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杀》 第一章 噩梦 夜,混沌一片。 路漫长,黑暗无边。空气中有浓烈的血腥味,分不清是在哪里,看不清任何事物,耳边连一丝风都没有。诡异的可怕。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全身僵硬,双腿一个劲的催促我往前走,一直走。即使前面是悬崖,也要往前走。 “陌末….”无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声,温柔又空灵,仿佛来自很远,穿透时空传到这里。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他是叫“陌末”,是叫着我的名字。空气中的血腥一霎那更浓,似乎还冒着“嘶嘶”的声音。我僵硬的身体也突然醒转过来一般,扭动着身躯,机械的看着四周,可四周依旧是无边的黑暗,不见任何人。 “夏…..陌….末…” 突然又传来另一个男声,他叫的很慢,声音仿佛是擦过玻璃一般,带起尖锐的摩擦声,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我很害怕,我想停下来,想离开,可是这四面都是黑暗,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又似乎被下了咒一般,耳边还响起两个陌生的男声叫着我的名字,任凭是谁,都会被吓的晕倒,我想,要是我晕了该多好,可是我还是那个样子,面无表情,四肢僵硬的往前走。 前方突然涌入一丝雾气,光线似乎也慢慢亮了亮,我才看清,我的脚下踩着大滩大滩的血,乌黑沾粘的的血液中依稀可以看到半截手指和乌黑的眼珠。 我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我想吐,似乎随时都能晕倒。害怕,无助,对未知的恐惧一齐涌上来,我想尖叫,我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陌末…”那个男声离我更近,仿佛就贴着我的耳边叫出来。尽管那个声音如此温柔,甚至细细听还能觉得是缱绻的低语。但是我还是全身寒毛竖起,我闭起眼睛,“这是梦,是梦,赶紧醒来。” “陌末,不要走。”那个男声又贴在我耳边叫一句,声音似乎带着绝望。 我全身虚脱无力,可是僵硬的双腿却依旧往前走。踏着血液铺成的道路,踩着人的尸骸,走向那个雾里。 “夏陌末…桀桀,快过来。快过来…我等你五年了。”另一个男声在我的前方响起,他的声音沙哑还带着凄厉的破风声,他的笑声更让我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呼吸困难。 我总觉得,我要死了。他一直催促着我过去,走进那雾里。我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我猜想,大概就是地狱吧。 “陌末…陌末…”另一个男声低语在我耳边,我脑子紧绷着,凄厉沙哑的男声和温柔缱绻的低语一遍遍响在我的耳畔,我感觉我快要疯了。他们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快,仿佛还在争斗着,一个叫我往前走,一个叫我不要走。 “陌末,你快回来!”最后一声,温柔的男声突然拔高声音,我脑子轰的一声,紧绷着的弦也寸寸裂开,无尽的黑暗瞬间崩塌。 “啊!”我惊叫着醒来,全身冒着冷汗,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打湿了一半。我想坐起来,可是全身无力,似乎连呼吸都那么费劲。 “又是梦。”我心跳如雷,疲倦的闭眼。此时全身都痛,脑海里还在上演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 我胃里又开始翻滚起来,我趴在床边,一阵干呕。 “又是这个梦。”我重新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重复着每天早上的疑问。 五年来,我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噩梦。每次醒来,我都忍不住想吐,身体虚脱,无力。梦中的那些情景,像是真的经历一般。而梦中的那两个声音,我却丝毫没有印象到底是谁。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温柔的声音似乎在保护我。总是在最危急的关头叫醒我。我总在想,若是没有叫醒我,我是不是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走到地狱的深处。见到那个冷厉的男声,而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陌末,快醒来!快醒来!”耳边想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猛跳起来,危险的感觉又突然涌上心头。但是下一秒,我就放下心了,我随手关掉床头的闹钟。磨人而又让人抓狂的声音一下子销声匿迹。 因为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我害怕我一睡着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所以买了一个声音特别大的闹钟,就放在床头,若梦中那么男声没有叫醒我,我就指望这个小闹钟能拉回我一条命。 一看时间,早上七点半。该起床了。尽管每天都要历经一回生死,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下去的。爸爸说,这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必须要坚持下去的事。 换衣服,梳妆,整理东西,二十分钟搞定。 我把门关好,隔着玻璃窗,看一眼大厅挂着的全家福。爸爸妈妈,我,每个人都笑的那么甜。 即使他们不在了,我依旧可以活的好好的。就像他们一直在我身旁一样。 我扯起一个笑容,作出胜利的手势:“我夏陌末可是谁都打不倒的!”潇洒转身,挥退悲凉。 骑着自行车呼啦呼啦的穿过马路,抬手看着手表,还有五分钟。我抬眼看着前面不远的学校,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开始冲刺!” 我奋力的踩起来,自行车呼啦呼啦带起风,早晨的风凉凉的,很舒服。 周围都是车,我游刃有余的穿梭在车海之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五年以来,又是五年以来。 同样是那个噩梦盘踞在我生活中的时间,五年前,一场车祸带走了我亲爱的爸妈。而我大难不死,醒转之后,就发现那个噩梦陪伴着我,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而改变的另一部分,就是我感知能力很强。我能提前感觉到危险,然后巧妙的避开它。 我总觉得那场车祸改变了什么,可是我毫无头绪,也无从查起。去医院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任何异常。”医生说,经常做噩梦,是因为车祸遗留的后遗症,因为太恐惧,所以留下了阴影。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又是毫无头绪,“算了,该来的自然会来。” 我刚说完这句话,没想到,这该来的立即就来了。 我全身突然紧绷,除了在梦中那么紧张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直觉告诉我,危险!极度危险! 我调整为最佳的状态,探索着周边的一切。 此时正是红灯,车流全部静止不动,我眼睛突然一缩,转头看过去,只见后方百米外一辆大型的汽车突然开动起来,前面的车被大型汽车直接撞开,四周的车此时也顾不得交通守则纷纷避开,现场一瞬间乱了起来。 耳边喧闹的叫着汽车尖利的喇叭声,我看到那辆汽车,一下子毛骨悚然,此时红灯变绿灯,我卖力的踩起来,心里在盘算着,只要穿过了马路,进入学校,那么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踩的虎虎生风,根本不敢看后面的情形,只能调动出最快的速度,全力的踩起来,耳边突然传出一声尖利的喇叭声,我回过头去,那车居然就在我背后不到十米。 “怎么会这么快?”原本还在一百米开外的,才几秒钟就穿过那么多的车追上来了。我看着身后场面混乱的车流,再转移到汽车的驾驶座处,我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我! 可是,随着我的视线定固在驾驶座时,我全身的冷汗似乎全部渗出,那种反胃和恐惧的心情又开始一齐涌上来。因为,那驾驶座上,没有一个人! “鬼?还是…?”身体都开始战栗起来,身后的车越来越近,我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同时在心里一遍遍的催眠道:“镇定,镇定,不会有事的,我要活下去。” “碰!”车链子突然断裂开来,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时在这时感觉到身后的车只离我有两米远,我果断弃车,借助这时的力道往前扑出去,这一扑直直扑出去两米多远。随着我落地的声音,身后的自行车也在同时被汽车碾的七零八落。 我来不及害怕,爬起来就跑,因为那汽车还不停,目标,是我! 我一个跳跃,跃过路旁花坛,跑进人行道,右腿与地面摩擦此时鲜血不停的冒出来。我咬咬牙,只胡乱摁住伤口就继续跑,我此时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脑中只有一个斗大的字“跑”。 我拼了命的跑,那汽车与我只隔了一道花坛,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学校,吊在嗓子眼的心又提了提,就在我刚跑出花坛的保护界限之外奔向学校门口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砰”声却在此时响在我的耳边。我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也犹如一只断了翅的燕子,在空中一个抛物线,我甚至还看了一眼驾驶座,依旧没有人。然后我落下,再是“噗”的一声,我知道,骨头断裂。 我真悲催,活了十八岁,没有一个恋人,没有说过什么情话,没有多大的成就,连学业都没有完成就这样死了,我死前,看到的是一辆撞死我的无人驾驶汽车,听着的,是我自己骨头裂碎的声音。 我想,我真是死都不能瞑目。 ========================= 亲们不要被我的开篇吓跑了,以为会很恐怖,其实没有的,后面还算诙谐讨喜的。 第二章 地府 有人说,若人死前留有什么执念,那么那些执念就会化成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变成冤魂,变成厉鬼,或者是凶器等等不详的东西。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死前死的不瞑目,其实也算不上不瞑目,我是个认死理的人,若是让我老死,病死,或者其他正常的死法我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我死前被一辆无人驾驶的汽车撞死,我就觉得实在是太戏剧了。我活在21世纪,凡事都追求一个真理。若是没有真理,那就实在是死的没有价值。 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天,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依旧还在做着早上那个梦。 唯一和梦中不同的是,我能自由的动,能转身,能仰脖子,低头,摆手,跳跃。是一个能跳能动能思考的人。 我摸黑检查自己的身体,我头脑很清醒,我清楚的记得之前被车撞死,听到自己骨折的声音。按理说即使老天不长眼睛那么严重的伤都能让我醒来,我也应该没有大罗神仙护体这么快就能让我这么自由的乱动乱跳。果然,**摸到手臂上还在流着很多的血,湿稠湿稠的,我却没有闻到血腥味,腿似乎也是断的,走一步路我都听到骨头摩擦摇晃的“噶次噶次”的声音。 “哇!”我吓的大叫了一声,头皮控制不住的发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若是死了,我的感觉不会这么真实,虽然我并没有死过,不知道死了究竟是怎么一个感觉。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绝对没有死。可是若是没死,我这是在哪里,还有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痛? 是的,感觉不到痛,我身体被大型的汽车撞的虽然算不上支离破碎,但按照现代的医疗设施,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做到让我忽略痛感的。这么严重的伤,我居然感觉不到痛,真是怪事。 但是到了这一步,再如何的怪事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五年来一直做着同一个噩梦不怪吗?五年来我的感知能力远远超过常人这不怪吗?早上我高高兴兴的去学校,可是被一辆突如其来的无人驾驶汽车撞死这不怪吗?我被撞死了身体一直在流血,双腿随时都能散可是我依旧还能活泼乱跳,就差手舞足蹈了这不怪吗? 话说怪事太多了,就不会再觉得有什么了,现在看到这个黑暗的地方,却不如梦中那么害怕。我安慰自己,反正本来我也应该是死了的。不管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如何的糟糕,摸不清头脑,最烂的结局不过也是死的再透一点。 刚做完心里准备,这该死的死的透一点的方法就迅速的拉开帷幕。 一如梦境中的,前方的黑暗中涌出了雾气,光线也微微亮了。我看看我脚下,是不是一如梦境中的全是血腥和人的断肢残骸。 我就这么一看,我又惊叫出来,脚下是一片乌黑黑的东西,像是我的影子,可是又似乎不是我的形态,四四方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前方雾气突然剧烈了起来,更多的雾气涌出,光线也比刚刚亮了很多。 我心想梦中未完结的,现在接下来是不是要上演了? 刚这么一说完,雾气中就出现了几排打扮奇特的人,他们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手中拿的是铁链,铁链上散发着冷冷的光,他们僵着身体,脸色惨白,形容枯槁,若不是能走动的话,活脱脱就是一死人,而他们最前面的两个人更为的奇特,皆是裸露着上身,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面人身,我看到这里,脑子轰了一轰,这,这莫不是地狱里的鬼差,人头马面? 等等,我后知后觉的才看到它们后面拴着一大群人。其实也不能算是人,他们个个四肢僵硬,毫无精气,面如死灰,彷如刚死不久的死人。 原来这世界真的有鬼差,他们去阳间收集别人的魂魄,然后带入地府。我看着这样的自己,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灵魂状态,那些鬼差会不会发现我,然后也把我勾入地府? 刚这么想完,那最前方的牛头马面四只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的瞪向我,我看着吓了一跳,直觉告诉我要赶紧的跑,我立马转身不要命的往前跑,身体“噶次噶次”的响起来,很有节奏感。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只知道一个劲的跑,当时真是被牛头马面吓怕了,慌了神。若是再给我一个选择,我一定冷静下来,不这么乱跑。可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 我一边跑着,后面无声无息的就会冒出一张牛头的脸,或者一张马面。我心脏一边要忍受这么剧烈的视觉冲击,一边又要如此卖命的跑,我感觉我都要缺氧了,并且随时都会精神分裂然后爆体身亡。 我不敢再想其他,现在只想着要怎么摆脱这两个讨人厌的鬼差。 我跑进一片黑暗中,前方似乎有阴冷的风传过来,我一到这里,隐隐的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身体也开始抗拒起来,但偏偏脑子这时又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与身体背道而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催促着我要往前跑一样。我头痛欲裂,未知的恐惧狠狠的抓着我的心脏,仿佛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转头看着身后的人头马面,可是一转头,我就觉得我脚下空虚一片,接着我“啊!”的一声掉入了一个像是无底洞一样的地方。身后的牛头马面刚好到达洞口,但是却徘徊着并不跳下来。 这下好了,顺利的摆脱了牛头马面,我这次也死的有真理了,被活活摔死的。 我不敢去看洞底的情况,脑中就想了想我还有没有什么执念。想着这次即使有执念的话也要活生生的让它变的没有执念。死了一遍又活过来让我再死一遍真是让我心脏受不了,指不定投胎的时候还有负面影响,变成个三级伤残就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这么一想之后,我也安心不少,把自己的耳朵全部塞起来,还闭上眼睛。我不想再听到自己骨折的声音了,那真是我这一辈子听到的第二害怕的声音了。 你说第一害怕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梦中那个叫我“夏陌末“叫的缓慢又磨人,沙哑又凄厉,仿佛刮过玻璃一样的声音了。 我想到这个声音,心头又顿时冒出个想法,不会这底下是他吧?若真是他的话,这次恐怕我要生不如死了。这牛头马面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传说在地府也算是能够畅通无阻了,可是在追杀我的时候,我掉入这无底洞这么久,也不见任何一个人,哦不,一个鬼来抓我啊?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浮躁起来,转眼又一想,我这么坠啊坠的坠了这么久都还不到底啊,这无底洞该是有多深。 刚这么一想完,我就感觉到我腿噗的一声,突然就跪下了,我头晃了晃,除了有些晕之外,其他的还好。我摸了摸地面,是厚实厚实的。这么说,我到底了?我没有摔死?这真是老天爷在打瞌睡,还一睡不醒。 我站了起来,突然一阵凉风刮过,我全身汗毛又竖起,熟悉的危险感又升起来了,这一次,是有史以来的最强烈的一次,比在梦中的时候还强烈。 “夏…陌…末…桀桀……你终于来了。”那个沙哑又让人抓狂的声音很真实,仿佛就在我的前方响起。随着这声音向我传来,那一遍遍阴冷的风也不停的吹向我,我赶紧的趴下,觉得那风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我卷起来一样。 第三章 怪物 一听到那个声音,我在心里滴血的想着,我果然是来到了这家伙的老巢了。我一边抱着头,把脸深埋到地上,一边又克制自己不要想其他的,这次我比任何一次都要恐惧,我直觉认为在这个家伙面前我就是一只蝼蚁,随时都能在这里死去。 前面一片漆黑,我看不清楚什么,只是不停的有凉风吹向我,一阵一阵的,又仿佛是呼吸的气息。 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家伙又开始用那种刺耳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夏陌末,我等你五年了,你终于来了。桀桀…” 这一刻我除了恐惧之外还极度不解,我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家伙了?还有什么等我五年?五年之前我才十三岁啊。 那家伙看我不搭理他,并没有感觉有任何的不满,他似乎此时处于昂奋状态,似乎看到我非常的高兴,一直在那里发生那种刺耳的怪笑。 “桀桀…夏陌末,快带我离开,离开这十八层地狱。”他一边说着,我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来到我头顶,把我头顶昏暗的光线挡住了。我不知道头顶上的东西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庞大。 下一刻,我整个身体就被“抓”起,腾空到差不多十米那么高,我一边奋力的扭动身体,一边又抓住勒住我身体的物体,以致不让我掉下去,这可是十米多高,我连看下面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桀桀桀桀…夏陌末,这一次我不会让你逃掉的。墨轩还有你,我要全部杀掉!”他仿佛就在我的耳边说这话似的。一说话我就感觉到那凉风更猛烈了,仿佛是对着我吹的,若不是我被物体禁锢住,我指不定要被吹到哪个疙瘩角落去。这样一想,我就更加的悲催了,这些凉风果然是这家伙的呼吸,我被他提起来了,应该就在那家伙的脸附近。这,这,还是人吗? 还有,他说的话我完全不懂,什么墨轩不墨轩的,但是那怪物丝毫不理我,一个劲的在那里狂笑,我心中滴着血,此时我宁愿被地狱鬼差勾走也不要落在这怪物的手里。 那怪物怪笑了几声,突然靠近了我。我看到两只巨大奇异的瞳孔一样的东西睁开,还闪着红光。 那怪物不等我消化这些问题,一下子把我提到他的嘴巴旁边,我快要站在他嘴唇上了,我只想到,这是要吃了我么? 但是并没有,他提着我往更高上,直接站在他的额头上,他两只妖异的眼睛闪着红光,那沙哑的声音此时更加难听:“桀桀桀桀,夏陌末,放我出去吧,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他话一说完,立即把我往他额头上一按,我感觉我双腿几乎要断成两截了,他额头上同时突然涌出剧烈的光芒,一遍遍的冲刷着我,我感觉全身仿佛火烧一般难受,更加难以忍受的是那怪物还在狂笑不止,震得我几乎要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光芒逐弱去,我全身都烫的通红,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正在这里,禁锢我的物体拿开了,我怕自己摔下去,这样一摔,立马就会变成肉饼。于是我只能咬着牙拖着我疲惫的身子赶紧趴在他的额头上,抓着他额头上似乎跟毛发一样的东西,也管不了恶心不恶心了。 那怪物狂笑了一阵,突然转头看了看后方,我随着他的转头,也看到后方有很多的白影子窜过来,这该是地府的人来了。 这家伙显然很有意识,也明白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他身体突然一阵急速的缩小,这真的是在缩小,明明有十二三米高的,一下子缩小到了五米,我趴在他额头上的一下子掉到他肩膀上,我还在想着是摆脱这怪物逃跑,还是被这些鬼差抓住,平平凡凡的投胎,开始下一次我的人生。还没想完,这怪物就飞快的攀上了无底洞,这真是飞快,一下子就到了洞上面,根本让我来不及思考,我条件反射的就抓住他的肩膀,然后把脸缩进衣服里,避免被他呼出的气息吹的我脸冻僵。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根本不敢抬头看。再过了一会儿,随着砰的一声响,明亮的光线突然照射过来,我虽然闭着眼,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光线的存在,我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场景,还来不急说什么,身体就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撞到了一颗大树上,然后身体被瞬间撞的倒飞出去,也不知道倒飞了多远,总之在这期间我还想到一个问题:“我这是冲出地府了?这就是那怪物所说的“我们的世界?”然后立即晕死过去。 ========================== 第二次修文,把一些废话删除了,夏末很努力,每一章都会重复的去看,发现有什么不妥的都会修改,不过个人能力有限,很多东西也会忽略,希望看文的亲们能提点意见~~~~ 第四章 地狱饿鬼 有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不知道我这样该得到多大的福,我只觉得我这样怪异的死去,又诡异的活了,真是老天爷不尽责,只知道睡觉。 我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茂盛的草地,天是碧蓝碧蓝的,风是带着花香的,鸟是唱着欢快的调子的。于是我在心里悲哀的知道,我居然又一次没有死成。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老天爷故意折磨我还是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做梦,让我被大卡车撞死,却又不让我死,我进入地府,躲避鬼差,掉入无底洞又不让我摔死。在无底洞碰上个怪物,扬言说要我放了他,还说要回到什么“我们的世界”,然后一出地府我就倒霉催的撞倒了树上,按理说那么大的冲击力我也该死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死。 真是不知道算是我福厚还是福薄。 我躺在草地上,刚想动一下,可是所有的感觉全部回归了,身体每个地方都钻心的疼,膝盖周围也骨折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走路。 我不能动弹,干脆就躺在这草坪上想想前因后果,不知道那个怪物在哪里,但是我想着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我还有那个叫什么墨轩的,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放了我。 可是,我实在是记不得我认识那个怪物,也不认得那个叫墨轩的人。真是一团糟。 我刚想说,不如就这样等死算了,脑海中又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这怪物说的夏陌末,会不会是另有其人?我其实一直以来只是一个该死的炮灰,被那个怪物莫名其妙的送到了十八层地狱,然后被他稀里糊涂的带出了地府? 这样一想,我又觉得实在是太有可能了,虽然我这个名字有些冷门,但是地球上那么多人,难免会有一两个和我同名的。会搞错应该很正常。 若是下次再碰到那个怪物,我就跟他说,我不是他找的那个夏陌末,若是他一听之下要杀了我,我也终于可以结束这场离奇的遭遇然后正常的死去,若是他突然脑子坏了不想杀我,那么我无如何都是要活下去的。即使断了腿又如何?断了腿依然活着的人大把,我是打不倒的夏陌末。 想通了这些,我忍着痛挣扎着坐起来,我想看看我是到了如何的地方了,附近还有没有医院什么的,我这一身的血窟窿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就这么一抬头,我就当场愣住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咬咬自己的嘴唇,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可是我这一咬,咬的十分的用力,把嘴唇都咬出血了,眼前的场景却依旧没有想象的那样崩塌。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我不置信的想着:“我,我这是,穿越了?” 远处是一个小村庄,全是很古老的房屋,一条河蜿蜒在村庄面前,然后再远处是很多的农民,他们穿着古代的麻布衣,头发全部绑起来,额头上扎了个毛巾,还有一群小孩,同样是穿着灰色的麻布衣,头发绑成长长的辫子,在田岸边游玩。 我一下子倒了下去,看着蓝天白云,心中已经一片凄凉。 本来我还想找借口说服自己,这可能是在拍戏,所以这些人都是刻意的在装扮,可是我又一想,拍戏用不着那么多的人啊。最多几十个意思意思就好了。而这里的人呢,几乎有一两百个了,而且个个甩锄头什么的甩的很有劲头,我想,那些找来的跑龙套能把田地锄的这么好那真是国家要兴旺了。还有那些小孩,玩泥巴玩的那样天真无邪,兴高采烈,要是只是拍戏的话,我觉得那奥什么卡的就归这些小孩了。 我再看看那些房屋,全是老旧的,这看起来就像是个村庄,而且村庄后面是一座大山。 我心想,好吧,好吧,能被无人驾驶的汽车撞死,为什么就不能穿越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毫无厘头而又戏剧化的人生了。真是难以相信我接下去的生活将会如何的水深火热。 同时又一想到,恐怕我是那些电视小说中穿越穿的最惨的一个了,人家穿越之后四肢健全,五体安康,还有变成凤凰的趋势,我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流血的。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只有往一级伤残发展的趋势。最让人烦躁的是还被一个怪物追杀,还有这古代的医疗不知道好不好,自己这身伤是不是要永远跟随我一辈子了,想到以后我就一阵头痛。 没想到,更头痛的还在后面,真是一刻都不让我停歇。 “轰隆轰隆”的声音突然传出,像是房屋倒塌了一般。 我全身汗毛乍起,“防护意识”自觉调节到最高,刚想着那怪物不会就出现了吧,就听到那诡异而熟悉的怪笑声:“桀桀桀桀…” 完了完了,那怪物就找上门来了。我偷偷的爬起来,把自己藏在草丛中,眯着眼睛看那边的情形。就这么一个动作痛的我呲牙咧嘴。 远处升起了浓烟,与此同时,无数的喊叫声破空而出,夹杂着那怪物的怪笑让我全身颤抖了起来。 前所未有的害怕情绪侵袭着我,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我已经可以安然的面对,可是当真正的杀戮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只能瞪大着眼睛簌簌发抖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浓烟升起了七八米高,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那怪物的上半身。 它全身都是排骨,虽然很瘦,但是支架很大,仿佛饥饿了几年,全身都干巴巴的。它的下巴很尖,脸色黑而黄,仿佛营养不良,嘴巴很大,一张口就能吞下一个人。它的牙齿是一排排的獠牙,锋利泛白。我看到那牙齿,突然身上打了个冷战,恍惚中看到自己被它用一排排的牙齿咬住,瞬间血花四溅。 还有它的眼睛,一如在地府中看到的,妖异的瞳孔中泛着红光,让人不寒而栗。它此时恢复到了先前的高度,大约有十二三米,那些矮小的房屋才刚没过它膝盖上面一点点。 它此时不断的用利爪和大腿摧毁房屋,许多妇孺慌忙中逃出来,看到那个怪物,似乎在大叫着什么“地狱饿鬼”。 我不知道那个怪物是不是叫地狱饿鬼,在我的那个世界,别说是地狱饿鬼,就连鬼都是存在于电视,小说或者一些传言中。 那个地狱饿鬼一阵狂笑,仿佛很满意那些村民脸上惊恐的表情。它不断的摧毁房屋,一只长臂伸过去,轻易的就抓住一个慌忙逃窜的村民。 它把那个村民靠近它的脸,此时我又开始战栗起来,在黑暗中看不到当时的情形,可是当这一幕又同样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除了惊吓还有恶心。 那个村民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他双手大肆挥舞,想阻止,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亲眼看到那个怪物把他放在它锋利的獠牙边,然后是不出意外的一咬,全身的血一瞬间溅出。 我控制不住的呕吐起来,可是已经很久都没有进食,实在是吐不出来什么,我全身发麻,想安慰自己一声,或者思绪神游一下什么的,可是恐惧却牢牢的把我攥住,我的眼睛也离不开那个场景。 地狱饿鬼咬死村民之后,血红的长舌头一卷,立即就将那个村民卷入喉咙,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划入腹中。 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的残杀,我胃里翻江倒海,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湿了一半,我终于体会到了电视中那些胆怯,恐惧,害怕的心理。 远处在田间的村民一看到这个场景,先是呆滞,有些更吓的腿软,但是他们瞬间反应过来了,大声叱喝让小孩赶紧跑远,不要回头,然后他们全部扛起锄头向地狱饿鬼跑去,我隐隐知道这些村民这样做的原因,那些妇孺全都是他们的家人,可是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更觉得心凉。 第五章 银发美男 这个怪物何其厉害,即使他们人多势众又如何,难道还指望他们手中的锄头把这个怪物杀死吗?连那些坚固的房屋都没在那怪物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更何况是这些肉眼凡胎的村民。 远处的小孩吓的直接在原地哭,有的还往回赶,想去拉他们的父母,有的干脆动也不动,一脸泛白的看着,好在其中有个颇大的孩子,他应该也算明智,把那些小孩全部拉回,不管他们的打,骂,哭,闹,硬是拉着他们跑。 我为这些小孩祈祷,这一幕触痛了我。还记得在五年前就是这样,那场车祸,我的爸爸妈妈护住了我,然后我才幸免于难。我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正是因为这样明白,我才更希望这些孩子能脱险。 可是,现实却再一次冲击我,地狱饿鬼发现了那些小孩子要逃,猛吸一口气,瞬间卷起了狂风,那些狂风对准那些小孩吹去,然后把他们往回卷,风力很大,速度很快,我即使偏离那狂风一百多米远,都似乎要把我卷起来一样。我重重的压低身体,把手指嵌入泥土中,紧紧抓着地面。那风只是七八秒的时间一下子就吹到那怪物的面前,然后他仰天张口血盆大口,那些小孩一下子被他吞了进去。我克制不住的颤抖,身体已经完全脱力。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即使在小说或者游戏中也不曾见过像它一样的怪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我总觉得,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可惜,我却不是这场闹剧的主导者,我无法让它删除或者停止,我此时只能不断的克制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 远方的村民瞬间暴怒起来,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我知道这个结果,结果会是这里的人会全部被地狱饿鬼吞入肚中,包括我。 我全身无法动弹,别说是走,就连爬都爬不了。此时我已经心灰意冷,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容易感觉到挫败的人,可是现在,我却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干,或许人一旦超过自己能承受的范围,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取灭亡吧。 耳边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眼前碧蓝碧蓝的天被浓烟熏的已经有些模糊不清,风不再是舒适凉爽的风,而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一只鸟叫,有的只有凄厉而绝望的惨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慢慢弱了下来,我的心开始提了起来,我想,终于轮到我了。 果然,那个怪物是知道我在的,它有那么多的神通,找一个我自然轻松无比。 震天动地的脚步声往我这个方向走来,我睁开眼,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我还要不要跟它解释我不是它要找的夏陌末,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多余的,它的目的只是大肆的屠杀,让它饱餐一顿而已。但是我又私心下觉得,我这么瘦弱,给它塞牙缝都不够,它之前已经吃了那么多的人,可能已经饱了呢?然后饱餐一顿心情大好,说不定能放过我。 就在我一面纠结,一面恐惧,一面担心,一面害怕,一面闭眼,一面挣扎,一面想自杀,一面想逃跑,一面神游,一面又咬着嘴唇,希望这是梦然后马上醒来时,那震天的脚步声已经来到我附近。 地面震动起来,我都感觉到我的身体弹了弹,与地面摩擦的时候更让我身体疼痛不已。身体的疼痛浇灭我最后一丝侥幸,这样还不醒,这果然是老天爷在开我的玩笑,打算让我葬身于此了。 我认命般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怪物半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边咧开血盆大口对着我笑,一边用他的利爪把我抓起来。 我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感觉随时都会死去一般。那个怪物刚刚吃了那么多的村民,干扁的身躯鼓了起来,全身也有血液在流通,脸上还是尖尖的,一双眼睛更是血红血红的。 我看着此时它的模样,一瞬间突然出现了一丝熟悉感,仿佛见过这个怪物,下一刻,我的心脏位置突然剧烈的疼痛了起来,我哼着声惨叫了一声,那个怪物看到我痛苦的样子似乎很是高兴,阴冷的怪笑道:“夏陌末,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五年前你和墨轩两个人把我镇压在不见天日的十八层地狱,让我受尽折磨,这一次,我要一一讨回来!桀桀桀桀…” 我用手按压住心脏的位置,这才稍稍好了点,我抬头看着它,觉得还是要说出来,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我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声音:“我不是你要找的夏陌末,你抓错人了。” 那个怪物似乎听到了一个格外好听的笑话,仰头大笑了起来。“桀桀…夏陌末,你居然也会胆怯,拿出你把我拖入地狱的勇气来啊!怎么现在不敢了?” 我实在是无法和这个怪物沟通,我要是有那个把你拖入地狱的本事,就不会这样狼狈的被你戏耍了。 我咬咬牙,虽然无法和它沟通,但是还是要继续沟通下去的,毕竟我现在小命被它捏在手里,于是我继续道:“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夏陌末,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什么墨轩,你能不能放了我?” 那怪物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但是很快立即就消失不见,他面容突然阴狠起来,那个怪脸更加的变的难看,他握紧了手掌,我的腰似乎都要被它折断。 他一下子声音阴冷起来,“桀桀…如果你不是夏陌末,那么你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能把我带出地狱。你现在还想骗我,好,我今天就让你下地狱!”它说完这句话,就握紧了拳头,我的身体立即觉得被勒的死死的。 完了,这个怪物不仅无法和它沟通,它还患有遗忘症,当初在十八层地狱不是它带我出来的么?不然凭着我这血窟窿加断腿,就是爬个几百年也爬不出来啊。 我不反抗,其实我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保持着自己的模样不想让自己死的太难看。 慢慢的,身体越来越紧,再加上身上的痛,我觉得快了快了,下一秒我就可以死了。就在我感觉要死了的前一秒,突然那怪物就放开了自己的手,我以为是它又不想让我死了,我可以活过去了,但是一睁眼眼睛就看到那怪物的手掌被砍断了,那手掌脱离了它的控制,但并没有用正常的速度掉下去,而是依旧保持着禁锢我的手法带着我缓慢的向下落下来。 此时我居然没有意识到我现在还处在八米的高度,虽然是这样慢慢的摔下去,但是以我这样残破的身躯也是会摔成肉饼的。我居然还在四处寻找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这样精准的手法砍断地狱饿鬼那钢铁般的手掌。 就在我眼神稍稍一带时,突然看到亮丽的银色在我面前一晃,仿佛流光溢彩,漫天的光芒都在此时大绽,就在我诧异我刚刚看到的景象时,那团银色突然被风刮的飘了起来,我不知道怎样用言语来形容,我只知道我当时已经忘了疼痛。 银色被风刮向另一边,一个精致的侧脸慢慢转过来,这是一个男人的脸,很精致,很艳丽,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我为什么用精致艳丽来形容一个男人的脸,其实在这一刻,我觉得这张脸是这样的好看,并且独一无二,我看着他,只想继续这样看下去,不想多做任何的形容,可是就是这样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忧伤起来,这种情绪这样强烈,这样来的毫无头绪,我也无法解释。 紧紧禁锢我的怪手在此时突然松开,我迅速的向下掉下去,我心里冒出个想法,觉得在临死前还能见到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也算是值了。 此时,前所未有的疼痛和困顿麻木感全部袭来,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我瞳孔慢慢缩小,最后那抹银色的影子也消失不见时,我才疲惫的闭上眼。 我觉得,这样死了,也算圆满了。 就在我彻底昏死前,我似乎感觉到有人撞到了我,还有一个好听的声音,但是那个好听的声音似乎是愤怒的骂了一句什么,但是我已经实在是没有力气出声了。我想着,连死都不让我死的安宁,谁这么缺德。 在心里暗自诽谤了句,终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第六章 苏醒 依然是黑暗无边,我看到这熟悉的黑暗,欣慰的想着我终于踏上通往地狱的道路上了。 我这样的祷告,或许很多人都觉得我脑子坏掉了,可是在经历那么多离奇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还是适合过我平凡正常人的生活。该死的时候就死,有机会活的时候就活,不要有太多的执念,你看,这场惊心动魄的经历告诉我,执念果然是会害死人的。 我重新闭上眼睛,想着反正牛头马面也会来找我,我何必那么辛苦的去找他们,然后我躺下来,把自己的身体调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噶次噶次的双腿也终于安静下来,我突然觉得,能这样躺着,真是顶美顶美的一件事。 我开始幻想我的投胎生活,想着来生还是继续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就好,每天赖赖床,偷偷懒,打打酱油,不求轰轰烈烈,就求自由自在。想着想着,我嘴根子都快咧到耳根子旁边了。 就在这时,老天爷用我这残破的身躯告诉我一个真理,何谓“乐极生悲”。 我还在幻想着在冬天我穿着溜冰鞋肆意的在结冰的湖面上飞扬,我双腿突然就钻心的痛起来,我眼泪一下子逼出来,那些美好的幻想也一下子如潮水般褪去。 他丫丫的那地狱饿鬼是不是要对我毁尸灭迹啊,我腿疼成这个样子它是不是要把我碎成一段一段的啊。那我投胎之后,不是要变成个无腿人了?那我冬天还用什么在结冰的湖面上肆意飞扬啊。 我觉得悲催也该有个限度了,毁了我这一生还不够,还要把我下一世也毁了就真是太不人道了?是人,哦不,现在要改为是鬼了,是鬼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我挣扎着睁开眼,想着我再不醒,就真的会要我的命了。 我就这么一睁,果然是要命! 面前不是那个地狱饿鬼,也不是在那个血流成河的小村庄,此时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间颇大的房舍,依旧像是古代的建筑,很是古色古香,此时屋里还站了五个人。 站在床头旁的是两个老头,一个穿着白衣服,笑容慈祥,容颜端庄,一个穿着黑衣服,面无表情,冷酷异常,颇有点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不过是年老版的。 再过来是一个颇年轻的男人,他穿着一身蓝衣,领子很高,衣服的样式很漂亮,不过衣服上好像有一块很脏,不晓得是怎么弄的。他头发有点带棕色,长长的铺下去,额间的刘海带着微卷,睫毛很长,比女人的还长,样子有点邪魅,有些狷狂,确实是个华丽丽的帅哥。 我虽然帅哥见的不是特别多,但是也算的上是成千上万了,什么类型的都见过那么一点点,你要想,21世纪,网络那么发达,你随便点个帅哥,就能出来一大堆,燕环肥瘦,任尔挑选。但是我还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比的上这个帅哥的,额,好吧,要是他能收起那一副像是我欠了他几千万的面瘫脸加鄙视眼的话,相信会更好。 我嘴角抽了抽,不敢再面对那双贼亮贼亮的狭长眸子,迅速扫向另一个。 再过来是一个女人,看到这里,我都忍不住惊艳了起来。 她很高挑,穿着黑色的紧身装,把凹凸有致的身材裹的更凹凸有致,长发很长,但只是很简单的束着,然后别着一只蛇形发簪,看起来既干练又英姿勃勃,瓜子脸,浓淡适宜的眉毛,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那个美人看到我睁开眼之后,露出一丝诧异,桃花眼眨了眨,嘴角勾了勾,仅是这样,都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这个世界美男美女可真多,我还记得在我昏死前看到的流光溢彩的一幕,我到现在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世界,真的有那样的人,那么与众不同的人? 本来还想神游下去,但是多年来的“超能力”让我知道此时不是发呆的时候。我移眼看着让我觉得危险的源头。 那是一个颇年轻的男子,长的倒是清秀的很,像是白面小生,尤其是一双大眼睛,乌黑有神,让我想到一个词:“顾盼生辉”。 他手中拿着一把很精致的剑,注意,这是一把真的剑,那剑面上反射的白光都让我眼睛晃了晃,还有剑上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冷气,不晓得这是不是小说里说的什么剑气。 此时,那个白面小生握着这把剑,而这把剑的顶端直指我的胸前。 我心里悲鸣了声,痛苦的想着这些看起来很是人模人样的不会想挖我的心脏器官什么的来吃吧? 不能怪我有如此重口味的想法,实在是我这几日的所见所闻让我不得不这么想,而且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仅仅能凭借外貌穿着来评价人的性别,加上我这一身的伤,我觉得我的生还能力几乎为零,自然想的就是自己会如何死了。 白面小生看到我醒了,微张了嘴巴,显得有些诧异,乌黑的眼睛也一下子睁的更大,亮闪闪的,那模样颇为可爱。但是他手中的剑还不偏移,更靠近了点,我一下子叫了出来:“你要干什么?”这完全是出自本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我很久没有喝水,嗓子已经很干,声音自然很沙哑,但是我刚刚叫的太快,导致声音沙哑中还带着尖利,而且我那一声叫的颇大,在别人听来,肯定叫的比鬼来难听。 果然,那些人一个个捂着耳朵痛苦的退远了一点我。 白面小生却丝毫没有动静,虽然表情也很是痛苦,但是手中的剑却没有偏移一分,依旧带着那纯净可爱的模样看着我。 我支吾道:“你们是要吃我么?这是要把我解肢?”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立即为自己开脱道:“我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身上都是发臭的,而且我这断胳膊断腿的也不好吃,身上也没几两肉,只有骨头。”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还把在地上打了滚的,撞了车的,钻了土的,撞了树的残破长臂摆到他面前,意思是,你看,一点食欲都没有吧。 白面小生先是愣了愣,然后大眼睛突然弯了弯,我瞬间觉得我的视线都亮了亮,我还没有消化这个笑容,白面小生就噗的一声笑了,用柔柔的声音道:“我们不会吃你的,我只是在脱你的衣服而已啊…。” 第七章 医治 “脱,脱,脱…”我舌头打结,发不出其他的声音,但是我动作没有打结,我往后面缩了缩,把褪下的棉被盖在自己的胸前,才从“脱脱…”的打结中脱出了,我愤怒的看着他,大叫道:“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过吗?” 我也管不了自己的声音是如何的难听了,古代一般不是很保守的吗?怎么还会发生男女混一起还脱别人衣服的把戏。真是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白面小生又是一愣,然后诧异的看着我,他还来不及说话,一个好听的声音就发出了。 这个声音这样好听,可是说出的话却这样的让人难以忍受。 先是轻笑了声,仿佛秋风泛过秋水,很让人享受。然后是一串毒舌语录:“男女授受不亲,女?你?你是觉得你这张黑的都找不到鼻子眼睛嘴的脸像女人?那三清山的野猪都会爬树了。还是说,你这能盛放四菜一汤还不带撒出来的搓衣板身体是女人的?那全天下的小倌都比你有女人味。” 白面小生和那个迷人的美女听到这话一时没有绷住,笑出了声,看到我望着他们时,他们又掩了嘴。但是弯弯的眼睛还是泄露了真实的表情。 我循声望上去,果然就是先前那个对我摆臭脸外加鄙视眼的那个华丽丽的帅哥。我一瞬间觉得他再也不帅了,真是的,他不说话以为我会当他是哑巴吗? 本来我想反驳过去的,想说:“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我长的丑也有错啊?我胸不大也有错啊?你爱看美女,大波妹,你去别处看去啊,你呆我这干嘛啊…”诸如此类的话,但是我又一想,我这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还是忍忍吧,俗话说,一忍解百愁。 我闭着嘴巴不说话,但是却有一个清清凉凉的声音落下来,这个声音一落下,仿佛室内都静了静,而静观那白面小生和美女,立即掩了偷笑,换上一副正经模样的看着我。 “奕…” 面瘫男听到这个声音,抖了抖袖子,鄙视了一眼我之后然后稍稍让了让,我才发现,原来这个房中还有一个人。 他从美女和面瘫男中间走过来,即使处在这样不可多见的俊男美女身旁,他却一点都没有被比下去,相反的,还似乎把他们的光芒都凝聚在他一人的身上,其他人全沦为陪衬。 走过来的这个男人,我记得他,很清楚很清楚,就是我临死前见的最后一幕,当时他一剑砍断地狱饿鬼的手腕,他一头银发迎风飞舞,他慢慢侧过来的脸容,那么安静,那么迷人,那么,不真实。 一如现在,我依然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真的,他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明明就站在我的床边,可是我却觉得离我好远好远,像风一样,连抓都抓不到。 一瞬间,我又忧伤起来,我想挥退这种思绪,我觉得,看着这样美的面容,我不应该是犯花痴么?我忧伤个蛋啊。 就在我一面克制不住的忧伤,一面又在神游时,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凉凉道:“不知道姑娘是女子,是我们冒犯了,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帮你上药而已,但是姑娘的穿着十分怪异,恕,我们孤陋,不懂得如何脱,所以想着用剑割开,这样还快一些。” 他说话温文有礼,可是又十分疏离,他在说话时,动作表情甚至语气都没有改变一下,我想着,这应该是个十分冷漠的人。 听到他这样说,我顿时悟了。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干那么伤风败俗的事。我连忙摆手:“不怪异,不怪异,衣服破着破着就变这么奇怪了。” 他依旧面无表情,只点了点头,依旧是不变的语气和神情道:“你的腿已经给你接好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我让玉儿给你上药,你先好好休息吧。一切等你好些时再说。” 我点点头,心花怒放起来,我腿断成那个样子居然还能接上,真是华佗再世,哦不,真是老天保佑,我命不该绝。 他转头对他身旁的美女道:“玉儿,先给她上药,就让她住在人殿,清水白,你负责一下。” 美女与白面小生同时恭敬的点头。 原来那个美女叫玉儿,果然很配她。那个白面小生叫清水白,果然也很配他。不晓得那个面瘫男叫什么,不会就叫面瘫男吧? 我在心里捉弄了他一把,心里舒坦了一点,突然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咦,这美男的声音好熟悉啊,我在哪里听过? 我越想那种熟悉的感觉越甚,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我心里很急,眼看着他吩咐完就要走了,我连忙叫住他。 他转身,淡淡的看着我。 我抓着头,一时又想不出该说什么,就随便胡说了句:“我饿了…” 他依旧只是点头,声音淡淡的:“有什么事和清水白说就好,他会负责你的生活的。” 我仔细的听着他的声音,觉得更加熟悉,我一定在哪里听过,但是还没想出来到底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就停了,真是一个半句废话都不想说的人。 我只能点头,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话题来,最主要是我对这个古代一点都不清楚,我也不能拉着他,跟他说:“嘿,你看过犬夜叉吗?你那一头银发好像杀生丸啊…”估计我这么一说,他有可能不明所以的把我轰下床。那我就真的是一波三折,骨了又折了。 他看我点头,也不废话的转身就走,白胡子老爷爷朝我笑了笑,然后和黑脸爷爷一起转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个美男不仅帅的掉渣,地位看样子应该也很崇高。连“黑白无常”老爷爷都要听他差遣,真对的起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出场。 面瘫男看到美男走了之后,再次深深的鄙视了我一眼,然后厌恶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冷哼了一声,也走了出去。 我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位大爷了?没有得到答案,我也懒的理。 清水白收起他的剑,笑了笑,真是亮眼的紧。然后他对着我道:“殿主让你住在人殿,等下我安排你的住处吧。我先让人帮你清洗伤口,再送些点心过来。”说着也走了出去。 我还在思寻他那句殿主,他人已经跑的不见了。 那个美男居然是个殿主,殿主,嗯,果然连名字也很是霸气。我以前也就在电视里听到这个称号,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亲耳听到这样的称号。 我还陷在沉思中,玉儿美女突然凑近了我,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迟疑的看着我,道:“你真的是女人么?” 我:“…………” 第八章 沐浴 我实在是不晓得和她怎么解释。不过想想也对,此时我肯定落魄邋遢脏的很,我摸了一把脸,看着手心,啧啧,黑,实在是黑的很。 玉儿看着我这样的动作,干笑了声,然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睁着大眼看着我,想来也不会说什么示弱或者道歉的话。 我此时也无从解释,也只好看着她。 然后我们俩个大眼对小眼,相看不晓得她厌不厌。 就在我们继续对眼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 她穿着紫色的紧身装,胸口别了一个徽章,徽章上面是三座大山,山上云雾飘渺,大山下面是两个繁体字:“人殿”,左肩膀处半披了一个白色的披风,披风上面是用金色丝线绣的大朵大朵曼陀罗花,十分绚丽。 我看着这个装扮,觉得真拉风。再仔细看她的相貌,真心觉得古代的人就是比现代的人长的好看。进来的美女长的虽没有玉儿那么艳丽,可是自有娇媚之处,她五官清秀,娇小可人,尤其是此时一笑,感觉天都晴了晴,空气都清了清。 她笑着走过来,对着玉儿叫了一声:“玉儿师姐。” 玉儿放弃与我的对视,转头也笑着回了一声,“哟,是朱朱啊,几天不见,倒是丰腴不少哟,看来人殿的那群家伙倒是对你恭维的紧啊。” 那个叫朱朱的女子嗔笑着白了一眼玉儿,看样子,她们倒很熟。 朱朱看向我,笑了笑,道:“我叫朱朱,是人殿的小队长,你暂时由我照顾,现在先帮你擦药吧,点心已经让人去准备了,要过会才送来。” 我看着她的笑容,放下心来,尽管目前的局面一团糟,但是我却感觉自己很信任他们,或许,严格来说,我是很信任那个殿主。 我也回了个笑容,但是朱朱没有半点反应,我直呼糟糕,我脸黑的都分不出我的表情了。 她打量了下我,看到我从头上到脚,都是黑黑的,把我身下垫的被子和盖的被子都弄脏了,她噗的一声笑了,转头对玉儿道:“还好不是大师兄的房间,不然的话,他真要把她拆了。”说到最后一个她的时候,她看了看我。 大师兄?难道说的是那个面瘫男? 玉儿也窃笑了声,道:“你太小看他了,她就是被那个家伙救了,你也知道,我们当中,只有他才能勉强跟上殿主的速度,所以,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个家伙就抱着脏兮兮的她,我看到他当时的表情,恐怕想把她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我一听完,瞬间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原来我临时死前听到的那个烦人的声音是他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从六七米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死,原来是他。可是,即使是他救了我,那也不能说话那么难听啊,不就是弄脏了他的衣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想起他不停的在抖他衣服的污渍,仿佛那是病菌一样,我心中一动,莫非,那个面瘫男是个洁癖? 我这么想完,朱朱和玉儿已经了然的笑完了,朱朱看着我道:“上药之前最好先清理一下伤口,你身上太脏了,最好先洗洗。” 我心里巴不得,想着从车祸那天开始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了,大部分时间我都处在昏迷,等死的状态,时间真是掐不准。 她看我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可是我们沐浴都是在澡堂的,你这样也不方便啊。” 我道:“那有没有…”我在心里想了想,古代叫洗澡的那个东西叫什么来着,对了,浴桶。“那有没有浴桶?” 她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还算你运气好,今天早上刚到了一个浴桶,本来打算只是装热水的。没办法,只好给你用了。” 我道了谢,朱朱转身去准备了。 房间中又剩下我和玉儿美女,我们又无话可说,继续开始大眼对小眼。 期间我喉咙疼,咳嗽了声,玉儿捂着鼻子稍稍离的远了,然后是一副“算了算了,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计较”的模样,她走到桌边,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确实渴的厉害,端起来就咕咚咕咚喝完了,喝完才觉得,这古代的水真甜。 玉儿又给我倒了一杯,我接过,又咕咚咕咚喝完了。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直接把茶壶递给我,扬了扬下巴:“要喝自己倒。” 啧啧啧啧,不愧是什么师姐。 我接过茶壶,自己又倒了几杯,喝完之后,觉得喉咙好了很多。道了句谢,玉儿只是不耐烦的点点头。 又是无话,我们继续大眼对小眼,相看之下,她大概觉得厌了。 再过了一会,朱朱带人进来送浴桶,还有两个人提着四桶热腾腾的热水。其他人退去了之后,朱朱对我就说热水准备好了,里面放了药液,泡泡对我身体有好处。然后上前和玉儿一人架着我一支胳膊,把我放在浴桶边,还要脱我的衣服。 虽说都是女人,但我实在是拉不下面子,就道谢让她们出去,朱朱迟疑了会,听到我再次声明不用她们帮忙时,她才转身离开,而玉儿,在说我让她们离开的时候,她给了我“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服,才反应过来,我怎么进浴桶啊,虽说这浴桶不是很高,但是我腿才接好啊,我要一动,要是散架了怎么办。 没办法,她们又被我叫了出去,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叫回来。我沿着桶边爬,胳膊撑着身体,想慢慢挪进去,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大半个身子进去,谁知道许久没有吃饭,胳膊也没有力气,一下子我就摔进了桶里,那个水花四溅啊。 我只呼倒霉,谁知还有更倒霉的。 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朱朱和玉儿听到响声闯了进来,我连忙从桶里调整好姿势,抹干净脸,刚想说我没事,一抬头,就愣在了当场。 进来的是那个天杀的清水白! 第九章 三清殿 他一下子也愣住了,看到我抬起头时,脸蹭的红了,双手遮住眼睛,连忙转过身,支吾道:“姑,姑娘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中?” 我用浴巾遮住大半个身体,觉得诧异,我之前不一直都在这个房中么。 他突然“啊”了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想转身,被我眼明手快的阻止了。 他又迅速转过去,道:“你是先前那个女子。可是为什么在我房中,沐,沐浴…” 你们这里不是大澡堂吗?指望我这个残破的身体走过去吗?而且我身上这么脏,我要一洗,还有谁敢在那个澡堂洗啊。 他又“哦”了声,道“我倒是疏忽了,姑娘的身体不便。” 真是后知后觉。又突然觉得这个对话场景太香艳了点,就打发他走:“公子说完了吗?我还要洗…,我还要沐浴!” 他背僵了僵,支吾道:“是我疏忽了,姑娘沐浴吧。”他快步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疑惑的道:“姑娘为何叫我公子?” 古代的人不都是公子公子这样叫的吗? 还不等我回答,他又一下子跑出门外,把门关的死死的。 真是奇怪。 我躺在浴桶里,闭着眼睛,觉得此时真是顶美顶美的一件事。 舒舒服服的泡了二十分钟左右,我终于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 话说我此时躺在这里泡澡,意思就是说那个怪物被制服了? 我不知道那个殿主的实力是怎样的,但是那个怪物的实力我倒是勉强知道一些,他身体很坚硬,我觉得21世纪的子弹都可能打不穿,还有他的速度很快,当时在无底洞的时候,它一下子就跃上来了,显然动作很灵敏。还有它吸一口气,就变成了狂风,把差不多有一千米远的小孩都卷了过去。 我实在是不太相信那个殿主会有那么高强的本领,难道他是传说中的神仙?可是要是个仙的话就不应该呆在凡间啊。 还有,我到底穿越到了哪里?不知根知底的,实在是让人恐慌。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心情再泡下去了,赶紧洗干净,然后去问问那个叫朱朱的。印象中,她很不错,应该很乐于助人。 我看到浴桶旁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拿起来一看,是一件白色的里衣,我又按照刚刚的方式挪出浴桶,手先着地,然后身子慢慢爬出来。本来以为很顺利的,可是腿无力,撞在了浴桶上,一下子疼的我双手颤了颤,然后我又跌了个狗吃屎。 房中的动静很大,我耳尖的听到脚步声和连贯的推门声,我迅速把衣服盖在身上,冲门口大叫道:“别进来。” 谁知我声音刚落下,两个美女就推门进来了,一看到我这个样子,“哟”了一声,奇怪的打量着我。 我心里松了松,还以为是那个清水白进来了。我抓抓湿哒哒的头发,尴尬道:“啊,是你们啊。” 她们走近我,玉儿突然伸手勾起我的下颔,那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上下打量着我,我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毛,不自觉把盖在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就听到她在头顶道:“啧啧,洗白白了居然还是个美人。” 我颤了颤,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意思就不对呢? 朱朱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和玉儿两个人把我架起来放到床上。朱朱拿出一碟桂花糕,道:“午饭还有一个时辰,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吧。” 不说吃东西还好,一说吃东西,我肚子立马咕咕叫,我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朱朱和玉儿让我趴在床上,她们褪下我的衣服,就给我擦药。 我刚吃下一口桂花糕,朱朱就叫了出来:“怎么身上这么多伤?” 我转过头去看,整个后背几乎没有完好的一快肉,都是擦伤,勒痕,刚泡完澡,洗去了污泥,伤痕就更明显,血迹斑斑的,看起来很是恐怖。 怎么会没有这么多伤,被汽车撞飞出去,在地府被那个地狱饿鬼用什么光芒烧,然后又是从土里面钻出来撞到树上,最后还差点被地狱饿鬼勒死。我觉得我此时还能趴在床上吃桂花糕真是奇迹。 玉儿看我闷闷的不说话,突然道:“这不没死吗?既然没死,自然就要好好的活着。哪天再杀回去,看他奶奶的还敢不敢横!” 我突然被她爆出的那句“他奶奶的”吓一跳,哇塞,这果然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啊… 不过这种个性倒是很对我的胃口,我也敞开话匣子,问玉儿道::“那个地狱饿鬼怎么样了,死了没有?”我记得她之前说过一句话:“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个家伙就抱着脏兮兮的她…”那么说明当时玉儿也应该是在场的。 玉儿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摇头道:“当然没死,它不叫地狱饿鬼,至于叫什么我不能说,总之,它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想当年…”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我也没在意玉儿没接下去的话,那个怪物果然不是这么容易死的。这下怎么办,它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我,还要杀那个叫什么墨轩的,天大地大,我上哪去找什么墨轩啊。我连是怎么一回事我都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就穿越到这里来了。 玉儿看我忧心忡忡的,捏了捏我的脸颊,道:“担心个鬼啊,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虽然它没有死,但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作乱了。它被殿主封印着,除非殿主解开封印,不然的话它不可能出来的。” 我一听,立马放下心来,一边挣扎着从玉儿的魔爪中逃出来,一边思忖,封印了,还好还好,短时间内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那个殿主,看来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那么个大家伙都被他封印了。 我又继续问:“那我现在是在哪里?” 玉儿终于不捏我的脸颊,怔了怔,露出狐疑的神色,扯过一旁帮我擦药的朱朱,指着她胸口的徽章,道:“这下知道了吧?” 我要是能知道就出了鬼了,第一天穿越到这里,鬼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摇摇头,玉儿眼中立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道:“你不是南国人?” 我仔细回想了一遍,南国?历史上好像没有这个国家啊? 我想了一下,就道:“我不是南国人,我只是刚好经过那里,稀里糊涂的就差点被吃了。” “那你是哪里人?” 我是地球人,但是不晓得她们知不知道这个,就道:“我是个孤儿,走到哪就是哪,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玉儿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变的有些沉郁,她又伸手过来,我以为又是捏我的脸颊,没想到她只是轻拍了拍我的额头,然后她抬头看着帐顶,声音低沉低沉的:“孤儿,又是孤儿,天下孤儿何其多,何时才能结束这个战乱的时代?” 我一下子也会她感染了一样,看样子,这个国家多战乱,不过也是,连那种怪物都有,怎么会没有战乱。 这完全是一个不同于我那个时代的地方,一时想到这些,觉得前景实在堪忧。 朱朱看我有些担心,就劝道:“不用担心,这里是三清殿,不会有妖怪过来的。如果真有妖怪过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三清殿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我问道:“这么厉害?” 玉儿撇了撇嘴,给了我一个“孤陋寡闻”的眼神,她道:“无论大小妖怪,只要听到三清殿的名头就立即退避三舍,谁还敢来这里撒野?更何况,当我们三清殿的弟子是吃素的吗?死在老娘手中的妖怪没有五十,也有个三四十。只要它有胆子来,老娘立即送她上西天。” 老娘…,我听到这个称呼,脸黑了黑,还以为她最多就说个本姑娘,本小姐什么的,没想到直接说老娘。 朱朱看我的表情,笑了笑,小声的道:“二师姐很厉害的。她一个人就能单挑我们人殿所有弟子。连我们队长在她手上都讨不到好。” 这么厉害啊,连忙看着她笑嘻嘻的点头,更加讨好的笑了笑,想着要跟她多套近乎,要是哪天那个怪物挣脱了封印,我好有个保障。虽然可能这个保障也不是那么牢靠,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 然后我再问了几个关于三清殿的问题,最终我终于理解了这个三清殿是干嘛的。 准确来说,这是一个类似电视剧、小说里的“蜀山”的地方,专门除妖杀怪,解救苍生。三清殿弟子一共一千,分为天,(一百弟子),地,(三百弟子),人,(六百弟子)三个级别,自然,天就是最高级,里面都是精英。随便哪一个出来,都是一挑百的好手。朱朱是人殿的一个小队长,清水白是人殿的队长,也称三师兄,玉儿是地殿的队长,也称二师姐,那个面瘫男居然是天殿的队长,也称大师兄,哦,对了,那个面瘫男有名字,并不叫面瘫男,叫拓跋奕。啧啧啧,真是亏了一个好名字啊。 我想了想,我此时所处的情况还算比较好,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脑袋搬家的问题。一想通这些后,来日的奔波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之前,好像听到朱朱问了一句什么:“殿主为什么这么关心你呢?还亲自给你接骨…”但是我实在是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下一秒,就彻底的睡过去了。 第十章 梦境 我睡着之后,刚开始一直都睡不安稳。总是做着各种各样离奇而恐怖的梦。 在梦中,皆是一幕幕诡异的画面,一会儿升起弥天大雾,我迷失在迷雾中,找不到出口,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雾后面的黑暗之中,仿佛有很多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不管我走到哪里,都如影随形。 一会儿又像走在火海里,地面都被烤焦,我在火海中无处躲藏,被浓烟熏晕了之后,又感觉沉入了深海,海底一片幽蓝,我无法呼吸,连叫都叫不出,就在我感觉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一双巨大的手把我带出了深海,我睁开迷蒙的眼,看到了怪手的真正面目,是那个从地底下和我一起出来的地狱饿鬼,它嘴角满是鲜血,上颚的厉齿不停的有血液滴下来,我眼尖的瞥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百具尸体,回忆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我害怕的发抖,想吐又吐不出,地狱饿鬼把我勒的很紧,但是又不完全勒死我,我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痛,可正是因为疼痛,我才没有晕过去。 地狱饿鬼把我贴在他的脸上,他呼出的气冰冷,我全身都要冻僵了,它用那两只奇异的双瞳怨毒的看着我,好像恨不得将我杀死,可是又不想让我那么容易死去。它一遍遍发出那种刺耳的怪笑,然后阴魂不死的叫着我的名字:“夏..陌..末…”它叫的很慢,声音刮过玻璃一般,带起刺耳的声音,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看着我不发声,突然暴怒起来,它把我勒的更紧,双瞳红芒大绽,他大声的咆哮着:“夏陌末,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夏陌末,我要你给我陪葬!”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跟它计较,也实在说不出“我怎么就背叛你了?”的话,我只感觉我全身都痛,还有面前一幕幕的血腥熏的我随时都能晕死过去。 我被它勒的死死的,我感觉呼吸都呼吸不过来,它不断的加紧勒着我,尖尖的脑袋上表情更加狰狞。 我感觉我下一秒就要死了,可是临死之前眼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面,那是三清殿的殿主,他手执把长剑,长长的银发被风吹起来,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身上披了一件绛红的披风,他慢慢转过脸看着我,我看到一张精致清俊的脸,很安静,很亮眼。 他面无表情的一剑斩断地狱饿鬼的手,然后再腾空而起,一个漂亮的转身,提剑一劈,砍在地狱饿鬼的正头顶,剑气一下子把地狱饿鬼从上至下劈成两半,它两只奇异的双瞳不置信的死死的瞪着他,似乎不甘心,但是再不甘心它下一刻还是轰然倒地,两半尸身瞬间分离。 地狱饿鬼倒地之后,他轻飘飘的落下来,从远处看,高雅无垢,纤尘不染,仿佛正是从天上翩然而下的仙人。他从远处走向我,每一步走的那么稳当,那么飘渺,银发在身后慢慢飘,绛红披风轻轻吹起,地上蜿蜒的血也慢慢化成一地鲜红亮眼的曼陀罗,他就这样走来,来到我身边,弯着身子,银发垂直落在胸口,他双手从我头顶慢慢抚下,轻轻遮住我的眼睛,凉凉的话语在我耳边一绽,所有的疼痛都似乎在此刻神奇般的消失。他说:“陌末,不要怕。” 我慢慢陷在那句暖言细语中,我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慢慢散发出的莲香,我奋力的吸了吸,觉得我应该会贪恋上这个味道。然后我彻底的睡了过去。 之后,再没有任何的噩梦浸入我的脑中,我睡的很安稳,等一觉醒来,已是晚上。 此时,月亮高悬,一阵小风从窗口窜进来,清清凉凉,甚是沁人心脾。 我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虽然刚开始一如既往的害怕,可是后来我就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想起来那个梦,诧异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虽说前面的什么大雾啊,火海啊,深海啊,怪物勒着我啊,我觉得这个很正常,反正我做噩梦已经梦习惯了,而且刚刚发生这么一场惊恐的事故,做个噩梦继续惊恐那么一下下,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三清殿的殿主出现是怎么回事? 我见他不过寥寥那么两次,一次是快死了,眼神迷蒙时看到的,连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动作都没看清,只看清了张脸。 第二次是上午醒来的时候,不过也就那么一两分钟的事,也就看清了他穿着一身很是端庄威严,并略带精致的白衣服,一头皓皓的银发,彷如月光洒下,然后是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还有几句凉凉的话,再多的就没有了。 可是我的梦中居然会出现他,你说他出现也就算了,还把怪物在我面前干净利落的杀死,你说杀死也就算了,反正我心里确实是希望那个怪物死的。但是他走过来温柔的遮住我的眼睛,说:“陌末不要怕”是怎么回事? 还叫的是“陌末…”这么亲昵的称谓。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难道这些都是我臆想出来的?人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害怕怪物,而殿主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所以想象出来他把怪物杀死,然后又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我想了一遍,觉得甚有可能。再想了一遍,觉得非常有可能。再再想了一遍,觉得如果要是那样的话,我忒没有矜持了。 居然做梦梦见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长的很帅,但是也不能厚着脸皮让他来安慰我,还叫着“陌末…” 我哀嚎了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话说我穿越也穿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地球的朋友们情况是怎么个情况,发现我失踪了,会不会到处去找我,然后看到我被一辆无人驾驶汽车撞死的监控,但是却怎么样也找不到尸首,这件离奇的事会不会被评上中国灵异事件中的其中一件。 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我不是灵魂穿越,我是整个人穿过来了,我看过的小说中的那些情况,没有一个和我是一样的。她们一般都是什么被车撞了,被电击啊,然后撞出脑电波啦,然后就灵魂穿越,附体到了古代某一具将死但又没有死透的人身上。 但我不同,这具身体是我的,我的意识也是我的,我的尸身随我一同下到了地府,然后被地狱饿鬼带到这个世界。所以说,我是整个人穿越过来的。 想到这里,我开始经历每一个穿越的人要考虑的事情,就是我要回去! 这个世界毕竟不是我的,21世纪的生活才是我应该过的,这里的打打杀杀,妖魔鬼怪统统不属于我,赖赖床,打打酱油才是我要过的。但是,我该怎么回去呢? 我想到电视里说,若能找到当时穿越的地方,并且情景再上演一遍的话,或许就能穿回去了。 可是,我穿越的情景是一辆汽车把我撞死,然后在地狱里,一个妖怪把我从地府带出来。我觉得要这个情景再上演一遍的话,别说回去了,我能不能回地府投胎都是一回事。 我唉声叹气的闭上眼睛,继续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既能不死,又能不再见那个怪物,最好就是一觉醒来,就发现我睡在自己的床上,旁边还睡了个银发美男… 我呸呸呸,我立即打断自己的想法,怎么好端端的又想到殿主那里去了。再想一遍,我一觉醒来… 刚想到这里,就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一个人进到房中,来到我的床边,我一睁开眼,正正对上清水白那双清澈又乌溜溜的大眼。 第十一章 清水白 他显然被我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我看着那表情,啧啧,果真是可爱喜人的紧。 他嘴巴半张着,应该是打算叫醒我的,眼睛挣得很大,眼尾带了点笑。咦,此时脸上还略有些红透,衬得白白的肌肤更加的红润。 嗯,真不愧是叫清水白。 他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绕绕头,笑容一下子绽开,我眼前瞬间亮了亮。他提着一个食盒凑到我面前,声音略有些尴尬道:“你,你醒了?吃点饭吧。” 他移开身子,退到一旁的桌子上,从饭盒里端出饭菜,此时我才看清他已换了一身衣服,穿的一身紫色的宽大衣服,和朱朱的有些相像,左肩膀处同样斜披了一个白色绣着妖艳曼陀罗花的披风。 我从被子里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我正穿戴的整整齐齐的。而且断腿也处理好了。朱朱果然很是体贴,很是可人。 我慢慢的坐直身子,问他:“你的衣服?”我记得上午见到他的时候不是这一身的。 他放好饭菜,又慢慢渡到床边,声音虽然听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袖中的拳头却总是一松一放的,感觉很紧张:“在三清殿有着规定,必须穿统一的服装的。至于今早你看到的,不过是前几天我们随殿主去了南国皇宫,这才换了便衣。也亏得时间掐的好,刚好经过青山村的时候,殿主感觉有异样,这才赶过去救下了你。”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果然是时间掐的好。 他看我低头沉思,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茫然的看着我。我一下子觉得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我一直都觉得,男孩子咬下唇,说话支支吾吾,紧张不安,或者喜欢脸红,都是娘们唧唧的,可是在清水白做来,真是可爱到没边了。若不是我立即管住了自己的手,真想学玉儿对我那样,捏捏他的脸蛋,再搓上那么几搓。 他看我回神了,笑道:先吃饭吧。” 我坐在他的床上,刚想掀开盖在我身上的白色锦被,眼尖的看到被子上有几团污垢,想起这是我弄上去的,觉得真是碍眼的紧。 我尴尬的笑笑,清水白倒没什么介意的,看我行动不方便,绕绕头,小心的问道:“要不,我抱你过去吧?” 那感情好,忙点头,不知道这一点头是不是点的太急切了,他又愣在了那里。 哦,古代的人一般都是比较保守的,被别人看了一下身子或者摸了一把都是很要命的事,估计他没有见过我这么“豪放直白或许还算的上有些不要脸”的女人。 我刚想矜持一把挽回我的形象,清水白已经愣完了,微红着脸弯下腰把我横抱起来。然后稳当当的把我放在桌子边。 我咽下嘴里刚想说的矜持的让人作呕的话,看着清水白不费吹飞之力的抱起我,我将近一百斤的体重只是在他手中沉了那么一小沉。真看不出来,看他一幅清秀小生的样子,体魄还是很结实的嘛。 我打开食盒开始吃饭,清水白倒了一被清茶放在我的面前,我觉得他对我这个陌生人或者外来人照顾的很是周到,有些相信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很诚恳的道了谢:“小白,谢谢你啦。” 他大眼睛愣了愣,诧异的模样也很是可爱。 “小白?” 我道:“你不是叫清水白?” 他回道:“我是叫清水白,但是不叫小白。” “哦”我咽下一口白米饭,含糊道:“小白么,不就是个昵称。” 他仍是茫然的看着我,我吃的不亦乐乎,虽然这饭菜没啥作料,但是胜在伙食丰富,不过想想也是,古代哪有现代吃的那么讲究。 我咬下一块鸡腿,看着他终于从那个昵称中醒悟过来了,他笑着点点头,有些迟疑的道:“还没有人叫过我、小白。” 我颇为豪迈的道:“那从此以后我就这么叫了。”然后我想了一下,电视剧中见到恩公是怎么说来着? 我整整身上的仪容,双手抱拳,看着清水白继续豪迈的道:“小白兄,今日相救,夏某我自当铭记在心,若有机会,肝脑涂地也会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他看着我一愣一愣的,我想着我是不是表错态了还是哪句话说错了,愣上那么几愣之后,清水白终于有了反应。他摆摆手,尴尬的道:“不碍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是殿主吩咐要照顾的人,我自当要竭尽全力照顾的。” 虽这么说,但是我终归是要好好谢谢他的,做人不能太自私,别人对你好是别人有涵养,我回应一下别人的好,这也算是人之常情。而且照顾有其他的照顾,犯不上亲自端茶送饭还充当我的代步工具。人家好好的一个队长,管着六百多号人,此时还对我客客气气的,真是我天大的福气。 我在心中想着,得寻个机会,把这个恩报上那么一报。 我再吃了几口饭,已经觉得饱了。清水白看着外面的天色,就道:“我安排了你的住宿,和朱朱住在一起,她们也该训练完了,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听说古代的人忒注意男女关系,可不能玷污了他的名节。 他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我,样子颇为的烦恼,他一咬牙,道:“还是我抱你回去吧?” 我此时留了个心眼,既不点头,又不摇头,这样既不让人觉得我太豪放,又不让人觉得我太矜持。 他看我不说话,踌躇的问我:“这样,好是不好呢?” 我一瞬间想打爆他的头,古代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讲究的?既然我不说话,自然就是默认了。即是默然了就是同意你抱我回去。你再这么问上一句,搞的我不晓得是继续矜持还是豪迈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得到首肯,轻轻的说了句:“得罪了。”就弯下腰来把我横抱起,我一下子闻到他身上似乎有股淡淡的清草香,闻着很是清爽。 他抱着我走出房间,外面花团锦簇,柳枝轻缠,正正配合着头顶上一轮圆月,甚是旖旎诗意,他低头看了看我,在夜色下他的皮肤更加的白润,刘海有些碎碎的,走起路来的时候被清风吹的半遮住眼睛,身上的披风被风吹的忽高忽低的,此时我觉得小白这模样甚有俊美之感。 第十二章 房舍尖叫声 他低头看着我,我仰头看着他,正在想着小白这样该害羞脸红了,于是在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可是心里默念到五的时候,小白破天荒的居然不脸红。 然后我们就用这个尴尬的方式大眼瞪小眼。 就在我们瞪眼的时候,前方转角处突然摔过来一个人,摔的姿势和速度颇有规律和章法,既能准确无误的撞的我们身上,又能不让自己太过狼狈,我心道,假,太特么假了。说完之后,又心道,撞,太特么会撞上了。 我脸稍稍往小白怀里侧了侧,想着等下摔倒的场景肯定十分的不堪入目,不过我也不是很担心我会受到什么伤,因为我觉得小白作为一个特别有觉悟,并且有担当的男人,自然会护好我的。 就在我一面忐忑一面迫不及待的眯着眼缝观望的时候,那个撞过来的人突然撞了个空,脚下虚了虚,破有章法的姿势立即变的没有章法,他一下子往前扑了过去,然后是一声哀嚎。“啊~~” 我还在诧异怎么就躲过去了呢,眼角就瞥到我的下面,此时我离厚实的地面有三四米高,原来刚刚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白轻点了点地面,然后他就抱着我腾空而起了。 哇塞,我脸涨得通红,想着这就是小说中传说的十分传神的轻功。 还没等我细细体验一下轻功的其他好处,小白又带着我轻飘飘的落到了地面上。他转头看着那个假摔的人,再环顾一下四周,颇有些沉沉的道:“还不出来?” 话一落,立即从草丛中窜出来许多人,看见清水白识破他们的诡计,个个老老实实的排在一行,低着头,但是又低的不是低,眼角老是望上瞟,导致模样都有些滑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小白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的一排的人。 别说,此时他微冷着一张脸,还很有些威严,至少在这些人面前还是挺有压迫的。 摔在地上的人立即爬起来归队,怯怯的抬头瞄了瞄我,又看了看小白,道:“我刚刚看到队长抱着个美人从您的卧室里出来,队长,您这是金屋藏娇么?” 其他人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又偷偷的抬头,再瞄了几瞄我。 小白脸上终于红了几红,不过面上的威严还是要装上一装的,他有些沉沉的道:“什么金屋藏娇,这是今天殿主在青山村救下的姑娘,莫要开这些玩笑话,玷污了姑娘的名节。” 其他人一听是这么个意思,就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不过十几双眼睛仍旧偷偷的打量我,小白见状侧了侧身子,挡住了我大半的脸和身体,他对他们道:“是嫌晚上休息的时间太多了吗?要不要绕着山后跑上几圈?” 他们一听这话,立即撒开丫子跑的不见影子。我看了好笑,觉得小白不仅长的可爱,还是很能胜任队长这个职位的。 小白尴尬的看了看我,可能觉得有些玷污了我的名节。我倒觉得没有什么,名节之类的东西我看的不是特别重要,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不会为了名节而要死要活的。 一路无话,小白皱着眉头只顾着往前走,我就只好打量着四周,本想借此来熟悉熟悉路的,但是这一路上的好景色愣是把我吸引了。 路上铺着很光滑的类似大理石一样的石头,路旁满是小花,开的格外生机勃勃,小花之上再是柳树,随着清风的吹送,袅袅渺渺,很是多姿。尤其又是月夜,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朦朦胧胧之中,更加添了些神秘之感。 看了没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栋很大的古代建筑,房间很多,一层下去有十几个,共三层,我猜想着这应该就是三清殿弟子的“宿舍”了。 他抱着我走近一个房间,本想敲门的,但是他双手都抱着我,十分的不方便,所以他本意是想用脚敲敲门的,但是没想到脚不是手,这么一“敲”下去力道控制不住,大了很多,偏偏门又没有拴上,所以清水白只是轻轻的一踢,门就吱呀一下开了。 我循着光线往里面望过去,瞬间愣在了当场。 白,很白,非常白。 只见颇大的房间中,明亮的光线下站着三个白花花的美女,一个半围着浴巾,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一个半褪了衣服,露出藕色的肚兜和两条白皙圆润的双臂,最后一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里衣很是单薄,隐约可见衣服底下弹指可破的肌肤,此时她听到声响微微侧过头来,眼底的诧异神态在此时也变成淡淡的妩媚,甚是撩人。我一看,哎呀,这不是朱朱吗? 我再讶了一讶,看向清水白,觉得他真是好福气啊,一天之内竟看了三个女人的身子,哦不,我忘了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应该是四个人才是,若是按照古代的说法,不是要全部娶回去? 我注意到清水白的表情,呆滞,茫然,我觉得可能是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或者就是他是装的,想借着呆滞好多过过眼瘾。 但是我刚这么一想,清水白就很是夸张的一下子倒退到了院子里,背过身去,声音很是激动的道:“啊!你们为什么不关好门?” 我被他这么一声啊,叫的有些发蒙,人家女孩子都没叫,你叫个啥子。我刚这么一想完,那边的女孩子才反应过来,然后是震天动地的两声:“啊~~~” 我看到离我不远处的一颗梨花树上,纷纷落下梨花来,嗯,这两声应该能抵过小说中的那些传神的声波技能了。 我觉得清水白真是艳福不浅,谁知道,接下来的事用倒贴加卖肉来形容都有些不够了。 继那两声很尖锐很惊恐,很窃喜很不明意思的“啊~~”之后,整栋房舍都开始沸腾起来,每个房间都齐齐跑出来人,一瞬间,映入我眼帘的景象皆是“浴巾与肚兜齐飞,裸臂共大腿一色。” 我想起之前朱朱说的话,三清殿的弟子沐浴都是在澡堂一起沐浴的,这三位是刚刚沐浴完,自然这里的人全是刚刚沐浴完的。 我在心头震惊了下,我觉得自打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今日跟着清水白,很是开了眼界。 我又想了一想,刚刚还想着要报恩,没想到这报恩的机会来的这么的迅速。我扯扯清水白的衣服,指指身后的景象,想让他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过过眼瘾,与此同时,几十声又惊讶又窃喜又娇嗔又不明言喻的话语传至了我们这边“清水白~?”声音抖了几抖之后,又是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水白听到问话,转过身去,然后瞬间又呆滞在原地,此时我感觉到他的身体都是紧绷的,眼睛睁的很大,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 接着响起了一百多声:“啊~~~~~~~”然后又是整栋房舍震动顺带关门的声音。此时我看到梨花树上的梨花簌簌的落下,像雨一样,很是好看。清水白此时的表情也很是好看。 第十三章 舍友 月光下,房舍前,梨花轻拂下,一地幽香。 小白瞪大一双眼睛,乌黑黑的眼珠闪着光芒,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可爱有神,他嘴巴微张,显然是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他的身体紧绷着,脸色涨红。我觉得小白是不是高兴坏了,还不回神,再盯了几盯之后,发现小白嘴巴一撇,眼中涌出水汽,似乎快哭了。 我想着小白是不是觉得要娶这么多女人怕养不起啊,要真是那样的话,确实有些难为情。这小胳膊小腿的要养活这么多莺莺燕燕。 小白此时终于回过了神,低下头紧盯着我瞧,一双眼睛带着水雾,忽闪忽闪的,真是可爱的让人心软。 我拍拍他,劝道:“放心吧,我不会增加你的负担的,我不会因为你看了我的身子就赖上你的,”瞄眼看了看小白,发现他脸色更白了,看来还得继续劝:“呃…或许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或许刚刚那些女孩子中早已有些心有所属呢,或许她们也不会让你负责的。” 小白看了看我,脸色又白了白,难道我说错了?就听到小白在我头顶红着脸急忙解释道:“我会对你负责的…”然后又支吾道:“不是,你,多想了…”然后又突然紧闭着嘴巴,再不看我,直接抱着我走到朱朱房前。 清水白这是怎么了?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果然是难过透了么?还没想完,我就被清水白放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此时他的眼睛完全是低着的,就看着面前的一尺地,脸色更加的红,不敢看其他的人,我忍不住想笑,被清水白红着脸瞥了一下,那样害羞又有些生气的模样让我真想捏捏他的脸蛋。 他放下我之后,一句招呼都不打,直接风似的窜出了房间。房中一个女子还对着他的背影大声的叫了一句:“队长,你就这么走了?喂~队长……”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我从窗口看过去,他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那个女子颇有些失落,甩着身上的浴巾苦丧着一张脸,朱朱经过她身旁时冲她笑道:“明日不是就能见着你心爱的队长了吗?刚刚这么一闹,队长肯定又害羞了。怎还会多留。” 朱朱劝慰了那个女子之后走到我身边,坐在我的床沿边道:“刚刚还在想着要去队长那里把你接过来,没想到队长亲自送过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我对朱朱的印象很好,立即就笑着回应道:“吃过了,谢谢。” 我刚说完,另外两个女子就围拢在我身边,诧异的打量了我几下之后,那个爱慕小白的女子就开始警戒的看着我,道:“为什么队长还亲自抱你过来?” 我一听,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作为女子,我很是了解她的心情,也不生气,实话实说的道:“我腿断了,小…清水白人很好,看我不方便,就送我过来了。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那女子一听,立即转了脸色,放松了道:“哦,这样啊。”然后又来摸摸我的断腿,问道:“你是今日殿主救回的女子吧?听说是被大师兄抱回来的,哎,小月,你看到大师兄那一脸黑的吗?哈哈哈哈哈…” 旁边叫小月的女子听到她的话一怔,白皙的脸上一红,眼神迷茫的看着外面,似是回想白日里的景象,半响后才柔柔的道:“自然看到,即使是那样,大师兄也很有魅力。” 我一听,这个居然品位这么独特,居然会喜欢那个面瘫男,那得脾气多么好,多么缺心眼的人才能忍受的了他啊。 朱朱一边整理床铺,一边给我介绍,那个对清水白有好感的女子叫阴华,性格直,但心地是十分好的,那个品位独特偏爱面瘫男的女子叫韩月,性格好,心思很细腻。 我的床靠着窗户,临近的是朱朱的,再过去是韩月和阴华,此时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听着她们评论着白天里的事情。 意思大抵如玉儿和清水白所说,殿主途径青山村时,感觉发生了异变,进入青山村之后看到了一只怪物在屠杀村民,就这样救下了半口气的我,然后殿主替天行道,斩杀了这头怪物,云云。 我听到这里,诧异的了一下,那个怪物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又变成被杀死了。我转头看着朱朱,问道:“那个妖怪不是…”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朱朱捂住,她做了个嘘声,然后俯身到我旁边,小声的道:“真实的消息没有放出去,被斩杀的消息是弟子们乱猜测的,既然你知道了真实的情况,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我点点头,想着这是为什么呢?但是也不敢去深问,我明白,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我打算继续听她们说下去,多了解一些,但是一听,觉得后面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听的啦,后面说的话全是诸如: 韩月:“大师兄法术更精进了,都能追上殿主的速度…不愧是…。”背后没了下文,但是听羞涩充满崇拜的声音不难想出后面的话。 又或者是阴华:“你看到没有?队长回来的时候多少人眼底冒着红心,啊啊啊,谁叫我们队长魅力这么大,害的人家连表白的心都不敢有了。” 再来是韩月:“大师兄魅力超群,连他手下的那个男名医,都对他别有心思,你不敢表白,我更加不敢。” ………………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震惊,居然还会有男的喜欢那个面瘫男,这些人都什么品位,一个个有被骂症么? 不过后来我想想也想通了,皮相从古至今都是决定第一好感的重要条件。面瘫男又长的很是绝色,会魅惑一些春心萌动的女子这个确实不用太大惊小怪。但是居然还会魅惑男人,这个面瘫男果然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耳边还是阴华和韩月讨论的声音,我转了个话题,问朱朱道:“朱朱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听到我的问话,先是诧异了一下,突然脸一红,最终在我满怀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她一点头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朱朱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于是我厚颜无耻的问了出来。朱朱还是红着脸,摇了摇头,闭着嘴不说话。 不说?还是不好意思说? 我猜想,朱朱这么优秀,喜欢的人也必须很优秀。她是个队长,自然她喜欢的人的身份至少也得是个队长。 她是清水白的手下,应该不会实行上级下级恋,而且看他们也没有擦出什么火花,清水白是不可能的。那个面瘫男?应该也不是,若是他的话,韩月就不会当着朱朱的面这么直白的说出她爱慕面瘫男了。那会是谁呢?难道是那个殿主?看她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而且此时我又隐约朦胧中听到她问我:“为什么殿主这么关心你呢…” 殿主关心我我倒没有什么发现,但是她的语气倒是有些奇怪,难道朱朱喜欢的是殿主? 第十四章 黑夜孤笛声 殿主的相貌,身份,气质,人品都是最好的,自然应该很受女子喜欢的。 我试着猜测道:“难道是殿主?” 朱朱一听,立即大惊失色,我看着她的样子,觉得猜中了也不需要这么大反应吧? 她又来捂我的嘴,有些惊骇道:“你真是胆子大,居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殿主是何等人也,也是我们这些弟子敢想的吗?就是远远的一瞥都是对他的亵渎了,更别说,更别说,说…”朱朱一个说字说了很久,愣是没把“爱慕”这两个字说出来。 原来不是他啊,古代的人还真是保守,喜欢就是喜欢,动心了就是动心了,还要克制自己不动心,真是有够累的。这要是放在现代,有这么个金龟婿,人人都想往他身上爬,还管的了亵不亵渎。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这是古代,不是现代了,连说个话都很有忌讳,在这样下去,不晓得我这张嘴会惹下多少祸害。看来,得找个机会把这个时代的事情都弄弄清楚,不然的话,怎么被自己害死的都不知道。 打定了主意,我忙点头,向朱朱保证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以后不会说了。” 朱朱听到我的保证,放下心来,此时我也不能追问朱朱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既然人家不说,我自不会去追问。我转了个话题,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书房?我想找几本书来看。” 朱朱看了看我,诧异道:“原来你还识得字的,书房自然是有的。你腿脚不方便,看看书也好打发时间。你想看什么书?明日我帮你找找。” 我说要一些关于历史和南国事迹的书,朱朱很爽快的答应了。此时门外传来了梆梆声,似乎像是古代的打更声,朱朱听到声音之后,就道:“大家快睡吧,明早还要早修。” 于是都停了说话声,盖上被子,准备就寝。 我也准备睡觉,盖好被子,习惯性的摸向床头,打算定好闹钟,这么一摸下去,摸了个空,我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古代。 可是,没有闹钟那个噩梦又来找我怎么办?此时,又没有其他能用到的工具。我瞥头看着朱朱,只能又麻烦她了。 我蹭到她床边,扯了扯她的被子,看她探出头来,我小声的道:“明早你起床的时候叫下我好不好?” 她道:“可是我们辰时就要起床,开始早修,你不要多休息一下的吗?” 我想了想,心道辰时是个啥米时候?古代的时辰真是让人费解。但是还是很郑重的道:“啊,不用睡太多,我呼吸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更加好,记得要叫我哦。” 朱朱拿我也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我道了谢,又重复了一遍:“记得,一定要把我叫醒。” 朱朱诧异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多问,保证道:“放心吧。” 我道了谢,她就让我早点休息,我躺在床上,可是怎么样都睡不着,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了,现在还不觉得很困。 于是我又开始思考人生。 这里的环境其实和现代学校里的差不多,不过一个是学知识,努力找工作,好在这个社会上活的好一点。另一个是学法术,努力让自己变强,好在这个社会上活的久一点。 本质差不多,不过就是形式有些偏差而已。 而且这里的人也和学校里的学生差不多,没什么心机,而且我和她们的年龄相仿,所以我想应该能和睦相处。 我一直都知道一个道理,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必须体现出你自己的价值,一旦你没有价值,就会被淘汰,甚至被抛弃。 我穿越到这里,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是我运气好,目前有这么多的人对我好,可若是我把这些好归位理所当然的话,那么我总有一天会被遗弃。 我只有不断的努力,融入到她们当中,得到她们的认可,才有可能不被遗弃。这样,才能保住我的小命。 我独自一人生活了五年,别的没有学会,这个道理还是深有体会的。 于是我又开始想我应该怎样融入她们当中,要让她们觉得我有价值,心甘情愿的对我好,还不会抛弃我。 我想了想,我的特长不过也就那么两三种,绣工很好,厨艺颇佳。这主要还是因为我一个人。我要读大学,没有生活来源,只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所以一直在接绣活来绣,我的曾曾曾奶奶曾经开过绣坊,虽然到我们这一代已经完全落没了,但是手艺却还会一代一代传下来,所以单论绣工来说,还是能入的了眼的。 至于厨艺,也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人,然后我这人又比较叼钻,觉得要做就要做的很好,所以厨艺这方面,也没有落下。 用绣工来拉拢她们应该比用厨艺来拉拢她们来的强,而且我现在这种状态,也只能绣点小东西了,难道还指望我这断胳膊断腿的拿刀切菜,拿锅铲做饭?。 好在她们都是女子,应该会对我这门手艺感兴趣,这样一来,我就不用觉得亏欠她们,也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了。 打定了主意,明日就开始找一些丝绸来绣,先给朱朱绣张帕子,然后再逐个给阴华和韩月绣些她们喜欢的东西。 心里头有了主意,慢慢放下心来,沉颠颠的思绪一下子被放空,困意慢慢涌了上来。 我盖好被子,听到房中她们平缓的呼吸,想着自己也该睡觉了,刚想闭眼睡觉,耳边突然响起来清清凉凉的笛声。 我立马睁开眼睛,望向窗外,窗外月影婆娑,昏暗无垠,想看的更远些,但是被大半的树遮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我听的很清楚,有人在吹笛。 笛声清清凉凉,似乎有些遥远,传到这里,带上朦胧之感,慢慢的,越来越清晰,我才发现,笛声高了一个调,原本清清凉凉的调子也变了,变的有些莫名的哀伤,我并不懂笛子,不知道这个人吹的好不好,但是我听着他的笛声,似乎被感染了,也突然忧伤起来,内心有一种冲动,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吹着这么忧伤的曲子,都说音乐是抒发内心情感的最好工具,这个人吹的这么哀伤,肯定是经历了很痛苦的事。 这种思绪来的很强烈,要不是我腿此时无法动弹,我早已循着笛声追了上去,我慢慢的听着,心里越来越忧伤,又越来越烦躁,心脏位置也时不时的抽动那么一下,然后身体也在那时僵住了一样,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现在只希望这个笛声赶快停下,我这样很难受。 这样过了几分钟,我额头上都冒出了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湿了大半,突然,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出现了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去一般,这样的感觉很怪异,我无法形容,此时,我额头上的汗不停的滴下,我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出,仿佛有人狠狠的抓住了我的心脏,要带着我的心脏一起挣脱我的身体。就在我快感觉要窒息的时候,这个笛声突然停了下来,一瞬间我全身也放松下来,我大口大口的吸气,眼睛睁的很大,刚刚仿佛又经历了一次生死,我又一次的徘徊在生死边缘。 古人都说人一旦高度紧张,过后必然虚脱,虚着虚着就很容易睡着,我想古人说的果然是有些道理的,我强撑了许久,怕那个笛声又传来,愣是不敢睡,但是撑着撑着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然后我就虚着虚着就睡着了。 睡着之前,窗口飘来梨花香,浸染一室。我闭上眼,沉沉睡去。 ============================ 某无良作者起初以为十字绣与绣在丝帕上的绣法是一样的,后来好基友陌陌告诉我,这个完全不同,然后,我就修改了一下~~~~没有常识伤不起~~~~ 第十五章 刺绣 “醒醒,醒醒~”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我翻一个身,继续睡。 “喂,醒醒,快醒来~”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接着我就感觉有人在摇我的身体,我摆了摆手,想着谁这么烦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个声音停了一下,我刚想说终于安静了,突然我感觉到我的额头仿佛被电击了一下,不是很疼,但是感觉很麻。