,而是将自己的想法,就这样抛了出来。 有些事情就让他去烦恼吧。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宇文澈对此根本没有她预料的反应,太轻描淡写,太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对她说的话一点也不生气。 可是,孟漓禾忽然间又有些疑惑,这个家伙不会只是在配合自己演戏吧? 哎,心里不由苦笑一声,也是了,她的话越惊世骇俗,可能别人越不太当真。 不过看样子这个赵雪莹倒是当真了。 真是该当真的人不往心里去,那个她无所谓当真不当真的人却如临大敌。 罢了,不管怎么样,宇文澈刚才是给她长尽了脸。 “怎么了?”看到孟漓禾忽然有些失落的脸,宇文澈皱着眉问道。 孟漓禾笑了笑,将心头方才那一抹失落淡去:“没事,不是说母妃还在等我们用早餐吗?我们快去吧!” “好。”宇文澈不疑有他,直接牵起她的手,同她而去。 两只手紧紧相牵,孟漓禾又忽然有些释怀,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将这件心事同他说清楚的。 抬起头看向他,却见宇文澈正在探究的望着自己,不禁对他温柔一笑。 她能够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已经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尽最大的努力对自己好了,所以也很满足了不是吗? 看到孟漓禾的笑容,宇文澈的嘴角也牵起一抹,那只有对她才有的笑容。 两个人相视而笑,手牵手离去,气氛不能再好! 甚至于完全忽略了身后还有一个气的脸色发白的人。 不过,要说赵雪莹还真的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这一会儿气的都快晕过去,下一刻,却还是坚定地跟着两个人的步伐,并且恬不知耻的坐到了餐桌上。 反正,如今她的姑母在,怎么也不会让她吃了亏去。 只是她吃不吃亏,宇文澈和孟漓禾完全没有在意。 一如既往的,两个人甜甜蜜蜜,宇文澈更是比往日还要体贴,除了给孟漓禾夹菜,甚至为她盛汤时还要亲自试试温度。 只把芩妃看的都眼睛发直。 真没看出来,自己这个儿子还是个情圣。 所以当两人吃饱喝足,告辞说是去街上闲逛时,芩妃完全没有意见,甚至还嘱咐自家儿子多为媳妇儿买些首饰和喜欢的东西。 毕竟儿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刚刚由赵雪莹搀扶着回院子的芩妃,却没想到,她刚走进屋子还没坐稳,赵雪莹就扑通一下,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 芩妃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拉她:“莹儿你这是做什么?起来,有话好好说。” 赵雪莹却丝毫未动,继续跪着道:“姑母,侄女有件事情求你。” “说什么求不求的,地上凉先起来再说。” 其实芩妃没有见过这个侄女几次,但是作为赵家唯一的血脉,芩妃也不能让她受什么委屈。 只是赵雪莹主意已定,此刻就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姑母,此事事关重大,你先听侄女把话讲完。” “好吧。”芩妃见拗不过她,干脆也不在拉她,坐在一旁等着她说。 然后就这么一下,赵雪莹竟然挤出两滴眼泪来。 “姑母,侄女想要嫁给表哥,求姑母成全。” “你说什么?”芩妃刚坐下的身子又不由的站起来,紧紧的盯着赵雪莹。 “姑母,我自小便爱慕表哥,这些年一直在府上照顾于他,但是自打表嫂进府以来,便处处容不下我,所以才让我搬至城外的宅子里。但是侄女不求其他,哪怕追随在表哥身边为他做个妾也行,绝对不会威胁王妃的位置。” “胡说!”没想到芩妃却声色俱厉,断然反对道,“我赵家的女儿怎能给别人做妾?即使是本宫的儿子也不行!” 赵雪莹没想到芩妃以这个理由拒绝自己,于是赶紧说道:“姑母,侄女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今赵家只剩侄女一人,侄女拿什么身份去做人家的正室?而且侄女只喜欢表哥一人,即使做他的妾室,也是心甘情愿,不会有半点怨言,更何况有姑母在,我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表哥早晚都是三妻四妾,多我一个,又有何妨呢?” “这……”芩妃皱着眉头,半响无语。 她也知道赵雪莹似乎说的并没有错,若是当真嫁给了澈儿,她还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至少可以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保她后半生无忧。 只是…… “可是你应该也看到了,你的表哥和表嫂感情很好,你即使做了你表哥的妾侍,我也担心你受委屈。” 听到芩妃的话软了下来,赵雪莹心里一喜:“姑母,只要能嫁给表哥,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望姑母成全!” “你先起来吧。”芩妃揉揉眉心,复又坐下,她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和宇文澈说。 而终于从地上起来的赵雪莹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孟漓禾,有本事你再说一次,不许表哥娶别的女人?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姑母能不能容下! 第271章 吃个霸王餐 说是和宇文澈出去逛街,其实也并不是只有两个人。 因为她那刚认的师傅,神医同志,第一次来京城,不带他出去转转,似乎是说不过去。 既然要做人家的电灯泡这等好事,不嫌事大的神医自然不肯独享,因此又拉上了苏子宸。 所以,这两人游变成了四人游。 不过,宇文澈倒是也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