我一下子惊醒了,一抬头就撞倒了朱朱的脸上。 她惊叫了一声,抚着脸有些无语的看着我。我一看,连忙坐起来帮她揉着另一边,忙道歉。 她摸着被我撞的脸颊,也没有特别生气,只道:“一直叫你叫不醒,所以就用点法术把你弄醒。怪不得你昨天那么郑重的说一定要叫醒你,原来你是怕你自己睡不醒啊。” 我一听之下,只能苦笑,难道我还要告诉她,真实的情况是我被一个噩梦纠缠了五年,若是没有叫醒我的话,那么我就有可能会死。 等等,此时我终于想起来什么。 话说,我没有做噩梦!我居然一觉睡到天明。那个噩梦没有出现! 天哪,我差点高兴的从床上蹦起来,朱朱看着我,连忙退到一旁,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发羊癫疯的人。 我无法向朱朱表达我的感觉,这就像是一个考生,连续考了五年都没有考上,就在他快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他考上了,我此时的心情就和他的心情一样。 本来还想再地上转个三四圈的,但是无奈双腿不给力,我在床上垂了几拳之后在朱朱看神经病的眼光下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咳嗽了声,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啊,那个,后遗症,昨日被那个怪物吓的不轻,许是留下了后遗症。” 朱朱这才转了脸色,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突然想起了昨天的计划,就问朱朱要了一些碎丝绸还有针线。朱朱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给我拿了我需要的东西之后,朱朱和阴华,韩月都已经装扮好了,是三清殿的“殿服”,朱朱是一身紫服加白色披风,阴华和韩月皆是一身蓝服加披风。不管怎么看,都拉风的紧。 我看着她们的装扮,想着这应该也有阶级分别的。比如队长是紫色的,队员是蓝色的,因为我只看到清水白和朱朱穿的是紫色的,其他队员都是蓝色的。 她们装扮好了之后,就和我打招呼离开,说是等早修完给我送早饭过来。我点点头,看着她们走远之后,又发了一阵羊癫疯。 不过,我转眼一想,那个噩梦中的冷厉男声是那个怪物,这五年来,都是这个怪物一直在梦中“召唤”我,然而,它此刻被殿主封印在了青山村,是不是因为这样,它才没有跑到我的梦中来捣乱呢? 但是转眼又一想,它为什么要召唤我呢?我压根就不认识它。还说什么我背叛它,我实在是想不通我怎么就背叛它了,我要真有那个本事背叛它,我就不会断腿躺在床上担心受怕了。 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又想起昨晚的笛声,真是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在古代听个笛声都能听的面色发白,身体无力。隐约记当时的情况,我的心脏位置突然痛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有东西? 我脑中轰了一轰,十八年来我从没有遇到过这样情况,在医院检查的时候也没有检查出什么病来,没想到一到了异界,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有预谋的接踵而来。而且所有的事情都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阴影之下,真是很不爽。 我拍拍脸颊,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我看着手中的“工具”,想着目前回报朱朱才是正道。 穿针引线,我把丝绸剪了个合适的大小,想着应该给朱朱绣个什么东西呢? 我望向窗外,院中的梨花树上纷纷落下花瓣,被清风一吹,飘的自由自在,我心中一动,朱朱不就是那梨花,梨花冰身玉肤,凝脂欲滴,妩媚多姿,应该是柔的化身,但是另一方面,梨花抖落寒峭,撇下绿叶,先开为快,独占枝头,这不又是刚的使者,这就是所谓的刚与柔的完美结合。 打定了主意,也不废话,直接在上好的丝绸上绣起来,想着等朱朱过来的时候就给她。 刺绣我算是熟门熟路,而且绣的又是简单的梨花,不到一个小时,我就绣好了,我把边部勾一勾,这张帕子总算是完成了。 我刚放下针线,就听到陆陆续续的脚步声进入院子,我向外望过去,看到很多人都回来了,想着这所谓的“早修”应该结束了。 不多时,朱朱和阴华,韩月推门进来,朱朱手中还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拿的正是我昨晚拜托她给我找的书。 她走到我身边,笑着把食盒递给我,又把书放在床沿边,道:“这是你要的书,还有早餐。” 我道了谢,把刚绣好的丝帕递给她,道:“没什么东西可以表达我的谢意的,刚绣的一点小玩意,不成敬意,希望你会喜欢。” 我把帕子递到她面前,她睁大了眼睛,阴华和韩月这时也看到了我手中的东西,忙凑过来。 “哇,好漂亮。”阴华性格直,首先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手中的帕子。 这时,朱朱也反应过来了,愣愣的道:“这是,送给我的?” “对啊,”我点头,“朱朱姐对我很好,我也没什么才能,只能献丑绣些小玩意送给你了。你莫要嫌弃就好了。” 朱朱听到我的话,接过手帕,连连摇头,道:“怎么会嫌弃,你太客气了。不过,这个是用来干嘛的?” 我哀嚎了一声,想着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用手帕吗?于是赶紧的跟她们解释,这是用来擦汗,擦眼泪,擦污渍,擦一切想擦的东西。 她们听到后惊愕的看着我,道:“啊?这么好看的帕子,是用来当抹布的?”太暴殄天物了,我不要擦这些东西。 我微愣了愣,突然觉得这样被人信任又重视的感觉真好。 我道:“这个其实还有另一个用处的,古时候,一般小姐都会有这个丝帕,若是看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就不经意的把丝帕丢在他面前,那个男子就会拿着丝帕来找那个小姐,找着找着就开始了一段缘分,所以,很多时候,丝帕的另一个用处是用来结缘的。” 她们一听,明显笑开了,朱朱脸上涌上一层薄红,怔怔的看着手帕,阴华和韩月两个人羡慕不已。 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拉拢阴华和韩月:“你们喜欢什么花?我可以绣给你们的。” 她们一听,高兴不已,阴华说喜欢杏花,杏花代表的是少女的思慕之情,这个阴华还挺有见识的。韩月说喜欢桃花,桃花也是很漂亮的花。不过好像花语是什么爱情的俘虏,果真这些花语有些还是很能相信的。 我满口答应了下来,她们给我准备了好几块丝绸,再聊了会,朱朱她们又要开始她们的“修炼课程”了。 ======================= 可能这两章会有些平淡,本可以不写的,但是我还是写了出来。想表达的意思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付出才有收获。就像我文中所说,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必须体现出你自己的价值,一旦你没有价值,就会被淘汰,甚至被抛弃。 文开头有点慢热,而且技巧方面表达的也不够好,夏末会努力改进的。接下来会有一个转折。 第十六章 三界大陆 朱朱走后,我吃完了早餐,清粥加鸡蛋,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味道。 我拿起床上的书籍,说是书籍未免太过牵强,这是用泛黄的不晓得什么材质的东西订制而成的,书页是用毛笔写成的,每本都不是很厚,好在朱朱足足给我拿了八本,全是关于这个国家的历史发展和这个时代的重大事件。 我拿了一本相对来说比较薄的书看,一翻开,全是繁体字,密密麻麻,好在一般的繁体字我都认识,有些不认识的,只能靠自己胡乱猜测。 我翻开这本书,挨个挨个的看过去,看了大概两个小时,看的我眼睛发酸,头疼欲裂,才勉强知道这本书讲的内容。 这本书讲的是这个国家的历史,起源和发展。 这片大陆叫做三界大陆,就像我那个时代的中国一样,中国的陆地上住的都是人,而这个三界,住的却不只是人了,分为,人,妖,鬼三类,所以称为三界。 这个时代发展至今,也有非常久远的历史。 相传很久以前,三界大陆并不叫三界大陆,而是叫九州大陆,而顾名思义,九州自然有九个州,它们分别是徐州、冀州、兖州、青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和豫州。当时九州鼎立,天下均分,群雄并起,很是闻名遐迩。 但是后来,发生了九州大乱,九州的君王都想一统天下,站在九州大陆的最顶端,一时间,天下纷乱,狼烟四起,城池每天都在上演着吞并与被吞并,接连着常年征战不断,短短十年时间,战死的将士和被杀死的俘虏数以百万计数,这样再过了三年,冀州,青州开始联盟,联盟之后实力大增,吞并了豫州,梁州,占据西方,改国号为“西国”。 而荆州,雍州也实行联盟,吞并了徐州,兖州,扬州,占据南方,改国号为“南国”。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南国。 原本的九州被瓜分,剩下西国和南国,而北方常年下大雪,环境很是恶劣,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居住在那里,所以只有原来的住民和一些奇特的种族会蜗居在那里。 大战过后,西国与南国的国君看到无数的百姓都惨死在战火之下,人口也急速锐减,为了不使人类因为战火而频临灭绝,于是两国国君决定不再开战,但是当他们下定决心要好好为民为天下做贡献的时候,异变出现了。 或许是上天弄人,要惩罚他们挑起了民不聊生的战乱,大战结束之后,那些被战死或者被残杀的将士士兵发生了异变,全变成了厉鬼或者妖怪,他们挣脱束缚,一路杀烧抢掠,四处残害百姓。百姓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正在这时,有一个势力凭空出现,到处追寻探查,斩妖除鬼,在当时很有影响力和号召力,后来这个势力联合南国,西国的兵力,把异变出的鬼怪,妖怪全部杀退到东方,做了一道坚硬的屏障防止鬼怪,妖怪逃出来作乱。 而那个凭空出现的势力,就是三清殿。 我看到这里,震惊了一惊,怪不得当我说不知道三清殿是什么的时候,玉儿鄙视我孤陋寡闻,我觉得我何止是孤陋寡闻啊,我简直是个文盲。 没想到三清殿这么厉害,想到那个殿主,看他年纪也不大,最多二十五六岁,可是居然是一个这么大势力的主宰,真是不容小嘘,而且他长相堪比绝色,身份崇高,地位崇高,从普通弟子的日常伙食来看,应该也算很有钱,简直就是个现代版的高富帅,还是特级的高富帅。 这要放在现代,简直会招到哄抢,但是在古代,却是一个禁忌。连喜欢都不能喜欢,这要伤了多少女子的心啊。 而且我觉得这事放在殿主身上也不公平,你说人家长那么帅,自然是要招蜂引蝶的,但是空长了一幅绝好的皮相,却没有一只蜜蜂,蝴蝶上来采蜜,真是让人家孤寂的很呐。 难道殿主都不能娶妻生子的吗?难道殿主连喜欢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一时间,我突然对这个问题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我翻了翻书,终于找到了跟这有关的说法。 书上说,三清殿殿主的选举是自由选举,并不是世袭的,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不过最终当选的人必须符合三点,第一,法力必须是天下第一,第二,德智体美,样样都必须拔尖,第三,需要通过三清殿各位长老和皇室的一致表决才可以成为新的三清殿殿主。 至于三清殿殿主的婚姻大事,也不是一件普通的婚姻大事,必须通过长老以及皇室的同意,而且每届三清殿殿主到了一定的年龄都要和皇室联姻,就是说,殿主要娶南国的公主。 我看到这里,心头突然有些生气起来,啧啧,这古代比现代还要惨无人道,又是门当户对这一套没营养的说辞,不是说古代中侠客都是很潇洒的吗?只要两人看对眼了就可以跟着他浪迹天涯,只羡鸳鸯不羡仙什么的,怎么到了这里,还是如此的老套啊。 不过我一想,好像这个只针对殿主的,其他人照样可以看对眼了就浪迹天涯。 我一下子没了兴趣,原来这个殿主要娶南国的公主啊,那个到了一定的年龄是个什么适当的年龄呢? 我想起昨天清水白说他跟着殿主去了南国皇宫,而殿主的模样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正是到了那个一定的年龄,莫非,殿主去南国皇宫就是商讨这婚姻大事来着? 我一想,觉得很有可能,再一想,觉得*不离十了,再再一想,觉得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管人家的婚姻大事干什么。我还是先想想如何在短时间内加入三清殿吧,最好也成为这里的弟子,那么我衣食无忧,性命也无忧,一举数得。 我放下手中的书,看这些密密麻麻而且又比较生涩的字体太久眼睛有些疼,我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又胡思乱想了一会了,才又重新坐起来,想着该绣阴华的杏花了,最好在下午的时候把韩月的桃花也绣完。然后往后的日子我要一边安安心心的养伤,一边打好人际关系,等关系打的稍微牢靠了那么一点之后,就带着人一起去清水白那里,说我要留下来的情况,他趁着人多,应该也不会太为难我,要是实在是为难我了,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凄凄凉凉的苦诉一下我无家可归啦,害怕怪物啦,留下什么后遗症啦,总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抱住三清殿这个大腿。 ================================= ps一下:这个是异界大陆,属于架空文,亲们就不要吐槽什么历史不符合的问题了。嗯嗯,谢谢~~~~ 第十七章 出谋划策 于是,我就开始了我的养伤生活。 每天看看书,养养伤,听朱朱她们说些关于三清殿的事,日子也慢慢的过了一周。 一周之后,不晓得是谁透露了我会刺绣的事,接二连三的来找我帮她们绣些东西,看我腿脚不方便,还争着抢着给我提热水,洗衣服,我不太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了她们的要求。 就这样,又过了两周,朱朱给我拿的书我全部看完了,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时代,对这个三清殿也大概的了解了。 我身上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我的腿也慢慢变好,偶尔能移动那么几步,期间白天小白来找过我一次,来看看我腿好的怎么样了,也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阴华好说歹说让他再呆会,他都不留下,红着脸说不太适合,就匆匆的离开了。 我看着阴华,想起两个星期前她说要学我说的古时的小姐,也用丝帕来结一结缘,不晓得结缘结的怎么样了,于是我问她的进展。 她唉声叹气的看着我,道:“哎,别说了,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只有我和队长两个人,我不经意的走快几步,走到他面前,刚不经意的落下手帕,慢慢的走在前方,想等着队长上来给我送手帕,可等了许多,都没有等到,我回头一看,那个小红居然冒出来了,手中拿着我的手帕,不仅坏了我不经意的计划不说,还在那里和队长聊天。我走上前去一听,那个不要脸的小红还说这手帕是她的,真是脸皮太厚了。” 阴华的不经意,实在是不经意,不经意之下,就让别人不经意的钻了空子。我道:“然后呢?” 阴华气呼呼的说着,显然被气的不轻:“我当然是说这是我的手帕啦,那个小红居然还说我这么粗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用这么精致的东西,我一听之下就火大了,就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说是你送给我的,然后又把她鄙视了一遍,然后她又开始和我吵,然后我也和她吵,然后吵着吵着队长不见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真是一段让人啼笑皆非的结缘啊。 我又问道:“那后来呢?你们队长就没有来找你什么的?” 她道:“有一次,就问我,这个手帕真是你绣的?然后我说是你绣的。” “然后就没了?”我诧异道。 “然后就没了。”她点点头,我看着她,觉得要么是清水白对她不感冒,要么就是清水白太缺心眼,一点都没有发现阴华的心思。 阴华摇着我的手臂,哀求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招,给我出出主意。” 我还能有什么招,即使有好招,也会被她不经意就给招没了。于是我道:“我觉得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 阴华问我,“怎么个直接法?” 我道:“就直接问你们队长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若你觉得是你这类的,说明你有戏,若觉得不是你这类的,你要么就改变,要么就放弃。” 阴华听到我的话,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很有道理。我这样拖着也确实不是个办法。”然后坐在一旁思索,大概是在想怎么个不经意法问出清水白这个问题。 阴华安静了之后,韩月又慢慢蹭上来了,她坐在我身旁,道:“我刚刚听你帮阴华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你也给我分析分析。” 我觉得我怎么成了爱情分析家了,可是我自己还没把自己推销出去呢,于是也不敢满口答应,就道:“你说说情况,我也以自己的角度给你看看,说的准不准就得看你自己决定了。” 她点点头,就开始说了起来。她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大师兄表白,他身边总是跟着那个男名医,还有他的随从,连接近一下都不行,更别说是表白了。” 我啊一声,那个面瘫男架子可真大,身边还跟着一群人,上厕所是不是也要跟着啊。 看韩月的表情,确实挺郁闷的,于是我道:“既然不能当面表白,那就借个物来表达不就好了?” “借物?”她茫然的看着我。 我就给她解释:“情书懂不懂?就是写信来表达你对她的爱慕,” 我一说,她立即摆手摇头脸红一气呵成道:“那样太大胆了。” 既然是告白嘛,不大胆一点怎么行,不过看韩月扭捏的性子也着实不敢做那么大胆的行为,于是我道:“那他有没有什么爱好?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是知道了他喜欢什么,你不就有机会下手了么?” 她被我“下手”两个字说的脸又红了红,红着脸想了想,说出两个字:“洁癖。” 我愣了一愣,洁癖?洁癖是爱好?我觉得韩月肯定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又重复道:“我说的是有什么爱好!爱好!” 她又看着我,很认真的道:“洁癖。” 我眼角抽了抽,觉得韩月这是缺心眼还是怎么了,只得又耐心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喜欢什么。” “洁癖啊。”韩月还是这两个字。 我瞬间感觉有万只草泥马在我头顶奔腾而过,把我雷的外焦里嫩。 面瘫男不愧是面瘫男,洁癖都成了爱好了,那得洁癖到多令人发指的地步啊。 我垂头丧气的看着她,觉得要是个正常人,我凭着我21世纪的思想总有那么一点办法,但是面瘫男根本不是正常人。于是我道:“他是妖孽,我只能降服凡人,不能降妖。” 她看着我也没有拿出什么实际性的办法,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开。我看着她,悟出了一个道理,原来喜欢一个难搞的人比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还要难搞。 朱朱走到我身旁,又来给我换药,听到我刚刚说的那些话,诧异道:“好像你挺有经验的。” 我连忙摇头,想着我在21世纪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小说,多看了几集电视剧,这些东西我勉勉强强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但是这些话自然不能和朱朱说,我道:“以前到处流浪,看到的人和看到的事多了一些,这些东西可能也晓得多一点点。” 她点点头,也没有质疑,又来给我擦药。我觉得,朱朱这种性格,真是很对我的胃口。 她帮我擦完药之后,我连忙拿出绣了三天的丝帕出来,这是我在这里照着图样绣的最久的一张丝帕,丝帕上绣了一对鸳鸯,正交颈嬉戏。 她看我递给她,瞪大了眼睛,我小声的附在她耳边道:“这是给你的,希望你和你的那个他,如这对鸳鸯一样,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一说完,她立即脸红了,我知道她没有跟阴华和韩月说过这个事,所有刚刚也是偷偷的拿给她。 她看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也不说其他的话,帮我绑好腿,就走了出去。 院中梨花几乎快掉光了,我穿越到了这里,也过了二十几天了,日子真是过的快,而回现代的事一点头绪也没有,我想,或许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了。 不过还好,这里的人都很好相处,至少,我不会感觉自己又是一个人。 第十八章 金屋藏娇 日子又过了一周,我的腿勉强能走上那么十几步,但是来找我刺绣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她们都不晓得要帮我做什么事情了,连洗漱,穿鞋扶着上厕所这种事情都被别人抢先了,我看着她们失落的表情,最终还是没忍住,答应了她们的要求。不过规定是,不能让我绣太复杂的,然后她们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了,然后留下我苦丧着一张脸。 朱朱看到堆满整个桌子的丝绸,看着我也为我摇头,笑道:“你好自为之吧。” 我苦丧着脸,看着一堆的针线丝绸,想着,我今晚又得“加班了”。 刚这么想完,阴华就推着一个类似轮椅样的东西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让我坐上去,然后问我坐感如何。 我觉得不就是一个轮椅么,还有什么坐感不坐感。 阴华道:“这是我求队长给你做的轮椅,这样你也不用天天坐在床上了,可以出去晒晒太阳。” 我一听,觉得阴华真是有心,没想到她大大咧咧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还知道我天天坐在床上会无聊,我连连道谢。 阴华摆手道:“没什么,就是有一次听到队长说你坐在床上会无聊,让我有机会扶你出去走走。我想着这是个好机会,就出了个帮你做个轮椅的主意,然后我就可以一边和他聊天,一边看他做轮椅了。顺便我还趁这个机会,终于不经意的问出了他喜欢的类型。” 我:“……”果然大大咧咧的就是大大咧咧的,然后又一想,觉得小白不仅是个很有觉悟的男人,还是个很细心很体贴的男人。 我回道:“哦?那他是怎么回的?” 阴华这时有些茫然,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他说喜欢的类型是脏兮兮的,奇怪的,很不一般的女子。” 我一听,觉得小白这么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喜欢的人这么不正常啊。脏兮兮,奇怪,很不一般,这还是人么? 阴华问我的想法,我的想法是这里的人思维就是不一般,我脑子跟不上这里的节奏。 我连连摇头,阴华看我摇头也苦丧着脸直摇头,就在我们摇头的时候,韩月又进来了,冲我道:“有人找你,在斗技场的小湖边。” 我诧异了一下,谁会找我呢?我又不认识谁,若说是清水白的话,他应该会来这里找我的。 韩月看我一脸迷茫,解释道:“是三清殿几个弟子,不晓得在哪里听到了你的事迹,好像是有事要拜托你。” 啥?我天天呆房舍里还能有什么事迹,讨论我腿脚不方便怎么用最方便的方法方便么? 我又一想,我好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有人问过我的名字的,既然都不知道名字,那怎么知道是叫我呢?还听说了我的事迹。难道都是这样讨论:“哎,你知道那个她怎么用最方便的方法方便么?”“哪个她?”“不就是那个她?”“哦,那个她啊……” 我问韩月,“他们原话是怎么说来着?” 韩月情景再现,老老实实的重复一遍:“月儿,你帮我叫叫那个“金屋藏娇”,我们几个弟兄想找她有点事情。拜托你了。”说着还双手抱拳,做了一个很侠客的动作。 我:“…………” 金屋藏娇!!! 怪不得没有人问我的名字,原来是给我取了这么个外号! 我本不想去,觉得我就一个残疾人,能帮上他们什么忙,但是阴华一听,就道:“那我推你去吧,咱就看看,若是不能帮忙的话,就当是去晒晒天阳,” 我只能由着阴华推我出门,去到那个什么什么斗鸡场的小湖边?还有这个名? 我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三清殿的景色,一路上我实在是震惊的不能自已。 有钱,太有钱了。 我看着一路的景色,觉得简直堪比电视上皇宫的御花园了,到处是柳枝轻缠,梨花轻落,杏花芬芳,一路上都是古色古香,大气辉煌的景象,连地上的石子都别具一格很有特色。 我一路上看过去,嘴巴都合不拢,阴华在我头顶看到我的表情时眼角抽了抽,轻拍了我的头道:“就到了,你注意点形象好吗?” 我一听立即闭上嘴巴,往前面一看,只见四五个男子慵懒的站在一颗柳树下,看到我们过来了,立即站的直直的,大老远的就咧开嘴对我们笑着。 我一看,这是个什么排场。 那几个男子一看我们走到他们面前,突然就对着我鞠躬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把轮椅转了一个向,险险的避开了。 他们站起身之后,也不说话,就直愣愣的看着我,我也只得看着他们,要说我可能别的比不上,但是论对眼的话,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输过。 对眼了半分钟,他们终于败下场来,其中有个长的颇顺眼的男子尴尬的咳嗽了声,温温柔柔的开口道:“果然闻名不如一见…”说着突然停顿了下,又转移另一个话题,继续道:“这么麻烦的叫你出来主要是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想请你帮忙.”他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我,继续道:“想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月儿。” 我看着他递来的书信一阵无语,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亲自给月儿不就好了,就算你不好意思亲自给月儿,你让阴华转达也好啊,你折腾我这个残疾人是怎么回事啊。 但是面上也不好发作,只好无语的接过。我刚伸出手的时候,突然就感觉某处地方传来几道打探的视线。 我头一偏,看向那个地方,一看之下,我靠,这不是那个面瘫男吗? 此时,面瘫男就站在不远处的梨树与柳树的树下,之后再是一弯碧绿的湖,湖水波光潋滟,衬映着岸上上好的春光,实在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此时的面瘫男在如此光线好的照射下,更加的光彩照人,他穿着紫色的“殿服”,明明都是一样的款式,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格外的耀眼,好像他天生就适合这类紫色妖艳的颜色。 他一张脸也是极为的醒目,标准的帅哥脸,皮肤白皙,眼睛狭长邪魅,嘴唇薄而稍稍上扬,他一有动作,整张脸都似乎变的魅惑起来,似乎在说:“美人,跟我走吧?” 难怪会有那么多的痴情女子前仆后继的扑向他。他这张脸,确实对的起那些追求他的人数。 我们对视了几秒,他突然一改有些愣神的神态投了个鄙夷的眼神给我。刚刚我说谁帅来着?啊,我说的是小白,这个天杀的洁癖面瘫男怎么比的上可爱聪明体贴的小白嘛。 我转过头,毅然接过书信,听说洁癖是种病,嗯,我不应该跟那个面瘫男病人一般见识。 那人看我接了信之后,笑逐颜开的,仿佛我接下了这信,月儿就会答应他一样。 他笑着绕绕头,继续道:“第二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亲眼见见传说中的“金屋藏娇”到底有多娇。” 啧啧,这人啊,忒不老实,写情书给月儿,还要调佩送信的。我刚想说,既然交信了,样子也看到了,没啥事的话,我这就走了哈。 话还没张开嘴,一道冷哼声就抢在我话前头响起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风头紧盛的“金屋藏娇”,哼,果然长了一幅狐媚样子,也只有这些最低等最下贱的人殿弟子会被迷的团团转,果然低等人就是低等人。” 我一听这话,这人丫的是谁啊,居然能把这些污言秽语讲的这么的理直气壮,他丫丫的缺教养也不是这么缺的啊。 第十九章 刁蛮公主 我循声望过去,见到一排排黑压压的人,最前方的是一个女子,容颜艳丽,身材高挑,气质高贵,一看之下,绝对的非富即贵,她此时抱着双臂目光斜斜的看着我,若不是样子太过藐视,我怎么都不会把刚刚咄咄逼人的话语当成是这个女子说的,啧啧,白长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 她身后是十余个男子,皆是一身黑衣,黑衣黑发,黑着一张脸,三清殿不是有着规定,凡是三清殿的弟子,都必须穿“殿服”么,难道这些人不是三清殿的? 我眼光一带,眼尖的瞥到他们胸口带了一块黑色的徽章,徽章上面刻着的是郁金香,我刹那间就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 我在书上看到,郁金香是南国的国花,只有南国皇室的人才可以佩戴这种徽章,这么说,这些人是皇室的? 我再瞥了一眼那个女子,心道,果然啊,也只有皇室才能养出这种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人。 我眼神刚转动了一下,才反映过来,咦,这些人殿的弟子涵养这么好的?被人骂成这个样子,还能气定神闲的站在这里。 “大胆,本公主跟你说话呢,你不回答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这是公然藐视本公主?”那个鼻孔朝天的美女摆正了身子,有些温怒的看着我。 本公主?她居然是南国的公主?怪不得这些人被她骂了不敢发作,原来是忌惮她的身份啊。 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可怜的殿主居然迎娶的是她!我实在是为殿主叫屈,这个什么公主的实在刁蛮。 虽然我实在是不怎么想搭理她,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知道一点分寸的,她让我回答她,那我必须回答她。不然的话,我实在是不太清楚这个公主会怎样找我的茬,对于这样情况,我只能先下手为强,让她无法找我的茬。好在,我看过这个国家的礼仪,并不需要电视中那样的三拜九叩,尤其这是在三清殿,并不是在皇宫,所以很多礼节都可以免去。 我做出一个突然反应过来的神态,惊讶道:“啊,原来是公主大驾光临。小女子刚刚大病初愈,脑子转的不是特别快,发射弧有点迟缓,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过想必公主宽宏大量,宅心仁厚,定不会与小女子一般见识,也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我一下子把她的话堵死,她目光有些愤恨的看着我,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话,狠狠的刮了一眼我之后,又把目光看向我身后的几个人殿的弟子。她眼角斜了斜,道:“哼,这种姿色也只有你们当宝了,怪不得永远只能是人殿的弟子,一辈子没出息。” 我听着这样的话,觉得这个什么公主说话也太嚣张了吧。还有,我这种姿色怎么了,我这种姿色怎么就招她惹她了。 我有点生气起来,我觉得这个公主明摆着对我有意见,但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我怎么就招惹她了,就因为我这张脸?她说我长的什么来着?一脸狐媚样子?啧啧,我觉得她不仅人品有问题,连眼光都有问题,我明明长的是一脸可爱样子嘛。 虽然她一再的侮辱我,但是我还是忍了,若我被这么几句污言秽语就打击到了,那么我就无法一个人长到十八岁还依靠自己赚学费了。 虽然我能忍,但是不代表我身后的几个人能忍。 他们此刻个个脸色不善,直脾气的阴华还想一步踏上前,被我用轮椅挡了她的动作。 那个公主明显的看到了阴华的动作,当即就眯着眼睛冷冷道:“你对本公主不服?” 阴华还想上前说什么,又被我挡了下来,阴华性格这么直,最后吃亏的是她,我伸手拉住阴华,好在刚刚那个写信给月儿的那个男子还有点头脑,即使脸色不善,但还是按住了阴华的肩膀,让她无法再上前。 我又装作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有点惊恐向她解释道:“公主息怒,我们怎敢对公主有什么意见,公主高贵无比,就是见上公主一面都是我们无比的荣幸,更何况,公主所说确是实话,人殿弟子法力最低,是三清殿最低级的弟子,公主宅心仁厚,这是激励我等的话语,我们怎还敢对公主有什么意见,又怎会辜负公主对我们的一片好心。” 我把她说的话转了另一个意思,她又被我堵的说不出话来,更加冷冷的看着我,我只好笑脸迎人,目光坦荡的看着她。其实在心里狂吐不止,觉得我这些做作的话语实在是令人作呕。 对视了半分钟,她突然勾了一个笑,如花的脸庞突然绽放开来,明明是笑的表情,但是眼睛却闪着诡计得逞的光。她看着我慢悠悠的道:“哼,好个尖牙利嘴,但是你可知,南国的规矩中有这么一条,不得直视本公主,否则,就任凭本公主处置。” 我抖了一抖,这神经病女人今日果真是要和我杠上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还是要找我的麻烦。我不知道南国有没有这个规定,但是我知道,即使没有,以她贵为公主之尊,她一句有,难道还有谁敢反驳不成? 她幽幽的笑一声,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鞭子,火红火红的,“让本公主好好想想,要怎么处置敢冒犯本公主的人…” 她一句话才落下,火红的鞭子就立即向我挥来,若不是我“超能力”提前预警,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阴华想挡在我的面前,被我一把推开,我很清楚今日的情形,是她对我有意见,根本就不关阴华和人殿弟子的事,若这样把她牵扯进来,只能是多一个人受罪而已。 这样一分神,等我转过头时,火红的鞭子带起劲风已来到我的面前,而鞭子的目标,赫然是我的脸。我看着这么凌厉的招式,心中只想到一句:“他丫丫的这疯女人要毁我的容。” 但是奈何身体还坐在轮椅上,行动实在是不方便,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鞭子,想着我真是时运不济,好不容易没死成,这次却要毁容了,可怜我还没有谈恋爱呢。想必这么一鞭子下去,以后想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简直比让殿主喜欢我还要难啊。 就在我哀嚎自己运气不好的时候,那鞭子就已经离我脸一指不到,就在要进一步靠近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鞭子,凌厉的劲风瞬间就安静下来。与此同时,我立即闻到一股青草的清香。 我有点呆滞的仰头,果然,这有着可爱模样羞涩表情宛如天使一般迎着光辉散发着淡淡的青草清香站在我身旁的男子不就是救了我一次兼两次的清水白么? 第二十章 对峙 他低下头来,碎碎的刘海搭在灿灿的眼睛上,把我上上下下全身都打量了一遍,才有些松气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头,感激涕零的眼中就差冒着红心了。小白真是太好了,他不仅是个很有觉悟,很体贴很可爱的男子还是个很会掐时间的主。真是来的太及时了。 他看我摇头,终于松了口气,才慢慢看向阴华等人,最后才把视线转向那个公主。 清水白依旧抓着鞭子,转了身,挡在我面前,道:“三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何必动手呢?” 那个叫三公主的一甩鞭子,火红的鞭子从清水白手中脱出,她甩甩鞭子,慢悠悠的道:“没什么误会,那个女人冒犯了本公主,本公主正在处罚她,三师兄这是想为她出头?哼,你可要想清楚,她可不是三清殿的弟子,而且冒犯的是本公主,触犯的是我南国的律法。貌似,你没有权利管吧。” 清水白一听之下,脸色有些凝重,并带着疑惑的目光转过来看着我,似乎在听我的回答,但是其实我没有什么好回答的,碰上了这种人,我只能自认倒霉,但是我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就看我不爽了。 阴华看我不说话,她是急脾气,急红着脸解释道:“队长,不是这样的,是公主她口口声声的侮辱我人殿的弟子,说我人殿的弟子最低级最下贱,怪不得没有出息…” 我一听之下,赶忙就阻止阴华,我明白,重点不是三公主侮辱了人殿的弟子,重点是她想找我的茬。阴华这样又重新提起,只能是继续让她骂一次。 果然,她一抱双臂,就轻笑起来:“怎么?事实如此,还不让本公主说了?哈哈,清水白,难道本公主说的不是实话?” 我看着清水白,想着这单纯可爱的清水白要被她气的语塞加红脸了。 但是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清水白有些无所谓的笑笑,道:“殿主最希望看到三清殿和谐,公主应该最清楚,若是这些话被传了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还请公主嘴下留情,也为公主自己积点口德。” 这一番话回击的真是恰到好处,三公主是要嫁给殿主的人,那么将来也会是殿主夫人,哪有殿主夫人天天骂殿内的弟子下贱的,这不是自毁她身份的事么? 我觉得小白看来也不是很缺心眼嘛。不知道他真不知道阴华的心思还是装不知道。 三公主被清水白说的语塞,冷哼了一声,“人殿弟子冒犯本公主的事既往不咎,但是她,”她指着我,严肃的道:“三师兄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清水白还想说话,三公主却突然发难,举起鞭子又抽过来,清水白依旧挡在我的面前,一伸手,一拉,如蛇一般的火红长鞭立即被拉直,他和三公主各执一头,小白站直身子,急急道:“三公主,殿主吩咐,让我好好照顾她,若她有什么损失,我担待不起,还请公主手下留情。” 小白整个身体挡在我面前,三公主一手拉住另一头,另一只手中指弯曲与大拇指相触,凝成一个观音手势,她突然暴怒起来,冷冷的道:“少拿殿主压本公主,你今日再不让开,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我一看这架势,这是要开打?虽然心里很紧张,但神游的心思还是不得已的冒出了一个问题:小白和公主谁厉害?这公主这么嚣张,小白能不能压制她? 小白也不示弱,举起他的剑,横亘在身前,不急不慢的道:“公主莫要逼我,这是殿主下的命令,无论如何我也要执行。”顿了顿,清水白突然偏头,对着不远处的树阴下道:“还请大师兄出面解决。” 我随着清水白的视线看过去,一看之下,这面瘫脸怎么还在这?敢情一直在看戏啊。居然就这样冷眼旁观的看到这个刁蛮的公主欺负人殿的弟子,觉得真是太有辱他大师兄的称号了。 但是我又一想,好像这个公主的目的是我,我又不是三清殿的人,好像确实他没有理由出面,这么一想,我又有点无语了。 面瘫男晃悠悠的走过来,他身上的白色披风被拉的很高,此时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服装与旁人的有点不一样,他衣服的领子竖的很高,把脖子都包住了,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肌肤,他脸上的皮肤很白,刘海微卷,这样慢悠悠的走过来时,不看任何人,很有点气场的感觉。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人,果然和月儿说的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跟着一群人。他身后有一个也穿着紫服,脸色肃穆,很是端庄,应该也是个天殿的小队长,比较严厉的那种。另一个身材很是魁梧,有点像古代的武士一样,浑身肌肉很是发达,手中拿了一把血红色的刀,我一看那刀,就有点胆颤,这人应该是个火爆脾气。 再左边一个长的风流翩翩,气质卓然,很是潇洒的模样,此时他又拿把精致的白色扇子在手,更是觉得像是一个俊俏的书生模样。 再再左边一个,我一看,咦,这莫不是我那个世纪中所说的小受?果然是名不虚传,怪不得面瘫男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讽刺我说,“女?你?你是觉得你这张黑的都找不到鼻子眼睛嘴的脸像女人?那三清山的野猪都会爬树了。还是说,你这前胸后背完全分不出来的干巴巴的身体是女人的?那全天下的小倌都比你有女人味。”,嗯,之所以面瘫男会觉得小倌都比我有女人味,敢情他身边就有一个小倌啊。 那个小倌模样的长的白白净净,皮肤光滑细腻,眼角下有颗痣,尤其点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下面,很是勾人的紧,我此时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男子喜欢男子了,原来有些时候,男人会比女人还要媚。 但是,他那种眼神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脸愤恨的看着我?我又怎么得罪他了? 我还在想着我又什么时候平白无故的惹了一个劲敌的时候,那个面瘫男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再次鄙夷的瞟了瞟我,才转身,淡淡的道:“都住手。” 第二十一章 审判 面瘫男架子颇大,但是好在说话的分量也颇重,这话一出,小白和那个三公主都松了手,虽然明显看三公主那样子很不甘心,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 面瘫男抖抖他的衣袖,慢悠悠的道:“刚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事实确实是她冒犯了公主,理应任凭公主处置…” 我一听那面瘫男说这话,就大为失落,我怎么就理应让她处置啊,死面瘫男果然是不太靠谱。 “但是…”他又突然一停,转过来看着我道:“她好歹也是殿主所救,而且,她对殿主来说,还有用,若是此时在公主手中有了什么损失,恐怕到时候公主也无法交代。不如,就交给我处理可好?” 三公主一边听他随意的说话,一边随意的挥了几下长鞭,就收了起来,抬起眼来,淡淡的笑道:“那本公主就看着,看大师兄如何个秉公处理法。” 看来我这张脸是暂时保住了,我刚想松口气,仰头一抬,看到面瘫男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上突然一寒,怎么感觉这么的不好呢? 面瘫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瞥了眼我手中的信,有点嫌恶,有些鄙夷道:“你不是三清殿的弟子,却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到处哗众取宠,卖弄风姿,扰闹三清殿弟子的清修,还冒犯了公主,你可知错?” 我:“……” 我一口气憋着差点吐血,颠倒黑白不是这么颠倒的好吗?毒舌不是这么毒舌的好吗? 我额头青筋差点冒出了,我怎么就仗着自己的姿色,还到处哗众取宠了?尼玛我这是第一次出来。你觉得我拖着这半瘫腿还能到处晃悠吗? 还说我卖弄风姿,我不就帮别人送个信吗?送个信就卖弄风姿了?你天天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人,身旁还跟了个小倌,你怎么不说自己到处晃悠招蜂引蝶呢?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浑厚的愤怒,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气,气大伤身。洁癖是病,莫要跟病人一般见识。我再深吸几口气,抬头看着面瘫男,看来他是纯碎想整我,应该是想报之前弄脏了他衣服的仇。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顿了顿,继续道:“看在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份上,就罚你关进柴房,饿上一天一夜,好好反思反思一下吧。” 他话落下,阴华和其他人殿的弟子立即上前想辩解什么,我摆摆手,不让他们说,,面瘫男还算没有太为难我,不就是关柴房吗?不就是一天不吃东西吗?又不会死。他小肚鸡肠,我大人有打量,我懒的和他一般见识。这次就让他整一次,以后我就不欠他的了。 我这样想着,但是那个三公主却不依,她抱着双臂,冷冷的道:“这就是大师兄说的秉公处理?” 面瘫男淡笑一笑,邪魅的表情更甚,晃眼的紧,我立即就听到四周观望的人群中发生好十几声“哗~~~” 面瘫男无所谓的道:“哦?公主不满意我这样的处罚?那只好由我跑一趟让二长老出来主持公道了,”顿了顿,他作思考的样子,继续道:“嗯,殿主今天好像也有空,倒是也可以来旁听一下的。” 这一番话说来,公主的脸色都变了变,她一甩长袖,冷哼了声,遥遥看了看我,道:“本公主不与你一般见识,今日便宜你了,若有下次,定不饶你。”然后狠狠的刮了一眼我,一甩披风,带着浩浩荡荡的“黑色僵尸队”转身走了。 我松了口气,想着面瘫男“专用毒舌语录”打发人果然很有一套。看来在刁蛮pk毒舌这场战役中,毒舌果然是稳胜的。 原告方走了,我这个被告方没有什么异议,面瘫男就开始发号施令。 他一转身,面对小倌突然道:“银荡。” 这两个字落地有声,尤其是响彻在这么寂静的环境里,我立即有点绷不住笑叉了气,我觉得要是我口中有茶的话一定会喷出来,突然就说小倌淫荡,人家淫荡不淫荡你知道啊。 我的表情可能太精彩,所有人齐齐看向我,小倌对我怒目而视,面瘫男一脸深深的鄙夷,小白有些茫然的看着我,阴华显然对我有点了解,尴尬的向我解释道:“那个,他的名字叫银荡,银色的银,荡漾的荡。” 我:………,居然取这么个奇葩的名字,不晓得他爹娘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尴尬的饶头,面对这一大群奇怪的表情,欠抽的道:“后遗症,脑子有点短路,忽视我就好。” 面瘫男脸色略有点阴沉,不管我的话继续向银荡道:“把她关进去。”声音听着甚是渗人。 小倌看样子早就想冲过来,一得到面瘫男的命令,立即脚底生风走的颇有种想把我大卸八块的气势,阴华看到这个场面,突然第一次表现的很有觉悟,她立即抚上我的轮椅后背,道:“师兄身份尊贵,怎能劳烦师兄推她,我来推就好,你开路如何?” 小倌当然没有意见,再狠狠的瞥了一眼我之后,雄赳赳的走在前头,我看着那身段,嗯,很是撩人。 我目瞪口呆的走了一大段路,我心中的想法只有一个,大,太大了,这个三清殿果然是家底浑厚,太有钱了。但是我身后的阴华却不如我这么想的开,她一路都在那里担心,一边悄悄的问我刚刚为什么要拦着她,一边又自言自语的说对不起我,一边又四处打量,想着应该是要怎么逃走,但是这些都被小倌看在眼里,他走在前方,转过身看着我们,举起一跟银针,刷刷几下,然后冷冷的道:“别耍心眼,老子的银针可不长眼,你们若是再说话,老子就在你们脸上缝朵花出来,或许还有蜜蜂来采蜜你们信不信?” 我一听之下,没想到这小倌长的媚但是魄力的紧啊,阴华听到他这话,果然不敢再乱动,我看她这么紧张,想着这小倌不会以前真在别人脸上缝朵小花吧? 我看着阴华的模样,也开始紧张起来,再忐忐忑忑的走了一段,终于来到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院中堆满了柴火,但是还算整齐,小倌到了这里,突然就抽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捂住鼻子,嫌恶的挥了挥,转身对我们道:“愣着干嘛,还不觉悟点,自己进去。” 我看他的模样,想到我那个世界的一个词:“傲娇” 阴华推着我进了柴房,我一看,这果然是柴房,到处堆满了柴,我环顾四下,看到角落处有张席子,,还好,我不需要睡在柴火上,那样我可能第二天要散架了。 小倌站在门口,一直捂着口鼻,阴华还想和我说什么,小倌一脸不耐,在门口吼道:“还不出来,你要跟她一起关是不是?”阴华赶赶忙忙的跑了出去,留下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阴华出去了之后,我听到锁链声,我催动着轮椅来到门边,看着门上小倌的身影,我靠,这动作是在上锁啊,我连忙冲外面喊道:“银荡~~~”我话还没落下,我就被自己的话抖了一抖。 抖的更剧烈的还是外面的,小倌一下子炸毛,我看到门上各种难以想象的动作,他一边挥舞着自己的身躯,一边咆哮道:“你竟敢叫老子的名字,你他丫丫的竟敢叫老子的名字…”说着说着有点连不上气,我觉得要不是这链子好不容易锁上了,他肯定要冲进来打我一顿。 我连忙道:“你先缓缓,来,深吸一口气,”我听着小倌的声音都有点快断气了,等外面稍微平缓了点之后,我问道:“不叫你的名字那叫什么?” 小倌终于平复了点,但是依旧炸毛道:“告诉你,叫老子峰小爷,老子的名字只有队长一个人可以叫,你若是再敢叫一句,老子今天非在你身上绣一个淫荡出来你信不信?” 我连忙点头,我信我信,然后问出我一直想问的话:“峰小爷,你把门给锁了,我晚上要方便怎么办?” 我好歹消化系统正常,一天一夜不上厕所我觉得我实在是办不到,,面瘫男只是罚我关柴房,不吃饭,没说不让我上厕所啊。 傲娇峰小爷在门外抖了抖肩膀,有些欠抽的笑道:“哼,要上茅房啊?你就憋着吧,竟敢正眼瞧队长,就该想好没地儿上茅厕的觉悟。” 我一听这话,心凉了凉,突然想起月儿某天跟我说的一件事,说是有个名医爱慕面瘫男,天天跟在他身边,敢情傲娇峰小爷就是那个名医?可是他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像名医?名医不是救死扶伤,心地善良的吗?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名医却残暴的连我上厕所的自由都限制了!!! 我哀嚎了一声,门外的峰小爷拍了拍门,笑道:“哈哈,好好在里面反思吧,老子我走了。” 我垂头丧气的看着门外,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时运不济的很呐。 =========================== 接下来会有怪物登场,喜欢这个文的亲们,就把票票砸给我吧~~~~么么~~~ 第二十二章 突变 我在柴房里思考问题,白日里我到底是怎么惹了那个公主,我到底又是怎么惹了那个面瘫男,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看我不爽。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我最后把他们归为“但凡长的好看的都很有脾气”的一类。 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柴房对着一大堆柴火着实提不起什么别的兴趣,今天天气甚好,最适合睡觉,我把席子收拾干净,在席子下面垫了一些干稻草,又把席子铺在上面,然后我睡在虽然不是很干净但是甚在还算柔软的席子上,脱了外衣盖在身上,勉勉强强能够入睡了,,这个禁闭关的也还算是人性化,然后我人性化的睡着睡着就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漆黑,而我此时完全是被肚子咕咕叫饿醒的,就早上吃了点毫无味道的白粥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吃,此时确实到了挨饿的时候,但是身边又没有任何吃的,我只好重新闭上眼睛,独自嘀咕道:“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要是饿的话,可以想想着把面瘫男煮了,烤了,蒸了,以我的食量,都可以吃上个一个多星期了。” 我这方打着心理战,就在自我暗示快要生效的时候,我全身突然紧绷起来,寒毛竖起,我立即睁开眼睛,这种剧烈的反应我很清楚代表的意思:“危险!” 这两个字突然映入我脑海时,我又克制不住的战栗,即使过了一个月但是当初给我的震撼我还是历历在目,虽然平日我总是装作毫不在意不想想起,每天嘻嘻哈哈的,但是事实确是每晚那些血腥的场面总要一遍遍回放在脑海中,即使在睡梦中也不让我安宁。我刻意忽视,只是不想想起。 可是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就在你以为你已经忘了的时候,它又突然侵袭你的脑海,让你明白,其实这一切,你记得是这么的清楚。 我猛的坐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越来越不安的感觉让我恐惧,我看着这个堆满柴火的房间,四周的黑暗让我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我,我随手抓起一根粗长的棍子,同时我突然闻到空气中有种让我作呕的味道,我一下子记起在那个地狱饿鬼的身上也有同样的味道。 难道是它来了?又来找我索命?我全身抖个不停,我掐了一把我的大腿,让我镇定下来,我想到,绝对不可能是它,它被殿主封印了,即使逃出来了应该殿主会有反应的。 我又仔细的感受了下,虽说和地狱饿鬼身上的味道一样,但是明显这次给我的压迫没有地狱饿鬼的强烈,所以这肯定不是它,应该是另一种怪物,我想清楚了之后,看着手中的木棍,想着若是杀不了它的话我就拿这棍子自杀吧。 我想退到最角落去,就在我脚落下的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然后是黑沉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本能的向前跑去,但是我忘了我双腿不灵活,我只是往前一跑,立即就摔在了席子上,我快速的翻身过来,才一转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住了。 盘旋在我头顶上的是一个很粗壮的怪物,它全身*,身上满是倒刺,身高不到一米,它此时探头俯视着我,头顶上一只眼睛闪着妖异的光。 我吓的不敢动弹,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它头上一只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干枯的大嘴突然张开,我立即感到似乎有热气冲上我的脸颊,要灼伤我一般,我伸手挡住半个脸,就听到头顶的怪物突然发出了一个含糊的声音:“夏陌末,死!” 我瞬间呆滞在当场,虽然它说的很含糊,似乎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但是我很清楚,它叫的是我的名字,夏陌末。我的名字很特别,一般正常人都不会叫这个名字,我立即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突然感觉这一切或许不是巧合,而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我一直觉得,我只是被老天爷开了一个玩笑,莫名其妙的穿越来这里,还回不去。但是即使是这样,我都一直在积极的应对,,既然老天爷不让我死,那么我就要好好的活,反正最大的怪物已经被钳制了,我的小命也能安稳。 但是,就在刚刚,我能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也不是一个玩笑,我从来都不知道会有这些怪物,我甚至不能叫出这些怪物的名字,但是它们全都知道我,而且目的很明显,要我死。 我感觉如临冰窖,是老天爷看我最近过的太安逸,又要开始折磨我了?还是说,我从来就是个戏子,上演一场怪物戏耍凡人的戏码,只为博老天爷一笑。 太多的问题让我呆滞在当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横着悬浮在柴房上空,二十厘米的距离之后是怪物那张让我想呕吐的脸,它幽幽一笑,狰狞的面孔更加的妖异,它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我立即感觉呼吸都不顺畅。 我挥舞着手中的长棍,我知道一般怪物*很强横,所以我只能攻击它们薄弱的地方,而那怪物的脸就在我面前,简直就在勾引我去刺穿它,我想也不想,本能的用稍尖锐的一头去刺怪物头顶的眼睛。 我很清楚我的动作反应,绝对比一般人快的多,我觉得我应该能得手,毕竟它离的我这么的近,我连一秒都不需要花费就能准确的刺穿它的眼睛,但是,我一刺下去却刺了个空,同时我就看到它突然暴怒起来,甩掉我手中的长棍,然后我身体在空中转了个向,变成垂直的,而我的脖子依旧被它掐住,这些动作我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连“超能力”都没法留时间给我预警。 我脸色涨红,想也想不到这个怪物居然这么快速,这么灵活,我仰头看着房顶,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把舌头伸出来,,我就是死了也不要做个长舌鬼。我怕有一天,我或许还能神游回到这里,要是吓到了小白,朱朱或者殿主怎么办? 这些人对我这么好,我不想死了还要麻烦他们。我又一想,他们是杀鬼的,若我以这个身份神游回到了这里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会杀了我,若是真要杀了我的话,那就杀吧,或许这样,就能偿还他们的恩情了吧。 我这个人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有一点还是知道的,就是千万不要轻易欠别人的恩情,不然的话,你永远都偿还不了。 这样瞎想着,我倒没那么害怕了,我闭上眼睛,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幅画面,那是一团皓皓的银发,在风中兀自飞舞,然后是洁白的衣,降红的披风,连在一起,是一个傲然又清隽的背影,一把清亮的剑带起一连串的血珠,他慢慢转过头,是一张精致的,毫无起伏的,平静的俊脸。 第二十三章 旱魃 “砰!” 好像是房门被踹开的声音,我不甘的睁开眼,之所以不甘,是因为脑海中的那张脸那么好看,我又是个花痴的人,觉得在临死前能再看那么一眼也是很值得的。但是房门被踹开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不得不睁开。 “旱魃” 我睁开眼之后就看到朱朱一身殿服,手中还抓着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显然是偷偷的来给我送饭的,她一看到我就说出两个字,“看吧”,我听着有点无语,觉得朱朱此时真是缺心眼,不大叫着“救命”居然说这么一句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看吧。” 让我看什么?看你手上的两个大馒头?是觉得我看了之后会有斗志?单手就能把那个怪物钳制了,然后兴冲冲的拿两个馒头作为奖励? 朱朱看到我此时的状况突然又反应了过来,两个大馒头往后面一扔,抽出腰间的一把玄铁剑然后就杀了过来,我看着那架势,突然觉得有点不妙。 那个怪物看到多杀出一个人,一抬手,我就立即倒飞出去,撞在干柴上,它又猛的喷了个气,干柴立即冒出兹兹的火苗,然后瞬间点燃了,我猛的咳嗽起来,大口吸了几口气之后,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尼玛今天终于知道了何为*了”,我忍着疼痛在柴火上打了个滚下来,也顾不的身上的衣服被挂烂,撕烂,烧烂,一张脸黑的像煤炭。 我在地上滚了几滚,好在我速度还算快,衣服上只染上几个火星,身上并没有被烧伤,我又猛的咳嗽了起来,但是此刻也顾不上难受,赶紧的爬起来看向朱朱,我知道,虽然朱朱的身手不错,但是这里的怪物都成精了,尼玛还会喷火,要是它再一口火喷上来,朱朱肯定要吃亏。 朱朱举着玄铁剑直指房顶,她左手捏了个诀,一脸凝重的表情,左手捏诀在胸前转一圈,好像是在念咒语一般,然后突然开口道:“雷霆!” 她声音一出,气流都有些混乱起来,她右手的玄铁剑突然轰的一声把房顶炸开,与此同时,从天上劈下来道道闪电攀附在玄铁剑上,噼啪兹兹做响。把朱朱的脸照的一阵白一阵暗,颇有种奇异的美。 到了这里,朱朱突然转身,捏成诀的左手一掌向我扫来,她道:“快走”然后我人立即被她用巧劲扫出了房间。 我啪嗒一声落在院子里,摔的并不重,只是有点麻,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但是我此时又不能再进去,我手无缚鸡之力,在里面只能碍事。 我双腿还没有好完全,相比走,我爬起来可能还快些,我一边爬出四合院,一边想着我要喊救命,但是脖子被那个怪物掐的死死的,此时喉咙生疼,使出吃奶的劲叫出来的声音还没有猫叫的声音大。 我只能放弃喊叫,在路上捡了个石子,一边爬一边奋力的敲击着地面,同时在心里念叨着,来个人吧,哪怕是梦游绕到这里来也好啊。 但是这存属我的幻想,这里是食堂,已经过了饭点,没有一个人会晃悠的来到这个算起来很偏僻的柴房,就是梦游也不会来这里,我心里焦急,不知道朱朱会怎样,但是也只能不停的往前爬。 “砰!” 我爬出去大约五十米,身后突然传来房屋被轰炸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就看到朱朱被轰出了四合院,落在离我三十米左右的地方。 那个怪物速度很快,我都没有看到是怎么出来的,眨眼就来到朱朱的身旁,它悬浮在上空,我看着它的动作仿佛是要喷火,若是此时朱朱被喷上,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我情急之下突然扯开嗓子大骂道:“我在这里,你他奶奶的来杀我啊。” 虽然我的声音小,但是被刚刚一吼,也足够让那个怪物听到了,而且很显然,那个怪物觉得杀我比杀朱朱要有用的多,我就看到眼前一花,那个怪物突然就来到我身边,一下子把我提起来了,我刚刚大声叫的那口气还没有喘上来,又突然重心不稳,我一下子就吐出一大口血。 此时我觉得天地都旋转起来,朦朦胧胧中,好像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来到我面前,又是一句:“看吧。”然后白花花的又是类似馒头一样的东西一扔,然后一个熟悉的味道就欺身而过。 我有刹那的愣神,原本是想,居然还真有人梦游来到这里找吃的,但是愣完之后又突然醒悟过来,这不是救了我一次两次兼三次的清水白的味道么? 我费力的睁大着眼睛,一看,还真是清水白。 他单手抱着我漂浮在空中,一双灿灿的眼睛乌黑有神,在此时的月夜下更是光彩熠熠。 “你没事吧?”他看我睁开眼睛,立即紧张的问道。 我摇摇头,这才看到他另一只手拿着把长剑,是初次见面时抵住我胸口的那把,后来我还专门打听了下这把剑的名字,是叫“清水剑”听说能抽刀断水,很是厉害。 此时清水剑剑尖上正嘀嗒的流下血液,我回头一看,果然就看到刚刚钳制我身体的怪手被削飞,残臂上还在汩汩的流下血。 我心头震惊了惊,看不出来小白居然这么强悍,砍掉了别人的手还能脸不红气不喘、镇定的问我有没有事。 他看我摇头没事,立即从半空中飞下,让我站定了之后,就挡在我的面前,道:“你自己小心点,待我解决了这只旱魃再说。” “旱魃?”我突然有点记起我在21世纪看的山海经,书中好像就有这么个怪物,说是体型二三寸,头上有一只眼睛,行动如风,是大旱时才出现的怪物,能喷火。我一看之下,可不就是这个怪物么?可怜我还听成了“看吧。”我就说朱朱那么一个靠谱的人怎么会说那么缺心眼的话。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点恐慌,我穿的这是个什么世界,传说中的怪物居然会在这里横行。最重要的是它们还认识我,目标是要杀了我。 我一时实在是觉得有点憋屈,但是眼前的状况也容不得我多想,我又趴到地上,赶忙往朱朱那方爬去,朱朱因为我被打的飞出这么远,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 可是我才爬了一两步,全身又突然紧绷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就看到一个快速的光点正对着我射过来,这个味道一点都不陌生,我此时只想到一句:“他丫丫的居然还有一只旱魃。” 第二十四章女鬼 我就地一滚,我刚刚还呆的地方立即出现一个大深坑,我此时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滚的我晕头转向,但是只是几秒的时间,我就立即被提到半空中,然后是火红火红的几个火球瞬间来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那些火球,觉得今天出门不仅不利,还要变成烧烤卤猪了。 “翻水覆地!” 一个喝声落下,漫天的水花与火球瞬间相撞,我被突如其来的水花拍的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好在我离地面本来就不高,而且地面上是厚厚的草,我还不至于摔的立即蒙掉。 我抬起头来,只见清水白凛然立于半空中,他四周全是垂直而下的水花,声势浩大,但是水花却没有淋湿他的衣衫,而且天也并没有下雨。 我瞬间就了悟了,那场及时雨原来是清水白弄出来的,不然的话此时我都成了一块焦炭了。我看着他此时的模样,想着这是什么技能?朱朱能招来闪电,清水白能招来大雨,难道他们是电母雨神的后代? 清水白看着我此时有些茫然的神情,以为我被烧到了,又招来一道雨临空向我泼下来,我被雨泼的站都站不稳,全身都湿了,连忙摆手表示我没事。这才停了雨。 清水白看着我,下一刻突然脸红了起来,在他面前的旱魃冲过来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吓的我大叫一声小心,他才险险的避了过去。 他不敢回头看我,道:“你快走,我来拖住它们。” 我看了看远处的朱朱,她此时已经能坐起来,远远的向我示意表示没事,我只好赶紧的走,我知道,这些旱魃的目标是我,若是我还留在这里的话,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变故,当下也不敢停留,又继续往前爬。 我爬的飞快,此时也管不得多么的难受了,总比等下死了的好,一旦恐惧化为力量,我此时觉得全身都有劲,才几分钟就爬的不见清水白等人。 我回忆了一下白天的路线,想着哪里人更多,我必须到人多的地方去,然后通风报信,可是我才爬了一分钟左右,超能力又突然给我预警。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暴怒起来,狠狠的盯着四周,我知道,又有一个怪物要出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的怪物要追杀我,但是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想杀我,那得看你的牙够不够利!真以为爷是好惹的! 我抓起一个石块,在手中转了个向,锋利的一头向外,我咬牙紧盯着四周,此时我头顶突然出现一团漆黑的长发,长发一下子卷住我的腰身把我临空提起来,我被头发卷住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越升越高,到空中起码有十米高的时候那团黑发中才慢慢现出来一张苍白的巨脸。 我看着那张巨脸,只觉得我做梦都要被吓醒,它脸色白的仿佛一张纸,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还不停的向外流出血,流到嘴巴旁的时候,它伸出长舌一卷,留出的血立即又被它吞下,我克制不住的反胃,但是奈何我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实在是吐不出什么。 那个女鬼脸靠近我,我立即感到阴凉阴凉的气息喷到我脸上,我左手紧紧的抓紧自己的右手,在它靠近我的时候,我一下子把石块猛的刺进它的眼中,它哀叫一声,束缚住我腰身的长发一下子松开,我瞬间以超速度跌了下去。 在跌落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弱肉强食,在任何地方都是这样。我在心底对自己说:夏陌末,若能活下去,你必须强大,强大到任何人,任何鬼,任何妖都无法伤害到你! 我闭上眼,想忽视自己的处境,也不敢想象接下来的结局,可是就在我把自己放空的时候,我的腰身又似乎被提起,我以为又是哪个怪物,一睁开眼,正正对着面瘫男那张邪魅的不能再邪魅的面容。 他原本邪魅的面容在看到我与他对视时突然大变,又是下一刻,他立即转为了面瘫脸然后突然放开了手,我的身体本能的往下落,但是他又在我快要落下去的时候又突然拉着我的后领,他一提,我稳稳的被提在半空中。 我猛的咳嗽起来,要知道,古代的衣服都是很保守的,把脖子都包的紧紧的,面瘫男此时提着我的后领,前领紧紧的勒着我的脖子,偏偏衣服质量又太好,没有被撕烂,我感觉我现在跟上吊没差。 我被勒的透不过气,想着我真是悲催,没被怪物掐死,要被这个洁癖面瘫男勒死了,我知道为什么他会从搂改为勒,是反应过来我身上脏的比在茅厕呆了一天还要脏。 我挥舞着四肢,我觉得我此时的动作肯定很滑稽,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伸手慢慢摸向面瘫男,刚好他正在与那个女鬼对峙没时间注意到我,我一下子往前动了动,然后奋力一扑,再一搂,等攀上他身上的时候,我双脚也不甘示弱,立即圈住他的腰,双手死死的抱住他。 哼,想勒死我,我恶心死你。 当时被勒着着实难受,也没有多想,就想摆脱那种勒着的状态,完全没有意识到我此时的动作是多么的,额,难看,大胆。 我像只八爪鱼一样完全攀附在面瘫男身上,手脚并用死死搂着他,我还把脸蹭在他的胸口,并且此时在心底还想到一句话:“别看面瘫男一脸面瘫样,身上还是很香的嘛。” 我本来不想睁开眼,但是奈何头顶上的视线太迫人,我只好颤巍巍的睁开一条眼缝,我抬头看过去,刚好对上面瘫男那双冰冷的仿佛雾气飘渺的狭长眸子,而他身后的背景是,无数的大冰块从空中坠落下去,而那些大冰块中赫然便是那个支离破碎的女鬼。 我心里诧异了下,我好像没有听到那女鬼啊的一声惨叫啊,面瘫男居然一边提着一个我,一边还这么速战速决并且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解决一只女鬼,这大师兄的称号果然不是随便叫叫的。 我还想再细细一看,就突然感觉到了我周围突然冰冷一片,我打了个冷颤,心虚的看向面瘫男,他此时一幅想把我也冰冻的模样恶狠狠的看着我,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又提着我的后领,把我从他身上剥下来,我原本还想搂的更紧,但是一看他那种“想死你就黏上来”的目光,吓的一下子放开了。 我又重新被他勒的紧紧的,我悔不当初的在心底愤恨道:“死面瘫男有病,就不应该夸他,夸他真是浪费我的思想,浪费我的口水,浪费我的精力,浪费我的思绪。” 他脸色阴沉的都快要结冰了一样,他提着我飞快的在空中飞着,下面的景色飞速的掠过,他沉默着不看我半眼,我也不敢睁开眼,这是*米的高度啊,我有恐高症~~~。 第二十五章 召见 就这样过了*秒,但是我还是觉得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他终于放开了我,我一边猛烈的咳嗽一边睁眼,才看到是到了人殿前面的一片空地。 他稳稳的落地,但是我双腿早已有些发抖,才触地就一下子跌在了地上,面瘫男看我摔倒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连扶一把的眼神都没有,他嫌恶的看着他的外衣,然后继续嫌恶的解开了衣服的扣子,仿佛是病毒一般,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乐了起来,死面瘫男以后还敢勒着我的话,我就往他身上扔泥巴。 他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我吓的一缩,还以为面瘫男听到了我的心声,下一瞬他就利落的把脱了的衣服砸向我这方,我看着他这个架势,只想到一句:“面瘫男这是盛怒之下要杀我灭口?” 紫色外衣向我飞来,然后又在我的眼皮底下向后飞过去,以此同时,一声粗狂的堪比惊天动地的“啊!”的惨叫,迅速传入我的耳膜。 我仰头一看,原来我身后居然是一只阴华以前跟我说过的怨鬼,那只怨鬼足有五米多高,很粗壮,跟几百年的老树一样,它浑身乌黑,牙齿很尖,眼睛跟铜铃一样大,此时面瘫男的外衣击在他的腿部,应该是加了什么法术,一下子把怪物打的往后倒了下去。 我被刚刚的动作吓了一跳,居然没有反应过来我身后有怪物,幸好是面瘫男及时发现,不然的话,以他那么粗的手臂,一巴掌挥过来我不死也得成植物人,我吓的往后退了退,刚好退到了面瘫男的脚下,他低头俯视我,一双眼睛很幽深,也不说话,就上下打量我。 广场上突然飞过来许多人,想必是被怪物的叫声吸引过来的,他们一看到那只庞然大物,也没有表现的有什么胆怯,,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人,想必这种怪物是见的不得了的多。 静默了几秒,广场上有些人突然看到了我和面瘫男,有些人就向我们走来,才走了几步路,其中有个大声道:“大家小心,有一只饿鬼来了,摆阵,“人人网。”” 我一听那个“人人网”差点就笑叉了气,要不是当时的环境不允许,我可能当场就笑了出来,那二三十个弟子听到先前那人的话也不含糊,纷纷抽出自己的兵器摆成一个奇怪的阵型,天空中立即出现了一只庞然大物,比怨鬼还大的怪物。 我一看吓的目瞪口呆,心里在滴血,天呐,这是什么世界??? 那只饿鬼足有十米多高,仿佛一座小山一样,它的样子有点像地狱饿鬼,就是之前在青山村大屠杀的那只饿鬼,虽然清水白和玉儿都说那不是地狱饿鬼,敢情,这头才是真正的饿鬼。 它两只眼睛闪着光芒,似乎在搜寻什么,匆匆扫了一眼广场之后,又把视线转来看我,我看着它庞大的身躯,心跳都漏了一拍,而它看了我之后,却依旧紧紧的盯着我,然后嘴角边挂了一个冷然的笑意。 我看着它的样子,瞬间就就明白了那个笑容的意思,这个饿鬼也是来杀我的! 它一步步走向我,地面都有些震动,但是要到我这里,必须穿过人殿弟子摆的人人网,此时我只乞求人殿弟子的“人人网”能消灭这个怪物。 饿鬼与人殿弟子相撞,立即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我用手挡住眼睛,过了一会,凭着感觉,似乎面瘫男站在我的面前。 我抬头,他依旧一幅面瘫的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眼睛依旧上下打量着我,就在我以为我怎么的时候,他突然道:“这些鬼怪今日真是稀奇,居然会来三清殿送死。” 我一听面瘫男居然也会这么正常的说话,当下就回了一句:“它们好像认识我。” 面瘫男嘴角带了点笑,“认识你?你是它们家亲戚?” “你才是它们家亲戚,你全家都是它们家亲戚。”我突然暴怒道,也不管这个面瘫男会怎么对我了,我此时烦躁的很,它们要是我家亲戚的话,何必杀我? 面瘫男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可能觉得我居然也会这么跟他说话,他再次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我之后,刚想有什么动作,又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着一处虚空,抱了抱拳,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 我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的还是一处虚空,我诧异的想着面瘫男是不是魔怔了,突然就看到一个不明物体就从那个虚空处兜头向我罩过来。 我吓了一大跳,以为又是有什么怪物,慌忙的探出头来时看到罩住我的是一件降红色的披风。 我看着这披风感觉有点面熟,刚掀开披风一角时,此时一阵凉风吹过来,我被冷的打了好几个哆嗦,然后我瞬间反应过来我是怎么了。 我的外衣落在柴房里,身上只穿了一见白色的里衣,偏偏我的里衣还被清水白招了一道雨给打湿了,本来就透的衣服变的更加透了。 怪不得小白看了我之后脸红,怪不得死面瘫男总是上下打量我,尼玛居然占我的便宜。 我赶紧的再盖上披风,恶狠狠的看着面瘫男,刚想破口大骂,那虚空处却突然传出了一个清清凉凉的声音。 “奕,明日带她来见我。” 我一听这个声音,顿时醒悟了过来,这不是那俊美的无以复加的殿主的声音么?再看一眼我身上的披风,这不是殿主那傲然又清隽的背影中披的披风吗? 面瘫男拱了拱手,道:“是,殿主。” 我继续往那虚空中看过去,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再睁大了眼睛看着,还是不见任何一个人。我以前听说,传说高人一般都有高人的风范,,这话果然不假。 面瘫男又是嫌恶的看了一眼我,然后视线转向战场。 我看着那虚空,再看了看面瘫男,应该是殿主已经走了吧。不得已,也只好转向战场。 此时,人殿弟子与怨鬼,饿鬼的pk已经到了结尾。 最后的结尾是,我看到几十束光束射向怨鬼与饿鬼,然后在我骇然的目光下,他们庞大的身躯被寸寸分离,然后又以看不清的速度消散。滚滚的浓烟下,刚刚还屹立站着的两尊鬼怪被打的魂飞魄散。 我闭起自己张开的嘴巴,因为我眼尖的看到小白扶着朱朱走了过来。 我连忙站起来,一步步挪过去,搀扶住朱朱。他们见我没事松了口气,我见他们没事,也松了口气。 面瘫男在十米开外的地方与小白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恶狠狠的瞥了一眼我,转身往回走慢慢道:“别忘了刚刚殿主的话,明日要去见他。我明日不再通知了,若你没来的话,小心我把你拆成一节一节的!” 我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在面瘫男冰冷的目光下赶紧的点了点头。 朱朱看着我和面瘫男,迟疑的问道:“你又踩到他的“禁区”了?” 我无奈的摇头,想着我也不想的啊,谁知道他丫丫的居然又刚好在那里了,要是随便一个颇为正直的人的话肯定也会救我的,而且绝对不会那么粗暴的勒着我,还威胁把我拆成一节一节的! 我抬头看着越走越远的面瘫男,突然才想起我一直忽略的问题,这死面瘫男怎么会晃悠到柴房那里去?难道他梦游? 第二十六章 绛红披风 清水白吩咐人殿的弟子收拾残局,我和朱朱相互搀扶着回到了房舍,门口阴华裸露着两条白花花的手臂搔首弄姿的等在门口,我看着这模样,啧啧,不晓得清水白看到了会怎么样。 她看到我们一身破烂并且用堪比乌龟的速度慢慢挪进院子,立即撒开双腿向我们奔来,一边奔着一边还以为我们伤到了眼睛,没有注意到她,高举着双臂对我们大喊:“嘿~~~”。 尾音颤了三颤之后突然又戛然而止,呆立在了当场,保持着两条浑圆的双臂高举,露出咯吱窝,微笑眯成一条缝的双眼和张大嘴巴的?遄耍?铱醋潘?飧鲅?樱?胱牛?牛?缁u蟾啪褪钦饷锤鲅?恿恕?p>  她呆了一呆,又瞬间反应过来了,她丹田一沉,一声堪比那怨鬼还要惊天动地的声音立即从她口中溢出:“啊!!!”她一转身,又撒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回了房间,还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看朱朱对视一眼,显然不晓得阴华此时受了什么刺激,就在我眼角一带时,隐约瞟到我们身后立了一个身姿欣长,眉目如画的少年。 我再稍稍转了个头,那个少年此时一脸惊骇,像是看到了无数的大妈脱光了在跳脱衣舞般的神情,我看着这个少年,终于晓得了阴华为什么会突然发羊癫疯一样窜回房间了,要是我的话,我肯定要发着羊癫疯一边还刨土把我自己埋了。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阴华千方百计想要不经意的就表达出自己爱意,并且想一生都想和他白头到老的清水白,小白同志。 此时,小白张着一张嘴,亮灿灿的眸子犹如星星一样,忽眨忽眨的,他一张口,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就是来看看,看看你们安全的到了房舍没有,我,我这就走。”毅然转身,腾的一下飞到了空中,几个眨眼就不见人影。 我看着小白的背影,突然有种错觉的感觉,怎么看起来小白好像还吃亏了一样。明明阴华才牺牲了色相啊。 我们回到了房舍,月儿看到我们二话不说体贴的赶忙打来热水帮我们清洗伤口,阴华虽然精神不济,但是还是来给月儿搭把手。我也从阴华,韩月口中得知为什么清水白会拿着两个大馒头刚好在那里救下我。 我被傲娇锋小爷关起来之后,阴华跑去清水白那里说了这件事,清水白觉得我帮大家背了黑锅,心有不忍但是面瘫男的命令也不敢违抗,便跑去给我送饭,而朱朱自然也是怕我饿着,然后也跑去给我送饭,然后饭没吃着但是好歹把我从旱魃手中给救了下来。 我问道:“那面瘫…不,那你们那个大师兄呢?为什么刚好也在那里?” 月儿一时激动起来,扯着我的胳膊就叫了起来,“大师兄在那里?他为什么在那里?他又救了你吗?” 我满脸黑线,虽然不太甘心,但是面瘫男确实又救了我一次,我点点头,又加上一句:“虽然他救了我,但是他扬言说要拆了我,哼,我不就是弄脏了他的衣服吗?他至于把我吊在空中,抓着我的后领,把我勒的差点断气吗?” 朱朱瞪大着双眼,有点惊险的看着我:“他不扯着你的后领,难道还指望他抱着你吗?大师兄从来都不会让人近他的身的。你不知道,以前有个女子爱慕着大师兄,有次她大着胆子搂着大师兄的手臂,你知道后来怎么样吗?” 朱朱提着气问我,我看着她的样子,迟疑道:“不会,他把那女子的手给砍了吧?” 朱朱郑重的点头,我一时突然想象着我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情景,然后他邪魅的笑着看着我,最后使了个他的那个冰冻的技能,把我冻成了冰块,然后面瘫男阴冷的看着我,“敢占我的便宜?我把你冻成干尸,让你手脚不能活动,然后我一块一块给掰下来…”我想着想着,一阵恶寒。 “大师兄为人有三忌,洁癖,近身,爆粗口,若有人犯了其中任何一忌,那人的日子肯定会很惨。” 我茫然的看着房顶,貌似这三忌我都犯了,怪不得死面瘫男扬言说要拆了我。 处理好了伤口,门外已经响起了打更声,我们都各自睡回自己的被窝,阴华还在唉声叹气,月儿在一旁开导她,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我觉得我此时只能说出类似:“哦,你当时奔跑的身姿略显澎湃臃肿,嗯,你该减肥了,我觉得,你要是减减肥的话,再继续那么奔走在清水白面前的话,肯定就会比这次要好看的多。”估计说完之后,阴华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朱窝在被窝里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搂着降红的披风,把它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果然一如梦境里的味道,是莲香。此时我脑抽的想到了一句话:你是佛前那静逸的白莲,高雅污垢,孤寂无援,虽看遍世间繁华,洞悉人间冷暖,可又有谁能陪在你身侧,看花谢花飞,共长伴长依?! 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真的很脑抽,我看着这披风,金色的丝线在月夜下泛着微弱的光,我想着当时的场景,高雅无垢的殿主很有高人风范的隐逸在暗黑无垠的月夜下,瞥眼看到空旷的广场上有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和一个脱了外衣的男子…,等等,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那么像是捉奸? 我觉得肯定是因为面瘫男的关系,其实在这里,面瘫男完全可以处于隐身状态。于是我换一种思路继续回想当时的场景,高雅无垢的殿主看到衣衫不整还浑身湿透的少女… 靠!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当时情况太突然,居然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晚上殿主肯定也看到了我当时衣衫不整还略有些露肉的样子,天哪,我当时怎么没有发羊癫疯的一边刨土一边把自己埋了? 我又立即打断自己涌上来的羞辱感,阴华是被她喜欢的人看到了自己不太体面的一面才发羊癫疯,我是被殿主看到了,貌似,那个,不用太羞辱吧?但是这压不下的红脸是怎么回事? 我按了按脑子,想着犯花痴的心情可能又上来了。一旦这个思绪上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住,而且还有可能一晚上都处在幻想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强自闭上眼,把披风盖过头顶,扑面而来的莲香一下子充斥在我的鼻尖,我的心情似乎也奇迹般的平缓了下来,我自我催眠道:“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要趁着这个机会说出自己留在三清殿的打算,刚好有了一个怪物要杀我的理由,希望明天不会很坑爹。” 胡思乱想间放心的陷入了梦乡。 第二十七章 会见 翌日一早,我第一次赶在朱朱的“雷击”之下提早醒来,醒来后发觉昨晚居然没有做噩梦。我觉得真是奇迹,看了那么多光是幻想都觉得一整天必须呆在小白身边躲着才安全的画面,在晚上居然没有跑出来继续折磨我。真是老天爷开眼,阿弥陀佛。 我洗漱过后吃完了早餐,还把房舍打扫了一遍,还把所有人的衣服都洗了一遍,还把殿主的披风握在手心里迎着风吹干了,还没有看到半个人要过来接我去见殿主。 我疑惑的问着朱朱,想着是不是昨日其实是个愚人节,还是说我昨日不甚清醒,把原话听错了?或许原话是类似,奕,明日帮我把披风带回来… 朱朱躺在床上感悟什么天地元素,听到我的问话抬起眼看着我,一边还伸长了手臂摸着我的额头,诧异道:“你今日很有些兴奋,脸颊通红,体温偏高,胡思乱想也比平时想的更多。”说完后,又突然道:“你之所有这么兴奋,是因为今日要见殿主?你很期待见殿主?” 咦,朱朱还很会看眼色的,连我期待见殿主都看的出来,但是想到前半句,我卡了一卡?话说我真有那么兴奋? 朱朱回了我一个“是的,像是小猫急着要抓大老鼠的感觉”。 “殿主才不是大老鼠呢。”我头脑一热,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话已经说出了口。 朱朱忍着笑意,刚想张嘴,却又换了个扬了扬下巴的动作,我立即会意,挪到门口恭迎“使者”大驾。 使者大人居然是玉儿美人,只见朗朗的晴空下,玉儿着一身紫色紧身装很是傲然的走进院子,一头长而乌黑的头发散开垂到纤腰,纤腰处缠着一根红的似紫的长鞭,她身姿纤长,气质高贵,媚眼微微一抬,衬着纷纷落下的杏花,渲染出一种尊贵又矜持的气质。我靠在房舍的门前,想着,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早看到这么美的画面真真是养眼。 然而,这个尊贵又矜持的美人却在此时突然抽了抽眼角,毅然转身,双手叉腰的动作一气喝成,对着院门口一颗粗壮的大树后面扬声道:“清水白,快出来,老娘真是看不惯你这个作态,虽说你被你殿内的女弟子日夜惦记着,恨不得立即生吞活剥把你玷污了,你这么白嫩嫩的一大早送入虎口,确实应该有些纠结,但是,这不是有老娘在吗?谁若敢对你不轨,老娘日夜也惦记着她,也把她生吞活剥了虽说因为自身条件不能玷污了她,但我可以找人玷污她啊,这样给你出气成不…?!” 我扶着额头靠在门边吹着小风感觉有些站立不稳,刚刚我说谁尊贵又矜持来着?啊,我说的肯定是梦话。 清水白甸着一张脸,看到所有弟子全去修炼,房门紧闭并且貌似没有其他偷窥的女子隐匿之后才故作大方的样子走过来,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女人似虎这话果然不假,把好好一个血气方刚,战斗力爆棚,而且还很是英俊可爱的大好少年折磨成这个样子真是似虎的很有出息。 不过清水白还真是倒霉,接二连三的看到姑娘们露出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这样难得豪放的一面并且事后姑娘们总是恰到好处的高声那么矜持一下,让清水白真是害怕又害怕再害怕。 进了房舍,我们稍等片刻,自觉地等清水白红着的脸缓一缓。 等清水白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了之后,玉儿也开始恢复了正常。她立即张开魔爪,把我的脸上搓搓,下搓搓,左搓搓,右搓搓,只差吧唧一声亲上了。她上一句话说什么来着?自身条件不能玷污,我觉得她这种条件要是玷污我的话也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玉儿欢喜的道:“真不愧是老娘看中的人,果然很是仗义,你昨日救朱朱的恩情,老娘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要是下次还被那个烟囱欺负了,老娘帮你出气。” 烟囱是谁?再想了一想,话说,那个老娘看中的人… 朱朱适时的提点我:“就是那个三公主,她叫南宫烟儿。” 我点点头,烟囱,怪不得见谁都冒着黑气。要是玉儿师姐真能压她一头的话显然是对我很有帮助的,但是说实话,昨晚的事按理说,其实是朱朱救了我,要我承了朱朱的恩情,这事我是决计都不能做的。于是我转了另一个话题:“玉儿美女是来接我去会见殿主的?” 我一声美女叫的她很是受用,她点点头,终于不再蹂躏我的脸,道:“奕那个家伙托你的福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都泡在浴桶里洗澡,没有时间过来接你们,刚好我正要过来看看朱朱的伤势就顺便带你们去吧,没有我们的带领和上头的指令你们是不能通行的。” 我注意到玉儿说的是你们,然后又被玉儿前一句话给惊呆了,面瘫男居然泡了一整夜!!!洁癖果然是要不得的,他怎么没有泡的脱一层皮,真不知道他小时候爹妈是怎么虐待他了,让他如此的洁癖。 清水白看着我适时的补充道:“殿主说要朱朱,你,我们一起去,应该是过问昨夜那些鬼怪的事情。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想来殿主也该起了。” 该起了…怪不得我等了那么久他们才来接我,敢情是殿主才起。亏得我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我看着外面的天色,看起来起码相当于现代的十点,这殿主当的,额,我很是欣赏。 一路景色依旧好看,但是我心里有了旁的事,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赏景,我在想着,我要如何顺利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又不骗人、还不受罪让殿主答应我成为三清殿的弟子。 诚然,我是看过三清殿弟子选拔的条件的,三清殿之所以能成为三界大陆始终屹立不倒的超级势力,最主要的是每年都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提供,每年的元宵过后,三清殿会大量招募弟子,自然选拔是十分的苛刻,德智体美劳必须及格并且必须要有很单纯的背景,还有个什么什么根基测试我太不清楚之外,一般的程序我都了如指掌。 正是因为对这些了如指掌才有些犯愁,三清殿平常并不收徒,仅此一次机会是要等到开春的时候,我想着若要那样等到开春的话,我得死命的折腾我自个,才能厚着脸皮继续以养伤的原因住在三清殿,不然以我这点微末生存能力,可能还没有走下三清山就要入了豺狼虎豹的口腹了。 这样想着,终于走到了三清殿最恢弘大气,最富丽堂皇,最雕梁画柱,最有神仙范的“主殿”了,我之前目瞪口呆看到的那些建筑在这座大殿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怪不得阴华之前让我注意形象,我果然要注意点形象,不能跟乡巴佬进城一样没有一点见识。 清水白推着我进入大殿,我看着里面的装饰,突然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暗自摇头,可能电视剧看太多,真是到哪里都有熟悉的景象。里面一如我想象中的空旷辉煌,远处有一方巨大的檀木书桌,一把垫着厚毯子的长椅,然后是寥寥六七个座椅茶几,我一眼看过去,没来由的,我心里突然一抽,一种悲凉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 我知道殿主是独自一人住在三清主殿的,这么大的地方,却如此的空旷,连最简单的盆栽都没有摆放,连呼一口气都觉得有连绵不断的回音响起,连脚步声都能织起一首叫寂静之声的曲子。 殿主他每天就是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我以前总觉得,人的性格是后天养成的,一个人出生完全是一片空白,他会随着今后所处的环境而拥有不同的性格。此时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殿主总是永远端庄尊贵,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甚至连一句废话都不会施舍,就连声音听起来,都带着薄凉和疏离的意味。 我想,殿主是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 一时间可能是母性大发,突然脑中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想看看那个端庄精致,尊贵崇高的殿主笑起来会是怎样?! 我再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闲的荒,今日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关,还想殿主会不会笑,我觉得今日要是过了的话,我再想殿主笑不笑这个问题吧。 “你怎的摇头晃脑的,啊,对了,这里设有很厉害的结界,是觉得不舒服么?倒是我疏忽了,你没有灵力,到了这里,确实会很难受的。我招一道雨来吧?帮你挡挡…”清水白一惊一乍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一听到他要招来雨,连忙转身拽住他的胳膊让他招不来雨,昨日夜色不是很明亮,可能殿主看我衣衫不整看的不甚很清楚,今日若是要招来了雨的话,正赶上直播,这样我会彻底的跟随这场大雨把自己埋到地底去了。 我又想了一想,这个结界是个什么东西?是像幻魔电视中罩着主人的那层像光圈又像膜一样的么?但是我举目之下,没有看到什么光圈和膜啊。小白说我没什么灵力会很难受,可是我没有难受,除了受电视剧的影响看啥都熟悉之外,就连一向很是胆颤的心在此时都平稳了下来。 我刚想解释一下,朱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师兄” 我抬眼一瞥,果然是那个面瘫男一脸面瘫的悠悠然走了进来,他抬眼看了看我,又垂眼看着我手中的披风,不得不说,此时他狭长的眼睛和浓密的长睫毛映衬在微卷的刘海之下很是有魅惑力。 第二十八章 会审 “她有殿主的披风,无视结界的威力。”面瘫男经过我身边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就稳稳的站在一旁。 小白了悟的道:“哦,还是殿主想的周到”,又转来看我,右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深思,眼睛忽闪忽闪的格外可爱,“那你刚刚摇头晃脑的是在做甚?” 我自动忽略了他刚刚这句问话,这古代的男人就是好看,连卖萌都卖的很是别具一格。连面瘫男那种一脸面瘫样的都能瘫的很有魅惑真是不能小看。 “哼,不知羞耻。”耳边响起了个不太应景的声音。我连头都不用回,都知道刚刚是哪只混蛋在说话了。 我刚想回击一句,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我鼻尖就闻到一股莲香,我心里一怔,只想到,他来了。而我却忽略了,我此时用的是一个代表男性的“他”,而不是最恰当的“殿主”。 莲香萦绕下,他一身端庄大气的白色宽袖服,服上蓝色青釉底纹点缀,他银色长发皓皓,显然是刚起,没有任何梳理全部铺散在身后,让我想起九天银河的光辉璀璨。 他步履轻易的走到殿中央,我看的很清楚,是左脚先迈,然后右脚,两脚走的距离相等,说明他的步子迈的很稳。也说明,他确实是个很规守很稳重很淡定的人。 有道和善的目光向我照过来,我才发现,原来黑白无常老爷爷也跟在殿主的身后,我在三清殿也住了一个多月,这些大佬人物认的还算全。 一脸慈祥的白脸爷爷叫墨金,他是三清殿的大长老,是仅次于殿主所在的掌权人。另一个黑脸的叫墨银,是三清殿的二长老,一看那个容貌,就知道此人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也是个很严厉的主。他的职责是管理三清殿一切纠纷大小事,相比大长老,其实实权全在他手上。 此时,大长老慈眉善目的对我一笑,我自不能落了礼数,也颇为端庄的回了一个笑容。一旁的黑脸爷爷却不知为何眉头皱了起来,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殿主。 殿主依旧脸色不变,清清凉凉的声音仿佛是冬天里触摸到了冰水:“奕,你说吧,昨晚发生了何事?” 面瘫男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把见到我被女鬼吊在空中的事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我听着还算勉强,虽然面瘫男着实有些可恶,但是他为人还算坦荡。正在我对他的印象有点改观的时候,他突然看了看我,道:“那些鬼怪似乎是冲着她来的,她走到哪里,哪里就出现鬼怪,先是两只旱魃,再是女鬼,然后是怨鬼和饿鬼,虽说都是些垃圾角色,但是此事恐有蹊跷。三清殿近百年以来都没有鬼怪找上门,即使有鬼怪找上门,也不可能是这种角色,所以,奕以为,昨日的事情,与她有关。” 我听着郁闷的要死,觉得面瘫男就是不能夸,一夸他就要反咬我一口。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猜忌和试探的看着我,我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刚想老老实实的承认:“没错,那些鬼怪似乎认识我,而且它们要杀我。但是我完完全全不认识它们!我发誓!” 我话还没说出来,殿主的声音又响起了,依旧是短短的几个字,收尾收的很干净利落:“你叫什么名字?” 埃?我有点懵,怎么突然问起我的名字了,我看着殿主,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我听错的表情,但是结果当然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我不得已,只好自我介绍道:“我叫夏陌末,夏末的夏,陌上的陌,夏末的末。”我这名字着实怪,一般人听着都不会反应过来我刚刚是怎么解释的,自然也不太清楚我叫什么名字。 但是我声音刚落下,突然我感觉大殿的气温都降下了几度,我自然而然的去看面瘫男,想着此时这面瘫男招出冰块来是要干啥子?但是我头一转,却发现他还是抄着手,虽然手此刻看起来抄的略显僵硬,但是很显然,没有冰块。 我再看了看小白等人,终于发现了些许异样,此时他们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我茫然的看向殿主,终于发现了这冰冷的来源。 此时,殿主一头银发无风自舞,他宽大的衣袖被掀起,露出半截光滑如玉的皓腕,他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像是寒夜里的气流,冰冷湍急。我看着这个场景,熟悉的感觉蜂拥而来,这一次来的很剧烈,连带着胸口心脏的位置也突然闷痛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般。 接着,凉凉的声音染上一丝温热,他下一瞬,近似喃喃的语句:“夏,陌末” 我脑子一轰,被我丢弃在“荒地”的记忆纷沓而来,我一下子就记起,这个声音,是纠缠了我五年的噩梦中那个温柔的男声,是他每夜与那个地狱饿鬼的声音争斗,每次都在最紧要关头把我叫醒,然后我才能安然的活到现在。 我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真是一场闹剧,我居然在异界见到了在我脑中停留了五年的声音。这算什么?我他丫丫的冒着生命危险跑来这异界不会就是让我看看这两个声音的主人长的啥样吧? 好吧,我承认殿主确实在长的帅这一面能够担的起我受的那些苦,然后呢?他又不是我的,还要我继续提心吊胆的在这里等着怪物来杀我,恕我脑子没有进水,不会拿生命来换取美男无心的一瞥。 我一下子觉得真是荒唐至极,但是面上也不好发作,我甚至无语的想着,老天爷是不是要我专程赶来报一报恩的?感谢殿主五年来一两千个日日夜夜救我,然后我是不是报恩了之后就能回去了呢? 现下气氛这么压抑,而且胸口的位置让我很闷痛,我只能用胡思乱想试图减轻一点难受,于是我继续接着想下去,殿主有权,有钱,有相貌,有人品,有武功,德智体美劳还样样出挑,我实在是想不到我要怎么报答他的恩情。古代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什么来着? 哦,记起来了。 “你想怎样?” “以身相许。” 大殿突然响起抽气声,我抬头看着一殿的人震骇的看着我,此时不仅仅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了,而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看他们一脸想捂住我嘴然后对我扇耳光的样子。 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还有,在我说之前,有个声音说了什么? 一贯平静清清凉凉,但是此刻却格外突然的一个问话:“你想怎样?” 终于记起了下句的声音:“以身相许。” 天哪!!!!我脸上腾的一下子红了,瞄着眼去向殿主,却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神色淡然的看着我,仿佛我那句“以身相许”只不过如一句:“我要喝茶。”一般。 稳重淡定如我,稳重淡定如我~~~~,殿主没有把我这句放在心中,夏陌末你要安心。同时又在心里想着,殿主就是殿主,真不是一般的淡然。连这种事都能淡然,果然很有泰山压顶临危不乱的气势,嗯,我很是中意! 我一颗乱撞的心慢慢放下,但是下一句“你过来”又瞬间把我的心回归到了原位。殿主,这,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第二十九章 废脉 我看着殿主,他还是一张平静的俊脸,看的我小心肝跳了几跳,胸口痛了几痛。 小白敲了敲我的轮椅,示意我要有点反应。我无奈之下,只得站起来挪过去,然后上下左右瞄着地形,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逃生。然后想了几秒之后,我发现我连逃生的想法都想不起来了。 还有四步的距离远,我觉得这个距离已经是殿主说的“你过来的”那个合适的距离,但是,就在我的身体停顿的时候突然以胸口为中心率先往前扑了过去,我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像一块阴极磁体被前面的一块巨大的阳极磁体吸附过去,下一秒就扑进了殿主的怀中。 我觉得这么大的冲击力而且在这么猝不及防的状态下殿主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我扑倒在地,但是真实的情况是,在我扑进殿主怀中的时候,殿主的身体只是往后倒了倒,倾斜角度不超过十度,要不是我“以身测量”的话,我都不会发现这个细小的弧度。 就在我扑在殿主怀中的时候,殿中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让我想起了吃到了辣的东西然后不停的吸气的感觉。 我仰头,殿主的下巴刚好在我头顶,弧度很美好。“我要是说,扑到你怀中这不是我的本意,您信吗?” 殿主没有说话,他垂眸下来,银色刘海微微遮住眉毛,眼睛幽深又安静,睫毛盖在眼睛上,嘴唇殷红且略显薄凉。我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连闷痛的心脏在此时都停止了捣蛋。 他移开手,我才发现刚刚放在我手腕上温热的热源是他的手,怪不得我没有趁机抱上他的腰,原来是被他抓住了,反应真是快速,让我不得不服。 他手抬高,勾起我的下巴,这本是一个属于轻佻的动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殿主做来,却又变得十分高尚。连勾我的下巴都勾的这么的高尚,我真的觉得以后不晓得要怎么调戏他或者让他笑了。 他偏了点头,低着看我的脖子,然后他手在我脖子上一抚,一股冰凉的气息喷在脖颈处被怪物勒出的勒痕上。 我心里一定,殿主叫我过来是要帮我治伤?我摸了摸脖子,原本有些红肿的长痕此时完全没有一点红肿的手感。 殿主放开了我,退后几步,我在这一刻突然似乎看到殿主眸中闪过一丝情绪,虽然很短暂,但是我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我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感觉,像是痛苦?或是疼惜?又像是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银发还在轻轻的飞舞,勾缠着他宽阔的长衣,他语气凉凉:“那些鬼怪确实是因你而来,你有什么打算?” 埃?这个“确实”两字,殿主是怎的知道的?一时间变化太快?我只能疑惑的问出:“那些鬼怪为什么要杀我?” “它们是受地魔控制,隐匿在三清殿外围已有数月,刚好昨日你一个人,这才让它们寻了机会。” 地魔?莫非就是那个在青山村的恶魔?“它为什么要杀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它!” 殿主沉默了半响,声音染上点忧愁,细听之下,却又全是清凉:“它为什么要杀你,那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掩埋在黑暗中的真相,必须自己亲手拨开才能看清。” 这话说的着实玄妙,我愣了半秒,还是想不通,但是我是个“想不通就先搁着”的人,我立即把我的计划全部和盘托出,汇成四个字:“我要留下!” “不可以!” 我话才刚落下,一旁的二长老立即顺着接了下去,斩铁截铁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样。 一听到不同意,我立即把我在路上想好的说辞倒出来:“为什么?我保证不会偷懒的!德智体美劳虽然不是拔尖的,但是及格肯定可以的,我无父无母,一个人浪迹天涯,背景也很清白,为什么不可以让我留下来?你们也知道,那些个怪物要杀我,我昨晚听到那个旱魃对着我说:“夏陌末,死。”,我一下山,它们铁定是要杀了我的,你们就不能行行好,让我留下来吗?” 我说的恳切,因为这些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孤身一人穿越来到了这里,连一个知跟知底的人都没有,心里的谜团一个又一个,可是我又不能说,最郁闷的是,我的脑袋还挂在裤腰带上,指不定哪天就分离了。眼下三清殿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是怎么样都不能放弃的,我说过,我要好好的活着,不要任何的鬼,妖,人,欺负我。 可是,我一大段话说完,没有一个人吭声,显然是把我这话当成了耳旁风。就在我想着要上演苦肉戏的时候,朱朱适时的开了口。 “殿主,夏…她今年只有十八岁,绝对不会是…而且她的为人我敢保证,她不会召唤灵力,可是昨晚却在危急关头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在三清殿,这种人绝对不多,我们三清殿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人吗?殿主,就让她留下来吧,破例一次!” 我转过头去,朱朱正跪在地上,头低的很低,完全是恳求的姿态,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立誓:夏陌末,滴水之恩,喷泉相报。 清水白一掀披风,双手抱拳,褪去了羞涩的腼腆,完全一副大男子姿态,他朗声道:“还请殿主开恩!” 玉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朱朱和清水白,褪去了口口声声自称“老娘”的嚣张,第一次语重心长:“二长老,以前的事一切都过去了,您也听到了,她不过十八岁,不认识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过一个名字而已。绝对不会是…我本没有资格评判你的决定,但是在这里,玉儿不得不说点公道话。规矩都是死的,三清殿几百年的宗旨都是“团结互助,相亲相爱”。她为人和善,而且在很多事上都不计较。在三清殿一个多月,就与殿内弟子打成一片,上次南宫公主找人殿弟子的麻烦,她都自愿背黑锅,被大师兄关在柴房,这才让怪物有机可趁。昨日若不是三师弟与大师兄相救,她就是因为我三清殿而死,二长老,您觉得,您良心可安?” 我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想象不到这些话和今早那些:“因为自身原因不能玷污了她,但是我可以找人玷污她…”居然出自一人之口。 大叹我应该重新给玉儿美女定位的同时,我又隐隐的听到了什么,朱朱和玉儿都反复提到一句:“她十八岁,绝对不会是…”后面的话自动咽下了,但是他们绝对听的懂。 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而且与我有关。我一下子记起那个地狱饿鬼对我说的话:“夏陌末,拿出你拖着我进入地狱的勇气来啊…”明明我没有做过,可是,它却这样跟我说,难道,这古代,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但是比我霸气的多的人? 二长老一声闷哼,狠狠的瞪一眼我,看向殿主,垂手道:“殿主,您拿主意吧,不管结果如何,老夫只想说一句:“莫让历史再上演一遍,三清殿再也担不起当年的劫难。” 这一番话说的我很是糊里糊涂,直觉上听着像是若我留下来了,就会给三清殿带来劫难。我觉得黑脸爷爷是不是想太多了,真是有些落了三清殿二长老的名头。 殿主的身姿动了一动,想象着,仿佛是叹了一口气,“历史不会重演,她不是她。她只是个凡人,我刚刚查探过了,她灵力根基为零,是个废脉,是个平凡人。” 灵力根基为零?废脉?我额上冒出几滴冷汗,突然想起进入三清殿最后一个条件,根基测试。若测试出没有灵力,则是个废脉。 我脑子打结,只觉得这场景像快看到胜利的曙光时突然又冲出了一场大雨。一时之间我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我是个废物!?” 我这一句本是反问句的因为太突然硬是被我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我立即听到殿中一声颇为刺耳的低笑声。 我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您是说,我是个废脉?” 殿主慢慢转身,脸色如常,认真的看着我,带着疑惑的问句:“所以,你要如何留在三清殿?” 第三十章 约法三章 殿主问我,我要如何留在三清殿。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谁都不能夸,一夸它就变卦,老天爷和那个死面瘫男是一样的。 小说里都说女主/男主穿越到了异界,不是有了宝物,就是什么有很高的天赋,再不济都至少是个富三代,不用自己考虑谋什么出路,美男美女排着队召唤出来,我呢?被怪物追杀,被面瘫男欺负,被那个公主欺负,现在连最后依靠的地方都没有了,而且还是个废脉。在这个世界上,废脉就等于废物。 我想着,一离开三清殿后,山下等着我的是各路妖鬼,它们全部排成一个圆,伸长了手臂来扯我的头,手,腿,吐出长舌头,恶心的粘液一遍遍拂过我的身体,然后又争着抢着来吞食我的尸体。我越想越觉得恶心,觉得还不如让面瘫男把我冰封了,然后切成一块一块的好,死也要死在三清殿,好歹能留下个残破的尸体。 打定了主意之后,脑中立即闪出一个计策:“我们来约法三章如何?” 殿主看着我沉吟了半刻,精致的下巴微抬,隐含的意思是:“你说说看。” 我把我刚刚想到的计策和盘托出:“若我所知不假,半年后是三清殿每年的宗门大比,人殿弟子倒数一百名者会踢出三清殿,而我说的约法三章便是,我暂时成为三清殿人殿的记名弟子,半年大比之后,若我是倒数一百名,那么便是我自己努力不济,我会自动离开。但是,若我没有被踢出,希望殿主能答应我,让我成为三清殿的正式弟子。” 殿主安静的不说话,殿内也一阵寂静,我一颗小心脏狂跳,额上滴下来几滴冷汗,我看着这个架势,有点郁闷的想着要不要此时挤出几滴惹人怜的泪水出来,我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这才把这个无耻的念头给压下去。 又过了半响,殿主拖着凉凉的音尾道:“没有灵力,相当于凡人,你不可能在半年时间通过考核。” 我一听这个语气,明显有点商量的余地,同时又想到这句话何其熟悉,不可能,不可能… 我轻笑一声,“五年前,我父母双亡,当时我十三岁,很多人都告诉我,我不可能独自一个人活下来,但是,你看,经历了那么多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事,我不仅平安的活到十八岁,还见到了三界大陆赫赫有名的三清殿殿主。在我这里,从来就没有不可能,我也绝对不允许有不可能!” 我的话落下,殿中更加寂静,几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看着我,我大着胆子直视殿主:“这样,殿主答应不答应?” 殿主目光慢慢扫在我脸上,一贯平静而精致的脸容破天荒的此时竟有些微微的起伏,他沉了一会,转身就往侧室走:“大长老,你做主吧。”说完就迈开步子要离开,我还没有把披风还给他,连忙凑进一步叫住:“那个,等等…” 我走近了一步,刚好站在二长老身旁,他一张大脸突然拦截过来,接着是一声发怒的语调:“放肆,殿主岂能容你随意叫唤!” 我吓了一跳,再次感叹古代规矩就是多,在现代都是这么叫的,刚刚情急之下忘了这边的礼仪了。于是我只得恭恭敬敬的弯腰,“我错了,殿主,您的披风,感谢您昨日慷慨解衣…”我把披风双手奉上,但是殿主却还是背对着我,他头微偏,我看到碎碎的刘海飘了一飘:“你每晚梦魇缠身,等你什么时候挣脱了梦魇,再来还我。”一句话收的利落,他走的也很利落。 我只得看着手中的披风,殿主怎知我被梦魇缠身?照着殿主的这个意思,是有了这个披风,晚上那些妖怪们就不会来我梦中追杀我了? 细细再一想,殿主就是这么个意思,想到晚上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真是大快人心,抬眼又看到了大长老,想到此时还不是开心的时候,于是又老老实实的垂下手,等着大长老的审判。 大长老慈眉善目,走过来我身边认真的打量我,把我眉毛鼻子嘴巴都要瞧出花来,才笑着淡淡道:“没有一点相像之处,…”我心里咯噔一声,还想继续深想下去,他又问道:“孩子,你为什么想留在三清殿?” 我为什么要留在三清殿?保命自然是最主要的,其次是觉得,在这大千时间,我其实是一个外来者,我开始一度觉得,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但是在三清殿小住了一个多月,不知怎的,竟生出了想留下来的冲动,以前日日跳跃在脑海中想着要怎么回去的想法也慢慢淡忘了,或许,在心底,我已经慢慢的把这里当成了我的落脚地。这种心态发展的很迅速,此时若不是我一想,或许怎么样也是不会清楚我真正的想法的。 在前世,我独自一人,虽有朋友,但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这里,仿佛是一个大家庭,而且,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孤儿,某种程度上说,算的上和我一样,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觉得,这里或许就是我的家。 我沉默了半响,大概知晓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才老实的回道:“都是没有家的孩子,所以选择把三清殿当家。” 大长老抬手抚在我的头上,一时间,被勾起的淡淡忧伤似乎奇迹般的被他的大手压了下去,他叹口气,笑着对我道:“那么,三清殿会是你的家。” 我看着他,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朱朱小跑过来对我扬了个胜利的笑脸,小白在我身边恭恭敬敬的对着大长老作了一个揖,玉儿美女上扬了下嘴唇,面瘫男换了个姿势,继续悠然然的抄着手时,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三清殿会是你的家,一句话,多年来未有的感动情绪慢慢泛滥开来,曾几何时,在我面临最孤独困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这里是你的家。 可是在这里,我只是一个路人,甚至是一个废物,却有人告诉我,这里是你的家。 我仰起头,深深的把情绪压下,只来的及吐出两个简短的:“谢谢”就再也不想说任何话,此时觉得,说任何话,都无法表达内心真正所想。 ================================================ 先前情绪不稳定,五六天没有码字,看到存稿没有了才不得不来码,俗话说,三天不写手生,确实是这样的,这几天的章节都有些不太满意,怪不得成绩不太好。 第三十一章 另一个夏陌末 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三清殿的记名弟子,虽然情节略有些坑爹,但是好歹在最后关头,这个爹还是拉了我一把。鬼怪要杀我的事也弄清楚了,是被青山村那个恶魔控制了,殿主说,它叫地魔。可是它为什么要杀我,只能我自己弄清楚。 一行人出了主殿,我终于松了口气,可当我想肆无忌惮的吼一声以宣泄我多日被噩梦缠身的恐惧感终于要消失之后,面瘫男突然瘫着一张脸俯下身,手按在我的轮椅扶手上凑过来冷冷的看着我。 他很是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过,那话语一如既往的刺耳,“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以后若想活命的话,就离殿主远点,不想活命的话…”他顿了顿,狭长的眼中射出精芒:“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提前送你归西。” 这话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想了半响,还是没有想通到底哪里有问题,我想起,以前老师说一条思路行不通的时候就用另一条思路去想想,而我只是稍稍绕了一点思维,终于晓得了这个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 话说面瘫男在殿中看到了我说要以身相许殿主,说完之后又主动投怀送抱,此时他警告我要远离殿主,这不是一般电视剧中,吃醋了的正位警告小三的戏码吗?天哪!面、面瘫男不会喜欢殿主吧? 我一张嘴张的老大,眼睛也瞪的老大的看着他,可能我这个表情太过夸张,他皱着眉稍稍离远了点我,狭长的眼睛一挑,带出点噼啪的凌厉眼刀,随着话语一起射了出来:“你这是个什么意思?是听懂了还是、想到别处去了?” 他那几个“想到别处去了”几个字说的格外重,眼刀也刷刷刷向我扫的十分勤,面瘫男这个“想到别处去了”是知道我想到了他喜欢殿主的事吧,他这几个咬的十分重的口音是在无声的警告我吧?他这几个略显凌厉的眼刀是在给我打眼色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吧? 想通了之后,我发现面瘫男居然还有颗玻璃心,于是十分明理的拍了拍我震惊的脸,顺带坐的端庄了点,再给了个:“没事,龙阳癖嘛,整日有傲娇峰小爷跟在身后,耳濡目染的沾上点习性,我也是能够理解的。何况爱慕的对象还是殿主,你的眼光还是顶好顶好的!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一个很是善意很是理解的眼神。 面瘫男捏了捏额角,此时瘫着的脸变了个样,略显,额,怎么说呢?似乎是有些隐忍的神态,他本就长的很是绝色,若不是一见着我就瘫着个脸的话,我还是会和韩月一样,犯犯花痴的。此时他没有瘫着脸,白皙的脸上不知怎的有了点微红,眉头虽然皱着,但是胜在一张脸实在出众,所以此时隐忍起来也隐忍的很是有气概。 他指了指我,刚想说什么,又转过头去一甩袖子,撂下句话就转身离开,话语飘在风中,带着点花香,让我听着有些不太真切:“若真想好好活着,就把我的话听进去。不然的话,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面瘫男居然也会这么正经的说话,第一次没有对我冷嘲热讽,而且咋听之下,似乎还带着点关心的语气,我不置信的看着他,果然是我听错了么? 但是,下一句小白的话却真真切切的告诉我,我没有听错,是面瘫男今天吃错药了。“大师兄说的不错,你日后最好还是不要见殿主的好。” 我估摸着似乎我先前理解错了,话说面瘫男那么说或许是因为爱慕殿主,但是小白似乎没有这个可能啊,不可能三清殿两个很有前途的弟子居然都爱慕着自己的殿主,这得多戏剧,多荒唐啊。 于是我问了出来:“为什么不要见殿主?” “你还记得你在殿中的时候,突然向殿主扑了过去了么?我们都看的很清楚,而且也感觉到了,不是你自己故意扑过去的,是有一种力量带着你扑过去的。那种力量很强大,一靠近殿主就会自动催发出来,你没有半点灵力,根本控制不了,若不是先前殿主帮你压下那股力量,此时你早已成了一俱尸体。所以,日后最好不要见殿主,若无意中见着了,也要切记不可近他的身!” 小白转到我面前郑重的道,我听着听着,猛然想通了之前存留在我心中的疑问。第一,我在口头上玷污了殿主,还扑了殿主,这两条罪名若要加起来我是万死不辞的。但是他们却没有和我计较,原来是早就看出来我这些罪其实是我无心冒犯的。 第二,我想到殿主在那么短的时间要承受我突如其来的一扑,还要握住我的手不让我揩油,还要勾起我的下巴帮我疗伤,居然还帮我压下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怪不得之后我的胸口就不疼了,原来一切都是殿主所为。 第三,我想到刚刚面瘫男为什么一脸隐忍的看着我,原来确实是我误会了他,他没有爱慕殿主,也不存在什么正位威胁小三的戏码,纯粹是老师教的那句话有问题,说什么一条思路想不通的时候就换另一条去想。 第四,说到思路,我想起我之前的疑问,朱朱和玉儿说的:她决不会是…还有大长老的那句:长的确实不像…,我把之前的思路慢慢一理,得出了结论是:“你们这里是不是也有个叫夏陌末的?” 小白就站在我的正对面,所以这句话我是对着小白说的,谁知一说出来,不仅小白愣了神,连朱朱和玉儿都愣了神,小白目光闪烁的看着我,突然响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啊,我得去领你的生活用品和衣物,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人殿的弟子了,嗯,我这就去。”说着说着就跑了没影。 我继续看着朱朱和玉儿,依小白的反应看来,这事错不了,小白不会骗人,但是他又不想说,所以只得编了这个理由搪塞我。 朱朱白着脸看了看玉儿,最后叹口气,忧心忡忡的看着我道:“这事以后不许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缘由,这是三清殿最大的机密,知道的人也不会超过二十个,若你真想知道的话,只能亲自去问殿主,但是我告诉你,殿主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跟你说的。而且你也知道,只要你一接触殿主,你就会面临着死去的危险,所以,若没有实力的话,还是不要去探听这事的好。” 朱朱说的郑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朱朱如此郑重的脸色,在她们两双紧盯着的眼睛下,我只得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再问。玉儿看我点了头,才松了松,看着我再提点一遍道:“你别想太多,目前你只要过了你眼前那道关就好,刚刚在大殿上你可是很有威风的,老娘可不想听你空口说大话。” 我笑着点头,半年后的宗门大比,我无论如何都是要通过的,我夏陌末,说到就要做到! ======================= 正式的修炼开始…夏陌末可是会很努力的哟! 第三十二章 灵力 剩下的一周时间里,我偷偷的查有关“古代版夏陌末”的资料,我几乎把三清殿历代弟子人员档案都翻过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看来朱朱说的对,像这种属于三清殿的机密事件怎会可能会被我轻易的查到。 虽然在这件事上毫无所得,但是好歹我的腿全好利索了,在院子里上蹦下跳的没有一点的顾忌。 所以第二天,我全副武装被小白带往人殿的训练场。 三清殿位于仙气飘渺的三清山,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被人殿,地殿,天殿占领,所谓人殿的训练场,是处于三清山东南方向的空旷场地以及后山范围,地殿相同的是处于东北方向以及后山的范围,天殿处于西北方向… 我一边默默过滤着自己所看到的有关三清殿的资料,一边尾随着小白到了人殿弟子的训练场,当我看到了地之后,只想到一句,古代的人着实谦虚的紧,这空旷二字用的何其低调啊。 在我面前的是将近八十多亩地的空旷面积,场中整整齐齐的站在五六百人,个个服装一致,迎着朝阳威风凛凛,颇像大学里军训的场景。 我跟着走上前去,正看到朱朱与其他五个穿着紫色殿服的人站在众弟子前方,这大概就是其他五位人殿的小队长了。 我目光快速的扫一边全场,别的没有发现什么,倒是在今天解了我一个惑,怪不得那么多的女子爱慕着小白,原来是人殿的男弟子普遍都长的没什么特色,要么清一色清秀型,要么清一色猛男型。像小白这种羞涩腼腆帅气型的,果然是能够成为人殿独占鳌头的一颗草。 我和小白再走近了一点,场中的弟子立即动作整齐一致的向着小白弯腰,抱拳,嚷声道:“队长!” 我差点被这个震天动地的声音吓到,几乎是每个人吼出来的一般,小白大步走上前,没有之前一点羞涩的样子,宛若面瘫男附体,颇有架子带着威严一扫全场,沉声道:“早修开始!一队弟子互相对阵,二队三队弟子绕着后山跑一圈,四队,五队弟子饶着修炼场跑一圈,六队弟子进入内院感应天地元素。” 我被小白这一队二队的绕的有些晕,诚然,我是不晓得人殿还分了这么多层的,小白吩咐完之后,场中的弟子又整齐一致的走的走,留的留,开打的开打。 小白带着我跟着一群弟子进入一个院子,院中是一座封闭的严严实实的老房子,房子上涂满了黑漆。显得突兀又阴森,颇有些像鬼屋。 我踌躇的不太想进去,我小时候有一次被小朋友们骗进鬼屋,然后他们扔下我跑了,害我一个人在鬼屋里面鬼哭狼嚎的,有种要把鬼都哭死的节奏。从那以后就对恐怖的电视,电影,或者鬼屋就绝了缘,奈何自己时运不景气,现在穿越的这个地方,到处都有鬼横行,真是阿弥陀佛。 小白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似是晓得我的心理之后,解释道:“这是灵屋,在这个屋子里感受到的灵力比外界多一倍,你多呆呆,或许能增强点灵力也说不定。人殿灵力低级的弟子都是在这里早修的,他们经过了半年,灵力也增强了一级半级的。” 我听完了悟了,殿主说我没有灵力,所以小白是想让我呆在灵屋里,看能不能沉浸在浓厚的灵力下有个一丝半缕的窜进体内,好有机会增长一点。 我偷偷的拽着小白的披风跟着进了屋子,屋子里很黑,我几乎看不清路,但是小白却丝毫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越走到里面,我发现小白身边似乎围绕了层淡青色的烟,起初还不是很明显,越到里面,青色越明显清晰,到后来,宛若水一般流淌在他周身。 我跟在后面认真的看着,手伸进去,慢慢搅乱,再来回穿梭,手中传来淡淡的质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有趣的紧,那些类似水一样的东西一遇到我的手就自动分离,然后又重新凝聚在小白的周围。 我看着好奇,就问小白这是什么。 小白看我不懂,重头给我解释:“灵力等级分为十级,一级最低,十级最高,一到三级分为低级,四到六级分为中级,七到九级分为高级,一般九级过后,身体就会凝现出一个结界,他指了指他周身的青色,继续道:“就是这个,这个就叫结界”能防御大部分的攻击,当然,随着个人灵力的增强,结界也会随之加强。结界的颜色略有不同,取决于各人的属性。” “比如说我是水属性,颜色就偏青色,大师兄是冰属性,颜色是白色,玉儿是火属性,颜色是红色,我们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主动释放出来,此处这里灵气浓郁,是自动催发出来的。” 小白看我听的津津有味,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灵力十级叫归灵,也有归零的说法,相当于一个轮回,同样的,归灵也有等级,历经一到三次归灵分为人归灵,意思就是说,人与灵力可以达到归一的状态,此时就可以借助天地之中的灵力来加强战斗力。四到六级归灵分为地归灵,此时战斗力自然更强,七到九级归灵分为天归灵,可以完全借助天地之力来战斗,等攒满十次归灵,就可进入仙级,就是所谓的仙者界别。” “不过,三界大陆数百年,还没有出现过一个仙级界别的。听说很久以前,倒是出现过,比如大禹,伏羲…” 我听到这里,脑子轰了一轰,尼玛这不是中国神话传说里的人物么? 小白没有注意到我的模样,有些惭愧的道:“我天赋不够,才二归灵,等级最低级,仅仅能招来一道雨,二师姐是三归灵,虽说也是低级,但是她有一招必杀技,“天火燎原”,一施展,能达到地归灵的威力。大师兄也是三归灵,但是他速度快,在三清殿中,只有殿主能压他一头。所以,三个人当中,我还是最低级的。” 我看着小白有些沮丧,于是安慰他道:“你看,我灵力为零,你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我都没有沮丧,你沮丧什么。还是赶紧的打起精神来,你还年轻嘛。” 小白笑着点点头,把我拉进一个房间,道:“这里是灵力最浓郁的地方,你闭上眼,仔细的感受一下,能感觉到什么?” 屋子里一如既往的黑,我偷偷的扯着小白的衣角,叮嘱道:“你别走哈,要是我一睁开眼发现你不在了,可别怪我打爆你的头。”说完我就遵照小白的吩咐闭上了眼,沉心去感觉。 屋子里很静,似乎还有些凉飕飕的,接着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我仔细听,才听到是小白细声的话语:“我不会走的,怎么都不会走…” 这话说的很微弱,若不是此时我一派正经模样,怎么样都不会听到。我再感觉了会,就听到小白的声音问我:“感觉到了什么吗?” 我睁开眼,点点头。他眸子亮闪闪的,掩饰不了的高兴。“你感觉到了天地元素?” “天地元素什么的我倒是没有感觉到,我倒是感觉到你心跳跳的很快。小白,你怎么了?怎的心跳如雷一般?” 小白听了我的话,脸腾的红了,在这么微弱的光线下我居然还能看到小白脸红,着实是因为小白长的太白。 他倒退了几步,还不放心,又转过身去,有些怨恨的道:“叫你感受天地元素,你怎的关心我心跳?话说你真的感受不到一点天地元素么?” 我摇摇头,天地元素无处不围绕着我,但是我就是缺乏了感受它的神经。 小白颓唐着脸,感觉比我还要沮丧,“殿主说的果然不错,你没有一点灵力,看来,我们的训练方法一点都不符合你。”他转过身来,担忧的看着我:“陌末,你没有灵力,你该如何在半年后的大比胜出?” 他一声陌末叫的很是顺口,担忧也担忧的很真诚,我拍怕小白的肩膀,乐观的道:“没事,总归会有方法的。没有灵力,我就加强锻炼身体,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我还有个异能,就是能提前感知到危险,若是我把自己的灵敏度调整好,一般的还是能应付的。放心吧。” 小白紧盯着我也不知道相不相信我说的话,最终也只得点点头,“好吧,有什么困难就跟我提。” 我点点头,我们走出灵屋,一出来,头顶挂着烈日的骄阳,我想着,苦修要开始了。 ======================== 前面的章节修改了一点,总觉得废话太多,女主的思维有点天马行空,怕亲们觉得总是女主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有点神经质,导致亲们不喜欢这个角色。不过确实要值得一说的是,用第一人称都是围绕着女主的视觉来写的,很多描写只能通过这样反映出来,我写作手法很生涩,所以写出的故事有些平淡,但是夏末确实很用心的在写这个故事。生怕亲们不喜欢。 夏末一个人能力有限,希望亲们有什么意见想法都能提出来,能改的我一定改。在创作的路上,总是需要亲们不断的提点才能有进步的。 第三十三章 冰山男 我告别了小白慢慢走向后山,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有预料,殿主说我没有半点灵力时,我没有丝毫怀疑他的话。 所以在前几天的时间里,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如何修炼才能在半年的大比中不被淘汰。 我了解到,人殿的弟子一般灵力在三级至五级的范围,还达不到借助天地之力来战斗,无非就是感觉敏捷,速度快,身体协调能力较强,会几招对我来说杀伤力较大的招式,其余的和我倒是没什么区别。不过朱朱那样的自然是例外,按照小白和我说的有关灵力等级的划分,朱朱应该属于灵力八级的程度,所以那日在柴房能够勉强祭出雷电。 我前思后想了一遍,想着只能以我之长补我之短了。我反应应该算的上很快的,若在此时我增强了身体的强壮和灵敏度的话,打不过,我还是能躲开的。 想到此处,我看着面前高耸的大山,沉吸一口气,壮志豪言道:“修炼第一关,地点:三清山。目标:耐打耐劳抗打抗劳,以小强为终极目标,不达到誓不罢休!” 一番宣誓之后,就开动起来,我用根绳子把裤腿绑起,在原地简单的活动活动了筋骨,就开始踏上第一块石阶。 一步一块石阶,我开始往山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忆体育老师说的调息之法,长跑要三步一呼三步一吸,我照着做,仰着头,在心底慢慢数数,眼睛看着漫长高远的石阶。脚步有规律的跑起来。 1、2、3…4、5、6…7、8、9…… 起初还兴致勃勃,觉得在如此清幽恬静,鸟语花香的石阶上跑着步着实是一件非常雅致的事情,于是我怀中这种雅致的心情跑了一个多小时之后… 5000、、、5001、、、、5002、、、、、5003、、、、、、5004、、、、、、、、5005、、、、、、、、、5006、、、、、、、、、、、、5007、、、、、、、、、5008、、、、、、、、、、5009、、、、、、、、、5010、、、、、、、、、、、呼呼呼呼……不行了,太累了,呼吸都打乱了… 还想抬脚跑上一个石阶,可是奈何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我弯着背不停的喘着气,转头看着身后陡峭无边的长石阶时都有些发晕,再转头看着前方,依旧是连绵不绝的、陡峭的、无边的石阶。 弯着腰喘了几个大气,双腿还有些发抖,我慢慢撑着身体直立起来,可是还没等我站稳,一个黑色的影子刷的就从我身旁窜过去,我抖了几抖的双腿在风中继续抖了几抖之后终于不堪重负的瘫在了地上。 我一下子跌坐在石阶上,好在石阶较宽,我反应的还算快,没有被带着滚下去。我坐稳了之后,抬头看着突然冲过来的黑色背影,刚刚眼角一瞥,看清楚了撞倒我的是个人,一个男子。 此时我仰着头,那男子站在我上面的三级石阶上,背对着我,黑色长发绑了个古怪的带子,头发全部拨到了胸前,这样方便了我看他的背影,他一身黑衣,身形略显消瘦,但肩膀却很宽,一身没有任何点缀的黑衣穿在他身上,居然穿出了现代模特的版型,这说明这人身材着实很好。 “喂,你刚刚撞到我了!”我好心的提醒出来,这人把我撞了居然一声不吭的。 他慢慢转过头,我一看,惊了一惊。我在人殿的弟子当中没有见过他。 这并不是说我记忆力有多好,而是这人的样子让人一见就不太容易忘记。他刘海很长,几乎把眼睛都遮住,脸型有些消瘦,下巴线条坚毅,嘴唇抿成一条线,整张脸没有一点生气,配合着一身黑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违者,死!”的气息。 这着实是一个人很冷漠很难接近的人。 我觉得,既然是这个一个人,他肯定是不会跟我道歉的,更不会把我扶起来,于是我很自觉的自己站起来,一边客气的问道:“我在殿内似乎没有见过你,你…”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一声冷哼就打断了我,然后毅然转过身,动作之间,我看到他长长刘海飘动,露出刘海之下的一双幽深的蓝眸。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转身跑向山顶。黑衣蹁跹下,身影很是快速。 我想也不想的追上去,这人真是的,不给我道歉也就算了,居然就这样跑了。 我快速的跑着跟上他,他一加速,我就加速,他慢下来,我也赶紧的休息,虽然双腿已经很累,但是一股执拗憋在心头,倒是让我继续坚持了下去。 这样歇歇停停之下,也快到达了山顶,此时时间也快到了正午,太阳格外刺眼。我靠在一个树底下休息。一边喘着气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分神看着那个黑衣男子。 我一看之下,那男子却不在原地,我正打算四下找寻着,突然头顶黑了一片。 他不知道何时已无声无息的靠了过来,此时居然临下的盯着我,有山间的风吹过来,吹着他的刘海慢慢飘摇,此时这个角度,我轻而易举的能看清那双奇异的漂亮蓝眸,以及深藏在绚丽的蓝色之下的情绪——警惕,不安。 我一下子被击中,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自我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最多的感觉就是不安,以及对身边事物不敢放松的警惕。 他盯着我,一种冰凉的气息似乎把我笼罩,我动也不敢动,并不是说他气场有多大,而是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让人生出寒意的特质。 我在心里给他打上一个标签:“冰山男” “你为何要跟着我?”他突然说话,着实吓了我一跳,他的声音很特别,似乎不像是南国的口音,而且说话之间有很明显的停顿,给人一种很明显的质疑感。 “你刚刚撞倒了我,你不给我道歉、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我在殿内没有见过你,你也没有穿殿服,你究竟是何人?” 他微微偏头,露出个冰雕般的侧脸,鼻间似乎是轻哼了声,然后又转过头,“还想让我给你道歉?那么,我就给你道一道歉…” 他话刚说完,就突然抓起我的衣领,我的意识还停在他那句“我就给你道一道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我顺着一个不晓得是哪个方向的山坡滚了下去。滚动之间看到那个男子依旧是冰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再一个滚动,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继续一个滚动,一颗大树映入眼帘,我只来的及双手护脸,然后下一刻就昏死过去。 第三十四章 美男出浴 某个无良作者今天做了一件蠢事,回过头去看文的时候觉得废话太多,就删改了一丢丢的文,等修改上传的时候突然系统说是操作有误,得联系责编。 于是造成了第十六章与第二十一章是重复的章节,真正的章节没有了,对此给大家造成了不便,还请见谅。明日我就去联系编编,赶紧的改过来。不好意思。 ================================================================= 我睁开眼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时分,落日的余晖撒满整个山林,给三清山染上一层薄红。 我撑着头坐起来,发现我躺的地方是一片平地,根本不是我当初滚下的小山坡,这肯定是那个冰山男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我站了起来,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树,着实难为了我分辨方向,我连后山这也是第一次过来。 我站在原地有些无措,想到此事的罪魁祸首,冰山男,他居然不由分说的就把我推下山坡,好在那山坡还不算陡,没把我摔死,只是把我撞晕了,可是他干嘛又把我带到这个平地来?良心发现?良心发现的话就应该把我带回人殿。让我现在怎么走出去啊? 在原地把冰山男诽谤了一遍,此时太阳都落山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指不定那些伺机而动的妖怪又要来杀我了。 我把鞋子脱了一只拿在手上,想起电视剧中当遇到有几条路的时候,都是在原地转几圈,然后把鞋子一扔,若是鞋子指着哪个方向就往哪个方向走。我觉得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只好效仿了。 我在原地转十圈,转的我有点头脑发晕,才把手中的鞋子一扔,扔完感觉到似乎扔的力道太大了,肯定失了平时的准头。我摇摇晃晃的站定,去找鞋子的方向,可是我一看,才反应过来,似乎我没有听到鞋子“吧嗒”的落地声,我顾不得发晕的视线,摇摇晃晃的去找我的鞋子,奈何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再往前面寻了几寻,才看到前面是一个陡峭的山崖,我趴在山崖边上往崖底看去,下面云雾飘渺,深不见底,我看着我一只光裸的脚,欲哭无泪的想着那电视剧中竟骗人,现在好了,我不仅不知道要往哪条路走,我连鞋都没的穿了。 坐在原地垂头丧气了一会儿,此时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在山中天黑的尤其早,我只能趁着还能看清路的情况下赶紧的离开。 我随意指了个方向就走过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看到山林中有一缕紫色的光,我走近去一看,晓得这是小白给我讲的结界。 若有结界在,那么那张开结界的人肯定在附近,我四周找寻着,人没有找到,却意外的发现远处也有着紫色的光,我寻了个高处望过去,这一望,不得了,大半个三清山都包裹在结界之中。 我看着这个大手笔,同时心里有了一喜一忧。 喜的是我在结界当中,那些妖怪肯定进不来,忧的是,那个制造出大手笔的人肯定不会在这附近,我还是找不到路。同时又想到,制造这个大手笔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强大到无边的殿主了。 我看过小白的结界,勉强能容下十几余人,但是这个结界却是把方圆几百里的三清山都覆盖了,着实当的起震骇了。 想到生命无忧,我也不是很焦急,站在高处继续望了一望,突然看到远处似乎有个光点,然后又是一个光点,再是一个光点,再再一个光点。 看到了有光点,应该是有人吧,于是我循着那个光点的方向走过去。这一深一浅的走了又是大半个时辰,才看到那些光点原来是湖面反射过来的水光。 碧绿的水波在夜色下波光粼粼,有清风吹送过来,夹杂着花香,一扫我碌碌饥肠以及阴郁神色,我看着这清澈的湖水,此时若在这里泡上一泡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于是我三下五除二的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脱着脱着,突然感觉到有个物体向我砸过来,我也只来得及抬头,果然一个物体兜头就向我砸过来了。 我闻着这个物体有些熟悉,挣脱出来一看,果然是何其熟悉啊。这不正是殿主的披风么? 此时水波突然层层掀开,犹如水底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般,我定睛一看,只看到殿主慢慢从水底浮上来,然后一眨眼的时间,就腾空在空中,银发搭在略有些敞开的衣襟上,眉眼添了水汽,显得柔和许多,薄薄的嘴唇一抿,也将将抿的勾人魅惑,我眼睛不敢继续看他的容貌,仿佛看一眼,都要陷下去,只得往下看过去,他优美的脖颈之下,袒露着一双漂亮的锁骨。再下去,就看的不甚真实了,不晓得是夜色太朦胧还是添了水汽。 我愣神看了三四秒,期间殿主的神态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仿佛被看的人不是他一般,最终还是我受不了道德的谴责,低下了眼去。 “你为何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很突兀,却格外好听。 我才想起我此时的情况,我脸上应该脏的犹如一只花猫,衣服半褪,隐隐露出绣着兰花的肚兜,裤脚绑的很难看,还少了一只鞋。此时我维持着半弯着腰想脱掉裤子的形态… 还没想完,我脸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勉强压下要刨土把自己埋了的冲动,结巴的指着他道:“你,你,不许看,你转过身去!” 他听到我的话,却没有丝毫反应,垂眸看一眼我,依旧稳如泰山的声音:“你肩膀上有我的披风。” “……” 我只顾着涌上来的羞耻感,却全然忘了他扔了一件披风给我。我把披风盖在身上,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期间抬头瞄了几瞄他,却发现他正大方的垂眸看着我穿衣服,居然没有一点的避嫌! “你为何在这里?” 他还是这句话,我穿戴好之后,红着脸有些底气不足的道:“走丢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我光裸的脚,似乎有些诧异,但是是不是真的诧异我着实不太能分辨的清,“那你还认识回去的路吗?” 我摇摇头。 他似乎轻叹了口气,手一招,他的披风就自动飞回到了他手中,“那你站稳了,我传送你回去吧。” 这句话刚落下,我就突然悬浮在了空中,我正感觉害怕,耳边就传来他的声音:“稳住,不要怕。双手张开,掌控好平衡。” 我学着他的话照做,果然就在空中平稳的站定下来,我转头去看殿主,他却依然还悬浮在远方,似乎连位置都没有动一下,可是刚刚传在耳边的声音仿佛就在我周围一般。 “掌握好。”他一句话落,我就突然朝着一个方向飞了出去。我来不及思考其他,连忙调整好平衡,由着一股巧劲把我送回去。 这是我第一次飞,夜色下,无数的景物在我脚下飞快的掠去,我终于亲自体验了一回轻功的绝妙,我正沉寂在欢喜中,远远一看,正看到小白走过人殿的训练场,我忘乎所以的挥动着双手大声的叫着小白,这样一挥动之下失去了平衡,我瞬间犹如一只燕子一般凌空栽了下去。 栽下去的过程中,小白听到我的叫唤转头看着我从空中落下来,咧嘴刚想笑,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手中的清水剑被他急急一扔,双手就过来托我。然而我今天无论做什么事都没个准头,愣是没有往小白托起的双手砸去,而是对着小白整个人砸去。 小白很是够义气,我降落稳稳的趴在他身上的时候一直都一声不吭的,我觉得小白真是勇猛。我爬起来整理了下仪容,发现小白还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的,我上前拍拍他的脸,没反应。再拍拍,还是没反应,再再拍拍,还是没有反应。我此时终于意识到小白不是故意要一声不吭的而是被我砸的不省人事了。我抓起他一只手就要拖着他去找大夫,小白此时却幽幽的转动了下眼珠子,虚弱的道:“你、压的、我透、不过气、来了…” 我又放下他的手,忙给他抚顺气息。他猛的咳嗽几声,于是我更加殷勤的给他顺气。顺气这个空档,我眼尖的瞄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从后山走出来走到训练场。 那个熟悉的背影正是白日里不由分说就把我推下山坡的冰山男。 他低着头走过训练场,根本不看任何人,我一声对着他大叫的“站住”都没换来他一个转头。 “你找他有事?”此时小白终于回过了气。 “你认识他?” 小白一副你这个问题问的真傻的表情:“自然认识,他是人殿的弟子,叫周夜。”顿了顿,又道:“他性格冷漠,不愿意与人多说话,所以在人殿与其他人没什么交集,怎的,你认识他?” 原来如此,我老实回道:“就白日里我看他没有穿殿服就过问了几句,可是他却爱理不理的,既然是同门师兄,也没多大的事。” 小白盯着他的背影瞧,仿佛能瞧出朵花来,等走远了他才道:“他来自北方,是巫族人,巫族有很多的传统,所以他偶尔也不穿殿服的。说起来,他和你一样,他灵力才一级,算的上最低级的,大长老看在他是巫族人的份上,才勉强破例让他成为三清殿的弟子,不然的话,他也是没有资格加入三清殿的。” 我了然的点头。难怪白日里那么刻苦的锻炼,想来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在这点上,与我倒是又多了个共同点。我想起方才他似乎从后山下来,这么晚了才下来,要么是去找我了,要么他就是个刻苦的性子,一刻都不想松懈。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下定了决心,从此以后,我就跟在他后面锻炼,他跑一里,我就跑一里,他想甩掉我,我就长个心眼,不让他甩掉就是。在这条苦修的路上,多了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陪伴者,大大激发了我的斗志。 周夜是吧,等着瞧! 第三十五章 一路跟到底 我早早的起床,等在后山的入口处。果然没过多久,冰山男就一个人低着头走了过来。 我站在路旁等着他经过,可他真的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完全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他径自绑好裤腿,在原地疏散筋骨,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绑好裤腿,抖抖胳膊踢踢腿,等我一套动作做完,他已经开始跑了起来,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跑了几分钟,他突然停了下来,我赶紧的刹车,才不至于近他的身被冻成冰块,他转身冷冷的看着我,生涩的语音一字一顿:“你若再跟着我,别怪我再把你推下去。” 我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虽然他没有什么灵力,但是好歹也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子,若他执意用武力的话,我确实只有被推下山坡的命。 他转身,又开始跑了起来,此时我略等了等,等到距离有个二三十米的时候才跟上去,我想着,我在二三十米远,他若要推我的话还要跑下来。若他真跑下来的话,我也可以继续往下跑,他肯定不会怀着那么弱智的心思追着我要把我推下山坡。 跟了一段时间,果然他没有再理我,但是他速度越来越快,好几次都快看不见他的影子了。我只得也开始加速,于是这样完全打乱了我三步一呼,三步一吸的规律,他还不停,简直是要把我甩了的跑法。我无奈之下,只得紧跟在他身后五十米不被甩掉,示弱的先开口:“喂,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差点回不来了?” 得到的自然是他的一声不吭。 我继续再后面吼道:“我昨日是第一天加入三清殿,可是第一天就被你推下山坡,害的我找不到回来的路。” 他还是一声不吭,我想着只能动之以情了。 我继续在他后面吼道:“我知道你的事,你灵力才一级,若是在半年后的宗门大比失败,就要被踢出三清殿,其实我也是和你一样的,你灵力还有一极,我则完全是个废脉。我现在还是个记名弟子,因为和大长老约法三章,若在半年后的宗门大比胜出,才能成为三清殿的正式弟子,不然的话,同样也是要被踢出的。” 我说完这些话差点断气,停住脚步在原地猛吸了几口气,他身体一下子停住,就在我以为终于稍稍打动了一点的时候,他又开始跑了起来,完全不理我。 我只好继续跟上去,一路跑来,完全是凭着一股执念,以前有个老道士给我算命,说我一旦生出某种执念,那么拼了命也会做到,我看着我这幅完全累到不行的身子,想到,他大爷的,果然是不要命了。 三清殿人殿的后山范围很广,而且山势陡峭,足有二千多米高,偏偏冰山男不是挑着最快捷的方法到达山顶,而是来来回回的饶着跑,尽管我对方向不是很擅长,但是一个地方跑了两次甚至三次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就这样,一个后山,我硬是跑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山顶。到达山顶的那一刻,我双腿完全是脱力了摊在地上。此时若有妖怪之类的来杀我,我想我也是动也不能动一下的。 冰山男依旧在我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我,蓝色的眸子在此时仿佛炸出了几个冰花,漂亮的惊人。他突然弯下了腰,把裤腿松了松,再撩起裤腿,从腿上卸下两个两个铁圈一样的东西。他拿在手中,我明显看到他手沉了一沉。 我立时坐了起来,看着他手中的两个铁圈,再看了看他的小腿,再看了看他此时依旧气定神闲,一副冰山模样,连汗似乎都没怎么出的整洁容颜…此时我只能想到一句:“真是个变态。” 他坐在地上把玩着两个铁圈,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两个铁圈有什么好玩的,但是他却玩的格外投入,我也不多管,此时抓紧休息才是正道。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他突然站起了身,我自然在看到他站起了身的时候同时坐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往一个方向走去,此时卸下了铁圈,他步履之间似乎格外轻快,走的步步生风,若不是我知道他没有灵力的话,我都怀疑他带了点灵力,加持了速度。 我只能小跑着跟上他,跑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又加速了起来,我看到此时这段路是平坦的,没有石阶的道路,再仔细一看,这居然是一条通往人殿最快捷的道路,他很快速的跑下去,若不是亲眼看到了足尖着地,我会以为他在飞。 奈何我心有执念,但是在差距这么大的情况下,我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我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飞快的跑下山,几个眨眼就跑的不见人影。 山下袅袅飘出饭菜香,此时我才晓得该吃中午饭了,那个死冰山男肯定是闻到饭菜香才跑了下去的。 我无语的看着爬了三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爬上的山顶想着要多久才能回到人殿,那时候还有没有一点剩菜剩饭? 虽说无语,但是我知道这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说了要跟在他身后锻炼的,可是我不知道这个冰山男居然这么卖命,居然爬了一上午的山,更要命的是居然还负重爬山。 不过他的方法确实很有效,他负重爬山,一旦铁圈卸下,那么速度就会猛然加快,照他那般的速度,倒真的比的上一般三四级灵力的弟子了,不得不说,那个冰山男还是很有头脑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山下走去,本来有些想放弃充当跟屁虫还是不讨喜的那款时,但是看到冰山男的锻炼方法确实有效,我叹一口气,想着,大爷的我还就跟定了。 下午,射箭场。 我拿两个大馒头一边啃着一边找冰山男,我打听过了,冰山男每天下午都会来射箭场,而且风雨无阻。 我两个大馒头吞下肚,心里也有了结论,果然冰山男的修炼方法很适合像我这样的人,我没有灵力,无法和别人近战,但是学会了射箭就不同了,我可以和敌人远战啊,远战的话,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我拍拍手,冰山男的身影此时也出现在门口,他远远的看到了我,一幅想把我吊起来打一顿的模样,应该是考虑到我离他甚远,他不太好意思追上来打我就此作罢。 他走进射箭场,我偷偷跟在一百米开外,他熟门熟路的走到最里间,拿起一柄黑色的长弓,顺手再拿了一个箭筒,箭筒里约莫有百支箭,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走到了习箭场。 已是夏至,温度很是灼热,习箭场上人并不多,但是让我讶然的是他们一看到冰山男来了自觉的退了下去,原本不多人的场中更是退的一个人都没有。冰山男依旧当没有看到一样,照旧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摆好姿势,不分由说的就射出了第一支箭。 此时我还在回想着我在哪本小说中看到的一段有关射箭的句子,貌似是:“ 临开弓之际,方撒手,开弓不可太早,早则身手摇动。亦不可太迟,迟则心眼俱慌。不迟不早,酌大步远,恰恰合式…。刚想到这里,我一抬眼就看到冰山男射出的箭正中靶心。 谁他丫丫的说不能太早的… 我一句话还没有出,以长箭为中心突然着了火,一瞬间箭靶被火苗淹没,沉沉的烈日下,红色的火光炫目耀眼,我看着冰山男的眼神也颇为的炫目耀眼。 果然不是个服输的主!果然跟着他修炼是正确的! 第三十六章 一路跟到底(二) 接下来的时间,他以每三秒一箭的速度把箭筒里的箭全部射光,自然的,广场上也升起了百个刺眼的火团,火光照耀在刚刚退场的弟子脸上,好不精彩。 等火团熄灭,他走上前把灰烬全部扫掉,转身又到另一间房间拿出了许多木架子,看样子,是做箭靶用的。 我本能的跟上去,才走十几步,他突然转身,手上拿着木条对着我:“你若再跟上来,我手中的木条就能是支箭,你,就是箭靶。” 我吓的倒退好几步,吞吞口水,脑海中还在回放着百发百中,箭箭着火的场景。 他看我愣在原地转身就走,此时我着实没有勇气再跟上去,那个冰山男绝对的说到做到,我犯不着用我的小命去做个箭靶。 “周夜这孩子虽然冷漠,但是还是很有担当的。” 就在我愣神之际,身后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正看到大长老白衣款款,甚是慈祥和蔼的走了过来。我立即行了个礼,大长老笑着点点头,站到我身边,抬头看了一眼冰山男的背影,含笑道:“周夜来自于北方的大雪山,那里人际罕绝,冰天雪地,条件十分艰苦,这才造就了他不愿多说话的性格,不过倒也练就了他坚毅的性子,在这三清殿中,单论这份执着坚毅,恐怕任何一人都无法与他比肩。” “大长老很中看冰块男!?” 大长老点点头:“一个人若想成功,最需要的是一颗能坚持不懈的心,若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有所成就的。”顿了顿,又看着我道:“今后若要跟他接触的话,需记得要循环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惹他生厌。” 我点着头,疑惑的想着他怎么知道我要跟着他? 大长老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去吧,去学射箭,他大概到晚餐时才会回来。” 他的手很干枯,可是却很温暖,这大概就是爷爷的感觉吧。 我学着冰块男走进最里间的房间,那柄黑色长弓架在房间的正中央,我走上去想拿下来,可是我一用力,那柄黑色长弓却纹丝不动。 乖乖,居然这么重。 此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双手握着弓,口中喊着口号:“一,二,三,起!”然后我脸色憋的通红,那柄弓只是与架子分离了几个厘米。 我重新放回架子上,那个冰块男真是个变态,射个箭还用这么重的弓,我在房间里转一圈,挑了个个头小的,拿着轻便的弓箭就往外面走去。 我脑中回想了一遍冰块男的动作,也照模照样的学了起来,我眼睛瞄准靶子,再回想了一遍冰块男当时的姿势,他当时似乎是从背上取了弓箭就射了出去,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于是我也就这样射了出去。 我还在想着,这是我第一次射箭,不求中个红心,那斗大的靶子总要挨点边吧,然后真实的情况是,我第一箭射出去之后,它只向前晃悠晃悠的飞行了十米,然后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再无反应。 天杀的居然在半路就给我掉链子,我蹭蹭蹭的跑上去,捡起弓箭,再射一次。 结果依旧是如第一次一般,不过这次倒还飞行了个十几二十米,我思索着我是不是臂力不够,射不了那么远的行程。然后我啪嗒啪嗒的跑到中间,再射一次。 这一次果然好了很多,弓箭擦的一声就急速的飞了出去,然后准确的射在了靶子上,有了这一次良好的开端,我射箭射的虎虎生风,在场地上以各种角度站在不同的方位锻炼着,两个半小时过后,场中的箭靶上插的全是我射出的剑。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我浑身酸痛无力,之前斗志激昂时没有感觉到什么,现在放松下来,全身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我干脆就大刺刺的躺在习箭场,反正场中也没人,都去吃饭了。 我闭目躺了一会就听到门口有了声响,转头一看,正看到冰山男拖了个木板车进来,木板车上放的全是刚做好的箭靶,我心下了然,原来他是去做箭靶去了。我此时终于能理解大长老说的那句:“周夜这孩子虽然冷漠,但是还是很有担当的” 他确实还算有担当! 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一眼,径自走到场中央,开始把箭靶放回原位,此时我也不好躺着,场中的箭靶上横七竖八的全是我射的箭,若不取下来,我着实过意不去。于是我只好起身又去拔箭,冰山男放靶子,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放好了之后,他径自去了膳房,此时我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于是又跟了上去。 我风卷云残的吃完了晚餐,拿了两个包子就去门口站岗,我只能先等在门口,若是被他先跑了,我真不知道去哪里寻他。 一边啃包子一边看着空落处寻他,我并不担心他会从我眼前消失,即使是再拥挤的地方,他周身绝对能腾出三尺的空位来,没人敢近他的身。这一点确实大大的便宜了我。 吃完了包子,冰块男果然就出现在前方的一个空落处,我赶紧的跟了上去,期间他的身形似乎顿了顿,可能是发现了我,但是他也没回头,径直往一个拐角处走了过去。 我没法,只能跟了上去,走到拐角处一看,却没看到他的人,我四处去找,还是没发现,就在我想转身去其他地方找找的时候,一双冰凉冰凉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接着是他冰凉,带着雪山冷气般的声音:“你为何非要跟着我?” 他掐的我并不紧,只是钳制了我的动作,我还是能正常发声的:“我对三清殿不熟,我要如何修炼也不清楚,等我把这些弄清楚了时间都过去了一大半,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为什么非是我?” 我看着他觉得真是好笑:“三清殿不是只有你和我没有灵力么?若是有其他人的话我也不会跟在你后面受你的气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差,还好,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脾气好。” 他看着我似乎想发怒,蓝色眸子变的沉郁了一些。我认真的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睛真好看,犹如一片碧海青天,没有一点杂质,有这种眼睛的人,心灵应该是美好纯洁的吧。 他放开了手,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等了等,等距离差不多是合适的距离的时候,我又跟了上去。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转头看着我,脸色很是不好,可能没有见过我这么无赖的女子。但是又卸不下自尊心,不能追过来把我打一顿。实在是不晓得要拿我怎么办才好。 于是我又顺理成章的跟着他,他走进了一个院子,我从里面的摆设看来这似乎是膳房后室,我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于是只得等在外面。 他进去了之后,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手中拿了根扁担和两个桶,我看着他这个模样,这是要去挑水?那我要不要去挑水呢?我在心里估摸着想了一想,我觉得水挑我还差不多,于是放弃了也跑进去拿扁担和水桶的冲动。 第三十七章 一路跟到底(三) 今晚有点事,拖延了更新时间,不好意思~~~ ============================= 他径直往前面走着,我不太认识是哪里,路上暗黑暗黑的,只有月光照着,显得更加的朦胧昏沉,我大着胆子跟近了一点距离,大约三十米左右,他依旧没有反应,在前面左拐右拐的,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来到一个湖边。 那个湖看起来颇大,湖水在月夜下泛着粼粼的光,我想起昨夜也是这样一个湖,殿主突然从水下腾出,正正瞧见我脱了衣服想下去洗澡。 我觉得老天爷肯定是看我前世太保守了,这才让我来了一个多月,先后被多个男子看到了我不太雅观的一面,真是让我情何以堪。偏偏在殿主面前,又不能做的太娇羞,因为不管我怎么样他似乎都毫无反应,仿佛立在他面前的我是一尊木头,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又想起死面瘫男说我的话:“平着放四菜一汤还不带撒的搓衣板身材……” 我磨磨牙,天杀的面瘫男,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我继续跟着冰山男往湖边走去,此时冰山男已经走到了湖边,他放下扁担和桶,蹲下身子去,从背影看来,似乎是在解裤脚,我对这个动作比较熟悉,不用多想就知道冰山男肯定又负重了,此时是在解开铁圈。 我看着他这种做法,觉得大长老说的对,他确实有一个坚毅的性子,简直坚毅到变态,居然脚上随时都绑上铁圈。 他解开了脚上的铁圈,把东西放在地上,又挑起扁担和桶,突然就往湖里窜过去。 夜色朦胧加距离有些远我看不太清,反正在我这个角度看来,他仿佛是在水上飞,像小说里的“轻功水上漂”,我看的愣神,连忙凑上前去看冰山男是怎么做到的。 我走到湖边一看,原来湖中放了很多木块,每块木块大约长50厘米,宽50厘米,高5厘米,每隔五十厘米就放了一块,我遥遥望过去,竟一直连通到对岸。 冰山男就是靠着这个在水面上飞过去的,看到这里,我不得不服冰山男确实很有智慧,也很有胆识。 他依靠这些木块来锻炼,无非是在锻炼他的速度以及灵敏度。 要知道,木板在水中虽然不会沉,但是毕竟没有固定,若水波一个浮动,那些木板便会飘的乱晃,冰山男此时就是在锻炼他的灵敏度,要快速准确的踩在木块上,然后通过到对岸去。 这就好比一个人过关卡,不仅速度要快,眼力也要极好,当然身手更要敏捷。但是显而易见,用木块渡湖显然比过关卡要难的多,因为关卡是死的,木块是活动的。这样自然大大的加大的难度。 冰山男挑着木桶在水中的身姿格外轻盈,若不是两个大木桶破坏了他的形象,我倒是会觉得他是在水中跳着芭蕾。 他很快速的就到达了对岸,然后弯腰,用木桶打水。 水装满了之后,又挑起来,看样子,是打算挑着水过来了。 这样自然难度又加大了,因为这样还要掌控木桶的平衡度,以及木板的承受能力,他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汉子再加上两个装满水桶的重量,怎么样也要达到二百斤的,一块木块显然是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的,这就更加的考验速度了。若速度不快,那么他的下场便是跟着木桶一起跌到水里去。 我站在岸边紧张的看着他,仿佛我才是那个涉水的人。而反观冰山男,依旧沉稳淡定,隔着岸还瞟了我一眼。 他准备好,把桶平着放在肩上,开始了冲刺。 他此时的速度无疑更快,也更稳,我都看不太清他的身形,只大约看到这个木板被他足尖刚点过,另一块木板又点过,然后如此复往,不过才二十秒左右,他就快来到了岸边。 我这时很仔细的观察了他的鞋子,果然没有一点点的沾湿。我一边佩服的看着他一边又退了二十几米,他这时已经上了岸。 他上岸之后,放下了桶,又捡起放在地上的铁圈,径自带在脚上,然后挑着水,往回走。 我此时却不跟着上去了,因为我知道他一定还会来的。他既是挑水,自然就会把院子里装水的水缸都挑满,他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下午我已经深有体会。所以他还是会再过来挑几趟的。 他走后,我站在岸边,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大着胆子试一试。 我把裤脚撩到膝盖处,用绳子绑好,把袖子也扎好,脱了鞋袜,就往第一块木块探去。 我双脚一沾上木块,木块立即摇摇晃晃了起来,我立即蹲下身,抓住木板的两端,这才慢慢的稳住了。 稳住第一块木板我大约估摸了下,差不多用了一分多钟,想到冰山男把全程走下来,才用了二十几秒真是羞煞我也。 有了冰山男的卓越成绩,我冲劲越来越甚,我鼓起勇气,看向第二块木板,拼了他丫丫的。 我稳住身体站了起来,调准好身体,一个跨步,立即跳到了第二块木板上,“双脚着木”的时候我同时低下了身子,木板开始剧烈的摇摇晃晃,但是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我再仔细的估摸了下,足足缩短了十几秒。 有了一点点的进步,我更加有了信心,于是继续往第三块,第四块跳去。 到了第六块的时候,我的速度缩短为四十秒左右,但是到了第十五块的时候,我的速度变成了一分钟左右,因为此时我已经到了湖中心,果然是越到中心,水流越急,稳定性更不好。 不过我倒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有预警功能,而且我水性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勉强不会淹死我,于是我只稍作休息了会,就向湖中心进发。 越到湖中心,我越淡定,我明白,越急躁更容易翻“船”,我看着水波,等一波过去的时候,我立即跳到另一块木板上,用最快的速度稳定下来,然后这时第二波水波冲过来了,我也用不着太慌。 于是我用这种方法前进,前进到了第三十六块木板的时候,最危险的湖中心已经过去了,我一颗心终于慢慢的平了下来,我抬头看着临近对岸还有十几块木板,想着这次要加速,争取在五分钟之内到达。 打定了主意,我就继续往前跳了过去,等我终于踏上了岸上的时候,我衣服都湿透了,果然面对这种很有挑战性的锻炼很是费神,不过,我扬唇一笑,效果也是很显著的。 我大约算了算,从那岸到这岸,我足足花费了二十分钟,想起冰山男的二十秒,越来越觉得他变态。 不过,我对自己很有把握,只要我勤加练习的话,也是可以达到一分钟之内通过的。这样的话,在宗门大比上,我的灵敏度肯能会上好几个层次,到时候别人很难打到我,想到终于有了点希望,我不敢多加休息,又跳上木板,打算涉水过到那岸。 ================================= ps:我也不晓得长50厘米,宽50厘米,高5厘米的木板能承受多大的重量,百度了一下,也没得出个什么准确的信,我就估摸着写,有不对的亲们可以指出来,也教教夏末~~~~ 第三十八章 摸鱼 于是我又按照先前的方法过湖,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虽然速度并没有提升多少,还是好歹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前面还有五块木块就到达了岸上,就在我要跳上另一块木板的时候,一个身影悄声无息的突然闪现在了岸上,我眼尖,立马看出这个身影是冰山男。 此时他又提了木桶来湖边打水,我倒是忘了,这一来一回的刚好正赶上我到达岸边了。 于是乎,我腾空而起的身姿在见到冰山男的瞬间,僵硬了,还不等我有什么反应,我扑腾一声,就落入了水中。 我落入水中,水花一下子淹没了我的头,窒息感扑面而来,我呛了好几口水,我才腾的一下子反应过来,一个罩面我居然被冰山男吓的落水了!我手脚并用,死命的才从水中挣出一个头来。 我脑袋刚露出水面,视线也将将亮了点,冰山男依然裹着一身寒冰在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双幽蓝的眸子在月夜下也变的有些妖异,配合着他那张没什么生气的脸,仿佛在说:“你上来啊,你一上来,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跟着我!” 我吓的一个激灵,转身就往远处游去,奈何脚底被吓的乱了章法,我又扑腾一声沉入水中,又是猛灌了好几口水,我的身体在此时都提不起一点的力气,但是奈何在水中,也不得不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又醒转过来。 我游了大概三四十米,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岸,一上岸就猛的吐出了几口水,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视线也模模糊糊的,于是恍惚间,走着走着脚下似乎踩塌了,然后我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倒了下去,接着又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滚了起来,滚动之间,我不明所以的想:“丫丫的,怎的今夜星星这么多?”然后一下子没了知觉。 我觉得老天爷纯碎是在把我当猴耍,我才修炼两天,两天皆是以昏迷告终,不晓得总是这样被撞会不会撞成白痴。更让我无语的是,我先前想见到殿主时,偏偏不让我有机会见到,此时每个人都让我远离殿主时,接连这两天都让我见到他,而且我还是以一副少了一只鞋,或少了两只鞋的模样面对着他。 “你怎的在这里?”他斜倚在一根细长的绳子上,像电视剧中的小龙女一样,穿的一身的白衣,宽广云袖,长长的银发或撩在胸前,或直接垂下,宛如银色的瀑布。 他认真的看着我,眉眼柔和,褪去了白日里的冷漠高远,此时在月夜下说不出的静美,仿佛是下凡来的谪仙,来到这个小山休憩一二,于是这个小山也沾染了点仙气,处处透着灵光,原本这是多么高雅多么美妙的画面啊,却被我光胳膊露小腿,衣衫湿透,光着一双脚丫子,顶着湿哒哒的头发给闯了进来,我看着自己这幅形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他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只知道我醒转过来之后,额头上撞出了好大一个包,然后我就悲催的发现我又迷路了,此时衣服湿透,连鞋子也没有,想走回湖边,好歹能拿回我的鞋,或许还能碰上冰山男挑水,于是可以跟着他回人殿。但是怎么走都走不回去了,然后就一直光着脚丫子走到了这里,破坏了这么一副极美的画面。 我回想了一下,仿佛哪句话有点问题,再歪着头想了一下,四个斗大的字哐当一声炸开了,衣服湿透!!! 我一低眼,果然是衣服湿透,三清殿女子的殿服又是紧身款的,此时偏偏又是夏日,衣服穿的很是单薄。我双手立即环胸,抬头道:“不许占我的便宜,披风拿来!” 他微微低了点眼,目光落在我身上,再到脚上,再到身上,这么一副画面本来应该是色狼偷窥女子的形容,但是放在殿主身上,我悲催的发现似乎我才是那个色狼。我终于有点明白了那日明明是阴华露了肉,但是却感觉还是小白吃亏了的莫名情绪。我果然是太过娇羞了么?其实殿主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突然坐了起来,细长的绳子还是稳当当的,没有一点的晃动,他看着我道:“我没带。” 我才看到他身上确实没有那件标志性的披风,想到我的反应确实略显做作了点,于是又放下了手。 他目光扫着我光裸的手臂和撩到膝盖上的裤腿,“你这是去湖边摸鱼了么?” 我楞在原地看着他,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这个画面这么的玄妙,殿主谪仙一般的人物,照往常的性子,即使看到我这么不体面的一面,也会当做没有看到,可是今天,破天荒的居然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我:“你这是去湖边摸鱼了么?”我瞬间感觉殿主一下子从云端跌下万丈红尘,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变成了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很有人情味。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双手交叉,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睁大眼睛,半响才愣愣的回道:“我只是觉得你终于像个人了。” 他眉头微动,抬了抬眸,“以前我不是个人?” 我回想了一下我刚刚说的话,原来是言简意赅时,把重要的意给赅了,于是我又补充道:“没有没有,只不过觉得殿主今晚有点生气了。”并且在心里再加了句“生气勃勃的” 殿主又一个回视过来:“我为何要生气?” 我听着这个话,埃,怎的有点对不上? 我焦急的回想了一遍,才听出了原来殿主把我那个生气听成了生气。 我支吾的解释道:“你没有生气,不是,你……,就是,那个生气不是那个生气……”我急的脸通红,我一紧张,就会脸红。我颓唐的想着,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我实在是无法跟他解释,此生气非彼生气,我抬头,他依旧安静的等着我的下文。 我刚想说一句我错了,殿主白日里像个仙,今晚却很有人情味。 他却在此时突然挑了挑嘴角,带着点弧度,是上扬的角度。 我又瞬间仿佛被劈了一般,还在诧异的想着我是不是眼花了,突然胸口处又剧痛起来,我痛苦的按压着胸口,双腿似乎有意识般要往前走去,我大感不妙,干脆就扑通一声跪下来,这样就走不了了。 “还认识回去的路吗?”他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一下子又恢复了白日里的清冷,带着冷漠疏离。 我仰头,他端端正正的站在绳子上,居高临下的姿势,俯瞰众生的眼神。 我咬着下唇摇摇头,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微疼。 他手一挥,一条明亮的路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你循着光亮走,就能走到人殿,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走,也不要再来这里。” 我闷闷着不说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最后还是我先败下场,摩擦着地面转身,颤巍巍的望前走,一阵风吹来,我打了几个冷战。 “好冷……”此时我只有这么一个感觉。 我不知道身后他是否还在,我不敢回头,等心脏位置的疼痛消失时,我才转过身,远处已是模糊一片,看不清人,只有微弱的光一闪一闪。 我鬼使神差的从怀中陶出了一把匕首,走到附近的树上,重重的划了一横,继续往前走,在路旁的一颗树上,再划了一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明明接近他很有可能会死。我看着淡紫色的光亮,安慰自己:“他多次救了我,等有机会来找他,报一报恩吧。” 我拿着匕首边走边刻记号,直到回到了房舍,匆匆清洗了一下,就疲惫的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第三十九章 墨轩 于是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修炼生涯,有了第一次的倒霉经历,我甚是详细的调整了下作息时间,倒也没怎么吃冰山男的瘪,因为只要我离他五十米开外,我对他来说就是个透明人。 我每天天一亮就跑去爬山,跑四个小时堪堪能到山顶,然后我再用一个半小时跑下山,刚好赶上吃饭,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尾随冰山男去射箭场,他在一旁表演喷火球,我在一旁抓紧时间休息并且听习箭场的导师讲解或者吹吹牛。冰山男去做箭靶,我就开始练射箭,晚上他去挑水,我拿两个桶去提水。(目的是为了锻炼臂力)除去前五天到膳房后室,桶里的水全洒光了,后续的十几日里我还是勉强能挑满一缸水的。 经过二十天左右的锻炼,效果诸如若是单比长跑的话,我几乎能跟上人殿二队弟子的速度,再诸如,我站在50米开外,也能准确的射中靶子了,虽然依旧徘徊在三四环的位置,但是比起第一天的成绩,我已经很满足了。或者再诸如,阴华阴魂不散的缠着我给她支支招的时候我能无声无息的让她抓不到我。 虽然这着实没什么可炫耀的,但是我觉得一天天的在进步,这种感觉很充实。再过了一两天,这种充实的感觉要被迫暂停了,原因为何?因为打不得骂不得留不得走不得的大姨妈要来了。 我躺着床上有史以来的睡了一个好觉,回想起这二十多天的辛苦锻炼,真是觉得比在学校挑灯奋战还要辛苦。累点倒没什么,只是觉得永远居于冰山男之下很是不爽。 我觉得总要有一项必须超过冰山男,但是我要从哪方面下手呢?射箭,臂力,灵敏度,爆发力我都及不上,这些不能投机取巧,需得实打实的锻炼,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提高,看来,只能在速度上下手了。 速度,怎样才能提高我的速度呢? 我撑着下巴思考,突然两个字闪现在我的脑海:“溜冰鞋”。 在21世纪,别的或许我还不太擅长,但是要说溜冰的话,我倒是能玩出一些花样来。 若我在这里做出一双溜冰鞋来,下山的那一段路我就不会被冰山男甩的老远还耽误吃中饭了。而且,若在大比上,我穿上溜冰鞋的话,我的速度肯定更快,这样就不会被别人三两招就给轰下来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满意的拍了拍手,就这么定了! 我心情大好的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还把冰山男的那件破了好几个洞的标志性黑衣给缝了一缝。 这事说来也是我善心大发,因为我看冰山男经常穿着那件黑衣,我猜想着应该是对这件黑衣情有独钟,但是奈何黑衣跟着他时日实在是长久,颜色都褪了一点点,衣服上也被树枝什么的勾开了线,于是在某一天冰山男神色复杂略带些深情款款的看着垂垂老旧的黑衣,闭目屏息,一咬牙硬是脱了下来,然后放在了地上。 我看着他此时的表情仿佛是在与爱人分离,在心里暗叹了句,冰山男着实是念旧的很,对一件衣服竟也如此的爱惜。此时小山风又吹了那么一吹,吹的他长长的刘海飘了飘,我看到那双幽深漂亮的蓝眸下果然是掩饰不了的不舍,一时就母性大发,觉得不管怎么样都得帮他把这件衣服缝好。 于是我就偷偷的带了回来,洗干净,还找来与这个颜色相近的布料,仔细的缝了起来,仔细到缝完之后都看不到针脚,我很是满意。 我把房舍打扫了一遍,扫帚还没放下,一个甚黑的人影闯了进来,我定睛一看,这个不是最近在琢磨着要怎么做才能变的如小白口中那种“不一般,很特别的女子”并为之艰苦奋斗的阴华么? 此时她蓬头垢面,穿着一身黑的仿佛从泥巴里捞出来的衣服,脸上被涂成了黑炭,一口白牙笑嘻嘻的站在我的面前,还学着舞女一般,在房间里举起双手转一圈,让我360度完完整整的看她一声的泥。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这是闯到面瘫男的寝房,却被傲娇锋小爷发现,被他扔到湖里,在地上猛踹,然后用扫帚赶回来了么?” 阴华停住了身形,眼睛似乎抽了抽,但是奈何脸上太黑,我着实分辨不出她这是个什么表情。 “你也觉得我现在很脏么?真是脏的很忖我的心意。”她又手舞足蹈起来,还想过来抱我,被我的扫帚给挡了回去。 “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你很脏,话说,你这是脑子被门夹了吧?”我提醒她。 她又是抽了抽眼角,“你还记得队长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么?我自觉这段时日把“不一般,以及很特别”练的到了一定的瓶颈,所以今日就试试那个脏兮兮,我觉得在脏兮兮这个范畴上,我还是很能胜任的,这不,你都觉得我很能胜任吧?”然后是一连串的抽眼角。 我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在脏兮兮这个范畴都很能胜任。 “然后呢,你这般努力,接下来是要打算去跟小白告白了?” “嗯,是的。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过去,还差点什么?”她点头郑重的看着我。 我上山下下仔细的再打量了她一下,道:“还差一根棍子,告白完了之后把小白敲晕,然后等你们的天雷地火都勾完了的时候,你就跟他说他答应你了,还说会娶你,这种就万无一失了。” 阴华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因为这个眼神保持的时间较长,我隐约能辨认出这是在深痛恶绝的瞪着我。 她颓废的坐在地上,一身脏兮兮的,而且经过那次澎湃的奔走在小白面前之后,她就开始实施减肥,才二十几天,有种要把一身肉都减掉的壮志雄风,难能可贵的是,她还确实做到了,于是她体重大减此时身形看起来格外萧索的坐在地上,着实是可怜的紧。 我安慰她道:“不用这么颓废嘛,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 她幽幽的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吞了吞口水,退一步道:“要不这样,你寻个机会,写封信给他,写出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写你对他是怎样的爱慕,并且希望他能给你一个准信之类的。就像上次那个谁谁谁写给月儿的一样。” 她听完之后更加的颓废,道:“这个方法我已经试过了。” 我深觉阴华真是很有觉悟,于是等着下文:“结果呢?” “结果是我忘了写我的名字啦!”她哀嚎一声,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 连忙抚慰她,又道:“我们还有个主意。”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因为眼泪把脸上的黑色污渍冲的到处都是,犹如只花猫,此时又满怀期待的看着我,更是看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晚上去找小白,等四周无人的时候,你隐在暗处大声的说你爱慕他,然后直截了当的问他接受不接受。” 我本以为我这个法子是这么的直接快速,直击肺腑,应该不会再坑了,但是阴华嘴一撇,抽泣道:“以前也有个女子,不懂世事,也如你所说的一样,深夜跑去男子的房外,大声的表白道:“墨轩,奴爱慕你,奴要一生一世的陪伴着你。”可是这一声中气实在是十足,而且表白的对象也实在是后台大,于是就这样轰动了三清殿,最后那个女子被二长老逐下山了。” 我想着居然这么严厉,还会被逐下山,这表白的对象后台该是如何的大啊。下一刻我脑子轰的一声。 我扔掉手中的扫帚一把抓起阴华,“你刚刚说谁?对谁表白来着?” 阴华被我抓的紧紧的,抽噎道:“墨,墨轩啊” “墨轩是谁?他在这里?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死命的摇着阴华,天知道我此时是多么的激动啊,我莫名其妙的穿越来这里,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或许只有地魔口中的那个“墨轩”,它说五年前是夏陌末和墨轩把他封印了,那么他一定知道古代版夏陌末的事,或许还知道那个怪物为何要杀我。 “墨,墨轩你不是见过吗?就是殿主啊。” 殿主! 我脑子又是一轰,居然是他!难怪…… 所有的疑惑都慢慢涌上来,他那天在殿上说,那些鬼怪是被地魔控制来杀我的,他之所以这么肯定,一定是知道地魔要杀我的真正原因。 他那天听到我叫夏陌末,第一次有了情绪的波动,还有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纠缠了我五年噩梦的另一个男声,是殿主,他叫墨轩,他在我的梦中,一遍遍的叫着陌末……,声音缠绵凄凉,透着绝望。 想到这里,我终于想通,我穿越来这里,绝对不会是偶然,世界那么大,凭什么偏偏就是我? 一想到这些,我立马转身往外面跑去,我要去问殿主,即使见他会死,我也要问个清楚! 第四十章 患得患失 我飞快的跑出去,阴华在我后面叫着什么我听不太清,此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见殿主。 这个念头来的很强烈,强烈到都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这种感觉还有点像是小说中女主人公历尽千辛排除万难终于可以踏上路途千里迢迢去某地看深深爱慕着的男主人公,于是当晚都睡不着,雀跃的一刻都呆不下去的感觉。 我兀自把这个念头扭转过来,自我安慰道:“这关系到困扰我n久的谜团,这关系到为何就坑爹的找上我穿越过来,这也关系到我今后的归宿在哪里,或许还能回到现代。这关系到我的性命安全。所以这么的急切。嗯,就是这样!” 我一边自我暗示,脚下犹如一阵风似的窜出去十几米,我循着上次刻的记号一路飞奔过去,二十多天的锻炼在此时也发挥出了显著的效果,上次我从“沾惹了殿主仙气的灵山”那里回到房舍用了二三十分钟,如今我从房舍回到那里,却约莫用了十分钟。 我站在先前站的位置,前方却没有出现热切期盼中的清隽傲然背影,我四周找寻着,心里角色附体的想着殿主约莫吃过了饭,是要来这四处走一走散散步的,这样才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可是任凭我怎么寻找,那个身影愣是没有凭空出现。 我靠在树下,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两颗壮硕茂密的大树,那正是那晚殿主用细绳休憩的地方,我又角色附体的想着,殿主白日里肯定很忙,毕竟要撑着这么一个庞大的势力,肯定是日理万机的,而且上次看到殿主也是晚上,估计殿主晚上才会来这里放松那么一小松的。我方才是傻了,才会急匆匆的跑过来,但是让我又跑回去,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的有些抗拒,抗拒抗拒着就一直这么等到了月亮高悬。 黑夜一片沉沉的,没有殿主上次弄出的光亮,我看什么都看的不是很清楚,山风一阵一阵的吹拂过来,明明应该是很凉爽的,但是我却不知怎的,打了一个寒战。 我缩了缩身子,搂紧双臂,方才那个寒战让我想起那晚似乎我也打了几个寒战,寒战之前,殿主跟我说了几句话,其他的话我倒是没记太清,我记忆力不是特别好,没有小说中女主人公的超群记忆力,只记得他说了一句话:“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唯有这一句仿佛是印在了心上,每每总是要跑出来对着我张牙舞爪一番。 是了,殿主说过,让我不要再来这里,不要我再来这里,自然是不想见到我,殿主或许知道我是个不太能管住自己的人,于是很体谅的管住了他自己,所以,他才没有来吗? 他没有来,是因为不想见我!? 我更加搂紧了双臂,心里突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我很少有这种感觉,我说过,我并不是个悲观的人,但是近一个月里,我居然两次都深刻的体会到了患得患失,我觉得我肯定是被那些鬼怪吓出了病,所以总是这么患得患失。 我仰头,看着头顶上的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在无垠的夜空上,散发着柔亮的银光,仿佛是记忆里某个颜色,我不太敢深入的想象是什么。 “果然是不会再来了吧……”我呢喃道,接着低笑了一声。 我拍拍手起身,还没有站稳,就跌倒在地,才想起我午饭都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个小时左右,双腿都酸了,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为何早些时候没有想到呢?我是怎么耐着性子在这里一坐就坐了*个小时啊。 我真是佩服自己。 我循着记号又回到了房舍,真是奇怪,这次我居然用了二十分钟,果然是因为饿了么? 我推开房间的门,视线还没有摆正,三张愁苦的脸立即放大在我面前。 “怎么了?” 眼前,阴华趴在韩月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在哭,脸上的污渍被泪水冲干净了,两只眼睛通红,显然是哭了有好一阵子了。朱朱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我,沉默着把我扯到了院子。 “阴华被队长拒绝了。”朱朱叹息的道。 我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白日里她就说要去表白,但是看她此时的妆容,还是白日里那惊世骇俗的样子,阴华不会真缺心眼的顶着那个样子去表白了吧? “队长下午过来我们这里,好像是来找你的,但是你又不在,阴华看刚好没人在,是个表白的好机会,就大着胆子告白了……” 果然是命运不由人,阴华那么多次的想向小白告白,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恰恰不是个表白的好日子,却被她表白了,我除了感叹造化弄人之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队长是怎么说的?” 朱朱突然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他说,他心有所属,不能答应她。” 我点点头,有些哑然小白居然有喜欢的人了,又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朱朱看我的眼神怎的这么犀利?“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朱朱稍稍转了下眼珠子,“队长喜欢的是你对不对?” 我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 我这一声可能有些大,朱朱连忙来捂我的嘴,眼睛瞥一眼室内。我立即放小声。 “我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喜欢一个人,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小白喜欢的是你没错。”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朱朱抬头看着夜空,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看着夜色,一抹银色的柔光洒下来,想象中,觉得会有一丝温柔。 “喜欢一个人,会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我记起我方才才提到这个词语,我当时觉得我患得患失是因为什么来着?被鬼怪吓出了病。原来患得患失还有一个原因么?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 “见不到他,会很想他,见到了他,不想离开他,他在身边,觉得比在哪里都安全,他不在身边,又仿佛哪里都是他的影子……” 朱朱的一番话太高深,我不太愿意去细想,这是一种意识抗拒,仿佛想出来了之后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就好比我不太愿意去想那个地魔,因为我知道,一旦想起它,会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惧。 “我不喜欢小白。”我老实的承认,我不知道阴华和韩月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朱朱不是说她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阴华和韩月也是有喜欢的人的,会不会也察觉到了什么?那么会不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谊就这么破碎了? “我知道。”朱朱侧过身来摸了摸我的头,似是知道我的担忧,开解道:‘她们不知道的,队长也没有说,他也是为你着想才不说的。” 我放心的点点头,看到阴华掩饰不了的悲伤,才终于有些了解了电视里那些求而不得的感情果然是这么的伤人。 我和朱朱站在院子下,屋里隐约传出阴华的哭咽声,今晚真是个悲伤的日子。 “你一整天去干嘛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许是朱朱看气氛太压抑,想找个话题来冲冲气氛,但是我听到这个问题,心里又沉了沉,“我去找殿主了,有些事,想亲自问清楚……但是,他似乎不想见我,我等了他一天,都没有等到他。” “殿主?”朱朱惊讶的转头,迟疑道:“下午殿主带着一百余名弟子往东方去了,你若是能等到殿主就奇了怪了。”顿了顿,又道:“小白下午就是来找你跟你说这事的,他大约半个月不在,你若在修炼上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去找大长老。” “挨?殿主往东方去了?”我愣了半秒,又问道:“他去东方干嘛?”我隐约记得东方好像是镇压鬼怪,妖怪的地方啊,说是在东方建了一道屏障,防止大批鬼怪,妖怪侵袭。 “东方出现了异动,有消息传来,说是鬼,妖两族突然同时出现了鬼王和妖王,殿主担心有变,便带着一百余弟子赶赴东方了。” 鬼王?妖王?这个世界果然不是那么好混的。真是混乱的紧。 我心头松了口气,我突然有点想不通,出现了鬼王和妖王我松气干嘛? 想了半响,还是有点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既然殿主去了东方,半个月之内许是不会回来了,那么我的疑问还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再问吧。 打定了主意,心情也松了下来,我和朱朱对视了几秒,同时进了屋,该要好好劝劝阴华了。 第四十一章 风火轮 好不容易安抚了阴华,又到了安寝的时间,收拾了一下才疲惫的躺在床上,房舍中阴华还在一抽一抽的,并不是哭,只是哭的时间太久,有点没有缓过来。 说实话我是觉得对不起阴华的,不说小白是不是真的因为爱慕我而拒绝阴华,此时看到她的样子都觉得是自己理亏。 话说,小白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他不是说他喜欢的女子是脏兮兮,不一般,很奇怪的么?这么特立独行、不正常行为居然是我的写照?我很正常的好不好! 诧异着小白的品位,一边又实在是累了,不一会就沉沉的入睡。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趁今日我得去鼓捣鼓捣旱冰鞋的事了。 我想起电视剧《宫》里头就有一个做旱冰鞋的事,那时女主是用木头做了一双木屐,我寻思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死马当活马医拿了鞋子就去找木工师傅。 三清殿的木工师傅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爷爷,我跟在冰山男的身后见过那么几面,是个很健谈的山羊胡子。 他听完我的叙述之后,敲着我的头道:“哎呀呀,小姑娘脑子莫不是被门夹了?那种鞋子虽然勉强是能做出来的,但是你说要当日常的鞋子穿,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木头的东西得多硬啊,脚会不舒服的。别说穿一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都有你受的了,小姑娘太异想天开了。” 我仔细想想也是,尼玛电视剧里又骗人。 我哭丧着脸,捧着鞋子实在是不晓得要如何好。 山羊胡子又敲着我的头道:“小姑娘为何想要做一双这种鞋子?这种鞋子实在是罕有,莫说见过,就连听,老头子都是没有听过的。” 我不晓得跟他怎么解释,难道我要跟他说这是21世纪新潮的代步工具,很多像我一样的小姑娘小伙都会这个,就连刚学会打酱油的小屁孩都玩的倍溜倍溜的。 我在心里措了会辞,边做动作边道:“老爷爷晓得哪吒不?就是脚踩两个风火轮的,他踩着风火轮,可日行千里,小姑娘我速度太慢,所以就想着学习学习哪吒,踩着轮子,估摸着是会快一些些的。” 山羊胡子听完笑哈哈的,“想不当小姑娘竟还晓得这些上古神话中的仙人,老夫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见过一本传记才略有耳闻,传说当年哪吒还是中级归灵的时候就敢怒抽怒抽龙王三太子的龙筋,可谓是英雄出少年,数百年以来,也唯有殿主才能赶上他一丝风头了。” 我是今日才听说了一点殿主的实力,居然是这么的强横?我立即被山羊胡子吊起了胃口:“殿主如今是什么实力?”我晓得,殿主在五年前,曾是天下第一,这才当上了三清殿的殿主,我也晓得,殿主听说是数百年以来最灵力出众的人,甚至还有传闻,说殿主很有可能圆满达到十归灵,从而进入仙者界别。 山羊胡子摸摸他花白的胡子,思索道:“殿主的实力我等怎能清楚,不过五年前殿主倒与一个超级怪物有过一次大战,那时天地昏黑一片,风驰电骋,雷雨交加,殿主怕波及无辜百姓与三清殿弟子,把结界完全舒展开来,包裹了整个南国,单看这份实力,起码也是个六归灵级别的,如今过了五年,殿主也不知道强横到了什么地步,也或许没有一点进步,老夫还记得,当年殿主与一个超级怪物大战之后,灵力枯竭了一段时间,一头乌黑的发瞬间就变成了银色,殿主休养了将近一年才又重新出山的。” 我终于晓得了殿主为何年纪轻轻就一头银发了,我还曾经诧异,怎的这边的人个个发质也没有多特别,为何偏偏殿主就一头银发了。 我还晓得,殿主与怪物大战,那个怪物约莫就是那个地魔,没想到,地魔居然这么强横,我现在觉得我居然能从它手中逃出来果然是上天垂怜。 我心里突然隐隐的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您晓得当年殿主与那怪物大战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女子也参战了?” 山羊胡子思索了会,郑重的道:“有个女子?哪来的女子?寻常人就连接近战场都是不能的,怎会冒出个女子?” 我听完郁闷了,听地魔的意思,这个古代版夏陌末是一定是在的,最后关头还拖着它一起进了地狱。不过想想也是,五年前的那场大战,旁人连身都是近不了的,肯定不清楚到底战况如何。 果然不是这么好打听的。 山羊胡子看我不再问奇怪的问题,转了个话题摸着我的头道:“小姑娘真想做这个鞋子?” 我点点头,这个鞋子我怎么样都是要做的,如今打听到这个地魔这么的强横,我更要有一些保命的手段才行,虽然或许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总比束手待擒好。 “小姑娘倒是可以去找个灵力高强的人帮帮你,老夫记得只要灵力超过三归零的,用法术可以虚化出实物来,你让高人帮你在鞋底虚化出一对轮子来,想用的时候就催动咒语,不想用的时候就隐藏,这样不是方便多了吗?” 我顿时醍醐灌顶,哎呀,这是灵力的世界啊,我方才真是傻了,还用那么土的办法。 我虚心求教道:“三清殿灵力在三归零级别的、小姑娘我约莫是晓得一些人的,但是恰恰不巧我晓得的这些人都跟着殿主去东方去了,老爷爷还知道有哪些高人呢?” “若说灵力高强,除却殿主以外,自然属大长老墨金灵力高强了,其次是二长老墨银,再来是三长老墨桐,接下来是年轻一辈,拓跋奕,上官玉儿,清水白皆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我晓得三清殿有个大长老,二长老,但是这三长老却是不曾听过的,而且我在这里也一个多月,也不曾见过三长老,于是我又很谦虚的向山羊胡子求教。 山羊胡子摸着他的胡子娓娓道来:“三长老墨桐,犹善布阵以及驱鬼除妖,他手下二十余人全是三清殿最顶级的高手,常年在外面杀鬼除妖,替天行道,所以这才不曾回来过。不过老头子倒是晓得了一个秘闻,听说三长老这段时间都呆在三清山脚下的一个叫青山村的地方,好像是在守护什么封印,也不晓得这个封印是如何的厉害,竟还要动用三清殿长老亲自守护。” 我脑子一轰,青山村,封印,地魔! 我想都不用多想,冒出的念头就是它,那个让我只要一想到名字就觉得胆颤的怪物。果然它不是那么消停的,也是,当年是殿主和那个同样强大的古代夏陌末才勉强拖它进了地狱,恐怕那时殿主能那么快的封印它是因为它刚冲出限制,实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这才让殿主侥幸得了手。若地魔冲出了封印,想必第一个杀的就是我吧! “小姑娘这是怎的了?好端端的怎么发起抖来?” 我无暇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只勉强笑笑,转身边走边道:“小山风吹的有些冷,谢谢山羊胡子老爷爷,我去找大长老去弄风火轮了。拜拜……” 身后似乎是山羊胡子疑惑的问话:“拜拜是个什么意思?小姑娘果然是被门夹了么……” 第四十二章 咒语 赶到大长老的寝殿,刚想下手去敲那扇巨大的门,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里面传来个慈祥的声音:“进来吧。” 我捧了鞋子进门,也没有多诧异,我知道这些高人都很有些手段,仿佛都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一般。 我进了大殿,大长老抄着手一脸慈祥的站在一个青炉边,炉里袅袅升起烟,带着某种香味,萦绕在他周身,衬得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笑着看着我,道:“清水白走之前还特地向我嘱咐过,说是希望这段日子能照看你一二,我方才还估摸着是不是要去探查探查你,你这方就过来了。” 我灿灿的笑了笑,若朱朱没有告诉我小白可能爱慕我的话,我或许只会觉得小白果然是个很有担当很体贴很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男子,但是现在我却觉得我果然是太单纯了。 我把我想求他帮我设个法弄个风火轮的事重新叙述了一遍,大长老听完依旧闲闲的抄着手,很是镇定。 “为何想给鞋子装轮子?” 我老实道:“这样能加快速度,大长老也知道我没有灵力,速度肯定不及旁的弟子,若我的速度落了下乘,那么我在大比上肯定是要吃亏的。” 他点点头,沉吟了会,终于露出个笑容,“这样或许是个办法,倒是难为了你能想到这种方法了,”顿了顿,又道:“不过用灵力凝聚个轮子罢了,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这样可不好控制,你确定你能控制好?” 听到这事有眉目,我忙点头,“多练习会就可以了,问题应该不大。” 我把干净一双鞋子放在一张檀木桌上,大长老说干就干,不晓得怎么比划了下,速度太快,我看不太清,只见他双手一拖,鞋子就凌空悬浮在空中,然后他手指又是划了几个圆圈,几个蓝色的精致轮子就悬浮在鞋底之下,此时,大长老才垂目看着我道:“在心里想个口令,作为启动咒语的命令。” 我点头,想着该叫什么好呢,得越简单越好,这方还没有想清楚到底取什么好,心上突然冒出来两个字:“墨轩” 就在我心上冒出这两字的时候,大长老突然认真的凝视了下我,我吓的一缩,不会大长老晓得我的命令是什么吧?这些高人不会这么高吧? 心里的墨轩两个字一出现,脚底下的蓝色风火轮立即牢牢的依附在了鞋底,这时大长老含着笑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好了,口令已经想好了,每次需要用的时候就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风火轮自会出现。” 我有点后悔又有点不知名的窃喜,我当时怎么就会想到殿主的名字呢?这不是每天都要念叨殿主的名字吗?若有一天被殿主知道了我用他的名字启动风火轮的话,不晓得会不会把我打一顿,不过我又想了一想,殿主还真不会把我打一顿,于是我又放下了心,脱了脚下的鞋子,厚着脸皮道:“这个也要。”总不能天天就穿一双鞋子吧。 大长老依旧是慈祥的笑笑,动作又重复了一遍,又让我想口令,我这人记性不是很好,在21世纪,所有的密码都是一个,既然殿主的名字已经被我用了一次,想必再用一次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我又恬不知耻的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墨轩” 大长老此时又含着笑看了我一眼,就在我以为他依旧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的时候,他突然笑着道:“哦,我倒是忘了告诉你,你没有灵力,我只能与你心意连通,这样才能实施咒语,所以,你刚刚的想法,我倒是全听到了。” 我吓的缩了缩,大长老却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笑,看他的样子似乎不会如二长老那般黑着脸怒斥道:“放肆,殿主岂是你等随意叫唤的……”我略放下心来,又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担忧的道:“咳,那个,你也晓得,我不是故意的嘛,“又继续担忧的道:“殿主品德很是高尚,不会与我小姑娘计较这么多吧?” 大长老很认真的做出思考的样子,拖长了声音,:“我想想……”我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长老才笑着道:“殿主日理万机,怎会与你一般见识,而且殿主生性薄凉,世界万物能入的了他的眼的,着实不多。” 敢情大长老居然吓我,我心稍稍放下,又听到后面那句话,在心里强烈赞同,殿主确实生性薄凉,还记得之前的几面他都一点表情都没有,连多说一句话的想法都没有,着实是薄凉的紧。 “不知道世间还会有哪个女子能让殿主重展笑颜……”大长老突然叹息的道。我注意到,他此时用的是“还会”两个字。我抿紧了唇在心里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在这件事上,大长老绝对知道。:“殿主他,是不是以前喜欢过一个女子?” 他诧异的看着我,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我,看的我有点没底,他又突然莫名的叹息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轮回,看来祖师爷所说果然不假。” 我不晓得什么因不因,果不果的,我只觉得古代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都不晓得是怎么个意思,要是有的话点个头多好,没有就摇摇头,害的我一个劲的思索这个因果代表的是有还是没有。 “孩子,”他突然摸着我的头,认真的看着我道:“殿主的事以后最好不要插手,想必清水白他们都告诫过你,不要接近殿主,要随时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这样对你,对殿主都好。明白了吗?” 我也知道要远离殿主,因为一接近他,我身体就会很难受,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一样,但是很多时候感觉是由不得自己控制的,我一向自制力差,有时候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远离,双腿已经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大长老看着我,浑浊的眼里带着点苍凉,仿佛是回想了伤心的往事一般,他沉吟了会,语重心长的道:“这是殿主的心魔,也是你的心魔,你实力低微,根本控制不了,等你真正强大的那天,我一定告诉你。” 我点点头,此时确实没有办法,一个个都告诫我实力太弱,我确实太弱。 我把鞋子穿好,开始适应滑轮,虽然开始有些不协调,但是在心里暗示这就是个普通的旱冰鞋之后倒开始熟练了一些。 大长老看我一个人需要练习,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务,于是我大胆的开始练起来,不过因为“带亲戚”在身,也不敢用太大的动作,只是随意的滑动,倒没有多大的花样。这样停停歇歇的也过去了两个时辰,我停了下来,心想今日也差不多了,明日再过来这里练习吧,旱冰鞋这是我的秘密,不到大比的时候我并不想轻易的显出来,于是只能到这里来练习。 我坐到椅子上歇歇,才想起来我似乎漏了什么,话说我晓得怎么开启滑轮,该怎么关啊? 我试着在心里念叨着:“关闭!”没有反应,再想着:“风火轮,关!”还是没有反应,再试试:“墨轩”还是没有反应,再试试:“墨轩关!”依旧没有反应。我再试着:“我已夏陌末之名,命令你关闭!”还是动也不动。我颓废的看着脚下的轮子,觉得自己真是悲催,居然忘了问大长老关的口令了。 没法子,大长老又没有回来,只得等在这里,就这样等着等着,又等到了月亮高悬。 我饿的没有一点力气,就在我想着干脆拖了鞋子光着脚走回去的时候,大长老才慢悠悠的进了门,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我,诧异道:“你怎么还没有回去,一直等在这里?” 我委屈的道:“你没有跟我说关的口令是什么……” 大长老一副你好蠢的表情,但是想到我没有灵力,于是又开解道:“哦,我倒是忘了,你没有灵力,这些常识你倒是不曾晓得的,关的口令很简单,就一个字,关!” 我:“……” 话说我试了那么久,怎么就没有试一个字“关”呢?天杀的,害我等了好几个时辰啊……! 第四十三章 和好 不好意思又晚了,码了三千多字,耽误了…… =================== 生活永远有惊吓,你不是即将被惊吓,就是正在被惊吓。 几天之后,我又要开始频繁活动在各个训练场,在知道了地魔真正的实力之后,我一腔要么“要么自杀,要么就变强”的念头被彻底的激发了,果然人在压力下才能发挥出更强的潜力。 我早早的起床,不等冰山男到来径自开跑,一步一个阶梯,伴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我额上的汗水与脚步几乎同步,我没有一点休息的念头,可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我,这个声音依旧冰凉,带着雪山的寒气,导致他说的话本是善意的口吻却兀自被我理解为我听错了:“若是想晕倒的话你就继续跑!” 我转身,冰山男停在我身后五十米,是穿的殿服,艳丽的紫色服装依旧没有把他那张冰山般的脸衬托的有生气,我看着我们各自站的地方,有些恍惚的想着这是变换了角色了么?再恍惚的想着,冰山男刚刚这是在关心我?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却转过脸不看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漠的气息,我觉得要是我不听他的话,肯定惨的是我,以往每次我都是跟着他的,他停我就停,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人,于是不假思索的听了他的话。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又像往常一般分神去看他,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侧着脸盯着某颗大树,仿佛在担忧这颗大树要倒下来一般,我打开我提着的袋子,拿出里面的那件黑色长衣,想着该怎么拿给他。 走上前递给他我是不太敢的,虽说今日他有点脑子发热,竟会关心我,但是我脑子没有发热,会觉得下一次他还会脑子发热的关心我。 我把衣服取出来小心的挂到一棵低矮的树枝上,再顺便把衣服上的一些褶皱抚平,看着这些褶皱被理顺,我手刚要放开,我背后突然发凉,诧异的想着这是冰山男独有的气息啊,偷偷一个瞥眼,果然看到冰山男就站在我的身后,离我不到二米。 他依旧没有一点生气,就那样看着我,我吓的吞了吞口水,辩解道:“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看到这衣服破了,而且刚好我刺绣比较擅长,绝对不是要管你的闲事。”边说着边往后退,有种要退到五十米开外的节奏,他突然一个瞥眼,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开口道:“你这几日为何没来?” “挨?”我吓的停住,貌似这不是他会说的话啊,按照他以往的性格,肯定是说:“你就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吗?若你再管我的事的话,下次我一定要把你推下山云云……” 他看我顿住,眼神突然抬高,我看到漂亮的蓝色突然炸开,他一张毫无起伏的脸立即生动起来,“问你话呢!” 他一个声音把我惊醒,我此时又抿唇不语,在心里想着冰山男早上果然是被门夹了么?怎的脑子发热到这个程度,又想着我到底该怎么回冰山男,我总不能对他说我来了大姨妈,不太适合运动吧,话说我说大姨妈冰山男肯定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完了或许还要跟他解释大姨妈是个什么意思,我虽然脸皮略厚,但是还没有厚到这个地步。 他拧眉看着我,在我终于鼓起勇气来想跟他说“生病了”,他突然有点了悟的看着我:“葵水?” 我还在诧异这个葵水是个什么水?冰山男却已经转身取了他的黑衣,神色复杂的看着,仿佛看着一个恋人。 我站着不敢动,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问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脑子醒了,要把我骂一顿,就在我忐忑的看着他时,他突然又转过头看着我,雪白的脸上有一丝的动容,配合着幽深无垠的蓝眸,竟生出惊艳般的美。 他嘴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握紧了黑衣,道:“你走吧。” 我如负释重的转身就跑起来,脑子有点懵懵的,觉得今天比以往受到的惊吓还要多,但是我没有想到,往后的日子里我时时处于惊吓中。 跑下山坡的那段路程,我启动“风火轮”由于是下坡路,我的速度更快,没过多久就超过了冰山男,我在他略显诧异的眼神中还看到了另一种神情,但是我还来不及看清楚,他又猛然加速,又把我甩了十几米,我咬牙跟上,就这种开始了争夺赛,仅仅半个小时,我们就到达了山脚,我也终于从冰山男的眼中看清了另一种神情,跳跃着的不服! 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他一言不发,我却仿佛读懂了隐藏在他喉间的话:“我等着你!” 他大步往前走去,我关了风火轮,也跟了上去,我并不担心他会跟别人说我有一双这么奇特的鞋子,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人可说。 到了射箭场,他仿佛刻意的放慢了速度,摆了标准的姿势,然后转头瞥一眼我,又仿佛在提醒我:“看好了!”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姿势很正确,是习箭场的导师说的最完美的姿势,他一箭射出,一前一后两个火团瞬间燃烧起来,哦,忘了说了,冰山男此时已经能一箭射穿两个箭靶了,是导师口中的射箭天才。 他依照往常去做箭靶,我依照往常去练习射箭,不过他却在走时目光盯了盯我,而我此时正在聚精会神的回想着他的动作以及在心里暗示着这次一定要射个七环。 他盯着我的事情是习箭场的导师跟我说的,他当时的口吻极其漫不经心,仿佛在聊着今天的天气,但是他的话说的却是:“冰山终于要被你融化了……” 我吓的抖一抖,我怎的就没有发现冰山要融化了。 导师却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又慢悠悠的走开,我毫无头绪,又开始练起来。 日子就这样惊吓又忙碌的过了半个月,半个月时间,我所受的惊吓全部来自于冰山男,他会在我身后突然无声息的叫我停下来,会在我习箭的时候停下来看我训练,会在我挑水挑不动的时候悄悄放慢脚步,会在我涉水过湖的时候远远的站在一旁,等我涉过来之后再一起挑回膳房,还有一件很重要的是,我终于晓得那个葵水是个什么水,在我问朱朱之后,我当时面瘫的样子完全能取代面瘫男的招牌动作。 继而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冰山男又一次让我惊吓了,他挑着水转身看着我,“听说你一直在等殿主?” 我水桶有些不稳,这是最后一趟,我实在是力气有些透支,但是听到他的问话,我还是惊了一惊,惊完之后又赶忙点头,因为我知道冰山男这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耐性。 “下午的时候我在后山看到殿主回来了,若你真有急事的话,现在可以去问他了。”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等到我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挑着水就往那晚的地方跑去,我甚至在此时都忘了冰山男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我还忘了面瘫男,玉儿,小白,朱朱,大长老的警告,我把一切统统忘了,只记得,自己很想去那个地方,见一见他。 林子里很黑,但是我经常摸黑挑水,这些困难已经不是困难,我快速的往那晚的地方走去,没有一点生涩感,因为这半个月的期间,我已经摸清了从四面八方到这里最快的捷径。 水桶里的水被洒出,是我走的太快,已经快到了那里,我脚下的步子更快,谁知摸黑中脚下居然有个藤蔓,我立即被绊倒,伴随着水花四溅,我立即跌进四溅的水花中。 这么一跌,我看到了昏黑的远方,没有一点光亮,我没有停顿,立即爬起来,重新挑着空桶,往前面走近了些,果然是没有光亮。 殿主,他没有来。 一瞬间,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榨干,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心里隐隐的涌上来失落感,还带着点患得患失。 我垂头坐着,脑子里一片浆糊,我想起身离开,双腿却灌了铅似的,动也不想动,就这样不知道空了多久,冰山男突然站在我的面前。 “回去吧。”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第一次声音没有寒冷,裹着点温暖。 听到他这样的声音,一时间我突然有些鼻酸,为了怕他看出我的异样,我连忙低下头去,撑着身体起来,但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撑了许久都仿佛深陷在地上一样,他突然伸了双手过来,一双雪白的手泛着柔光,顺着他的手看上去,是他郑重的目光。 他拉我起来,手掌温热温热的,完全不是第一次掐着我脖子的冰凉。 “谢谢。”我装作低头理我衣服上脏的一块,刚刚跌在地上,染的脏兮兮的。 “若心里不痛快,可以和我说,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听众,我没有朋友,从今往后,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 我抬头看着他,月色染在他的发间,他表情有些僵硬也有些柔和,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却神奇的糅杂在他脸上,他幽深的蓝眸认真的看着我,我把这句话在心里咀嚼了一次,终于想起来,我和冰山男这是和好了? 第四十四章 大比法则 往后的日子里,我用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相信了冰山男说的成为朋友的话,再往后一个月,我们把朋友的互帮互助发挥到了顶峰,我和冰山男时不时会对阵一次,不像其他弟子间用灵力制造出来的飘逸绚丽,我们是实打实的在硬拼,我穿上旱冰鞋,在速度上略占优势,而且我身体比较灵活,容易躲过攻击,而冰山男却在力量和爆发力上占优势,每每一对阵,我都要调动全身的精力,才能勉强与他持平,当然若冰山男用他精准的箭术射我的话,我肯定一下子就败了。 继续两个月之后,鉴于冰山男还具备冰山特质,我们每天说的话依旧不超过十句,但是默契却与日增长,这主要体现在我们联手之下把阴华攻的连连败退而得到最充分的论证,要知道,阴华现在是七级灵力初级,在人殿也算的上是前十名的高手,但是她在我们手中却没有坚持五分钟。 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在心里盘算着半个月的大比我应该有很大的机会留下来,我沾沾自喜的看向冰山男,他却兀自还在皱眉头,我对冰山男已经算的上了解,他此时肯定是不满意这个结果。 我不知道要如何劝他,他凭着一星灵力能够大败五星灵力的韩月,与我这个半吊子联手之下能速战速决的解决掉阴华,这已经算的上是很优秀了,本来我想跟他说,还有半个月,歇歇吧,好养精蓄锐准备半个月的大比。但是他一个瞥眼看过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 他看着我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鸟,它生来没有足,所以只能不断的飞,”他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这种鸟,我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他的声音带着本质的冰冷,又想极力把声音染上温度不至于我反感,我每每一听他说话,都没来由的让自己心里一疼,我从未问过他关于他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比谁都艰苦。“不是谁生来就有个坚毅的性子,这都是逼出来的。”我还记得大长老看着冰山男的背影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充满了怜爱和不舍。 似是知道我有些沾沾自喜,他又冷着脸道:“你也不要放弃,你不是要见殿主吗?若在大比上晋级,有一个单独见殿主的机会,而且还能得到殿主亲赐的武器。”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他同样是个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人,刚刚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天的十句话,若我再问的话,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他说有一个见殿主的机会,确实,这个机会对我的诱惑太大,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无论我是早上,中午,下午,傍晚,深夜,去到那个地方,却从来没有一次见到殿主,渐渐的,我都有点分不清我这么热切的希望见他是出于对谜团的解惑多还是纯粹只是想见他一面多。 同时我也意识到,看来殿主确实是个自制力很好的人,不会像我一样,明明答应了所有人,却总是违背自己的诺言。 阴华等冰山男走了之后立马窜到我身边,她之所以要等他走了之后过来,是因为她曾说一靠近冰山男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还一度怀疑我会被他传染。 她搓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假装哆嗦着道:“冰山男终于走了,你是不知道,刚刚在对阵的时候我都觉得我的灵力都下降了,果真是个变态……” 我笑笑,阴华觉得我这个冰山男很是忖他,也改口叫他冰山男。 我们坐在林中的一棵废弃的树根上,这种坐着闲聊的机会其实很少,因为我每天一回到房舍只想倒在床上睡觉,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趁着这个机会,我问阴华的打算,“还有半个月就要宗门大比了,你有什么想法?” 阴华咬着草根,低笑着道:“我已经递交了参选人殿小队长的申请,我不打算晋级成为地殿弟子了。” 我听着讶然,但只是随意的想了会,就猜出了这是为何,凭阴华的实力,是完全可以晋级成为地殿弟子的,到了地殿之后,有更多的修炼之法适合她,她的进步也更快,她之所以要留在人殿,只能是因为小白。 尽管自告白失败之后她一直保证说她完全可以不当一回事,会把小白当朋友之类的话,我却能明白隐含在她保证下的并非出自她真心,几个月以来,我亲身经历过,我很了解,有种感觉,完全由不了自己的心。 阴华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在担心自己的去留问题,捶着我的肩膀笑道:“你现在不用担心了,你完全具备成为人殿弟子的实力,说实话,当你说你一定会成为人殿弟子的时候我并不相信,因为我知道这有多难,但是,你却用结果告诉我你做到了,很了不起哦陌末。” “若我说我想晋级成为地殿弟子,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异想天开?”我这话问出,在脑海中已经想象着阴华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是结果却没有,她很镇定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把冰山男的话在心里默念一遍,再深思熟虑的想一遍,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想晋级,或许你们觉得这是异想天开,但是我相信冰山男,他一定能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想出提升自己的办法,而我毫不犹豫的会跟着他一起,我不想被怪物莫名其妙的杀死,我不想笼罩在一片阴霾和迷雾之下,我不想每天都担心自己会怎样的死去,我不想成为那个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一点掌控的人。” 我急急的把自己的心意道出,等真正说出的时候,我很确信,我要晋级,我要不断的努力,要好好的活在这个异世大陆之上,我要让任何的妖魔都不能伤害我,我只有更加努力,才能不被恐惧和不安全感包围,只有我更加努力,或许一切不会如现在这般被动。 树林中一下子静了,阴华看着我莫名的笑,然后郑重的道:“我相信你,”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暖起来,笑着回应阴华,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啊,怎么有三个不同的声音响起呢? 我转身,才看到朱朱,小白两人站在我的身后,离我不到十米,我居然大意的没有发现,刚刚还在那里大放阙词。 我一时大?澹?妥磐房醋诺厣希?褂幸桓鲛限蔚脑?颍?且蛭?冶纠淳投砸趸?兴?14危?耸比?硕荚诔。?腋?拥奈薜刈匀荨?p>  “你们怎么过来了?”是阴华的声音,目光闪烁在小白的脸上。 “过来通知一下你,你的申请长老已经批了,若你能进入前五名,就能代替朱朱成为小队长了。”小白一脸灿烂的道,完全没有一点不自然,看样子他把几个月前的事都忘了差不多了,也许这样也好。 但是,代替朱朱? 看到我们诧异的目光,朱朱道:“我申请了越级挑战,希望能晋级成为天殿弟子,不过希望并不大,我也只是试试而已。” 朱朱的实力经过半年,也从七级跳到八级,若真要成为天殿弟子,确实有些为难,但是成为地殿弟子,是完全可以的。 我诧异朱朱的决定,在心底一想,也约莫明白了一些,无非又是为了某个心仪的人,我从未听朱朱提起过她喜欢的人,我猜想这个人身份肯定有些特殊,不然的话朱朱是不会不和我说的。今天朱朱一提起,我隐约想到,莫非这个人是天殿的弟子? 就在我还在想那个神秘人是谁的时候,小白扯过我的衣袖,提醒道:“陌末,你刚刚说要晋级成为地殿弟子,以你现在的实力,若在这半个月没有一点进步的话,希望不大。” 我点点头,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小白又突然道,我立即兴起了兴趣,忙问他有什么法子。 他笑着道:“早上殿主把我们叫去商量半个月的人殿大比该如何进行,(先是人殿大比,期限为三天,再是地殿大比,期限三天,最后是天殿)得出的结论是比赛共分三轮,与往常的规则完全不一样。” “第一轮是双人赛,规则是比赛当天殿主撤去结界防御,人殿弟子各自组成两人一队,从山脚进发,日落时到达山顶者为胜。” 听到这里,我立即有了疑惑,不就是爬个山么?这样有什么难度的。 朱朱算是了解我的,立即解释道:“三清山猛兽多,全因有了殿主的结界这才进不来,比赛当日殿主的防御撤去,那些猛兽就开始猖狂,若不小心惹了它们,会有很大的麻烦,所以当日,你只需记得加紧赶路就好,尽量避开那些猛兽。” 我听完点点头,在心里盘算着要多带些保命的东西。像什么硫磺啊之类的也要带些保险。 阴华道:“两人一组么?那敢情好,陌末你和我一起,这样一定能通过考验。”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阴华的好意,我摇头道:“冰山男他没有朋友,若我和你一组的话,他肯定是一个人,我并非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觉得若我们两个人的话,他会轻松些。” 阴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笑着点头:“那好吧。” 小白补充道:“撤去了防御,你也别担心会有鬼怪趁机来杀你,比赛当天,我,二师姐,大师兄亲自为你护航,这也是殿主特意吩咐的,若有鬼怪过来,我们绝不留情,所以当日你只需要好好考核就行了!” 听到小白的话我也放下心来,我就怕当日那些无所不在的鬼怪又来找我的麻烦,若是那样的话,还没等我爬到山顶,我就要被吞入那些怪物的口腹之中了。好在殿主为我免了后顾之忧。殿主,果然是个很称职的殿主。 “第二轮是混战,可自行结队。第一轮成功者全部进入阵地,只要你在里面不被轰出来,那么恭喜你,你就可以晋级。” 听到这里,朱朱和阴华比我还要高兴,阴华又热切的道:“那敢情好,陌末你和我们在一起,谁丫的敢轰你,我把她率先轰出场。” 我听完也开心起来,这些规则听起来完全是对我开绿灯啊。 “第三轮就不太好应付了,”小白咬着下唇,明显很为难,“第三轮是以抽签的方式进行擂台式比拼,完全靠的是实力。当然,运气也是要的。若当日你抽中与阴华比试的话,那么你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我心道我没有那么背吧,但是想想这确实很有可能,只要是第一轮第二轮过关的弟子,都很有可能与我对阵。看来,还是要在这半个月的时间提升实力的好。我想完,眼角一瞥,突然看到林中有个黑色身影,这个身影何其熟悉,我都不用细想,就知道那个是冰山男。 显然他也是听到了刚刚的话,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那里了,他看到我看向他,他点了个头,依旧是冰冷的样子,并没有很烦忧的表情,他在原地呆了呆,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走,我看他的神情,猜到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对策。 有了小白的提前通知,我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这样晋级的机会更加大,一时间觉得心情大好,果然老天爷对我还是挺照顾的,当然,我也不敢太轻松,因为接下来的十几天,我已经预想到了要跟着那个不要命的冰山男吃多少苦头了。 第四十五章 苦练 第二天,我怀着忐忑而又苦痛的心情去找冰山男。 我远远的看到他在后山的一块空草地上鼓捣着什么,走近去一看,才发现他在用箭围起了个大约一百多平米的空地,一块大石上零散着放着他的外衣,以及一件像是某种动物皮一样的护衫,很有弹性,两把弓箭和箭筒,箭筒里放了上百支箭,不过奇怪的是箭头处用塑料的材质包裹着,这样射出去射伤不了人。再旁边放着冰山男几乎不离身的两个黑铁圈,我拿起来掂了掂,果然沉的很,若不是我今时不同往日,肯定是拿不动的,这黑铁圈果然有古怪。 冰山男摆好了阵地,招呼我把弓箭带上,我把其中一把一把比较沉的弓箭递给他,问他这是干嘛,他接过之后才道:“我们互相用箭射对方,范围是这个阵地,谁先出局或者被谁射到谁输。” 他说完又把放在大石上的那件护衫递给我,示意让我穿上,我想起他的力度能一箭射穿两个箭靶,还能带起火,我立即毫不犹豫的穿上。 说开始就开始,冰山男一点都不浪费时间,我才穿好,他就立即拉开弓,我吓的一跳,连忙在心里默念:“墨轩”,脚下的风火轮立即有了动作。 “咻……”一个破空声响在我的耳边,我吓的腿软了三分,逃边边大叫道:天杀的冰山男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你悠着点啊,我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没出阁呢,不要被你射的毁容啊…… 还没等我抱怨完,第二支箭如期而至,我吓的赶紧跑,脚下的速度一下子提到了顶峰,我觉得即使是阴华都不一定能有我现在逃窜的速度快,这主要还是我锻炼涉水过河的好处,还有一个好处是,我能提前感知到危险,不过即使这样也吓的我够呛,要知道他现在的速度是两秒一箭,若我的速度慢了一秒,我都会被逐出局。 一个小时里,我被撵的到处乱逃命,箭筒里的箭一支都没有射出来,相反,冰山男的全部都射光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停下来看着我,眼神颇有种恨铁不成钢。 我没有力气去计较他的眼神,我身体脱力,这比我爬了一上午的山还累,我干脆就大刺刺的倒在草坪上,如果冰山男叫我起来,我也是决不起来的,这不是拿我开玩笑么?他的速度这么快,我怎么会有机会射出箭嘛。 冰山男沉默的把散落在地上的箭捡起来放进箭筒里,全部捡起来了之后才来到我的身边,我眼睛一闭干脆不去看他,哼,这完全是拿我当移动箭靶嘛。 凭着感知,我能感觉到他独有的寒冷身躯停在我面前一会,然后又离开了下,接着又向我走过来了,但是似乎并没有靠近我,而是停在离我大概三四米远,我偷偷睁开眼看他,正看到他坐在草地上把两个铁圈戴在小腿上,看样子他是打算等下负重与我对阵了。 这样才好嘛,我笑嘻嘻的睁开眼,刚好看到他抬头看着我。我也不生他的气了,悄悄扬下了下巴,又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养精蓄锐,想着等下我可要更加的仔细了,若冰山男负重与我对阵,我还一味的只会逃窜的话,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半年前的鬼怪入侵三清殿,那些鬼怪是来杀你的?”冰山男突然问我,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记忆中他从不会主动与我说话。 我愣了愣,想到昨天许是他听到了小白的话,这才知道了。我也不隐瞒,点点头,又看着他,故意说道:“那些鬼怪只要看到我是一个人的话,就会来杀我,我之所以留在三清殿,也是希望有个保命的场所,可是第一天你居然把我推下山,害的我在林中迷了路,你可知道若是那时有个什么妖怪,鬼怪来杀我,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说这些话也不是想让他愧疚什么的,只是单纯的想着即使不能出出气,说说还是可以的嘛。我知道冰山男这个人虽然脾气臭了点,但是还是很有担当的,他每晚都在河边挑水锻炼,独独推我下山的那晚从后山走了下来,显然是去寻我去了,所以我才会大度的对他做的事既往不咎。 他听完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问道:“它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才想问殿主。” 他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我,突然道:“你臂力不够,若与人比拼中肯定射不穿别人的防御,等对阵过后你用我的黑金古圈戴着手臂上每天拉弓一千次,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他说完这句话,就把脸转过去继续当冰块,完全不理我,我脸立即拉下来,我还想争论一遍,在心里算了算他刚刚说了几句话来着,一算之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又把一天说的十句话给说完了,他丫丫的冰块男是不是说话都算准了的,一句不多一句不少,刚好十句,按我对他的了解,就是此时我给他跪下来,他也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我立即没了心思休息,这,这他妈居然还是补偿,我突然想把自己抽一顿,我干嘛吃饱了撑着,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次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什么黑金古圈沉的很,还要我戴在手上,还要拉弓一千次,敢情这一千次是十次么?等一千次弓拉完,我手臂都要报废了,我前思后想,全想了一遍之后,终于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是一千次,一百次都好啊。 我起身慢慢的蹭到冰山男身旁,我知道他是软硬不吃的,不知道装可怜,撒娇这一套对他有没有用,不管了,总要试试的,我在心里打着腹稿,等下就对他夸奖一遍,叫他帅哥,大帅哥,大大帅哥……,刚这般想着,他却突然站了起来,与拿起放在身旁箭筒的动作一气呵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直接拉满弓对准我。 我条件反应的迅速后退,死冰山男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我的这些小花花心思,这才让我连口都开不了,以后谁当他老婆真是倒霉,太特么心思细腻了。 我慌忙逃窜,顺手抄起地上的箭筒,反手取出一支箭,拉弓,箭出,下一秒羽箭如流星般对着冰山男划去,整套动作做来,与冰山男的动作相差无几,不过速度却慢了好几秒。 冰山男腿上虽负重,但是速度也不慢,一个侧身,箭挨着他的腰间射去,同时他曲着身体拉弓,又是一箭向我射过来。 我连忙催动风火轮,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与冰山男对阵根本不敢分一点心,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更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第四十六章 大比前奏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被他用箭射中十次,而我仅仅射中他一次,那次还是他倒霉催的绊到一颗石子。我累的全身没有力气,又一次倒在地上,真心觉得这简直是要人的命。 我大刺刺的脱了外衫喘着粗气,额上汗如雨下,我把领口扯开了一些,用外衫扇着风,一个不明物体突然向我砸来,我预警能力开启,双手一抓,立即抓紧在手中。 我一看,原来是一个装满了水的黑色水壶,我对着水壶口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喝完盖好之后,脑中突然想了个招,冰山男一天就说十句话这样下去不行啊,这是病,得治! 我坐起身,佯装怒道:“你扔水壶的时候提醒一下会怎么样啊?多说一句话晚上就睡不着吗?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机灵,这一砸砸下去我至少也是个脑残啊……”想了想,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又改口道:“至少也是个脑出血啊……” 冰山男对我的话充耳未闻,不过目光带着点阴晴不定的看着我,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个什么表情,不过看样子似乎他并没有抵触,于是我蹭蹭蹭的挪过去,郑重的看着他道:“你这个不说话是病你知道么?得治,看在你是我好友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变回正常,重新找到做人的快乐。你意下如何?” 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漂亮的眸子里映照着我的脸,眸中似乎涌上点情绪,他的脸在我面前快速放大,下一刻我似乎觉得我的衣衫被整了整,我低下头去,冰山男的手刚好离开我的胸前。 “流氓!”我一下把他推开,他并没有狼狈的往后倒去,甚至身体都没有移动一分。他依旧如一座冰雕一般安稳的坐在那里,看着我我起身迅速把衣衫整好,指着他道:“你,你刚刚这是非礼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说完之后我立即发现语气不对,这不是唐宛如一贯的思想吗?我又转了个语气,急着改口道:“你居然会非礼我,你这是瞎了眼么?”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加的说不清了,最主要的是我说了这么多话,死冰山男却没有一点表情,把他的冰山特质发挥到出神入化的境地。而且明明是他刚刚袭了我的胸,现在却装成个没事人一样,面对这么个人,我觉得我最可取的动作或许是,“哦,你刚刚帮我整了整衣领?倒是要感谢你了。但是下次还需注意一点,我还醒着呢……” 我怒气冲冲半天,他眉头都不抬一下,我翻翻白眼,算了算了,看在他有病的份上,放过他一次。 我又重新坐下来,屁股还没沾地,手臂上突然沉了沉,不看还好,一看吓死人,这是马上要我拉弓一千次的节奏啊。 我被冰山男拉起,他径自塞了把弓箭给我,雪白的下巴一抬,一个冷峻的命令无声息的窜了出来,意思是说:“拉弓!”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他则是一幅完全不能商量的表情,冷冷的看着我,于是我只得苦逼的一步三回头去拉弓。 第一次,沉,第十次,沉,第五十次,沉沉沉,第一百次:“救命啊,我要废了……”身后毫无反应,我艰难的转头,冰山男依旧如冰雕般的看着我,目光依旧冷的人发寒。 我欲哭无泪。 第两百次,我觉得双手都不是自己的,第五百次,我连转身瞪一眼死冰山男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一次又一次。第七百次,我汗如雨下,身上的衣衫仿佛都在滴着水,已经坚持到了这个份上,我此时倒生出一股执着,我咬紧下唇,死冰山男可以做到,我就可以做到,要是下次那什么旱魃,女鬼,怨鬼什么还来找我,我咻的一箭,射爆它的头。 有了这个信念,我也不敢偷懒,尽管双臂酸麻,人都脱力,但是总比要了自己的小命强,我咬牙,吼出玉儿常说的一句话:“等老娘再杀回去,看你奶奶的还敢不敢横!” 于是我又继续拉弓,第八百次,第九百次,第九百九十九次,第一千次…… 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我又一次光荣的倒在了地上,我两眼发黑,双手还是双手拉弓的动作,已经僵硬了。就是现在动一下都疼。 我不敢乱动,闭着眼大口呼吸,风中传来花香,很舒服的味道,我全身酸痛,脑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面前一片漆黑,显然我一晕又晕到了晚上,我双手还呈现拉弓的姿势,我看着我两个手臂,突然一惊,擦,谁把我的袖子撩到胳膊处了,正在这时,我手臂上又突然出现一双雪白的手,即使在这么黑的夜空中都能清晰的看到大手指骨分明,很明显是双男人的手,我定睛一看,明显看到是冰山男的手。 他一身黑衣,隐在黑暗中,看到我醒了,脸默默的转过来看一眼我,雪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一点表情,不等我消化这个场面,他双手贴上我的手臂,然后用一种奇特的手法按摩着,我原本酸胀的手臂此时奇迹般的全部消失,慢慢的还有一种热气流淌在手臂上,很舒服。 他按摩了一会,从地上拿起个红塞瓶子,用手捋了一点,在手掌心揉开,又用那种方法按摩着。 我此时自然不会蠢到推开他,骂一句流氓,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有半点反应,我要不要说我醒了呢?貌似说了更加蠢,前思后想之下,只能由着他。 他很认真的帮我揉着手臂,动作到眼神,尤其专注,其实他这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以前听过一句话,说是认真起来的男人很有魅力,我觉得这句话真特么有哲理。 他脸型坚毅,皮肤很白,不像是小白那种自然的白,是一种毫无杂质,像雪一般的白,他刘海很长,此时又是低着头,在白皙的脸上打上阴影,鼻梁很高,嘴巴很薄,因为没什么表情,总是抿成一条线,给人一种很冷酷,很难接近的感觉。 许是我盯他盯的久了,他突然一个对视过来,漂亮的蓝色在我眼前炸开,惊的我一抖。 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又低头给我按摩,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他终于放开我的手,把我的袖子重新撩下来,盖上瓶盖,起身。 我知道下一秒他的动作肯定是转身就走,于是我很有先见之明的拉住了他,“谢谢” 他顿了顿,依旧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啧啧,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多说话呢?这真是沟通困难啊! 我动了动手臂,双手此时没有一点酸胀感,看来冰山男的独门按摩技术很高超,这要是放到了现代,也是个很吃香的手艺。 拉弓一千次之后没有一点后遗症,虽然过程苦了点,但是一想事后还能让冰山男给我按摩那么一摩,倒也划算了。 于是我就这样开始了我快乐并痛苦着的苦修,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大比的前一晚。 “大比的时候似乎是你生理期的日子,你最好问医师拿点药拖延一下日子。” 我一口水立即喷出来,他无视我的反应,拿起地上的殿服,拍了拍身上的土,目光抬了一抬,又道:“顺便多拿些驱蛇的药,山中蛇多,听说山中还有一头五百年的蛇精,明日只要我们不碰到它,就不会有太大的事。”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我一人吹着小风,目光呆滞的望着天。 话说,我生理期还真坑爹的要来了,话说,我还真有打算带些雄黄,可是,我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啊,未出阁的啊,你这样是让我情何以堪啊…… 第四十七章 宗门大比 伴随着翌日悠扬的钟声响起,三清殿人殿宗门大比正式拉开序幕。 阳光穿透云层,照耀着人殿广场中黑压压的六百号人,广场前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几个穿着白袍的导师正端庄的站在两侧,中间站的是清水白,玉儿和拓跋奕。 广场上一片肃静,人人屏息凝神,腰杆挺的倍儿直,高台之上慢悠悠走过来两位两者,这两位老者自然就是大长老墨金和二长老墨银,他们身后亦尾随了众多导师,却不见殿主的身影。 我下意识去寻找,前后左右上下都查看了,仍然没有发现,我沮丧的想着殿主性子竟清冷到如此?连人殿一年一次的宗门大比也不来了么? 高台的帷帐之后却突然慢慢浮现了一个身影。 我心里立即摈弃了刚刚的想法,只想到一句:“还好,他来了。” 因我最靠近高台,而且我眼力算的上是极好的,我清晰的看到帷帐之后,殿主衣着发饰格外的隆重,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束发高冠,一身白色锦服,披着白蓝相间大氅,他垂目扫了一遍广场,我不太确定他眼神经过了我。 “恭敬殿主!” 惊天动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匍匐于地,头抵着地上,完全顺服的姿态,我吓的连忙也学着跪在地上,头触到冰冷的地上的时候,无预兆的突然难受了起来。 时至今日,我才有些明白,原来我和殿主的距离,比我想象中还远,我总是忘记我生活在古代,他是三清殿之主,与皇室的地位不逞多让,是数百年以来最有可能晋入仙者的人,而我,只是一个凡人,不,还是个废人,只能遥遥的对他匍匐跪下,运气好或许能换回他的垂眸一瞥,还算老天对我垂怜,我运气也算的上是极好的,见殿主的次数远远多于其他弟子,可是为什么不一直继续好下去呢?害我好几个月的时间里日日都要去后山走一走,现在想想我那么执着的去后山等殿主也真是傻,也亏得殿主没有来。 高台上大长老口一张一合的在讲着大比的规矩,如小白说的一样,第一轮是两人一组翻越三清山到达顶峰,时间为日落之前,众弟子都诧异为何今年改变大比的模式,可最后还是没有反驳什么。 大长老说完之后给每个人发下来一个结界竹简,提醒我们在危险之前捏碎它,就会形成一个结界,这样就会保护弟子不受山中猛兽伤害。 我看着手中是一个黑色小令牌一样的东西,小心的放在鼻子下闻,带着点清淡的莲香,我轻而易举的知道制作这种大手笔也只有殿主能有这个实力。 我贴身放好,觉得不到最后关头,我是死也不会用掉的。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自己一时也想不清楚。 几个导师带着我们往山脚下走去,小白,玉儿,面瘫男也跟随着我们,我晓得今天他们的目的是保护我,我安心不少。 到了山脚下,却依旧高出平地许多,我远远望去,依稀能看到当初那个惨遭了大屠杀的村落,那个地魔就被封印在那里,我一想到它,我全身打颤一般,身体控制不住的发冷,只想逃离这里,逃的远远的。 冰山男无声息的站在我的身旁,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拧眉看了眼远处的村子,突然拉起我的衣袖,往里靠了靠,他站在我的外面。 我知道他的用意,向他点头,还想道谢,他却不理我,径自看向前方。我晓得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也就不再多说,抬头看着前方。 导师站在山脚,把规矩再说了一遍,等所有弟子都组队了之后,扬扬手,“开始!” 一声令下,冰山男率先出动,带着我往前方跑,我也很想逃离这里,撒开脚丫子就跟上他的速度,他此时卸了黑金古圈,速度无疑是暴涨,起码也抵的过灵力六七级的弟子,我虽然没有开启风火轮,但是心理原因在作祟,我也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我们一阵狂奔,头顶上不时有弟子从我们头顶上飞过,我看着直羡慕,这可是轻功啊,他丫丫的以为穿到了古代,能学个一招半式的,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当平民的命。 跑了半个多小时,冰山男跑的速度放慢了,因为我毕竟速度达不到灵力六七级,他为了顾全我,也只得放慢脚步。我有些郁闷,照这个样子看来倒是我拖累他了。 他跑了一阵,又突然停了下来,这自然不会是休息,我晓得冰山男的性子,这种紧要关头,就是我说要上个厕所他都会觉得耽误时间。 “我们走捷径!”他看着我道,不等我点头,率先往一条小路跑去。 没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一路披荆斩棘,奋力前奔,倒也没遇到什么困难,不过衣服勾开了线,脸上蹭的脏,手掌进了几个刺,我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没干过什么重活的女学生,这点伤完全不是伤。 冰山男每跑一段路程就会在前方略等等,等我缓口气,虽然我爬山也爬了大半年,但是从来还没有这么快的爬,所以有些适应不过来,不过并不很累。 我喘了几口气,抬眼望了望空中,天空上有个小黑点一直跟着我,目测大概就是小白他们了。我擦擦脸上的汗,继续跟上冰山男。 就这样跑了三个小时左右,我和冰山男已经到了半山腰以上,照这种速度进行的话,或许我们是最快到达山顶的。 冰山男此时又停了下来,坐在一块大石上,身后是一个陡峭的山坡,我们刚刚正从这陡峭的山坡之下爬上来。 他拿出两个馒头,远远的扔一个给我,即使是这么远的距离我也能轻而易举的接到,这还是冰山男不说话惯出的毛病,他总是不说一句话就扔东西给我,我条件反射的去接,接了多了,也就练成了高手。 我再次感叹还是冰山男想的周到,像我我就只会想着雄黄带了没有,驱蚊草带了没有,匕首带了没有,护衫带了没有(从射箭对阵以后,那件护衫就归到我的名下了),前前后后想了一大通,居然忘了带食物。 我大口大口的把馒头吞了,就想坐下来休息会,等下还要继续开跑,冰山男是个不服输的主,即使能通过第一关的测试,他还是要拿个名词的,我很清楚他的想法。 可是我屁股还没有沾到石头,我全身突然紧绷起来,身体也一阵阵的冒出寒意,我能清楚这种反应是怎么了,危险! 冰山男看到我的动作,动作快速的站到我身边:“怎么了?” 我鼓起勇气的看着他,“小心,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 夏末这一章从19:00一直码到现在,总是进不了状态,很狂躁,也自觉这几天的更新很渣,质量过不了关,完全是因为本人自觉成绩差,导致情绪低落。我确实是找抽,~~~~(>_<)~~~~,会尽快调好的。 第四十八章 巴蛇 山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是某种巨大的东西在快速的穿梭爬行。 我眼角紧缩,盯紧前方,冰山男快速从树上折下一段树枝作为武器,谨慎的看向前方。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几息之后我们前方一棵大树的侧边突然冒出个巨大绿色蛇头,两只眼睛泛着诡异的光芒,正滴溜溜的盯紧我和冰山男。 冰山男身体明显一凝,身上的寒冰气息更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张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五百年的蛇精巴蛇。” 我听完面如死灰,天杀的我怎就这么倒霉!居然倒霉催的碰到了三清山最*oss! 冰山男转过头看着我,眼底已经转变为深蓝色,表情很是凝重,我很清楚他的想法,唯今之计,只有跑。 更倒霉催的是这是一段山路,曲折不平,我的风火轮在此时完全用不尚,但是若不跑的话,就凭我们这些半吊子只有给那大蛇塞牙缝的命。 我点点头,冰山男打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先跑。 就在我们有动作的同时,那条隐匿在大树之后的巴蛇也突然向我们袭来。冰山男猛的推开我,此时我预警能力提到最高,借助冰山男的一推,我一下子退到了五六米,我快速的稳下来,不要命的往前跑,同时招呼冰山男跟上。 我跑了几秒,身后却突然传来破风声,大树都在此时簌簌不止的抖落叶子,我诧异冰山男怎么还没有跟上呢?转头一看,冰山男此时被那条大蛇卷到了半空中。 我吓的目瞪口呆,那条蛇很大,自立起来起码有十米多高,蛇身通黑,有水桶粗,此时它把冰山男紧紧勒住,冰山男用来当武器的树枝都被蛇身绞断,碎成一截一截的。它还在不停的裹紧冰山男,冰山男全身被缠住,只能有两支手不断的砍蛇身,他能劈断大腿粗的木材的双手,此时却只能在蛇身上留下个浅印。 尽管痕迹很浅,但是冰山男的力度不容小觑,巴蛇被砍的吃痛,更加快速的裹紧他,张开大口,就要对准冰山男吞去。 我一个激灵立即醒悟过来,拿出早已备好的雄黄一古脑的就往大蛇张开的嘴里扔去,经过半年的练习,我的准头算的上是极好的,雄黄一下子扔入大蛇的口中,它立即狂暴起来,全身剧烈的抖动开来,被禁锢的冰山男趁此时立即挣脱束缚,轻盈的落到地上,狂奔过来:“快跑” 我听到冰山男的话也撒开脚丫子不要命的跑,但也就是几秒的时间,我全身颤抖不已,下一刻我就被高高的卷到了空中。 蛇尾把我卷了起来,我头脑发晕,双腿打颤,巴蛇显然被我的雄黄激怒了,它此时就盯上我了。 它还在不停的抖动,蛇身仿佛被电击过一般,狂躁的把我吊在半空中扫来扫去,我的脸被树枝刮的血痕斑斑,伤口并不大,但是火辣辣的疼,身上也勒的生疼。 天空上传来小白的大叫:“捏碎玉简,快捏碎玉简”。 巴蛇属于三清三的猛兽,不是地魔找来的妖怪,所以小白等人是不能插手的,他叫我捏碎玉简,我双手费力的摸向胸口的玉简,有些冰冷的触感,我一下子突然抗拒起来,那种感觉仿佛这玉简珍贵如至宝一般,我咬牙,越过玉简,再往里一摸,拿出把匕首。 巴蛇越来越狂躁,冰山男不停的用粗壮的树枝攻击他,巴蛇速度很快,它一个横扫过去,冰山男立即倒飞十几米。 巴蛇把我勒的更紧,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我不敢轻易用匕首刺它,我很清楚,冰山男的臂力比我强十倍不止,就算我手中有匕首的话,也不见得会给大蛇造成多大的伤害,我只能速战速决一招要它的命。 我要等一个时机,瞄准它的七寸。 巴蛇解决了碍手碍脚的冰山男,此时终于有机会折磨我,它双眼瞪的老大,怨毒的盯着我,我从袖中滑下来一个瓶子,单手拔开瓶塞,与此同时大蛇一个俯冲来到我的面前,又是一个张口,我立即闻到一股恶臭扑面向我迎来,我差点被熏晕,冰山男一声惊吼的“夏陌末”立即把我惊醒。 我手一翻,瓶中的雄黄酒全部倒入大蛇口中,我大喊:“臭大蛇,给你刷刷牙。” 巴蛇立即狂躁,全身都红了起来,它双眼赤红,一个仰头,把我在空中一个猛甩,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它的身上,我捏紧匕首,此时就是最好的一击。 我被撞上大蛇身上的同时,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插进它的七寸,这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大蛇更加猛烈的抖动,一下子把我翻开空中,巨尾一甩,我就被打的偏离山上,我胸口吃痛,身体立即向下掉去,我强撑开眼,一看几乎把我吓死,他丫丫的这刚好掉到我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坡底下,这一甩之下,我的结果跟那大蛇没差了,没想到到了黄泉路上也要与那大蛇作伴,真是冤家路窄…… 想到这里,此时憋在我胸口的血突然全部涌入喉间,我一口血喷出,两眼一黑就陷入了黑暗中。 我不知道最后的战斗如何,我只知道我一睁开眼,小白,玉儿,面瘫男,朱朱,阴华,韩月,就连那个冰山男全都站在我的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我看到这个场面,下意识以为他们是来为我送行的,瞧着一脸哭丧忧愁的。 但是小白的下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转动眼珠子,他们能看到我?我没死? 我动了动嘴唇,艰难的问出一句话:“那条大蛇呢?” 玉儿拍着我道:“放心吧,它被你杀死了,没看出来你倒是很有老娘的风范嘛,老娘就说,老娘看中的人一定是顶尖的,你这次可大大给我长脸了……” 我苦笑了声,这次是多烧了些香,若不是我准备充足的话,此时死的就是我了。我点了点头,终于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比赛呢?” 朱朱看我紧张,安抚道:“放下吧,你通过了。” 我晕的有点发懵,话说我不仅没有摔死,我还通过了第一关的考核,我到达了山顶? 小白看我一脸茫然,解释道“你掉下山坡的时候是大师兄救下了你,你知道的,大师兄的速度很快,足够有时间把你救下,至于你到达山顶的事,是周夜一步一步背着昏迷的你走到山顶的。” 我听到松了一口气,好在最后我是真的通过了考核,这一吓一勒一甩一撞一跌也算有价值了。我看向面瘫男,他原本正常的表情在我看向他时又恢复了他面瘫的样子,嫌恶的抖着他衣衫上有一点并不起眼的污渍,再顺带投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我,边往外走边道:“哼,天下竟有你这种女人,真是蠢到无药可救。” 我知道他是说我不捏碎玉简,我确实无话可说,我只是那时候在想,若用了结界,那么玉简就会消失不见,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我要用命好好保存,至于为什么要好好保存,我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冰山男冷冷的站在我的床尾,看到我醒了,转身就要走,我知道他的个性,立即叫住他,道:“谢谢你。”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冰冷,但是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柔和,“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停了停,又道:“明日还有第二场大比,你早些休息吧。”说完转身就走。 我知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也不再多说,目送着他一步步走到外面去,想象着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帮我背上山顶的,冰山男果然是个变态,不过变态的太特么仗义了。 冰山男走了之后,小白等人吩咐我好好休息也陆续离去,我头脑还有点晕,觉得冰山男说的有理,明日还有一场大比,第一关就过的这么的不顺利,看来明天也要多留个心眼才行。 第四十九章 迷梦 我搂着披风,睡梦中一片安宁,后半夜却隐隐有些不安,胸口沉沉的痛,我迷蒙中记得我撞在了巴蛇的身上,许是那时候撞出了内伤。 我翻个身,双手按压着胸口,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强迫自己睡着,睡着了就能忽视痛感。 过了一会,突然传来一阵花香,仿佛一池的芙蕖在此时全部盛开,随着清风吹送,幽香四溢。 是莲香。 我迷蒙中睁开眼,看到我的房舍五光十色,如夏夜中的荧光,一闪一闪,一个淡紫色的光圈在荧光中慢慢浮现,这个场景很是漂亮,我渐渐忽略了痛感。 淡紫色的光圈中渐渐显出一个人影,我诧异我竟然不害怕,后知后觉的想了一下,对了,这肯定是在做梦,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副情景,房舍出还进来人,朱朱她们很警觉的,别说是进来人,进来一只耗子都能被朱朱发现。 想通了我这是在做梦之后,也大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甚至还在想着那个光圈里的人是谁。 慢慢的,人影越渐清晰,看形态是一个男子,身材高大,气质雍容,单单一个模糊的身影,几乎能断定这人肯定是个很有地位的人。 再慢慢看清是一件精致白衣,腰间一支长笛,披着一件白蓝相间大氅,我看到这里,立即醒悟过来,这是殿主的穿着。 我睁大眼睛去看头发,果然,束发高冠,一头银发皓皓在脖颈间拂动。再是他清俊的眉眼,毫无表情的脸容,薄凉殷红的唇。 我搂紧身上的披风,觉得白日里许是老天爷都觉得我太倒霉了,于是在晚上补偿补偿我,让我做梦梦到殿主。 现在想一想,被那大蛇折磨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很值了。 他依旧那样看着我,如平日里一般,高远而疏离,不过我不在乎,我知道殿主尊贵崇高,我这么低微,已经是大大的便宜了我,我这人并没有太大的*,我很知足。 他认真的看了看我,光圈慢慢靠近我,我想着这是在梦中,那么我也不要有那么多的顾忌,把以前不敢干的事都干一遍,也没人会知道。 于是我大着胆子去摸淡紫色的光圈,与小白的不太一样,它有点温热感,这样摸着,感觉灵魂都很舒服一般,全身上下很舒畅,殿主不愧是殿主,就是这样接近一下,都颇受益。 我自顾想着,更加胆大的用双手去搅乱光圈,殿主一直就这么看着,不说话,眼神被五彩的光映着,褪去了些许疏离。 “墨轩……”我摸着淡紫色的光圈,无意识的呢喃一声他的名字,殿主眉头抬了一抬,似乎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我却在这一声墨轩中感觉到了一点悲凉,“墨轩……”我再次呢喃一声,带着点患得患失。 “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叫你殿主”我吸吸鼻子,觉得这是我的梦中,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把我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叫你殿主感觉你很疏远,虽然我们确实很疏远,你是高高在上的殿主,是最有神仙范的殿主,是最帅气最有魅力的殿主,是最冷漠最薄凉的殿主,是最无常最薄情的殿主,是最有自制力最狠心的殿主——但我还是不喜欢叫你殿主。” 我举着双手把玩着光圈,薄衫的衣袖滑下来,露出我手臂上的伤痕,很多道,是被巴蛇吊在空中的时候被树枝划的,朱朱已经帮我上过了药,并不疼,不过伤口看起来有些恐怖。 我看着伤疤道:“其实在那条大蛇要把我吞了的时候我很害怕,小白叫我捏碎玉简,我却很抗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抗拒,只不过那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觉得这是你亲手做的,是很珍贵的东西,我要用命来保存着,呵,是不是很傻?死面瘫男都说天底下居然会有我这么蠢的女人。现在想想,也确实是很傻……” 他依旧没有反应,认真的看着我,沉默的倾听着。 “墨轩……,”我再一次叫着他的名字,尾音拖的长长的,带点撒娇的味道,“你知道吗?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自未来的人,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突然有一天被我们那个世界的一种叫汽车的东西撞死,然后入到了地狱,见到了那个地魔,再就是它不分由说的把我带出来,我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你知道吗?我刚来到这里,我很怕,在我那个世界,没有鬼怪,没有妖怪,也没有灵力,全部都是凡人,虽然算不上很和平,但是起码比这里要安稳一千倍。我在那个世界也是独自一人,但是我并没有吃过这么多苦,我还算的上是很娇贵的,我以前想都没有想过,我会因为锻炼而累的晕倒,我会因为躲避鬼怪,而在地上爬,我会因为要通过大比而每天每夜的去修炼,我会因为不想捏碎你送的玉简而差点把命给搭上。” 我吸吸鼻子,低笑了声:“这些事我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我也只能借着这次你在我的梦里,跟你说说话,你会不会嫌我烦?” 他摇摇头,矮下了身子,感觉仿佛是坐在了我的床边,一缕银发散落在胸前,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声音略有点凉凉:“不会,你做的很好。” 他手抚上我的头时,我突然笑了起来:“哎呀,在梦中果然是想干嘛就干嘛,完全凭着我的心意来的呢。” 他微抬了点下巴:“那你还想干嘛?” 我歪着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我还想调戏你。” 他依旧不动声色,“哦?”疑问的语句与表情一点都不搭。 我看着他这幅正经的样子,突然又笑了出来,“你知道吗?若你在我那个世界,你肯定会迷万千少女,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三岁小萝莉,全部都会被你迷的眼冒红心,嗷嗷叫。” 他脸侧了侧,这是我发现他第一个动作:“是吗?你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看他起了兴致,我立即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那个世界没有你这里这么等级森严,我们不需要对着谁下跪,完全可以直接叫名字,虽然也有联姻的,但是没有你们这里风行,你看,你将来还要娶那个公主,我不喜欢那个公主。” 他没有说话,依旧等着我的下文,我继续讲了起来,讲我在学校的生活,将我如何一个人赚钱,讲我小时候的事,讲我们以前一家三口的甜蜜日子。 期间他一直都是静静的听着,偶尔露出个疑惑的表情,偶尔抬抬下巴,偶尔轻扯嘴角,总之在梦中,他比任何时候的表情都多。我很开心。 讲着讲着,我困意上来了,我明明在睡觉居然还能有困意,果然是跟殿主说话说的太费神了吧。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放低了声音:“睡吧。” 我听了更加受了蛊惑一般,更加迷蒙,我搂紧披风,轻嗯了一声就要入睡。入睡之前,身上似乎清清凉凉的,像上次殿主帮我治脖颈上的伤一样的感觉,迷蒙中似乎还听到一句:“夏、陌末,你做的很好,我全都看到了。” 一阵夜风从窗缝里吹来,吹的室内的香味消散,我终于沉沉入睡。 一大早,我被阴华她们吵醒,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想起昨晚似乎梦到了殿主,还和他说了很多的话,我拍拍脑子,又不是很清楚。目光呆滞的懵了懵,等缓过来了之后,确实不太记得做过梦,想到今天是大比的日子,不甘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 我脱掉我的睡衣,一看之下吓了我一大跳,我手臂上昨晚还很是可怖的伤痕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仅不见了,皮肤还细腻的很,我蹭蹭蹭的跑下床,跑到铜镜前一瞧我的脸,果然,连脸上的伤痕都不见了。 阴华显然也看到了我的异样,诧异道:“你怎的睡了一觉伤口全好了?而且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啊,朱朱给你吃了什么仙丹?” 我也诧异的看向朱朱,朱朱同样一脸茫然,“难道那个胡医师医术大涨?还是他本来就藏着捏着,看到你受伤才大显神通一番?” 阴华去翻我擦的药膏,“看你用完之后,更加漂亮了,不行,我也得抹抹。” “你没伤你抹干嘛?” “没伤就当是美容呗,我也要好好美美。”说着自顾在镜中抹上了药膏,我摇头笑笑,话说真怪异,我胸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真神了。 不过这样最好,今天还有一场群战,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第五十章 群战 第二场大比设在人殿的训练场,第一关通关的弟子早早就集合等在训练场,等着第二关大比的开始。 半个小时之后,大长老率着众人慢悠悠的走上高台,高台帷帐之后,依旧是半遮半掩的殿主身影。 我紧盯着那抹白色的影子,此时又恍惚记起我昨晚似乎真的做梦梦到了他,但是又很朦胧,真是纠结的很。 我还没有思考出这个问题,一声“咚”的巨响,大长老徐徐走到高台中央。 他目光环视广场,略显苍老的声音声声回荡在广场的高空:“自第一*比过后,通过者五百二十人,不合格者八十人。现在在场中站着的都是通关者,废话我也不多说,直接进入第二场大比,现在场中所有弟子全部进入规划出来的阵地!”大长老指着不远处那个用标记标出来的空旷场地, 大长老的话一出,场中弟子明显有疑惑,不是比赛么?怎的全部聚集到一个场地上去?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反驳,迅速的往规定的阵地走去。 我抬眼看向冰山男,有了小白的提前告知,我清楚第二场比赛是一场群战,自然是要所有人都到一个场地去的。我沉吸一口气,想着等下进入阵地的时候一定要紧挨在阴华和冰山男的身边,不然的话等下开打的时候现场那么混乱,一人给我一掌我肯定得出局。 我拉着冰山男和我一起跟在阴华,韩月的身后,等走进阵地的时候,我们四人紧紧靠着一起。 场中的所有弟子全部进入阵地之后,大长老才慢慢解释道:“经过殿主,我,二长老与各位导师的决定,第二场大比依旧与往常不同,这次大比的模式是群战!” 大长老一句话说完自觉就等着场中的弟子开始窃窃私语,我抬头一扫,场中弟子的表情不外乎两种,忧愁郁结,暗暗自喜,但是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大长老的话。 大长老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道:“规则很简单,我不管你们是单人也好,组团也好,只要你们在阵地里不被别人轰出局,那么恭喜你,你就可以晋级。” “当然,老规矩,率先被轰出来的二十人与第一轮未通过的八十名弟子在大比过后立即提出三清殿,所以,学员们,拿出你们的本事,证明你不是废物的时候到了!。” 大长老一番话说完,场中的氛围顿然紧张了起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咬牙,去寻求同伴去了,毕竟人多总是好过单打独斗的。 阴华抽出她的阴刀,摆好阵势,目光警惕的看着前方,冰山男带着一双黑色的拳套背对着阴华,韩月拿着她的铁牙站左,我只好举着我一把弓守右边,我没什么攻击性,不过冰山男说我今日只要顾好自己不被轰出场就好,若还有机会的话,就放上几箭,感知一下人殿弟子的防御能力,其他的不用我管。 等我们阵型摆好,场中陆续也组成好几十个包围圈,多的有三四十人,也有一些单个的。阴华率先催动灵力,低声道:“我们先把单个的轰出去!” 我们点头,此时大长老站在高台之上扬手一挥,苍老浑厚的声音立即传来:“开始!” 阴华率先出动,瞄准前方的单个弟子,扬声道:“前方五十米我来解决,周夜你右前方三十米,月儿左前方四十米,陌末你小心!” 她话一落下,灵力加持速度,一阵风似的就往前踹去,同时月儿和冰山男也开始动起来,我不敢离他们太远,只得紧贴着跟上去。 场面瞬间乱了起来,我保持最高的警惕,小心的避过一*的灵力冲击,等我到达我的方位的时候,前方阴华一声大喝:“阴风归来!”一阵狂风立即吹向她预订的目标,接着是那个倒霉催的弟子直接被一阵阴风吹出局。 再来是冰山男,我都没有瞧见他出了什么招,只见他双拳一挥,他要对付的人立即倒退几米,他再趁机而上,连续挥了几拳之后,再是他一个踢腿,那人立即被轰出局。 我看着咂舌,冰山男也太变态了。徒手几招之下就把一个灵力四级左右的人给轰出去了。 冰山男把那个弟子轰出局之后,月儿这时也发动了最猛的攻击,她一声娇喝:“天火爆!”铁牙剑上冒出一些火花,随着月儿剑尖一指,那些火花立即粘附到那弟子的身上,此时面瘫男又一个凌空扫腿,那人潇洒被踢出局。 顺利的解决掉了对手之后,此时阴华又发现了新的目标,“前一百米,我搞定,左右两边的,你们搞定,跟上!” 不用阴华说,我们自动跟上,这次三个对上皆是五星灵力的对手,刚开场才一分钟左右,场中所有人的想法与我们的想法一样,率先把灵力低级且是单个的弟子轰出局,于是此时场中四星灵力的几乎全部出局了,当然,我和冰山男自然不算在其中。现在场中的对手几乎都是五星到八星,观人数也有个四五百个,我心道我得更加的小心,我刚刚只是随意一查看,就看到有十几道眼光瞄向我,显然,我完全没有灵力,是最好啃的! 阴华三招两式就把对手轰出局,冰山男招式不改,直接用拳头硬轰,那些漂亮的灵力花招连冰山男的身都近不了,于是那人只有挨打的份,不过五级防御确实是比四级高的多,冰山男轰了二十几拳那人才开始连连后退。阴华看冰山男取得了优势,也不担心他,立即加入月儿的战斗。 正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丝危险,沉下心一感觉,东南西北起码有五道攻击向我攻来,我直呼倒霉,脚下的动作也不敢放松,预警能力提到最高,开始躲避攻击。 我身躯向左转,游刃有余的躲开前方的一道攻击,此时左边的攻击眨眼间又来到我的面前,我只得再一个屈身,快速往后退去,我一退预警能力又给我报警,天杀的后面又冒出两个五级灵力的攻击,我一口气不敢提上来,身子以一种柔软的方式往右边退去,右边的攻击又临空而来,我眼明手快的搭上弓箭,只两秒的动作,一箭就对着右边的弟子射去,那弟子也算反应快,看到这一箭对他射去,他原本攻击的招式立即改为防御,于是我带着塑料的箭头吧嗒一声落在他的面前。 果然射不穿! 我心里默默的为冰山男的未雨绸缪赞了一声,亏得我不要命的苦练了半个月,不然的话,这大比果然是没有我的份。 我脚下迅速往一个空档钻去,此时身后六道攻击紧追着我不放,我不敢放松狂奔的脚步,反手立即射出三箭,为的也不是求造成什么伤害,好歹能挡一挡他们的速度,这六人可全是五星灵力的弟子啊! 我快速的奔着,谁知场中的弟子看我此时落单,个个都向我攻来,才几息的时间,我四面八方聚集了不下于十道五星灵力的攻击,我吓了一跳,对着冰山男就大呼道:“救命啊!冰山男!”然后险险一个侧身,躲过最前方的攻击。 冰山男听到我的呼叫,一个高抬腿就对着他的对手踢过去,我老远都听到那人高昂的“啊”了一声然后被准确的提出局,冰山男眨眼间就迅速的向我赶来。 我一个分神,手臂上立即被鞭子甩出了一道长痕,面对十几个五星灵力的共同攻击,这确实已经超出了我的躲避能力范围。 好在阴华也速战速决的解决掉了月儿那个对手,与冰山男一齐快速的向我飞过来。 阴华凌空一跃,跳入包抄我的围圈,阴刀一个横扫,立即爆发出阵阵冷气,一招逼退攻击我的弟子,我此时也被冷的打了一个抖索,下一刻冰山男把我拉在他的身后,把我夹在他和阴华的中间,他瞥眼看了看我的手臂,伤的并不是很严重,才又警惕的看着前方的对手,此时月儿也冲进包围圈,与阴华,冰山男呈三角阵式,把我围在中间。 我看着自己的局势,觉得真特么丢脸,但是也没有办法,我连一招攻击的招式都不会,我只会躲避,会射箭,在群战中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看着面前的局势,咬咬牙,若真能成功晋级的话,我一定要学会攻击的招式,下次与人对阵的话就不会再这么窝囊了。 第五十一章 晋级 “兄弟们,他们两个灵力几乎为零,真不知道是什么好运气,居然通过了第一关,大家一起上,把他们两个轰出去!” 说话的这人用剑极为傲慢的指着我和冰山男,我记得他,他是之前攻击我的其中一个,当时我用箭挡了他的攻击,他才没有得手。 他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恨不得立马把我轰出去一般,我略一想,就猜到,他此刻这么深通恶绝,大约是我伤了他的自尊心,我一个没有半点灵力的人居然在他眼皮底下逃了,任谁都有点面子上过不去吧,他这才怂恿更多的弟子来把我们围住,打算瓮中捉鳖了。 我毫不示弱的看过去,在心里暗道,真想把我轰出去,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还真以为这半年我拼了命的修炼是闹着玩的吗? 他这话一出,附近跃跃欲试的弟子有了他的带头,也开始加入准备围攻我们。 我目光一扫,此时足足有四五十人把我们围的水泄不通,个个拿个武器,催动着全身灵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阴华没有一点担心,还转头轻松的向我们笑道:“这次非要拿点本事出来,莫要让这群兔崽子小瞧了我们。” 冰山男和月儿都点头,我也点头,抓紧手中的弓,摆好架势,警惕的看着他们。 过了半息,危险讯号传达过来,我提早发现他们开始有了动作,我拉满弓弦的箭立即脱手而出,因为距离短,他们即使有所防范也阻挡不了。而且这一箭我用了十成力,我还就不信了,这么短的距离若是一个五星灵力的防御还射不穿的话我干脆让地魔吃了算了! 带着坚硬的塑料箭头以迅雷之势射向那个之前说话的人的防御罩上,我亲眼看到箭头准确的刺进防御罩三分,箭头还不停,直射在那人的身上,然后准确的插在心脏部位。 他满脸惊骇,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快的速度,因为箭头是塑料材质的,对他根本起不了什么伤害,他幡然醒悟,脸色涨红,一双眼睛更是怒目而视,举着剑就要向我劈来,我下意识的一躲,想象中的攻击却没有到来,他整个身体突然被强行拖到阵场外,接着响起大长老的声音:“彭望成,你已经输了,若这只箭头不是塑料的话,你此时已经死了,愿赌服输,还做什么多余的挣扎?” 那人还想反驳,看到大长老的脸色,嘴巴张了张,狠狠的刮了一眼我,一甩衣袖,掉头就走。 我心下放松,幸好幸好,看来我只要刺穿对手的防御,并且能准确的刺中对手的心脏的话,这样就能打败对手了,到时候,就是对方不想走,都会被大长老轰下去,我点头向大长老笑笑,想到终于有了我的一点用武之地了。 冰山男似是知道我的心思,毫不客气的冷着脸点评我:“速度太慢,力度太小,若不是方才距离近,你根本不能得手!” 他一本正经模样,我吐吐舌头,但是奈何他说的确实中肯。我拿着我手中的弓,望一眼阵场上的人,速度太慢,力度太小,加强就是,反正场中这么多的活靶子,刚好给我试手。我打定主意,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四周的弟子又开始攻击上来,阴华一个横扫,那些弟子立即七零八落的散开,冰山男,月儿,人手一个,一个带起漫天的火花,一个双拳两脚,哀嚎声立即响彻高空,我此时也寻好机会,把速度发挥到淋漓尽致,几乎两秒一箭,箭箭带起凌厉的破风声,射向离我最近的弟子。 只约莫两分钟,围攻我们的四五十人全部被轰出场,我射出了将近三十支箭,命中率也达到了十二人,其余十八人是因为距离太远,这才被他们躲过了。 有了这般显著的成果,我更加升起了浓厚的战意,我们相视一笑,显然都明白各自的想法。 “好样的!我们把五星灵力的全部横扫出战场!”阴华率先出动,往灵力低级的地方冲去,我们立即跟上,还是老办法,阴华先冲散对方的阵脚,然后我们趁乱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轰出去。 越到最后,战斗越激烈,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我潜意识里把对手当成妖怪来打,我抱着“看你们这些杂碎妖怪还敢不敢来杀我”的念头,尽全力的去战斗,若是成功的射中了对手,我就觉得安全感多了一点,于是我更加疯狂的射向离我最近的人,到了最后,寻常五星灵力的对手,我几乎箭箭命中,身法也越来越游刃有余,被我们轰出去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到二十分钟,场中大约只余二百余人。而且此时大部分都是六星到七星灵力的。 阴华看到这个局势,立即制止我们。“保持警惕状态就好,不要轻易攻击。” 我明白阴华的打算,现在场中几乎全是高手,而我们四人当中,只有阴华一人是七级灵力的,若肆无忌惮的惹怒了他们的话,他们一联手,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要知道,灵力每高一级,都几乎有绝对性的压制。 我们退到一个角落,阴华冰山男,月儿依旧呈三角阵型,把我护在最里面,我打量着场中的情况,此时场中一共有十五个团队,一般人数在十人左右,多的也有十七八个,最少的就是我们这一对了。 此时战斗还在继续,因为战斗力相差无几,所以打的难舍难分,不过东南方有一个队才六人,而对方有十二人,在人数上完全压倒之前的队,我暗叹着马上这些人要被轰出去了,那队之中突然有个人转了脸热切的看着我们,我一看之下一惊,这不是之前写情书给月儿的那个男子吗? 我看向月儿,显然她也注意到他了,那男子急急的看了我们一眼,应该是想求教,但是奈何揭不下脸皮,一咬牙,转头,就投入到战斗中。 我转头看着阴华,想问问她的意见,她瞥了眼月儿,道:“要不我们还是帮上一帮吧?我们人数少,等解决到他们,可能下一个就是我们了。与其被他们找上门,不如我们和他们联手,这样胜算更大!”她说完,又询问冰山男的意见,冰山男冷着一张脸不回答,仿佛没有听到阴华的话,阴华尴尬了一声,我替他回道:“没事,他答应了。” 冰山男抬头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显,“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我笑一声,打趣的道:“咱们是知心好友,心连心,你懂我,我也懂你的!”然后对他眨了眨眼,冰山男看都不看我,直接转过脸去做冰雕。 韩月也不反对,于是我们立即奔过去,那男子听到声音,先是激动起来,眼睛牢牢的看着月儿时,脸又突然拉了下来。 其实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这就好比是英雄没当成,反倒被美女救,无论是谁,面子上都是过不去的。 有了我们的加入,双方实力几乎力均势敌,阴华以一敌五,其他的人人手一个,我和月儿比较弱,只能搞搞偷袭,我试着用箭射对方,我连续射了三箭,结果都无功而返,我想着果然六级能力的就是比五级灵力的厉害,还没接近他们的身,他们就察觉到然后会立即躲开,或者加持防御,愣是让我的箭射不穿。 我不气馁,相反还越挫越勇,我知道,若不能射穿他们的防御的话,明天的擂台赛我没有一点的希望。趁着这个机会,我更要努力!争取让明天多点胜算! 我鼓起勇气,稍稍靠近一个对手,我每前进一步,我全身就紧绷一分,我额头上的汗都滴下来了,我在那人身后五米小心的拉开弓。 就是这个时候! 我双手一松,那箭立即飞射过去,与此同时,那人反应过来,立即加持身上的防御罩,随即他甩着一条长鞭夹着劲风迎面就向我打来,我看着这个距离,擦!刚好能把我轰出场啊,天杀的,居然没注意到我此时在阵场边缘。 我用弓箭去挡挥来的攻击,同时脚趾紧紧贴着地面,期望着我能挡过这一击不被轰出去。 就在长鞭离我有一臂距离的时候,一个冰冷的气息迎面像我扑来,我一抬眼,正正看到冰山男站在我的前方,戴了黑色圈套的手稳稳的握住了长鞭,再一个猛力的向后拉,长鞭立即脱了那人的手。 那人一脸诧异,显然没有想到冰山男臂力竟然如此大,仅一个回合,就把他的武器给抢了。然而他此时也终于发现了其他的异样,他一低头,胸口心脏位置稳稳的插着我射出的箭。 那人一阵惊骇,样子仿佛比见了鬼还要害怕,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居然输给你们两个废物!” 我知道这个世界崇尚的是灵力,没有灵力的人就是叫废物。 他死死的盯着我们,几秒之后,听到大长老的提醒,他才带着怨恨和不甘走出了阵地。 我大松一口气,显然,我单独面对六星灵力的对手还是很勉强,我大吸几口气,不行,我要更加的努力,明天的大比我一定要胜出! 冰山男低头看了眼我,冷冷道:“不要站在边缘位置。”然后转身又投入了战斗。 我打起精神,与月儿站在中间位置,我此时不敢再贸然行动,但是每个人都似乎忘记了我和月儿的存在,都在那里打的很是热闹,完全不来挑衅我们,我和月儿对视一眼,决定自己去找对手。 我们靠近一个落单的弟子,月儿催动灵力拖住那人,我在身后准备突袭,我并不担心有别人会在此时偷袭我,我的预警能力能随时通知我。 我扣住弓箭,眼睛瞄准那人的要害部位,用十成的力拉满弓弦,箭立即向那人射过去,他立即有所感应,转过声,刚想挡下我的防御,奈何月儿提前钳制住他的招式,他不甘心,但是也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箭射入他的后心,稳稳的,干脆利落的! 成功的干掉一个人,我和月儿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就这样,又是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场中约莫只剩下一百余人。 我和月儿联手之下成功干掉三个对手之后,战局终于结束。 大长老负手站在高台之上,抬头微笑向我们宣布道:“恭喜你们,成功晋级!”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松了口气,把精神放松下来,一放松,感觉整个人全身无力,月儿更加虚弱,差点就倒在地上,幸好被阴华扶住。 我看向冰山男,他脸色略有些红,额上也冒着汗,显然也胜的不轻松,他看到我看着他,突然道:“晚上到习箭场来一下!” 我点点头,遵从了。我知道他让我去习箭场肯定是有要事,他那个性子,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叫我的。 第五十二章 改良 战斗结束之后,我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等到夜幕低垂的时候,我突然惊醒过来,想起今晚冰山男叫我去习箭场的,我立马一个激灵,快速从床上坐起来,急忙收拾了一番,提步就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外面清风吹拂,月色缠绵,是个极好的天,我因为睡的很好,此刻精神头很足,尤其是现在景好心情也好,一路走过去,看啥啥顺眼。 从人殿的房舍去往习箭场要经过几个转角,若放是平时,我定会安安稳稳的经过,奈何今日心情实在是好,看啥啥顺眼都有点表达不出我心里的喜悦,连带着脚下的步子化作了蹦蹦跳跳,刚好,这样总算显示出了我的喜悦。 就在我开心的空挡,我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毫无预兆的突然迎面撞上了一个硬物,然后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我抚着额头抬头一看,正正瞧见死面瘫男瘫着一张脸,正嫌恶的用袖子擦我刚刚撞到的胸口位置。 我心下咯噔一声,暗叹着自己又要倒霉了,果然就听到他家常便饭的就对我道:“你抽什么羊癫疯?” 我沉吸一口气,淡定如我,淡定如我,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一扭头,哼,惹不起,我总躲的起吧。 我不理他,径自往前走去,谁知我才走了一两步,面瘫男立马用两个手指夹住我的衣袖,不让我再前进一分,声线优美的声音愣是被他说出了讨人厌的语气:“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刚刚撞了我,你家的教养教你撞了人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的吗?” 我:“……”你他丫丫的居然跟我提教养,你一天不毒舌就吃不下饭睡不着的性子居然好意思跟我提教养! 我继续沉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淡定如我!淡定如我!不就是倒个歉吗,说句对不起又不会掉块肉,死面瘫男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我长吁一口气,认真的看着他道:“啊,真是不好意思,诚如你所说,我刚刚羊癫疯确实发作了,冲撞了您,真是不好意思,想必您身为三清殿大师兄,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大人有大量,不会与我这个发病的病人一般见识,这不是自降您如此尊贵的身份么?呵呵……”我继续皮笑肉不笑。 丫的,你接啊,你接啊! 谁知他下一刻撩撩他的头发,狭长的眼波一个扫过来,瘫着的表情愣是掐出一个莫名的笑来,仿佛幽夜里突然开了一朵红梅:“身份?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我错了还不行吗?”为什么死面瘫男就抓着我不放!不就是弄脏了他一次衣服吗?不,两次衣服。 他听到我的话,脸上的笑意突然褪去了,又换作了面瘫的样子,嘴里嘟嚷一句:“哼,没半点意思。”说着脱了他的外衣,兜头就向我砸过来,外衣挡了我的视线,我想挣脱出来,刚一动,立即感到我耳边传来一个气息,接着是他带点威胁性的语句:“给我好好洗干净了,明日我要穿,若明日没有给我,小心你的小命!” 等我从外衣里挣脱出来,面瘫男已经走远了,我看着手中这件白的一尘不染的衣服,倒霉催的,果真是洁癖要不得,看来以后得尽量避着这个瘟神走,碰上他就没好事。 等我风风火火的赶到习箭场,脚还没站稳,迎面就看到冰山男用他那双冷的快掉冰渣子的眼神望着我,我看着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就搓着双臂,干笑道:“等,等久了吧。”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继续忙活他手中的活,我这才看到此刻是个什么状况,他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堆弓箭,一堆是锋利无比的箭头,另一堆略有些不同,箭头之上做了两个半圆形的弯钩,箭头尖部位置稍稍出来两厘米,我看着这个样式,想着约莫这个是不让弓箭继续射入体内的阻挡物。 “这是在改良?”我瞧见冰山男两个手利落快速的把弯钩固定在弓箭尖部,他一言不发,略抬头瞥了一眼我,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拿白日里的塑料箭和此时改良的弓箭做了个对比,比法就是用二十层薄膜挡在箭靶的前方,我分别用十支塑料的箭和十支改良后的箭去射击,得到的结果是,塑料的箭只有三支穿透了薄膜插在箭靶上,而改良后的十支箭全部穿透薄膜射中箭靶。 我差点乐的把冰山男抱住,要知道即使有一点点的进步对明日的大比来说都至关重要。好在最后理智在紧要关头阻止了我,这是古代,不再是那个开放的21世纪了,若我突然就这么抱上去,得到的下场最有可能是被冰山男轰出这个房间。这么一想之后,终于按捺住了自己的狂喜,同时在心里又暗赞了声,幸好冰山男是我朋友,若是我对手的话,我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看到效果,也颇为满意,脸色稍稍缓了缓,又从身后拿出了许多皮来,我一看,擦,居然是一张雪豹皮。 冰山男不会以前杀了一只豹子吧? 冰山男又继续拿出了一根很奇怪的长针,再是绳子,全部推到我面前,干脆利落道:“缝个内甲。” “做什么用?”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慢悠悠抬起头,最终按下发怒的迹象耐着性子反问一句:“你觉得还能做什么用?” 我被他的眼神晃的终于清醒了过来,雪豹皮极为柔软而且很耐用,一般的兵器刺不穿,冰山男说缝个内甲,自然是穿在身上,倒是多了一个防护,明日的最后一关很重要,可能拼的就是谁的一口气还吊着了,有了这么个东西,倒是又多了一口气。 我拽一个蒲团也坐下来,立即缝起来,开始还在担心这个长针穿不透这个学豹皮,但是刺了几针之后,还刺进去了,看来这个针也不是寻常的绣花针。 我用了约莫一个小时,把我的内甲绣好了,站起身拿着它在我胸前比划了两下,突然看到冰山男捏着额间,我大为惊奇,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除了冷着脸以外的动作。 他捏完之后,看着我有些无奈的道:“你作为一个女子,为何就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 我尴尬的把比划在胸前的内甲拿下来,啊,又忘了,这是古代,古代忒保守,忒不懂变通的,可是我生活在现代18年,这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我夏天可是穿小吊带的,在这里包的严严实实的已经很对的起这里的风俗了。 我悻悻的放下内甲,把剩下的一张大点的皮对着冰山男的体型比划了下,圈起来又似乎不太合适,再比划了下,估摸着还是不太准确,我干脆就拉着冰山男起来,直接用皮量一量。 冰山男发现我的意图,直截了当的道:“我不需要。” 我觉得穿了保险点,这个到了冬天还保暖,于是不理他,直接搂过他,在他后背处接过另一只手的皮毛,在此时,我突然感到冰山男的身体僵了一僵,我顿觉发寒,我这人总是这样,脑子往往跟不上行动,很多时候动作已经出去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此时他身体一个僵硬,我脑子也反应过来了,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我眼明手快的用一秒钟的时间比好了尺度,立马就退开。 我站的远远的,看到他似乎并没有发怒的迹象,终于松了口气,刚刚都吓的出汗了。我用袖子后怕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冰山男看到我的动作,突然笑了一下,这个动作太快,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一条直线的唇,似乎向上微扬了扬,一双蓝眸突然被炸开,等我正眼瞧的时候,又全部归于平静。 刚刚是眼花了吧,冰山一样的人怎么会笑。 我摇着头继续缝起来,等全部完工之后,此时夜已经深了。 冰山男的箭头全部改良好,一共一百支,他装进两个箭筒里,看样子他打算明日也用弓箭了。 “你会用这柄弓么?”我走到中央,双手举起那把乌黑的巨弓,此时我已经能把它举起来,相比之前的成绩,我很满意。 冰山男把地上的垃圾全部收拾好,才道:“杀伤力太大,宗门大比不适合用。” 我点点头,确实,冰山男那股蛮力加上这弓的力道,确实杀伤力太大,不过我觉得,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冰山男才配用这把弓。 听习箭场的导师说,这把弓来头很不小,还有个名字,叫“沧澜”。是前前三清殿的某位长老的得力武器,后来那位长老圆寂之后,这把弓就保存在了习箭场。 冰山男动作利索的提桶水进来把沧澜擦一遍,动作都眼神,一丝不苟,我很欣赏冰山男这一点,他对任何事情都很认真。 蓝色的衣袖滑下来,他双手伸进桶里,被我手快的拉住了,把他的袖子重新撩起来扎好,我眼尖的看到他胳膊上有一道触目的伤痕,伤口宽两厘米,长达十几厘米,我惊叫出声:“这是怎么弄的?” 他没什么反应,瞥了眼伤口,淡淡道:“被雪豹的爪子抓的。” 我心下震惊,冰山男居然真的杀了一只雪豹,这可是一只雪豹啊,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一点灵力。 他看袖子已扎好,又把抹布放在桶里,搓了几搓之后,又把架上的弓擦一遍。 我拿出那个胡医师的药,这点药还是从阴华手中抢来的,我把药瓶搁在架上,叮嘱道:“记得擦一下,这个很有效的,你看,我昨日还很多道伤口的,就擦了一次,全好了。”我睁大眼睛指着自己的脸给他看。 他毫无反应,也不理我,我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又回到了冰雕的样子,于是伸了伸腰,走出房间:“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最后一场,祝我们都好运!” ======================= 住的地方突然断网了,晚上七八点钟只能赶到公司来码字,看到夏末这么敬业的份上,投推荐票票给我吧……么么…… 第五十三章 难兄难妹 翌日一早,最后一场擂台赛终于到来。 广场中聚集了许多弟子,一眼望过去,起码有*百人,显然还有地殿与天殿的弟子前来观战。人群中嘈杂一片,我好不容易才看到冰山男,他站在靠擂台的偏僻角落,背着弓箭,像一座冰雕一样站在那里。 我奋力往他那方挤过去,站住了脚,又到处去找阴华和月儿。找了一圈两人都不见人,于是只好转过声跟冰山男搭话:“你身上的伤好了一点没有?” 他不搭理我,目光牢牢的盯着擂台,仿佛盯着它看就能赢一样。 我晓得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于是径自去撩他的衣袖查看他的伤,才撩上去一点点,突然感觉前方有几道凌厉的眼光射向我,即使隔了这么多人,还能准确的投射在我身上,我深感佩服。 我抬头循着凌厉的眼光望过去,一看不得了,面瘫男正眯着那双桃花眼抿着嘴唇一脸怨恨的看着我,更不得了的是,他身后又跟着浩浩荡荡的人,其中就有那个牛皮糖一样的傲娇峰小爷。峰小爷横眉怒目,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愣是瞪的如猪肝色,那样子恨不得把我活剐了 我吓的一抖,诧异的想着我没招惹他们啊,瞧这一幅要把我吊起来毒打一顿的样子,眼光斜斜一瞥,瞧见个孱弱带怯的身影,再仔细一瞧,那不是月儿吗? 月儿此时站在面瘫男的前方,手中拿着面瘫男的外衣,看样子约莫是送还给他,我看着这幅景象,终于想起来了。 昨晚我一回到房舍就把面瘫男的衣服给月儿,跟她说明了情况之后,月儿简直把我看做她的再生父母,把我千恩万谢了一遍,谢的把我最后一点因为懒不想洗面瘫男的衣服这才给月儿洗的借口生生的觉得这也不施为做了一件善事。 月儿当即捧着衣服去打了水,借着月光在院子里搓啊搓,搓啊搓,搓的我都看不下去的时候这才洗净了水,晾在她的床头,看着她那个样子,若不是湿的话,肯定会搂着那衣服睡一晚。 而衣服挂在房中,自然就干的慢,她又一大早就爬起来晾衣服,晾完了之后又主动说去还衣服,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说不定还能给月儿制造出一点缘分,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不过看现在这个局面,似乎月儿与面瘫男的缘分没拉来,倒把我和面瘫男的怨恨越积越深了。真是倒霉催的。 他一甩手就从月儿的手中把衣服夺了,然后又转头看着我,我想着此时这么多人,他必定不会冲过来把我揍一顿,所以我并不是很害怕,哪知下一刻,一个略带冷梢的声音突然响在了我的耳边:“看来你不仅没长脑子,连耳朵都没有长,我昨日似乎说了,明日我要穿,若明日没有给我,小心你的小命!” 我一听之下顿时晓得这是面瘫男在使用灵力给我对话,我听了他的话,小声的反驳道:“你又没说非要我送!” 他冷哼一声,似乎攒出了个极冷的笑意:“看来你还会顶嘴嘛!”说完这句话声音就停了,我下意识的去看面瘫男,就看到他远远的对我比了个口型,我在心里揣摩了一下,那六个字是:“好好给我等着!” 我吓一跳,立马靠近几分冰山男,我刚有所动作,冰山男立即察觉,抬眼看了眼面瘫男,又低头看着我。 “你说他为什么就看我不爽?为什么总是找我的麻烦?”我看见面瘫男走远,立即不满的问冰山男。 “可能是觉得你好玩。”他冷冷答到。 我一口气没提起来,“我特么就是给他玩的?有那么多的女子爱慕他,他干嘛不找她们玩去啊?” “或许是因为你不爱慕他他才找你玩。”冰山男目光追随着面瘫男的背影,淡淡道。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冰山男说到爱慕这个词,我一时间很诧异,我觉得冰山居然也会说爱慕这个词,真是少见,于是脑子一热,就问:“那你有没有爱慕的人?” 气氛陡然间变冷,我感觉身上的汗毛似乎都倒竖起来,冰山男的身上传来雪山般的冰冷气息,他突然转头看着我,眼瞳中的蓝色变得更加沉郁幽蓝,像是最海底的深处,透着不安和沉甸甸的窒息感。 我第一次觉得冰山男很陌生,仿佛他是一头狂躁的苍狼,此时的蛰伏和警惕只是为了下一秒扑上来然后一口撕碎你。 我白着脸退了一步,他察觉到我的反应,迅速的转身,背对着我,那股灼人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转身如潮水般褪去。 他身体僵了僵,最终放低声音,道:“没有报家仇之前,情爱我绝不会沾!” 我松了口气,懊恼的想着我真是大条,有时候嘴巴,动作往往比脑子的速度快,这么一问,肯定是勾起了冰山男的伤心事了,他刚刚说家仇?嗯,果然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我还想上前安慰几句,谁知“咚咚咚”的鼓声突然响起,接着大长老领着各位导师走上高台,我只得作罢,迅速站好。 接着又是殿主凭空降临,我仔细的想看清楚一些,奈何越睁大眼睛越看的是一片迷蒙,只得放弃,随着场中所有人伏地参拜,口中也清晰的一字一字吐出:“恭迎殿主!” 一股巧劲把我们托起,和那晚殿主把我传送回房舍的力道一样,我使劲的看着帷帐之后,却依旧只能看清他宽大的身形,极俊的眉眼。身上一件标志性的降红披风。 大长老白衣广袖飘飘,甚是慈祥的对着场中所有人一笑,用威严而苍老的声音道:“三清殿人殿大比晋级赛正式开始!” “咚!咚!咚!” 几声沉沉的鼓声敲出,场中弟子的热情立即被点燃,个个目光肃穆的盯着大长老,连我都心情激动不已,手心开始冒出汗。 大长老很满意我们的表情,“首先恭喜场中央一百位人殿弟子披荆斩棘,顺利通过第一、二关。我非常荣幸的告诉你们,你们皆是我三清殿的栋梁之才!只要你们继续为之艰苦奋斗的话,假以时日,你们必定会攀上人生的高峰,赢得属于你们的精彩!”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听的场中央个个弟子脸色涨红,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将来是多么的强横,能够横扫三界大陆了一样,我看着好笑,瞥眼去看冰山男,他却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似乎没有听到大长老的话一样,分外淡定,我突然想起大长老的一句话,“若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有所成就的。”我在心里对着大长老的话比了个赞。 “第三场比赛并没有其他的花样,依旧如往年一样,是擂台赛,规则是抽签决定对手。现在我手中有一百个密封信件,信件里面有红蓝两种签,各五十签,各弟子抽到签之后,拿到导师台来登记,红一签对阵蓝一签,依次类推,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场中的弟子扬声回道。 接着陆陆续续的弟子上台领签,我手发抖,轮到我上台的时候还差点摔一跤,我在心底默念着:“玉皇大帝,观音娘娘,各路神仙快显灵,千万不要让我抽中阴华,冰山男,千万让我抽到一个灵力低级的弟子,阿弥陀佛……”默念着默念着已经来到了台上。 大长老看到我的表情对我笑了下,我此时实在是掐不出笑来回应他,再默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闭着眼在一堆密封信件中拿了一封。 拿了之后我小心翼翼的踹着它等在导师登记台的一旁,我此时拆都不敢拆,只能等到冰山男来了之后再拆。 他取了签之后走到我跟前,把他的签扔给我,然后又抢了我的签去拆开,我觉得这样挺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于是也鼓起勇气去拆他的签。 我撕开信件,拿出里面的签,只见一根涂了红色的木棍上写着斗大的两位数“十三”,我心理一顿,擦,这么靠前不说,还一三,一三一伤,真特么不吉祥。我向冰山男看过去,此时他已经从导师那里瞥了一眼,我看到他脸色立即凝重起来,我心突然咯噔一声,擦,我不会和他对阵吧? 我走上前去看我的签,不看还好,一看更加郁闷,只见蓝色木棍上又是斗大的两个字:“十四”,这下好,一四一死了,虽然险险的避开了与冰山男对阵,但是瞧着冰山男的脸色不好,我也大概能猜到我的对手肯定也是不非同寻常的角色。 我把冰山男的签还给他,凑进导师那里看我和冰山男的对手到底是谁,这一看,我脑门上的汗滴个不停,只见红签十四那里写了两个斗大的名字:“陈笑,六级灵力高级” 我脚底晃了晃,这个陈笑我是知道的,人殿有个排行榜,里面收纳了人殿前五十名的高手,而这个陈笑自然是在这个人殿排行榜中的,还居于十五位! 我看了差点吐血,天杀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耐着最后一点性子去看冰山男的对手,一看之下,更加吐血,只见蓝签十三那里写了三个斗大的字:“闫烈龙,七级低级” 我脚底继续晃了晃,一晃之下,彻底破灭了我要和冰山男换签的冲动,这个闫烈龙我也是知道的,他同样在人殿排行榜上,还居于第八位! 此时冰山男也看到了他的对手,脸色变了变,然后转头看着我,我无奈的笑笑,有气无力道:“我们真是一对难兄难妹,看来这次果然是拼谁的一口气还吊着了!” 冰山男默然。 第五十四章 周夜VS闫烈龙 大长老站在高台宣布对阵名单:“第一签:沉毅、哗然,第二签:大禹、付云汐,……第十三签:周夜、闫烈龙,第十四签:夏陌末,陈笑,……第二十七签,阴华,蔡红,第三十五签,韩月,柳轻……”大长老把所有名单宣读完之后,远远的含着笑扫了我一眼,目光中显然有着“你好自为之”的寓意,接着是阴华,月儿,小白投来担忧的眼神,然后是面瘫男无悲无喜的脸色,最后是傲娇峰小爷得瑟的嘴脸。 “第一场,沉毅,哗然、大禹,付云汐准备” 大长刚宣布完,我顿时紧张起来,仿佛下一个就要我上台一样,心里特没底,手心不停的搓着衣角,脚底下开始发虚。 正虚着,一个冰凉凉的东西靠了下我的手背,冰山男转过脸来看着我,语气放慢,略有些和缓的道:“陈笑再厉害,也没有那五百年的巴蛇厉害,你连巴蛇都杀了,更何况一个陈笑。不要那么紧张。” 我知道冰山男是在劝告我,但是我还是不由得紧张,那天是准备的妥当,刚好带了雄黄,而且最后杀那蛇的时候我也差点被摔死,只能算是个两败俱伤,根本不算是我杀了它。 冰山男看我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双手用力的按了按我的肩膀,冰山男是什么力道啊,两手都能把铁捏扁,他只是稍稍一用力,我立即痛的嘶哑咧嘴,怒骂道:“你丫干嘛?快放手,痛痛痛……” 他看我痛的五官都有点扭曲,立即放开手,就那么大刺刺的毫无愧疚的看着我,我立即瞪过去:“干嘛啊你?” “帮你放松放松。”他理所当然的答。 我:“……”不过被他那么一掐,我的紧张确实随着痛感而消失,看他那法子似乎真的有点效,我也懒得跟他计较。 冰山男眼光一转,看着场中央的陈笑,慢慢道:“他是土属性,最擅持久战,而且防御能力很强,有一招“厚土罩”,开启之后防御能力能达到八级,所以你跟他对战的时候必须速战速决的解决他。” 我听了郁闷,丫的我一点灵力没有的人怎么速战速决的解决掉一个六级高级灵力的人啊。要速战速决也是人家三招两式的把我给解决了。 他看我皱着眉,沉思了会,道:“你在速度上占优势,若想胜利的话只能尽量靠近他一招射穿他的防御,然后快速退开,不然的话你根本没有希望赢。” 我点点头,冰山男说的确实对,土属性的人在速度上偏弱,我若真的要胜的话,只能这么做,怕的就是那人感觉敏锐,若我还没有近别人的身,人家一拳轰过来,我就惨了。 不过想到这确实是唯一的法子,即使惨也要用,有了对策,我终于放下心来,问他:“那个闫烈龙你打算怎么办?他可是能排进前十的高手。” 冰山男立即沉下脸来,远远的看一眼闫烈龙,刚好那个闫烈龙也往这边看来,他极为张狂的笑了起来,然后对着我们极为夸张的比了个口型:“废物”。 我立即炸毛,回瞪过去,还把大拇指朝下,对他比了个极为不雅观的动作,然后脸朝天哼了一声。 冰山男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然后冷着脸批评一句:“下次不要在这种场合做这种动作。”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心里诽谤了一句,立即凑上去,恶狠狠的道:“等下给我狠狠的教训他,告诉他,谁才是废物!” 冰山男没有说话,目光牢牢的盯着台上。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比赛,前几场都很速度,几乎三分钟不到,就被对方轰下场,也确实,这是关乎能否晋级的最后一关,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战斗,其中我很认真的看着一个土属性的弟子战斗,他是六星中级灵力,对手是六星高级灵力,火属性,开始火属性的弟子把土属性的弟子打的节节败退,但是就是破不开对方的防御,越到最后,火属性的弟子体力消耗太大,而那个土属性的弟子战斗力却越来越高,最后一招土盾,一下子消失在擂台上,然后突然出现在对手的胯下,两手抓着对方双腿一伦,他立即从土里钻出来,然后潇洒的把对方轰下了场。 我看完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自己脚下,丫的那个陈笑不会也钻到我的胯下吧,想着想着,一阵恶寒。 再看了几场,终于轮到了冰山男。 “第十三场,周夜,闫烈龙,夏陌末,陈笑准备” 我沉吸气一口气,冰山男在前面道:“走吧”。我点头立即跟上。 我站在擂台底下,对面是悠闲的陈笑,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拍拍冰山男的肩膀,比了个加油的动作。他点点头,走上了擂台。 两人互相鞠躬了下,随着大长老一声令下,擂台上同时发出了两道浑厚的气息。 冰山男取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速度快的肉眼都有些看不清,他立即奔跑起来,仿佛一头猎豹,浑身散发着灼人的气焰,他向闫烈龙奔过去,两秒之后,搭在弓弦上的箭带着破风声射出,下一秒,闫烈龙所在的位置却如风一般改变了位置。 擦,那人居然是风属性! 我在台下为冰山男紧张,好巧不巧,冰山男稍微欠缺的就是速度了,对方是个七级风属性的,他要怎么样才能射中他? 冰山男一箭射空,脸上依旧不变,调动身体,立即一侧,凌厉的掌风擦着他的左脸颊打了过去,冰山男用弓弦一挡,身体迅速退开三米,而闫烈龙的攻击紧接着跟来。 看样子闫烈龙也是怕了冰山男射箭的准头,这才近身战斗,为的就是不让冰山男出箭。 冰山男也发现了这个意图,把弓箭搭在胳膊上,就开始了肉搏。 擂台上立即响起了虎虎生风的摩擦声,冰山男拳拳凌厉,闫烈龙掌掌威风,眨眼间过了二三十招,竟是谁也没有打中谁。 突然,闫烈龙一掌轰向冰山男的胸口,而冰山男也不躲避,也一拳砸向闫烈龙的胸口,一拳之下,青色的防御罩上顿时裂开皱纹,而冰山男也被掌风轰的喷出一口血。 我看的心惊,丫的他简直在找死,人家有防御罩,冰山男倒好,直接用*承受,再这么轰几掌,你丫的就该得内伤了。 闫烈龙看到自己的防御罩被轰的开裂,立即加快了速度,又是一掌对着冰山男的胸口轰去,冰山男同样不躲避,动作快的再提拳对着他的胸口砸去。 就这样你受我一掌,我砸你一拳,冰山男前后吐了三口血,雪白的脸上也涌出异样的薄红。好在,在第五拳之后,闫烈龙的防御终于被破开,与此同时,冰山男一个大力的把闫烈龙推开,取箭,搭上弓弦,在闫烈龙身形刚停住的时候,羽箭准确的射入他的胸口。 冰山男一箭射完,身体立即支撑不住,把弓箭竖在地上,这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同时口中又吐出一大口血。 殷红色的血滴在擂台上,他随意的用袖口擦干唇边的血迹,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闫烈龙,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你输了!” 闫烈龙瞳孔瞪的浑圆,完全不置信,他怎么会输呢?他是七级灵力,人殿排行前十的高手,居然输给了一个废物! 他抽出射在自己胸膛上的剑,红色的血把胸前染红,一圈一圈继续扩大蔓延。他举着箭头怒喊起来,“我居然会输给你?我居然会输给你这个废物!” 冰山男嘴角挑起个冷稍的弧度,像一朵开在冰山上的花,冷傲孤梢:“哼,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废物!就因为我灵力为零?可是即使我没有一点灵力,也照样可以把你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打的满地找牙,在这个三界大陆,强者为尊,失败者才是废物!” 场中一片静然,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我和冰山男,我站在擂台下,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强者为尊,弱者才是废物!”我看向冰山男,会心一笑,低沉的声音低回在心底,盘旋不下:“谁他妈再叫一句我废物,我就把他给废了!” 第五十五章 我还有一口气 “第十三场,周夜胜出!”大长老宣判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我终于放下心来,看着擂台上冰山男孤寂傲然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丢脸。 “我没输!”闫烈龙把箭扔在地上,涨红着脸喊道。 大长老慢慢走上擂台,拾起地上的箭,看着箭头上面未干的血迹,神色严肃的道:“若不是箭上做了防护,你觉得你还有命站在这里?男子汉大丈夫,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若连这一点都不敢承认,将来还拿什么信服于人?” 闫烈龙脸上更加红,眼睛瞪的很大,最终在大长老的目光下走下了擂台,大长老站在擂台中央,再一次宣布:“第十三场,周夜胜,第十四场,夏陌末对阵陈笑。” 终于轮到我了! 我沉吸一口气,此时冰山男正走下擂台,他步子略有些虚浮,肯定是受了内伤,他走到我跟前,我轻轻道:“你快回去让那个胡医师看看,不要影响了将来的修炼。” 他不说话,瞥了我一眼,径自走到人群中去,人群纷纷让路,他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弓箭竖在地上,手扶在弓箭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看来,他是要撑到我比完了,我向他点了个头,走上台去,陈笑早就等在那里,看到我走到台之后,噙着笑意道:“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的,我可舍不得伤了这样一个美人。” 我心里鄙夷了下,丫的,一上来就看不起人。 我认真的看着他,也笑着回应道:“那真是谢谢了,不过,我可不打算手下留情!” 他不怒反笑,摩擦着双手,道:“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个不留情法。” 在大长老的注视下,我们互相行礼,随着大长老一个手势落下,我立即在心里默念:“墨轩”,脚下的风火轮立即显现。 台下一片哗然,显然是惊奇我的鞋子,我没有心思去看众人的表情,反手取了弓箭,搭上弓弦,脚下风火轮立即划动起来,闪电般的向陈笑奔去。 他同样诧异的看着我的鞋子,就是这么一愣神,我已经接近了他十米,我手立即放开,弓箭咻的一声就向他射过去。 他脸色一变,站在原地不动,双手迅速捏成诀,身体周围立即形成一层土黄色的防御罩,射出去的羽箭像是射入了一团棉花之中,没有半点反应,随后就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我看一箭落空,顿时紧张起来,丫的,没想到他反应也这么快。而且六星高级灵力的就是比六星中级灵力要厉害的多,这么一箭下去居然半点裂痕都没有。 他在身上形成了防御罩,毫无惧意的看着我道:“这就是你的倚仗吗?那么我要告诉你,你输定了!” 他话说完,抽出一把黑色的剑,口中默念了个诀,立即向我攻来。 我预警能力开启,脚下迅速往后退去,他第一招攻击落空,立即开展第二招,紧随我的步子。 我没法射出第二箭,他在身后如蛆附骨的跟着我,我只能把速度调到最高,慌忙闪躲。 “哼,我倒要看看,你要逃到哪里去,剑诀,一分三!”身后一声冷哼,我面前突然出现一柄剑,我立即向左奔去,奈何左边凭空又出现了一柄剑。若不是我预警能力反应快,这一招我恐怕就要被轰下场去,不过即使有预警能力,奈何时间太短,我险险一避,剑尖还是擦着我的手臂划过去,衣衫立即被刺穿,剑上带起一连串的血珠。 我顾不得手臂吃痛,立即逃窜起来,身后三柄剑如影随形的急速对我攻过来。 我不敢走直线,脚下的步子不断的走成s型,这样就不太容易被身后的箭射中,就这样我在场中以各种凌乱的身法逃窜着,身后的陈笑差点被气的吐血。 他要操控三柄剑,因为我的身法缘故,他把剑操控的仿佛在跳舞,台下也立即响起哄笑声,他脸色一变,在手中又捏了个诀,三柄剑立即归为一柄,身上涌出源源不断的灵力,他举着剑,施展轻功,立即就追上我。 我稍稍放下的心立即提起来,我慌忙逃窜,奈何这个擂台长五十米,宽三十米,我此时快逼到边缘部分,前方根本没有路。若我在此时转身的话,势必会被他趁机攻上。 我干脆就停下脚步,搭上弓弦,在他离我十五米的时候,箭立即放出。他眼见我射出箭,身形立即停下,一剑向我挥出浑厚的剑气,一手立即捏个诀,口中大喊:“厚土罩!” 射出的箭准确的射在防御罩上,刚开始裂开一道口子,但随着“厚土罩”三字一出,破开的防御罩内又生出三层防御,箭头没有进一步射穿,又吧嗒一声掉落地上。 我心惊,厚土罩果然射不穿,就这样一个分神,那向我辉过来的剑气转眼间就来到我的面前,我向后退去,用弓箭倒在面前,但是剑气速度太快,我立即被浑厚的剑气冲击的倒飞出去。 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就这样被轰下场,同时胸口剧烈的闷痛起来,我被甩了七八米,差一点就被轰下台,好在预警能力提醒,我双手稳稳的抓住了台面。 我顾不得头晕脑胀,双手双脚并用,奋力的爬上台面,刚一爬上来,堵在喉咙里的血立即涌出来,我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殷红的血液随着咳嗽一股脑的喷在台面上。 我赶紧的擦掉唇边的血,身体也有些晃悠起来,我立即学着冰山男的姿势,用弓箭撑在地上,慢慢站起来,就这样往前走了十几步,一步一步,沉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我强撑开眼,看着陈笑,心底一股执着涌上来,我暗自低语:“夏陌末,这次射不中,那么,你就去死吧!”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陈笑奔腾的攻击,眨眼间就要来到我的面前,我张来双脚摆好姿势,搭在弓弦上的弓箭瞬间放出,整个动作下来,两秒不到。 羽箭射向防御罩,凌厉的剑气穿过箭头正对准着我,羽箭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势如破竹的破开防御罩,而我面前的剑气也顿时狂躁的扫向我,我倒飞出去的时候,我亲眼看到箭头破开最后的防御准确无误的插在了陈笑心脏的位置,亲眼看到了他喷出了一口血。 仿佛起了连锁反应,我胸口又一次被击中,此时整个胸腔都似乎着了火,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我头脑发晕,随时都要昏死过去,眼角却突然瞥到高台帷帐之后,那个清隽傲然的殿主站起了身,目光看的是我。 “嘭!” 边缘的擂台立即砸出一个浅坑,我又是吐出一口血,现在全身都痛,痛的即使是昏过去都要被痛醒,好在以前经历了被地魔折磨的痛苦,我此时竟能保持一份清醒。 “陌末!”耳边是小白大声的叫唤,似乎想要跑上擂台,随后几个声音拦截了他:“比赛还没有结束,不得靠近擂台。” “大长老快宣判啊!”小白急着大喊。 大长老快速来到擂台,扫了一眼陈笑,又看了一眼砸在坑里生死不明的我,犹疑道:“这一场,恕我……” 我害怕我好不容易拼了命的去战斗,结果还是输,我屈了一下身子,就这么一个动作,我又是咳出几口血,我撑着头坐起来,视线一片模糊,头脑发晕,身体晃晃悠悠的,脚底下仿佛压了一座山,就是不让我站起来,我咬着下唇,唇上立即出现一排血痕,我已经感觉不到新添的伤口有痛觉,我用弓箭撑在地上,终于爬起来,我看着高台肆意挥舞的朦胧帷帐之后,一字一句,用尽我全部的力气:“我,还,有,一,口,气。” 四周的声音很静,或许是我脑子此时蒙了,朦胧中我听到大长老宣布了一句什么,我费尽力气去听,却还是没有听清,直到冰山男在台下高昂的叫着我的名字:“夏陌末,你赢了!” 我欣慰了笑了起来,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我往后倒去,耳边是小白气急败坏的声音:“陌末……峰小爷,救人!” 第五十六章 吵你妹 沉重的双眼皮把原本亮堂的视觉变的一阵暗一阵亮,像是在调节舞台上的灯光,好在脑子很清醒,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能保持清醒,着实是以前被砸,被打,被摔,被折磨的次数太多了,可能渐渐的都产生了抗体。 我记得我在比赛的时候被打的半死,最后听小白的声音,似乎是让峰小爷救我,我吓的赶紧的睁大眼睛,丫的,让峰小爷救,指不定半条命就被他给救到阎王殿去了。 我适应了下光线,视线慢慢变得清楚,最后终于清楚的时候,我立即愣在了当场。 我这是在哪里?不要告诉我我已经被峰小爷给治死了,还升上了天堂!!! 眼前云雾飘渺,群山巍峨,几行飞鸟唰的一声划过,蓝天白云下留下一串痕迹,随之慢慢消散,天上有白鹭,飞鸟,地上有绿草,繁花,空气中有清风送来花香,远处有鸟叫,雀鸣,好一派神仙景象。 即使这里是堪比仙境,但是奈何我此时心不在此,我费力的回想着,我这是又穿越到了仙界了还是死后升天了,还是我根本是在做梦,此时还没有醒来。 我费力的咬了下下唇,一个激灵,眼前的画面瞬间坍塌,被一片黑暗完全取代。 我身处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一点光亮,处着这样的环境,我以为我已经完全不会害怕,记忆中有一千多个黑暗的日子都这样过来了,可是当我再一次看到无边的黑暗时,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恐惧起来,这种恐惧不是从心底发出来的,而是从灵魂发出来的。 我尽量的站了起来,当我发现我真的可以站起来的时候,我又一次被自己吓一跳,我明明被打的半死,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就好啊,这又是梦? 我的下唇已经被咬的很严重,若我再咬下去的话,我真担心会变形,于是我大力的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就在我下意识要被疼的跳起来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异样,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疼! 我再大力的掐一把自己,还是没有痛觉!我很清楚我的力气有多大,完全能把自己的胳膊掐青的力道,可是,却一点痛感都没有。 记忆中也有一次这样的情况,那是我初到地狱的时候,明明双腿被撞断,可是却感觉不到痛,还能嘎吱嘎吱的奔跑。难道我又一次这样了?不会这次又碰上什么怪物吧? 我被自己冒出来的念头吓的浑身寒毛竖起,双手摩擦着双臂,慢慢往前走去,黑暗中我不知道方向,我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点光亮,我大步的往前走去,可是突然间整个身体又似乎开始抗拒起来。 我看到光亮,自然是觉得有人,我觉得有人的话怎么样都比自己一个人强,潜意识里就这样走了过去,等走到附近的时候,心里的抗拒感更甚,双腿更是被心里的抗拒而走不了一步。 我干脆就站在远处观望,所幸我的视力是极好的,即使站在百米远都能看清很多东西。 远处是一个紫色的光罩,散发出柔和的光亮,我诧异了下,这似乎就是书中写的玄之又玄的灵魂保护罩,这种保护罩与结界差不多,同样是有着防御作用,不同的是这个灵魂保护罩是用来保护受损的灵魂的,而且与结界相比,这个灵魂保护罩等级要高的多,起来要四归零以上才能凝出灵魂保护罩。 我凝神往灵魂保护罩里看过去,我猜想,既然有灵魂保护罩,那么那罩里自然有一个生前很强大的灵魂在里面。为何是生前?因为一般说来,若灵魂离体,那么一般都是死了,不过这种死是*死,若灵力高强的话,像这样用一个灵魂保护罩防御起来,待灵魂在里面滋养,修炼的强大了,也是可以重生的,这就是为什么说,只要灵魂不灭,那么身体就不会灭。 紫色的光罩里面隐约是个女子,黑发红衣,包裹在淡紫色的光罩里,远看面目端庄,身材窈窕,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我被这个美女勾起了兴趣,不由自主的又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六七十米,我终于认真的看清了这个女人。 她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女人,我说不上她究竟哪里最漂亮,总之看她的整体,就觉得她是一个很能魅惑男人的绝色女人。 她长发几乎到足裸,一件华丽的大红衣套在身上,平添了一股端庄贵气,她脸型微尖,眉如远黛,皮肤白皙,睫毛长而卷,双眸完全阖上,坚挺的鼻梁之下是樱桃般的薄红嘴唇,她此时完全的裹在里面,即使动也不动,都仿佛是一副绝美的风景。 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心头立即起了疑惑。 我继续靠近几分,离她约十米的距离,更近的距离,给我的视觉更加的震撼,她皮肤白皙的没有一点杂质,因为紫色的光的原因,更加给她添了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真是漂亮”,我暗暗咂舌。 等我说完之后,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威压传来,这股压力太沉重,我仿佛双腿都要跪下去,我勉力撑着身体,看着前方,正在这时,光罩里的美人却在这是睁开了眼。 明明刚刚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时候觉得她端庄秀丽,眉目如画,是个绝色美人,可是就这样一睁眼,又似乎变成了个妩媚多情,艳丽妖娆的绝色妖女。 此时这个睁着眼的绝色妖女用她那双丹凤眼含着点笑意看着我,我被她的目光看的后怕,心里的恐惧迅速以草泥马奔腾的速度蔓上心头,就在我下意识的要后退的时候,她突然薄唇微启,很娇嫩悦耳的声音,认真的看着我,慢慢道:“夏陌末”。 我脚下移开的步子立即顿住,我惊骇的看着她,声音染上颤抖:“你,你是谁?” 她微微一个抬头,尖细的下巴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她一个轻笑,似乎带着点喃喃的语气,不知道是疑问多还是回答我的问话多:“我是谁?啊,我都差点忘了,我也是夏陌末啊!” 夏陌末?古代版的那个夏陌末?与殿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那个夏陌末? 我心里顿时涌上千百种奇怪的感觉,却仿佛哪一个感觉都是那么不舒服,尤其是她用那样的眼光打量着我,仿佛是在窥探或者算计我一样。 我忍住拔腿想跑的冲动,继续结巴的道:“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笑的更欢,风情万种一下子布满在她绝色的脸上,她对我比了个你真蠢的表情,然后直直的看着我,声音幽幽的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夏陌末,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哈哈……” 她随后一声笑,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生动起来,我却仿佛是见到了最可怕的东西,我恐惧的转身就跑,没跑多久,突然又陷入黑暗中。 再次睁眼,我身上衣衫都汗湿一大半,我奋力的看着四周,看到头顶是一顶白纱帐,纱帐之上是一个屋顶的设计,我转动了下眼眸,才看清我此时是在小白的房中。 我松一口气,原本无力的身体此时感觉更加的虚脱,我头脑发胀,全身酸痛,仿佛处于崩溃边缘,有一点点的东西打扰我,我都要炸开脑袋一样。 偏偏此时房中还有一个人,还是一个跟我有仇的人,我几个月前只是多看了面瘫男一眼,他就把我锁在柴房,不让我上茅房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傲娇的峰小爷。 我眼光往下瞥,正正看见峰小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站在我的床边,左手掐了根针战战兢兢的捏在手上,右手离我的胸不到三厘米,我吓了一跳,立即嘶哑着声音脱口而出:“流氓!” 我一说完,脑子更加的胀,还轰鸣不止,仿佛有几万只蜜蜂在我脑袋里开party,我双手摁住脑子,偏偏那个绝色美女哈哈大笑的动作不断的放映在我的脑中,我看着峰小爷,感觉都有三四个他的样子。 “流你老子的!老子辛辛苦苦的伺候你四天,因为你,老子连天殿大比都没有去,你她娘的倒好,昏迷了四天也就算了,还尽给我整幺蛾子,吓的老子差点把你封了,把你变成个植物人,省的出来祸害人。你她娘的醒了就醒了,醒了说一声会死啊,吓的老子差点魂飞魄散,老子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给救回来,没有听到一句谢谢,你她娘的还叫我流氓,就你这样儿,能比的上我家奕奕么?你她娘的说我流氓,你信不信我在你身上纹一个流氓出来……” 我半闭着眼,眼前现在有七八个峰小爷在一边怒目一边激动的手舞足蹈对着我开骂,我脑子轰轰的,一句话仿佛都有三四句回音,偏偏峰小爷骂人的技术实在是好,说这么多的话都没有停顿一下的。 我更加的头痛,天旋地转的,耳边峰小爷还在不停的说着,一句老子,再一句你她娘的,叫的我快疯了! “别说了,我头疼。”我撑着头无意识的哼一声。 峰小爷听到之后,不停反而骂的更凶:“你头疼?老子都没有说头疼。你居然还有脸更老子说你头疼……” 他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听的头都要炸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吼出来出来:“吵你妹啊!” 第五十七章 灵魂状态 我一句吼出,峰小爷张大嘴巴哑了声音目光呆滞的看着我,显然没有预料到我居然会破口大骂,就在峰小爷愣神的空挡,门口闯进来一个人,我勉强看清来人是冰山男。 峰小爷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他脸色蹭蹭蹭的红的像火烧云一般,涨红着脸几乎急的要跳到我的床上来对我毒打一顿,冰山男一步抢先,阻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峰小爷没有近我的身,又上前一步,冰山男干脆把手挡在他的胸前,他用力的推开,奈何冰山男纹丝不动。 若峰小爷和冰山男比灵力的话,自然是峰小爷赢,但是单比力气的话,十个峰小爷都不能撼动冰山男一分。 他跳起来推开冰山男,瞪着冰山男,怒视冰山男,冰山男愣是一动不动,把他外号中的冰山二字发挥到极致,看峰小爷似乎真的开始怒了,才和缓道:“大长老说若是她醒了就让你去找他一次!” 峰小爷看冰山男在也确实报不了那一句“吵你妹”的仇,恶狠狠的盯着我,得瑟的甩了一句:“哼,跟老子走着瞧,老子不拔了你一层皮老子不叫峰小爷。” 峰小爷走后,我终于发现了冰山男不说话的好处,他往我床边一站愣是不发出一点的声音,而且以他的性子,若我不问他话,他绝不会主动跟我说什么的。 好半天,我的头痛终于褪去,头脑也开始慢慢清明,再缓了半缓,总算好了大半。 冰山男依旧很有眼力的递给我一杯水,我撑着身体坐起来,起初冰山男碍于男女之防不帮忙搭把手,最后看我实在是起身困难这才扶起了我。 喝完茶,总算好了很多,他放下茶杯,盘腿坐在不远处的榻上,他自然不会和我大眼对小眼,于是很适时的闭上了眼打坐。 我刚清醒过来,对那天刚比完赛的情况都不清楚,于是一股脑的问了出来:“我怎么在这里?我晕了几天了?阴华,月儿,小白他们呢?” 他不答,眼皮都没掀开。 我想起他对别人的事都是不管的,于是放弃了再询问。 我还想问问冰山男的身体好了没有,不过我知道结果是他依旧不答我的话,我干脆也闭着眼,刚一闭眼,一张放大的绝色脸容就闪现在我的脑海,我吓的赫然睁开眼,呼吸立即不顺畅。 冰山男察觉到我的反应,也睁开了眼,坐在榻上紧紧的看着我。 我吞了吞口水,平复了下思绪,才慢慢对着他道:“我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也不是梦,我不知道是什么,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我的声音带着点嘶哑,此时这般小心翼翼的说出来,染上点阴冷幽深的感觉,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被自己吓的一寒。 冰山男走近我,抬起头,言外之意是:“然后呢?” 我按住头,开始回想,可是我刚开始想,头又开始痛起来,我闷哼一声,冰山男双手抓住了我,声音响着我的头顶:“头疼就别想了。” 我摇头,我不管怎么样都要想起来,明明很清楚的,怎么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我一遍遍的回想着,默念着:“黑暗的地方,紫色光圈……光圈是灵魂防御罩,对,灵魂防御罩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啊!”想到这里,我头又毫无预兆的疼起来,仿佛是经受了某种压迫而产生的后遗症。即使头疼欲裂,但是只要我认定的事情都会雷打不动的继续坚持下去,我继续按住头,冰山男双手揉着我的太阳穴,试图缓解我的痛苦,我怕我回想起来的东西又被忘记,于是一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继续默念出来,:“女人,很漂亮,她叫我夏陌末,她说,她叫,她说她叫夏陌末,还说,说……,说……,啊,痛!”因为疼痛我双眉拧在一起,我还是记不起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她绝色的脸容放大在我的眼前,我看的无比心寒。 “唔“冰山男突然捏了一下我身上,我深陷记忆里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头疼也随着潮水般褪去,他站在床头边,脸上有些凝重,“以后不要再想了,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我平复了下心绪,仅仅是回想了一下,我都觉得去了半条老命,我觉得诧异,又不是怪物,还是个那么美的女人,我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其实最害怕的是她的眼神,一片幽深的眼眸之下,仿佛隐含着什么阴谋,等着我毫无防范的时候倾其全力向我扑过来。 听到冰山男的话,我摇摇头,“总觉得不是做梦”想起了一个细节,立即向冰山男道:“你把我的袖子撩起来。” 冰山男看我说的恳切,犹疑了下还是撩起了我的袖子,我看到我手臂上果然有两个清晰的青紫掐痕,心里毫无预兆的又恐惧起来。 我认真的看着他,“不是梦!那是我亲身经历的!”我话一说出口,冰山男就摇头:“这四天我一直在这里,你从未离开过床半分,你如何亲身经历?” 冰山男绝不会说谎,那真是怪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你看,我手臂上这两块青紫色的印痕是我自己掐出来的,我当时没有感觉到痛,但是有意识,看到的感觉也很真实,你说我到底怎么了?” 他皱着眉头,看我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静静的回想了半天,才道:“你说的情况类似于灵魂状态。” 灵魂状态?我听完立即想起我看到的书,灵魂,相当于另一个自己,有思维,有想法,除了没有肉身之外,几乎与真人无异,灵魂是一道光团,随着本人的能力而决定灵魂的强大孱弱,有些灵力格外强横的,还可以让灵魂去各种各样的地方,看各种各样的景色,而灵魂所看到的东西,会全部反馈给本人。同样,若灵魂受损,本人也会承受一定的伤害。 冰山男说的确实与我的情况很像,可是我没有灵力,若我把我的灵魂释放出去的话,后果是实打实的要灰飞烟灭了,更别说去看到这么一幕。 还有那个女人的话,她居然认识我,知道我叫夏陌末,还说她是夏陌末,若她是夏陌末的话,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还想继续想下去,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叩门声,冰山男给我打了个眼色,让我别再想下去,自己去开了门。 我点点头,我是一个想不通就暂时搁着的人,或许某天突然就想通了。 进来的是大长老和一脸不情愿的峰小爷。 大长老看到我醒了,脸上露了个笑容,走上来询问我的情况,我只要不想那些令人头疼的事,感觉还好,至少说话的力气是有的,于是就把问冰山男的那些问题又问了一遍大长老。 果然,我一昏就昏了个四天,阴华在接受晋级成为小队长的战斗中受了伤,不过好在总算合格了,韩月在照顾她。朱朱,小白,玉儿,面瘫男以及天殿所有弟子,哦,除了峰小爷之外,都去了百鬼竹林。 这个百鬼竹林我是知道的,是位于三清殿五十里之外的极阴之地,很多的鬼怪就是从那里孕育而生,三清殿创始人就是看到这样的情况,才把三清殿建在这三清山,以此来镇压百鬼竹林的邪气,并且有了明文规定,天殿弟子的考核就是前往百鬼竹林,若能在里面呆三天,并且成功的斩杀一头鬼怪或者妖怪,那么才可以晋级。 而傲娇峰小爷被面瘫男下达了死命令,要留在这里医治我,这才没能参加这一届的大比,其实我觉得峰小爷参不参加大比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他和面瘫男分开,这才有了怨气。 大长老看我没事询问了几句就离开了,我考虑到确实是我麻烦了峰小爷,虽然不晓得为什么面瘫男这一次很有些义气,居然还会让峰小爷医治我,但是我确实是麻烦了峰小爷,于是我主动跟峰小爷搭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都说峰小爷是个名医呢?我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地,只能向他示弱了。 我扯扯他的袖子,试探的叫了一声:“峰小爷?” 他一听到我的名字立即炸毛,看样子要扑过来打我一顿,我眼光立即瞥到外面,作势要去看大长老走了没有,他注意到我的动作,扑过来的动作立即阻了一步。 我抓住机会,立即献媚的道:“多谢你这几天照顾我,果然你是个好人啊,面瘫,你们队长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像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他被我哄的怒气消了一半,一时嘴快的就反问道:“你也觉得队长会喜欢老子?”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哼哼了两声,又趾高气昂的道:“别给老子戴高帽子,老子不吃这套,你骂了老子,给个麻利点的,是要老子拔你的皮还是让老子吊着打一顿?” 我听着他一口一个老子的叫,真心怀疑他和玉儿是姐弟,一个自称老娘,一个自称老子,而且她俩在娘胎的时候,玉儿把峰小爷的男儿雄风转移到了她身上,她把她的择偶标准转移给了峰小爷。这才让峰小爷深深的钟情于面瘫男,还学了面瘫男一身的臭脾气,动不动就说要拔了我的皮。 我装作无奈道:“你也骂了我那么多句,我都不计较了,你身为一个大好男儿,你好意思计较么?我这人其实脾气特好,之所以会骂你,当时是头很痛,仿佛灵魂受损了一样,整个人都飘乎乎的,你还在一个劲的巴拉巴拉的说,我这才小小的回骂了一句,这情有可原啊!” 峰小爷一听之下又摆出骂人的气势,可是听到我说灵魂受损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一下,他长的眉清目秀,格外秀气白净,一个皱眉或者迟疑的动作在那张脸上很容易看出,我看的咯噔一声,难道我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他听我说完,迅速恢复了本样,得瑟的哼哼两声,“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叫老子大爷。” 我摈弃先前的疑惑,装作很诚恳的样子:“你大爷!”说完憋不住笑,好在古代不晓得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不然的话,峰小爷要把我给宰了。 “草,我说的是叫老子大爷!”他又被我说的炸毛,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 “嗯,是啊,你大爷。”我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歪着头看着他,榻上打坐的冰山男此时都有些郁闷的睁开眼睛看着我。 “老子是让你叫老子一声大爷。”他最后重申一遍,手高高扬起,仿佛我再叫他一声他大爷他就要打我一般。 我做出个终于了悟的动作,又故作迟疑道:“可是这大爷二字,在我们家乡是形容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像你这般风姿特秀的少年,可不能这样叫的。” 峰小爷成功的被我转移了话题,“那像我这般风姿特秀的少年,该如何叫?”说完还对我抛了个媚眼,我看的一惊,觉得要是个小攻在这里,怎么受的了。 我本来想说叫小受,但是觉得已经摆了一道峰小爷,人家也没太得罪我,就这么算了,于是道:“叫花美男” 他听完颇有好感,对我立即放下了呲牙咧嘴的恶态,然后我再慢慢的夸了几句他和面瘫男多般配什么的,总算把峰小爷哄的不再扬言拔我的皮了。 送走了峰小爷,我闭上眼睛,觉得可真累。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想起峰小爷那个迟疑的眼神,看来得找个时机,套套峰小爷的话。传说他是个很厉害的名医,或许真能看出什么来。 第五十八章 双魂 峰小爷手中捏了根银针晃荡在我面前,我把被子盖的紧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峰小爷扭着小腰一步一步来到床边,一张俊秀的小脸依旧不改得瑟的神态,刚一靠近我,一把就掀开我的被子,我吓的“啊”了一声,再高昂的叫了句“冰山男救命啊,峰小爷要谋杀我”。声音刚说完,冰山男就闯进了房中。 峰小爷气的乱颤,手中霍霍霍的挥舞了几下银针,愤道:“老子要谋杀你早谋杀了。”下巴一抬,看向冰山男:“你来的正好,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给我按住她!” 我听完更吓的半死,搂着双臂,后退至床沿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你们想干嘛?” 冰山男脸色也有些不好,他一向注重男女关系,别说是扒我的衣服,就是正常情况下让她给我撩下袖子都磨磨蹭蹭的。他看向峰小爷,峰小爷再晃动了他手中的银针,意思很明显“老子要给她医治,老子才看不上她呢!” 冰山男冷着脸一个大步就向我走来,我看他真的过来了,吓的立即大叫:“你别乱来啊,我还未出阁呢,你丫的别想占……”下一句还没有说完,我后颈一痛,双眼发晕,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我晕完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是往自己的胸口瞥去,还好还好,没有全部扒掉,内衫只解开了两颗扣子,里面的更是没动,刚刚峰小爷说的太吓人了,不过这是在古代,即使是这样,也确实是一件很吓人的事,我考虑到峰小爷嗜好有点偏差,而且冰山男肯定就在外头,我倒也不担心有什么问题。 峰小爷正如临大敌的把银针一根一根从我胸口往上一点的位置拔掉,他额上冒出细微的汗,脸色有些红润,显然这拔银针的事也是很费精气神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正经的模样,别说,他正经起来,确实还是很有看头的。 他长的很清秀,五官端正,下巴略有点尖,眼睛圆圆大大的,颇有些灵气,身材偏瘦,但是很有韵味,走一步路都能走出花来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他的身姿都觉得是种享受,此时他终于把银针全部拔完,转身一根根放好,再到桌上的盆中洗了手,我看着他忙碌又不唠叨的样子,嗯,还挺顺眼。 他转了身,才发现我醒了,愣了半秒,又一副嫌弃的样子,得瑟的坐在桌子边喝茶,此时我已经把衣衫拉好,盖好了被子。 房中只有我和他,我开始打量他,越看越觉得可惜,以峰小爷的样貌,不说别的,至少也是三清殿前十的帅哥啊,怎么就喜欢上面瘫男了呢?虽然他确实长的绝色,但是也不能当女的使啊。于是我很虚心的向峰小爷求教。 他看我一脸虔诚,喝完手中的茶,砸吧眨吧嘴,道:“他看着有劲道。” 我:“……你丫,劲道是这么用的吗?”我真想把手中的枕头向他砸过去! 他疑惑:“那还需要怎么用?” 我跟他解释:“一般劲道呢,是形容吃的东西,比如,这牛肉嚼的很有劲道……这大块肉吃的很有劲道……。”我说完之后,坐在桌边的峰小爷可耻的居然偷笑起来,看到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正色道:“嗯,就是劲道这个词!队长是三清殿最有劲道的人了!” 甭说了,没的聊,他那样还叫有劲道?缺根经才对,没事就找我的麻烦,还说我没劲,他纯属闲的蛋疼! 两天之后,我已经能下地,峰小爷确实有两把刷子,就是脾气不太好,总是把老子老子和一些粗口挂在口边,我真怕我好不容易戒掉的爆粗口的陋习又被峰小爷给招来。 又一次医治过后,峰小爷习惯性的洗手,我估摸着和峰小爷的关系打的虽然不是那么牢靠,但是问问我身体的情况应该是可以的。于是我下了床,也坐到桌子边,但是也不敢问的太明显,于是先抛了块砖:“峰小爷医术真是了得,怪不得你们队长放心让你来医治我。真是太感谢了你了。” 峰小爷高扬着下巴哼哼两声:“在这三清殿,单凭医术的话,我峰小爷称第三,没人敢称第二。” 我诧异:“为什么是第二?” “第一是殿主啊!”他喝完一口茶满不在乎的道。 我一听到殿主这个称号,不知怎的心跳了跳,自顾自的低语:“殿主果然是全能的么?真是极品好男人。” “你说什么?” 我摆摆手,“没说什么,没说什么,“瞥了一眼他,开始装作担忧的道:“这几日我其实一直都不太舒服,但是说不上哪里不舒服,总觉得灵魂有些难受,你晓得是个什么原因么?” 他一听完,脸色立即变了,怕被我发现,低头装作咳嗽了几声,我看的心惊,不敢再猜下去,“难道我身体真有毛病了?我会死?” 他抬头横了我一眼:“目前死倒不会……” 敢情我还是会死啊! “只是……”他认真的打量了下我,犹疑道:“你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东西?”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问我是否惹了不该惹的,我还确实惹了不该惹的,自然就是那个地魔,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天杀的我也不想啊。 “这个情况不太好说,以我的实力还不足以窥探的到,或许大长老,殿主能知道,我也是在你昏迷的时候才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我听的云里雾里,一颗心像猫爪子在饶啊饶,这怎么又跟窥探不窥探扯上关系了,我催促道:“我很怕死的,你能跟我说说么?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峰小爷挣扎了下,看到我一脸急切兼诚恳,犹豫了下,再撑着下巴沉思了起来,沉思的我都想一巴掌拍飞他的时候,他终于端正的坐好,正色道:“你知道双魂吗?” “双魂?” 我表示不太清楚,双蛋黄我倒是晓得。 他绕绕头,显然是在想着怎么跟我解释,我急得想吼一句:又不是上台演讲,整那么多事干嘛,简单的说,我智商还没那么低。 他正式道:“所谓双魂,就是指一个人的体内……” “砰!”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门一下子被撞开,我正听的认真,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声巨响,差点把我吓的跳起来,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大长老。 我诧异,大长老怎的今天还撞门了! 他看了看我们,对着峰小爷就道:“拓跋奕他们回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得,这一句出,峰小爷完全忘了前一秒还在跟我解释何谓双魂,他心花怒放的跳起来,一张脸笑的跟中了五百万似的,“队长回来了,哎呀呀,我得赶紧回去梳洗梳洗……。”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奔出了房间。 我在他身后凌乱的叫着:“峰小爷,你丫别走啊……”他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我在心里咒骂了句,你丫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大长老站在我的面前,脸色很是平静,看的我有些没底,他突然摸了下我的头,一如那次他摸着我的头对我说,:“那么三清殿,就是你的家”。 我对那次的印象很深刻,所以每次大长老一摸我的头,我就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一般。 他慈祥的笑笑,眼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涌,最终低下头来,看着我道:“孩子,我们都不希望你死,所以听话,不要去打听不该打听的。” 我摇头,我其实也不想打听,这要搁在别人身上,我理都不会理,可是偏偏这事就搁我身上了,让我不打听都不成了。“大长老,您能全部都告诉我吗?我明知在我身上有个谜题,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像顶一个定时炸弹在身上,我很担心,我怕我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死去,连一个跟大家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我说的是实话,自从我看到那个绝色的容颜,一股不安全感就紧紧的攥着我的心脏,我总是很担心我有一天突然的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死去,就像我突然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一样。 大长老摸着我的头,叹了一口气:“我正是为你着想,才不告诉你的,我和殿主,包括所有知情的人,都希望你好好活着,这才劝告你不要接近殿主,只要接近殿主,就会威胁到你的生命。孩子,若你真想活下去,那就听大长老的话,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我很欣慰,但是即使这样,还远远不够,你至少要有实力成为天殿的弟子,到时候,我全部告诉你好吗?” 天殿……我听着头晕,成为地殿弟子我都是拼着半条老命争取来的,还要成为天殿的弟子……。 大长老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成为天殿弟子是最低的标准,你要知道,她,可是,很强悍……”后面的话大长老说的很小声,而且说的断断续续,但是我的耳力极好,还是全部挺清楚了。 大长老提到了“她”,我一听到她,第一感觉,不是那个地魔,而是那个绝色美女,她叫我夏陌末,她说她叫夏陌末。 大长老如此说,显然没得商量了,我沉吸一口气,看来,若要解开发生在我身上的谜题,只能我继续奋斗了,殿主说,掩埋在黑暗中的真相,必须自己亲手拨开才能看清。 我果然是个苦命的人,我苦丧着一张脸,大长老笑笑:“放心吧,在三年内,你不会有事的,不过切记,万万不可让自己再重伤了。” 我以为大长老是担心我的身体,点头应了,却不知,正是因为重伤,才会让我处于危险,等我终于知道的时候,我差点死去。 第五十九章 情窦初开 朱朱被打的浑身是伤,没有晋级成为天殿弟子,因为她是越级挑战,大长老看在她战斗颇出色的份上,破格晋为地殿弟子。我看着她的惨样,越来越觉得自己前途多舛。 拽了胡医师前来帮朱朱治伤,这次却没有发挥上次像我一样的神奇效果,经我们逼供之下,胡医师苦逼的声称他并没有藏拙,医术也没有提高,最后他被阴华,韩月撵的在三清殿乱窜。 我去找峰小爷替朱朱疗伤,一开始他还得瑟的不答应,最后我答应帮他绣五块帕子这才成交。 两天之后,我们接到小白的通知,所有晋级弟子前往三清主殿接受殿主封赏。 三清主殿我是去过一次的,这次再去,什么都没变,就连那颗狂跳不止的心都没变。 大批的弟子全部站在殿外,经由大长老念到名字,然后逐个进入殿内接受殿主的赏赐。冰山男说的对,只要晋级了果然就有一个单独晋级殿主的机会。 一个个人殿弟子在念到他们名字的时候一下子狂喜起来,但是在踏进殿内的时候,脸色立即煞白,肩膀也垮了下来,步子迈的颇为沉重,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威压,我记起小白似乎说过这里有很强的结界,若是实力太弱的人是承受不了。我担忧的看着我和冰山男,我们都是没什么灵力的人,会不会还没迈进门就被威压压的吐血呢。 冰山男心思一向细腻,自然也是发现了此次的不寻常,他抬头望望周围,皱着眉头,低语道:“这就是强大的力量吗?” 我觉得这个力量对我来说太过遥远,目前不是我所思考的问题,还是脚踏实地的过好面前的坎对是正确的,我问冰山男:“你希望殿主赏赐你什么?” 他沉默了半响,才回道:“我想要“沧澜””。 我点点头,就知道冰山男想要那柄黑色巨弓,我拍拍他,“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得到的。” 他看着我不说话,显然对我的说辞不以为然,沧澜是长老才有资格持有的,他不过一个刚晋升的地殿弟子,轮谁都轮不到他。 我拍着胸脯保证道:“要不我们打个赌?若你的赏赐是沧澜,你就多说说话,若你的赏赐不是沧澜,那我就少说说话,不烦你,怎么样?” 他瞥了个“你真无聊”的眼神,再也不看我,盯着大殿门口。 紧接着一会,大长老终于把眼神投在我的身上,然后是一句慈祥的轻唤:“下一个,夏陌末。” 一听到念到了我的名字,我突然精神一震,仿佛回光返照了一般,我抿抿嘴唇,再搓了搓脸,再理了理衣服,再把头发撩顺,再猛力的拍打了几下脸颊,想把肤色拍的红润一点,然后转头边眨着眼睛边问着冰山男:“你看我这个样子,不丢人吧?” 有了第一次浑身脏兮兮,黑不拉几,还被误认为是男子,第二次当着殿主的面光着脚脱衣服洗澡,以及第三次光着一双脚还把袖子裤脚扎起来的“光辉形象”,我觉得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丢人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我糟糕的形象给挽救回来。于是我一大早就好生的梳洗了一番,阴华说我这是打扮好了去见公婆,我觉得她文化程度太不高了,太不会比喻了,于是当时口快的就纠正了她的话:“这明明是打扮好了去会情郎嘛。”说完之后就觉得诧异,话说谁是情郎来着? 冰山男沉默的看着我不说话,我以为他就这样没什么表情动作的时候,他突然抬手把我鬓角的头发撩到耳后,然后淡淡的点了个头。 得到冰山男的首肯,我吸了一口气,待吸完这口气,憋在心里的勇气仿佛随着那气泄光了一般,双脚突然钉在了地面上一样,这感觉比我上擂台还要紧张,我站在原地不动,冰山男看了眼我,看我还不动,眼神突然冷了下来,我搓着似乎要冻僵的双臂,立即远远的逃开,然后拐了个弯走上前去。 大长老站在门口对我笑笑,双手摸了下我的头顶,淡淡道:“进去吧。”我点头,同时做好心理准备,在心里念叨着,夏陌末,在这时候可别再丢人了,若是被压迫的吐血了你有什么脸见殿主啊。所以,等下一股脑的就冲进去,在殿主手上抢了赏赐的东西就跑出来,应该能忍受的了。 打定了主意,我一个大步就推开门,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大殿,千算万算,唯独忘了算今时不同往日,这大殿的摆设已经改变了,于是我以八百码的速度奔进去,立即撞在了一个六扇屏风上,由于我冲击力颇大,那屏风经不住我猛力的一撞,于是我连人带屏风哐当一声就跌在了地上。 我抽着嘴角,刚刚屏风的尖部刮了一下我的嘴唇,屁股也被跌的老疼,于是我以抽着嘴角兼揉着屁股的姿势仰头一抬,却正正对上殿主犹如谪仙下凡的仙姿。 前方是一个大红软椅,他身前放了一个巨大的檀木桌,桌上放了两个香炉,有袅袅的余香散开,他凝白的手端着一个白底青釉的瓷杯,指骨分明的手指搭在茶盖上,那茶盖仿佛也沾上了仙气,格外晶莹剔透。他穿一身白色锦服,披了一件雪白大氅,洁白晶莹的软毛服帖的围在他的肩上,平添一种雍容和高贵,他表情依旧生硬,周身染了些雾气,衬得白的肤,红的唇,透着一种别样的诱人,是一种明知会深陷却还义无反顾的沉沦,他眉眼清冷,此时听到声响微挑着眼看着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美的无可挑剔。 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极其令人生笑而且觉得弱智。 他搁下茶盏,茶盏碰到桌面,清脆的一声响,而我在那个清脆的响声之后,我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你,这是做甚?”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好在表情终于有些变化。 “我,我,打蚊子。”支吾着说完,突然想揍自己一顿,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 “哦……?”他拖长了声音,我听的更加的紧张,仿佛下一刻心都要跳出来一样,脸上也火辣辣一片,“那蚊子可真大!”他一句收尾,收的我有点没明白什么意思,就听到他下一句道:“还能起来吗?” 我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的抚顺自己的衣服,再装作毫不经意的撩了撩头发,同时低头骂了自己一句白痴。 “过来。”他清清淡淡的一句,不是命令的口吻,可是我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步子往前迈的时候,我想到了一句话,这或许就是久居高位的威严,即使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都注定是不平常的。 我微微抬头,只看着他的衣领不敢看他的脸,心跳的更加厉害,他双手平放着,突然手中显现出来一把精致的刻着大朵曼陀罗花纹的青色剑,我看的一愣,一愣间他双手已经递上来给我,我连忙低着头接过,然后伏地,下跪,“谢殿主赐剑!” 头顶没了声音,我不敢有任何动作,低头间看到他白色祥云靴有了变化,细看之下,却是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一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喉间不停的吞咽着口水,握紧双手的剑都渗出细汗。 他来到我面前,没有任何声音,就在我等的几乎要休克的时候,头顶上突然有了什么动作,我沉下心去感觉,似乎是殿主插了一个类似簪子的东西在我发髻上。我微微抬头,正看到他手移开我的头顶,他不看我,仔细的端看着我头顶,似乎在思考着该摆什么位置,他停了半停,又伸手移出簪子,然后斜插在我的发髻上。 “唔”,我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动,似乎是个赞许的寓意。然后他垂下眼帘细看了我一眼,就是这一眼,我仿佛从头顶到脚下被雷劈了一般,也是这一眼,我突然想起了某个故事中的一句话:“如果那时我意识到自己情窦初开,那么我一定会把自己许配给他,可是恰好那个时候,在他的手离开我的眼睛时,我心如擂鼓,却不知道擂鼓的原因……” 一瞬间,一道清晰的意识灌入我迷橙的脑海,这道意识叫做:“我情窦初开了!” 第六十章 目标 我爱慕上了殿主? 我被我的意识吓的不轻,一瞬间,心里七上八下,仿佛在心头上上演了一部红楼梦,五味陈杂。 渐渐的,我似乎想起了一直被我刻意去遗忘的细节,比如一听到去见殿主,我就雀跃的连觉都睡不好,隔日要说的话还会提前在心里打好腹稿,然后是再一遍提醒自己可不能在殿主面前丢人。 原来,我是希望在他面前完美,并且独一无二。 可是偏偏,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几乎次次都是落魄滑稽的样子。 我还想起了朱朱的话,她说,喜欢一个人,会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以前我几乎不知道它的意思,可是最近却已经能琢磨出一点道理出来,患得患失无非是心里所求不得,所以潜意识里伤心难过,即使小风吹拂着,星辰闪烁间都觉得颇有悲凉。 朱朱还说,喜欢一个人,若见不到他,会很想他,见到了他,不想离开他,他在身边,觉得比在哪里都安全,他不在身边,又仿佛哪里都是他的影子……” 我果然是喜欢上了殿主,我一直以为我日日去后山不过是想见殿主解惑,可是今日,这个借口却到了不得不拆穿的一天,我那么急切的,甚至迫切的希望见到他,只是因为我很想他,很想见他。 我还记起那次和巴蛇打架,明明我是那么怕死的人,却在最后关头,选择用匕首去和巴蛇战斗,那是因为,那个玉简,是他亲手做的,是很珍贵的东西,我要用命来保护着。 想起了种种,我此时终于醒悟过来,我一直以为我这些反常是因为被怪物吓出了病,却原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那么我要不要把自己许配给他呢?女主人公就是没有抓住机会,这才过的很凄苦,可是当我想着该如何把自己许配给他的时候,我才记起,殿主已经有了共白首的人,还是那个讨人厌的公主! 一下子,心里巨大的失落起来,仿佛红楼梦已经播到了结尾,全是辛酸和沉痛,我本以为我看了那些个故事,总是不会晚的,可是没想到,我还是晚了。在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爱慕上了殿主的时候,殿主却已经有了婚配。 这该是天意弄人还是原本我就是个福薄之人? 殿主认真的看着我,不说一句话,因为离的近,我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莲香,他五官如天神之手精雕细琢而成,是这个世界最好的男人,可是我和他却没有福分! 我低下头去,握着剑的手有些无力,情绪有些缓不过来。 “抬起头来!” 清凉的声音响在我的头顶,我无法拒绝他,只得再抬起头来,再看一次他的样子,心一边剧烈的跳动,一边又仿佛被车轮碾过一般,有些七零八落。 他目光清定的看着我,察觉到我脸色起伏颇大,我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他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依旧耐心的等着我的下文。 我鼓起勇气,仰着头,支吾道:“你,可不可以,不娶那个公主?”说完之后立即抿住唇,带点担心和怯意的看着他。 他微有诧异,垂下眼帘,淡淡的声音,依旧察觉不出来真正的情绪:“谁说我要娶公主?”缓了缓,又突然有些严肃的道:“这个问题不是你该考虑的,你还是多想想如何提高自己的实力吧!”一说完,转身就走,大氅上的软毛划过我的脸,微痒。 我的心尖上似乎也被软毛刷过,刷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殿主刚刚说,他不娶公主?殿主可以不娶公主的吗? 他端起茶杯,茶盖与茶杯清脆的扣在一起,打断我继续不知所措的跪在那里,他瞥了个眼神给我,意思约莫是,我该走了。 我磨磨蹭蹭的爬起来,觉得朱朱说的那句话很对,见到了他,不想离开他。我一步一步挪出大殿,在大殿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他,他颔首喝茶,宽大的衣袖滑在檀木桌上,袖口仿佛镀了一层金,他姿势很优美。 “咳咳”大长老在门边咳嗽了几声,我终于回神,有些尴尬的对着大长老笑笑,他也回我一个笑,但是目光定在我手中的剑上时,笑立即僵了。 我诧异,难道我手中这把剑还有什么来头?也没瞧见有多不寻常啊,这轻不轻,重不重的,除了花纹颇精细之外,似乎也没啥优点了。大长老这是震的哪门子惊? 他又一下子恢复了原样,投了一个意寓不明的眼神给我,我绕绕头,思绪没有清醒过来,只得走回到冰山男身边。 我刚一走过去,冰山男立即上下打量我,“刚刚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不说还好,一说我又觉得自己真是丢人,我闷闷的不说话,冰山男凝白的指尖滑过我的唇边,抹了唇间一点血迹。 我知道也隐瞒不了的,于是羞愤道:“我摔了一跤!”看到冰山男无法理解的眼神,我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没有灵力,承受不了压迫吗?于是想着跑进去,再跑出来就能节约时间了,也就不要受那么多的罪了。哪知道,我一进去,就撞在了屏风上,那屏风都被我撞烂了。” 冰山男捏了捏额头,这是他第二次做这个动作,他凉凉的声音有些无语的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经过大长老身边的时候,他帮你化去了那些压迫吗?” 我认真的看着他:“……木有啊!”愣了半愣,又大声的对他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等说完我才想起,那时候我已经冲进了大殿了。 我颓废的把剑驻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反省着为什么我每次见殿主都这么不淡定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吗?可是殿主肯定不喜欢蠢蠢的像我这种类型的,哎……。 我叹完气,一抬头看到冰山男的眼神看着我的头顶,我刚想问他怎么了,大长老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下一个,周夜。” 他大步走上去,我用手摸了摸头顶,摸到一根类似簪子样的东西,我拔下来一看,这是用一种树枝做的簪子,雕成流云的款式,很精细。 殿主送我簪子?殿主居然送我簪子? 心中立即冒出兹兹的喜意和羞意,不过短短五分钟,我就历经了震惊,醒悟,失落,窃喜,果然恋爱中的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把簪子重新插回发髻上,欢天喜地的等着冰山男出来,此时看谁谁顺眼,恨不得赶紧跑回房舍站在铜镜前照一照样子,看看戴了这个簪子会不会别样的有风情一点。 过了没多久,冰山男就出来了,他脸色很不好,每一步都走的很慢,我看着他的样子,显然是没有让大长老帮他化去结界的压迫。我赶紧跑上前,跟在他身边,并不扶他,我知道他的性子比谁都犟。 他平复了下呼吸,脸色慢慢的好转过来,他双手虔诚而庄重的捧着一把黑色的巨弓,与我把剑驻在地上完全不同,正是沧澜,他表情凝重,幽蓝的眼眸盯着手中的巨弓,默默低语:“我会更加努力的!沧澜!” 还驻在地上的剑立即觉得烫手起来,我有些惭愧的把剑拿好,此时他目光转向我,“若有人不服气还叫我们废物,就用我们的武器,打到他服气为止!” 听完冰山男的话,我顿觉一股豪气冲上心头,郑重的点头,在心里默默道,下一步的目标,为晋级成为天殿弟子而努力,我夏陌末可是谁也打不倒的!什么妖魔鬼怪尽管上,来一个杀一个! 第六十一章 初入地殿 两天之后,朱朱已经能下床,我已经能蹦?的上蹿下跳,除了每天必须吃药,有些使不上力之外,并无什么不妥,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能抗打,这果然是渐渐趋向小强的节奏。 小白领着我们五十名弟子前往地殿,远远的看到玉儿插着腰不耐烦的等在地殿门口,身后似乎站了一个男子,不过被玉儿大半的身姿遮住,加上距离颇远,只觉那男子仅仅那么站着都颇有一些气场,站在玉儿身后,仿佛山一般沉稳。想来应该不是个寻常角色。 “一个个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的,想不想进入地殿啊,别怪老娘没事先提醒你们,若在地殿还这样的话,看老娘不打爆你们的头!”玉儿人未至声先到,我和朱朱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为玉儿的终身大事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是晋级的五十名弟子,这是名单,女生十名,男生四十名。”小白把名单递上去,准备交接。 玉儿点了下头,转头一个示意,大手一挥:“七星,你搞定,我先带着两个姐妹走了。”说着就大步走上来,一手搂着朱朱,一手搂着我。我一脸黑线,话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好歹注意点形象啊! 冰山男一直想让我走淑女路线,看来进了地殿跟着玉儿,这个愿望就要变成奢望了。 前方走上来一个男子,我一看到他,立即狂喜起来,这莫不是冰山男的哥哥?他表情颇僵直,脸部线条坚毅,浓眉大眼,身材伟岸,穿着紫服加一身帅气的披风,把好身材显露无疑,他单手负在身后,淡漠的不说一句话,却仿佛裹着一身的威压而来,他站停在我们面前,微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身,宽阔的背部仿佛能承认所有的压力,第一感觉,他是个很有安全感的人。 玉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大摇大摆的搂着我们就走:“交给你了!老娘走了。”七星对玉儿那声老娘没有一点的表示,微点了个头,就转身安排晋级的弟子。我只得给冰山男打个招呼先走。 玉儿带我们来到地殿,参观了地殿之后,玉儿突然兴起了让我们也住在地殿的念头。 朱朱听完觉得甚是不安:“这样不好吧?这是队长住的,我们……”我也觉得不太好,于是点头赞同朱朱的话。 玉儿翻个白眼,“谁敢说不好,谁说不好,老娘打到他说好!再说了,老娘是地殿的队长,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别再推辞了。还有,那个烟囱可是住的群舍,陌末,你确定你可以应付的来?” 我倒是忘了还有公主这个人了,听了玉儿的话,觉得真心倒霉,晋级了地殿,恰好又撞进了狼口。看来还真得住在这里,目前实力不够,只能尽量不要再招惹到她。 想了会,就点头,又突然想起了刚刚忽略的地方,我疑惑的道:“那个公主没有晋级为天殿弟子吗?”看她半年多前要抽我的劲头,应该是个实力不弱的主啊。 玉儿听完突然笑了起来,“她倒霉,对手是七星,她在七星手中连三十招都没有撑过就被轰下场了,打的脸都肿了一块。真是解气!” 这个七星居然这么强横,果然对的起他那一身的威压,不过看来那个公主人缘着实不好,跟谁都有过节。最让我没想到的是,七星居然敢打她,真不是一般的有气魄! “咱们三个一房,房间是这间。进来看看。”玉儿推开一间比在人殿的房舍大了三倍不止的房间,和清水白的房间差不多,不过装饰却很漂亮,房中放了香炉,还有壁火,桌上插了一株新鲜的梅花,显然是刚从枝头折下来的,床上架了紫色纱帐,小风从窗口吹进来,颇有种梦幻的美丽。 看不出来玉儿这么大大咧咧的,房间居然布置的这么漂亮,我赞许的点头,玉儿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打断我道:“别多想,老娘才没那么多的时间弄这些,这都是七星布置的,真是闲的蛋疼!” 我诧异,没想到七星还有这心思,莫不是他……? 我和朱朱笑着对视一眼,玉儿远远的避开我们,“这眼神看的好生刺眼!”夸张的搓搓双臂,“老娘还是先走吧,你们自己想干嘛干嘛,老娘去看看那些新兵,非得给他们下个大马威不可,不然的话指不定就翘上天了!” 玉儿大摇大摆的走了,朱朱躺床上休息,我把行礼放好,看天色快到了吃午餐的时间,我琢磨着现在也不用太着急修炼,于是准备自己做顿饭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再去膳房看看有没有鸡鸭之类的,好炖了给朱朱和冰山男补补。 地殿有专门的厨房,给我方便许多,打定了主意就去膳房找胡大厨。 胡大厨是他的别称,因为我经常跟着冰山男挑水,所以接触的也挺多。他一听到我要鸡鸭,立即提了最大的一只鸡和鸭给我,还千叮万嘱,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冰山男,整的是冰山男他爹一样,最后还说,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拿,不需要打招呼。我也不客气,把胡萝卜,葱花之类的东西都拿上,看着提了满满的食材,这下不仅朱朱和冰山男能喝到汤了,我和玉儿的份也有了。 满载而归的冲进了厨房,虽然大半年没有做过饭,但并没有一点的手生,把所有的东西都洗干净,分配好食材,全部放进锅里煮,然后开始动手洗青菜,切菜,切完之后想起以前我锻炼的地方曾看到过姜,辣椒和葱花长在一片空地里,这个时代的人吃饭都是不加任何作料的,只要熟了就好,我为了我的胃不再受委屈,于是果断的跑去后山拔了许多回来。 把姜,蒜,辣椒全部洗干净,开始炒菜,我曾经专门研究过做饭,因为我胃口比较刁,所以在做饭这上面还算颇有成就,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三个小菜全部出锅,灶上煮的鸡汤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我猛吸了几口香气,真心觉得自己做的单是闻着都比膳房的要香的多。 一一端上桌,朱朱原本在睡觉的,立即醒了过来,披上衣服来到桌旁,大眼诧异的看着我,显然不相信我还有这么一招,我得瑟的仰着头,把鸡汤递到她面前,大言不惭道:“尝尝本姑娘的手艺!” 她立即点头,吞了几口口水,就开始喝起来,喝第一口的时候太急切,被烫的脸色发红,我立即道:“小心烫,快吐掉!”但是朱朱愣是吞了下去,眼泪都烫出来了。 “好喝!”她嘴里呼出气,“完全和膳房的不是一个等次的,陌末你是怎么做到的?”说着又勺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冷。 我卖了个乖,“自学的!”哼着小调把所有的菜和饭都端上桌,想着该去给冰山男送鸡汤了。 一路打听着才终于找到地殿男弟子的房舍,我站在院外等了等,本想拽个人帮忙叫冰山男出来,但是想到应该没人会认识这个不说话几乎都会被人遗忘的人。我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然后一间一间的在窗口向里面望着,房间中有几个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趴在窗口看,全部被我无视掉。 找到最后一间才找到冰山男,他背着我,看背影似乎在收拾行李,我推门进去,才发现他果然是在收拾行李,不过不是在放行李,而是在打包行李! “你这是干嘛?”我问他。 他显然有些诧异我会出现在这里,转过头皱着眉头看着我,声音有些不满:“这是男子房舍,你来做什么?” 我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给你送鸡汤啊,我亲手煲的哦!” 他目光在我食盒上停了半秒,又移开,“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说完又转身去收拾他的衣物。 我无所谓的点点头,我也不想来这里啊。“你这是干嘛?”虽然冰山男不喜欢说话,但是还没有听过他与人不和的事情,所以他此时收拾包袱,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我要闭关一段日子!”冰山男把衣物全部扎好,才转身对我道。 “闭关!”我觉得冰山男果真是不要命!才安顿完,就开始了苦修。 “你的伤都好了吗?你要闭关多久?这个闭关的意思是不是都不出来的,那你吃什么?” 面对我一连串的问题,他只吐出五个字:“不用你担心!” 说着就要背着行李往外面走,我跟在他身后,我不晓得闭关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以我对冰山男的了解,他肯定是吃冷馒头之类的,他是个不会浪费一点时间的人,看来,我这个厨子要长久的负责起他的一日三餐了。 第六十二章 迷谷枝 走了没多久,走到了地殿的后山,冰山男走进一个洞里,若不是我相信他,我是打死都不会进一个黑乎乎的洞里的。 他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进了洞之后我发现里面还有草席等一些日常用品,他把东西放下才转头看着我。 此时我终于把里面的情形看清楚,这闭关原来就是受苦! 此时是十二月的天,看样子过不了几天都要下雪,可是这里什么御寒的衣物都没有,真不晓得他是怎么想的,难道有自虐症? “这里没有被子,你晚上怎么办?” 他倒是无所谓:“我出生在北方,那里比这里冷不知道多少倍。” 我倒是忘了他是北方巫族的人了,不过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晓得这个巫族是个什么族,听大长老的意思,似乎有一些独门的救命方式,很强大神秘,不过到现在都没有看冰山男施展过。 “先把鸡汤喝了暖暖身子,以后我就来给你送饭吧!”我把食盒打开端到他面前,他本不想接的,犹豫了下,还是端了过去。淡淡道:“不要浪费时间,你还是加紧修炼吧。” 他说的对,我得早点修炼,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撑着下巴,思索着我该怎么修炼,若还是爬山的话,我就是爬个三年都不会有长进,地殿弟子可不能与人殿弟子相比,人殿最厉害的弟子到了这里,只能算个倒数,而且地殿弟子几乎都能借助天地之力来战斗,我就是再强大,也是斗不过天地之力的。 哎……,没灵力就是苦逼,丫的倒霉到家了。 我烦躁的抓抓头,没有什么主意,只得去问冰山男:“你苦修了我怎么办?” 他喝汤的姿势很优美,不急不缓,有点电视剧中家教严谨的大家子弟,调羹碰上瓷碗,愣是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而且喝汤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抿完一口,放下汤碗,看着我道:“我的锻炼方式不适合你,你只能靠你自己。” 我只得点头,看他一说话就放下碗,只得让他继续喝,我继续撑着下巴想。 首先,我必须学会一项攻击的技能,当然,逃命的技能也是必不可少的,攻击的技能,我除了用箭之外别的一点不会了,但是地殿弟子的防御十分强大,若不下番苦功夫是不可能破开他们的防御的。 再来就是逃命的技能,我的风火轮在地殿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地殿弟子轻功个个了得,我就是跑的没命了,也是比不过人家飞的。 哎……! 冰山男此时已经喝完了汤,听到我的唉声叹气,突道:“殿主不是赐了你一把剑吗?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想了想,殿主赐我剑的时候还真没说关于剑的事,诸如“抬起头来”这样毫不相关的话倒是说了一句。 我老实的摇头,冰山男眉头微皱:“殿主既然赐你剑,自然是有意图的,不然的话凭你毫无灵力,怎能驾驭的了剑?” 确实是这样的,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难道殿主赐我剑还有别个意思?不过我倒是没有那个胆子去问殿主,一看到他我就慌的很,若是再再一次在他面前出糗,我就真的要脸面丢尽了。 去找大长老?看那天大长老的脸色似乎颇有异样,难道还有别的隐情?看来真得去找一次大长老。 打定了主意,和冰山男说了声就提着食盒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还在思考大长老那天看到我手中剑的表情,无意中似乎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我鼻梁撞的生疼,感觉像是撞到了一堵墙,若不是闻着似乎是个熟悉的味道,我还真会以为是堵墙。我摸着鼻子一抬头,差点吓的把手中的食盒给扔掉。天杀的果然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面瘫男。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吊起,似是个终于逮到你了的表情,然后模样微冷下来,又似乎在说:“今天就把新帐旧账一起算了”的表情。 我刚想发怒的表情立即转为谄笑,然后立马离开他,作势就要跑,面瘫男我可惹不起,遇到他只能跑。 就在我要转身的时候,面瘫男突然道:“看来三师弟对你着实在意的紧。” 我有点没明白什么意思,好在他下一句又道:“竟去招摇山取了迷谷树枝给你做发簪,倒是心思细腻的紧!” 发簪?还是什么招摇山的迷谷树枝做的? 我想起我在21世纪看的山海经,开篇就是什么招摇山,招摇山上盛产迷谷树,若人戴了迷谷树枝在身上就不会迷路。没想到这个世界果然是什么都有,不说我还真的忘了,我刚刚第一次去地殿的后山,可是我居然知道回来,难道真是这迷谷树枝的功劳? 殿主是看到我前几次迷路在后山才去招摇山给我取迷谷树枝,还做成发簪的款式么? 想到这里,心里仿佛吃了蜜一样甜,殿主居然会想的如此周到,真是一个很称职的殿主。 我喜上眉梢,现在看面瘫男的样子都不觉得讨厌,我笑着转身,提着食盒就想蹦蹦跳跳起来,面瘫男下一句话又把我打回原形:“不对,这个簪子上有很强的阵法,三师弟不会那么高强的阵法,这个簪子谁送你的?” 笑容僵在嘴角,阵法?“什么阵法?” 他嗤笑一声,似乎在笑我蠢,我顾不得他的表情,又凑上去问:“你刚刚说什么阵法?” 他抱着双臂,优哉游哉的看着我:“忘了!” 我:“……!!!可你刚刚也记得啊!” 他理所当然的道:“刚刚心情好,所以记得,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完了!” 我:“!!!!”转身就走,丫的我脑子废了才会去问他。 “站住!”他一个命令,我下意识就停住了脚,这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等我反应过来,我不理他,又径自往前走,他的声音响在我的身后,让我无端的打了个抖索:“翅膀长硬了是吧!”一句话停,我身体突然向后退去,退到他身旁,他一把抓住我的后领,又把我提在半空中。 我被勒的脖子生疼,双脚去踢他,可是总是提不到,我脸色都涨的通红,他才慢悠悠的问我:“这簪子谁送你的?” 我哼一声,“不知道!” 他微挑起点嘴角,一张脸立即鲜活起来,格外迷人,但是他话语却格外的想打人:“不知道?看来不仅翅膀长硬了,连皮都痒了!” 他弹指一挥,我立即上升到了空中,我挥舞着四肢,眼睛半眯着,恐高是我一大死穴,面瘫男定是知道我怕这个,才把我放倒半空中的,我怒上心头,立即破口大骂起来:“天杀的死面瘫男,你快放我下来,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怎么不去欺负其他人啊,那么多爱慕你的人等着你去欺负他们呢,你干嘛专和我过不去啊,你快放我下来……” 说了一大串,他似乎只听到了面瘫男三个字,他一张脸立即冷下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被他的表情吓的不轻,动动嘴唇,愣是说不出“面瘫男”三个字,他眯起眼睛,“看来,尖牙利嘴都学会了。”他屈指一弹,爆出几个冰渣子,迎面就挨着我的手,脸,没有被衣服包住的皮肤全部被冰渣子覆盖了,我冷的打了几个抖索,偏偏他就那样悠闲的看着我,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把手中的食盒朝他扔去,自然是打不到他,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那食盒在他一米前自动掉落在他身前,随即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出来,面瘫男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食盒,抬头问:“你做的?” 我忍着寒冷,生硬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他微微笑了起来,一张脸仿佛被晨曦照着,光芒四射,他一屈手,冰渣子全部消散,他摸着下巴,半响,沉吟道:“从今天起,你负责我一日三餐,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擦,又一个把我当厨子的! 我刚想说不,他眼眸射出几个凌厉的眼刀,我那声“不”愣是卡在了喉咙中,他微微一笑,“这才乖!”说着转身就走,完全不记得我还在七八米高的半空中。 “你别走啊,你把我放下来先,你丫的缺心眼啊,我还在上面呢。喂!喂!喂……!”冷厉的风中只余我越来越哀怨的叫声。 第六十三章 笑容 冷厉的寒风吹了我半个小时,终于遇到一个地殿弟子饶去上茅房顺带把我救了下来。 我一屁股摔在地上的时候,脸和双手都冻的不晓得是什么感觉了,此时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匆忙的道了谢,就赶回地殿。 一边摸着干瘪的肚皮一边跨过房门,眼睛看到房内的情景时,我只想哭了。 我哆嗦着被寒风吹的有些不太利索的嘴唇,委屈道:“我还没吃呢。” 只见房中端端正正的坐了四个人,堆放在他们面前的是被啃的一点不剩的鸡鸭骨头。朱朱低头喝汤,大长老优雅的拿碗盛饭,七星筷子高举,正与玉儿抢最后一个鸡腿,只见七星稍稍一个眼神丢过去,玉儿被她看的有些晃神,七星筷子立即越过玉儿的筷子,一举把鸡腿夹过眼看就要放进嘴里…… 听到我的声音,全部回过头来,七星嘴边的鸡腿也顿了顿。 我吞着口水看着七星嘴边的那个鸡腿,看一眼,再吞了吞口水。 就在这时,玉儿突然凑到七星的嘴边,用嘴一叼,我看着眼馋的鸡腿以及到七星嘴边的鸡腿一骨碌被玉儿咬了一口,玉儿插着腰就笑了起来:“哈哈,敢跟老娘抢!”拿在手中再咬了一口,然后后知后觉的似乎才发现我,眼睛悠悠的格外无辜的转过来看着我。 我:“……”顺带怨毒的看着她,以及她手中的半个鸡腿。 七星愣了半愣,用手不经意的抹了下唇,刀削般的薄唇抿出个莫名的弧度,他站了起来,瞥了眼盘子,光的连他都看不下去了,他最后端起锅让我看着锅底,有些迟疑道:“呃,倒是还有一口米饭。” 我:“!!!” 大长老也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听说是你做的?味道很不错。” 我此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忙活了一上午,还被面瘫男欺负,回来还没有饭吃,还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 看我手一直摸着咕咕的肚子,大长老有些尴尬道:“我碗里倒也还有一点的,要不你先垫垫肚子?” 我自然是不会和大长老抢饭的,我走上前去,用勺子刮了刮锅底,揉成个饭团,将将吃了,晚上早点做饭就成了。 “陌末,下次多做一点,好吃!再叫拓跋奕和清水白吃。”玉儿一边咬着鸡腿一边含糊的道。 我吸吸鼻子,被冷风吹的有些发红,“不用叫了,面瘫男让我伺候他一日三餐,若我不答应的话,他新帐旧账要一起算,肯定会扒了我的皮的。”再吸了吸鼻子,咬了口饭团,“我刚刚还被他定在半空中吹了大半个小时的冷风,他还拿冰渣子冰我!” 我把目光投向大长老,装作可怜的样子,哭丧道:“大长老,你要替我做主。” 大长老揉了揉肚子,“你不想伺候他一日三餐?” “废话,我当然不想伺候他拉。他指定会使劲的蹂躏我,虐待我,八十一种酷刑全部上。我若是去了,肯定就只有去的气,没有回来的气了。”我把情况夸大了说,大长老听我说了之后摸摸我的头,迟疑道:“额,拓跋奕那孩子,不会那么对你的。” 我就是不想去伺候他才说的那么夸张的,想了想,又道:“可是我要修炼啊,我若照顾他一日三餐,那我的修炼怎么办呢,而且,我若帮他做饭了,那玉儿他们就吃不到我做的饭了。”我给玉儿打个眼色,示意她给我说说话,奈何她只顾着吃鸡腿,听到我的话,嚷道:“你在做拓跋奕的饭时,可以顺便把我们的也一起做了啊!” 我再一次怨毒的看着她! 大长老道:“玉儿说的没错,你在做他饭的时候可以把我们的也一起做了,还有墨银长老的,嗯,还有殿主。” 一听到殿主这个称号,我立即把各种不愉快统统抛开了,我凑上去问:“殿主也吃饭的吗?”我知道这里的高人都是不吃饭的,灵力高强的话一年四季都不吃饭都可以,所以很多人闭关都是不带任何吃食的,不过我和冰山男就不成了,我们没有一点灵力,与普通人一般无二,所以这一日三餐是必不可少的。 “殿主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吃吃,不过大部分都是不吃的。” “那他大部分都在干嘛?”我对殿主的日常习惯颇为好奇。 大长老想了想,镇定的吐出两个字:“睡觉。” 我:“……” 大长老一笑,再次摸了摸我的头,“当然不全是这样,殿主还有很多事要忙,”顿了顿,又回到正题上:“你愿不愿意牺牲一下给我们做饭?”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简直能称的上是一箭双雕。 这第一雕呢,自然是避免了在吃饭时间和面瘫男单独在一起。 第二雕也是很关键的一雕,我就能天天看到殿主了,而且有了这个机会,殿主或许还会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觉得我不是一个很蠢很蠢的姑娘,虽然有时候确实略有些蠢,但是聪明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就比如,我会做饭。不,我很会做饭。 我想通了之后,不着急着点头,此时卖了个乖:“那么,若我在修炼上有什么问题……” 大长老和颜一笑:“好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我立即点头答应,看来,还是我赚了。心里突然有些隐隐的期盼傍晚的到来了。 小睡了一觉,因为身体还未全部康复,而且我此时也没有想到该如何修炼,前思后想了之后,觉得还是去准备晚上的晚餐比较重要。 又去胡大厨那里拿了一大堆的食材,分量堪比十个人的,我简单的算了下,首先是殿主,大长老,二长老,再来是面瘫男,玉儿肯定也要的,既然玉儿在,那么小白肯定要叫下的,他以前那么照顾我,此时确实是要回报一下的,冰山男也是要算上一个的,还有朱朱,再来是七星,最后是我,这么算下来,刚好十个人了。 捧着食材回到了地殿,又去后山全部搜索了一遍,把认识的食材全部摘回去,还把一些幼苗带回了地殿,打算种在地殿后面那块空地里,这样就不用麻烦来来回回的跑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似乎太阳都要落山了,我带着的好几个大袋子全部装满了,然后满载而归的回了地殿。 一边走着一边摸着头顶上的发簪,此时我已经能确定就是这发簪的功劳,我虽然算不上特别路痴,但还是有些路痴的。一般情况下走了第一遍,是绝对找不到回去的路的。不过自从戴了这个发簪,果然是天下任我走了。 回到了地殿就开始忙碌起来,不过我速度还是很快了,约莫一个小时,饭菜全部出锅。 我拿了三个小盘子装了一点菜,还盛了一些饭在锅里,这是留给朱朱和七星的,下午大长老说以后就餐在主殿,所以等下还要把这些饭菜全部提到主殿去。 提了三个大食盒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主殿,主殿依旧包裹在淡紫色的光罩里,若不仔细看,不容易察觉出来。 我伸了伸腿跨过去,闭着眼睛憋着气想象着等下会不会把我压迫的一下子跪在地上,不过一条腿全部伸了进去时,似乎都没有什么感觉。我闭着眼睛停了停,又慢慢的伸另一条腿进去,此时大气都不敢出,我还记得冰山男那天出来时脸色有多难看,我一面紧张的想着,等下就是压迫的跪了下来也得忍着,不然的话,好不容易得来的见殿主的机会,却因为自己实力不够而被拒之门外,不是要悲催死么? 又等了许久,我大半个身子都跨进了主殿,但是我却没有感觉都一丝不适的感觉,再沉下心去感觉,又突然觉得不对,鼻尖传来一阵莲香,似乎是,殿主的味道!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站在我面前的,不就是高雅无垢,清冷淡定的殿主么?他一身月白袍,月白的袍子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的曼陀罗,他头发随意的绑着,皓皓银发垂在身后,蓝色宽带缠在他腰间,腰间别着一根玉笛,他脸色清冷,一惯的毫无表情,眉眼中因有些诧异的神色而略显柔和,薄凉的唇依旧红艳,让我看一眼,都心慌的不敢再看下去。他身后站着大长老和二长老,全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 我缩了缩岔开来的腿,脸上立即红了红,丫的,又是这么不体面的动作。 “你,这是做甚?” 殿主的声音依旧凉凉,我发现殿主问我这句话问的特别多,几乎一见到我就是问我这句话。难道我真有那么难以理解?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望了望天上,喃喃道:“有结界,我在试着能不能抵挡的住。” “那结果呢?” 我尴尬道:“还没得出什么结果。” “那你再试试,看看结果如何。” 殿主不晓得今日为何心情似乎甚好,竟这样说,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得遵从,不过不敢再迈出一条腿伸到他面前,我迈着小碎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因为我觉得若是被压迫的话,最有可能一下子往前撞过去,当然若我手中没有提东西的话,撞过去就撞过去吧,还可以趁机缅怀一下殿主的怀抱,不过今日我抱着三个大食盒,我觉得若我撞了过去,首先是食盒打在殿主的脸上,或者角度一个倾斜,食盒里的汤汁一下子洒出来的,我觉得那个场面实在是,不知道我该怎么死了。 所以我很忐忑的走着,一边偷偷的瞄着殿主。却发现殿主他也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 我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此时一步终于跨进了大殿,我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落定之后,后知后觉的三秒,我震惊的发现,我没有感觉到压迫! “咦,我没事耶!”我惊喜的抬头去看殿主,殿主此时突然唇角微勾起,一瞬间,我感觉天地间都静了下来,纷纷扬扬的是雪花飘落下来,四周全部没有一点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只有仿如天神一般的他——殿主,以一种生涩而纯静的笑容看着我,我心如擂鼓,又觉得,所受的一切委屈,折磨和恐惧,都值了。 第六十四章 融洽 笑容只是一瞬,我知道我没有看错。 他认真的看了下我,视线又转向天上,微仰头的姿势,我看到他下颈弧度美好,只是抬头的动作,都美的不像凡人。 我知道我用美这个词来形容男人很不好,但是我找尽所有词语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我觉得美就是在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代名词,而殿主,就是最好最好的人。 “下雪了。”他的声音很清澈,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我随着他的声音仰头,深灰色的天空中有大朵大朵的雪花落下,尘世中的喧嚣和纷扰似乎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只余他带着意味未明的轻叹,唇间轻呼出一点气,是个叹息。 我觉得一切仿佛不可思议,明明一个时辰之前还有夕阳,但是殿主一笑,让我恍惚间看到下雪的场景,没想到,下一刻就真的实现了,真真让人惊喜。不过倒霉的是晚上又要去给冰山男送被子了。 殿主一个转身,率先进入大殿,大长老招呼我也进来,我小心翼翼的再走一步,确定自己真的没事了才大步跟上殿主的脚步。大长老轻笑一声,笑声中依旧带着宠溺的味道:“不用担心,你有发簪,不会伤到你的。” 我此时长长的哦了一声,怪不得呢,我就说没人碰到我,我怎么就没事了。不过幸亏大长老提起了发簪,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如何开口问。 我一边把食盒放在低矮的案几上,一一摆出来,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问大长老:“这个发簪这么厉害的,还有什么厉害之处吗?” 大长老坐在最前面一排,二长老坐在大长老的对面,殿主倚在高台之处,执手看一本书,仔细一看,约莫是本佛经。 大长老微有诧异的看着我,半响,才道:“你知道了吧?”我不说话,他抬头又看了眼一点没动静的殿主,又转过来看着我,慢慢道:“发簪上有个阵法,是保护你的,记得不要轻易摘下来。” “怎么个保护法?” 大长老微微一笑:“你没有发现你现在可以接近殿主而不用承受锥心之痛了吗?” 我恍然大悟,话说原来那个阵法是这么个用法,虽然不晓得大长老是如何知道我这个痛是锥心之痛而不是其他的痛,不过只要结果是我能接近殿主而不用忍受那种痛苦,最重要的是殿主以后就没有借口冷着脸居高临下的对我说:“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我觉得这才是真正让我开心的地方。 轻快的把盘子筷子之类的东西一一摆上低矮的案几,若此时不是殿主在的话,我会更加的轻快。 只一会儿,就把饭菜每个人全部分完,这里的规矩都是自个吃自个面前的,根本没有围坐在一起吃饭的习惯。 全部准备妥当,大殿门口才响起小白玉儿的声音,我赶忙走过去开门,笑嘻嘻的一打开门,面瘫男那张面瘫脸沉郁的仿佛恨不得把我摁到大雪地里去浸泡三四个月。 我吓的一愣一愣的,赶忙转身,引他们进门,小白一跨进门,立即扯着我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可爱:“陌末,这是你做的?” 我一仰头,做了个俏皮的动作,“不晓得我还有这个优点吧?其实我优点还是很多的。” 身后的面瘫男嗤笑了声,语气清幽的道:“哦?那你还记不记得下午是谁在寒风中被吊在那里半个多时辰?” 我:“!!!!”我发现他总是有机会让我一腔熊熊烈火瞬间燃烧起来,天杀的,他居然没走等着那里,就看着我在寒风中吹了半个多时辰,看着我声音都叫哑了,嘴唇都被吹干了,他居然就那样看着!你说你看着就看着吧,还要说出来,说你知道我在那里吊了半个多小时! 淡定如我,淡定如我,此时不要暴露你略显彪悍的本性,殿主在上头看着呢,我深吸一口气,哼,不理你,你说什么都不理你! 我甩过头径自坐在最末一排,小白临近我,对面是玉儿。 我呼口气,天气突然就下了雪,我穿的并不算多,我是*凡胎,比不上他们一个个有灵力保护,所以只是刚刚去开门,都被冷风吹的手发凉。 “轰!”就在我哈手的时候,突然大殿上凭空出现了几堆燃烧的通红的火焰,火焰不停的冒出兹兹的火苗,把清冷的大殿烘烤的温暖起来,火焰下方没有任何东西接住,且是凭空浮在空中的,在这个世界这么久,我早已知道这是用法术弄出的效果,不过仅仅看这一手,就能看出是个法术很强大的人的手法,因为隔空弄出火焰而我没有发现任何手势或者动作,说明这些只是心念之间完成的,而这大殿之中,能心念之间就能弄出这种效果的,无疑是殿主。 我一颗心跳的乱窜,慌忙间去瞄殿主,殿主淡淡的放下手中的佛经,不看任何人,袖子微微抬起,认真的看着案上的晚餐。 我飞快的一瞥又快速的低下头去,仿佛怕殿主发现我在偷瞄他,动作像极了电视剧中某些情窦初开的少女,我揉了揉脸,想着自己不能再这么娇羞了,殿主肯定不喜欢像我这么大众化的少女,他喜欢的应该是同样强大的很有魅力的女子。 一瞬间,一张风情万种的脸赫然显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立即甩头,不愿意再想,深吸一口气,拿着案几上的调羹准备开吃。 “我要你手中的勺子。”就在我要下手舀汤的时候,一个欠揍的声音立即响起,我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那个天杀的面瘫男又在找事! 我看着我摆在他案几上端端正正的筷子,没好气道:“你不是有筷子吗?” 他理所当然道:“喝汤不方便!” 我:“……”我忍,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把勺子放在他案几的时候,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哼,下次我就在你饭里下巴豆,看拉不死你!” 他没有任何的变化,抬起头悠悠的看着我:“你刚刚似乎用了……”我知道他下一句是要说出我很不雅观用“拉”这个词,于是在他话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我一个快速扑上去,立即捂上他的嘴,若是让殿主知道了我这么的不雅观,真真是前功尽弃了。 “男女授受不亲,吃个饭还拉拉扯扯!”二长老敲着碗沿,一贯的冷着一张脸看着我们道。 我吐吐舌,给了面瘫男一记警告的眼神,面瘫男唇角边溢出个莫明的笑,看的我心惊肉跳不敢再看他,安安稳稳的盘腿坐下吃饭。 这里的规矩是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我觉得太没有情调了,很多情谊都是在饭桌上建立下来的,我转眼一想,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要不到时候弄个火锅,我看他们到时候还围不围坐在一起。 打定了主意,就风风火火的吃饭,我原本吃饭的时候也不是很风风火火,主要是前段时间跟着冰山男养成的恶性,他总是不等我就走,所以只能换我早点解决等他。我扒饭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上格外的响,他们全部放下慢悠悠执筷的手转头看着我,我吞咽了一口,尴尬道:“殿中没什么声音,我制造点声音给你们听好不好?” 众人:“……”,我立即放下碗,用摆在案上绣着陌末两个字的紫色丝帕自认为很优雅的擦下嘴,大长老含笑的看着我,道:“不用在意,想怎样就怎样,这是你的本色,这样也确实有些生气。” 我哀嚎了声,可怜兮兮的看着大长老。其实我不想有这个吃饭不甚优雅的本色,完全是被不经意之间养成的。 我小心的吃饭,不敢再发生一点声音,大长老似乎还不放弃,看着我道:“怎么现在不发出声音了?” 我:“……”嗑,啪,(筷子撞击碗的声音) 一餐饭好不容易吃完了,小白帮我收拾碗筷,玉儿玩心大起,嚷着要去殿外看雪,殿外已经黑沉沉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像是天上下了一场豪雪,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殿主毫无意见,他自从坐在高台上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把清冷,疏远,绝美演绎的淋漓至尽,大长老不会有什么意见,二长老虽比较严格,但是对玉儿等人倒是格外宽容的很,一点头,我和玉儿率先就跑出殿外。 殿外突然亮了起来,恍如白昼,我知道这又是殿主的手笔,我站在殿外,无边的大雪肆意疯狂而下,天地间只余白茫茫一片,磅礴浩大,瑰丽无限。我转身看着大殿上那个清冷的身姿,只是一眼,又无端的莫名哀伤起来,殿主才二十五岁,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可是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一丁点的年少冲动,看不到一点情绪波动,仿佛只是一台行走的机器,用自己强大而敏感的身心,强撑着这个庞大的势力,毫无怨言。 是不是因为提前承受太多的压力,所以逼着自己要瞬间老去? 我很心疼这样的殿主,心里突然滋长出一个念头,逼迫着自己要对他好,要让他笑,开心,甚至幸福。 殿主被大长老说服来到殿门口,我也猜到大长老的意图,我从他浑浊却依旧精明的双眸中看的出,他同样很心疼他。 我抓起一把雪,脑子一热就向殿主丢去,二长老瞬间想发怒,却被大长老含笑制止。 我丢出的雪团很是意外的砸在了殿主的身上,我以为他会躲开,甚至用灵力把雪团消散,可是没有,他眼看着雪团砸在他的身上,毫无表情的脸容上破天荒的有一丝的动容,他看着残留在他衣袍上的雪渍,笔直的站在那里,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动作。 我就知道,即使我想让殿主也下来陪我们玩雪,可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过来的,他不仅是墨轩,还是三清殿的殿主。 不过,既然我成功的丢了殿主一身雪,但是他并不反感,我想了一下,大约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用雪丢他的人,那么,会不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殿主总会记得这样一个我,是和别的女孩子是有所不同的? “啪”,一个雪团砸在我脸上,我被冷的一寒,转头一看,正看到面瘫男用手上下丢着一个雪团,狭长的眼眸盯着我,唇角抿成一个弧度,我不太清楚意味是何,而刚刚砸我的雪团也是他的手笔。 哼,别说我野蛮!我快速的在雪地里捞起两把雪,揉捏成两个雪团,立即向面瘫男丢去,我刚丢完,两个不同地方的雪团同时向我丢来,我一看,小白也加入了面瘫男,我大喊玉儿,玉儿闻声而至,与我统一战线,抓起雪团就往小白和面瘫男身上丢去。 一瞬间,一半黑沉一半明亮的雪地里,传来肆意的嬉笑声,欢快的步伐踩在吱吱的雪地上,同时烙印在温暖的心上,刻在脑海里,是永久的记忆。最美好,最独家的记忆。 第六十五章 青剑 雪下了三天,把整个三清山包裹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而三天的时间,我的伤几乎好的差不多,于是我开始筹划着该如何修炼。 去找冰山男,他的意见一如上次一样,去找大长老或者殿主,询问这个剑有何作用。我想着再无其他的法子,只得捧了剑和食盒前往主殿。 积雪落了有五六厘米厚,踩在脚底下吱吱做响,进了主殿,殿中依旧凭空熊熊燃烧着火焰,一扫我在冰天雪地里的寒冷。 迅速的分好了饭食,小白等人才慢悠悠的冒出,小白脸色很好,红彤彤的,盘腿坐在我临近,瞥眼看了一眼饭菜,惊奇的道:“每天都不一样,陌末,你会做多少菜?” 我做了个高深莫测的动作,神秘的道:“很多很多。”因为在21世纪研究过菜谱,几百样菜式倒不是什么难事。 正说着,一股莲香钻入鼻尖,我下意识向大殿侧室门口望去,果然就见殿主袭一身雪白素袍而来,他脸色依旧清冷,眉目如画,一头银发全部披下,铺洒在素袍上,他沉稳的走向高台,站定在最高处,每每这个时候,我心头总会涌上一股崇拜之意,尊贵雍容的就像是人间的帝王。 依旧沉默着吃着午餐,我在心里打着腹稿,想着该如何不失适宜的问出这把剑有何不寻常之处。 想了许久,都想不出一个适合的说辞,吃完饭后,我干脆直截了当的提着剑拖了个蒲团盘腿坐在大长老的面前,双手托起,把剑横亘在身前:“大长老曾说若再修炼上有任何不明白之处都可问您?” 他认真的看着我手中的剑,点点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坐的更端正,想了想也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于是道:“我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不如大长老把该说的都跟我说吧。” 大长老抬头望了一眼殿主,殿主就餐完毕,正手执茶杯喝茶,似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又转过头,双手接过我手中的剑,目光沉静的看着手中的剑,仿佛看到了旧人一般,我心一凝,直觉告诉我,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我认真的看着大长老,生怕错过他一个表情,他用干枯的双手一遍遍抚过剑身,良久,才道:“这把剑叫做青剑。” 我一听大为失望,这剑名字怎的如此普通,青剑,就因为它是青色的?也太没有一点涵义了吧。 “这把剑可以说是普通,也可以说是剑中之最,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取决于你能不能驾驭它。”大长老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从剑鞘中抽出剑来,银白色的剑面反射着冷冷的白光,一个恍惚间,我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大长老又抬头看了一眼殿主,我此时已经隐约能猜到大长老频频看着殿主,约莫是在征求殿主的意见,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殿主依旧毫无表情,大长老收回视线,这才继续讲下去:“想不想试一试?看你与它是否有缘?” 我自然点头,若真的有那种机遇的话,就能解决我修炼的问题了。至于大长老和殿主之间的异常,若不该我知道的,他们是不会让我知道一丁点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早已领教过。 他示意我把手抬起来,我照做,他突然用剑在我手中割了一个口子,殷红的鲜血立即冒出来,滴在剑面上。 伤口不深,我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大长老让我握住剑柄,沉沉道:“默念,以我之心,换你之心。” 我听完大跌眼镜,古时候都有个什么武功心法,丫的难道这算是心法?哪有这种心法!不过碍于大长老认真的模样,再如何不靠谱我也只得照办,闭眼,沉下心,慢慢默念:“以我之心,换你之心。” “嗡!”剑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我吓的一下子丢开了那把剑,脚下立即退开了四五步,才惊骇的道:“它,它在动!” 刚刚的感觉很奇妙,仿佛剑有灵魂,是活的,我握住它的时候,似乎能感觉到它的意念,这种感觉很吓人,我不敢再靠近那剑,紧盯着大长老,而大长老在我丢开剑的同时立即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殿主。 我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殿主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指骨分明的大手抚上他心的位置,表情是少有的不可置信,他匆匆的与我对视一眼,又坐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在瞬间,我心头又涌上个疑问,殿主捂着胸口做什么? 大长老神色担忧的看着殿主,又看着我,半响才缓缓道:“或许你能驾驭它。只不过……”他顿了顿,换上一副少见的严厉表情:“孩子,你……”再顿了顿,看着殿主,最终没有说下去。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此时,殿主突然站了起来,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进了内室。 “殿主他……?”我看着殿主步履间破天荒的有了急切的韵味,我迟疑的问着大长老,怕突然问这话太唐突,又加了句:“殿主去哪里?会不会回来吃晚饭?” 大长老突然摸了摸我的头叹了一口气:“殿主他去了静心池。” 我郁闷,殿主都清心寡欲成那个样子了,还需要去静心池? 大长老察觉到我的表情,悠悠的道:“心乱了,自然要去静心。”说完一个眨眼间,手中多了个厚厚的黑色袋子,他把袋子递给我,动作之间又很犹豫,他最后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正不正确,若你不能驾驭它,多好。” 我一团雾水,直觉觉得,若我能驾驭会给我带来麻烦一样,可是若我不能驾驭的话,我就是个废人,不用地魔来杀,我都会淘汰在地殿,这样还不如让妖怪把我杀了得了。 我顿了顿,下定决心道:“我想学!我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是我想学,既然您说它选择了我,那么我自不能放弃它。” 大长老把黑色的袋子放在案几上,与二长老一个对视,眼眸中是沉郁不散的忧愁,他再次叹了几口气:“罢了,罢了。”说完就招呼着二长老离去。 我此时脑子如浆糊一般,拿了袋子转头去询问小白等人,他们也是一头雾水,我甚至去询问面瘫男,他看着我沉默的不说话,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是似乎也分不清是什么意思。 我把剑拿起,慢慢打开袋子,袋中只有一本老旧的黄皮书,黄皮书页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三千杀”。 ================ 感冒了,不舒服,天冷了,亲们也注意身体。今天的章节质量不好,只能这样了,三千杀就是这样来的,不过自然不会只是剑谱这么简单。 第六十六章 三千杀 后山被积雪染白,我裹着厚厚的棉服提着青剑走到一处空地上打算研究研究这个三千杀。 翻出黄皮书,书看起来颇为老旧,不过装订的还算牢固,我把它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一遍,都没有一点“这看起来就是一本十分厉害的剑法”的感觉。 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介绍这个功法之类的句子,我生涩的读完,意思大约是这套剑法共三重,每重八十一招,显然这一本只是三千杀的第一重,后续还有第二重,第三重。 最奇特的是最底下有一行小字,我睁大眼睛看了许久,才看清大约讲的是,三千杀功法最适合两人双修,若一人出招,威力最大只能以一敌百,若是被指定的且心心相印的两人一起出招,威力堪比以一敌千,每一重招式变化,威力增加一倍,若三重叠加,那么威力自然增加三倍,合力一击之下,能瞬间秒杀三千妖魔。 当然,若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我狂喜,最重要的一点是,三千杀无视灵力强弱,只要两人中其中一个有灵力,那么心意相通的两人能自行连接起来,灵力弱者一方也能使用对方的灵力。 我看完最后一句话,倒吸一口气,丫的太牛逼了。 我就担心我没有一点灵力,即使有功法也只是花拳绣腿,发挥不到一成的威力,可是三千杀竟能无视灵力,只要找到指定的且心意相通之人。 想到这里,我的狂喜一下子顿住了,话说这个指定的,是怎么个指定法?还要心意相通?这就犯难了! 我再翻了翻简介,一字不漏的重新看了遍,但是还是没有找到这个指定法是个什么法。想了想,还是不管了,先把招式学会,然后去找冰山男试试,说到这个心意相通,冰山男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一共八十一招,每一招下方都有简介,我用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全部看完,因为第一次接触这个,以前打死都没有想到我还会有这么一天。 循着书本上的招式练起来,刚开始怎么练怎么别扭,想起电视中那些什么只看一遍就能准确的打出来的招式,我真觉得电视中忒会骗人。 又是练了一个小时,才勉强的把这些招式准确的摆好,看看时间,又得苦逼的去当厨子,迅速的做好饭端去主殿时,殿主又一次没有来。自昨日去了静心池之后就再没有出来,我真心不懂殿主那么清冷的一个人还要静个什么心,还有我丢开剑的时候,殿主捂着胸口做什么。 等伺候好了他们,我又提着剑风风火火的赶来练习。 相比上午,至少现在使剑使得不那么别扭,我一遍遍重复着书上的招式,过了三个小时,终于勉强的记了下来。不过只是把动作记住了而已,我最后一招攻击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书上说,这时候该哗啦啦出现一道深坑了。 我擦擦额上的汗,没想到这么几招愣是累的我出了汗。刚想休息一下,身后却突然传来个熟悉的香味,然后是一句让我顿时想炸毛的话:“只八十一个招式你居然练了那么久,你这种智商蠢的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我连头都不用回,都知道又是阴魂不散的面瘫男。 我深吸几口气,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自我催眠道“打他打不过,骂他骂不过,这种欠抽的人你就当他不存在”,这样一想之后,总算按捺住了想扑上去揍他的冲动,我不理他,用剑拂开积雪,在身下垫了厚衫,自顾的坐了下来。 面瘫男慢悠悠的走了下来,他一身紫色衣衫,斜罩了一件白色披风,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格外耀眼,他脸色红润白皙,五官分明,容颜是极好看的,可是我看到这张脸,只想一拳头揍过去。 他走到我身边站定,微微俯下身,身上不知名的香味更加浓郁,一缕发丝低垂在我脸上,微痒,他下颔坚毅,薄唇似是勾了一个淡笑。 我警惕的看着他,以为他又要变着法子折腾我了,却没想到他只是从我手中抽出青剑,停了半秒,转身走了几步立即在雪地上舞起剑来。 他握着剑的手,铿锵有力,脚下迈开的步子,进退有序,挥剑的动作迅猛而凌厉,仿佛是熟记于心的动作,水到渠成的流泻而出,只几招,我刹那间看的都呆了,他现在舞出来的招式正是我刚刚练的招式。 他不停的舞动起来,青剑在沉寂而空远的雪地上发出嘶嘶的翁鸣,树上不停有积雪被震下,仿佛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雪,漫天的雪花下,他凛然舞剑,脸上收起一丝玩心,精雕细琢的容颜在此时格外认真,他目光锐利而精准的随着剑兀自舞动着身姿,整套动作下来,怎一个惊艳了得。 最后一招他凌空跃起,青剑一挥,我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都能感觉到无边的杀意扑面而来,他在我的斜对面一挥,巨大的轰鸣声立即响起,接着布满眼帘的是一条长达三十米的深坑,期中还有两棵大树被直接从中间劈开。 我看的目瞪口呆,书上说会出现深坑,原来还是低调了写,居然这么长的深坑。我此时看面瘫男的眼神更加的敬畏,看来果然是不能得罪他。 他一套动作做完,然后呆立在原地,默默的看着手中的青剑,沉默不语。 我讨好的凑上去,在心里计算着应该把面瘫男拉下水,让他跟我一起练,最好达到那个心意相通的境界,这样我就能拥有他的灵力了,以后我怎么着也不会被一般的小妖小怪撵的到处乱窜了。 我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刚想说话,面瘫男却突然低语道:“这功法有些不寻常,似乎更适合两人合修。” 我又一次楞在了当场,心里只一个念头,大师兄这个名头果然不是嘴上叫叫的。 他抬头看着我,显然是个询问的表情,我把黄皮书给他看,他匆匆瞥一眼,一下子脸色似乎变了变。不过下一刻又恢复了一脸面瘫样。 他合上书,沉默了半响,我看着他的表情,仿佛看出了一些事一样,于是我问道:“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出乎意料的是很认真的语气:“若我叫你不要练这个功法,你愿意吗?” 他如此认真的问话我一下子有些懵,想起大长老的话,似乎他也是不太愿意我习这个功法的,现在他又这么说,难道这功法还能练得走火入魔什么的?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面瘫男,他用手指突然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听到清脆的一声响,然后我额头立即疼起来,我捂住额头,后退几步,离他远远的,才怒目道:“你干嘛!” “敲醒你个榆木脑袋!”他瞥了一眼我。 “那你干嘛不让我练这个?”我有些不能理解,既然不会走火入魔,而且这个功法这么厉害,我干嘛不练。 他默然,似乎是在沉思,我叫了好几遍,他都不理我。最后我不叫他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道:“你要练就练吧。”说完转身就走。 都说女的善变,我觉得面瘫男作为一个男人,比女人还要善变。但是一看他要走,觉得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于是立即追了上去,“跟你商量个事,你陪我一起练呗?” 他脚步不停,生硬的吐出两个字:“不陪!” 我想了想,看来得开出个诱人的条件了,于是我道:“我帮你做饭?” 他带点疑惑的反问:“你不是一直帮我做饭吗?” “那我可以帮你再多做一顿宵夜啊,话说我还会几个宵夜的做法。” 他没有一点的动容,“我注意保养身材,对宵夜这个东西,不是特别感兴趣。” 我越到他身前拦住他,直截了当问道:“那你要干嘛?” 他用手摸着下巴,唇角边噙出个笑意来:“你做我的侍从,随叫随到,期限一年,如何?” 我想了想,丫的心太黑了,居然把我当小厮使唤,想了想,和他讨价还价道:“不行,一年太长了,等我什么时候把三千杀学会,什么时候到期。” 他突然笑了笑,近距离的视觉更加的强烈,我只觉我眼前似乎耀眼了起来,仿佛暗夜中突然开了一朵昙花,好在看了殿主那般惊艳的脸容有了些抵抗,我此时愣是淡定了下来。 他勾唇一笑:“那么就说定了,”迅速的说完之后,他又暗自低语着:“啧啧,这智商真让人着急,三千杀可是有三重。” 我耳尖,他默默的低语全部被我听到了,我听完之后,瞬间想把自己打一顿,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把三重练完我要多久来着?看样子似乎是遥遥无期。 他占了便宜心情大好,不再打击我,“以后来天殿找我。” 一听到这话,我又立即反驳起来:“不行,峰小爷和一大堆爱慕你的女子天天盯着你,我若去了天殿,指不定他们就误会什么了,不行不行。” 他眉眼稍稍吊起来,上下把我全身打量了一遍:“误会什么?” 我心想你丫的装什么装,误会什么你个人精会不知道,于是沉默不言。 他又笑了笑,再次扫了扫我,视线定格在我的胸前,边说着边举起双手比划着:“哦,你大可放心,你胸平的双手都能完全舒展开来,我不会对你有什么兴趣的!” 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第六十七章 没穿衣服 翌日一大早,我苦逼的前往天殿伺候那个惹不起躲不起打不过骂不过的面瘫男。 推开天殿的大门,一如人殿,地殿的样式,不过天殿的摆设却极为雅致。殿内燃烧着壁火,映照的殿内温暖舒适,两个香炉内焚着不知明的香,仔细一闻,似乎是面瘫男身上的味道,干净如新的大红锦毯从门口一直铺到高台处,每个椅子上都套了崭新的垫子,室内摆了两坛一人多高的插梅,重重大红色帷帐挂满整个天殿,随着小风渗透进来,微微摆动,轻轻吹拂。 不得不说,面瘫男的品位是极好的,也是极会享受的,更是极洁癖的。整个大殿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干净,太特么干净了。 我摇着头啧啧称奇,看样子这些东西得天天换,天天擦,洁癖果然是病呐。 “进来!”一个声线优美此刻带着点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吓的我一怔,仔细听了听,才分辨出这是面瘫男的声音。 我环顾四下,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再想了想那个慵懒的声音,这家伙不会还没起来吧?我不会还要伺候他更衣吧? “杵在那里做什么,相同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慵懒中带点严厉的语句再次响起,我一个激灵立即循着声音去找他。 穿过内室,来到一间最大的房里门口,我估摸着就是这间了,停在门口顿了顿,想了想我要不要敲敲门,兴许他看我比较有礼貌会更加耐心的教我,可是我手还没有碰到门上,一个略带讥梢的声音立即从内室传出来:“口口声声说要在我饭菜里下巴豆的女人还晓得敲门?” 我:“!!!”丫的道德教养用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我一把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香味迎面扑来,室内光线有些昏暗,但是很温暖,一下子我都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像是小说中写的什么洗髓经骨了一般,面瘫男果然是个会享受的主。 “过来,帮我把衣衫拿来。”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此时我分辨出声音是从床的方向传来,看来他果然是没有起,大冬天的能睡个懒觉真是有福,可惜我享受不到这样的殊荣。 我慢慢走过去,边问:“在哪里?” “在我床侧最里边。”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慵懒的话语极其随意。 我一听之下就想发火,丫的就睡在床上,衣服放在床里面还要我拿!我深吸一口气,咬着字提醒道:“大爷,你的衣服就放在你的左手边,只要你稍稍抬下手,就能够得着。” 他听到我的话,突然翻了个身转向我,一头黑发披散开来,有几缕发丝垂在大红的锦被上,带着微醺睡意的脸容极为精致柔和,他含着点笑意认真的看着我:“我若把你的事给做了,那你做什么?” 我:“!!!” 我闭上眼,自我催眠:“夏陌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伤筋动骨……” 终于平复了狂躁的心,我走上前去,不去看那张虽然绝色但是实在是欠揍的脸,终于走到了床边,我看着眼前的大床时脸色瞬间呆滞了。 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很大的床,长约莫五米,宽约莫有四米,能在床上横着竖着斜着歪着滚十几圈,而且面瘫男是极会享受的,所有的锦被都是天蚕丝被,既暖又不会显得很厚重,而且床上散发着他身上独有的香味,此时我闻着这香,都觉得心旷神怡,仿佛吃了仙丹。 虽然小小的羡慕了一把,但是一想到我此时的目的是要到最里面拿他的衣衫,之前大床带来的种种好处一下子烟消云散,话说我就是只长臂猴也无法伸到四米的床侧去拿衣衫啊。 我怒目瞪着他,偏偏他此时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休憩一般,经常冒出毒舌语录的嘴唇此时安静的抿在一起,那双总是似讥笑似嘲讽似算计似威胁的丹凤眼也紧紧的阖上,长长的睫毛刷在眼睑上,仿佛有一只蝴蝶停驻在他眼帘上,微微震动羽翅。 我刚刚升腾起的怒气一下子消了大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谁叫我是花痴呢。看他刚好在睡觉,应该也不会再整什么幺蛾子,我想了想,干脆脱了鞋子就往床上爬,打算速战速决的拿了他的外衫立马下来。 你说我为什么要脱鞋子?要是被他知道我不脱鞋就上他的床,不,就爬上他的床,不,就借一下他的床完成任务,他就是睡着了也会立刻醒来把我吊着打一顿。 我脱了鞋子就往上爬,尽量避开他的身体,顺利的拿到了他的外衫之后我就转身想小心翼翼的再爬下床,正在这时,一个扭捏带着点忐忑意味的声音突然响在了门外。 “队长,你,起了么?” 我吓的顿时呆住了,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抓住了一般。后知后觉的才分辨出这是傲娇峰小爷的声音,我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因为面瘫男此时已经睁开了眼,并且用他慵懒的声音回应道:“进来吧。” 进来吧……我……尼玛我还在床上呢!!! 就在我头脑风暴的想着我是此时爬下床穿鞋还是掏出一把匕首假装是来刺杀面瘫男的还是说我干脆一骨碌滚下去,最好撞晕了,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不管什么结局,最后的结局我能想象的到我就是撞死了峰小爷都会把我吊起来再鞭尸一顿。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手臂突然把我拉入被子中,我此时终于有些回过了头来,还顺带小心的提醒了句:“鞋,鞋,鞋……” 他使了个法术,我的鞋子立即不见了,刚好峰小爷此时也推门而进,我躲在被子中不敢露脸,浓郁的香味钻入我的鼻尖,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心里期盼着面瘫男赶紧的把峰小爷打发走,我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听到峰小爷进门的声音,面瘫男首先淡淡的开口:“何事?” 面瘫男一贯的很是沉稳,在这个时刻他居然还能保持镇定,让我有点怀疑他平常行为是否有点不检点,还有峰小爷大清早的就来找他,可见他俩或许真有些猫腻,我一边胡思乱想,以冲散我蹭蹭往上冒的血压。 “没事,就是来看看队长需不需要人侍候。”峰小爷含羞带怯的话语说的极为小心翼翼,和在我面前一口一个老子,一口一口你他娘的,简直有天壤之别。 面瘫男轻嗯了声,总算说了句人话:“不需要了,你先退下吧。” 我耳尖的听着动静,峰小爷似乎是迟疑了下,才轻嗯了声,接着脚步慢慢走远,再是门关上的声音,我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捂住被子的手终于放了下来,但是手放下来的时候,我似乎摸到个光滑的东西。 我揭开被子一看,刚刚下降的血压立即飙升。 天!面瘫男没穿衣服! 第六十八章 想一下我 “啊!” 我一个激灵退开,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口中条件反射的就发出了一声“啊”,不过声音还没有持续一秒,面瘫男双手立即捂住了我的嘴唇。 他贴在我的耳边,浓郁的香味喷在我的脸颊上,:“银荡或许还在门外呢,你是想让他进来看到你在我床上吗?” 我想朝他翻白眼,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能叫他峰小爷吗? 我把他的手一把揭开,以十二万分的速度爬下床穿鞋,等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估摸着锋小爷也走了,才怒目冲他道:“你睡觉居然不穿衣服,男女授受不亲不亲你爹没告诉你吗?” 他轻勾了个笑,我有点诧异他最近似乎总是笑,他随意的靠在床头,大红的锦被随意拉过胸口,一双凝白如玉脂的锁骨正强烈的冲击着我的视线。 “我喜欢裸睡,健康!话说我不穿衣服睡,你很介意?” 我心说这不废话吗?当时口快的就回了过去:“当然啦,要我不穿衣服睡,你不介意啊?” 他认真的回了句:“不介意!” 我扶额,有一种想把自己扇死的冲动!脑缺的跟他比这个! 他认真的看着我,又带了点疑惑的表情,“说到男女授受不亲,话说是你爬上我的床吧。” 我:“!!!”看他此时得逞的样子,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丫的一人精,我就不信他不知道锋小爷来了。 我不再和他理论,我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过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我把衣衫扔到他胸口,径自去准备热水。 好不容易伺候了他洗漱,吃早餐,最后还拉着拖拖拉拉的他来到天殿后院一处空地上。 “说好的教我,赶紧着的,我时间不多。” 他用法术把殿中一个躺椅搬到院中,优哉游哉的躺好之后,才吩咐道:“你先练一遍给我看看。” 我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恨不得对他扬拳头,不过鉴于还没有挨到他的身就有可能被冻成冰棍,还是算了。 我转身在空地上练起来,因为昨晚练了三个多小时,基本的招式已经熟悉了,只不过还是一如第一次,没有一点的威力。 我最后一招停,刚想问问他的意见,面瘫男却枕着手臂再一次吩咐:“再连一遍。” 我瞪了他一遍,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只得转身继续练第二遍。 等我第二遍动作停下的时候,他又吩咐:“再练一遍。” 我本来想反驳几句,可是看到他突然冷下来的面瘫脸,我立即又乖乖的练了起来。于是一个又一个相同的话语对我劈下来:“再练一遍,再练一遍,再练一遍……” 终于,等我练到第四十八遍的时候,他才从躺椅上慢悠悠的站起来,“好了,不用再练了。” 我停了下来,喘气时突然察觉到了一些微末的变化,最开始练完八十一个动作需要用十分钟,慢慢的越来越顺手,到刚刚最后一遍,只用了三分钟左右,难道他让我一遍一遍练习是为了提高我的速度且练习的更加的熟悉么。 我抬起头来看着面瘫男,把我刚刚体会到的意思跟他说。 他微侧着头看着我,手中慢慢的显现出一柄冰蓝色的剑,他挥舞了两下,恍然大悟的道:“我刚刚吃完饭需要静静的消化一下,没想到竟还有这个功效。嗯,你想的很周到!” 我:“!!!”夏陌末你就不该跟他说话!!!!!! “现在你跟着我的动作一起练。” 他适应了下那柄冰蓝色的剑就转头看着我,我本来想说让他换一把,那剑光是看着就冷的人直打抖索,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跟他说话,于是闭了嘴巴不说话。 随即我和他就在空地上舞了起来,我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只能勉强的跟上他的动作,若非清楚这是他第二次练这个招式,我真会以为他早已熟记于心。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练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往前扑的动作立即没有刹住车,随即我就往前面扑了过去。 我扑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呸呸呸吐出一大口雪渣子,我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提个醒会死啊!” 他抱着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都不跟我说话,我为何要给你提醒?”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 可是他却还不满意,蹲下身子愣是把我的头扭过来与他对视,修长的手指摁住我的脸颊,他略带认真的看着我,突然道:“你想一下我。” 我有几秒愣在了当场,若不是知道他绝对不会喜欢我,而且这个虽然有些暧昧不清但是即使再暧昧都绝对不会是表白的话,我放下了心来,于是问道:“我好端端的想你干嘛?” 他丹凤眼射出个冰渣子的眼刀,一下子放开我,不说一句话径自站了起来。 我诧异他的反常,想了想,终于想到了关键。 话说练习这个三千杀要心意相通,既然要心意相通自然是要想到对方,既然要想到对方,那么就要想着对方。怪不得他让我想一下他。 想通了之后,我一轱辘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跟在他身后:“你让我想一下你,是为了在练习的时候更方便的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么?” 他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角,一张面瘫男更加的瘫。 我拉住他的衣角,“好,我想一下你。” 我说完这句话就直愣愣的站在他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好为了更加勾起我“想念”的神经,奈何看了许久,只觉得这张脸实在是好看但是也实在是欠揍之外,实在是勾不起我想念的心绪。 “想了没有?” 他带着点威胁的语句看着我,眼睛眯着一起看着我。 我心虚的低下头,他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愣是让我与他对视,“没有想?” 我小声的抱怨:“你不也没想我么?” 他出乎很认真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这一句话回的很快,仿佛是接着我最后一个音说的,说完之后他又嫌弃的放开我,转身冷冷的背对着我。 我想了想,我又是哪里得罪他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觉得面瘫男的心,才是真的深如天地的距离。 我小心的拉着他的衣角,“不是有个什么指定法么?你晓得是如何个指定法么?” 他冷哼了一声不看我,我只得用我最拿的出手的技能与他协商:“我帮你绣一张帕子?你这么爱干净,肯定最需要这个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一百张!” 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一百张是个什么意思,想了想,一下子激灵过来,丫的是让我给他绣一百张帕子。你当我是批发的么?一下子一百张! 我平复了下心绪,与他商量:“一百张太多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的,十张怎么样?” 他一甩袖子就走,根本不看我,我看的头大,闷着声冲他的背影道:“五十张。不能再多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他一言不发的往前走,脚下的步子没有一点停顿。 我就知道我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的胜算,我揉着额头,:“好了好了,成交。” 他步子立即停住,我站在原地无语,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被他坑去了一百张帕子。 “抬起手来。”他把我的青剑拿过去,兀自在那里摆弄着,同时随意的吩咐一句。 即使是随意的话语我此时也不敢违抗,乖乖的把手伸过去,他依旧在看着我的剑,对我伸过去的手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连眼角都不瞥一下,我有点郁闷,难道这又是他在恶搞我?我刚想把手缩回来,他突然斜眼看着我:“谁让你缩回去的?” 我:……!!! 他用青剑划过我的手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几日刚被划过的伤口此时又出现了一道血痕。 他示意我抓着剑柄,他双手也抓住剑尖,殷红的血液从光滑的剑身滑下去,沾染上他凝白的手指。 “还记得那句心法是怎么念的吗?”血液把他干净的手指染红,他微皱着眉头。 我点点头,同时在心里默念起来:“以我之心,换你之心” 随着最后一句话出,从剑中立即传来嗡嗡嗡的震动,与此同时,面瘫男握着剑尖的手一下子被弹开了,锋利的剑口立即在他手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把剑扔掉,拿出丝帕就缠上他的手掌,同时诧异怎的这剑有些反感面瘫男一样,而且以他那么厉害的灵力居然也能被它给伤了,真是不可思议。 “结果如何?”我利索的把他止住了血,用丝帕扎起来, 他似是没有听到我的问话,紧紧的看着地上的青剑,半响才回道:“我不是那个指定的人。” 我大为失望,好不容易有了绝世功法,可是却只能看着,就好像是你被饿了三天三夜,有一块香喷喷的蛋糕放在你面前,你却吃不到。 “那要怎样才是指定的人呢?” 他用手摩擦着用丝帕包好的手,望着斜对面远处的一座恢弘的大殿,沉沉道:“若你在念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人同样有反应那么他就是指定的人。” 我在心里把这话咀嚼了一次,突然某个片段一下子涌上了我的脑海。 当时在主殿时,我丢开剑的时候,看到殿主突然站了起来,还捂着胸口!并且没过多久就去了静心池,大长老说,因为心不静,所以才需静心! 殿主心不静?殿主是指定的人? 第六十九章 找上门的麻烦 要练习三千杀,必须要指定的人且心意相通,我不知道殿主通不通我的心意,我知道的是,我一点都不通殿主的心意,别说通了,就是明目张胆的看着殿主的样子我都没有过。怎么可能会心意相通? 我潜意识里反对这个理念,但是当时的情况由不得我辩论,当时我感觉到青剑里有异动的时候,殿主也有了特殊的情绪,而且他不送别的给我,偏偏赐给我青剑,意思是想让我习会三千杀,不过看他当时惊讶的表情,是在诧异我居然真的和青剑发生了感应,且那个被指定的人是他,这才感到意外。 至于那个心不静,我就不太能理解了,我还不会自大的去幻想着殿主心不静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和他心意相通,我的心意是爱慕他的,他的心意或许是爱慕我的,然后通过那句什么“以我之心,换你之心”的心法,这才达到了被指定的资格。 不管结果是如何,有一点我是很肯定的,即使殿主真的是那个被指定的人,他也一定不会和我共同练习三千杀。 他性子冷清寡淡,若不是天大的事,他都懒的理,几乎全权交由大长老操办,自然的寻常个把人更不会在意,更别说要陪着我练剑了,就是殿主脑子被门夹了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事。 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并没有在殿主身上抱有多大的希望,我照旧每天去伺候面瘫大爷,然后接受他一连串的毒舌语录,以及近乎疯狂的练习三千杀好早日逃脱面瘫男的魔爪,再是张罗三清殿几位重量级人物的膳食,最后临睡之前还得苦逼的一针一线绣被面瘫大爷坑去的一百张帕子。 过了几日,又是一个可以明目张胆的休息时间,我第一次睡了个好觉,赖在暖暖的被窝中,阳光从窗缝中照进来,投映在脸上,我伸个大大的懒腰,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殿主果然是个很会安排时间的主,他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才醒,真是要多幸福有多幸福,这哪个女子嫁了他,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我在床上茫然了半分钟,又突然郁闷的想到,都说恋爱的女人是盲目的,我此时又一次的相信了这句话,我还没有恋爱,我顶多就是个单恋,可是即使是这样,面对殿主睡觉睡到这么晚我都觉得他是天底下做的最对的,幸好他是三清殿的殿主,权高位重,财大气粗。若是个农民工,这样不得饿死。看来我果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盲目。 我揉揉太阳穴,等殿主那张惊艳绝伦的面容从我脑海中终于淡去了的时候,我才慢悠悠的起床。 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朱朱已经进门催我,她身体已经大部分都好了,前段日子总是躺床上,今日趁着我不太方便,扬言说要拉着我陪她参观一下地殿,好驱散一下她快要发霉的身体。 出了地殿绕着一个花坛走去,不得不说,我还要再一次感叹:三清殿,大,太特么大了。 我和朱朱一面走着一面咂舌,三清殿的风景是极好的,即使是冬天,可是这里却依旧一派生机勃勃的,草坪依旧绿的亮眼,青石小路错落有致,鸟语花香,若是来几只仙鹤,再弄出些雾来,算的上是人间仙境了。 就在我还暗自沉浸在幻想中的人间仙境中,一个尖利略带着气急败坏的女声突然打断了我。 “夏陌末,你这个贱人!” 我一个激励立马就醒了,同时在脑海中搜寻着有谁会这么没教养的骂我。虽然傲娇峰小爷是经常对我轰炸的,可是他从未如此明目张胆的骂我贱人,面瘫男虽然那张嘴就是割了丢王母娘娘的瑶池浸泡个九九八十一天也绝对改不好,但是即使说的再恶毒,也就说我胸咋地咋地,智商咋地咋地,还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脏话。 思绪再一转,立即想到了另一个人,我就说,丫的谁这么没教养,原来是仗着自己地位崇高才肆无忌惮的南国公主,南宫烟儿。 我转过身去,十米开外正站在那个一身雍容却依旧掩不住一脸刻薄样的公主,她身后还站了一男一女,皆是一脸我欠了他们几百万的模样,恨不得让南宫公主一声令下就把我抓起来狠狠虐待一番的表情,我心里紧了紧,看来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出门不利啊。看她们这个样子,很明显是要找我的麻烦了。 朱朱是晓得我和南宫公主的过节的,一看到她,也立即紧张起来,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身躯微微上前一步,挡住我一小半的身子。 察觉到朱朱的动作,南宫烟儿一个冷眼扫在朱朱身上,话语毫不客气的道:“不该外人管的事就不要管,到时候少了条胳膊大腿的,可别说本公主心狠!” 我用手示意朱朱,少一个人受罪总比多一个人受罪好,奈何朱朱仍然紧紧的抓着我,毫不畏惧的看着南宫公主,“敢问公主,不知陌末哪里冒犯了您?我替她赔不是。” “冒犯?”她抬高了眼,嗤笑一声:“谁说她冒犯了本公主?” “那……”朱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烟儿突然恶狠狠的盯着我,话语说的缓慢,脸上的表情随着一字一句而变得狰狞起来:“她没有冒犯本公主,她是得罪了本公主,今日,本公主非得把她那双会勾人的下贱眼珠子给挖出来,本公主要看看,你还敢不敢接近殿主!” 说了这么多,敢情是说我每日前往主殿送膳食,她以为我每日会见到殿主,担心殿主会对我日久生情之类的,殊不知殿主一周也难得见到几回,且殿主那种本来就淡薄的七情六欲中,怎么可能还会有情爱这一类词。 我觉得她要么是想太多,要么就是存心和我过不去,相比这个,我更相信第二条。 我理了理思绪,才道:“若公主是在为我每日前往主殿送膳食之类的事情生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这是大长老的吩咐,且尤其要提的是,殿主日理万机,没有多余的时间吃饭,至于公主说我这对眼睛招你了,我倒是可以避开,以后不再碍您的眼。” 我这一段话已经是十分的低下,我若不是再三考虑到自己实力不够,且目前这种情形我和朱朱无法以二敌三,我早就不客气的拉着朱朱扭头就走了,管她娘的谁在身后乱吠。 看来,没有实力,就得看人家的脸色,冰山男说的对,对付把自己看扁的人,只有打到他服气为止。 三千杀,我一定要尽快习会! 我这方低声下气的说着,南宫烟儿却依旧一副咄咄逼人的气焰,她甩出她标志性的长鞭,在空中几个挥动,呼呼的破风声立即响彻在我的耳边。 第七十章 七星 “若早点有这种觉悟的话,便什么事都没了,可是,你这张嘴只会说,做,却是一分都没有做对!夏陌末,你可知,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让我讨厌!”她一步步走近我,嫌恶的表情一点都不浪费的展现在我面前。 我其实算的上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一般我都不喜欢和别人计较,秉承着宁愿自己吃点亏大事化小就算了,就向刚刚,即使她说的那么难听,可是我考虑到自己实力不足,且会把朱朱也牵扯进来,我还是忍气吞声的忍了,可是现在我知道,即使我说再多的好话或者再怎么不想把事闹大,南宫烟儿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一直就看我不顺眼,视为我眼中钉肉中刺,虽然我着实不清楚我时候时候招惹过她。 我走上前一步,把朱朱揽在身后,直言道:“你究竟想怎样?” 她走了几步,站在五米开外,阴晴不定的看着我:“我究竟想怎样?夏陌末,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把三清殿的冰山都融化了,连三清殿的三弟子都被你勾搭上了,你的狐媚功夫果然对的起你这张脸。” 她隔空对我抛了几个凌厉的眼刀,若眼神能杀人的话,我绝对相信她刚刚这几记眼神的杀伤力。 她说这么多,无非还是在担心我会狐媚殿主,面瘫男一直说我智商低,我觉得她的智商比我还不如。 我抬头正面看着她:“即使我再如何会狐媚,但是在有些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公主,你对某些人,就那么不放心?” 我很清楚她的想法,她是极喜欢殿主的,甚至喜欢到有些偏激,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甚至接近他,所以这才对有正当目的接近殿主的我嫉恶如仇。 她随意的挥动着长鞭,呼呼的劲气盘旋不止,她幽幽的看着我,“等你这张脸毁了,我才真的可以放心了!”她一句话还未停,长长的鞭子突然就变了方向直接扫向我,同一时间,危机感立即涌上我的心头。 风火轮立即开启,我拉着朱朱一个转身,险险避过第一鞭,带着凌厉劲风的鞭子打在身后一颗树上,树身立即出现一个深约五厘米的切口,我看的大骇,若我再晚一秒,这鞭子打在我的脸上,就要见骨了!这女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四周本来围了许多的弟子,可是一看到我们动了真招,立时一轰四散,显然是惧怕南宫烟儿的势力,不想惹来麻烦。 我把预警能力提到最高,以防她第二次攻击,她不是一般的人殿弟子,我此时与她对上,只能保证不让她毁我的容了。 她看我躲过了第一鞭,眼睛立即收缩起来,漆黑的眼珠里盛满了滔天的怨气,她双手大开,脚下步子立即行动起来,以此同时,更迅更猛的鞭子如闪电般对我劈下来。 我把朱朱推开,施展起风火轮,用手臂挡在脸上,没命的就滑起来。 我把速度调到最高,加上朱朱在一旁极力的替我劝说,所以她挥舞了十几鞭并没有伤到我。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她更加的被激怒,突然一个横劈就对着朱朱劈过去,朱朱没有防备,立即被她击中,双腿立即跪了下来。 我被朱朱一分神,长鞭立即打在了我的后背上,我后背立即火辣辣的疼起来,仿佛深可见骨的伤疤上撒了一把盐,我疼的连吸气的声音都不敢太大,额上立即冒出冷汗,脸上刹那间就白了一分。 “陌末……”朱朱看到我的伤势,立即惊恐的叫一声。 虽然痛的气都不敢喘一声,但是好在我的理智还在,我不敢有任何的停顿,立即没命的往前滑去,这么一个动作下来,殷红的鲜血已经层层染透我的衣衫。 我滑了十几米,因为疼痛,速度越来越放慢了下来,越来越密集的鞭子从我的耳边,手边,腰间,腿间擦过,即使没有打中,衣衫却被凌厉的劲气割烂,肌肤也被割出了许多道口子。我知道,她加持了法术! 她一个冷哼,立即从我头顶飞过去,拦截在我的身前,我一个急刹车,转身就要往回跑,奈何她速度根本不是我能比的,一下子她的长鞭就来到我的身后,我甚至听到了鞭子带起的狂躁劲风声。 就在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忍受第二鞭的时候,突然我就感觉到那狂躁的劲风立即安静了下来,接着传来稳如泰山一般的厚重感,是个安心的感觉。 我用手护好脸,才敢转身看过去。 眼前的人穿了一身紫衣,黑长发搭在厚实宽阔的肩膀上,他身材魁梧高大但并不显得粗鲁,相反,给人一种很安心踏实的感觉。 是七星!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是他开启了防御罩,我这才没有被击中。 我一看到是他,立即放下心来,此时朱朱也反应过来,立即走到他的身后。 七星负手站在我们身前,南宫烟儿撤去了长鞭,一脸怨恨的看着他,不过七星依旧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是南宫的公主一般。 一瞬间我觉得七星忒霸气了,以前还不太相信七星把南宫烟儿的脸打肿了,不过此时看来,竟是真的。 南宫烟儿脸上的怒气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怒喊道:“七星,本公主的事,你少掺和,你还真以为本公主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七星没有说话,只微抬了个下巴,意思是:“你来。” 我看到南宫烟儿的脸色瞬间涨红,她一挥手,站在远处的一男一女立即迎了上来:“给我杀了他,竟敢侮辱本公主!” 她身后的两人立即祭出武器来,七星依旧不紧不慢的看着他们,清定的声音自带着一股威严:“扰乱三清殿者,杀无赦!” 正是这么一句话,那两人的动作立即阻了一步,七星松开负着的手,盈盈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再慢慢抬头,依旧是沉稳的语调:“三清殿的规矩不用我多说,若你们执意要动手,我倒是不介意立一功,带上你们的项上人头献给殿主!” 这么一说,那两人更是停在了原地,南宫烟儿更为气结,抽出长鞭,就甩在了地上,青石地板立即出现一道裂痕,“本公主命令你们杀了他!若不杀他,那么本公主就杀了你们!” 一句话出,现场的气氛又剑跋扈张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蛮横的人,以前还以为她只是有些骄纵的性子,却没想到,把人命视如草芥,随口就杀!” “啪!啪!啪!” 压抑死寂的氛围中突然想起了三声清脆的掌声,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与此同时,朱朱突然攥紧了我的衣角,眼睛牢牢的盯着前方,显然此时心情处在激动之中。 我大为好奇,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一株妖娆的梅枝之后隐了一个男子,他黑衣锦袍,腰间别着上好的玉珠串起的玲珑玉佩,单看衣着,就知道非富即贵。 他慢慢的走出来,嘴角间含了点笑意,声音是如沐清风般的爽朗:“公主真是威风,让西某好生敬佩!” 他人才走出来,我还未看的太仔细,耳边就听到朱朱抑制不住的低语,“西凉!” 第七十一章 西凉 西凉? 我仔细的看过去,一看之下,我觉得有必要重新给我心中认定的的帅哥定位了。 远处走过来的人,袭一身黑衣,黑衣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寻常人穿了或许觉得艳丽俗气,可是穿在他身上,却自带一股尊贵雍容,仿佛天生就适合这种妖艳的花,就如面瘫男天生适合艳丽的颜色一样。 他执把带着点金属质感的扇子,即使在大冬天,也优哉游哉的扇着,配合着他含笑的精致嘴脸,简直就是古代说的执挎子弟,当然,即使是个执挎,也能算的上是个很风流帅气的执挎。 我在心里搜寻着此人,确定这是第一次见面,看来他应该是天殿的弟子,或者不是三清殿的弟子,因为他没有穿殿服。 他嘴角堆满笑的走过来,经过南宫烟儿身边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不是参拜的礼仪,是很随意的打招呼的动作,南宫烟儿冷哼了一声,“西凉,这是本公主的事,你难道还想搀和不成?” 我一看有些诧异,南宫烟儿对他的态度还不错,最起码比对我和朱朱,七星的态度好太多了,这个西凉是谁?竟这么大能耐? 他含笑的嘴角就没有抿下去过,他瞥了眼七星,笑意盈盈的道:“我今日前来是来找七星下棋的,若公主你找了他的麻烦,那我不是没有玩伴了?那我岂不是很无聊?” “你!”南宫烟儿明显想发怒,但是那一男一女看到此种情形,突然就走了过去,两人把南宫烟儿拖到远一点的地方,在那里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显然是有些忌惮西凉的话了。 我看的更为好奇,西凉却已经走了上来,做了一个大跌我眼镜的动作,金属扇朝七星的下巴勾去,就在要接近七星下巴的时候,七星仿佛早已知道他有如此动作,熟稔的偏了下头,这个偏的角度不多不少,正正擦过扇子。 接着是西凉略有些失望的语句:“为什么每次都偷袭不到呢?” 七星淡淡的道:“这种伎俩已经玩了两年了,还没有玩腻吗?” 我站在身后,一边忍受着后背的刺痛,一边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丫的,难道又是个龙阳癖?可是七星应该是喜欢玉儿的啊? 还想想下去,可是朱朱突然用力的拧了一把我的衣角,我的衣角瞬间揉成了朵百褶花,我瞥眼看过去,正看到朱朱一脸不自然的低着头,手拧着我的衣角在那里扭捏的搅啊搅。 我看着朱朱这个动作觉得真是一大奇观,朱朱因为是队长,平常为人正经而沉稳,很少露出这种女儿家的形态,今日居然会做出这种动作,难道,是因为西凉。 想到这里,西凉已经和七星打完了招呼,看到了我,惊讶了一下,突然道:“这位,莫不就是那位金屋藏娇?” 我:“……”丫的我现在有名字了,怎的还叫我金屋藏娇。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西凉这厢有礼了。”他依旧笑意盈盈的,边说着边做了一个与公主一样打招呼的动作。 我:“……”在这么多人当中,只有他跟我来古人行礼这一招,我还以为这个时代没有这种礼仪,却原来,只是没有遇到这种人。 我刚想学了电视剧中古时候的小姐行礼,可是刚一屈身,背上就火辣辣的疼起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就抓住了朱朱,朱朱被我吓的抬起了头,担忧的看着我。 西凉才发现我受伤了,眉目皱了皱,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我觉得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这是难为他了。 “姑娘不用多礼,”说到这,突然就看到了朱朱,眉头深锁,好半响才道:“我记得你,在百鬼竹林,就是你帮我挡了一剑。” 我刹那间就明白了,我就说朱朱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却还要越级挑战,却原来是跟着他去的,好为了保护他。 朱朱匆匆瞥一眼她,就立即低下头去,支吾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 我翻翻白眼。为什么朱朱一遇到这种事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呢,连阴华都比她胆子大,若靠她这样,指不定人家都成亲了,都不晓得她付出了多少。 想到这里,我忍着痛插口道:“可不是嘛,朱朱为了帮你挡一剑,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呢,”顿了顿,我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她一个吃痛,立即痛苦的抬起头来,我立即道:“你看,你看,她到现在还难受着呢。” 西凉眼睛犹疑的看着我,似乎看穿了我的把戏,又似乎不想计较什么,认真道:“我不会认错的,就是姑娘你救了我。” 朱朱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下子打断,“你不必再说什么了,我相信我的判断力!”我在一旁直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话说到这里,南宫烟儿那边也叽叽咕咕的说完了,南宫烟儿走上来一步,有些妥协道:“七星,本公主饶你一命,再打扰本公主,本公主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她的话,我再一次诧异西凉的身份,看来他绝对不是凡人。不然的话,不会轻易让她松口。 七星平稳的指着我们,道:“不可再找她们的麻烦,今日之事大事化小!” 南宫烟儿自然不肯,她的目标是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过我的,“她们得罪了本公主,自然归本公主处置,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那么,我倒是不介意把这事闹大!”七星依旧负着手,很有一股沉稳的气度。 有七星在,我并不是很担心,而且这里不管怎么样都是三清殿,不会真的发生杀人之类的事,就算是贵为南国的公主,也不可能真的为所欲为。 “你!”南宫烟儿气的一甩鞭,又瞥过眼来看西凉,显然是询问西凉的意见。西凉转过来看我们,再认真的看了眼朱朱,这才走上前,与七星站在一起,挡住我和朱朱,:“闲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有了一件稍微有趣的事,自然是要好好玩一下的。” 有了西凉的帮助,我更加的不用担心,不过南宫烟儿此时更加的怒了,她眯着眼睛,视线穿过西凉与七星,狠狠的盯在我身上,冷笑道:“夏陌末,我还是小看了你,竟把“冷面阎王”和“笑面修罗”都收拢裙下了,果真是个狐狸精!今日本公主非得扒你一层皮不可!”说着她就祭出长鞭,眨眼间就迎了上来,与此同时,西凉,七星,与南宫烟儿身后的一男一女同时行动起来,纷纷祭出武器,战斗瞬间爆发! 正在这时,一个喝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速度迅猛:“你敢扒我地殿弟子的皮,老娘就敢扒你了的皮!” 尾音刚落,一团紫色的防御罩中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防御罩中是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她手执一条紫中带红的长鞭,她叉着腰挥舞着鞭子,鞭子舞动的如灵蛇一般,呼哧呼哧的冒着灼热的气焰,仿佛鞭子带着火焰一般。 是玉儿,我看着她出现,突然觉得,彪悍也有彪悍的好处,至少在气势上,我只能膜拜! 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人差点把南宫烟儿气炸了,我看着她涨红的脸,担心她会被气的缺氧,南宫烟儿还想说什么,玉儿却根本不给她机会,抢先就道:“身为地殿弟子,却聚众闹事,还打伤同门师妹,按照殿规,需拖入天门阵,赐五十大板,闭门思过一月!南宫烟儿,你服还是不服?” “本公主是南国公主,将来是这三清殿的女主人,你竟敢对本公主用刑?上官玉儿,你活腻了?” 听到她的话,我突然心一沉,她说的对,她是南国的公主,将来最有可能是三清殿的女主人,若一个个为了我而得罪她,将来怎么办? 我刚想劝玉儿不要管了,西凉却突然转过了身,对我摇了摇头。 “殿主一日未答应,你就一日不是三清殿的女主人,哼,想当主母,你这种……”玉儿还想说话,七星突然撞了一下她,后面的话自然的被咽在了喉咙中。 南宫烟儿气的牙痒,却碍于我们人多势众,不敢轻易上前,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高叫了一声:“二长老来了,”南宫烟儿脸色微变,她身后的一男一女立即上前拖住了她,作势要拖她走。 她再一次瞥了一眼我,眼中的恶毒之色丝毫不掩饰,看的我心底一寒,这种感觉仿佛被毒蛇盯住了一般,心底无端的发凉。 她冷哼一声就离去,她刚走,二长老果然就带着几位导师浩浩荡荡的来了。 我绷着的弦一松,冒出的冷汗流在伤口处,痛感更甚,我闷哼了一声,二长老看到我的样子,只得挥挥手,让我先回去治伤,玉儿,七星,朱朱随他去了大殿问话。 第七十二章 十大美男 西凉送我回地殿,一路上我卯足了劲查探他的为人,我很好奇朱朱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是天殿的弟子?以前没有见过你。”我把腰板挺直,尽量不碰到伤口。 之前以为他不是三清殿的弟子,因为他没有穿殿服,但是之后他说朱朱在百鬼竹林救了他,那么他自然是天殿弟子,至于他不穿殿服,或许他有什么特权,和冰山男,南宫烟儿一样。 他一边扇着扇子,上扬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好在他长的不赖,看的确实赏心悦目,他点头,又诧异道:“你竟不晓得我?难道你不知道三清殿十大美男榜吗?” 十大美男榜?竟还有这个?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想出来的,我摇摇头,以前在人殿的时候只知道修炼,其他的倒是全然不知。 他扇着扇子有节奏的道:“这三清殿十大美男榜,鄙人恰恰刚好在这里面哦。”他用扇子掩了半张脸容,颇为自得的道:“还居于第五位!” 我大为好奇,他接着道:“第十是一个外号叫百里神通的人,三清殿大小八卦,问他准没错,第九是万花一点红,因为惯穿大红的衣服,这才有了这个外号,第八是千面书生金击,跟在队长身后的人,想来你也应该见过,第七是千针万孔峰小爷,这个自然不用我多说,第六是冷面阎王,也就是七星,第五嘛,正正不才,是鄙人我,道上称笑面修罗。” 千针万孔峰小爷,啧啧,这名字太有伤他清秀的模样了,不过确实,他口口声声就说要在人家的身上扎个洞什么的,还有冷面阎王,确实挺称七星,不过私底下他对我还是不错的,至于笑面修罗,我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实是笑面虎的样子,至于修罗,看来这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也可以化为喋血修罗,人确实是不可貌相的。 听到这里,我发现都是叫的外号,于是道:“前五位呢?“ 他继续道:“第四嘛,你很熟悉,冰山周夜!” 我吃了一惊,看来冰山男虽然不怎么与人打交道,可是名声却不小嘛,看来这古代人的审美观很好,很出挑。 我接下去猜道:“第三是三师兄小白?第二是大师兄?”说道这里,我在心里揣摩着面瘫男的外号,难道叫外瘫十八号? 他点点头,我试探的道:“至于第一,是殿主?” 他再次点了点头,我再次觉得古代的人的审美观不仅很不错,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果然是殿主是稳占第一。 他把扇子有节奏的敲着掌心,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你可知,公主为何要针对你?” 我自然是不清楚,自打第一眼起,她都针对我,我都没有得罪过她。不过看他一脸“你问我啊,你问我就告诉你”的样子,我很诚恳的道:“不知西凉兄有何高见?” 他把扇子一扣,正色道:“应该自你一进三清殿,她就有可能记恨上你了!”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子,他很认真的解释道:“你是殿主救回来的人,虽说殿主也经常救人,不过从来没有带回过三清殿,而且,”他上下打量我,“你一来,算的上是轰动了三清殿,因为你是被大师兄扛回来的,又得到了三师兄的亲自照顾,再是得到了二师姐的认可,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确实算的上是个美人。” 我撇撇嘴,那是你没有见过更美的,我就见过,那个不晓得是不是真实的古代夏陌末! “你一来,三清殿三大美人榜中你占居榜首,把二师姐和公主挤了下去,你要知道,她们二人争这个名次可是挤破了头。” 我心道不是吧?玉儿应该没有这么无聊啊,但是转念一想,玉儿虽然没有这么无聊,可是她是个不认输的人,尤其最喜欢跟她看不顺眼的人争。 “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你得到了殿主的另眼相看!” 他最后一句收,就认真的看着我,我想了想,记忆中倒还真没有发现有什么殿主的另眼相看。 我无非就是见殿主的次数比一般人见的多,当然也仅仅只是多一点点,但是见到了,殿主都是不说话的,他是一个绝对冷情的人,在这一点上,比冰山男还要冷情,冰山男有时候会耗不住我的死缠烂打而多说几句话,可是我总不能对着殿主死缠烂打吧。 话说着,已经到了地殿,我把他请进去,他是个很健谈的人,既能养眼,又能解我的惑,自然是极好的。 我继续问着殿主有哪里对我另眼相看了,他疑惑的看着我,“你没发现?” 我把头摇的如拨浪鼓,我还着实没有发现。 他把扇子抬起来,准备开说。话还没有说出口,大殿的门砰的一声就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紫衣服帖,披风张扬,一张精致的脸容,不过表情却死瘫着,有些阴沉的看着我。 发现了身边还有西凉的时候,终于把阴沉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西凉也有些吃惊,斟酌着道:“哦,我是来找七星的。队长这是?”说着目光在我身上徘徊,是个“哟,有奸情”的眼神。 西凉的眼神太古怪,我看的起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摸着手臂,上前道:“怎么了?” 面瘫男脸色一下子又变回外瘫十八号,他阴沉的道:“不是说好了随叫随到的吗?今早为何没来,还有,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做饭!” 我看着天色,果然都正午了,想着殿主他们都还没有吃饭,下意识就要转身往厨房跑,刚转身,又被面瘫男叫住。 “谁伤你了?”声音冷的吓人。 他的表情太冷,我倒是忘了我现在身上还有伤,随口道:“摔了一跤,我先去敷药,等下马上就去做饭,你等一等!”说完就往后室跑。可是刚一走,身体立马被他架住,好在他没有碰到我的伤,他冰冷的仿佛要掉冰渣子的声音响在我的耳后:“摔一跤?你是王八吗?摔翻在地就翻不过来了,蹭的一背的血?” 我心说你丫的一天不骂我嘴就痒是不是,找抽啊!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还要听你骂我,当下就用手肘顶他的胸膛,毫不客气道:“我就属王八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顶多也是只公王八!” 他环住我的手立即在我脑门上弹一下,“还会顶嘴了,有本事把伤你的人也打一顿啊!” 我心说你这是放屁,“人家是公主,我只有挨揍的份,好在你今日不在,不然的话,我指不定又要被你关柴房了,又来个什么怨鬼,饿鬼之类的追杀我,这样你就高兴了?”我哼了一声,忍着痛就挣脱了他,往后室跑去。 回到了房间,三下五除二的赶紧的扒了衣服,若不再快点,衣服粘到了伤口,脱下来就更疼,我站在镜子前,用干净的布止血,血好不容易止住了,又反着手去抹药,这样上药很不方便,我试了好几下,都弄疼了伤口,血一下子又出来了。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还在暗自庆幸着朱朱玉儿这么快就回来了,当一个高大英俊但是实在是欠揍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的蒙砂屏风上的时候,我高亢的一声“啊“就以超高分贝的气势叫了出来,同时立即把不远处的浴袍遮住胸前的大片春光。 天杀的!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面瘫男,我一瞬间就不淡定了,立即轰炸道:“你不让我敲门也就算了,你自己就不会敲敲门吗?你不敲门也就算了,居然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的?这好歹是女孩子的闺房,而且我在换药,你晓不晓得男女有别,你晓不晓得男女授受不清,你晓不晓得……” 后面的话被一句话给堵住,同时我觉得我血要是有多的话,一定会从嘴里喷出来:他恍然大悟道:“啊,虽然你胸不大,我倒是忘了你到底是一个女人。”说着把一瓶药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出了房间。 我若此时手中有把机关枪,一定打穿他那张欠抽的嘴! 第七十三章 处置 好不容易上了药,我出了内室,大殿中面瘫男和西凉正大眼对小眼,见我出来之后,两人又恢复了正常,西凉自顾自的泡着茶,一副赖着不走看热闹的样子。 我径自走向厨房,路过面瘫男时,他优哉游哉的吩咐了句:“先给我做点梨花糕来尝尝。”接着喝了口茶。 我磨牙,丫的现在给他做饭,他还吃梨花糕,“要吃你自己让人去膳房拿,膳房有现成的。” 他吞了口茶,毫无表情的看着我,薄唇报出一个数字:“一、” 我一听这话就揉着额头,因为之前他总是有办法让我做这做那的,于是我也经常反抗,我一反抗他就开始默默的报数,有一次我大着胆子不依,当天晚上被他吊在树上吊了一夜。 于是我对这些数字很是敏感,他“一”才念出来,我立即揉着额头应道:“马上去,马上去!” 西凉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从他端了一分多钟都没有喝一口的茶来看,显然是纯粹的在看热闹。 我在厨房里忙活,因为有了大长老的吩咐,所以每次都有人专门送食材过来,并不需要我跑到膳房去拿。 我把选好的食材全部洗净,一边往灶里加柴火,一边切菜,我的动作很速度,因为面瘫男嫌恶的冷着脸不耐烦的站在厨房门口,不停的敲着门板,看他一脸厌恶的样子,显然是在反感厨房里的油烟污渍,真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明明那么洁癖,还愣是在厨房门口呆着,还怕我会下毒不成,切! 西凉这人很是敬业,把凑热闹凑的很是到位,面瘫男站在右边的门边,他便和上扇子勾着嘴角靠在左边的门边,一双明亮的大眼随着我的动作而移动,两人宛如两尊门神。 我刚开始还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不过面瘫男依旧瘫着一张脸,虽然没有说任何话,但是显然有催促我快点的意欲,而西凉,从头到尾都很坚定不移的守着凑热闹的本分。 所以,我干脆加快动作,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去,被他们看了,又不会少块肉。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三个菜出锅,原来还在门边的西凉一脚跨了进来,诧异的看着我,指着我盛在盘中的“鱼香茄子,酒香排骨,水煮牛肉”道:“你竟还会做饭?” 我扬了扬下巴,继续炒第四道菜。 他搓了搓手,看了眼门边位置丝毫不动的面瘫男,凑近一步,俯下身子冲我道:“可以试试么?” 他贴我贴的很近,我都闻到他身上似乎有股檀香,我稍稍倾斜了点身子,不晓得他离我这么近干什么,点了点头,递了双筷子给他,想着他也算是帮过我的,吃点菜自然没事。 他吞了吞口水,我看着他这个动作竟有几分小孩子脾气,当下就笑着横了他一眼,他抿着嘴,也回了我一个格外迷人的笑容,当下就去夹盘中的菜。 “等等!” 面瘫男冷着脸喝斥了声,西凉却已经夹起来了,看了眼面瘫男,又看了眼眼前的菜,一下子放进了口中,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面瘫男脸都变色了。 西凉吃了几筷子,又很近的凑到我旁边,很是亲昵的道:“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队长亲自来找你做饭,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大长老他们即使一年不吃饭也不会有一点事的人,却突然把凡人吃饭这一项也提上了日程,原来都是因为你,你果然是块宝!” 宝个鬼,不过是让我当苦力找的借口罢了,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脸滔天怒气的面瘫男,觉得假使我真是块宝的话,也迟早会夭折在面瘫男的冰渣子之下。 他在门边对我勾了勾手指,眼睛眯成一条线,是个不容反抗的表情:“端饭菜过来!” 我忐忑的看着西凉,西凉这时却低下了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关键时刻不靠谱!我把锅铲拿起来,看着他道:“我还在做饭呢,大长老他们还等着呢。” 一抬头,他那双冰渣子的眼睛都要开始结冰了,我一边在心里骂着他大爷的,一边又无可奈何赶紧端了过去,还顺带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别看平时面瘫男一副沉稳又胜券在握的样子,有时候他还特小孩,就如这次,他明显是看到西凉在他之前吃了饭菜,这才不爽,让我全部端过去给他,不过他倒是没怎么对西凉不爽,看来,西凉的背景不是一般二般的强大。 “喂我!” 我好不容易端在了他面前,他双手环胸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句话。 我压下心头的怒火,丫的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刚想拒绝,他又一个凌厉的眼刀扫过来,然后穿过我,看着我身后的西凉。 西凉依旧在那里低着头,仿佛在地上找钱,愣是不抬头。 我吸口气,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夏陌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忍气吞声,忍气吞声,忍气吞声…… 夹了一筷子茄子送到他嘴边,我当他是小孩一般,学着喂小孩的语气,“啊,张嘴。” 他好看的唇角抿了个微笑,第一次很是合作的张开了嘴,若不看他那双欠揍的嘴脸单看那张微笑的嘴,实在是一幅极好的画面,奈何我此时看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丫的你就能耐吧你。 喂了几口之后,他心情大好,也没有再捣乱,优哉游哉的转身就走,西凉看他走了,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对我绽开一个意欲未明的笑容之后,也摇着扇子离开,我终于有时间继续做饭。 一个时辰之后,十一个菜全部出锅,我分了一些饭菜给朱朱,七星,想着西凉应该也会在这里蹭吃,我又继续多分了一些饭菜,想着朱朱这次可要把握住机会,然后提着三个食盒前往主殿。 等我到了那里,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主位上也安安静静的坐着多日未出现的殿主,他依旧毫无表情,疏远着所有人,不过看样子显然刚刚在“开会”,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我缩了缩脖子,迟疑道:“我是来送饭了,不好意思,来晚了,打扰到你们了吗?要不,我出去吧,待会再来。” 小白站了起来,目光担忧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长老叫住我,“无事,已经安排好了。” 我只得点点头,进了大殿,开始分食,大殿中的人都看着我,好在我此时定力比以前好太多,愣是没有一丝慌张。 等我把饭菜端到大长老面前的时候,他开口道:“伤擦过药了吗?” 我柔顺的点点头,“多谢大长老关心,已经擦过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大长老知道这事,看样子刚刚在商量的就是我和南宫烟儿的事,我瞥眼去看殿主,我和南宫烟儿会发生争执说到底是因为他,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坐在主位上的殿主,他穿着白色大氅,里衫是月白色的锦缎,很衬他的肤色,他一言不发的吃着他面前的饭菜,没有一丝表情。 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又不可抑制的觉得有些失落,其实在心底抱着一丝希望的想着殿主怎么样也会有点不一样的表示,却原来,或许是我把自己看太高,就如大长老所说,世界万物,能让殿主上心的,不多了。 “地殿弟子起争执一事,我已经下令,从今以后,不再有南国的侍从出现在三清殿,且已经罚南宫公主闭门思过半月。”顿了顿,他摸上我的头,慈爱的问我:“能做的我已经做了,这样的处罚,你如何看?” 说实话,南宫烟儿会受到处罚,我并不怎么抱有希望,我不是一个小孩子,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很努力的适应这里的一切,自然的,我很清楚一朝公主的势力究竟有多强横,大长老能做到这里,已经对我很公平了,我很清楚,这是我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若要完全解决,只能靠自己! 我清了清嗓子,道:“陌末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在这件事上,大长老已经很公平了,大长老问我的意见,我只想说,我没有任何异议。” 他摸着我的头发,点了点头:“你是个通透的孩子,以后尽量离她远些,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触,明白吗?” 我点点头,我自然清楚,南宫烟儿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以后要尽量小心,我还记得她离开之前看我的眼神,简直就是想让我死的目光。 我把饭菜分好,才坐回自己的位子。我闷着头吃饭,殿主依旧毫无动静,我有些气馁,西凉还说殿主对我另眼相看,可是我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看出来。 丫的又骗人! 第七十四章 砍竹子 几天之后,我又回到天殿去报到,每天去天殿后室练习三千杀,经过南宫公主一事,我更加认真的练习,变着法的提高自己的剑法,我很清楚,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太大,若我再不加紧练习,我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她手上,在这个世界上,死一个凡人,再容易不过。 而且,冰山男一直都很刻苦的修炼,自半个多月前闭关之后,一直都没有出来过,我不晓得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但是我知道肯定很特殊,因为我每天都看他在做很大量的运动,大多都是增强体魄之类的,他这么努力,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落的太后。 但是,经过了几天的练习,我的三千杀依旧没有什么长进,招式已经熟记于心,可是威力却一点都没有,我每每看到面瘫男耍的虎虎生风的就格外羡慕,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却是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又是一天的早上,面瘫男负着手走过来,暖阳照在他精致的脸上,显得他的脸容格外的漂亮,其实面瘫男不说那些欠抽的话以及不瘫着一张脸的话是极好看的,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被评为仅次与殿主好看的人,尤其是他对着天殿弟子发号施令的时候,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成熟沉稳的睿智强大气场,很是震慑人。 不过他总是有机会破坏我心中刚升起的一丝美感,就如这次。 “见过智商低的,没见过你这么低的。一种办法行不通,你就不会换种思路吗?” 他阴沉的瘫着一张脸,对我扬眉瞪眼。 我提着剑干脆坐了下来,心想丫的我也想换啊,可是我对武功这类实在是不太精通,我这是第一次接触,对它实在是生不出什么特别的灵感来,自然的,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思路。 他走近我身边,我心头警铃大作,有了多次被他折磨的经验,所以他一靠近我,我自然而然的就起了防御。 但是即使提前提防了,却还是没有躲过他用手指快速的弹我的额头,他的速度很快,我根本反应不过来,我只感觉眼前一花,额头立即一疼,我瞬间就呲牙咧嘴起来。 “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又怎么惹你了!” 我瞪着他,我发现他又培养出了一个恶习,就是弹我的额头,真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有这种恶趣味,果真是闲的蛋疼。 他无视我的眼神,转过身慢悠悠的走在前头:“跟上来!” 我在他身后用剑唰唰的做模做样刺了他几刀,我发现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扎他的小人真是我涵养越来越好了。 他带我来到一片竹林,指着一棵竹子道:“一天砍一棵,直到砍完三十棵,再来找我。” 他的眼神带着点鄙视,让我看的很不爽,我觉得虽然我智商可能真的不是特别的高,但是在勤奋这一块,没几个人能比的上我,俗话说,勤能补拙,综合下来,我也能算的上合格,可是他总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还让我来砍竹子,丫的还说一天砍一棵,这种手腕粗的竹子是个小孩都能砍断,说这话无疑是在*裸的鄙视我。 我大步走上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对他扬了扬下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意思是说:“本姑娘一招搞定!” 他嘴角勾了点笑,是个诡异的笑,“若一招搞不定,今晚就把我沐浴的热水准备好!” 我哼哼两声,意思是谁怕谁,我大步走上前,手牢牢握住青剑,一个大力的砍上去,想像着青剑才碰到竹子,就如切豆腐般的一下子切断,可是真实的情况却是,我一剑砍上去,青剑碰到竹子的时候突然发出冰渣子似的声音,接着竹子上只留下一道清浅的痕迹,青剑没有砍断竹子! 我看的目瞪口呆,但是瞬间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立即回过头去瞪着他:“你作弊!你在竹子上加持了法术,别以为我不知道!” “嗯,还不算无药可救,至少晓得这个。不过,你又没有说,我不能加持法术!”他说的很是理直气壮,我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你也没说你要加持法术啊!” 他略抬起头来,依旧理直气壮的语气:“对啊,之前我不想用法术就不用,可是我刚刚想用就用了。” 我:“!!!!”冷静淡定如我,冷静淡定如我……! “记得,今晚的热水给我送到房中来,若你没来,我倒是可以免费让你体验一下被吊在竹子上的快感。”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留我一人在原地恨得牙痒。 骂骂咧咧了几分钟,我便开始了砍竹子的历程,我很清楚,若是我没有完成他指定的任务,指不定他又要变着法的折磨我了,虽然对面瘫男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经过了半个多月的相处,我也隐隐摸出了点他的习性,他若要做一件事,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他是个极懒的人,没有原因或者目的的事一定不做,所以他让我砍竹子,也大半是有原因的。 我大力的挥动着青剑,每一次砍都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我很清楚我的力道,也很清楚青剑的锋利程度,可是即使这样,竹子上却依旧只留下一道清浅的痕迹,我看的郁闷,照这样砍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砍断? 心思翻转之间,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敢停,我有节奏的一次一次砍下去,每一次都用尽我全身的力气,砍了半个多小时,我就觉得我快要虚脱了,简直比对战冰山男还有累。 我咬着牙再检查了半个小时,终于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我头昏眼花,里衣浸湿了大半,我大口呼吸,直接倒下去躺在地上,双手平放在地上,动也不想动,此时格外想念冰山男的独门按摩技巧,每次脱力了之后,他都会给我按摩,一按摩十分钟就全恢复过来了,现在想想,当时的待遇真好,不过此时却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此时大约正在没命的做俯卧撑,哪有时间找我。 休息了会,手中的酸胀终于褪下去一些,我又开始砍起竹子来,我扬起青剑,对着竹子上某个细微的缺口处砍下去,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丝的破风声。我瞪大着眼睛再尝试了一遍,果然,这丝破风声正是青剑发出的声音。 以前我总是很羡慕面瘫男,他在练习三千杀的招式时,总是舞的很标准,而且会传来破风声,就和电视剧中高人舞剑一样,会把落叶,雪花之类的东西震起来,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没想到,砍了几百下竹子,竟出现了破风声。 我大为惊喜,更加卖力的砍起来,我很不喜欢没有结果的努力,但是只要我看到了一点点的希望,都会很卖力的继续下去。 就这样,每隔一个时辰我休息二十分钟左右,接着继续砍竹子,直至太阳下山,清脆挺拔的竹子终于被砍断! 我一下子又脱力的倒在了地上,除了在规定时间之前砍断了竹子之外,我还有了一个心得:砍竹子也需讲究一个手法,而且砍的频率也很重要,我发现我一下接一下很有节奏的砍的时候,破风声很强,若我胡乱砍的时候,就有些杂乱无章的感觉,而且这样似乎更累。 有了这样的体会,我后续调整了姿势以及频率,果然我就提前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我躺着地上舒心的笑,汗水从额头上一直流下来,我活了十九年,这个冬天是我汗流浃背次数最多的,也是我最辛苦的一年,但是我并不后悔,我一直都坚信,有付出就会有收获,至少现在的夏陌末比之前更加的坚强。 我一直都告诉自己,只有我坚强,才能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活下去,也只有坚强,我才能活的更好。夏陌末,是谁也打不倒的! 第七十五章 除夕 一年一度的除夕来临,三清殿给所有弟子放了半个月的假,这半个月期间没有修炼课程,且允许他们离开三清殿去临近的城镇走走,但是规定是子时(23:00)之前一定得回来。 三清殿有个规定,入了三清殿的门,除非学业完成或者中途退学,否则弟子是不能回家的,所以,即使是游玩,也不能走的太远,若耽误了回三清殿,会受到严重的责罚。 即使放了架,我依旧没有松懈,每天去天殿的后山砍竹子,到了规定的时间就去做饭,经过几天的锻炼,我一套三千杀倒也练的有模有样,虽然威力依旧没有显现出来,不过好歹,比之前长进了不少。 我提着洗好的食材前往主殿,路上行人很少,大部分的弟子都结伴出去游玩,今日临近的城镇有灯市,听说会很热闹,转眼间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却从来都没有出过三清殿,我对这个世界其实充满好奇,很想看看古时候那些人是怎样生活的,看看这里的灯市,看看这里的小姐公子是如何的梳妆打扮,看看古时候的烟雨江南是否会别有一番滋味,看看一切都没有看过的东西,可是这个愿望或许永远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一出三清殿,等待我的,就是各路的妖魔。 我很清楚地魔的决心,它是一定会杀我的,我只能躲在三清殿的庇佑之下,才能好好地活着。 心里涌上了一丝难过,但是我还是笑了笑。我知道上天有时候还是很公平的,在关上了你一扇门的时候,就会给你开一扇窗,你看,即使我不能出去,可是我却能见到殿主,见到我喜欢的人,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那有什么打紧的,我喜欢他就够了。 我转头看着帮我提着食材的冰山男,笑着道:“wyear”,他抬头疑惑的看着我,显然是突然诧异我这句话,且在思索着是什么意思,过了许久,他仍旧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一句话都不说。 我啧啧摇头,觉得他真是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冰山男是被我硬拉来的,他自闭关起就没有出来过,我觉得我若是再不拉他出来的话,我怀疑他到时候会不会变哑巴。看这样子,我觉得我做的很对。 “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拖着他聊天,他虽然比较冷,但是好在还是会听我说说话的。 他摇摇头,我边走边和他解释。 “这句话的意思是新年快乐,意思就是说,额……”我想了想,丫的我该怎么解释新年快乐呢?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词语,但是我又一想,我怎么说他都是不会过问的,于是随口就胡诌了句:“就是说,每天都要快乐的意思,这是我们家乡,也不是,这是另一个地方的话,还有很多,想学吗?我可以教你的。” 他听完摇摇头,显得没什么兴趣,摇完头之后又没什么表情的低着头走路。 这家伙越来越不爱说话了,真是的,若得了痴呆症怎么办啊。 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主殿,之前我还担心冰山男依旧会不适应这里的结界,可是推开了主殿的大门之后,我发现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的好奇,显然冰山男在这段时间有了很大的变化,不过此时却也不是询问的时候。 推开大殿的门,因为此时时间还算早,并没有到晚餐的时间,所以大殿之上只有殿主一个人,每次见他,他都有一种另外的装束,不过每种都很好看,今天他一袭黑袍,一头皓皓的银发就那样披散在身后,有几缕发丝撩在了胸前,衬在黑色的外袍上,有种别样的耀眼,他安然的坐在主位上,巨大的书桌摆着各种各样的文书,他有条不絮的全部分类,一一摆好放在桌上,这才抬眼看了眼我们。 我把食材放在低矮的茶几上,上前几步,征求道:“今天是除夕夜,我想来点不一样的晚餐,我保住很好吃的。可以吗?” 他低着头端起白底青釉的精致茶碗,姿势很优雅,即使是这么一个寻常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即使是看着,都是一番享受,我找遍所有的词语都无法描摹出来我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每每一见到他,只有一个想法,我的眼光真好,我喜欢的人,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人。 他低低的浅酌一口,依旧不看我,淡淡的点了个头,即使是一个点头,我都觉得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得到了他的许可,我立即招呼着冰山男行动起来。 今晚是火锅,小的时候每逢过年或者别的节日,我们一家人很大部分都是吃火锅,后来,剩我一个人了,这个习惯却依旧没有改过,我还是吃火锅,每次我会多加两幅碗筷,想象着,还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火锅,这样就不会觉得冷清。 一下子,我又开始难过起来,我觉得人的情绪真是变幻莫测,我吸吸鼻子,把思绪分散,动作快速的把几张桌子拼好,然后开始行动起来。 用大姨妈光临的时间,我做了很多调味品,这里属于南方,除了面瘫男有些不太爱吃辣之外,其余人都是能接受的,尤其是小白,很喜欢吃。 我快速的弄好了一个锅底,取了殿中源源不息的火煮开,渐渐的,香味立即盈满整个大殿,过了没多久,相继就有大长老,二长老闻着香味而来。 一看到我在殿中生火,二长老脸上立即不好,但是瞥眼看到殿主没有反对,又不再说什么,尾随着大长老来到我身边。 “这是在做什么?闻着很香。”大长老用手把香味拨到他面前,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火锅,很好吃的,马上就好了,大长老,二长老,你们先坐。”我拉开软垫,招呼他们坐下,大长老,二长老也不客气,盘着腿就坐了下来。 我把饺子放在另一个锅里煮,这些饺子是我,七星,朱朱,冰山男,以及被我们硬逼着坐下来的玉儿一起包的,包了很多,我想起以前家里包饺子的时候都会放一枚银币下去,谁吃了,就代表来年会有福气,每次都是我吃到了。所以那时,爸爸妈妈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是一个很有福气的人。 我在饺子里包了一枚铜钱,饺子刚出锅,面瘫男,玉儿,小白他们也相继来了,看到我此时的情况,有些诧异,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因为我经常鼓捣一下特别的东西,围坐下来之后,小白和玉儿在斗嘴,面瘫男少有的心情颇好,只静静的看着我忙碌,没有说我智商低,也没有说过胸小。 我把碗筷分好,把调料也准备好,本来还想借此机会恶搞一下面瘫男,在他调料里多加辣椒,可是此时面瘫男极配合,一不瘫着脸,二不打击人,在这种正常的情况下,我看他是极为顺眼的,一个顺眼之下,最后放弃了恶搞他,可见这一年多,别的没多大的长进,品德倒是蹭蹭蹭的冒上去了。 我把一切都准备好,这才转身看着殿主,我做这一切,都是私心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殿主,我希望他能和我们围坐在一起,而不是即使是吃饭,依旧那样孤独而清冷的坐在大殿之上,远离我们所有人。 即使他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谪仙,可是我并不太希望殿主那样,我觉得那样的殿主太冷清,太遥不可及,触不到,摸不到,仿佛连七情六欲都没有,这也是我不喜欢叫他殿主的原因,我更希望他有些人情味,能再次用揶揄的口吻对我说:“这这是去摸鱼了么?” 他放下手中的文书,略抬头看着我,他的眸子很深沉,与他对视一眼,灵魂都会被他吸进去一样,我只是匆匆一憋,就赶紧的低下了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底,手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大殿中没什么声音,我心跳如擂鼓,尽管过了这么久,我看到殿主,依旧会克制不住的紧张,殿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很有节奏,我低着头看着地面上,一双精致的月白云靴走到我面前,顿了顿,又转了六十度角,径自走到我旁边空着的软垫处。 大长老等人全部站了起来了,等殿主终于坐了下去之后,他们才重新盘腿坐了下来,小白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心道,丫的太有压力了,殿主居然坐我旁边。 一开始我仍旧紧张,不过看殿主没说话,又没发表什么意见,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我有条不絮的把洗好的食材放进锅里,一一和他们解释,该如何做,只说了一遍,他们很热切的各自开始自己动手,我拿出一坛酒,这酒是在一个地殿弟子手中换来的,我闻着很香,但是不晓得是什么酒,我给他们一一满上,径自端起酒碗,颇为豪气的道:“新年快乐!” 我这一声出,他们明显一愣,古时候说新年快乐其实不是这么说的,我刚刚豪气过了头,倒是有些忽略了,我刚想解释,殿主和冰山男此时却突然同时端起了酒碗,两人轻轻的碰了一下我的酒碗,我听到清脆的一声响,同时在心里也咯噔的响起来,他们两人都是清冷型的,所以并没有多大的表情,我永远都不能指望冰山男对我笑,也永远不能指望殿主叫一声峰小爷的本名,所以他们都是淡淡的看了眼我,清冷的声音同时染上了一丝莫名的温暖:“新年快乐。” 我有些呆愣在当场,几秒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温暖,在那两声新年快乐之后,被我死死压抑在心底的想念,孤独,悲凉等等一切思绪仿佛都被抽干,我眼睛突然干涩起来,我仰头看着暗下来的夜空,心里有个声音在轻轻的低述:“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今年我不是一个人呢,他们对我说,新年快乐。你们,听到了吗?” 第七十五章 夜宴 大长老等人微愣了片刻,又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们全部端起酒碗,酒碗瞬间碰在一起,发生清脆的碰撞声,与此同时他们一气呵成的笑道:“新年快乐!” 我端着酒盏快速与他们碰一下,然后一仰头全部喝了下去,仰头的瞬间有一刹那我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两行清泪迅速的流入发髻。 我眨了眨眼睛,把余下的眼泪涌回眼眶,我并不是一个悲情的人,很多时候即使悲情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我也会很快的扼杀,刚刚那一刹那,只不过是有些不适应,我一个人过了五年,在每家每户开心热闹的围坐在一起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对着自己说新年快乐,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却原来,孤独不是每个人都能习惯的,无论是谁,都不喜欢自己一个人! 我用衣袖大力的擦了一下嘴,宽大的衣袖也擦干了脸上的水渍,我把酒碗放下,大长老若有所思的道:“新年快乐,倒也说的精简,明了,意寓也特别,很好!” 我吐吐舌头,我知道大长老是在为我开脱,不过好在他们倒没有问什么。 “陌末总是能这么独树一帜。”小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尤其是他穿了一件白狐裘的衣袍,白色的软毛搭在他微尖的下巴旁,很是惹人怜爱。 我微低下头,记得小白说我特别,很不一般,丫的今日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我是现代气味太浓,怪不得让小白觉得特别,以后真得改改! 话说着,我把饺子给每人盛一碗,顺便和他们说了下,其中有个饺子包了铜钱,谁吃到了谁来年就有福。 他们对这种做法倒是觉得很新奇,小白和玉儿一边斗嘴一边一个劲的在锅里找那个包了铜钱的饺子,面瘫男一脸“你们真幼稚”的表情看着他们,大长老目光慈祥的看着冰山男毫无表情的吃着饺子,二长老给殿主夹菜,殿主表情淡然的看着我。 一开始我以为我看错了,往四下喵喵,才发现殿主是真的在看着我,我吓的一个激灵,殿主看我干嘛?不会这时候怪物出来了吧,或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我往身后看去,身后并没有特别的东西,我再摸了摸我的脸,据手测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再抬头去看殿主的时候,他此时又低下了头,安静而有涵养的吃着二长老给他夹得菜。 我看眼花了?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看来,或许确实是眼花了。 “听说临安城今日很热闹,有个财主发明了一种火焰,能够飞上天,炸开来的时候很好看,皇室也进贡了很多这种东西,要不我们吃完饭之后去临安城凑凑热闹?” 说话的是玉儿,她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下午包饺子的时候一个劲的怂恿七星,不过七星显然是很清楚玉儿的脾气,圆滑的反击了回去:“若大长老答应了,就一起出去,若是不答应,还是不要犯戒的好。” 大长老是一个很和气的人,而且对面瘫男他们三个尤其的宽容,想了想,也没多大意见的点了点头,玉儿得到许肯,立即嘴甜的道了谢,又给大长老,二长老夹了很多菜。 “陌末,我们一起去吧?”小白咬着筷子热切的看着我。 我本能的摇摇头,具体原因我一早就说过了,我若离开了三清殿,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接踵而来,我不希望大过年的还发生那么多事,更不希望出现人员伤亡,我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含糊道:“不了,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口中咬到了个硬硬的东西,我吐出来一看,丫的我今年又吃到了铜钱。 大长老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看来,最有福气的是你。” 我苦笑,正在这时,殿主突然闭起了眼睛,他是一个很安静的人,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会让人会忽视的人,相反,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们所有人,所以他突然有了动作,虽然只是闭了下眼,可是我们还是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大约五秒,他又重新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我感觉到空气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我对灵力方面不是很擅长,说不出什么道道来,比不得大长老他们,他们此时也显然发现了什么,都仰头看了看外面的夜空,然后转头看着我。 我还诧异,看我干嘛,我又不懂,不会这时候来考我吧? 大长老脸色闪过一丝神情,一瞬间又恢复了慈祥的表情,“去吧,不会有事的。” 我还在思考着大长老那个神情,我隐约记得我看过这个表情,是大长老得知我能驾驭青剑时的担忧神色,对于他后面的话,我自动过滤了,但是小白一下子跳到我面前,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我道:“太好了,陌末,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了。”我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对于大长老的同意,我还是有些担心,“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惹来麻烦。” 大长老刚想说话,面瘫男的声音却打断了大长老,他一下子又恢复了欠抽的语气,“不明白前因后果,乖乖听着就好,以你的智商,就是想个一天两天,也想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抽气,丫的果然就不能对面瘫男仁慈,辣椒在哪里,我要用辣椒堵住他这张欠抽的嘴。 融融恰恰的吃完了晚餐,期间我一直都很想询问殿主去不去,但是我晓得结果约莫是不会去,殿主有着他的身份,地位,权威,名声,若他还跟着我们一群弟子出去玩,无论哪一条都触犯了他身为殿主的身份,所以,他是绝不会去的。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失落,或许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孤单太久,所以总是不想让身边的朋友孤单,或许这也是我和冰山男能相处的来的原因,同时,我也热切的希望殿主能摆脱孤单,能过一个正常人过的生活,有喜怒哀乐,有情绪,有朋友。 但是这一切,要达到,谈何容易。 夜幕降临,无垠的夜空中挂满了星星,大殿之外点了很多的灯笼,照在路上,彷如白昼,大长老,二长老,殿主站在大殿之内,明明有三个人,我看着他们的身影,却说不出的苍凉,有种老人独自在家守夜的感觉,我差一点就想留下来了,虽然我留下来,或许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我觉得至少殿主不会感觉到孤单吧,怎么样总会好一点的。 小白,玉儿拉着我走,我一步一回头,走了几步,面瘫男突然站在我的身后,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急切想留下来的思绪瞬间被拨乱。 “有些人,是不能靠近的,就是想,也不能想!” 他突然正经起来,狭长的眸中染上点警告的意味,虽然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警告,但是我知道,是很严肃的表情。 有些人,是不能靠近的,就是想,也不能想,我在心里把这句话咀嚼了一遍,突然有些乱起来,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面瘫男说完这句话就移开了身子,和冰山男走在一起,此时已经看不到主殿,我把脸转了过来,下意识看了下冰山男,他似乎有感觉般,察觉到我在看他,也转过脸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我觉得,他心里肯定跟明镜似的,他心思细腻到足够让人心惊,很多事,即使我不说,他能全部猜到。 ==================== 这两章有些平淡,我本意是想深刻的刻画出我笔下的每个人来,给亲们留个印象,不过好像不够好,额,接下来会有个转折,第二波怪物来临,陌末要受苦了。 第七十六章 钢索 走到斗技场的湖边与七星,西凉等人汇合,我拖着冰山男和我们一起去,今晚好不容易逮到了他,非得让他多说说话,也非得从他嘴里撬出点秘密来。 七星,西凉,小白纷纷祭出剑来,我一看这姿势,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要御剑飞行。 灵力达到一归灵以上的都能御剑飞行,这样速度快很多,不会耽误回来的行程。玉儿想都不想直接跳上七星的剑,我把朱朱往西凉那方推去,说着我就要拉着冰山男去小白那里,可是刚一走,面瘫男用两个手指就夹住我的衣袖,再顺带一拉,我站在他身前和他大眼对小眼。 和面瘫男对上,结局想都不用想是我落败,最后我登上他的剑,冰山男登上小白的剑,这才终于出发。 “抱着。”面瘫男做了一个手势,冰蓝色的剑立即有了变化,变的大了十倍左右,冰冷的剑身泛着冷光,衬托着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冰冷,我以为我听错了,以前听朱朱说他最讨厌别人碰他,有一女子搂了他的手臂都把别人的手给砍了下来。 见我没什么动作,他生硬的转过了头,脸上还是冷冰冰的,显然在说了那句什么“想也不能想”的话之后还在生我的气,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生的哪门子气:“一句话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你会砍了我的手吗?” 他压下怒火,道:“我砍你的手干嘛?” 我小声的嘟嚷着:“以前你不就干过这种事吗?就因为别人搂了一下你,你现在还让我抱着你,你不会让我死无全尸吧?” 他立即伸出手来,是个要弹我额头的动作,我有了防范,立即护住额头,他偷袭不成,放下手来,恨铁不成钢的道:“那个女子不是人,是个妖。砍了她的手还是轻的,下次要砍她的头。”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虽然面瘫男着实令人讨厌,但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滥杀无辜的人,我放下手来,可是等我一放手,他动作迅猛的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这次比任何时候弹的都疼。 我揉着额头,我刚刚说谁讲道理不会滥杀无辜来着,尼玛说谁都不会是面瘫男。他就是一个集毒舌,耍小性子,洁癖,恶霸,不讲理于一身的王八蛋! “既然不抱的话,那么摔死了做了孤魂野鬼就别来怪我。”他一句话才停,突然就启动了剑,剑一下子就向前飞了过去,我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摔下去,惊叫的啊了一下,连忙抓住他的衣角,然后顺着他的腰抱了上去。 “你丫打声招呼会死啊?你不要这么快啊,我恐高!” 我闭着眼睛,耳边是呼呼的风,凭感觉能察觉到很快,刷的一声就过去了,若不是我恐高的话,我会很有兴致的细细体会一番传说中的御剑飞行,可是此时,我只能静静的抱着他,闭着眼睛,双腿发软的靠在他背上,这样能挡风。 他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操控着方向,我有些奇怪,这还是第一次不回答我的话,不过此时却也没心思睁开眼睛查看,我依旧闭着眼睛,不过凭感觉,速度慢了下来。 大约十几分钟,终于来到了临安城的城外,早有小白等人等在那里,我们一下来,玉儿立即嘟囔道:“奕,这可是你第一次落了下风,按照你以往的速度,可是几息的时间就到了。” 面瘫男不说话,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被我直接无视,我下来之后双腿发软,感觉连路都走不了,还是冰山男最靠谱,一声不吭的走到我身边。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头,他显然有些皱眉,他一直都希望我走淑女路线,可是我却在女汉子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真是让人想想都觉得郁闷,他看我走路确实有些艰难,这才勉强的抚平了一丝皱着的眉头,然后和我们一起进了临安城。 临安城是一个古城,建筑,商贩,店铺,都很有风味,街道很宽,显然临安城算的上是比较繁华的城市,街上很多人,因为是除夕,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我们一行八人,刚一进城就被人群淹没。 我故意走在后面,拉住冰山男,逮了机会就问道:“我问你个事。” 他伸出手挡住向我挤过来的人群,把我护在身边,突然冒出一句:“他喜欢你。” “啥?”我有点没明白。 他抬了抬下巴,看向前面的面瘫男和小白,“他喜欢你。” 我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面瘫男和小白同时转过头来,在人群中搜索着我和冰山男,我对冰山男的心细更加的佩服,“你说的是小白啊,我知道。” 他瞥了一眼我,按照我对他以往的了解,这个眼神约莫是“你怎么这么蠢”,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挡人已经够他忙的了。 我拉着他的衣服,问出我的疑惑:“你帮我想想看,面瘫男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什么是:有些人,是不能靠近的,就是想,也不能想!他说的是殿主么?” 冰山男点点头,又一言不发。 我只得继续不厌其烦的追问下去:“那为什么他会说这句话?” “殿主对你很特别。” 相同的话西凉也说过,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没发现这个特别别在哪里,他示意我看天边,我仰头去看,刚开始没发现什么,可是冰山男是个不会开玩笑的人,他绝对不会闲得慌捉弄我,让我看天上,那么就一定有原因。 我看了很久,才终于看到了异样,天际处有一缕淡紫色的光芒,很微弱,若不是我仔细看,根本不能发现,这缕光芒我很熟悉,是殿主的结界。一下子我就明白了过来,大长老同意我和他们一起出来,原来是得到了殿主的默许,殿主把结界张开到了临安城,我在这里,绝对安全,所以他们才不担心,所以面瘫男才会说那句什么“以你的智商,就是想两三天也想不出什么名堂来,乖乖听从就好。”的话。 虽然心里有些小雀跃,可是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单这一点,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若只凭这一点就说殿主对我特别,那真是太可笑了。 冰山男继续说下去:“还有发簪,若只是想保护你不受结界伤害,完全可以在你身上加持一个法术,并不需要殿主亲自前往招摇山取了迷谷树枝雕成发簪送给你。” “我觉得有可能不是亲自前往的,殿主那么有钱,收藏一定很多,一根树枝也绝对有,又刚好殿主那天闲的无聊,变雕了个簪子,想到我还是有些可爱的,而且很勤奋,便顺手送给了我。”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 他摇头,“迷谷枝是殿主去东方的时候绕到招摇山取的,并不是有收藏,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迷谷枝,显然是为你做准备的。”他说的理所当然,我恨恨的看着他,心说丫的又戳我的痛处。 “你的意思是什么?殿主喜欢我?”我抱着点小雀跃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问他。 他摇摇头,我一见他摇头我就郁闷。果然殿主不喜欢我,不过我也没什么失落的,因为在我心底本来就不抱有什么希望,我觉得要真是喜欢我的话,我都会觉得我人品是不是大爆发。 “所有人都要让远离殿主,你知道为什么吗?” 冰山男其实一直都对这个问题很疑惑,不过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主,若不是我主动提起的话,他是死都不会说的,当然,对这个问题,我依旧是一头迷茫。 他垂着眼帘,显然是在深思,他脑子转的很快,他一般在深思的时候我都不敢打扰他,可是我不打扰,并不代表别人不打扰。 前方突然涌起了不小的骚动,我看着情形,似乎是面瘫男和小白遇到了状况,我拉着冰山男就往前挤,玉儿,朱朱等人也挤过来。 我一看,很快就明白了情形, 小白,面瘫男这两人,随便哪一个,都能成为焦点,而除夕之夜,很多未出阁的小姐姑娘们都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找情郎,小白,面瘫男两人都是单身,而且还是亮瞎了眼的单身,这自然就成为了各家姑娘们的猎物。 此时,面瘫男,小白两人被里十层,外十层的姑娘们完全包裹了,尤其是面瘫男,此时脸色极为不好,他超级洁癖,而且很不喜欢别人碰他,此时被围在一群花粉中,我觉得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偷偷窃笑,丫的让你欺负我,这下好了,看你还敢不敢横。 他在人群中看到我窃喜的目光,狭长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下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就消失在原地,我心头立即闪出个不好的念头来,刚移了一下身子,身边突然冒出了面瘫男的身影,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手指紧紧的扣住我的手,那群还拥簇在面瘫男的姑娘们一见面瘫男消失不见,立即尖叫了起来,可一转身就看到了他拉着我,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刷刷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活剥了。 我把求救的目光看着冰山男,他却一步后退,显然不想被牵扯起来,我觉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最后的结果是,我给冰山男打了个眼色,然后甩了所有人,抱着头就往前狂奔。 一口气跑了几百米,终于甩脱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冰山男很有默契的跟在我的身后,我看到前方似乎围着很多人,边拉着他一起挤了进去。 这是一个类似现代杂技团的表演,一个大约100平米的空地上站了许多的人,有表演喷火的,有表演柔术的,有耍刀剑的,不过这些刀剑在我此时看来有些不够看了,最后一个让我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那是一个人,他在两栋高耸的建筑之间飞,速度极快,比一般的轻功还要快的多,我看着他的姿势,想到了一个词“飞檐走壁” 我一开始以为这人的灵力至少也有*级的样子,可是冰山男却告诉我,他没有灵力,这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很高的灵力。 我看的诧异,更加认真的盯着那人,一个闪烁间,我突然看到有一丝银色的光,只是一下子,又突然不见了,我更加认真的捉摸那个人的动作,下一瞬,我立即明白了过来。 他是用钢索在两栋建筑之间穿梭的,又一下子,我心头涌上个大胆的计划。 第七十七章 阴魂不散 我扯扯冰山男的衣袖,“你看那人的“飞檐走壁”功夫。” 冰山男不用我提醒,他早就发现了那人的技术,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目光清定的看着我。 “帮我盯着他,待会套出他的话来。”我招呼冰山男,更加奋力的往前挤过去,想看的更加清楚一点。 冰山男尾随其后,盯着那人看了一会,一下子点出我的意欲:“你想学?” 冰山男在才思敏捷这方面很得我的欣赏,这也是我一有疑问就喜欢去请教他的原因。我点点头,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我必须有一项保命的技能,也可以说是逃命的技巧,这个钢索是我迄今为止最能保命的武器。我没有灵力,在打不过别人的情况下,只能盼望着能跑的过别人,我新的目标是在下一届的地殿宗门大比获得晋级,我要成为天殿的弟子。我一直记得大长老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成为了天殿的弟子,那么他就会把一切都告诉我。 所以,飞檐走壁我一定要学会,只要这样,我在宗门大比上才有一丝赢的希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把我要学钢索的计划和冰山男一说,他立即点头,显然也是极为同意我的做法,不过他同时也道出了我学钢索的一大困难。 恐高! 确实,若要习会飞檐走壁,若恐高的话,无疑是痴人说梦。 我紧紧的盯着那人身轻如燕的身姿,一咬牙,“拼了!若还是恐高的话,干脆摔死得了。” 冰山男不说话,再等了一会儿,那人已经表演完了,速度快速的不发一点声音落在地上,鞠了一躬然后走到了后台。 我打了个眼色,随即拖着冰山男往后台走去。 后台堆放了很多道具,堆的很满,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约莫十*岁,身材很瘦,看起来体重很轻,我拉着冰山男走过去,热切的开始打招呼:“你好,” 那人听到声音一惊,显然没有料到他旁边来了人,他转过身的时候,我首先打破尴尬,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夏,这是家兄,有几个问题想麻烦一下你,请问有没有时间?”我把冰山男介绍为我的哥哥,冰山男自然不会为这等小事而浪费口舌,他只是眼光稍稍瞥了一下我,然后继续当冰雕。 那人看到冰山男,吞了吞口水,显然有些紧张,也确实,一般人看到冰山男首先就会不自在,冰山男那股独有的雪山威严确实很令人生畏。 我扯扯冰山男的袖子,让他收敛一点,他继续瞥了一眼我,然后转身,不再看着他。 那人看他转身,总算缓过来一些,不过还是有些谨慎的看着我,“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我觉得一下子点明来意太唐突,于是先迂回的闲扯了几句:“我刚刚看了你的表演,真的很好,真看不出来你没有一点的灵力,我很欣赏哦。” 他看我可能觉得应该就是看客,终于放下了点心来,走上前几步,饶着头道:“练了二年多,凡事都能熟能成巧,算不得什么。” 原来他练了两年多,看来这个东西比想象中还要难练,我摇摇头,笑道:“哎,别这么说,单单这份坚持,就已经让很多人及不上了。” 他又绕绕头,脸稍稍红了红,我看迂回也迂回的差不多了,于是渐渐进入正题:“一根钢索居然能承受你的重量,而且你的身法也很灵活,速度极快,几乎赶得上一归灵的人了,真的很了不起。” “没什么,道具比较好用而已。”他脸继续红了几红。 “哦?这样吗?我能不能看看你的道具?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道具能有这样的效果。” 那人先是迟疑了会,不过看我确实长的应该无害,于是从腰上把道具取了下来,冰山男此时也转过身,帮我一起研究钢索。 这是一个铝制的半圆形盒子,不算很大,一个成年人拳头大一点,能很方便的挂在腰上,盒子开口处是一个锋利坚硬的倒勾,看样子是起固定的作用,冰山男双手利索的拉开倒勾,从里面扯出钢索来,钢索很细,但是触手之下很柔软,韧性极好,显然这种材质很特殊,冰山男抽出了一截钢索,问道:“钢索有多长?” 那人有些惧怕冰山男,老实的答道:“这个一百米,是最好控制的,还有一个大点的,有一千米。” 冰山男双手一合,钢索撕拉一声又回到了盒子里,他抬头看着那人,“练这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那人吞了吞口水,慢慢答道:“最主要的是身体的灵活度,而且还要控制好平衡,等基本功练好之后再是加快速度。” 冰山男点点头,把钢索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有些不太满意,他抬头直接吩咐道:“拿你们最大的过来。” 那人显然不晓得冰山男有何企图,挣扎着不过去,眼睛瞟向外面,看样子是在想着要不要叫人,我看那人的动作实在是好笑,也终于晓得了冰山男冰山的威力有多大,这简直是要把人吓死的节奏。 “你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三清殿的弟子,我们只是很好奇这个钢索,你能不能拿最大的给我们看看,我保证我们没有恶意。” 那人一听我说是三清殿的弟子,立即放下了戒备,再迟疑的看了眼冰山男,最终还是拿了最大的钢索给我们。 冰山男把拿来的钢索又检查了一遍,再一次恢复了他在改良方面的才能:“可以多做几个倒勾,呈三角形状,更加容易固定,让大长老加持一个风属性的法术,这样速度能更快,再设置一个隐藏功能,需要用的时候默念口令就可以。距离是一千米,目前尚可,等熟练之后,再做一个大点的,你需要的是一个至少能达到五千米的距离,而不是一千米。” 他评论完之后,那男子的眼睛都看的直了,他练了两年,一百米的距离练的最顺,一千米的距离有些勉强,可是冰山男却说五千米,这显然有些让他接受不了。 说实在的,我也接受不了,不过冰山男说的很对,我的对手一个个不是常人,一千米的距离别人一个停顿之间的时间就能赶上,确实有些不够看的。看来,我又得开始吃苦头了。 打定了主意,我就开始和那人商量,打算把这钢索买回去。 那人显然不敢做主,于是叫来了班长,班长是个中年男子,一脸精明样,看了眼我们,直接开价:“一百两。” 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家五口吃个五六年,最主要的是我身无分文!我有些尴尬,丫的这么个东西还要一百两,真是坑爹。 “这相当于我们的身家性命,所以我们的道具绝对能过关,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说实话,一百两相当于买条命,你觉得是小姐的命重要,还是一百两重要。” 那中年人极会打算盘,冰山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掏出一个钱袋,直接扔向那人,那人一把接住,在手中掂了掂之后,立即谄笑道:“还是这位小哥爽快。”说着就拿出三四个钢索来,让我们挑。 我还在诧异冰山男怎的那么多钱,答案还没有想明白,他已经挑选好了,径自就走了出去。我只得跟上。 他把钢索往我身上一扔,我立即接住,触手之下很有些沉重,估摸着有十几二十斤,好在我现在力量已经今非昔比,拿着这个倒也没觉得多重。 本想和他道声谢,不过以他的性子即使我道了谢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于是只得把东西收好。 完成了一件让我头疼的事,我心情大好,当下就要拉着冰山男逛街,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冰山男突然停住了脚步,与此同时,面瘫男,小白,玉儿,七星,朱朱,西凉立即从各个方向快速的向我奔来。 尤其是面瘫男和小白,看样子仿佛是跑着过来的一般,我刚想问怎么了,面瘫男脚步急切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脱了他的外衣,兜头就向我罩过来:“别说话,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我露出一个头来,此时玉儿等人也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心头突然一跳,一个念头跳了出来:“是它们来了?” 面瘫男点点头,表情是少有的认真:“来的数量不少,我们不能在这里大开杀戒,不然的话,这些人都会受牵连。这衣服能掩盖你的气味,我们立刻回三清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众人严肃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一直以为有了面瘫男,玉儿就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可是那些妖魔还是阴魂不散的跟了过来,若不是有殿主的结界在,或许临安城早就大乱,也或许,除夕夜会变成修罗战场。 第七十八章 上树 我老实的跟在他们身后,脑子不受控制的转起来,我至今为止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定是我? 我大概能猜出,这些来的鬼怪应该又是受地魔控制前来杀我的,即使它被镇压,可是它还不死心,就等着我一出三清殿,然后趁机杀了我。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杀我,他说的夏陌末根本不是我,我只是一个稀里糊涂就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我已经在很努力的适应这个完全陌生而血腥的古代,可是命运往往都会跟你开玩笑,老天爷就是不会让你有一点点的轻松。 我登上面瘫男的剑,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被众人甩在了身后,我尽量贴着他,眼睛睁的很大,我告诉自己,夏陌末,若是你还恐高的话,你就直接跳下去摔死吧,省的便宜了身后穷追不舍的鬼怪。 眼前的风景一眨眼就刷过,我一探头出去,就能看到天上浓厚的薄雾,我脚下是大山,在黑夜中漆黑一片,让我的恐惧感更甚,我双腿打晃,抱着面瘫男的双手发抖,我只能十指紧扣紧紧的抱着他才勉强克制住自己害怕的心情,眼睛总是会控制不住的闭起,可是一有闭起来的冲动的时候,我就迅速扇自己一个耳光,咬着舌头扪心自问,你是要继续安逸的过着躲着藏藏的日子下去,还是变得强大起来,摆平一切磨难? 站在面前的面瘫男稍稍转了个头,他的头发很长,带着点微卷,很柔软,很香,他听到我扇自己耳光的声音,转过头看着我,一刹那,我竟在他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疼惜。 我突然有一丝鼻酸的感觉,都说独自一人的时候,即使再难都会咬牙撑着,可是一旦被温暖包围,就会瞬间溃不成军。 尤其这个人还是面瘫男,是会总是骂我“你这种智商蠢的也算是惊世骇俗了”的人,是会刻薄的把我关在柴房里,是会我一旦顶撞他就把我吊在树上,是会时不时的说我胸小,还打击我身材的人。 可是,就在刚刚,他表情疼惜的看着我,狭长的眸中盛着不灭的心疼,薄唇开阖着,似乎想说话,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抬起手来,往我额头方向的地方伸去,我以为他又是想敲我的额头,顺便骂一句:“你智商低也就算了,这才十几只孤魂野鬼就把你吓哭了吗?简直是没用到极点。” 可是,他伸出来的手却绕过我的额头,停在了我的头上,他轻轻的摸了一下我的头,沉默无言。 我瞥过头,用力的眨眨眼睛,在心底告诉自己,眼泪是留给儒弱的人!没有死,就好好给我活着。 身后有十几个影子在快速向我们奔来,若不是有殿主的结界保护着我们,战争早就拉开了序幕。 此时已经出了临安城,现在脚下的是一座大山,落在我们身后的玉儿一看到荒无人烟,立即摆好阵势,抽出她标准性的火红长鞭,浑厚的灵力瞬间引爆。 “狗日的,老娘不打的你们魂飞魄散老娘就不叫上官玉儿!” 她刚想冲出去,却在此时,十几个影子在一瞬间爆开,天际处只余下同时响起的十几声高昂的尖叫声。 那尖叫声很凄厉,是真的鬼叫,我听的浑身发寒,心脏都抽了一抽,双腿就要软下去,好在紧紧抱住了面瘫男。 刚刚一瞬间,我看的很清楚,击杀那些鬼怪的是一团淡紫色的光,那光我很熟悉,是殿主的。 殿主身在百里之外的三清殿,可是他却依旧能在心念之间就秒杀这些鬼怪,其实我觉得他没有必要这样做的,这里有七星,西凉,朱朱,他们三个完全能解决掉这些鬼怪,更何况,还有三清殿三位最有前途的弟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些鬼怪死了,我心终于放了下来。 面瘫男顿了顿,脸上闪了一下,太快我有些没看清是什么表情。 鬼怪已经除去,可是逛街的心情已经没有了,面瘫男吩咐回三清殿,我们又重新御剑回去,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到达斗技场的湖边。 我落到地上,控制不住的腿发软,我走了几步,扶住一棵树,稍作休息一会,冰山男等人也陆续回来。 一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必须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今晚发生的事情,无疑给我提了个醒,我必须时时鞭策自己,不然的话,下场会死的很惨。 冰山男习惯性的走到我身边,我握住手中的飞绳锁,对他道:“帮我。” 他立即会意,点点头,率先打头,把我领到他的山洞附近。 “先试试借助飞绳锁上树。”他吩咐完,就进了山洞。 有了冰山男的帮助,我并不担心自己会失败,转身就去完成他吩咐的任务。 三清殿的树木有的很高,有三四十米,我找了棵比较矮的,大约十几米高,开始研究如何上树。 我用十几分钟研究了一下如何用飞绳索,盒子上有个机关,只要用倒勾勾住要固定的地方,绳索就会自动带出。 找固定的地方我不是很担心,自从习了射箭之后,我的准头还算可以,我在树下借着月光费力的找着要固定的位置,此时是在山里,又是夜晚,光线并不是很好,就在我眯着眼睛找的时候,光线突然亮了起来,仿佛白昼一般,我被突然出现的光亮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殿主弄出来的! 他,看的到我? 我在原地找了一圈,却一点没有发现殿主的身影,冰山男提着一根绳子走了出来,看我在原地发愣,突然大力的拍了一下我,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的光,冷着声音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还想再发生一次吗?” 我自觉惭愧,对冰山男摇了摇头,然后大力的拍了一下脸,只要提到殿主的事我总是走神,这是最后一次了!目前首要的任务是上树。 我找准了一个树杈,大约在十米高的位置,我握着铁钩在空中轮一圈,然后向树杈扔去,铁钩一下子钩住了树杈的位置,接下来就是要借助着飞绳索上树了。 我用绳索转一圈圈在掌心里,然后轻盈的跳起来,一脚就蹬在树上。 我又一次体验到跟着冰山男锻炼的好处,以前涉水过河,我在灵敏,迅速这一块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我本身身体协调能力不错,所以我借助着钢索很轻松地攀到了树顶。 冰山男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下看着,我上了树之后,现在要下去了。 我打算把难度加大,不借助树,只用钢索滑下去。 我稳住恐高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迅速调好姿势,脚蹬一下树,然后在空中荡一圈,然后就这样滑下去,可是第一次力道不准,我一下子迅速的滑了下来,钢索因为太急,在我手掌间勒出了一道痕,鲜血立即就冒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一屁股就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冰山男依旧冷冰冰的看着我,看我爬起来之后,他径自走到两颗高约二三十米的大树旁,脚一瞪,动作像飞起来一般,一下子爬到了顶上。 我看的目瞪口呆。 他在最高的顶上绑了一条粗绳子,大力的扯了扯,看到绑牢固了之后又很轻盈的落了下来,然后把绳子的另一端扔给我。“绑在腰上。” 我依言照做,绳子约有三十米,我绑好之后,有十米左右垂在地上,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块很长的木头,架在一棵大树上面,又在上面做了个简单的机关,他试着用一只飞镖射中机关,长木头突然启动,悬空十几米横亘在两颗大树中间。 此时我终于明白了冰山男的意思,他让我绑的绳子其实就是安全带,我在爬更高的树时,若不小心要掉下来的时候,就用飞镖射机关,长木头就会横亘在两棵大树中间,那么我的绳子立即会被勾住,我就不会掉下去。 有了这层保障之后,我更加放下心来,转去爬二十几米高的大树,我再一次检查了下安全带,看着面前的大树:“今天没有征服你我就不叫夏陌末!” 第七十九章 承诺 我用丝巾把受伤的手止了血,利索的包好,捡了一些石子踹怀里,就开始爬树,爬上去的过程比较轻松,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只用了十秒左右,这完全多亏了之前没命的锻炼,才让我的身体有了很大的改变,我想,若是放到现代的话,也能算半个特工,可是在这里,只能是拖油瓶。 我站在二十米高的地方,小心的往下面望去,才看一眼,双腿就打晃。我咬着牙,先扶住一根树枝,再次沉下心去感受。 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冰山男站在下面看着我,并不说话,不过看我停在树上不动,脸色刷的就冷了下来。 我小心的放开扶着的手,才一放手,吓的我冷汗就出来了,双腿控制不住的发抖,要不是先前一鼓作气的意志力支撑着我,我早就喊救命了。 冰山男脸色越来越阴沉,我不得已只得开始适应着如何下去,我才挪动一下脚,视线立即都晃动了一下,吓的我冷汗又冒出来了。 不过即使再害怕,我也得跳下去,我深吸一口气,把绳索握紧,往下一看,一咬牙就跳下去。 我往下掉的时候,冰冷的冷风瞬间扑向我,刮的脸生疼,心跳朝着一百八的速度跳动着,下降的速度很快,我来不及调整姿势,身体就迅速往下坠去,慌忙中,我只能用一个石头击中机关,我离地面五米左右的身体咻的停住,同时腰上被勒的一疼,我顿时觉得腹部被别人打了一拳似的,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我知道刚刚是冲击力太大,一下子被吊在了空中,我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觉得这感觉像是跳楼没死成,去了半条命一样。 我缓了缓之后才调整好身体,用钢索一荡,又重新瞪到了树上。 冰山男依旧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表情很不满,我只得一鼓作气,继续锻炼,我心道,既然我能上来,我就不相信我下不去了! 我把腰间的绳子拽了拽,刚想跳下去,冰山男抛了个厚皮毛垫给我,我一看他的动作,意识到他是要我绑在腰间,这样能大幅度的避免受伤。 我把厚皮毛围了一圈在腰间,深吸了口气,再一次荡下去。 两秒之后,“咳咳……” 又一次剧烈的咳嗽,好在腰间有东西挡住,并不难受,很显然,这次依旧失败了,我还是败在了恐高这一块,我一跳下去,脑子就控制不住的害怕,一害怕就方寸大乱,但是下降的速度很快,秒秒间的事,容不得我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我再一次攀到了树上,此时冰山男已经在树下开练了起来,他只用一根手指在做成俯卧撑,做了十几个之后,单手拿起一块巨石,放在背上,又开始用一根手指练起来,此时是隆冬季节,只一下子,他脸上就冒出热汗。 有了冰山男的加入,我意识到自己更加不能落后,只大口呼了几口气之后又开始练了起来。 一次次爬上去,一次次吊在半空中,又一次次爬上去,再一次次吊在半空中,吊着吊着,恐惧的感觉倒是越来越弱,大概潜意识里知道,大不了就是被勒一下,所以再试了二十次之后,我终于顺利落到了地上,不过触底的时候,双腿还是有些软,还没站稳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我翻了个身,吸了几口气,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湿,我抹干净额头上的汗,转头看着冰山男。 他目光瞥了眼我,看不出什么赞赏的表情,也对,练了二十遍才成功,着实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他继续做着俯卧撑,此时难度更大,他每个手指依次换着支撑,我看着他的小指,再次觉得自己不能偷懒,于是擦擦脸上的汗,又开始练了起来。 一个小时之间,一共上下来回八十几次左右,成功落地五十次,被挂在半空中三十几次,唯一的收获是此时站在上面没有了腿发抖的感觉。 休息了二十几分钟,再一次练了起来,经冰山男点拨和指导,我终于摸到一点技巧,飞绳索最大的困难是要保持身体协调,再是灵敏度,慢慢的克服了二十几米的恐高之后,成功落地的次数越来越多。 一个小时之后,共上下来回一百次,成功落地九十次,虽然被挂在半空中,但是身体及时的避开了要害部位,倒也没受多大的伤。 再一次倒在地之后,衣服又一次湿透,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冰山男此时也停住了锻炼,慢慢的走到我旁边。 他坐在我五米左右的地方用我绣给他的丝帕擦汗,我看着他认真仔细的动作,突然感觉到莫大的欢喜。 一个人的奋斗太孤单,有人陪着,真好。 我扔了一个石子在他脚边,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轻轻道:“谢谢你。” 他眨了一下眼睛,幽蓝的眸子完全敛起,又一下子闪现,清澈如万里晴空。是一种惊艳般的美。 “嘭。” 一声仿佛爆炸一样的声音升到空中,我一下子坐起,这好像是“烟花”的声音,我用钢索爬到最高的一棵树上,站定了之后,看到夜空中被炸开无数的亮光,确实是烟花,不过是最普通的。 烟花的颜色很单一,感觉只是古代传信号的东西稍稍改良了一下,不过即使是这样,看到熟悉的一幕,还是觉得很温暖。 “快上来。”我转身跟冰山男打了个招呼,他一下子就窜了上来,速度比我用钢索的时候还快的多。 “你看,”我指着炸开的烟花,同时心头涌上来一幕幕现代的记忆,“烟花,广场,喷水池,灯光,呼啸的汽车,相偎的恋人……” “这个应该叫烟花,我看过比这种更好看的,五颜六色,很漂亮很漂亮,还可以放出各种不一样的形状来,每年我都会去看,每年我都是一个人去看。”说着说着,有些伤感起来,我迅速摒弃奔涌上来的悲凉,拍了一下他的肩,“说说你的新年寄语。” 他难得的露出茫然的表情,我立即反应过来,刚刚又用了现代的词了。不过好在他即使有疑问也不会轻易的问出来,我拍拍他,解释道:“新年寄语就是对新的一年有什么寄托的话,我来给你示范一下,我的新年寄语是:我要变强大,我还希望,你在,玉儿在,朱朱在,所有关心我的人都在我的身边,不要丢下我!”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认真的看着他,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害怕,即使我已经比以前强太多,可是我还是会无端的感觉到害怕,我总觉得我是一个外来人,我害怕突然有一天,一个个都离开我,又留下我一个人,地魔或者是那些虎视眈眈的鬼怪妖魔们找上我,我孤立无援,我甚至想过,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要不要自杀。 我骨子里缺少安全感,我很害怕自己是一个人。 他听完我的话,安静的望着天,孤梢的侧脸轮廓很美好,半响他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沉沉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说什么寄语,我不相信任何人,连老天爷都不相信,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口头上,可是今天,我想说。我的新年寄语是:夏陌末,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拼尽一切也要活着。” “那么你会离开我吗?” 他摇头,“我认定的朋友,就是一辈子的!” “那么,我也答应你,即使地魔亲自来抓我,我也是爬,也要爬出生天。” 他点了点头,突然俯下了身子,用额头碰了一下我的额头,他低垂着眼眸,睫毛刷在我的眼前,“这是我们的承诺。承诺了,一辈子不变。” 我学着他的动作,也碰了碰他的额头,“好。” 第八十章 字条 几天之后,我从爬树升级为爬墙,爬的是三清殿地殿,我把钢索勾住殿顶的时候,忍不住想,自创立三清殿以来,恐怕我是唯一一个这么干过的人了。 地殿大殿很高,有五十多米高,共三层,每一层都特别的宽广,用密封的窗户完全封住,还用法力罩住,若未经过允许,进都不能进,只有第一层供我们居住。 三清殿占地面积也很大,大约5000平米,格外奢华,我每天晚上的任务就是以各种各样的姿势,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去,再荡下来。 当然,白天里我还是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比如去天殿伺候面瘫大爷,砍竹子,练习三千杀,以及准备膳食,经过几天砍竹子的历练,我的力道增加了不少,而且舞剑的时候舞的很有力道,以前需要两万次才能砍断的竹子此时只需要挥一万次,以前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能砍断的竹子,现在吃中午之前就能完成了,这样带来的结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切菜的速度都比往常快了一倍。 下午练习三千杀,面瘫大爷自除夕那夜开始就很不正常,以往我累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他总是会靠在躺椅上优哉游哉顺带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再附带一句:“错了,你脑子早上被门夹了吗?或者是,不要撞树上去,你胸已经够平了,再压一下的话,都比不上银荡了。” 可是,这几天他却超级反常,每次用了午膳之后他就来看我一眼,连打招呼都不打,看我在练剑,然后就转身离开,若不是我闻到他那标志性的馥郁香味,我都不知道他来过。 有一次我停下来看着他,他负着手站在梅树下,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眼神冰冷冰冷的,我大着胆子与他对视,他一个眼神甩过来,然后催促我练剑,弄的我莫名其妙。 最后我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潜入他的房间,却发现他格外认真严肃的坐在一个巨大的冰床上练功,那冰床真的很大,和他的床差不多大,我站在老远都感觉到凉飕飕的冷气扑向我,我觉得面瘫男真不是正常人,在那么寒冷的冰床上也能静下心来练功,真是一个变态。 我倚在门后边,他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看了大约几秒之后,他突然开口道:“我让你休息了吗?”接着睁开了眼睛,严肃的看着我:“晚上罚一个小时的仰卧起坐。” 我撇撇嘴,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相对这个,我比较好奇他怎么突然转性了,变的这么用功,于是我不要命的问出了我的疑惑。 他闭了眼睛,打算无视我这个问题,我走进房间,绕着他转圈圈,我以前烦冰山男就用这招,连他那么不爱说话的人都招架不住,面瘫男更不能坚持。 我只转了五圈,他就冷冷的道:“我有一只宠物,脑子很笨,行动也不灵活,虽然是只母的,但是没怎么发育,所以总是被别人欺负,我若不用功一点的话,我的宠物就得被别人打死了。” 我听着好奇,丫的没发现他还养了宠物啊,就算关在被窝里,可是我连他的被窝都进了,也没发现有宠物,而且,让我有些郁闷的是,丫的他对一只宠物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呢?好歹我还伺候他吃,伺候他穿,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呢,居然连一只宠物的地位都比我高,我不由得唏嘘,问道:“你的宠物是只什么样的宠物?有什么优点?叫什么名字?” 他干脆闭了眼睛,似乎是个懒的看我的表情,嘴巴动了动,没有声音发出来,我看着他的口型,似乎是句“蠢的无可救药”。 他不说话,我继续在他身边转圈,这下我转晕了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我只得在他身后坐了个鬼脸,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我迅速的从殿顶中荡下来,钢索撕拉一声,发出金属般的声响,接着我一个转身,干净利落的坠地。 我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达到这种效果。冰山男的作用很大,他是一个合格的魔鬼教师,不会有一点点的心慈手软,几天前,他把我叫到一棵大树底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棵树很不寻常,它长在悬崖边上,他不分由说的就把我绑了起来,然后吊在那棵树上,我脚下是万丈深渊,崖底云涌雾绕,冰山男丫的就这样把我吊在了这里,然后他自己脱了外衫,在崖上做起了仰卧起坐,我叫破了嗓子他完全没有听到,成为真正的冰雕。 我足足被吊了两天,我的恐高症就这样出奇的好了,我念着这个法子着实有效,于是放弃了在他饭菜里下巴豆。 我收起钢索,想着刚刚还没想完的话题,要不要在面瘫男饭菜里下巴豆呢?或许他虚脱的时候我可以趁机下手,把他绑起来,然后吊起来,我拿着一根皮鞭,往地上吐口唾沫,然后叼着牙签,得瑟的抬高下巴,一边奚落他,一边对他严刑拷打。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当然,我只有想想的份,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就是面瘫男他大姨夫来了,大出血动不了,最后被吊起来,听着奚落的话,被严刑拷打的也只能是我。 我走进房间喝水,垫着红色丝绸的桌上放了一张白色纸张,衬着红色的布,很是显眼,我心中好奇,难不成是七星写给玉儿的情书? 我们房间只有七星会进来,他就住在我们隔壁,每天早上会摘来新鲜的梅花插在瓶中,会给每个椅子换上干净的坐垫,会把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会煮好水,方便我们起床后喝茶,这些其实还不算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不会说我们懒,即使玉儿睡晚了,他会主动去地殿安排弟子们的功课,他还不会靠近我们的床边,即使小风吹开帷帐,他也不会看一眼。是三清殿最体贴最有安全感的帅哥。 我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于是绽开字条,还在想着,七星会给玉儿写什么,可是等我打开一看,几个字映入我的眼帘:“亥时等我,奕。” 啧啧啧啧,不厚道,太不厚道了,我一边咂舌,一边搓着手臂上起的起皮疙瘩:“面瘫男的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个程度?” 还奕,真是的,貌似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程度啊。而且他好端端的又整什么幺蛾子,三个小时前不是就见过了吗?这次还写小纸条,怎样看他,他都不是那种会写小纸条的人啊。 我一边怀疑,一边看天色,凭着感觉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亥时了,但是实际的时间我也不太好说,凭着以往的经验,我觉得还是先去等着他才是正道,若是晚了的话,我大概今晚又得吊在树上了。 说着我就踹着纸条出去找面瘫男,若我有先见之明的话,我就应该好好观察一下字迹,可是却因为我的大意,让我身心俱伤。 第八十章 南宫烟儿 前往天殿的路上今夜不知为什么格外安静,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冷风呼呼的刮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很恐怖,我搓搓手,开始蹦?起来,这样能暖和一点。 面前有两条路,两条都能通往天殿,因为以前总是赶时间,所以每每都是走的捷径,这一切也不例外。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了天殿,天殿的大门紧闭着,门口一点灯光都没有,我诧异,不是让我来找他的么?怎么把灯都灭了? 推开大殿的门,直接走向面瘫男的房门口,以往都是不打招呼就开门,这一次也不例外,我直接推开门,可是我一推开门的时候,屋内也是没有一点的灯光。 他的房间采光有些不好,他喜欢在房中装饰很多的帷帐,这样能制造出梦幻舒适的效果,我推门走了进去,才走一步,室内又突然亮了起来,我一抬头,目光瞬间就呆滞了。 室内有个大浴桶,里面源源不断的冒出热气来,他裸着身子坐在桶里,绝好的容颜和完美无瑕的身材毫无保留的冲击着我的视线。 他以往总喜欢穿高领的衣服,把肌肤全部掩盖,多年不见阳光的肌肤犹如牛奶般白净,衬着明亮的光线,氤氲的水气,他安静闭眸的脸容,把我一颗小心脏冲击的云里雾里。 我听到自己吞了吞口水,我知道这很不雅观,可是这是一种见到美男的本能,在我吞了口口水之后,面瘫大爷这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眸子,狭长带着点魅惑的眸子因为水汽褪去了些冰冷,他微勾了点唇,双手结成的印诀放开,往后面稍稍一躺,双臂揽在浴桶上,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面对这么有冲击力的一幕,我小心肝扑通乱跳,这可是看面瘫男洗澡,丫的果然是看我以前太保守了,现在不要钱似的补偿我。 我脸不自觉红了红,尽管朱朱,玉儿认为我脸皮厚的可以无视一切言语攻击,可是我自认为还是没有达到看到一个男子洗澡还淡定自若的继续观看下去。 于是我眼神稍稍转了转,盯着墙上的一株红梅,尽管我已经在很克制,可是眼梢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水面哗啦一声,他动了下身子,把躺该为趴,双臂交合放在浴桶上,他下巴垫在手臂上,睁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我。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场立即变成了邻家哥哥的诱惑,虽然比不上小白的无敌呆萌功,但是也算的上是面瘫男人生中的头一遭了。 “我找你?”他的声音也有些变了,变的暖暖酥酥的,要不是我清楚这就是他说话的调调,我绝猜不到这是他的声音。 丫的他又转性了?还是把我当成了峰小爷?这两种可能我觉得最有可能是第二条,啧啧,瞧他看我的模样,一副想勾引我的样子。 我干脆转过身来,正面看他,“我不是峰小爷。” 他眸子刷的闪了一下,与此同时我身边的气流仿佛一下子冷了十度,他还是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我觉得这种场合实在是怪异,还是早点问清楚然后溜之大吉好。于是再一次问道:“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到底有什么事?赶紧着的说,我还得回去呢。” 他用了他对我招牌式的鄙夷笑容:“你半夜来我的房中,我在沐浴,你不出去,还一直盯着我看,还来问我有什么事,你说说,咱俩,到底谁有事?” 他原本是鄙夷的语句,说到最后越来越慢,越来越变了味,狭长的眸子微眯,微红的薄唇一张一合,说不出的诱惑,我听着他的声音,只有一个想法,我终于晓得峰小爷为什么说面瘫男有劲道了。 我恶寒了一下,步子立即往后退去,直觉觉得今晚面瘫男可能有什么病犯了,刚好被我赶上,我最好先逃之夭夭,不然的话,节操不保。 我一步步挪到门边,小心的看着他:“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还有,没事的话就不要写纸条,你不是会千里传音吗?这个多方便,还写个什么字条。”我说着就挪到了门边,撒开丫子就转身跑。跑的过程中似乎听到他诧异的声音:“什么字条?”,我一哼,丫的还装! 我一口气跑了一千多米,看他没有追出来我才慢了下来,一停下脑子里就出现他半裸的上身,我甩甩头,总算把这个被古代人认为是荒淫的念头给甩了下去,可是这个念头刚甩下去,一个更加荒淫的念头冒了出来,殿主的身材怎么样?上次见他在湖边,他一定是施了法术,我这才看不清,想了半响之后,无法想象出来,本还想再想下去,最终还是理智把我拉了回来,我敲敲自己的头,总算回过了神。 我继续往前走去,走着走着,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他负着手站在一颗柳树下,我定睛一看,这人不是面瘫男吗?他怎么又在这里?速度这么快?从水里泡腾泡腾几下就出来了? 他发现我来了,似乎有些诧异我来的方向,不过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他的面瘫脸,他脸色充满不悦,冷哼了一声,打了个手势,就让我跟上去,我原本不想跟上去,不过看他好像又恢复了标志性的面瘫脸,应该不会再有刚刚的举动了,我想了想不跟上去的后果,下一秒双脚立即追了上去。 他领着我七拐八拐的走到了后山,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而且他走的极快,根本不等我,我只得加紧脚步跟上去,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他不回答我,依旧闷着头走路,我没好气的跟在后面,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丝不安感。 前面已经快出三清殿的结界,我此时终于记起来面瘫男的习惯,他走路从来都不会这么快的,最重要的是,我一问他什么问题,虽然他没什么好脸色给我,可是从来都不会不回答我的话,想到这里,我干脆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他。 他察觉到我停了,也停下来,慢慢转过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总觉得他一脸怨毒的看着我,让我无端的一寒。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我小心的摸向我的剑,不动声色的问道。 “就在前面了,马上就到。” 我一听立即发现了不对劲,面瘫男很少这样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即使是说刚刚相同的意思,他大概会说:“就是告诉你,以你的智商,你想的通吗?”这类话。 “你不是他!”我斩钉截铁的看着他。 他突然笑了起来,姿势很狂妄,眼中确实带着滔天的怨毒,她笑完之后,身上的装饰一眨眼变了一个样,变成一个女子。 “南宫烟儿!” 我吐出几个字之后,一股强烈的不安攥住我的心脏,与此同时,她终于抿住大笑的嘴,一字一句的对我道:“夏陌末,你的死期到了!” 第八十一章 灵魂附体 首先道个歉,被盆友轰炸了一下,说我上架通知的那个写的太傲娇了,我现在深刻的作自我检讨,已经删掉了。我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所以也不怎么会说话,我之前说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喜欢把一切都摊开了说,直白了说,以后你们不怪罪我,我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可能我说话的方式有些强硬了,很不好意思,对不起了。 还有,编辑本来跟我说是29号上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开通后台,可能她记错了日期,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不过这样也好,亲们就不用花钱了。 ============= 我下一秒转身就跑,遇到她,我只能这么做,但是这是后山,道路很曲折,我的风火轮根本派不上用场,尽管我用尽了全部的力量跑,但是还是很轻易的就被她抓住。 她一个轻跃,立即挡在我的面前,单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极大,我双手展开招式,想挣脱她,但可想可知,我十几招下来丝毫没有给她造成影响,她看我还能反抗,干脆施法定住我的身体。 我动也不能动,四周阴暗一片,连月光都黯淡了下来,只有呼呼的风吹打着树叶,响起类似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靠近我身边,用手掐着我的脸,手指的力道很大,感觉要把我的脸生生的毁容,她仔细的打量我,眼睛里开始冒出浑厚的杀意,我看着她的样子,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偏偏这里是后山,没有人大晚上的还来这里,我想着自己的处境,此时真的没有一点胜算。 “我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恨不得想亲手毁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我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只觉得悲催,为她悲催,三清殿是三界大陆最有威望的势力,宗旨是斩妖除魔,守则是殿内弟子不得厮杀,可是她却毫不掩饰自己要杀我的心,即使是她贵为公主,但,但凡有点正义的人,都不会赞同她成为三清殿的主母。她只知道自己喜欢殿主,可是从来都不会考虑一下,殿主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三清殿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我做了个轻蔑的表情,表情立即变了,她又一下子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你在笑我?你都快要死了,你居然还有脸来笑我?” 我的脖子被她狠狠的掐住,呼吸立即不顺畅,我脸憋的通红,我哑着声音,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的话,我真的会被她掐死,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为何你非要杀我?给我一个非死不可的理由,让我死的明白点。” 她听到我的话,慢慢放开手,我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她退了几步,阴晴不定的看着我,拍拍手,点头道:“好,本公主今日心情好,就让你死的明白点。” 她摸了摸手指上的蓝宝石储物戒指,从里面拿了一张画卷出来,她轻轻解开,扬着鄙夷的笑:“夏陌末,做好准备了吗?”她说完,就抖开了那副画,我看到那副画的时候,表情立即凝固。 画中是一个女子,黑发红衣,魅惑无双,是一个绝对的美人,甚至比我上次见到的真人还要漂亮——夏陌末。 “你果然知道。”她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继续轻蔑的道:“你应该知道她,她是夏陌末,跟你同名同姓,跟你一样,也喜欢殿主,不过不同的是,她是殿主唯一喜欢过的女人,而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替身。”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画卷拿到我的面前,我看到画卷右下角有个印章,我看的很清楚,是一个“轩”字,轩,墨轩,这是殿主画的。 果然殿主什么都会,连画画也画的这么好,把她本来的样子画的更美。南宫烟儿刚刚说什么?她是殿主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呵,怪不得,殿主果然喜欢她。 心里有种感觉翻涌起来,我按捺住那种冲动,假装镇定的看着她,“替身?呵,殿主会因为一个名字就以为我是她?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你也太小看殿主了。” 她收起画卷,对我摆了个嘲弄的表情:“夏陌末,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人都瞒着你,我真为你感到可怜,为别人做了嫁衣,却傻兮兮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有点不想杀你了,我想亲眼看着你那愚蠢充满悔恨的样子。” “夏陌末,你真以为殿主救你回来那么单纯吗?还让三清殿的三弟子亲自照顾你,把三清山包裹在结界中,不让妖怪接近你,人殿考核的时候更改比赛规则,让你顺利晋级,每天前往主殿送膳食,除夕夜那日,远在天边的他却还要亲自杀死追杀你的鬼怪……你真以为这一切,是因为殿主爱慕你吗?你错了,其实他只是为了他的爱人,那个夏陌末,她附了你的体,她的灵魂在你的体内,她没有死,等她灵魂修复完,她就可以占据你的躯体得到重生,所以殿主要把你留在身边,不让你死,不让你走。” “你知道等她占据你躯体的时候你的结局是怎样的吗?你会魂飞魄散。我真想看看你那时的样子,在你离开这个人世间,看到的最后一幕却是,你喜欢的人,和占据了你躯体的人,他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南宫烟儿说完,我僵持的头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我突然想通了很多很多事,比如我问峰小爷,何为双魂? 他当时话才说到一半,后续的话被突然出现的大长老打断,现在想想,怪不得大长老不让峰小爷说。 所谓双魂,就是指一个人的体内有两个灵魂,相互纠缠,相互牵制。一旦其中一个灵魂反扑,那么另一个灵魂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 大长老不希望我们任何一个反扑,所以劝告我不要接近殿主,他不希望峰小爷跟我说,也是不希望我反扑她的灵魂,让她彻底死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见殿主,就会心如刀绞,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殿主在这里,她感应到了他,所以要占我的身体得到重生。 以前困扰我的谜题一下子被拨开,事实证明,真相果然都是最伤人的,其实南宫烟儿有一点说的对,一直以来,我以为在殿主心目中,我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特别的,我那么那么的努力,勤奋,日复一日的修炼,涉水过河,练习射箭,和冰山男对战,累的全身虚脱,大冬天还汗湿衣服,在地上爬,躲过怪物的攻击,不言不语的压下我所有的恐惧,以及每天每天想念着殿主……我以为,我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看来,我还是看高了自己,我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一个替身,为夏陌末重生而准备的替身,与殿主的初见,我厚着脸皮称为英雄救美的一幕,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连那个美,都不是我。 视线突然模糊了起来,我眨眨眼,压下眼泪,使劲的勾起个微笑,尽管这个微笑肯定很丑。 她伸手撩开我滑下来的发,勾起我的下巴,认真的看着我:“夏陌末,很难过是吗?你终于体会到了我当年的感觉,你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样过来的。” “我自十岁初见他,就喜欢他,你肯定想象不到我为了他做过哪些事情,我得知他喜欢弹琴,我找最好的舞师来教我跳舞,我期盼着有一天,他抚琴,我跳舞,那个场景一定很美。” “他喜欢下棋,我找人教我下棋,他喜欢茶艺,我去学茶艺,他喜欢看佛经,我逼着自己抄着一叠一叠的佛经,他的字写的很好,我耐着性子学写字,他的画画的很好,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画他的样子,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幅。” “我是三界大陆最负才名的公主,我琴棋书画,歌舞花茶,所有能想到的,我都会,因为他什么都会,所以我逼着自己学。” “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三级灵力,原本我的年龄没有达到,(三清殿只收18-30岁的弟子),我苦苦哀求我的父皇让我进三清殿,可是,在我终于进了三清殿之后,得到的消息却是,他爱上了别人,那个人是三清殿殿主的女儿,夏陌末。我一腔爱意化为愤恨,我觉得我那么那么喜欢他,我为了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做,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我很愤怒,我每天都盼望着她去死,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她终于死了,六年前的一场大战,她拖着地魔进了地狱,你不知道我看到她死了有多开心,殿主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努力的修炼,试图接近他,原本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你又出现了,还带着夏陌末的灵魂一起出现,把应该在六年前就死去的地魔也放出来,夏陌末,你为什么要出现?死了就彻底的死去多好,那么我也不会不顾一切也要你死了。” 她怨毒的说完,我吸了吸鼻子,对她的想法只感到怜悯,“我承认,我很难过,我也承认,我喜欢殿主,不过不同于你的喜欢,我没有怨恨,我这条命是殿主救的,或许他本意不是救我,可是我还是会记着他的恩情,若有一天,他说让我死,我会毫不犹豫的成全他们,南宫烟儿,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你只看到你的痛苦,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殿主失去她的痛苦。” 我总是忘不了一幕,在那些我做了无数个噩梦的夜晚,有一个声音,那么伤心欲绝的叫着陌末,叫着你不要走。 我现在又回响起这个声音,一下子又觉得难过起来,那句陌末,叫的是我,多好。 “夏陌末,你想说你崇高是吗?那你在地狱里和你体内的那个一起崇高吧。”我的一番话把她恼怒,她突然尖叫着就向我扑过来,我很想动,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我只能大喊,试图警告她:“南宫烟儿,你若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能嫁给殿主。” 她掐住我脖子的手依旧不放松,狰狞的面孔冷冷的看着我:“谁说我要自己动手了?”她阴狠的笑了声,然后一把就把我推下了山坡。 山坡之下是结界的外围,我往下倒的时候,只来的及大喊一声救命,然后身体立即就往下面滚去。 第八十二章 蛇精 山坡很抖,我摔的头昏眼花,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我只知道我在滚的时候双手突然能动了,然后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山洞。 我摔下去的时候,头撞到了山洞的石壁,手腕处脱臼了,我跌在地上,山洞中光线更加昏暗,我眼前一片迷蒙,手腕处和头上的伤痛让我保持了清醒。我刚想挪动一下身子,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她来到我身边,俯下身子贴近我,我才看清来人是一个女人,一时间一种危险感顿时涌向我,我睁大眼睛,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准确的说,她并不是一个人,是个妖。 她穿着薄红的纱衣,妆很浓艳,但还是遮盖不了她一双类似三角形的眼,她头上盘着一条小蛇,正嘶嘶的吐着芯子。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她是个蛇精! 我撑着身体想后退,可是脱臼的手腕才触地就传来钻心的疼,她看我痛苦的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她靠的我很近,我能清楚的看到她泛着土黄色的眸子充满怨毒:“夏陌末,我等你好久了。” 她一把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把我揪到山洞的最深处,她随手把我丢在地上,因为疼痛我爬都爬不起,等我意识终于清晰了一些,我才看到我的四周爬满了蛇,数量有几千条,全部拥簇在我的四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而我此时,跌坐在一个圆盘上,身后还有一个带着铁链的十字铁架。 她走到一个躺椅上,随意的坐下,才看着我道:“你或许不认识我。我叫巴十三娘,不认识我不要紧,你一定认识我女儿,她叫巴芊芊,五十几天前。你杀了它!” 我听完下意识后退一步,我知道她说的是谁,那条巴蛇,我在人殿大比的时候杀了她。 她看着我的动作,边走过来边阴毒的看着我:“你还记得吧?你用雄黄攻击她,用匕首刺中她的命脉,她就这样慢慢的痛死,连死都没有瞑目!” 我一步步后退,她一步一步紧逼着我:“我在这里等了你五十多天,终于被我等到了。夏陌末是吗?今日我要让你尝尝我女儿的痛苦,我发誓,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狰狞的面目凑近我,我吓的尖叫起来,一直退到身后的十字架上。她张开嘴用血红色的舌头舔我的脸。我闻到一股腥臭味,直让我反胃。 她和另一个妖怪强行把我固定在十字架上,我连反抗都不能,双手一用力立即疼的我冷汗倒流,我咬着下唇克制住自己恐惧的心情,尽量别过眼去,不看她们狰狞的脸孔。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感到脸立即火辣辣的疼,像是泼了一杯辣椒水,她把我的脸掰正。幽幽的在我耳边道:“怕吗?不用怕,我不会这么快杀你的,我会好好折磨你,让你体验一下芊芊所受的痛苦!” 她边说着有两条小蛇攀到她的手中,她摸着两条小蛇的头,用长舌头舔它,用近乎宠溺的声音道:“宝贝乖,给我狠狠刺穿她的琵琶骨。” 我双眼瞪大,惊恐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我大力的扭动起来,想挣脱钳制,那两条小蛇却已经嘶嘶的叫了一声,然后在我越睁越大的眼眸下迅速的向我飞来,然后狠狠击在我的身上,直接从我的胸前穿过。 我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觉得疼的快要死了,眼中瞬间滑下两行泪,我僵着身体,只觉得连动一下,都有可能死掉。 两条小蛇飞快的蹿到她手上,从蛇头到蛇尾,沾着殷红的鲜血,我只是呼吸了一下,脸上都冒出豆大的汗,和在泪水,一起滑下。 她拍打着我的脸,我浑身都在战栗,她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让我看到更加想吐,我哑着声音,每说一句话身上都有血流出:“是你女儿要杀我,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杀她?” 她长长的指甲滑着我的脸,若再深一厘米,我这张脸就要毁了,她一双土黄色的眼睛重新蓄起怨气,“人类是最下贱的东西,都该死!” 我轻笑一声,带动了身上的伤,身上的衣衫又浸透了一层,果然异类就是异类,完全不需要给她们一点点的怜悯。我贴在她的耳边,轻轻道:“那么你女儿,活该被我这个人类杀死!” 她刷的一声一个巴掌扇过来,我嘴角立即被扇出血,半边脸都没什么知觉,她脸色突然变的通红,头上的蛇挣扎着舞动起来,她的脸一下子是人形,一下子又变成一个巨大的青色扁蛇头,身上的薄衫无风自动,露出青色的诡异皮肤。 “你找死!小狐,把*钉拿上来。” 一个女子托了一个巨大的盘子上来,上面摆满细小的长针,针尾上有一个小柄,像一个微型的钉子,针头上不知道沾了上面液体,泛着青色的光。 她手捻起一根*钉,在嘴角吹了吹,放在我的耳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竟听到*钉上传来吐着蛇芯子的声音,她凑近我,声音缓慢而阴寒,让我听完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一根*钉上有一条蛇种,我把它刺进你的身体里,它会吸食你的鲜血长大,一个时辰长一寸,不到五个时辰,它就会从你身体里把你一点点的吃空,留你一个空架子,你会不流一滴血而死。” 她握着消魂钉一下子扎进我的手臂里,长约五厘米的消魂钉全部刺进去,我闷哼一声,只觉得身体开始克制不住的颤抖,接着传来刺骨的痛,我哑着声音痛苦的叫了起来,刚开口叫一声,接连着又刺入第二根。 “夏陌末,你求饶啊!或许我会让你死的更痛快!” 我口中盈满腥甜的血,我慢慢转头,示意她靠过来。再她凑近我的时候,我一口血吐在她的脸上,“有本事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还有南宫烟儿。这一次,就算你要善罢甘休,我也决不会再退让!这一次的痛,我会牢牢记住,将来一一奉还! 她抹掉脸上的血,疯狂的把一根又一根的*钉钉入我的体内,我哆嗦的嘴角再也合不上,无穷无尽的眼泪滑下,我在痛的昏迷和昏迷中被痛醒之间半梦半醒。 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根*钉钉入我的体内,此时我脑海少有的平静。不知道是因为太疼导致神经麻木了,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我现在,突然想念起殿主,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的想念。 我想我们初见的那次。他用“残念”一剑斩断地魔的手。皓皓银发被风吹起,他侧着的脸容精致完美,他转过来的脸容安静淡漠。 我还想念在梦中的情景,他穿着绛红披风,以雷霆手段斩杀了地魔,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一地的鲜血也瞬间化为血色曼陀罗,他轻轻遮住我的眼睛,从上而下轻抚我的头,在我耳边道:“陌末。不要怕。” 我希望他能发现我不见了,会来找我,会把我救下,给我一个你要坚强的表情,是给我,不是给另一个夏陌末。 可是,想的越多,就更加的难受。殿主喜欢的不是我,是我体内的那个,我只是一个替身,容纳真正的夏陌末而准备的替身。 “唔……!”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我疼的眉头皱在一起,刺痛的感觉更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刺穿我一样。 意识开始不清晰,从心底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我听了很久,才听到是一个字:“轩。” 我吓的睁大眼睛,同时*钉传来更加猛烈的刺痛感,我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就是铁链摩擦到了手臂,都会传来钻心的疼。 我从来没有这么的难受过,身体,心灵仿佛正被炙热的烘烤。我甚至想开口求死。 “陌末,陌末!” 巴十三娘突然停了下来,我有了一点喘气的机会,我的意识很模糊,不受控制的身体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是三清殿的大弟子,怎么办?” 恍惚间听到她们对话,同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陌末,夏陌末!” 我立即清醒了一点,这是面瘫男的声音,是他来了! 我一下子仿佛看到了希望,我想开口回应一句,可是刚一动,身体又冒出血,嗓子冒起火来,只能发出细微的闷哼声。 “用幻妖术隐蔽我们的洞府,千万不能让他进来!” 我睁着眼睛看向四周,可是视线一片模糊,听到面瘫男的声音,眼泪又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张着嘴大叫,可是心里呐喊的声音一句都没有叫出来:“面瘫男,你快点来,我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砰!” 一声巨大的响,连山洞都震了一震,我费力的仰起头来,看着入口处。 模糊的视线中,走出来一个人,他手握着把冰蓝色的剑,一身的白衣,样子看不太清,可是动作到衣着,是拓跋奕没错。 他一下子跑了过来,站在我不远处,又停了下来,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我,他温柔的叫我:“陌末。” 我费力的点点头,只是这么一下,我呼吸都仿佛喘不过来,他扬起剑,直指巴十三娘,雄厚的灵力一下子达到顶峰:“老妖婆,今日我不把你挫骨扬灰我就不叫拓跋奕!” “小狐,还不快杀了她!”看见拓跋奕转眼就来到她面前,她快速的下达了一个命令,然后身体变成一条巨大的大蛇,两人瞬间撞在一起。 那个女子得到命令,举了把三叉剑,领着几千条巴蛇就来到我身边,此时我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心脏位置的疼痛更甚,迷澄的脑海中不时闪过夏陌末那种倾城的容颜。她不停的叫着墨轩,每叫一声,我心脏位置就被狠狠的刺一下。 那个女子一个手势落下,数千条蛇全部扑向我,同一时间,拓跋奕一声惊恐的“陌末”,仿佛引起我身体的某个连带反应,我高昂的尖叫出声,同时身上涌出源源不断的强横灵力,向我扑过来的数千条巴蛇一瞬间飞灰湮灭,那个女子也被击的倒飞出去,吐了一口血,打回了狐狸原形,昏死过去,同时整个山洞开始震动起来,无数的飞石倒飞出去,整个三清山回荡着我高昂的尖叫声。 “该死!她要出来了!” 第八十三章 破体 高昂的尖叫声一遍遍回荡在三清山后山,我全身的力气被耗尽,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头脑开始不清醒,天地一片黑白色,只有灵魂深处一遍遍开始回放夏陌末那张倾城容颜,以及从她红唇下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墨轩”。 该死,她要出来了! 拓跋奕暴怒的一句话,让我仅有的意识恐惧起来。夏陌末要出来了,那么我呢?彻底要死了吗? 我动一下身子,可是心脏位置却突然传来猛烈的刺痛,仿佛用一根根细小的毒针在扎,我痛的蜷缩起来,身上的伤口因为我一动,全部争先恐后的开始刺痛起来,我按压着头,试图让回响在脑海中那一声声墨轩消声,可是夏陌末那张脸却越来越清晰。 我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我的痛,只觉得活着一秒都是煎熬,身体似乎开始膨胀起来,一波一波的幻象让我一下子看到自己的影子,一下子又看到夏陌末的影子,我头痛欲裂,拼命想压制住夏陌末,可是身体却开始不听使唤。 我突然浮在半空中,我眼睛睁不开,却看的清清楚楚,夏陌末一身红衣,开始运起了诀,她轻轻吐出一个气息,睁开眼睛,勾起红艳的薄唇:“夏陌末,助我重生吧!” 她双手向我击来,我的身体立即倒飞出去,撞在了石壁上,石壁上斑驳的凸起让我一下子痛的弓起身体,然后轰然倒在了地上。 她一面攻击我的灵魂,一面试图让我加重伤势,好让她更好的可以控制我的身体。我从来不知道这个过程会是这样的煎熬,我被一次次击在石壁上,一次次跌在地上,我突然有些憎恨自己,为什么把身体练的这么抗打。若是以前的我,或许早就死了。 山洞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我的身下有很多的碎石,膈着我的后背,生疼生疼,可是我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拓跋奕不停的叫着什么,我听不清楚,我只知道,夏陌末开始了抢夺我身体的主动权。 她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身体。我一声声痛苦的尖叫声回荡在山洞中,眼中有汹涌的眼泪流出,我一次次疼的弓起身体,她一次次猛烈的试图冲破我的身体。 我觉得我下一秒随时都会死去,甚至在这一刻。我想咬舌自尽。我以前那么的想活下去,可是现在,我却只求一死。 耳边有一个声音,我分辨了许久,是面瘫男,他似乎抱起了我,拼命的帮我擦脸上的泪水,“陌末,你撑住,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要死,我会让殿主救你的,千万不要死。” 殿主救我? 我失笑起来,在我和夏陌末两个人之间,他怎么可能会救我?! 一下子我的身体又突然倒飞出去,摔在石壁上,我刚跌在地上,从胸口处开始涌上一股强大的灵力,它一步步蔓延至我的头顶,我的头仿佛要炸开一般,同时头顶处突然出现一个阵法,在那股力量到达之际,它自己启动起来,源源冒出淡紫色的光,开始压制我体内的那股强大的灵力。两股灵力轰然在我脑海中相撞,我痛的脑海一片空白,几乎昏死,还没等我缓过来,下一秒,两股力量又一次撞在一起。 “轩!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灵魂深处是她一遍遍近乎哀求的声音,她一遍遍试图想冲出来,可是在我头顶又被反弹过去,她开始一遍遍的让我撞击石壁,我没有一丝的力气,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我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的折磨,我此时,只能近乎本能的不让自己昏死过去。 之前我很想死,可是现在,我想通了,我不能死。 夏陌末有绝对的能力能够反扑,可是她失败了,因为我的头顶出现一个阵法,是那个簪子发出来的,簪子是殿主送的。 大长老说,所有知情的人都不希望你死。 殿主送我簪子,是早就猜到夏陌末会反扑,所以设了阵法保护我,他是不希望我死的。 我深吸一口气,翻了一下身,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水,汗水浸湿,我开始在地上爬了起来,我若继续呆在山洞,迟早会被她折磨死。 我刚爬了几步,夏陌末突然激动起来,她更加猛烈的开始了攻击,一次次如刀绞的疼痛更加让我意识更加清晰,我咬着下唇,唇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我加速的用双臂撑着身体在地上爬了起来。 我的视线很模糊,分不清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走,突然我前方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线,仿佛在指引着我,我一咬牙就循着光线爬了起来,我的耳边是轰鸣的战斗声,我想仰头看一下面瘫男,可是脖子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夏陌末的尖叫声一遍遍回响在我的脑海中:“轩,快让我出去,我是陌末,我回来了。轩,放我出去……” 她每尖叫一声,就会在我的体内攻击一次我的灵魂,我沉下心去感应,角落处缩在一团的我,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光线突然暗了下去,我用双臂撑着身体,脸贴着地面,我闻到一股青草香。 我爬出来了,我终于爬出来了。 没有人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就在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是坚强,让我重得生机。眼睛里有眼泪流出,我刚想深深的呼吸一口,可是下一秒,一种危险的感觉瞬间蔓上心头。 我伏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方的夜空,我突然失控起来,伏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大叫:“为什么,一定要我死?为什么让我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老天爷,你看到我如此的狼狈,觉得很好玩是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屈服的,永远都不会屈服! 我一口血吐出,身后的危险感更甚,我用牙咬下一截衣服,快速的用布条把我脱臼的手和青剑绑在一起,我翻一个身,与此同时,我迅速的一剑挥下,前面的鬼怪一下子被我击中,瞬间灰飞烟灭。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从不知道我有能力斩杀鬼怪,更何况,我还是以一个重伤之躯,我睁大眼看看着手中的青剑,此时青剑上突然出现一个奇异波纹,我仔细一看才知道,这是专门斩杀鬼,妖的符咒,只要接近它们的身体,就能摧毁它们。 我手腕剧烈的疼痛起来,刚刚一剑已经是我硬逼着自己脱臼的双手举起剑,我额上冒出冷汗,我艰难的转了一下头,身后有五个光点快速的向我奔来。 我咬牙继续往前爬去,可是还没有爬一步,身后阴冷凄厉让我毛骨悚然的鬼叫声一下子来到我的身后。 我想翻身,可是脱臼的双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绑在手腕上的青剑一下子掉落,我想重新捡起来,可是却怎么也捡不起来,身体重的仿佛压了一座大山,脑海中仿佛患有分裂症,我逼着自己去战斗,夏陌末又不择手段的要抢夺我的身体。 鬼怪的厉爪已经要向我挥来,它们长长的舌头滴着殷红的血液,苍白的长脸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空洞的眼睛滴着血珠,它们争先恐后的贴近我,长长的,带着死亡味道的头发缠住我的脖子,我眼瞳一遍遍的收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一慕。 “夏陌末!” 一个冰凉的声音响起,同时禁锢住我的鬼怪一下子被倒飞出去,最后一个鬼怪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摔长发,把我往山坡下摔去。 我倒飞出去的时候看到冰山男举着沧澜,姿势还是射杀鬼怪的姿势,他看到我倒飞出去,快速的向我奔来,与此同时,空中传来破风声,一个个熟悉的声音惊恐的叫着我:“陌末。” 我往山坡摔下去的时候,冰山男一下子加速,伸开双臂,一下子把我接住,他双臂搂着我,触痛我全身的伤口,我一口气没提上来,一下子昏死过去。 昏迷之前,耳边是冰山男的话:“夏陌末,你答应过我的,拼尽一切也要活下去。” 第八十四章 灵魂对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三天,十天,我没有一点时间概念,只记得第一次被痛醒来的时候,是朱朱,玉儿,锋小爷在帮我拔出体内的*钉,我看到*钉上沾的全是我的血液,针头嵌出三厘米的红色小蛇,吐着血红色的蛇头,扭曲着身体类似张牙舞爪的看着我。 玉儿捏住消魂钉,一张艳丽的容颜涨的通红,手中的消魂钉轰的一声燃起红色的火焰,吐着嘶嘶的小蛇瞬间被烧的干干净净。 然后我在朱朱,玉儿疼惜的目光下又一次被痛的晕了过去。 再之后是半梦半醒的昏迷,期间有很多人说话,诸如玉儿的“你是我看中的人,不要让我觉得你这么没用。” 我迷糊中似乎还意识到,玉儿这是第一次没有用老娘这个词。 再是朱朱的:“陌末,醒来吧,没有你在,我们所有人都不习惯。” 昏迷中总有一个人拉着我的手,像是哽咽,又似乎是觉得委屈,我想大概是小白。 还有一句话,我以为我听错了,但是当时太安静,我虽然昏迷,但是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是面瘫的话:“其实你没有那么笨的,你胸也没有那么小。” 我本想反驳一句,却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再是后来,每次半夜醒来,都能看到冰山男,他仿佛没有疲倦,每次我一睁开眼,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我本来想笑着说一句。“我没事了,我只是累了,你睡会。”可是我连口都还没有张开,又昏了过去。 这一次昏睡了很久。双眼皮重的连抬一下都抬不起来,就在我还想继续昏迷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光线亮了起来,我即使是闭着眼睛,也感觉到了。 我睁开眼,发现四周是一片黑暗,只有眼前包裹住夏陌末的灵魂防御罩发出一缕光辉,这次的情况和上次的重伤一样,我知道,我此时是灵魂状态。只有灵魂状态我才能看到真正的夏陌末。这个差点让我灰飞烟灭的女人。 “夏陌末。你差点杀了我。” 我走近她一步。我想认真的看清楚她,这个我曾还想着要成全她和殿主的女人,居然会不择手段的让我去死。 她看着我轻笑一声。脸色很白,仿佛受了伤,苍白的脸映衬的薄唇更加的红艳,有种妖娆的美:“差点不是吗?最后不是没有得手吗?若将来得手了,你再来问我也不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其实早就不欠你的了,我救了你至少三次,六年前那个奇怪的世界,还有一年前,你受的各种严重的伤。若不是我护住你的心脉,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果然是她。 一切都想通了,在六年前我本应该死在那场车祸里,可是我没死,我有预警能力,能够提前感知到危险,我会五年来一次又一次做着噩梦,我会听到两个异界的声音,我会被地魔追杀,我会来到这里,一切,都是因为她。 我一直都以为我是真的福厚,真的大难不死,我也以为这一切或许就是个闹剧,我是运气不好,才被带到这里,却原来,这一切都有原因。 想起这五六年的经历,我此时都不知道该说自己太愚蠢还是太乐观,我居然,从来,都没有好好的想过前因后果,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的思考过一件事情,每每都抱着一种“想不通就暂时搁着,将来自会有想通的一天”的想法,却忘了,等想通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这也就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原因。 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活该,活该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在生死边缘,活该被穿琵琶骨,活该被钉*钉,活该自己被地魔折磨,活该被鬼怪,妖怪追杀,活该,殿主不喜欢自己。 “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也该还我一两次了,所以,我根本不欠你的,夏陌末,若还有下一次,我还是会抓住机会,利用你得到重生。” 她目光牢牢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样:“这一次,是轩救了你。在你和我两个人之间,他选择救你,你别以为他是爱上你,他只是有一颗好心肠,我当初爱上他,也是因为这一点。” “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她慢慢走近我,把我低下的头掰正,用纤细的手掌摸着我的脸,带着诱惑的笑容,款款的轻笑:“他会像这样摸着我的脸,对我说:陌末,我不想成仙,我只想将来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只过着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还会帮我馆发,梳各种各样的发饰,他曾说我的头发是天下最好看的。” “他会用初春的桃花酿酒,酿出的酒是我最喜欢喝的桃花醉,他会画我最美的样子,即使闭着眼睛,都能画的最好看。他会吹笛,弹琴,吹箫,都是奏着我最喜欢的曲子,他还会……” “够了!”我深吸一口气打断她,眼睛里涩涩的,我迅速低下头去,难过的心绪却越来越盛,几乎快要把我淹没。 殿主什么都会,为了她,自然什么都会去做。 她把我的头强行按起来,压着我的两颊,双眸中有了一丝变化,一眨而过,她轻笑起来,幽幽的在我耳边道:“你喜欢他,可是,你清楚的,他只喜欢我。永远都只会喜欢我。” “你应该听的到,他是那样绝望,温柔的叫着我的名字,陌末,不要走……我每每想起来,心都会瞬间柔和一片。正是因为他的呼唤,我六年前,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地魔同归于尽,可是,最后我舍不得了,所以我心软了。我拼着最后一丝灵力冲破地狱,本想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却阴差阳错的去到了你那个奇异的世界,还附上了你的体,等我再想回去的时候,却回不去了。好在,地魔最终还是把我们都带了过来。我又要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了。” 她贴近我的耳畔,说的是柔和的言语,但是句句却如刀刃:“别以为他对你特别是喜欢上了你,那不过是因为,我在你体内而已,你以为他在看着你,其实他在看着我。我是他最爱的人,他希望我重生,所以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获得重生,他说要和我白头到老。” 我闭起眼睛,可笑,是灵魂状态,可是脸却湿湿的,我深吸一口气,即使要哭,也决不会在她的面前哭。即使要死,也决不能在她的折磨之下而死。 我直视她,一字一句道:“夏陌末,我告诉你,若殿主不让我死的话,我是决不会死的。就算你把我折磨到死,只要我还留有一口气,我就会活下来,好好的活着。所以,你就慢慢等着吧!” 说完我闭上眼,黑暗瞬间崩塌,再睁开眼时,窗外一片黑暗,冰山男坐在我的床侧,冰凉的双手为我拭泪。 第八十五章 锐变 我转过脸去,眼泪快速的滑下,我下意识用手擦掉,双手在被子里露出一角,就让我彻底的放弃这个念头。 我只能转过脸去,眼睛乱转,想把眼泪压下。我从头顶的紫红色帷帐,看到帷帐上挂的一个粉色铃铛,再看到铃铛尾部悬挂着红色的流苏,再看到窗外一轮孤梢的寒月,眼泪还是没有止住。 我想起以前看到这种冷冷的月亮时,竟九转十八弯的想到殿主一头长发的颜色上去,我果真是无药可救了。 寒月又渐渐晕渲出几个模糊的剪影,冰山男把我的头转过来与他对视,他幽蓝的眸子仿佛泛着亮泽,一圈一圈,投射在他坚毅白皙的脸上,是种惊艳的美丽。 他摸着我的额头,用手心感受了一下,再掂了掂,柔声问道:“还难受吗?” 他的声线本偏硬,带着与生俱来的抗拒和压迫感,可是这一声,却不曾见到一丝的冰冷,有的只有小心,担心,仿佛生怕声音稍稍大了一点,生硬了一点,又让我难受。 我吸吸鼻子,摇摇头,我何其有幸,有他这么一个朋友。 我示意想坐起来,他在我的身后垫了一个软枕,小心的搀扶我起来,然后转身把室内的壁火重新燃起来,他手握白烛点燃壁火时,明亮的壁火把他的身影拖的长长的,衬得很高大,我看着他的身影,莫名的安心。 他坐在床沿边,保持着一贯的安静,我看了看室内的摆设,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在天殿,房间应该是挨着面瘫男的。 他看了看我,把被子拉到我脖子下,把我包扎的犹如猪蹄一般的手放进被子里,和声道:“你昏迷了十天。大家都很担心你。蛇精。和那个狐妖已经死了,当场挫骨扬灰。” 他用手背又量了量我额头的温度,才继续道:“你度过了危险期,大师兄,二师姐。和三师兄三人立即下三清山。把南国所有的蛇窝和狐狸窝全部端了,一只不剩。傍晚才回来,这时应该和殿主在商讨如何处置南宫烟儿。” 我点点头。他们说的话其实我在昏迷时都听到了,若不是有他们在,或许我真的撑不过来。 不过还有些意外他们竟能知道此事和南宫烟儿有关,不过即使知道了也不能把她怎样,就如她说的,她没有亲自动手,她只是和巴十三娘联手,她负责把我推出结界,巴十三娘则负责斩草除根。 “你以前不喜欢打听这些无关的事。”我试着开口说了一声。发现只是嗓子有些低沉,并没有伤害到声带,他低了低头:“因为我知道,你会担心,所以我要全部打听好了,等你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全部告诉你。” 被压下的心绪又开始蠢动起来,我突然很想和他述说,那些压在我心底很久很久的,伤心而隐秘的过去。 “我又没有和你说过殿主?” 我转头看着窗外,借着灯光我似乎看到外面开始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 他保持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这样的氛围这样适合倾述,我清清嗓音,慢慢讲了起来:“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和你们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在我们那里,我可以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会死去,不用为活下去而逼着自己锻炼,像怨鬼,饿鬼,地魔,蛇精之类的鬼怪都是存在于小说,或者书本里,根本不会像这里一样,这么混乱,暴力,血腥。” “原本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可是我在十三岁那年,我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你们这里说的爹娘,在一次意外中车祸身亡,我大难不死,就这样孤孤单单的活了下来,就是这一次,彻底的改变了我的生活。” “从那之后,我每天都会做一个恐怖的梦,梦里面是无数的人的残骸,鲜血,胆汁,还有两个男声叫着我,一个是殿主的,一个是地魔的,你知道,在我那个算是和平的世界这些东西足够把人吓死,我每天都在抗拒,排斥着夜晚的到来,我害怕我一觉睡下去就永远都醒不过来,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五年,这个梦也盘踞在我的脑海里五年” “我以前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可是现在我终于想通了,是夏陌末附上了我的体,就在我的体内,有她的灵魂。” 我指着心口的位置,看着他:“你知道夏陌末吗?她和我同名同姓,是上届三清殿殿主的女儿,在六年前,和地魔那场大战时传说死去的女人。其实她没死,她说她舍不得墨轩,所以在最后关头,没有和地魔同归于尽,而是想方设法冲出地府,却阴差阳错的附上了我的体。” “后来的故事就是,地魔千万百计的想让我死,于是在一年前,他如愿以偿的自导了一场车祸,召唤我来到十八层地狱,利用我解开他身上夏陌末下的封印,带着我一起冲出地府,我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也是这样,认识殿主。” “我不知道是何时对殿主抱着不一样的看法,我只知道,我很想在他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记住我。我也很想见他,即使所有人在劝我要远离殿主时,却总是不受控制的跑去后山找他,会因为自己不雅观的形象担心殿主会觉得我是一个不端庄贤淑的女子,会因为自己时时犯二的性格生怕殿主不喜欢我智商这么低的女子……总之,在他面前,我觉得我什么都不好。” “以至于,出现了一个什么都好的夏陌末,我会难过,沮丧,甚至自卑。” “她跟我说殿主为她做的一切,会替她馆发,会为她弹琴,会很多很多事,她还说,她会和殿主白头到老,殿主说,为了她,不愿意成仙,只想隐居起来,过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那时候,我甚至想成全他们,若是死一个我,让殿主了了心愿的话,我是可以接受的……” 冰山男突然打断我,一把把我掰正,严肃的看着我:“夏陌末,你不是答应了吗?就是拼尽一切也要好好的活着。若你是这么软弱的话,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朋友。我认识的夏陌末,善良,坚强,自信,不屈,她把三清殿的冰山融化了,凭着毫无灵力晋级成为地殿弟子,是三清殿公认的第一美人。而不是此时这个毫无斗志,一脸颓废,为情所困就一心求死的人。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的起我们这些朋友为你的付出吗?” 他的表情很激动严肃,自我认识他,这是他第一次显现出除了抗拒,冰冷,冷漠之外的表情,他说的不错,我是对不起所有为我付出的朋友,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他们接纳我,保护我,甚至为了我,不惜与南宫烟儿发生冲突,可是我却因为自己的怯懦自卑而抛下他们。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东西,摊在手心,我一看心脏骤然一缩,放在他手心的是一枚*钉,我一看到这个东西,立即克制不住的害怕,被*钉钉入体内的刺痛感仿佛也随之而来,我缩了缩身体,他立即把我拉住,伸手放在我的面前:“这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一共一百零一枚,记住你受的痛苦折磨,将来,要一一奉还。” 他放进我包着一圈圈白布的手掌心,拍了拍我的肩膀:“快点好起来,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去看这个不同于你那里的世界。” 我抬头看看他,他转头看着窗外,幽蓝的眸子闪现期待的神色:“我带你去北方看雪山,去我的家乡看最古老的巫族,带你去看烟雨江南,穿着蓑衣,在风雨里看沧桑的古城一点点被浸染,看苍凉塞北,在无边的大漠里看长河落日圆,还可以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只要你想去,我都可以陪你去。” 他把脸转过来看着我,“所以,忘了他好吗?你将来还会遇到更好更好的人。” 我猛力的点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明白我已经答应要将殿主忘记,彻彻底底的忘记。 我低下头去,盯着被子上一朵被渲染开的墨梅,把嘴巴闭的紧紧的,不发出一点声音。他坐到床沿边,和我一起靠在墙上,他低下头来看着我,柔柔的道:“在我这里,你可以肆无惮忌的哭。” 我哇的一声靠在他的肩头哭了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全部哭出来,他安静的坐在我旁边,不言不语,却让我明白,他一直都在。 月亮已经越来越高,从窗口吹来一阵梅香,携带起有些絮乱的风,他的身子突然一怔,我抽泣着睁开红肿的眼睛,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似乎闪过一片绛红衣袍,再一睁眼,却又不见。 他依旧带着镇定的温色看着我,“还难受吗?” 我揉揉眼睛,摇摇头,再看了一眼窗外,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在心里嘲讽了一声,可笑,殿主怎么会来,即使他来了,又怎么会被我发现。 我看着手心里的*钉,暗暗发誓,之前的夏陌末已经死了,现在是全新的夏陌末,我会强大,强大到不让任何人伤害我! 第八十六章 了断 一直躺在床上休息了十天,峰小爷天天拿着针来扎我,不知道为何,近几日扎的更加的勤快,我每每看着自己恢复的越好的身体都在诧异这个问题。 第十一日,他又举着银针脸色略有些阴沉的看着我,我下意识拉过被子,把脸蒙一半在被窝里,小心的打量着他。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睛都不带斜的看着我。我忐忑的问道:“峰,峰小爷,你干嘛?” 他转身看了看身后,发现没人,又加快几步,低下身子凑近我,把我上下左右再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下,恶狠狠的瞪着我道:“你要是再敢勾引队长的话,你信不信我不让你好,我天天拿针扎你,扎你,扎你……。”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家队长了?”我一掀被子,回瞪他。 他立即怒了,张牙舞爪的挥舞着银针,“那你说说为什么队长为了你还亲自把南国的妖精杀了个片甲不留?” 我想了想,嘟嚷道:“三清殿的任务不就是斩妖除魔么?还有,玉儿和小白也去了啊。” 他愤恨的看着我:“可是队长平日里根本不会亲自去做这等事,而且你不知道,队长对战那条千年蛇妖的时候,硬是把那蛇妖抽筋扒皮了,她死了动都动不了了,队长还动用他最厉害的招式“极冻”把那蛇精打的灰飞烟灭,连灵魂都烧的干干净净。我还从来都没有看过队长那个样子。” 啧啧,面瘫男一怒。果然是极为恐怖。 “问你话呢,”他随手拍了一下我的头,拍的我有些晕,看来身体还是没好。 我想了想,想起面瘫男似乎在山洞的时候抱起过我,还安慰过我,安慰?这词也能用在他身上?但是说了什么话我着实有些想不起来,于是我随口编了句:“那是你不知道。那个蛇精看上了你家队长,她说要嫁给他,还想亲他来着,你也知道的嘛,你家队长很讨厌别人碰他,于是他就很气愤,再于是就把那蛇精给扒皮抽筋了。” 我话刚说完,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我瞄着眼一看。居然是面瘫男,他瞬间恢复了一张面瘫脸,阴沉的看着我。我立即闭嘴。把脸缩进被子里,真是的,才说谎话就被抓了个正着。 他眼光瞥了一眼峰小爷,峰小爷立即老老实实的,完全没有一点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乖巧的犹如一直兔子。我偷偷的在峰小爷身后做了一个鬼脸,面瘫男立即瞪着我,我吐吐舌头也乖乖的把脸蒙在被子里。 “她怎么样了?”面瘫男慢慢走过来,我立即看到峰小爷十分的拘束,手脚很不自在。 “没多大的事。再休息一个月左右应该就能好了。”峰小爷双手绞着衣角,咬着下唇。从表情到动作,极为的惹人疼,看的我一颗心抽的慌。 “嗯,知道了,近段日子辛苦你了。”面瘫男拍了拍峰小爷的肩,峰小爷眼睛里都快冒出花来了,结巴的道:“不,不辛苦,我还可以每天来给她扎针,还可以多扎几针。” 我吓的一缩,丫的这得扎死我啊。面瘫男瞥了一个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我装作没看见,向窗外望去去找冰山男,耳朵却听到了面瘫男说:“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峰小爷被面瘫男那一拍拍的有些云里雾里,他点点头,立即风风火火的转身走了,我看着那身姿,嗯,格外撩人。 我还在专心的看着峰小爷的身姿,他欺身拦着我的视线,头低下来,阴晴不定的看着我:“皮痒了?” 我又把被子拉过头顶,装作睡觉,下一瞬被子立即被揭开,我睁开眼睛,却发现他压在我身上,长长的睫毛刷在我的额头上,他的鼻尖差一点点就碰上我的鼻子,我吓的一个转头,他手明眼快的又把我扶正,双手按住我的脸颊。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我很嫉妒!丫的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的皮肤还是这么的好,真是气煞我也。 他手指拂过我的脸颊,很轻柔,仿佛触摸的有些漫不经心又像是极为的小心翼翼,他淡淡的声音仿佛呢喃,很动听:“我曾经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能让我害怕,”他正视我的眼睛,柔情宽阔的道:“可是,前几日我深刻的体验到了害怕的感觉。” 我继续吞了吞口水,想着丫的睫毛这么长,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 他手指停了停,看我吞口水的动作,疑惑的问我,“你是紧张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我愤恨的道:“你一个大男人皮肤居然这么好,睫毛还这么长,”说着我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又继续愤恨的道:“还这么的滑,哼,让不让我们女人活了?” 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问我:“刚刚你就是在想这个?” 我点点头,看他表情有些不对,又慢慢的点了个头。 他眼睛眯起,是个狭长的弧度,他一下子又站起了身,转身就走,我看着这场景不对,在他身后叫了几句,他理都不理我。 刚好冰山男这时进来了,有些诧异的看着面瘫男愤然离去的背影,不过以他的性格,自然一句话也不会问。 他推了个轮椅过来,在轮椅上放了狐裘的坐垫,我一看这个架势是要推我出门,我立即欣喜起来,天知道我在床上躺的快疯了,我一把掀开被子,可是掀被子的手才掀到一半,冰山男又皱着眉头看着我。 冰山男在这方面极为的重视,从来都不会逾越一步,还格外的重视我的用词,若是我在他面前爆了一句粗口。他铁定是要敲我的。 我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安分的把手放下,他才转过身去,我立即风风火火的穿好外衫,然后他搀扶着我坐上轮椅。在出门前,又拿了一件红色狐裘帮我披上,把我裹的严严的,又把帽子戴上,只剩我半张脸在外面这才罢手。 我幽怨的看着他。 不过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无视我的眼神,直接推我来到斗技场。 此时正是艳阳天,暖暖的太阳照的我差点直接大刺刺的躺在草地上,斗技场的风景很好,此时到处都是人潮,个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看的我心花直怒放。 前几日刚举行了三清殿入殿测试。听说从一万人中才挑选出了一百五十余名弟子,把各位长老,小白他们忙的头昏眼花。我看着这些陌生但是普遍都很帅气的脸。想着三清殿的选拔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严格,想必必定有相貌俊美这一类。 小白远远的朝我打招呼,他弯着眼睛对我微笑,我看到周围有不少女子低声抽气的声音,我扯扯冰山男的衣袖,示意他看。他瞥了个你很无聊的眼神,这时我看到有不少的女子也在偷偷的看着冰山男。 我小声的偷笑,看来人殿排行第四的帅哥魅力也是杠杠的啊。 这时朱朱,七星,玉儿也看到了我。跟其他人吩咐了几句,就向我走来。还在老远,玉儿就叉着腰在那里吼道:“你太娘的快点好起来啊,老娘都十几天没有吃饭了。”七星跟在她身后只是瞥眼看了看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朱朱无奈的对我摇头。 我鄙夷的看着她,我还是重患呢,就开始想着要伺候她们了。 这时从另一方又浩浩荡荡的来了另一队人,我定睛一看,领头的是脸色依然不好的面瘫男,他身后跟着吃了蜜一般的峰小爷,西凉,还有一个扇着把粉红扇子的男子,不知道是谁。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我,刚想转身,玉儿却大叫了一声,“哟,是奕。” 他继续看了看我,不知怎的又向我这方走了过来,我去扯冰山男的衣袖,偷偷的问:“你说他老看我干嘛?是不是在想着怎么整我?” 此时冰山男看都不看我一眼,按我对他的理解,他应该潜意思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蠢。” 他们全部聚集在我身边,我身边有这么一大群俊男美女围着,几乎把斗技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我甚至还听到有好几个声音小声的问:“坐在轮椅上的是谁?” 我猫着耳朵去听,不过小白他们实在是太吵,我就听到后面一个字:“……娇” 我想了想,看来金屋藏娇这个外号要跟着我一辈子了。他们也真是的,不是评选我为三清殿第一美女么,介绍说我是第一美女就好了,我很乐意的哟。 我还在自顾着想着,人群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小白他们也有了动作,全部站在一排挡在我的面前,我借着缝隙瞄了眼,一看之下,脸上的喜色瞬间僵硬。 南宫烟儿。 十日前,冰山男带了消息给我,殿主和各位长老商议,本是把南宫烟儿逐出三清殿,可是南国皇帝南宫轶却亲自摆驾来到三清殿,以皇室的权威把这事压了下来,殿主只能退而求其次,记南宫烟儿大过一次,关禁闭十日,且声明若她还有下次,则无视皇室权威,亲自赐死。 说实话,结果会是这样我想都没有想到,站在同是女人的角度上,殿主的惩罚对她来说太严厉,若亲自宣判的对象不是殿主的话,或许她还不会这么伤心。但是站在殿主的角度上想,他这么做很应该,毕竟是她间接伤害了我体内的夏陌末,他应该是见不得她受一点伤害的。 我扯起个笑,看着南宫烟儿越走越近,她似乎憔悴了很多,以前一双会迸发出恶毒的眸子中已经不复当初的色彩,即使她现在如此的狼狈,但是我并不会就此原谅她,我说过的,她对我的伤害,将来有一天,我会一一奉还。 她走近我身边,似乎嗤笑了一声,我把红裘帽子慢慢揭下,我听到身边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小白和面瘫男从中间分开,紧盯着我,我抬起眼对他们笑笑,转过来看着南宫烟儿,笑着道:“南宫烟儿,下一届的地殿大比,我们做个了断。” 第八十七章 安排 四周很安静,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当然除了冰山男之外,他很清楚我的所思所想,我不用解释任何,他都懂我的意思。我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震惊,因为我没有一点灵力,可是南宫烟儿却是地殿排行前二十的高手,此时我在她手中连二十招都撑不过,别说是下一届的地殿大比,就是下下一届的地殿大比我都不一定能打的过她。 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笑话,嗤笑了一声,轻蔑的看着我,慢慢向我走过来,小白立即警惕的把剑横在面前,她瞥了眼小白,转向我:“夏陌末,这可是你说的?” 我无所谓的笑笑,眼眸含笑,不动声色:“我说的,怎么?不信?不信的话就慢慢等着吧,十个月之后,我会全部讨回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个微笑,转身幽幽的道:“那么,我等着!” 南宫烟儿走后,朱朱,玉儿等人担忧的看着我,似乎想说话,可是最终都没有说什么,最让人惊讶的是面瘫男,他竟破天荒的沉下了一张脸,看着南宫烟儿离去的背影,似乎在担忧的想着什么,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冰山男重新帮我把狐裘帽子戴好。 “以后你不用来天殿了。”面瘫男突然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峰小爷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到他走了好几步才又急匆匆的跟上去,那个扇把红扇子的男子看了一眼我,也跟了上去。 我此时才反应过来面瘫男说了什么,我扯扯冰山男的衣袖,犹疑的问道:“他,这是把我赶出来了?那我今晚得回地殿住了?” 他用眼角瞥了一眼我,似乎不想搭理我,顿了顿,又似乎是实在是憋不住,然后看着我道:“他的意思是你不用去天殿伺候他了。” 我一惊。“他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玉儿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道:“陌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对你一直都很通情达理。比对我还要通情达理。” 我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全是他把我吊在树上,把我定在半空中,偷袭我赏我爆栗,把我带到高空中吓我,说我胸小的能盛放四菜一汤还不带洒的,说我智商低的也算是惊世骇俗了,等等等等。 我想完之后,了悟了。“哦,这就是他的通情达理。” 小白咬着下唇。闷闷的道:“其实我也发现了,大师兄对你很好。” 我一一把目光从七星,玉儿,朱朱,西凉,小白,再转到身后的冰山男身上。他们皆是一个动作,点头。 我愣了半愣,一颗心开始浮躁起来,仿佛有什么画面要开始闪现在我的脑海中,可是我并不愿意多想,我眯了眯眼睛,伸伸腰,看着碧蓝的天空,转移一个话题。向身后的冰山男道:“你看这天多蓝,真好看,和你的眼睛一样好看。你说以后我们去的地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蓝天?” 他怔了怔,抬头看着天,不说话。 …………………………………………………………………… 休息了半个月,我已经能下床走动,我一能活动,立即被玉儿抓去做饭,我自个也觉得活动活动也好,于是每天又开始了做饭,顺便做一些仰卧起坐之类不太剧烈的运动。 身体在肉眼下迅速的好转,我这一身伤我以为至少也得躺个半年什么的,可是在一个月就已经好了大半,看来着实是重伤的次数太多,都已经渐渐的产生了抗体。 我提着食盒往主殿走去,前几日试了一下飞绳索,身法有些退步,最重要的是现在还不敢太用力,所以效果并不是很满意。想到了这些之后,我打定了主意,要尽快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只有这样,才能加紧练习。 我走到主殿大门口,看着依旧恢弘大气的建筑,此时一颗心倒是少有的平静了下来,或许那个算命的说的很对,执着的时候是真执着,放手的时候也是真的洒脱,我一笑,鼓起勇气推开大殿的门。 我才一只脚踏进去,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立即迎面扑来,我咬牙挺着,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进大殿。 小白说的对,主殿的威压果然很可怕,仿佛头顶有一座小山压在头顶上,我才走了三步路,额上就冒出细汗。手中提着的食盒都觉得有沉重无比。 我咬牙坚持着,即使脸色越来越红我依旧往大殿走去。我发现自从我受了上次的重伤之后,性子更加的执拗了,谁若觉得我办不到,我偏要去办到。 冰山男把我这种转变干净利落的作了一个的总结:“你变了,但是这样很好。” 是的,我变了。 因为我终于知道了一句话:“天底下,没有人能帮你,一切的路,只能靠自己去走。若要走的顺利,就得彻底改变。” 以前我虽有一股子蛮劲,但是大多都是嘴上说说,逞逞能,若没有一个人在我身后拿着皮鞭子抽我,我根本坚持不下来。 但是就如我上述所想,天底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不会永远的只陪在你身边,所以只能自己监督自己,鞭挞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坚持下来,也才能慢慢的变成强者。 我抬手擦擦脸上的汗,抬头看一眼大殿,最主位依旧坐在高瞻远瞩的殿主,清冷的眉眼依旧英俊,精致的脸容依旧毫无表情,就那样裹着一身的雍容和华贵远远的看着我。 体内有个东西慢慢苏醒,接着我听到一个声音,“轩”,我沉下心去感受,果然,夏陌末在慢慢苏醒,看来没有簪子的阵法压制,夏陌末随时都会和我抢夺灵魂,我低低一笑,还真是锲而不舍。 心脏位置开始隐隐的疼痛起来,我按压着心脏,用尽力气吼出一句:“闭嘴!”我这一声声音很大,大殿之上都回荡着我的声音,所有人回过头来看我。 我一声喊出,总算让她安静了,我闭上眼再感觉了下,看她没有什么反应,才又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大殿再走了几步。 小白看我没有戴簪子,立即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接过食盒,有些怒道:“干嘛把簪子拔掉?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手中的重担没有,我可以全身心的去对付威压,我沉下心去感受了一下,我发现有威压的存在,夏陌末的灵魂防御罩更加的微弱,看来她也受到了钳制,那么我就不用担心她会趁乱反扑了。 我再次抹掉额上刚冒出的汗水,笑道:“不是我的东西,要来也没用。” 我听到主殿上有衣袖带翻茶盖的声音,清脆的,慌乱的,可是我并不想抬头去看,我快速的把众人的饭菜分好,一一和玉儿,大长老打过招呼就准备离去,在这里我实在是撑不到吃完一顿饭。 我离去的脚步很快,可是就在快要出殿门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叫住了我。 “你站住。” 我双脚仿佛就在那声你站住的声音落下之后就自动的黏在了地上,我抓紧了自己的衣袖,用力的揉了揉,然后转身,恭敬的躬身道:“殿主还有何吩咐?” 他停了很久,大殿之中没有一点的声音,就在我以为殿主不再说话的时候,他又轻飘飘的道:“以后每晚来静心池找我。” 我疑惑的抬头,却发现他已经自顾自的低下了头去,殿主的吩咐我不敢违逆,只得躬身答应,但是实在是想不通殿主这是要干嘛。 第八十八章 静心池 静心池是位于主殿后山上建的一个内院,位置很隐蔽,寻常情况下就是面瘫男都不一定能进去,我实在是不太能了解殿主叫来这里是干嘛。 我顿了顿步子,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光亮,咬咬牙,沉下心去感受了一下,果然夏陌末在慢慢的苏醒。 我轻笑一声,整的跟蓝牙一样,丫的还能搜索到其他设备。 等体内的灵魂已经有了意识,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道:“夏陌末,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若是你想着要趁机夺我的躯体,我保证我会在你下手之前就自杀,”顿了顿,又提议道:“砍头怎么样?这样即使你再厉害,也不能把我的头接上再使用了。” 她轻声哼笑了一声,紫色的光罩闪发着魅惑的光芒:“你敢吗?再说你舍得殿主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我毫无表情的一句话说出,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手中的青剑,试了试用最快的速度把剑架在脖子上,从抽出来到架在脖子上,不到一秒钟,我很满意。 我握紧了青剑,大步往静心池走去。 古旧的竹桥搭在一个湖上,湖中央有一个巨大的亭子,亭子挂满了白色的帷帐,不喜庆,显得还有些伤感。 穿过亭子之后是一个颇大的院子,我站在院外都闻到里面散发出花香,不是一种花香味,倒像是许多种花香掺杂在一起混合起来的,我在院外停了停,想到殿主的命令实在是不能违抗,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说实话,我并不想见殿主,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以前我心心念念着想见他的时候,没有机会,可是我不想再见他的时候,又突然要这样天天见面了。 我推开院子的门,借着月光和院中的灯光我能大致的看清院中的全貌。 院子颇大,有几百个平米。院中栽种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有很多我都叫不出名字,我在院中还看到了诸如桃树和梨树这种春天才开的话,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可是冬季。离桃花,梨花开还尚早。 但是转眼一想又顿悟了。他是殿主,武艺天下第一,琴棋书画,歌舞花茶样样精通,对了。跳舞他应该不会。 再想了想,对了,生孩子他也应该不太可能会。 我走进房间,门口是一个六扇屏风,画着磅礴大气的南国山河图,屋内的光线很好,点了很多盏灯,我不知道殿主浪费这个灯钱干什么,他灵力天下第一,心念间就能让整个静心池亮如白昼。虽然他很有钱,但是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我观察着屋内的摆设,发现屋内全都是很寻常的东西,一看就没有那种“这就是殿主的房间”的那种感觉。唯一给我的感觉就是,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没想到殿主的房间居然是这样的,我环顾着四周,却发现这里没有一点的威压,甚至连一点的灵力波动都没有,更像是一个平凡人居住的地方。 我敲敲自己的头。终于明白了,殿主先前就说过他不想成仙,更想过着平凡人的日子,和夏陌末两个人,就这样白头到头。 我用舌头舔了下嘴唇,果然是用心良苦。 身后有了动静,一转头就看到殿主站在我身后,还是白日里的装束,月白宽广云袖,用金线绣着团纹的黑色腰带,束发高冠,即使就这么站着,身边的光芒仿佛全部聚集在他身上,世界万物都褪色一般,没有丝毫光彩。 我诧异,居然不知道他来了,还有,他身上的香味怎么没有了? 我上下打量他,仔细一看,又发现了一丝不寻常,他仿佛把所有的力量全部压下了,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灵力波动,就和普通人无异。 他静静的盯着我看了一会,转身就走,轻飘飘的丢下来一句话:“跟我过来。” 他的话刚落下我双脚就自动的跟了上去,他带着我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院子,这个院子和前院差不多大,院中有一个荷花池,一池的荷花全部盛开,少有的漂亮,院中还栽种了桂树,桂花香一阵阵吹送过来,沁人心脾。 他走过荷花池来到一个假山旁边才停下,假山之后有一个池子,正冒着热气,池中的水碧绿碧绿的,颜色很是好看,他看了看今晚的月色,才转头看着我,吩咐道:“在这里泡澡。”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啥?” 他负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不说一句话,他不说话当然不是为了摆酷,而是他知道我听清楚了这句话,觉得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 我收回自己惊讶的动作,想了一想,摆出个疑惑的动作:“殿主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来泡澡?” 他点点头,又是不说一句话。 看来殿主和冰山男有一样的毛病,若是别人不问的话,说都懒的说,我打破沙锅问到底:“殿主这是何意?” 我自然不会发神经的想着殿主是想看我洗澡。 他走到池子旁,蹲下身去,身上的月白云裳拖在地上,他双手伸进水池中,宽广云袖已经被池中的水浸湿,他却浑然不觉,依旧很认真的掬起一捧水,借着月光看水从双掌间一点一点的滴下。 “你身上有伤,在这里泡下会好的更快。”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即使说着这种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话还依旧感觉的到疏远,我连连摆手,恭敬的躬下身道:“让殿主费心了,我不要紧,不需要在这里泡澡的。” 他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水流,月光把他的双手照的更加的凝白,衬得碧绿的水,还添了一些剔透,我弯着身体眼睛瞥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殿主不说话,我实在是没有勇气离开,等到他手中的水全部流的干干净净的时候他才重新站起身,我看到他衣角处已经湿了大半,袖子也在滴着水,但是他仍然浑然不觉,只静静的看着我,“你不是和南宫烟儿定下了约定吗?若不想输的话,就应该知道要尽快好起来。” 我还在诧异殿主怎知这事,他又迅速转身离去,声音飘在空气中:“泡完之后来找我,我教你三千杀。” 他的背影很高大,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依旧是左脚先迈再是右脚,他迅速的穿过假山消失在一株梅花之后,我才终于从他的话中反应了过来。 “殿主要教我三千杀?” 我掐了自己一下手臂,立即疼的嘶哑咧嘴,发现这不是梦之后,我又低喃了一句:“殿主居然要亲自教我三千杀?这比他告诉我他会生孩子还要不可置信啊。” 第八十九章 心变了 我茫然的站在原地,听到殿主要教我三千杀这个消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面瘫男说殿主是指定的人,也就是说,他能和我一起练三千杀,也就是说,我能用他的灵力。 天,他的灵力多高?五归灵?六归灵? 我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掩住嘴,把内心的激动压下,若是这样的话,我还怕那些小妖小怪干嘛? 用几分钟头脑风暴的想了很多的好处之后,最后还是理智把我拉了回来,我看着碧绿色的池水,三下五除二的就褪去了衣衫,殿主说的没错,目前最主要的是要调好身体,勤练三千杀,在地殿大比和南宫烟儿做个了断,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被夏陌末有机可乘,警惕身边的人,不让地魔的妖怪趁机杀我。 我一条一条的理顺,想到还有很多的事要做,立即把身体泡在池中。池中的水一下子咕噜咕噜的冒出了气泡,池水也一下子热了起来,我吓的一跳,想到殿主绝不可能害我,而且池水升腾到一个热度就没有再升上去,我才渐渐放下心来。 我靠在池边,池中的水以我为中心一*的向我涌来,碧绿的水涌到我的面前,又被拍开,同时我觉得受伤的身体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慢慢愈合起来,尤其是胸前触目的伤痕,完全是在快速的好起来。 我看的窃喜,居然这么有效?我转动眼珠子,不晓得这池水能不能洗洗脑,提高提高智商。 想了一会儿,觉得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若是真治好了,面瘫男就没有借口说我智商低了。于是我大吸了一口气就捏着鼻子把头沉入水底。 我是会一些水的。在池中闭气可以憋一分钟左右,我看着池中的水,发现碧绿的水在慢慢的变的透明,尤其是我身边的水,和远处碧绿的水的颜色很明显,难道这是用药液融合的池水? 对了。峰小爷说殿主的医术很高明,莫不是他亲自配的药?想通了之后,我在水底轻笑一声,殿主还真是有心,肯定是知道了夏陌末受了伤,想通过我帮她治。呵,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我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奇怪,才三十秒不到居然就不行了,我把头伸出水面。快速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大口的吸了一口气好缓解胸中的沉郁,一抬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池子旁边,站着脸色有些异样的殿主,他双手大开,外衫被脱下,看到我钻出水面,似乎有些愣住了,手中的动作也停住了。我眼光一瞥,瞥到一株梅树上正凌乱的挂着他的外衫。 “你……” “你……” 我们同时尴尬出声,下一瞬,他快速的背过身去,而我也终于从后知后觉中反应了过来,我迅速的从岸边拿我的衣衫过来挡在面前,确定殿主没有回头,一颗心才终于安稳的落了下来。 他背对着我,梅枝落在他的背上,给平素的衣衫添了一丝颜色。月光很好,即使是一个背影,也可以绝世无双。 清淡的声音传来,他微微抬起头来,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一回头发现你不在,便过来了。” 这句话听着似乎像是解释,可是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一回头发现我不在?呵,是怕若我不在了,夏陌末也会一起消失吧,怪不得这么紧张。 他说完这句话就抬起步子离开,空气中似乎吹来一阵风,我看着月光一笑,身上慢慢冷了起来。 等我终于从池中出来的时候,我发现身体的疤痕已经褪去了大半,我长吸一口气,感觉到身体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供我挥霍。 我把衣衫穿好,外衫被我挡身体已经在水中打湿,我干脆拎着外衫就去找殿主。 芙蕖过去有一颗很大的梨花树,上面点满了灯笼,照的视线很亮,梨花树下,安然的坐着一身雍容的殿主,他身前摆着一架琴,他抬起双手,正拨出一个饱满的调子。 我慢慢走上前,我不懂音律,我就是个粗人,殿主那么聪明,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现在弹琴,是弹给夏陌末听,果然不是一般二般的有心。 我拎着外套蹲在一旁,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树上的灯笼,一眨眼,光线暗了,再一睁眼,挂满了灯笼的梨花树又出现在眼前,我一闭一睁,速度慢慢的加快,感觉眼前有无数的星星闪在眼前,衣衫上有嘀嗒的水珠落下,我毫无知觉,等一曲终了,一阵风吹来,才发现自己的鞋子都湿了大半。 他偏着头认真的看着我,这个角度很好,月光照的他脸一半明亮一半沉在黑暗中,有种强烈的线条明暗美。 他站起身向我走来,我此时也不能蹲着了,于是也站了起来。 “把招式练一遍。” 他负手站在我面前,我弯腰恭敬的点头,他眉头似乎皱了一下,不过我只是瞥到一眼,并没有看的太清。 我抽出青剑来,把熟记于心的三千杀第一重快速的练了一遍,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刚刚的药液还有其他的作用,我发现我似乎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灵力波动,虽然依旧弱小,但是我敢确实是灵力的波动,这是我渴望了一年多的感觉,我绝不会认错。 我更加卖力的舞动起来,第八十招过渡至八十一招的时候简直就是水到渠成般完美,最后我一剑横扫出去,以青剑为中心瞬间出现了一个一米的深坑。 我惊骇的看着我的杰作,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居然成功了? 我转身去看殿主,却发现他果然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扬起的嘴角慢慢抿下,就听到他有些冷冷的道:“再练一遍。” 我再一次恭敬的弯腰点头,于是又开始练了起来,有了第一次良好的开端,我更加卖力的舞了起来,最后一招停的时候,眼前依旧出现一个一米长的深坑。 我真的做到了,三千杀终于有反应了。 我克制不住的掩嘴笑起来,转头一看发现殿主依旧冷冰冰的皱着眉头,我只能放下手来,他静静的看着我面前的深坑,抬头莫名的看着我,丢下一句似是疑惑又似是肯定的话语:“你的心变了?!” 他的话说完,脸上涌上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是淡淡的悲伤。 第九十章 威胁 静逸的夜色下,殿主第一次表现出“人”的情绪,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我正要抬头询问,他已经转过身去,宽广云袖被吹的忽高忽低,他的声音也忽高忽低,听不出什么情绪:“今日就到此,你回去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还尚早,我觉得让殿主教真是太轻松了,才演练了两遍就可以,而且他不是说教我的么?都没有给一点建设性的意见,还让我偷懒。于是我对着他的背影道:“我再练一会儿,练完了就回去。”说着就提着剑又要开始舞起来。 “你若不改变心意的话,就是练一年,威力还只会是这样。”他微微偏过头来,一缕银发舞动在侧脸上,像调皮的精灵在夜色下跳舞,我心中一动,但是下一瞬又被我摈弃了所有的想法。 “心意是……?” 他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转身离开。 我以前觉得冰山男已经很难搞,现在才发现最难搞的原来是殿主,对冰山男还可以撒泼,放肆,撒娇,缠着他不放,一直在他眼前晃悠烦他,可是他是殿主,若我这么做的话,即使仁慈如大长老都可能要卸掉我一只胳膊。 虽然我已经在尝试着想不明白的就要理清头绪,但是可能真如面瘫男所说,我着实智商略低,殿主所说的心意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三千杀讲究的是指定之人以及心意相通,若殿主所说的心意是这个心意,那么殿主的意思可能是说我心意和他不通。他说若我不改变心意的话,威力永远只能是这个样子。切,殿主怎知我和他不通?我觉得是他不和我通才对,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夏陌末。怎么会和我想通。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多大的头绪来,只能提着剑又舞起来,想着殿主刚刚的表情似乎是不满意这个效果。可是对我来说,已经是神速了。我不相信即使我努力的修炼,效果还只是这么一点点。 我不信邪的提着剑继续练了起来,一个小时之后,结果如殿主所说,只是砸出一个坑,我继续练了两个小时,仍旧是砸出一个坑,坑的深浅大小一模一样。 我累的气喘如牛。诧异的想着难道真如殿主所想。若不改变什么心意的话就不能有威力了? 弯着腰休息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眼看着天色已经很晚,我只得提着剑回去。 可是夜色这么的暗。静心池的格局又颇为复杂,我左转右转好不容易转了出来。才发现这是后山,而我的位置根本不太清楚是在哪里,不过好在我看到三清山依旧包裹在结界中,我放下心来,只要有结界,就不用担心妖魔鬼怪找上门来。 我沉下心去,去找夏陌末问路。 “喂,你知不知道怎么走的?” 夏陌末不回话,完全闭起了眼睛,仿佛在休憩一般,灵魂防御罩上淡紫色的光芒也越来越弱,我看到她的情况有些不寻常,想起刚刚即使殿主离我那么近她都一直很老实,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喂,你怎么了?” 她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脸色露出痛苦的神情,但是依旧不睁开眼,也不说一句话。 我发现自从我上次重伤之后她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就纳闷,穿琵琶骨,钉*钉,灵魂受到损伤的又不是她,她受哪门子伤? 看她不打算理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依旧按照以前的办法,我脱了鞋在原地转五圈,然后甩出鞋子,若鞋子指向哪个方向我就往哪个方向走,我眼睛睁开,看到鞋子安安稳稳的落在七点方向,我蹬蹬的跑过去,捡了鞋子穿好就往前面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我看到前面有光亮,我再走几十步,一股熟悉的场景涌上心来,我盯着不远处的光亮看了过去,才发现这是后山,是殿主休憩的一处地方。 借着明亮的光线,我果然看到了殿主,他斜躺在一根红绳的上面,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安稳的放在身前,一头银发就那样垂直而下,如九天银河滔滔不绝的江水。 我下意识退一步,树上的殿主被惊醒,坐起身看着我,我恭敬的一躬身:“打扰到殿主了,我这就离开。” 我等了许久他都没说什么话,我只得大着胆子微微抬头,一抬头正看到他很认真的看着我,但就是不说话,我吓的一缩,再一躬身转身就想离开。 我觉得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不想见到他的时候,偏偏一天见到三四次,就是迷个路都会见到殿主,这运气真不是盖的。 我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清清冷冷,疏远依旧:“你走错路了。” 其实我并没有走错路,之前心心念念的想见他,我把从人殿到后山四面八方的路都走了一遍,最近的路是要经过殿主的身边,但是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会这么做,于是我绕的远一点,从这里到人殿,再走到地殿去。 没办法,簪子没有带,果然连认路这个事都觉得颇为的棘手,看来哪天冰山男有空,得让他帮我画个地图。 我转过身去,恭敬的道:“今夜月色较好,我想绕远一点,散散步。”我刚说完,天杀的天上的月亮立即乌云遮蔽,光线都暗了下来。 “哦?今夜夜色果然不错。” 殿主望了望暗下来的天,又重新躺了下来,声音有些揶揄的味道,我想我应该听错了。 我看到殿主就说了这么句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站在原地站了会,似乎他也没什么反应,我又提起步来想走,可是刚有动作,身后准时的传来殿主的声音,很正经:“为什么不戴簪子?” 为什么不戴簪子?因为我不想依靠任何人,尤其是殿主。虽然这个簪子确实能防止夏陌末趁机占我的身体,还可以防止我迷路,玉儿也说这个簪子很配我,连面瘫男都觉得我应该戴着,但是我还是不想戴。 我的事,只能由我自己解决。我要用自己的办法告诉夏陌末,她若想对我图谋不轨,我会让她后悔。 而且,既然说了要彻底的忘记殿主,就应该不再有什么交集。 “哦,就是觉得……不太适合。那个簪子不好看。”我吞吐的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可是今日殿主不知怎么就是不放我走。 “所以披风也觉得不适合是吗?” 我脚步顿住。殿主的披风我也洗干净昨晚偷偷的放在了主殿,没了披风,昨夜一晚被吓醒了十几次,往往才闭上眼,那些恐怖的场景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导致后半夜干脆睁着眼睛到天亮。 想到今夜估计又是无眠,但是我还是重重点头:“最近天气转热了,我想不再需要殿主的披风盖了。”我刚说完,老天爷似乎今日总喜欢跟我对着干,一阵凉风吹来,我立即打了个哆嗦,然后很响的打了个喷嚏。 外衫在池子那里湿了,鞋子也湿了,刚刚不停的练剑内衫也汗湿了,我身体因为上次重伤立即从小强的体质下降到蚂蚁的体质,一有什么凉风吹就会马上形成连带反应,估计,我感冒了。 我吸吸鼻子,想转身就走,打算着等下就是殿主不停的跟我说话我也装作没有听见,估计殿主也不会那么小心眼的追究我的责任。可是我脚刚抬,肩膀上多了一丝轻轻的力量。我一瞥头,一缕银发吹在我的脸上,微痒。心尖上也轻轻的颤动一下,我捏紧了拳头,总算恢复了正常。 一件绛红披风披在我的身上,殿主从后背环住我,凝白指骨分明的双手绕到我的身前,双手抓着两头红色系带,他轻轻的帮我绑好,甚至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紧张到了极点,我不知道殿主今日是怎么了,或许以前我会高兴,甚至高兴的一晚都睡不着,会娇羞的站在铜镜前看着披风,或许还会觉得今日我披着殿主亲手帮我系上的披风会格外的漂亮,或许还会觉得殿主这么对我,代表我在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与其他女子不同。 但是,此时我完全不会这么想,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殿主又一次把我当成了夏陌末。 可是,我是我,我不是她! 我转身,快速的解下绳子,弯腰把披风双手奉上:“谢谢殿主关心,我没什么事,还请殿主以后不要把象征着您身份的披风送给我,夏陌末担当不起。” 双手捧起的绛红披风被冷风吹起,我又打了一个抖索,压下要打喷嚏的冲动,双手再稍稍往前一点,直送到他的眼皮底下。 可是我弯腰弯了许久,殿主都没有接过去,我看到月白衣角在空中一个90度转身,然后殿主就这样一个招呼都没有打就走了。 我直起腰来,打算跟上去,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还给他,可是我刚想走一步,殿主就轻飘飘的丢下一枚炸弹:“把身体养好,明晚有极限锻炼,若是没有通过,以后就不用来了。” 我上前的双脚愣是一步都不敢迈出去,殿主这是威胁? 若我此时不披着披风,再吹一会儿凉风肯定要感冒,且若是没有殿主的披风,我晚上铁定睡不好,感冒加失眠,我明晚铁定没有精神,没有精神的话,明天殿主所说的极限锻炼我铁定通不过,通不过以后就不用去静心池,他答应教我的三千杀也会打水漂。那我还他娘的怎么和南宫烟儿斗? 啊! 我抱着头,殿主果然是在威胁我。 第九十一章 吃错了药 我觉得殿主真不是一般二般的难搞,我面对面瘫男的时候还有机会和他争论几句,可是面对殿主,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眼下没有办法,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眼下我的时间并不多,我要尽快打起精神来。 白日里和平时一样,除了负责各位大佬的一日三餐之外,我勤练钢索,难得的是面瘫男自从那日说不需要我再去伺候他的时候竟真的没有来找过我一次麻烦,就是平日的一日三餐,他也没有说过一句打击我的话,我觉得他突然这么安分竟让我有些不习惯。想到这里之后,我意识到看来自己慢慢的染上了被虐症。 我想找人打听一下最近面瘫男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本来这种事问一向很正经且不喜欢多问的朱朱最合适,但是近日来朱朱和西凉两人走的格外的近,简直如胶似漆,我着实不太想打扰到他们,于是只能把目光转向为人比较低调,但是高调的时候也高调的起来的七星。 七星站在我们的房中,顺手把一株梅枝插进高脚瓶中,用手抹平桌布的褶皱,做完这些之后眼睛在房中搜寻着哪里还需要整改,眼光一转看到床架上很显眼的摆着一件红色内衣,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玉儿的。 他皱着眉头,我一看他这个表情就有些诧异,丫的他这表情分明知道这是玉儿的内衣,还分明是在说:“这个女人又这样的表情。” 我挡住他的视线,一时又按捺不住好奇心。转头瞥了一瞥之后,小心的问道:“你知道这是谁的?” 七星老实的点了点头,回答的话却让我一惊:“周夜告诉我的。” 啥?七星什么时候和冰山男关系这么好了?难道性格闷的人在一起比较能擦出火花,竟还私下聊过谁谁谁穿什么内衣这么劲爆的话题? 我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瞄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生怕他们会提到我。 七星看到我的动作,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哦。周夜倒是没和我说过你的。” 我松了一口气,冰山男能发现玉儿,朱朱穿什么内衣其实我并不怎么诧异,他心思缜密,只要他想,无论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咳嗽一声,反应过来我们刚刚跑题了,于是打算拉回来:“我们刚刚聊到什么来着?” 他很镇定的道:“内衣!” 我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之前聊什么来着?” 他想了想。负着手道:“大师兄为何没有来找你。”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 又摇头:“我什么时候说了他为何没有来找我?我只是说……” “你想我了?” 一个声线优美的声音打断我的话,我听到这个声音。克制不住的想抽这个声音的主人,我下意识转身。果然就看到面瘫男那张灿若桃花的脸。 得,我没事提他干嘛,现在好了,才一提,他就阴魂不散的来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解释着开口,刚抬起头,就看到灿若桃花的脸慢慢变的阴沉了下来。 我后面的话咽在了喉咙里,他看我没说下去,又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我看的心惊胆战,比女人更善变的是面瘫男,简直一秒钟一个脸。 他优哉游哉的走过来,我往他身后瞥了瞥,发现没有看到峰小爷,今日真是稀奇,峰小爷居然不在。 他脸色又有些不善,七星看到这个情形似乎想走,被我发现这个意图之后,我双脚紧紧的踩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我觉得面瘫男来着不善,我全胜之下也只有沦为他的靶子和毒舌垃圾筒,现在我还负着伤,指不定会怎样。我得找七星当后山,他一向能给任何人带来安全感。 面瘫男狭长的眼眸瞥了一眼我的脚,然后慢慢的向我走过来,我看着他的样子,连忙给七星打求教的眼色,七星没什么反应,我继续看一眼面瘫男,再给七星打眼色,天杀的七星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面瘫男离我越来越近,我吓的后退一步,七星的衣角终于松开,他看了眼面瘫男,道:“玉儿沐浴的花瓣没有了,我得去采。七星先告辞了。” 面瘫男回了一个格外魅惑的笑容给他。 我一步步退到柱子上,在心底把七星骂了个遍,此时面瘫男已经欺身过来了。 他双手撑在柱子上,身躯把我围的死死的,是他常用的一点退路都不给我的方式。他微微俯下身,让我360度无死角的看到他一张魅惑的容颜,他似笑非笑的道:“昨夜殿主让你去静心池干什么?” “教我练三千杀。” 我老实的回答,之前的种种经验告诉我,我只能这么做。 “有没有什么效果?” 我看到他此时是很正经的模样,不像是戏谑我,于是我继续老实的回答:“有一些效果,出现了一道一米长的深坑,可是殿主说若我不改变心意的话,永远都只能是这个效果,不会有一点的长进,话说这个心意是个什么心意?” 面瘫男这个大师兄的称号并不是嘴上叫叫的,虽然他不及冰山男的观察入微,可是他的脑子是极好的,说不定问问他能问出什么来。 他沉下脸来,眸子半阖着,长长的睫毛翘起,很美,他沉思了半响,我觉得这个姿势着实是怪异,刚想提醒他换个姿势,他又问道:“说这话之前还说了什么怪异的话?” 我看到面瘫男似乎已经进入了思考的状态,我也配合着回想了起来,终于记起殿主说过一句话:“你心变了?” 面瘫男眸子一缩,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低低的喃喃自语几句,说的太轻,我没太听清是什么意思。 “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小心翼翼的问出来。 面瘫男沉默了半响,看了我良久,又恢复了戏谑的语气,还在我额上敲了敲:“没什么意思。” 我一看他这种表情就是一定有什么意思的意思,我发挥出我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优良精神,一直在他耳边吵着问,吵没用就开始推搡他,他被我推的东倒西歪,今日破天荒的没有脾气,含着一抹微笑看着我。 他双手依旧放在我的头顶,我看着他的笑容太过渗人自觉的停住了动作,他微微俯下身,挨近我,我额头青筋爆出,我发现这是面瘫男继赏我爆栗之外的又一个臭毛病,说话贴着我这么近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保持你现在的本心,好不好?” 他的声线是极美的,尤其是细细的低语时,还添了一丝魅惑的磁性,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一个苍老的带着诧异的声音凭空响起。 “你们,这是在干嘛?” 我眼睛咻的睁大,这是大长老的声音。上下看了看我们此时的姿势之后,提了一口气,大长老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面瘫男慢慢移开身子,我终于能看清来人,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死人,只见大长老,二长老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位,是万年都不随意出来闲逛的殿主。 殿主一身紫色大氅,里面穿着深灰色的长衫,这是我第一次见殿主穿这种艳丽的衣服,殿主穿艳丽的衣服也很好看,他本来就不老。现在这么穿着,像一个年轻的小伙。 不过此时这个年轻的小伙脸色颇有些不善,看来即使衣服变了,性格表情还是变不了。 殿主抬头看着我们,准确的说是看着我,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还在想着殿主干嘛就看我一个人,即使是误会了也该看面瘫男才对啊。 气氛陡然间僵硬了起来,一时间谁都不说话,这里的气氛太压抑,我小心的瞥了一眼面瘫男,本是想让他想想办法,解释解释,我可不想莫名奇妙的成为三清殿女子的头号公敌。 面瘫男收到了我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说道:“刚刚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愣在了当场,刚刚他说了什么来着? 他看到我的表情,眼角抽了抽,破天荒的第一次好脾气的把话重复了第二遍:“就保持现在的本心,不要轻易改变,好不好?” 面瘫男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所有的人都盯着我看,尤其是殿主,一双漆黑深沉的双眸仿佛固定在我的身上一般,我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此时不知道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关键是我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本心?想抽他的本心? 无奈之下我只得点头,面瘫男微微一笑,大长老,二长老听到我的话也放弃了盯着我看,他们都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玉儿和朱朱也走了进来,看到殿主,大吃一惊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之后才恭敬的抱拳躬身,朗声道:“殿主。” 玉儿和朱朱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殿主点点头,眼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迎着光辉走出了房间,大长老,二长老随后跟了出去。 玉儿抬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殿主,绕绕头道:“殿主今日怎会来我们的闺房?” 玉儿竟还会用闺房这个词语,我很是欣慰。 不过玉儿说的话我并不清楚,看来,殿主应该也和面瘫男一样,吃错了药。 第九十二章 测试 晚上照旧去静心池,刚踏进院子,就看到殿主孤零零的站在一株梅树旁,头顶是一轮寒月,开的正盛的梅枝轻轻擦过他的白色衣袖,银色发丝隐在暗夜里散发着柔柔的亮光。殿主无论何时总能让人觉得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无论他在哪里,即使是荒凉贫瘠之地,都会因为他,而变得格外有意境,面瘫男是那种需要优雅别致的环境才能更加衬托出他的邪魅绝色不凡,而殿主,只需要一个他就够了。不得不承认,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是多么的经典,更何况,殿主不仅仅是金子,还是颗硕大的夜明珠。 夜风慢慢的吹了过来,微微勾缠起殿主的银色头发,我嗅着味道,依旧没有殿主独有的莲香,而且夏陌末最近也出奇的安静,依旧在沉睡,他们两人的异常让我不得不警觉,我白日里认为殿主身上突然没有了香味,是为了隐匿住自己的味道好不让夏陌末察觉。 但是后来又一想,殿主巴不得见她,怎还会因为我会受到伤害而把自己隐匿起来。 “先去静心池,半个小时之后再过来。” 殿主仰头看着头顶的月光,淡淡的光亮照着他精致的侧脸,一如第一次相见那般流光溢彩。我瞥一眼快速的低下头去,躬身掩下难平的心绪:“是。” 静心池能快速的治好我的伤,这种结果我自然希望,不过刚刚之所以会答应的那么快,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和殿主有过多的交集,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吩咐,我顺从。殿主不是个多话的人,只要我管住自己的嘴,那么我们一晚上说的话不会超过十句。 静心池中依旧是一潭碧绿的水。我此时已经清楚了,这碧绿色的水是殿主配好的药液而成。他说我要泡够半个小时,而半个小时之后,池中的药液会被我全部吸收,转变为清水。 不过殿主为什么要给我亲自配药我还想不明白,若说是为了治夏陌末的伤。可是也没见她的伤好起来,好像还有种要深度沉睡的感觉,若不是我沉下心亲自去找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我离殿主那么近,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 池水开始升温,池中冒出丝丝热气。温暖舒服的感觉让我全身放松。思维似乎也渐渐的清晰起来,我仰头靠在池中,想着白日里面瘫男的话,他说要我保持着本心。本心是个什么心?为何殿主听到这个扭头就走?这跟我练三千杀有什么关系? 一个个疑惑冒出来,我揉揉头,再把思绪理清一遍:殿主说我若不改变本心的话。三千杀不会有什么威力。而要练成三千杀,最重要的两个条件是需要心意相通,还需要指定的人,殿主是这个指定的人,那么造成无法练成三千杀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心意相通。 难道本心和心意相通有关? 我抿抿唇,不行,三千杀是我最快能提升实力的方法。一定要让殿主说明白。 我穿好衣衫,殿主已经靠在那棵梨花树下,手中的不是琴,是箫。 他斜靠在枝干上,远看仿佛就是下凡来的仙人,灯光点点映照,沉沉月夜相伴。 我一步步挪过去,等到了边上他已经一曲终了,我不懂箫,却破天荒的也听出了其中的悲凉伤感之意,也对,夏陌末不在她身边,他自然对她牵肠挂肚,郁郁寡欢。 “跟着箭头走,会有你的考验,通过了你自会到我的面前,若通不过,你今后不必再来这里。” 殿主依旧收尾收的果断,他一段话说完,又重新吹起了曲子,细听之下,依旧是悲伤的开头。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这样也好,殿主不在身边,我少了很多压力。而且有箭头作为导航,我也不用担心会走丢。 箭头这一招,殿主安排的很到位。 我循着箭头往后院走去,推开院子的门,我知道,考验的第一关是在这里。 殿主说若通过了会来到他的面前,而我刚刚看到这个院子之后的箭头还指向最里边,说明不止有一关,而且这第一关着实有些上不了台面。殿主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过关。 我想到了这些之后,才慢慢走进院子。院子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多加了一些机关,若是以前我定会想也不想的冲进去,但是现在,经过了上一次生不如死的考验,我对自己这条命看的很重,那种经历我不想再来一遍。 院子挂着很多的铃铛,全部用丝线穿起,结在院子正中央,随着清风吹来,铃铛叮咚做响。 我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往丝线扔去,石子碰到丝线,丝线上的铃铛剧烈的响起来,与此同时相邻的丝线全部动了起来,紧密的交缠在一起。 果然有诈! 我看着缠在一起的丝线慢慢勾起嘴角,从地上捡起更多的石子,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扔去,丝线被触碰,所有的丝线全部自动催发,也同时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结在一起,只剩下正中间稀稀拉拉的几根丝线。 我看到场中央只有孤零零的几根丝线,拍拍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随着箭头的指向,几分钟后走到了一栋十分古怪的黑色建筑前,黑色建筑上有一块匾,我借着月光看了许久,才看清黑匾上用金体刻着“机关阁”三个字。而建筑的大片空地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沟壕,每个沟壕相离十米,若我要通过的话,除非飞过去。 过沟壕我并不是很担心,我可以借助飞绳索荡过去,最主要的是,沟壕里会不会有暗器?若贸然闯过去的话,情况很不妙。 我站在空地上,使劲把头探进去想看的清楚一点,可是机关阁前并无任何灯光,我就是把眼睛看瞎了也看不出个名堂来。 一时间有些害怕,一个惊悚的念头冒出来,丫的不会沟壕里是棺材吧?殿主这一关想让我壮壮胆什么的? 我想着想着身上不自觉的发冷。谨慎的看了看周边,再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总算冷静了下来。我抽出钢索。实践才能解决办法。 按下开关,细细的钢索直接越过沟壕卡在机关阁的房角,我拉拉钢索,一提气,脚下一瞪。借助着钢索立即荡了过去。 我才飞跃起,一种紧张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沟壕里突然震动了起来,随着第一个沟壕震动,接连着第二个,第三个也有了反应。 不好,果然有机关。 我一下子拉松钢索。用最快的速度倒飞出去。我刚落地的时候,每个沟壕里慢慢出现一个人,我吓了一大跳,细看之下才看清并不是真的人。而是用灵力凝出的人物。 场中一共有32个人,一排两个,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标签。不过每一个人身上的标签都不一样。有的是脖子,有的是太阳穴,有的是天灵盖,有的是心脏…… 我一拍自己的头,恍然想起这似乎是人体的死穴,只要击中这些地方,就能准确而快速的击杀敌人。 殿主布置第一关是考验我的谨慎小心。第二关应该是让我记住人体的这些死穴,以后与人对阵,即使我实力弱,但是只要出其不意的找到了对方的死穴,结局或许能掰回来。 我打定了主意,就往前面迈出一步,我刚动一步,那些“人”立即活了起来。 我吓的又退了回来,丫的还得打? 我一缩回来,那些人又自动变成了雕塑,一动不动,我看着尽头的箭头,标的还是机关阁里面,若要进到机关阁,那么必须把这些人给打趴下。 看来只能硬闯!我在原地跳了跳,活动活动筋骨,等僵硬的身体稍稍放松了起来,我抽出青剑来,小心的踏上第一个沟壕。 两个人立即动了起来,率先向我劈来,我一个横档,架下两人的动作,我左脚迅速一提,踢向其中一个人的胸口,可是左脚仿佛踢进了一团棉花里,没有造成一点的损伤。 看来只有往死穴上打才能把他们打趴下。 我一个转身,其中一个人的拳头已经向我挥来,他的速度很快,我用右臂去挡,以为被打中最多也是被棉花打了一拳,可是我用右臂去挡他的拳头后,唯一的感觉就是痛,痛的发麻。仿佛一条手臂被电击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知觉。 我快速的退出沟壕,站在安全界限内,一条手臂还是没有任何的知觉,我忍着痛快速的揉捏着手臂,疏通手臂上的痛感。 我痛的呲牙咧嘴,今日才发现殿主真是太阴险狡诈了,我打他们就打进棉花里,他们打我全是真枪实炮。丫的硬的跟钢铁一样。 我上下揉搓着手臂,揉了十几分钟,总算有了一点的知觉。 我看着面前的“真枪实炮”,想着若不想出个办法的话就是明天都不一定能过关。他们身上坚毅如铁,我只有一把剑,还得同时对付两个人,打又打不得,挡又挡不得,像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能过关,就是他们站着不动让我瞄准死穴然后过去。 可是若我站着不动的话,怎么可能打的到他们。 我刚想完,一个念头就闪了出来。 谁说我不动就不能打他们了? 我勾唇一笑,立即从地上捡起三四十枚颇大的石子缠在腰上,我把玩着石子,瞄准第一个站立不动的人,同时右手一挥,石子立即往他的心脏位置的死穴扔过去。 我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优势,但是准头还是很不错的。欠缺的是力道,不过我捡的都是很大的石头,用尽力气扔过去不死也至少是重伤。 石头快速的瞄准其中一人,而我所猜不假,我若不动,他们就不会动。石头准确无误的砸在他心脏位置,那人的身影慢慢虚浮,然后一眨眼就消散不见。 有了第一个良好的开端,我继续用相同的办法消除障碍。前面的十几个人快速的消散,但是在第十九个,第二十个的时候失败了,因为距离太远,而且越到最后,死穴的位置越不好瞄准。 我看着场中还剩下十几个人,一抬手,钢索自动催发出去,目前这样情况只能靠钢索荡过去快速瞄准目标,一个个击破。 我试了试钢索的牢固,双脚一瞪地面快速的飞了出去。身体刚有动作,我快速的扔了四五个石头,那些人的攻击也随之而来,幸好有预警能力,在攻击到来之前,我已经收了钢索,又飞回到了地面。 依靠这种方法,在之后的十几分钟我终于顺利的到达了机关阁。 我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休息了几分钟。看着这黑漆漆的建筑脚底就发寒,我除了恐高之外最怕这些阴森恐怖的房子。 可是房门上赫然贴着一个大刺刺的箭头,进机关阁。 我看了看身后的路,想着殿主那么正经又正经的人,应该不会有那种闲情逸致开我的玩笑,所以里面应该不会有吓人的东西。 “里面不会有吓人的东西,里面不会有吓人的东西,里面不会有吓人的东西……”我闭着眼默念了十几遍,总算鼓起了勇气推开门。 里面很敞亮,很空旷,有凉风吹进来,我身上自动冒出冷汗,我掐了自己一把,小心的抽出青剑来,才总算慢慢镇定了下来。 房间里摆设不多,只有一张颇大的暖榻,榻上铺着上好的绸缎,前方是一张低矮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本书。而最后一个箭头,正指向那本书。 我看到这种情况一下子小心了起来,第一,二关都过的那么的小心翼翼,我不信第三关这么好过,难道就是拿这书就是完成任务了?那也太不靠谱了吧? 可是我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一点机关的痕迹,四周也没什么不妥。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再正常我也不相信第三关这么好过。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甚至走一步就用石头探路,直到走到低矮的茶几前都没有什么暗器飞来。 我再环顾四周,还是很正常,我绕着头,难道真是我想多了?殿主正是觉得我会小心翼翼才不打算设陷阱? 我觉得有可能,于是一把抄起桌面上的书,可是我刚拿起书的时候,我脚底立即空了一块,随着我啊的一声,我立即掉了下去。 第九十三章 本心 我掉了下去,但是下面并不深,我一眨眼就摔在了地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头顶的缺口已经重新关闭。我顾不得屁股疼痛连忙爬起来想推开上面的木板,但是我使劲地蹦跶,甚至用剑去顶木板还是打不开。 我心下想到看来殿主是想把我困在这里,我转头打量着现在所处的环境。这应该是一个地下密室,密室里很安静,室内点着很多的蜡烛,光线很亮,很空旷,密室很大,我环顾一圈发现有很多条暗道,每条暗道里也点着蜡烛,一直延伸下去。无穷无尽。我看到自己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发出赞叹:‘有钱,太特么有钱了。光一个暗道就修建的这么富丽堂皇……” 心里一边赞叹着,又同时悲哀的想到,看来这是殿主对我的第三关考验,想必殿主是要我走出这密室。 我觉得殿主果真是太阴了,他一定是知道我是路痴,所以用这个来为难我。别说是这些上百条的暗道了,丫的就是只有十几条暗道我也不一定能走的出去。 还有从殿主的考核来看,殿主的谋划真不是盖的,我那么小心翼翼,哪能料到殿主把机关设在了那本书上,就等着我拿起那本书,然后直接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看殿主平日里不言不语的,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不过也对,若是没有这点才智的话,也不可能会坐上殿主的位子。 夏陌末绝色倾城,殿主才智双全,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队。 我拍拍自己的头,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目前最主要的不是殿主和她天造地设,是我要怎样离开密室才对。 密室这么大,要往哪边走? 对认路这个事情我着实是没有别的想法。但是若继续干耗在这里的话,一定出不去。 我拿了盏蜡烛打算进去碰碰运气。当然不会这么贸然的进去,我把钢索拉开,勾在室内房顶的角上,手中攥着钢索,钢索有五千米。我并不指望我会好运气的找到出口,我只是先去探探,若实在找不到的话,就依靠钢索原路返回。 我举着蜡烛进去,虽然暗道里依旧很亮,但是难保不会在暗道里突然熄灭了。完成殿主的考验,必须要十二万的小心。 暗道很长。而且很曲折,往往一条走到了尽头又出现了三四条新的暗道,我秉承着一直向左走的规律,可是走了十几二十分钟。感觉却越走越远,道路更加的曲折。 钢索已经拉完了一大半,可是出口依旧没有一点的头绪。这果然是个迷宫。 我只能循着钢索又返回,等到了密室主室的时候已经汗湿了衣服。 这并不是累的,而是因为焦躁不安。 虽然殿主不会让我死在这里,可是若我没有通过殿主的考核的话,他就不会教我三千杀,我不会三千杀,在地殿大比上根本不可能胜过南宫烟儿。更别说杀死前来索命的妖怪了。 越想越焦急,我咬着牙,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出去。 可是要怎么出去?唯一的办法或许是一个一个的试,但是暗道这么多,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哪条走过,哪条没有走过,这样毫无头绪的乱转的话只会是浪费时间。除非我知道哪条路走过了。 我看着光线通明的暗道,一个念头突然闪上了心头。 若我走过的暗道,我把蜡烛吹灭,不就知道这条我走过了? 这样的话就知道哪些走过,哪些没走过,只要知道了这些,那么一个个的去试我还不信找不到了。 我前思后想了一遍,觉得这个方法虽然很笨,但是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我把所有会发生的情况再想了一遍,觉得已无大碍了,又重新拿了蜡烛,再一次走进暗道。 走过一个暗道不是出口我便吹灭蜡烛,暗室很大,好在这只是一个暗室,并无其他机关,就这样,我前前后后走了一百多条暗道,总算感觉到了有风。 有风,自然就离出口不远。 我提着蜡烛就跑过去,但是越走发现暗道越来越窄,到最后还得用爬的,但是心里实在是太兴奋,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趴了下来匍匐着前进,等爬到出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这时也已经晚了,我半个身子直接往空虚的地方扑了下去,我身体落下去的时候才看清,原来这条暗道直接通向外院里的梨花树,暗道的出口修在梨花树上,出口正是被灯笼层层挡住,导致外人发现不了异常。 我闭起眼睛,想着今日屁股受的罪最大,真是委屈了它。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我感觉我跌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我眉头一跳,吓的睁开了眼睛,一睁开,更加的吓了一跳,接住我的,正是殿主。 我眼睛睁的老大,就在我想从他怀中跳下来的时候,一根蜡烛吧嗒一声从殿主的头顶落下,再吧嗒一声,落在了我的脸上,再咕噜一下,滚到了我的胸前。 我喉间咽了口口水,总算松下了一口气,这蜡烛幸好在落下来的时候被风吹的熄灭了,不然的话殿主的头发就得被我烧了,要真是那样的话,就算殿主不找我的麻烦,二长老也会拔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 我谨慎的去看殿主,此时他也从突如其来的蜡烛事件中反应了过来,目光不偏不倚的看着我。 殿主有一双很幽深的眸子,不同于冰山男的漂亮独特,不同于面瘫男的狭长魅惑,也不同于小白的顾盼生辉,殿主的自有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仿佛眸中有一片漆黑的夜空,不自觉就把你吸引住。 以往我每每一和他对视心跳总会漏几拍,现在,依旧。 我想快速的低下头去,殿主的声音已经响在了头顶,依旧的清清淡淡,毫无情绪:“你就是这样出来的?” 我点点头,此时夜风吹开乌云,光线更加的亮了亮,殿主的银色头发被吹的飞舞了起来,有几缕扫在我的脸上,他脸容精致,安静而淡然,我心一跳,连忙动了动手想下来,殿主下一步已经把我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谁说只有女子才是祸水,殿主才是真正的祸水,还是特级别的! 我转过背去大吸了几口气,总算缓了过来。我又转过身去,恭敬的垂手,本想按照三清殿的礼法回谢一下殿主,心里的措辞已经打了几遍腹稿,刚想开口,殿主却打断了我的话:“从进去到出来,你用了四个小时,而且你的方法太过投机取巧,算不上真正的通过。” 我一听就想反驳,殿主又恰好不差一秒的赶在我面前打断我的话:“不过我说的是若你能到达我面前就算通过,既然你来到了我的面前,那么勉强算是通过了吧。” 殿主还说勉强通过,天知道我完成考验完成的多么辛苦。 “今晚就到这里,明晚会给你布置近身搏斗的任务,你睡前把你怀中的书每晚默念一遍,打坐一小时,会对你有好处。” 我怀中的书是放在机关阁的那本书,我当时粗略的瞥了一眼,好像书名叫做什么魂噬什么来着,不过殿主既然说了对我有用,那么一定对我有用。 殿主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主,他一吩咐完就准备提步离开,我看他要走,立即把他叫住,殿主今日还没教我练三千杀。 我把我的疑问告诉殿主,他很意外的偏过头,眸光涌动:“你不是答应了奕,要保持着本心,不愿改变吗?” 我绕绕头,古代人说话就非得这么文邹邹的吗?“可是我没说我不练三千杀啊?” 殿主收回一点侧脸,抬步就走:“若不改变本心的话,那么就没有必要练三千杀。不会有任何威力的。” “为什么?”我跟了上去,直接走到殿主的面前。今日殿主不说清楚,我就撒泼的不让他走了,我就不信他还会降我的罪,夏陌末可是在我的体内,他是绝对舍不得她受一点的伤害的。 殿主微微偏过头,平平道:“若要练三千杀,有两个必备条件,找到指定之人,以及与指定之人心意相通,”他又偏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幽深的眸子有些情绪波动,衬在皎洁的夜色下,似乎是伤感:“你现在的心,已经不属于我了,所以才无法和我心意相通,又怎么能借助我的灵力,练成三千杀?” 殿主的嗓音平淡,不过收尾却收的不如平日那般利落,他的尾音在颤动中落下,我的身体也随着他话语落下为之一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可笑! 居然要喜欢上殿主,才能练成三千杀,我好不容易才痛彻心扉,下定决心让自己彻底的忘记殿主,不希望与他有任何的交集,我不容易才做到这一点,偏偏,此时居然要让我重新喜欢殿主! 这果然是老天爷在捉弄我,还一次又一次。 本心?呵,原来就是我自己的心。 我现在的本心是决定要忘记殿主,面瘫男支持我这么做,所以让我保持着自己的本心,也因此,殿主才说我没必要练三千杀。 可是,殿主为何那么肯定是因为我的心变了才导致无法心意相通,为什么不是因为殿主?一直喜欢夏陌末的是他,或许是他心里有了别人呢? 第九十四章 冰山男的猜测 心意相通是两个人的事,我觉得或许问题并不在我。殿主一直喜欢着夏陌末,所以才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和我心意相通。 我觉得很有可能,迟疑了下,还是大着胆子问出来:“或许是殿主的问题呢?殿主不是一直喜欢她吗?” 月光照在殿主的脸上,我看到他的面部僵硬了一下,眼眸微微颤动:“你又怎知我喜欢的是她?” 我愣在了当场,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喜欢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怎么可能?是她亲口跟我说的。” 他动了动嘴,又止住了,似乎不想多解释,可是一抬头看到我热切的目光,又慢慢的道:“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不喜欢还跟当年扯上关系了? 我此时都不知道要相信谁了,夏陌末说的情真意切,句句肺腑,但是殿主没有必要骗我,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说这些莫须有的话。 他沉了沉脸颊,表情又恢复了正常,抬眼看了一下我,道:“你需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你要记得,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若想好好的活着,你必须好好善待自己,任何人都不能强求你死,你明白吗?。” 我听的有些迷糊,不太敢点头,殿主仍旧淡淡的看着我,看着我似乎有些迟疑,问道:“没有明白?” 我自觉的低下头去,我还着实不太明白这上演的是什么戏码,殿主不是话不多的吗?殿主不是冷淡疏远的吗?怎的今晚还拉我阔谈生死了? 他看我低着头,微微上前一步,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全身突的一怔,动也不敢动一下。转过眼去偷瞄他的手,只见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在慢慢的帮我拂去肩上落花。 他表情依旧平淡,语气清幽:“我的意思是,即使是我,也没有权利让你死。你的命是你爸爸妈妈赋予你的。他们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我头脑有一刹那空白,一个念头闪了出来,殿主,到底有多么的神通广大? 他竟知道我想成全他和夏陌末,还知道,若是他让我去死,我会答应。 脑子又一抽。殿主居然还知道爸爸妈妈这个词?丫的他又不是穿过来的。 我听的有些心惊,他拂去了我肩上的落花就后退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淡淡道:“夜深了。今晚早些歇息”就提步离开。 这下好了,殿主还会跟我道别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云里雾里,揉着头。想着明日必须去找我的军师好好谈谈。 隔日一早我就去找军师,煲了鸡汤提到后山去,冰山男自三个多月前闭关之后就没再回自己的房舍,把山洞当成了自己的家,我看着那家实在是渗人,搬了很多的家具用品送过来,总算看起来顺眼一些。 他每天都会拉弓。这个拉弓与射箭完全不同,他拉弓不需要弓箭,我第一次看他拉弓的时候还以为他闲的慌试试手,但是仔细一想,他不是那种会闲的慌的人,于是我就问他这是在干啥子。 他不回答我,对着前面的大树拉了一下弓,明明没有弓箭,可是在他放手的瞬间,面前的几颗大树一下子被炸开,注意,这是炸开,炸的一块一块的。 我当场就吓了一跳,跑去冰山男的身边,想问问他吃了什么大力丸,可是我把他360°全面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一点像是吃了药的感觉,最后还是冰山男看我,看他的眼神太过猥琐,便皱着眉头给我解了惑。 原因是沧澜。 沧澜是人殿大比殿主赏赐给冰山男的弓箭,同时还是上上一届三清殿长老的得力武器。这柄弓箭和其他普通的弓箭很不一样,传说它很有灵性,会认主,只要与它产生了默契,没有弓箭威力会更惊人。 当初殿主赏赐沧澜给冰山男的时候还告诉他,沧澜里蕴含了上一位主人的毕生灵力,只要他能顺利传承,那么实力就会突飞猛进。 我听的咂舌,丫的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运气? 不过还是为冰山男开心,我一直都很认同大长老的话: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也就是因为此,冰山男一进入地殿,就迫不及待的闭关,想顺利的传承上一位长老的灵力,但是因为他自身灵力微末,若强行传承的话,他的身体承受不了,一定会爆体而亡,所以他才日复一日的锻炼身体,加强体魄。 我提着食盒走进山洞,就看到冰山男盘腿坐在石凳上打坐,双腿上放着沧澜,我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冰山男说这是在培养他和沧澜之间的默契。颇有种21世纪主人和宠物的感觉。 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若是之前的话,我或许也会欢天喜地的采纳这个方法,天天跟在殿主的身后,也好培养培养默契,但是现在,我觉得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冰山男睁开眼睛,幽蓝的眸子犹如万里晴空般漂亮,他冰冷的眸子在看到是我之后渐渐变的柔和,然后长吐出一口气。 我把鸡汤递给他,打算等他吃完了之后连客套都省了直接问他。 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放下食盒,我转坐在他面前,是个虚心求教的目光,把早已在心里打好的腹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来,你帮我分析一下,殿主最近是不是一直忘吃药了,” 冰山男投了一个冰冷的眼神,我吐吐舌头,我知道他又是在忌讳我说不雅观的词语了。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又继续道:“我觉得殿主最近很是反常,他突然就说要教我三千杀,你知道的嘛,听说他是我什么什么的指定人,若他和一起练的话,我就可以用他的灵力,那我可以在三清殿横着走了。可是才让我高兴了一晚,殿主又说我的三千杀不会有太大的威力,原因是我的心变了,导致无法和他心意相通。还有,他最近还会拉着我聊天,怎么说呢,感觉是殿主孤寂了太久,找不到人说话,好不容易逮到了我,有种想把一年的话全倒出来的感觉。” 冰山男揉揉腿,把沧澜拿起来,淡淡问道:“所以?” 我撑着下巴继续道:“我先前说的就是交代一下背景,我想让你帮我分析的是:殿主说我心变了,才导致无法心意相通,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殿主心不在,他一直喜欢的是夏陌末,所以才无法连通,可是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殿主的时候,他居然说,“你怎的就知道我喜欢的是他?”我就有些糊涂了,你说殿主和夏陌末两个人谁说的是真的?” 冰山男拿起布来,低下头去把沧澜认真的擦一遍,我知道他在思考问题,于是安静的撑着下巴等着他的下文。 冰山男把沧澜擦的浑身发亮才抬起头来,视线有种迫人的压迫感,仿佛能洞穿人心:“我觉得,你的方向错了。你不应该让我分析谁的话是对的,无论是夏陌末还是殿主,现在都与你无关。你应该让我分析,你该怎么办?是继续练习三千杀还是寻求别的办法。” 咬指尖的双唇停住了,我低下头去,脸上热热的,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我果然还是没有彻底的放下。果然是骗不过自己的心,我那么在意殿主的话,心底里就是希望,也许夏陌末说的是错的。殿主并不是那么喜欢她。 我抬起头来,重重点头:“对,你帮我分析分析,我还要不要练习三千?殿主说今晚会有近身搏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他把沧澜放在架上,慢慢转身道:“继续练习,找机会向大长老把第二重,第三重也一块拿来。或许就如殿主所说,可能不会有什么威力,可是难保以后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说的很慢,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觉得我还会对殿主念念不忘?” 他低下头去,负着手走过来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不说话就是默认,这人我太了解了。 我哼一声转过身,他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至于殿主和那个所谓的夏陌末,我更相信殿主。” 这一句话有些突兀,不过身为他一年的好友,我立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是夏陌末和殿主不一样的说辞。 我转过身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 “殿主的性格你最了解,依夏陌末所言,在我听来,完全不是殿主的作风。殿主心性薄凉,风花雪月之类,在他身上看的到,不过绝对听不到,更别说是那种生死相依的誓言,殿主不是那种惯说承诺以及郁郁寡欢放不开的人。” 我揣摩着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殿主不是个浪漫的人?不对,你的意思是,殿主没有骗我?他或许喜欢的不是夏陌末?” 他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茶,“这只是我的猜测,当年的事或许没这么简单。” 我想起这句话殿主也说过,冰山男的话十有*是对的,而且殿主也说过同样的话,我心里升起好奇,六年前的大战我一直都不知道原因,为何当年会爆发地魔,殿主,与夏陌末三人之间的大战,还差点把三清殿和南国都毁了。 难道他们三真有一段匪夷所思的过去? ps: 这是昨晚的更,今晚还有一更……………… 第九十五章 蒙眼 我之所以会加上地魔,是因为我想起地魔的一句话,早在青山村的时候地魔就质问过我,“夏陌末,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从这句话就看出,一,夏陌末认识地魔,二,夏陌末和地魔关系还不错,至少曾经的关系还不错。三,夏陌末最后背叛了地魔,帮着殿主反过来杀地魔。 这就很有意思了,这也说明了殿主,夏陌末,地魔绝对有一段很匪夷所思的过去。 至于是什么,不是我能涉及的,而且我敢保证,就算我想知道,殿主也不会告诉我,夏陌末也不会告诉我,即使她告诉我,也很有可能是假的。从地魔的话来看,夏陌末这人忒不老实。 理顺了之后,心里瞬间畅快了许多,便提着食盒风风火火的赶回地殿,本来我白天需要勤练飞绳索,现在冰山男又加了一项练三千杀剑法,我的时间更加的不多。不过练习飞绳索进步的很快,最重要的因素是我是三界大陆最威名显赫的三清殿中的弟子,稍稍给自己脸上贴点金的话,还能算的上是比较受宠的那种。寻常杂技团可没有灵力四归灵的长老亲自帮他们加持风属性的阵法,瞬间提高速度,也没有二归灵的学姐一旁协助,若发生危险,能瞬间把我救下。 综合下来,我觉得我要是没有一点长进的话,别说是毒舌的面瘫男要扒我的皮,就是我自己,都会用钢索自挂东南枝。 走回地殿的一路上,我思考着接下来难度要再升级,从爬墙升级为飞檐走壁,地殿那一块区域极好,白日里所有弟子全去训练,平常也不会有人,就是有一点不好,没个人在身旁照应着。若是不小心摔了那真得遭罪。 我还在思考着如何才能尽量少遭点罪,一抬头远远看到一个柔弱但是很是撩人的身姿此时还带着点颓废的模样倚靠在一棵柳树旁,能凭借一个背影就让我升起浓烈的兴趣以及疼惜之意,普天之下,只有峰小爷有这等本事。 峰小爷那张嘴很是得理不饶人,而且自上次他说我勾引他家队长之后我都尽量在避着他,尤其他此时可能在不开心的空挡。若是我过去了肯定是自讨苦吃,我本想转身就走。可是眼睛不争气,多瞥了一眼峰小爷,那落寂而孤单的背影紧紧的攥住我的视线,于是双脚不争气的迎了上去。 我瞥瞥峰小爷,他没反应,走近一点, 还是没有反应,再走近一点,刚想柔和的打声招呼,峰小爷已经抬起了颓废了头颅。一改平日一见我就炸毛的恶态很是我见犹怜的看着我道:“有没有吃的?我心情不好,想吃东西。” 我愣了半愣,话说峰小爷居然第一次没有说老子。 他看我没反应,再一次一改常态,淡淡的道:“没有吗?没有就算了。” 啧啧。看来他不仅心情不正常,性子也有些偏差,按照他以往傲娇的性子,我一愣神,他铁定是口灿莲花的说出一解放车的轰炸我的话。 我打开食盒,里面还有半碗冰山男没有喝完的鸡汤,不过此时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冰山男喝剩下的,还是用同一个碗喝的。 他很乖巧的端过马上咕噜咕噜的喝完了,喝完砸咂舌,“还有吗?” “没了。”我老实的答。 他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不过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哦。” 这孩子看来是真伤心了,难道是面瘫男拒绝了他才导致他这样? 我试探着询问:“你失恋了?” 他脸上微微一变,低了点头,又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一看果然,真是同是天涯失恋人,往日宿敌心生惜。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柳树上,闭起眼睛吹着小风。 “你在这里做什么?” 峰小爷看我一直不走,终于按耐不住开口说话。 我依旧闭着眼睛:“我也失恋了。” 他诧异:“你什么时候恋了?恋的谁?” 我真心觉得峰小爷太没眼力见了,于是干脆不理他。 他盯着我许久,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看着看着,他突然就乐了起来,“原来队长也拒绝了你啊,他还骗我说喜欢你,哼,殿主真是讨厌。” 这哪跟哪啊?我听着莫名其妙,刚想问清楚,只见峰小爷已经瞬间治愈了,又恢复了他张牙舞爪的模样,脸上显出他一贯的傲娇姿态,“老子告诉你,队长是老子的,哼。”他得瑟了几声,看我一脸茫然,可能觉得我刚刚安慰了他,他一转眼就和我翻脸有些不太好,于是声音缓和了一点,打算也安慰安慰我:“虽说你比较蠢,而且总是被人欺负,没什么胆色,不过你也算的上是老子难得欣赏的女子,你要知道,老子看的起的女子可没几个。”想了想,觉得还没有达到安慰的程度,又赔着脸对我笑道:“其实你也有很多好处的啊,就比如,你长的倒是很不错,而且很会做饭,听说三师兄对你爱慕的紧,我觉得你们俩很配,你看,三师兄……。” 我此时终于晓得他打什么算盘了,他是怕我勾引面瘫男,要撮合我和小白,我打断他,伸出手去:“我不听这些空话,来,给点实际点的安慰。” 他想了想,迟疑的问我:“你要多少钱?” 我想翻白眼,摇头道:“要我不勾引面瘫男也可以,把你最好的外伤药给我,不然的话,难保我不去勾引他。” 此时我就是和峰小爷解释他也是听不进去的,他居然想着我是被面瘫男拒绝,看他一脸得瑟又欠抽的模样,敲诈敲诈他也好。 他一脸喜色,立即从怀中,衣兜里拿出四五瓶伤药给我,峰小爷医术的本领和他那张嘴的功夫差不多,很是厉害。 有了他的伤药,我就不用太担心练习飞绳索以及近身搏斗时受伤了,话说近身搏斗这名字一听就觉得十分的激烈,血腥。 确定了飞檐走壁的场所,再练习了会三千杀。时间一眨眼又到了傍晚,我提着剑匆匆的来到静心池。 依旧如往常,我先泡半个小时的澡,话说一泡完澡之后白日里的疲惫劳累一扫而空,身上的伤痕也快淡的看不到。真不知道这些药液的成分是什么,若是有机会我回到21世纪的话,我按着配方开个桑拿。下辈子就不用愁没钱学习,旅游了。 清清爽爽的来到外院。殿主依旧坐在那颗巨大的梨花树下,他身前放了一个矮桌,面前铺着宣纸,墨已经磨好,不知道是殿主亲力亲为还是大长老来过。看样子今晚殿主是要作画。 我躬身行礼,最近把礼仪学的十分好,连管茅厕的老伯伯都夸我懂礼貌。 殿主微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不满什么,他淡淡应了一声,我抬起头来。发现殿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下意识环顾了四下,发现殿主真的看的是我,我摸摸脸颊,难道在做晚餐的时候灶火灭了。我在生火的时候把煤灰弄脸上了? 殿主这时又转了眼眸,宽大的衣袖在宣纸上掠过,一圈金色花纹扫在乌青的檀木桌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需要行这么多的礼。” 我还是保持着礼数:“您是殿主,身份尊贵,有无上的权威,弟子不敢逾越。” 他略抬了抬眼,语气依旧平平:“身份尊贵?有无上的权威?那我刚刚让你不需要行这么多的礼,但是你还是行了礼,照如此说,你刚刚又逾越了。” 我:“……”难道近日来三界大陆很和平吗?殿主竟还有心情来打趣我,还有,殿主原来除了淡漠,疏离,无欲无求,美如谪仙之外,还会威胁人,也很能言善辩,反正我不是他的对手。 他看我不回话,挥出一块白布条,我一接住就听到他道:“蒙住眼睛。” 我迟疑了会,还是依言绑上了眼睛,虽然不知道殿主想干嘛,不过不会害我就是。 我一绑住眼睛,视线一片漆黑,连方向都有些分不清,殿主的声音慢慢传过来:“先适应一下,试着走动走动。” 我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以前听人说,闭着眼不敢走路的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我觉得这句话很对,我一闭着眼,就觉得前面十分恐怖,即使知道前面是空旷一片,都会想象成前面是悬崖峭壁,或者突然会冒出什么东西。 我挪动了几步,双脚又自动停住了。殿主的声音慢慢的飘过来,虽然很轻,但是很坚决:“走。” 殿主说的话都很有威压,我只得把手臂张开,在前面摸索,若是有什么状况的话,也能提前知道。就这样小心的一步一步挪动,十几分钟之后,害怕的感觉总算下去了一点点。 我大着胆子加快步伐,脚下的步子也迈的颇为稳健,脚尖走到了边缘,我就自动转个方向继续走。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已经能静下心来听风吹的声音,我停住脚步,沉下心去感应,还能听到落叶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听力一下子增强了许久,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仰头,隔着白布我睁大眼睛,有点点的红光透过来,似乎我走到了梨花树下,我回忆着我的位置,似乎我此时的位置离殿主离的很近。 我还是不太想和殿主走的太近,于是想转身走,双手刚伸出去,突然摸到了一个冰冷的身躯。 对人的身躯我一向手感很准,我几乎不用想,这绝对是一个人。 突然凭空就冒出来一个人来着实把我吓的够呛,我下意识就转身,一转身似乎撞进了另一个温热的怀中,此时我已经眼明手快的把白布取下,一抬头,正望进殿主犹如黑夜星辰的眸中。 第九十六章 近身搏斗 我心跳漏了一拍,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殿主表情也有些微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抱上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抱上他了。他双手尴尬的放着,不知道是要推开我还是要怎样。他认真的看着我,漆黑的双瞳迸发着灼人的气焰,一张精致的容颜就那样大刺刺的摆在我的面前,我心再漏跳了一拍。 打破此时沉寂的是夏陌末,她突然苏醒了过来,表情痛苦的挣扎着想反抗我,我心脏位置骤然一疼,立马按压着心脏,沉下心去感受,她果然是发现了殿主,现在又想反扑我,我转了转眼眸,对她威胁道:“别乱动啊,你敢反抗的话,信不信我一直抱着他,还反抗是不是?那我亲他了哟,真亲了……”我说着作势就踮起脚尖,同时双手绕到殿主背后,让他稍稍再低一点头,我才做到这个份上,夏陌末立即安静了下来,冷着脸看着我。 我最近经常和她斗智斗勇,也估摸出了要如何对付夏陌末,就是威胁,她对殿主看的十分重要,只要我态度强硬一点,让她相信我真敢这样,她立即就会投降。 我说完这句话她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脸色很白,又似乎要陷入沉睡,我心里涌上一丝烦躁的情绪,我知道是夏陌末影响了我的情绪。灵魂共处一体,这种事经常也有发生,不过只要我不管它,自然就不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我这人心眼特宽。 打发了夏陌末,我终于有时间应付眼前的局面。此时我垫着脚,还强迫殿主微微俯身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厘米,我一转眸就很清晰的看到殿主破天荒的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一张红艳的薄唇勾起个漂亮的弧度,银发碎碎飘在侧脸间,勾缠着我的脸颊。迤逦而又慑人。 看到这情景把我又吓的不轻,殿主冷漠寡言一般的人居然还会笑,还是在我大刺刺的扬言要亲他之后笑。 难道不是皱着眉冷冷的看着我,亦或是拈起手指把我环住他身体的双手犹如病菌一般嫌恶的挥开么? 我还想再想下去,殿主动了动身子。又转眸看了我一眼,一刹那的眼眸波动能让隆冬瞬间变成炎夏,我琢磨着他眼神的意思,约莫是:可以松开了吗?我立即放开了手,本想解释一番以免尴尬,殿主却已经转了眸。视线直接穿过我,看着我身后。 对啊,我刚刚摸到什么了?我也转头。就看到我面前站了一个人,不过不是真人,是殿主凝聚出来的假人,原来我先前摸到的就是这个。怪不得手感冰凉。 一阵风吹过来,殿主的宽袍被吹的黏在我身上,我刚想移一步,殿主的声音就淡淡的响在耳边:“蒙上眼睛,和他对打,今晚的任务是,把他打败。” 我昨晚已经和他们接触过。他们攻击我就是实打实的攻击,我攻击他们就会自动拂去威力,很是棘手。现在殿主还要我蒙上眼睛,那我就真只有挨打的份了,那我也太亏了。 我试着和殿主协商:“能不能公平点,把他攻击我的威力也自动拂去?” 殿主淡淡的道:“不行。” 我后退一步:“那能不能不蒙眼?” 殿主依旧淡淡的道:“不行。” 我试着最后做一次退步:“能不能……”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殿主伸出手把不太安分的银发攥着,然后小心的扶了扶,再一次看着我淡淡的道:“你是不是想说要再加一个人?这样倒是可以。” 我拿起白布蒙上眼睛转身就走,凭着感觉走到了比较空旷的地方。身后响起了那人沉重的脚步,亦步亦趋的紧跟着我,我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 看来殿主昨日说的近身搏斗就是这个了。这还真特么是近身搏斗。 我蒙上了眼,无法逃跑,只能和他贴着身对打。刚刚我看到他的死穴在天灵盖上,就是说我要一拳轰在他的天灵盖上才算赢,这样的话只能赤手双拳的和他硬轰,真伤不起。 不过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命,我屏息凝神,闭上眼睛沉下心,展开听觉分辨着声音。 这种感觉很奇妙,若全身心的忘记眼睛的话,耳力就会变得十分的灵敏,一举一动都能扑捉的到。 不多时,我听到带着破风声的攻击直向我脑门飞来,我预警能力开启,同时身子一侧,能一拳把我打晕的攻击险险的擦过我的脸颊。 我不敢放松,因为第二招攻击已经来临,我额上的汗直流,这种需要高度集中力的活很费心神,我几乎不敢想其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听动静上面。 我开始凌乱的躲着,我很庆幸之前把身体练的十分的敏捷,很多高难度的躲避动作此时做来倒也不是很困难,否则的话我早就被打趴下了。 不过这样躲着也确实不是个办法,因为那人的招式已经越来越快,他左手出拳攻击我的腹部,我直后退一步,他右脚又同时突然踢了过来,我身子一屈,又是险险躲过,可是没想到他右手也有了攻击,趁着我没防备的时候右手一掌打在我的胸口把我打的连连后退。 我后退了五米左右才停住,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涨的通红,我愤愤的看着那人,虽然知道那并不是真人,但是还是难掩我愤然的情绪,丫的胸本来就不算大,才总是被面瘫男打击,现在还拍我的胸,等下拍小了他赔啊! 我咬着牙,既然他拍我一掌,我就要还他一拳。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再想了想他离我还有多远,此时脑中想出了一个计划。 我安静的等在原处,那人自动的走近我,他的步伐很重,我听到步伐声就响在我身侧的时候就知道他离我不远。 我捏紧拳头,就在他一靠近我的时候我突然跳了起来,一下子往他身上扑了过去,我这一扑几乎用了全身的力量,那人措手不及立即被我扑倒在地,我的身子压住他,左手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右手捏紧拳头提起来就向他的天灵盖挥去。 我这一挥完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拳头轰在那人的天灵盖上的时候,仿佛打进了棉花里,不过总算是轰对了地方,因为下一刻那人就消失不见,我的身体一下子扑到了冰冷冷的地上。 我翻了个身,大吸一口气揭下白布条,一抬头就看到殿主有些咂舌的目光。能让不动声色的殿主有这样的表情实属难得。我知道我刚刚的表现在古代女子中也能当的上是第一人,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此时不用在意殿主怎么看我,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 我站起了身,就听到殿主有些迟疑的道:“我觉得……” 我打断殿主,怕他觉得我犯规而让我重来,于是我用他对付我的招式反击他:“你是觉得我赢了吗?我也觉得。” 本以为天衣无缝,殿主不是那么计较的人,我这么直白的说殿主肯定不好意思反驳,可是…… 殿主嘴角噙了点笑,衬在明亮的光线下,有种突兀且迫人的魅惑:“哦,我就是觉得你今晚需要把自己的衣服缝一缝,就在后背,开了很长的一条线。” 我:“……” 他微侧了点头,想了想又回到了正题,斟酌着道:“至于结果嘛……” 我怕殿主因为我用这种不正规的手段取胜不合理,于是我又打断他的话,开始赞扬他,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成功了他就会放过我,若是不成功,或许还能转移他的话题,我换上一副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道:“殿主往日都很是仁心仁德,宽宏大量,极让殿内弟子崇拜不已,甚至纷纷争相模仿,殿主真不愧为三界大陆最有威名的第一人,……” 我足足说了一分钟,把所有好听的话不带重复的说了一遍,我觉得正常人听到这种恭维的话就是脸皮厚都会笑着谦和一声回道:“哪里哪里,过奖了。”就是再脸皮厚,都会笑着打断我滔滔不绝的赞赏,可是殿主,从头到尾一副很是认真的模样津津有味的听着。 我最后实在是词穷了于是停了下来,他还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不能自持的站在原地,殿主慢慢的挪动了一步,抬手压下头顶上的一枝梨花,淡淡的道:“我们刚刚说到什么?哦,对了,结果……” 我再一次吞了吞口水,此时已经是穷途技短,再也没什么招了。 他认真的看着我,然后用他一贯的语调道:“我觉得,你通过了。” 枝头的梨花被他放开,立即弹了上去,枝头锦簇之下,梨花被震落了下来,纷纷落在他的衣襟上,那场面很美,很震撼人心,可是我此时只想站在无人的山坡上吹着冷风,狂喊一声:“你倒是早说啊!” 今晚之后,我对殿主的印象彻底改观,殿主就是一只狐狸,不是有一句话叫腹黑如狐么?我觉得就是量身为殿主打造的。 他的淡漠,疏离,无欲无求,超然脱俗等等等等都是表象,腹黑才是他的内里。所有人都被他蒙在了鼓里,我愤愤然想着,可是心里却涌上一丝与愤然相反的感觉,似乎是极好极欢喜的,我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了缘由,这样的殿主很有生气,终于有了人的情绪。 第九十七章 灾难 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就至四月末。 一个多月的时间说变化也有变化,比如我现在能轻盈的穿梭在地殿包括训练场,速度测试的结果是,实力为一归灵的朱朱全力施展轻功之下都追不到我,还比如,近身搏动中我第一天需要耍泼加耍诈才能获胜,而此时我蒙着眼睛在殿主的全城监视之下没有半点投机取巧还能完胜五个人。 当然,也有没变化的,比如面瘫男这一个多月依旧没来找我的茬,无奈之下问西凉他的情况,西凉高深莫测的回道:“在练功。” 我还记得上次他说他要好好练功,这样他的宠物就不会被人欺负,我觉得面瘫男果真不是常人,对一只宠物竟那么的上心,狠心的把天生尤物的峰小爷都给冷落了。 我每天依旧都去静心池练习盲剑还有近身搏斗,最近发现最大的心得就是五感六识有很大的变化,我展开听觉后,能很清楚听到落叶落地的声音,能感觉的到百米开外有人走动,就是冰山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我都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 这样带来的好处是我的警觉性提高了很多,峰小爷时而被面瘫男冷落了跑来找我吐槽顺带虐待我的时候我也能巧而妙之的避开。 当然,有好处就有坏处,任何一件事都是这样的。 坏处就是,现在越来越怕和殿主单独相处,和他同时呆在后院,我能很清楚的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还能清晰的看到他喉间喉结蠕动的情景,最要命的是殿主近段时间以来越来越有空,他一有空就会抄着手站在梨花树下看我训练,虽然总是一副淡然的面容,但他红艳的薄唇点在精致白皙的俊容上时,就会出现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诱惑。 是的,诱惑。面瘫男是魅惑,带着邪邪的痞气,殿主则是诱惑,是一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正是因为不经意,所以才更加的让人心生迤逦。 所以每每一看到这种场景,我总算不能淡定下来,我也终于能理解南宫烟儿为什么会迷恋殿主多年,也理解了夏陌末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的爱慕着殿主。 殿主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祸水。 我走进内院,直接前往机关阁。昨日殿主说人体致命大穴我已经能准确的点中并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对手。所以今晚需要新增另一个训练项目。与近身搏斗相辅相成。 机关阁的房间中点着灯。殿主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推开门迎来一阵茶香,殿主正在泡茶。 茶殿主亲手种的,亲手摘的,亲手晒制而成。我觉得以后谁嫁给他真是能省很大一笔钱,不过他也不缺钱。 我跨过门槛,直接坐在他的对面,因为殿主吩咐了不需要行礼,随意就好,我这人很是随意。 他微抬了抬眼眸,睫毛不算长,但是很浓密,衬得他的双眸更加的立体有吸引力。他空出一只手来把两个卷轴递给我,然后又低下头去斟茶。 这种相处模式我已经很习惯了,也不多问就打开卷轴,可是当我打开其中一幅的时候,我血压瞬间飙高。 我脸色涨红。唰的一声合上卷轴再嘭的一声反扣在桌面上,殿主闭着眼睛喝了一口茶,听到声响慢慢的睁开眼看着我,瞬带眼角瞥了一眼桌上的卷轴。静静的不说话。 气氛尴尬了起来,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就等着我开口,我稳了稳心神,故意装作很有见识的道:“殿主这是要和我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下探讨探讨关于*的问题?” 他疑惑地看着我:“难道你就看到了*?” 我:“……”丫的卷轴里画的就是这个好不好!!! 他微低了点头,看着桌上的卷轴,淡淡道:“我看到的是人体大穴。” 这一通话说的我半信半疑,难道刚刚看的太急没有注意到标的人体穴位?我偷瞄了瞄殿主,他此时在认真的喝茶,态度一丝不苟,我拿起卷轴打算重新看一眼,但是三秒之后,我再一次把卷轴反扣在桌面上。 我脸色涨红的看着殿主,我觉得殿主怎么能这样呢?居然欺骗我一个小姑娘,不是欺骗,而是带坏。 殿主把茶杯端在鼻尖一闻,闭着眼睛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才睁开眼睛看着我,淡淡的道:“我刚刚的意思其实是这上面确实没有什么穴位,但是我能看着找到穴位。” 我:“……” 他继续斟茶,用淡淡的语气吩咐:“你今晚的任务是把左手臂上的穴位全部找到,标明在这张图中,若有一个标错了,”他抬头轻轻的扫了一眼我,我一个激灵立即醒悟了过来,连忙抱着卷轴跑开,进入机关阁第二层的藏书阁。 殿主什么威胁的话都没有说,但是我就是这么忌惮的跑开了,因为以我多月对他的了解,下场一定不怎么好,虽然他不会像面瘫男一样把我吊在树上,也不会扒我的皮,抽我的筋,更不会对我恶言恶语,可是我就是知道,下场一定不怎么好。殿主知道我所有的软肋,要对付我连脑细胞都不用耗费。 藏书阁在二楼,很大,保守估计在一千平米,里面点起了灯,亮如白昼。 之前帮殿主拿东西进来过一次,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场面堪比大雪的图书馆,甚至藏书比图书馆中的还多,因为每一排书架放的很密,最多能通过两个人并排站立,每个架子都做的很高,藏书数量我想都不敢想。 这么大的藏书阁按理来说都会有人来管理,但是这里看起来很少有人来过的痕迹,不过即使没人管理,藏书的分类也分的十分的好。 我径自走到医术一类,找到人体穴位书架,然后查找着我需要的书。 我很快就找到,因为书架上也贴有编号,按照人体各个部位全部分了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细心,竟能分类到如此细致。 我找好了书就走下一楼来,二楼没有桌椅,即使再不情愿也只得继续和殿主坐在一起。 他抬头看了一眼我找的书,淡淡的不说话,收拾开桌子,拿出折子一一分类,把几摞折子放在左手边,把几摞放在正前面,另外的几摞放在左手边的下方,有些则直接焚烧掉。 做好了这些之后,殿主才拿起来一一批阅,他批阅完之后,折子都是工工整整的放在右手边,若有一角稍稍歪了,他准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扶正。 我觉得殿主应该有强迫症。 这种场面我也见的多,也不多加理会,直接埋头开始苦干。 找到想关的记录,我大致的看了一遍,然后拿出卷轴来对比,我一摊开卷轴脸就不自觉热了热,虽然我脸皮已经很厚,但是还是接受不了这等冲击,你要想此时殿主坐在我身旁,他一抬眼就看到我对着一张裸男图涂涂画画,我觉得我就是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等观摩。 我咳嗽了声,把桌子搬的离殿主远了点,然后桌子打横,目测殿主应该看不到了才总算安心下来了。 压迫感消失,脸继续红了十几分钟总算适应了下来,我的速度也慢慢跟着上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总算把手臂上的大*位全部标明出来了。因为书上没有完整的人体穴位图,我只得在书中一个一个找出来,我揉揉脖子下意识去看殿主,却发现殿主早已经不在自己的位子上。 殿主站在门口,标准性的绛红披风披在身上,把影子拉的高大威猛,殿主此时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最近他似乎养成了这个习惯,总是忧郁的看着天,仿佛在担忧这天要塌下来一样。 我觉得殿主这种习惯太怪异,终于忍不住向前走了上去。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看着天,但是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我只得虚心求教:“这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殿主似乎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轻飘飘的:“要变天了。” 殿主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平日里即使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都让玉儿,小白等人惧怕,不敢有任何的造次。更别说现在殿主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着:要变天了,这种话。 我立即紧张了起来:“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依旧看着天,良久才道:“你不觉得这段时间以来三界大陆太安静了吗?所有的鬼怪,妖怪没有一点动静,这种现象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们在蛰伏,等待着一次灾祸降临。” 鬼怪,妖怪有没有动静我着实不太清楚,不过殿主近日来确实闲的慌,所以总是会拿我打趣,此时殿主这么庄重的提起,我更加紧张了起来:“什么样的灾祸?” 他把视线转向我,淡淡的道:“目前尚不得知,只是有预感这次会是一次大暴动。至少需倾尽两国兵力,三清殿大半弟子以上才能解决。” 听到这话我稍稍放下心来,能解决的麻烦就不是麻烦。但是殿主下一句话又让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但是,我觉得,才只是灾难的开始。” 第九十八章 他是人 这只是灾难的开始…… 殿主是个规规矩矩,不会说大话,不会危言耸听,更不会无中生有的人,他说这只是灾难的开始,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灾祸,三界大陆要开始乱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有些不能接受,我只是一个21世纪的女大学生,着实没有见过这些场面。 我愣在原地良久,才慢慢的缓了过来,思绪也渐渐的清明,我分析着现在的局面,虽然我没什么能耐,但是我知道一句话,有这样的结果,一定会有某个因素导致而成,若是从源头上解决的话,那么或许就能挽回这一场浩劫呢? 我把我的疑惑说给殿主听,殿主似乎肯定了我的说法,淡淡的看了一眼我,良久才道:“因为他回来了。” 他? 一个念头闪在了我的脑海里,同时我全身一震。 地魔! 我双瞳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殿主,殿主看着我慢慢的点头,显然又是肯定了我的猜想。 居然真的是地魔?难道六年前的大战又要重演一遍? 怪不得我说我要留下来的时候大长老会说,莫让历史再上演一遍,三清殿再也担不起当年的劫难。 一个个念头闪在我的脑海,我几乎不能自持,我捏着拳头稳了稳心神,问殿主道:“地魔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居然能号令天下妖鬼?” 殿主伸出手来,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他不是妖孽。” “那是鬼怪?” 殿主转过头来看我,一字一句:“他是个人。” 是个人…… 这句话无限循环在我的脑海中,我脑子当场死机,只听到殿主用一种淡淡的悲伤口吻继续道:“他很有智慧,是三界大陆最聪明的人,所以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天下妖魔臣服。为他所用。现在他回来了,一股风暴正向三界大陆吹来。” 我心跳如擂鼓,今晚殿主的话完全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地魔居然是个人!他居然是个人! 而且,今晚殿主说的话让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和地魔。夏陌末三人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我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的心问了出来:“地魔和殿主有什么关系?” 他接话接的很快速,语气依旧淡淡的:“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说着眼睛瞥过来,“你目前最需要做的是尽快把人体穴位记熟。搭配近身搏斗,让敌人无法反击。” 我大为失落。我就知道殿主绝对不会和我说。这些古代的人都有这个通病,大长老是这样,殿主也是这样。 我低下头去,失望着嘟嚷道:“记人体穴位有什么用?地魔随时都会杀过来。” 他正了正身体,带着严肃的口吻对我道:“正因为如此,你更需要加紧练习。你没有灵力。你只能祈求着近了敌人的身一招解决掉敌人,而人体穴位是你制胜的关键,妖鬼*强横,你只有精确的点中他们的死穴,才能用最快的时间把他们杀死。否则,你就是有再多人护着,死的也只有你。你的命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别人终究是帮不了你的。” 我被殿主说的脸一热,把头低的更低。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以前我没有接触过人体穴位一说。根本不知道人体会有这么多的构造,可是自从接触了,发现人体真的很奇妙。就比如一个鸠尾穴,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经属任脉,系任脉之络穴,击中后,会冲击腹壁动、静脉、及肝、胆,会震动及心脏,最后血滞而亡。 是人体的一个死穴。 一个强大的敌人,却可以因为我不经意的点中了他的鸠尾穴而直接倒地而亡,这无疑是最适合我修炼的法门。 我转身走向机关阁,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但是我还是决定把右手手臂上的穴位也全部找到。 我提步就想跑去藏书阁,殿主的声音淡淡的响在身后:“壹叁伍玖柒肆” 我顿了半秒,立即想到这是一个编号,藏书阁中藏书的编号,刚刚我去找书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个规律。 壹叁伍是书架排序号,也就是第一百三十五排,玖是书架的格数,也就是第九格,柒肆是书的编号,也就是第七十四本书,汇总一下就是第一百三十五排九格第七十四本书。 殿主这是要让我去找这本书,殿主记得藏书阁中所有书的位置? 我将信将疑的来到藏书阁,按照殿主的吩咐还真的找到了一本书,拿出来一看,很是沉重,我想看看这书名叫什么,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居然不认识这什么字。这显然并不是此时的文字,应该是更为久远的字体,我翻了翻书中的内容,里面全是人体解析图,错综复杂,十分庞大,一一表明了穴位名称,我一看,还是不认识这些字。 我再找了一本关于右手臂穴位的书籍配合着看,才抱着书来到了楼下。 殿主已经坐在了主位上,正优雅的喝茶。此时我看殿主的模样像是看到了神仙,要么殿主把藏书阁中所有的书都看完了,要么他记得藏书阁中所有书的摆放,相比这个,我更相信前一条,怪不得南宫烟儿和夏陌末一致都说,殿主没有不会的。哦,当然,除了生孩子。 我抱着书重新坐回我的凳子上,开始埋头苦干,瞥一眼殿主,发现他似乎又在作画。我又重新低下头去,默背着生涩的人体穴位。 一个小时之后,把右手大概的人体穴位全部标明,但是那本天书上还有将近一半的穴位我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只得抬头向无所不知的殿主寻求帮助。 他头也没抬,但是显然知道我想说什么,淡淡的吩咐道:“先去外面做任务,今天的任务是,八个!” 我握着卷轴的手一抖,话说有这么加的吗?从五个人直接加到八个? 殿主看我不回答,稍稍抬起头来:“你有意见?” 我深吸一口气,连连摆手:“没有意见,绝对没有意见。” 若我说有意见,可能下场就不是八个了,八十个都有可能。 我哭丧着脸转身走去机关阁外,殿主的声音又慢慢的响在身后,让我苦丧的一张脸都想哭了:“对了,明晚还会增加一项任务,暗器。” 我:“……” 第九十九章 丧尸来袭 所谓暗器,并不是一般的暗器,殿主所说的暗器并没有很具体的划分,他说的暗器是任何能用来杀人的东西。比如落叶,飞花,水流,气息,微笑…… 殿主说的玄乎其神,我仰着头打算为难一下殿主:“殿主说微笑能用作暗器,我不相信。” 他抿了一口茶,边放下杯子边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示范一遍?” 想法一下子被识破,我觉得怎么样也得稍稍掩饰一下自己的意图,于是我客套的摇手道:“哪有哪有,怎敢劳殿主大驾……” 他微侧着头,口吻从遗憾转为肯定:“你的意思是不用我示范?嗯,刚刚其实我是想示范的,既然你不需要的话,想必是你自己能领悟。” 我:“……”吞了吞口水之后,我连忙道:“既然殿主不嫌麻烦的话,那就麻烦殿主了。” 殿主眼眸快速的闪了一下,鉴于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主,按照我多月对他的了解,约莫可以理解为是个诡计得逞的表情。 殿主低下头把茶杯扶端正,凝白的手指与碧青色的瓷杯触碰再相离让我有种享受般的情绪,经过一个多月的单独相处,我发现殿主确实有强迫症,任何东西都必须放的规规矩矩的,一如他每步的距离以及先迈哪只脚,他淡淡抬起头,鬓角边的银发飘了飘,同一时间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呆滞,我维持着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的囧姿差不多一秒,反应过来此时的模样或许和阴华汹涌的奔走在小白面前的姿态太相像,我本想临危不乱的换个姿势挽回一下局面,却悲催的发现我动不了了。 我依旧保持着面向着殿主。眼睛一眨都不眨,全盘接收者殿主第一次露出与众不同的表情。 他在笑。 是真的是微笑。 略粗的眉毛舒展开,一双凝聚着天下星辰般漆黑的眼睛犹如宝石般闪亮,眼尾微微上扬,是个极勾人摄魄的角度,笔挺的鼻梁。上扬的红艳薄唇魅惑…… 我呼吸有些缓不过来,我足足被定了五秒,殿主的表情才慢慢转淡,带着有些戏谑的目光看着我:“领悟到了微笑的威力了吗?” 我想把嘴巴闭起来,可是依旧是徒劳无功,我很确信。殿主没有用任何的灵力,我之所以不能动弹。肯定是因为他趁我愣神的空挡用什么东西点了我的定身穴。 我回想了一下刚刚的经过,他似乎就是碰了一下杯子,我转动眼珠子往我胸前看去,果然看到胸前有一处被水浸染过,我立即明白了,刚刚他就是用水珠弹向我点了我的穴位才让我无法动弹。 殿主看到我恍然大悟的表情。手指像是拈了一朵花般绽开在茶杯处,水杯中一滴水滴仿佛有灵性般自动弹入到他的手指上,他屈指一弹。隔空解开了我的穴位,整个动作流淌下来,像慢镜头的剪影,美丽而不真实。 我动了动手指,才正色回答殿主的问题:“领悟到了,微笑的精髓在于发暗器人的相貌程度,相貌越是顶级,越是能让对手防不胜防。”我心道,刚刚我不就是防不胜防么。 殿主端起茶杯,才刚移至嘴巴,听到我的话顿了顿,微斜着头认真的看着我:“我觉得你总结的很对。” 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勤练飞绳索,熟悉暗器,认识穴位,练习盲剑,等等忙碌中度过,我并不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弟子,但是绝对是个很勤勉的弟子,虽然进步的很慢,但半个月下来也略有小成,当然这不是重点,最值得一提的是殿主,更加多相处的日子里我发现殿主和初见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比面瘫男还要难搞,总是会堵的我无话可说,而且脸皮似乎在趋向城墙,一点都没有当初的淡漠疏离,沉默寡言。 对于这些变化我只能一一埋在心里,但是在一次他嫌我做的鲤鱼汤不够鲜时,我彻底的埋不下去了。 晚膳时分,天幕已经慢慢沉了下去,我又重新做了一锅鱼汤端来主殿,我想问问殿主,我这鱼汤怎么就不鲜了,我觉得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这么鲜的鱼汤了。 我来到主殿的门外,此时我已经完全不用顾忌这里的结界威压,殿主告诉我,先前他让我在睡前默念的心法其实是关于灵魂修炼的法门,这也是为什么夏陌末无法来捣乱的原因,我修炼了那个心法,能增强灵魂的感知力,这样能慢慢压制住她,所以她往后的日子沉睡的多,我也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修炼。 当然,若只是这样的话,殿主出手的东西也太寒碜了,那个法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能无视任何结界的威力,听说修炼到顶级还可以无视所有物理攻击,不过我此时只是刚进入中层,所以只有结界的威力对我无效。 还有最后一个好处,这就是为什么我能练习盲剑的原因,我把眼睛蒙起来,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但是我可以用灵魂搜索的到,和夏陌末能搜索到殿主是一个道理,我能感觉到百米之内的任何状况,然后我有时间防备。 不得不说,这些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修炼法门,在这一点上,殿主确实充分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对我很是尽心尽力。 想到这里,算账的心绪慢慢落了下去,我想到峰小爷以前劝告我的话:“算账这种东西,是一鼓作气的事,若你三推四推,根本不会有气势。”我觉得他的话很对,怪不得我以往对他那么好,但是他每次算账的时候都翻脸不认人,我站在原地酝酿了一下,总算把刚刚的感恩之情抹去,算账的情绪慢慢涌上来,我呲牙裂成了一翻,觉得在气势上也凑足了,才一把推开大门。但是一看到殿内的情况时,别说是算账的情绪了,就是血槽都差点清空了。 殿主一身大红锦袍,内衬蓝长衫的缎子,束发高冠,身材挺拔。简直就是神仙下凡,还是个很年轻很年轻的俊美神仙。 他听到声音,慢慢的转过了身,郁结的眉头似乎舒展开来,一张精致容颜让我就是看着都觉得此生足矣。 我发现殿主每次看到我总是会先舒展眉头,又或者疑惑的问一句:“你。这是作甚?”我总是有能力让殿主觉得我莫名其妙,再说白一点是。又犯蠢了。 我吞了吞口水,才回过了神,一回过神我才反应过来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算账情绪又泄气了,不过也没吃什么亏,看到了殿主难得年轻俊美的一面,我觉得这一幕若是让其他殿内女弟子看到了。别说是被赶下山,就是让她们自残也愿意。 殿主眼眸从我身上转到我端着的鱼汤上面,我心里一跳。想象到他下一步的动作应该是眉头微挑,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疑惑的问道:“你,这是作甚?” 一切就如我想象的,殿主问话的时候头往左边偏了几度我都想象到了,我鼓起勇气,走近一步,把锅端起来凑到他面前:“你闻闻,这个很鲜啊。殿主怎么说不鲜呢?” 他皱着眉头稍稍后退一步,看了我良久,才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不吃鱼的吗?” 我恍然大悟外加小心翼翼的退一步:“……没,看出来啊。” 他眼眸转动了一下,我看的有点发冷:“可是你知道奕不吃辣椒,知道清水白不吃葱花,知道玉儿不吃烤鸭,知道大长老牙不好咬不动豆子,知道二长老不喜欢吃硬邦邦的饭菜,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不吃鱼呢?” 我再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真没看出来啊。” 他瞥了眼过来,有些嫌恶的看着我手中的鱼汤,继续认真的看着我:“所以你今晚的晚膳全是鱼汤?”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我不想告诉他我今晚还做的特别的多,按照份量本来是一人一条,我还嫌不够,亲自去河里又抓了两条回来。 他眼眸扫了扫我,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声音略有些冷淡:“今天的任务是十二个,人体穴位全部默写出来给我,还有,用水流击中瞬间开放的昙花,若没有完成的话……。” 后续的话没有说完,我听的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实则心里已经在滴血,苍天呐,大地啊,我做完这些得到下半夜了啊。 最主要的是,我怎么就得罪殿主了,就因为不知道他不吃鱼? 我欲哭无泪,正想默默转身的时候,他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听说你还会做几个宵夜,晚膳过后一并带过来。” 我:“……”我把鱼汤放在地上,这次真的很有必要提点一下殿主,但是又不敢说的太明显,于是小心翼翼的道:“我觉得殿主近段时间以来,变了许多。” 他拿起左手边的折子,只微抬了点头,示意他听到了以及我可以继续说了。 我斟酌着道:“殿主以前不是这样的,殿主最近很是,额,怎么说呢,脸皮略有些厚。” 他翻开了折子,匆匆一瞥,似乎里面的内容没有让他提起多大的兴趣,他把折子放在桌面上,转为认真的看着我,“还有吗?” 我继续斟酌着道:“还有,略有些霸道。” 他眨了下眼,提醒我继续说下去,我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还,略有些不太讲理。” 他撑着头做思考状,仅这一个动作我觉得我爆满的血槽瞬间又清空了,他认真的想了想,正色道:“我觉得你的感觉很敏锐。” 我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我觉得既然殿主也认识到自己有这些缺陷,他又贵为一殿之主,肯定要以身作则,要彻底的反思一遍自己的行为,然后立下誓说坚决不会再犯,就是殿主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性子,他也会居高临下,隔着我老远淡漠的道一句:“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但是,殿主的下一句话彻底的破灭了我的认知。 他继续撑着头看着我:“所以你慢慢习惯吧,习惯了就好。” 我艰难的挣扎道:“……可是殿主之前都不是这样的啊……” 他理所当然:“之前和你不熟。” 我:“……可是你和大长老比我还熟,你也没什么改变啊。” 他继续理所当然:“大长老是长辈。” “那拓跋奕他们也不是长辈,你也没改变啊。” 他微偏着头:“他们是殿内的弟子,”顿了顿,打断我的发问:“你对这件事有意见?” 我:“……”艰难的吐出:”没意见。” 敢情殿主就是欺负我!!! 我拿出碗筷灰溜溜的分好饭菜,抬头看天色,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今日真是奇怪,大长老他们没有一个来。 等了几分钟,怕饭菜会冷,正打算全部装回食盒,殿主的声音慢慢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似乎带了点紧张:“他们来了。” 我抬头去看殿主,他闭着双眸,红艳的薄唇几乎抿在一起,像血一般的颜色,我正诧异殿主的反常,几个步履匆匆的脚步声就响在了殿外,这些声音很快,仔细听能分辨出是大长老他们的,一共五个人,他们一起来了。 他们进了大殿,直接快步走近殿主,连日常的行礼都省略,大长老一步当先,缓了口气,脸色带着不安之色,沉沉道:“殿主,您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九夷战场发生暴动,经年累积的骸骨尸身发生异变,变成了丧尸,正大面积往西,南两国附近城镇移动,若再晚一步,虔城(西国城镇),福安城(南国城镇)将会成为第一个人间地狱。” 我深吸一口气,不久前殿主的话还响彻在脑海中:一股风暴正向三界大陆吹来……,而今,这股风暴终于来了。 殿主慢慢的睁开了眼眸,一股强大的气场突然蔓延开来,同一时间我的灵魂似乎颤动起来,甚至想匍匐于地。这种感觉仿佛是沉睡的巨龙要苏醒了。 他负手,昂然看着殿下:“大约人数多少?” 大长老躬身道:“大约十万,最棘手的是他们的速度极快,无法与一般的丧尸可以相比,而且九夷战场亡死的冤魂极多,我怕异变还会增加。” 听到那个数字,我心跳都差点漏一拍,十万丧尸,怪不得殿主会说要倾尽两国兵力,三清殿大半弟子以上才能解决。 而且,殿主说,这只是开始…… 我惊骇的看着站在首位的殿主,他依旧平平静静,没什么表情,他的稳重如常让我觉得是这样的安心。 殿主慢慢了站起了身,匆匆一扫我们在场的人,久居高位的威压瞬间袭上心头:“召西凉,南国烟儿。” ps: 这四千多字是20.21号的章节,因为前几天家里有急事,脱不开身,刚一忙完就来补章节了,很不好意思,欠下的章节会一一补上,亲们放心。 第一百章 出发 南宫烟儿是南国得宠的公主,而西凉,早在第二次见面之前我就已经打听到他的背景,他之所以能让南宫烟儿忌惮,是因为他是西国的三皇子。 西国有五位皇子,听说最得宠的大皇子西轩早在五岁的时候就夭折了,所以现在只有二皇子西晨,三皇子西凉,剩下的两个比较年幼,所以目前来说,西国未来的继承人,只有西晨和西凉两个人选,所以南宫烟儿才不敢轻易得罪他。 而殿主之所以会传召西凉,南宫烟儿前来,想必是为了借助南国,西国的兵力一同剿灭丧尸。 殿主的话刚落下,拓跋奕立即领命,他闭上双眼,展开灵力开启千里传音,此时大殿氛围少有的寂静,玉儿和小白恭敬的站在一旁,大长老,二长老时不时望向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殿主的脸色平静,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大长老他们的顾及,说到底,异变会发生,全因为我。 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还带出了地魔,这才会发生这种事。 一切的灾难都皆由地魔而起,若他不死,那么将永无安宁之日。 可是依殿主所说,地魔实力强横,在六年前他都不是地魔的对手,最后还是他和夏陌末两个人联手,并且夏陌末拼着自爆的决心拉地魔堕入地狱这才把他制服。而五年之后,地魔实力不仅没有退化。在地府吸收了更多的阴邪之气导致实力又精进,若不是一年多年他刚出地府,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样也不会那么快被殿主制服。当然,殿主当年也只能把他制服而已,根本不能将之格杀。 大长老等人就是担心当年的浩劫会重演一遍这才有所顾忌的看着我。我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解释也解释不清,我只能期盼着这场灾难能尽快过去,希望不要再伤害到无辜的人。 不一会儿,西凉和南宫烟儿就赶到了主殿,南宫烟儿是一归零四级灵力,算的上是地殿的高手,西凉是一归零八级灵力。在天殿也是中游,这里的结界倒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南宫烟儿一进门,甚是神采奕奕,一张如花的笑颜更加的灿烂,她本来就长的不差,如今更加的明艳动人。 她一进门就对着殿主放着高压的电,一张嘴巴都笑的快抽经了。奈何所有的电压还未近殿主的身时就主动拂去。殿主连眉角都没有动一下。 我低下头去暗叹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殿主果然不是一般二般的钟情。夏陌末果然是好命,正毫无压力的想着,突然感觉到有几道视线停在我的身上,我一抬头就看到南宫烟儿阴晴不定的看着我,视线再一偏。看到殿主也看着我。 我抹抹脸,难道我脸上真有脏的东西? 正抹脸的空挡。大长老咳嗽一声拉回正题,西凉,南宫烟儿向殿主请了礼,大长老简要的说明一下大意,会议才真正的开始。 九夷战场是西,南两国交界的地方,也是历代两国的战场,三界大陆发展至今,经过了数千次战争,其中九夷战场格外有名,因为它埋藏了不下百万战死士兵的尸骸。 而且,九夷战场往西,南走五十里就有城镇,一旦庞大的丧尸群屠杀临近的城镇的话,那么损伤就真的很重。 最主要的是,就如大长老所担心的,不知道异变还会不会再发生,若九夷战场的尸骸全部发生异变,那么就是百万计数,倾尽两国全部兵力也不一定能全部剿灭,情况很不容乐观。 西凉,南宫烟儿面容少有的严肃,大殿又重新陷入寂静,所有人都等着殿主的部署安排。 殿主闭紧着双眸,双手运起了诀,他的大红衣袍无风自动,一股股强大的威压从主殿传出,再蔓延至天际,天地间都变得一片死寂,犹如王者降临,世间万物都只能臣服。 十几分钟之后,殿主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逼人的压迫感逐渐褪去,不适感也慢慢消失,我听到大殿所有人都长吐了一口气,显然刚刚也维持的十分艰难,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殿主运用灵力,虽然初见时也见过惊鸿一瞥,但是我很快就昏了过去,再想想起细节来却什么都不记得。 面瘫男一脸震撼,就连玉儿和小白都涌上崇拜激动之色,大长老,二长老也有些动容,随之是欣慰的表情,我还在诧异他们这是怎么了,只听到面瘫男低低的在我身旁道:“八级归零。” 我脑子一轰,八级归零?殿主的真实实力? 我知道三清殿中除了殿主之外,实力最高的是大长老,他的灵力是四归零三级灵力,其次是二长老,四归零,还有一些导师,不过都徘徊在三级归零左右,年轻一辈有面瘫男,实力差不多是三归零二级灵力左右,玉儿是二归零八级灵力,不过她有一招天火燎原,威力堪比三,四级归零,小白是二归零六级灵力,天殿弟子实力最高的是二级归零二级灵力,这些人都是天赋异禀,有极高的天赋才会被选进三清殿,在外面的世界,一级归零的都能算的上是个高手,更别说是二级,三级归零了。 三界大陆有一个说法,若站在了三清殿的顶端,那么就相当于站在三界大陆的顶端。这句话并不是夸大,三清殿有雄厚的底蕴,而且所有的导师灵力出众,培养出了一大批顶级高手,要知道,灵力是非常玄的东西,它并不是一出生就可以修炼,而且慢慢的积累在体内,会打好基础,所以一个人有没有灵力,必须在十六到十八岁才看的出来,当然,也有没有灵力的,就如我和冰山男,这也是为什么三清殿只招收十八岁至三十岁的弟子。 十八岁左右,灵力一般只有二至三级灵力,若家境好,有丹药供给,且天赋极佳的会有五到七级,每一级的灵力提升的很慢,寻常三清殿弟子都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而且越到最后实力越难提升,在二十几岁,灵力在二归零都能算的上是天才。 然后,殿主才多大,二十五,却是八级归零! 他打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是八级归零啊! 最重要的是,殿主说地魔的实力有可能还在他之上,那地魔是什么实力? 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我果然就是一只蝼蚁。 若不是地魔被镇压了,我现在都死了几千几万次了。 我掐了一把自己让自己镇定下来,殿主已经走下了高位,他大红衣袖一展,犹如血一般妖艳的红色在空中开始飞舞:“传令下去,西国,南国皆派兵三万,驻守虔诚,福安城,若有丧尸突袭,杀无赦!” 南宫烟儿,西凉恭敬的领命,他们在西,南国有绝对的权利,凭借他们的身份地位,调遣三万兵马绰绰有余。 但是,丧尸有十万,而且数量还有可能增加,尤其又是经过了异变的丧尸,只六万兵马根本不足以对抗,而且殿主下的令只是驻守在城外,不是抵抗丧尸。 大长老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疑问道:“殿主,只六万人马似乎不够……” 殿主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淡淡道:“我刚刚已经查探过了,异变不会再生。十万丧尸分布西,南国各一半,我们可以用“诱饵”把他们全部吸引过来。西,南两国的驻守兵力只是以防万一。丧尸只能由我们三清殿剿灭,这是对三清殿的考验,也是对三清殿弟子的考验。” 殿主说到诱饵的时候瞥了一眼我,我一下子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殿内所有人再无异议,殿主继续发布施令:“大长老带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以及五十名天殿弟子前往青山村守护阵法,若有异动,继续加强封印,也可直接传召我归来。三清殿所有事物暂归二长老打理,若有不服从者,按殿法处置。” 殿主平日里并不多打理三清殿的事,可是没想到却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仅这一段话说的要威严有威严,要法度有法度,要谨慎有谨慎。 殿主让大长老带领三清殿精锐弟子前往青山村,应该就是怕这一系列事件是地魔的声东击西法,殿主带领三清殿大半弟子离开,地魔就可趁机挣脱阵法。 大长老,二长老也毫无异议,殿主继续吩咐道:“拓跋奕,上官玉儿,清水白听令,挑选一百名精锐弟子,半个小时后出发前往九夷战场,”顿了顿,目光又看向我,直截了当道:“你也去。” 我被殿主不容置疑的目光看的一怔,不详的预感更甚,我还在想着自己这点微末能力实在是不济,殿主怎会让我前去,一个不明的红色物体突然就向我砸来,我预警能力开启,而且一个多月的锻炼让我瞬间反应了过来,我双手张开半弯成爪,一抓就抓到了不明物体的头部位置,定睛一看,是一件大红衣袍。 我还想问问殿主这是个什么意思,只见殿主已经转过了身,丢下一句:“穿着这个,叫上周夜,半个时辰出发。” ps: 昨天停电了,所以章节没有发,还欠22.23.24三天的章节没有发,我会补上的…… 第一百零一章 九夷战场 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殿主走后,大长老,二长老也迅速的下去部署,西凉与面瘫男等人打了声招呼也离去了,南宫烟儿在离去时甚是深痛恶绝的看了一眼我,被我直接忽视。 我真是无法理解,殿主喜欢的是夏陌末,她瞪我干什么,难道她瞪我就能在我身上找到一点报复的快感? 我摇着头离开,此时最要紧的是先去通知冰山男,让他带齐装备,然后我也要去把我保命的装备全部带在身上。 我把殿主给的大红衣袍换上,这衣服很是好看,大小长度也正合适,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殿主要特意吩咐让我穿上这个,但是此去凶险万分,既然殿主觉得有这个必要,那么一定就有这个必要,殿主是个不会做一点多余事情的人。我把匕首,硫磺,伤药,绑带,手绢,等等一系列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全部装在背包里,整整装了一背包,我再背了把弓箭,拿上青剑,检查了下钢索,把所有东西都无遗漏时才告别朱朱和玉儿一起来到斗技场。 此时斗技场已经聚满了人,天殿剩余五十名弟子全部来了,地殿排名三十五名之前的弟子也全部到齐,再加上我们十几个,差不多人数一百左右。 我真心觉得些数据不够看,人家十万丧尸,我们区区一百人,虽然有面瘫男,玉儿,小白这些高手中的高手,但毕竟数量摆在那里。而且听殿主的意思,他不会出手,他说这是给三清殿弟子的考验,我觉得这是对我最大的考验! 远远的看到了冰山男,他只背着把沧澜,格外孤梢的站在人群的角落处。周身五米之内没有一个人接近,我向他走过去,正想诉诉苦,还没张口冰山男却破天荒的讲了一句:“这衣服很配你,很好看。” 我心里的苦楚顿时化为了蜜糖,这可是冰山男第一次夸我啊。 其实刚刚换上衣服的时候玉儿朱朱也夸过。说殿主独具慧眼,选这衣服选的甚是恰到好处。玉儿还说我抢了她的美貌第一,现在看来,她大大的服气。不过她们夸我是经常的事,我也没见得多欢喜,但是冰山男就不同了,他冰雕一般的人,就是主动给别人打招呼都是给别人天大的面子,今日还得了他一次赞赏,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夸人。少说些才值钱。 和冰山男客套了几句,夜幕已经全部黑了下去,不过三清殿的灯光很亮,照清了所有人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和紧张之色。我不由得也开始有些紧张惶恐,在这些人当中,我可以说是最弱的。可是却总觉得这次的围剿对我来说很重要,不然的话,殿主就不会让我来了。还有不知道丧尸长什么样,会不会很恐怖?若是恐怖的话我会不会才打一个照面就吓昏过去? 越想越觉得有些无力,小腿肚都有些发抖,不知道是不是面瘫男察觉到我的表情,他向我走过来。我感觉到他伸起左手本是个要弹我额头的动作,可是一转眼又改为摸我的头,少有的和缓语气对我道:“等下就跟着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对于相隔一个多月的首次谈话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本来想说一句:你吃错药了?怎的脾气这么好了?但是想想他好不容易变好了应该鼓励他这种行为,于是我乖巧的点点头。 他得到我的肯定似乎格外的开心,连丹凤眼都眯成一条线,眼尾勾的极为邪魅,我眼光一瞥,瞥到他身后脸涨成猪肝色的峰小爷,大感不妙,正想脱身,殿主已经悄声无息的来到了我们周围,正目不转睛眼神格外忧郁的看着我。 殿主真是越来越人性化了,竟还有忧郁的神色,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转过身去,与我身上同样的大红衣袍被吹的忽高忽低,即使处在人头攒动的人潮中依旧有种落寂的感觉,我看着他的背影时心绪也莫名的忽高忽低,仿佛有种酸涨的情绪在蔓延。 “出发!”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叫一声惊醒了我,我拍拍脸强打起精神,面瘫男已经把我扯到他身边,斗技场的弟子也纷纷祭出飞剑来御剑飞行,此去九夷战场路途遥远,即使是御剑飞行,也至少需要一夜。 小白双眼甚是无辜的看着我,似乎有些泄气,我看的一抽一抽的,仿佛自己摧残了某个良家少男,赶忙推了冰山男去他那里,才总算踏上了飞剑。 面瘫男速度极快,我拉过他的衣袖挡风,下意识往前看想找殿主的身影,奈何黑夜太黑,殿主的速度太快,只能模糊的看清天际处有殿主弥留下来的淡紫色光芒,一来可以指明路途方向,二来也勉强能有一丝光,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面瘫男把飞剑驾的东倒西斜的,让我有些觉得他是故意的,他把飞剑斜着飞,竖着飞,横着飞,倒着飞了许久,见我还是稳稳的,连大气都不喘一口,才无趣的把飞剑驾稳,转头有些悻悻的问道:“倒是我小看你了,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顿了顿,又接着道:“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我扬了扬唇,本想得瑟的道:其实我也没那么笨,但是想了想,做人应该低调,于是改口道:“那是殿主教的好。” 他的眼眸闪了一下,良久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殿主对你好吗?” 我愣了一下,这该怎么回答啊,说不好,可是殿主没有骂过我,更没有打过我,他也不是那种会打骂弟子的人,就是偶尔会戏谑一下我,但是我都会一笑而过,毕竟殿主每天的生活那么单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说话可以捉弄的人,我权当是给他的生活多了一点乐趣吧,反正我不是太计较的人。 说好呢,也能算的上,殿主对我的修炼算的上是很尽心尽力。而且每天都会配药液给我泡澡,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全部康复了,甚至比以前更灵活,很多高难度的动作现在做来都能很流畅,甚至脸皮厚点,还能称的上是美的。 我想完之后斟酌着回道:“对我挺好啊。殿主毕竟是三清殿的殿主,他对每个弟子都很好。对你也很好,在我面前都是叫你奕,别提多看重你了。” “那他……”面瘫男顿了顿,又没继续说下去,风把他刚刚的话语吹的断断续续的,我有些没听清,我问一遍他说什么,他又摇头不再说话。 一路飞驰着掠过,夏季的夜晚并不很冷。我抓紧面瘫男的衣袖猛力的嗅着他衣服上的香味,还是以前的味道,很独特,但还是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香。 面瘫男少有的话少,很是谨慎的看着四周,显然是在提防妖鬼。我倒并不是很怕,我静下心能察觉到白米内任何的动态,若是有危险的话能及时作出防备,当然最重要的是殿主也在这,若是还有妖鬼来找我的麻烦的话,纯粹是找死。 我看了看身后,身后有五六十道光点在急速向我们奔来。这种场面也算是震撼了,若是在21世纪,恐怕还会被爆出新闻来,说某某某地出现不明飞行物,速度极快,数量极多,又或者是人类历史上的又一个什么什么重大发现。 一路上都在加紧赶路,我的精神还算充足,面瘫男灵力高强,一晚上御剑飞行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我们就已经来到福安城。 因为长年打仗的原因,所以福安城并不是很大,我往下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南国的士兵驻扎在福安城外,把整个福安城包围了起来。 我咋舌南宫烟儿的速度,但是转眼一想也明白了,西国,南国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实际上却暗藏汹涌,尤其是二十几年前冠绝天下的美人南宫娉婷与西国太子西晨华的事件之后,冲突更加的尖锐,具体的原因历史上并没有详写,我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总之,自那之后,西国,南国从此便很少往来,并且都对对方有很大的忌惮,所以西国,南国都派兵驻守在边境上,一旦有异动,就会大打出手,所以南宫烟儿仅一晚上就可以调集到三万兵马。这也应该就是殿主为什么西,南两国调遣的人数皆一样的原因。 福安城一片安详,显然丧尸还没有来到这里,殿主还在往前行,面瘫男继续追了上去。 只行了几分钟,已经来到了九夷战场的外围,天上云雾缭绕,地上黄沙漫天,我睁着眼睛看了许久,什么东西都是模糊一片,我让面瘫男飞低一点,总算看清楚了很多。 九夷战场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一望无际都是黄沙,荒草,格外的荒凉,再往前飞了一会儿,我视线突然紧缩,然后人瞬间愣在了当场。 面瘫男也一下子停了下来,我们悬在半空中五十米高的位置,脚底下是密密麻麻的黑点,似乎无穷无尽,我心头大骇,一个念头闪了出来:丧尸。 我让面瘫男再飞的低一点,大概在十几米高的位置,我此时很清楚的看到他们的面貌。 他们全身都是骨头,是由人的骨骸拼凑起来的干尸,但是又与寻常的干尸不同,他们的眼睛部位有红色的眼珠,镶嵌在凹下去的骨头里,格外的突兀又吓人。 他们的速度也十分的快,根本不是那些动作迟缓,毫无意识的干尸可以相比,他们很整齐的奔跑着,动作到速度,几乎全部一致。 这俨然是一支很精良的军队。 我看的心头大骇,怪不得地魔要选中这个地方,这里有大量士兵的亡魂,尸骸,即使他们已经亡死,可是毕竟生前是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的正规军队,是普通百姓无法比拟的。 所以,我们要对付他们,难度会更加的大。 脚底下的丧尸刚开始很迅速的奔跑着,可是在我们停在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全部有意识的停了下来,一个个丧尸抬起头颅,我甚至听到了很多骨头嘎嘎的声音,红色而妖冶的眼珠邪恶的盯着我们,说准确一点,是盯着我。 我吓的不敢动弹,忙让面瘫男飞高一点,我怕他们随时会跳上来找我拼命。他们发现了我之后一个个点头大笑,肢体到动作仿佛是发现了猎物般的开心,不停的发出那种难听刺耳的怪叫。 我堵上耳朵,面瘫男脸色也开始变的难看,他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良久才缓缓道:“我终于知道殿主为什么要叫你来了。” 我看着脚底下的丧尸开始在我脚底聚拢,有不少的丧尸还学着狼叫在仰头长啸,似乎在召集更多的同伴,远处的丧尸听到声音更加快速的向我们这边聚拢,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我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的接上面瘫男的话:“因为我就是那个诱饵。” 面瘫男点点头,紧接着玉儿已经追上了我们,再是清水白,他们看到了这种情况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团团围住我。 脚底下的丧尸越来越多,三清殿的人马也陆续到齐,我到处找殿主的身影,没有他在,我觉得很不安心。 可是殿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殿主果真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他说他不会插手,就一定不会插手,连出现都没有出现,就如之前他叫我以后不要再来后山一样,从此,他就再没去过后山。 冰山男最懂我的心思,他拍拍我,道:“靠自己,这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考验。” 我点点头。 面瘫男此时是所有人的领袖,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再等下去的话,结果会更加的糟,他打了个手势,三清殿的弟子立即有所动作,摆成了一个圆形,纷纷抽出武器,灵力瞬间提到最高。 面瘫男手握冰蓝色的长剑直指丧尸,毫无表情的直接下令:“杀无赦!” 战斗瞬间爆发。 ps: 那什么,会提到南宫娉婷和西晨华这两个人物并不是偶然,关系到一个人的身世,后续会慢慢解答的。 还有,那什么,墨轩并不姓墨,而是成为了三清殿的殿主之后姓要改成墨,长老们也是如此,所以大长老叫墨金,二长老叫墨银,上一届的殿主姓夏,所以她女儿叫夏陌末。而不是墨陌末。 这四千多字是22号还有今天的章节。还欠两天的章节。 第一百零二章 火 天还蒙蒙亮,滚滚黄沙吹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九夷战场此时笼罩在一片肃杀沉郁压迫的氛围中,明晃晃的刀剑亮的直刺人眼,五颜六色的灵力防御罩直冲云霄。 面瘫男,玉儿,小白摆成三角阵型把我围在中间,因为丧尸的主要目标是我,他们会源源不断的攻击我,所以面瘫男下令,围成一个个圆,把我护在最中间。 一层一层的三清殿弟子包裹着我们,在我们外围的是冰山男,七星,西凉,傲娇峰小爷,再外围的是人数更加多的天殿弟子。 这样的阵型是最省力也是最严密的防御,一旦最外围的弟子有所损耗,那么还可以重新换上另一批弟子,这样整体防御就不会太松懈,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 丧尸数量极多,目前保持体力打持久战才是关键。 三清殿弟子纷纷开始攻击,一道道强横的灵力喷薄而出,天空也顿时像是炸开了锅,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齐齐登场,场面只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 这里除了我和冰山男,最低级的灵力也有一归零三级灵力,完全可以借助天地之力来战斗。 一群群丧尸蜂拥而至,黑压压的直向我们扑来,仿佛毫无畏惧三清殿弟子的攻击,只一个劲的往前扑过来,起初三清殿弟子还能占一点优势,渐渐的,最外围的弟子率先有些招架不住,丧尸虽然并没有特别强悍的攻击力,但是数量多,速度快是他们最大的优势,而且他们有意识,他们懂得战略,他们一群扑涌过来,另一群则跳上下面的丧尸骨架上飞过来突袭我们。打算一口把我们全部吞灭。 越来越多的丧尸突破外围的防线靠近我们,他们腾跳起来挥舞着向我扑来,红色而妖冶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我,我看的浑身冒冷汗。最让我感到发寒的是他们仿佛不畏惧死亡,即使被攻击的倒飞出去还依旧锲而不舍的再次扑过来,简直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让我死一般。 再这样下去。即使我们灵力防御再坚实,也撑不了多久。 我开始拉起弓箭加入战斗。我瞄准一个迅速向我扑过来的丧尸,经殿主的教导,我明白一个道理,能一招杀死敌人的,就不要留第二手,否则,后果死的就会是自己。 丧尸全身都是骨头,连经络死穴都没有,我即使射向他们的四肢。结果还是射在了他们的骨头上面,根本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唯一的死穴,可能就是他们的眼珠。 刚刚三清殿弟子与丧尸的打斗中我看的很清楚,即使他们的手脚都断了,可是他们依旧可以原地复活。他们本就是由零碎的尸骸拼凑而成,所以唯一能让他们恢复的功能应该就是那让人生畏的眼珠在搞鬼。 我一箭射过去,准确无误的射进其中一个眼珠上,那个丧尸惨烈的哀嚎一声,顿时摔了下去,身体上的骨骸轰然粉碎,但是头部还有意识。他在地上滚了几滚之后就再一次向我扑过来。 我迅速的再射一箭过去,刚刚跳起的丧尸再一次被我射中了右眼,妖冶的眼珠顿时喷出红色的犹如血一般的液体,那个丧尸终于倒在地上成为了一堆白骨。 我迅速拿出两支箭重新架在弓上,大声提醒道:“攻击他们的眼珠,眼珠是他们的死穴!” 说完我就放出箭,两支箭迅速射向离我最近的丧尸,它还来不及闪躲,一左一右两只眼睛立即被我射中,身体轰然在半空中肢解,成为累累白骨。 冰山男反应最快,几乎就在我说完之后他就凌空拉了一下弓,他不远处的五六只丧尸几乎同时全部被歼灭。 沧澜最大的威力是不需要箭的,只要主人与弓箭达到一定的默契,那么心念间沧澜就可以射杀敌人,让敌人防不胜防。 怪不得殿主要让冰山男前来,他丝毫不比其他弟子弱。 我看到冰山男的实力总算放下了心,我重新投入到战争中。 三清殿弟子得到提醒,统一运用灵力攻击丧尸的眼睛,玉儿扎好马步,豪气万丈的抽出长长的鞭子,轮圆胳膊就向最近的丧尸挥去,一鞭下去带起熊熊火焰,鞭子还未近丧尸的身就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玉儿把鞭子挥舞的犹如一条火龙,她敞开声音就道:“老娘要开始大开杀戒了,狗日的,老娘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们!” 她展开手脚,抡着鞭子在原地转一圈,一条火龙把我们几个圈了起来,周围靠近的五六十只丧尸瞬间被烧的干干净净。 我看的咋舌,想着三清殿的二师姐果然不是口上叫叫的,刚这么想完,又一个念头闪上了脑海,对了,骨头里含有璘,遇到高温会自燃,丧尸怕火!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激活了起来,我刚想把这个结论告诉大家,可是预想不到的场景出现了。 所有的丧尸突然间就停止了进攻,反而开始向后撤退,他们的速度极快,而且整齐有序,我被愣在了当场,连面瘫男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要不要下令追击。 若是贸然追击的话,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其他的陷阱,最重要的是三清殿的弟子都已经很疲惫,甚至有一些弟子受了重伤,面瘫男思索之下决定不追击,反正这场战争短时间内根本不能彻底解决,还是养精蓄锐再来一战。 我看着丧尸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一抬头看到太阳已经穿透云层,炙热的照耀着经过了一场恶战的战场,我一拍脑子顿时明白了。 他们果然是怕高温! 面瘫男吩咐下去让西国,南国的士兵盯住那些丧尸,一旦有消息,立即来报,然后我们重新踏上飞剑来到福安城,福安城有我们休息的驿站,我们刚回到驿站的时候,殿主早就安稳的坐在大堂上煮着茶,有袅袅的茶香溢出,我绷紧的神经闻到香味时顿时轻松了不少,我深吸一口气,人也慢慢的缓了过来,我察觉到不少人都放松了表情,显然殿主泡的茶并不是一般的茶。我再仔细一看,殿主手中的茶壶居然还是他平日用的那一套,难道殿主就这么……不担心吗?竟还有心思千里迢迢的带茶具过来泡茶! 我们行了礼,殿主一拂衣袖把我们跪下的身体托起,他低下头去认真的沏茶,连扫都不扫我们一眼,语气依旧淡漠疏离,听不出一点的情绪:“今日做的很好,先下去休息吧,晚膳过后过来商讨今晚的围剿大计。” 殿主的吩咐没有一个人敢质疑,我们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可能是之前精神太紧绷,虽然有殿主的茶香缓冲了下,但是我并不是很有困意,所以我干脆就在院子里帮受伤的弟子包扎,好在我准备的妥当,把从峰小爷那里换来的名贵伤药全部带了过来,包扎的手绢也足够。 我打来清水帮他们清洗伤口,他们的伤口大多都是被尖锐的骨头划伤,深的可见骨头,不过所幸都不是很致命的伤。 受伤的弟子共有二十个,重伤的有五个,其他十五个伤的并不是很严重,这些都是最外围的弟子,没想到才打了一个照面,一百人就有些吃不消了。数量的差距果然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 帮所有人包扎了之后,我让面瘫男领我去仓库里补给了一些箭,他有绝对的权威,即使是南宫烟儿也不敢反驳,于是我大大方方的当着她的面拿了一百多支,本还想再多拿一些,但是身上实在是背不下那么多的东西。 回到房舍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早丧尸的数量连一万都没有歼灭,至少还有九万的丧尸,而且他们今晚一定会倾巢出动再度来袭,今晚会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大战。 想到这里,我更加的睡不着,我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来,烦躁的渡着步搓着手想着对策,想着想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冒了出来。 我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认真的把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都想了一遍,确定这个计划确实可以实施,我打开房门看了看天色,此时街上应该全部开业了。 我大步走了出去,我需要去置办一些秘密武器,这一次,我要以最强横的姿态告诉所有人,我夏陌末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第一百零三章 计策 晚膳格外丰富,最主要的是今日终于可以偷懒不用自己做饭。 所有弟子全部坐在大堂用膳,用纱帘隔起来的屏风之后坐着孤高的殿主,不过借着影子看来,殿主丝毫没有动面前的饭菜。 面瘫男,小白也一样,只象征性的动了下碗筷,最后看都懒的看,甚是一脸幽怨的看着我,玉儿干脆连来都没有来,不知道七星带她去了哪里。 主厨师傅看到几位重量人物丝毫没有动一下筷子,格外战战兢兢的赔着礼,冷汗直流,腿都打着哆嗦,最后被面瘫男冷着脸打发走了,我真觉得这些人是少年的命,哪像我和冰山男,不照样吃的津津有味。 我抓起一个鸡腿,三下两下就吃完了,今晚是一种恶战,我得保持好体力才行,我毫无形象的胡吃海吃,身边的冰山男看着我直抽眼角,但是可能也是想到要保持点体力,才终于没有制止我,不过我眼尖的发现他挪开了自己的凳子离我远远的。 我故意又拖近凳子离他近一点,还大口大口吃的直啧啧作响,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也不需要再担心殿主对我有什么看法,别人怎么说随便他们。 冰山男最后干脆无视我,又恢复了他的冰雕本能。 我吃的很快,吃光了自己面前的饭菜还吃光了从冰山男那里抢来的一只鸡腿,我擦擦嘴一扫大堂弟子面前的饭菜,几乎所有人才动了几小口。七八十个大老爷们吃饭仿佛是在数饭粒,看来殿主,面瘫男他们在这里果然是太有威压了。 我吃完了之后习惯性的就去看殿主,因为每次殿主放下了碗筷我才敢收拾盘子。隔着屏风似乎殿主也在看我,我正感纳闷,突然从屏风后面传来了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听的我蒙了几蒙:“末,我饿了,去做你上次给我做的点心,嗯,叫榴莲酥,虾皇饺。” 我脑子轰了一轰,半响才反应过来。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同时我听到大堂内接连起伏的响起了吞口水的声音。而且。所有弟子都转头看着我,那眼神带着点激动,又有些暧昧。 我也觉得很暧昧。 殿主居然叫我末。我靠!特么的居然叫我末! 我真没发现我什么时候和殿主的关系这么好了,还有殿主的语气,他居然说他饿了,虽然私下里说话他一直都是这么随意,可是现在又不是私下,这里可是有一百名三清殿的弟子,他这样和我说了,他的身份摆在哪里?他的权威摆在哪里? 我艰难的再吞了吞口水,眼角撇到几道凌厉的目光,不用猜。其中一定有南宫烟儿。 我怕误会继续加深,连忙弓下身子,谦卑的道:“殿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弟子立刻就去做。” 我本以为这样或许就能化解一点误会,这只是殿主在使唤我而已,可是殿主的下一句话又瞬间让我有些呼吸不稳:“虾皇饺还是不要了,有些麻烦,而且你剥壳的时候总是划伤手,就榴莲酥吧。” 我站在原地身子摇了几摇,大堂里一百道探寻的视线直扫的我无地遁形。我咳嗽一声本还想再反驳,殿主清清淡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是熟悉的带着墨轩式威胁的语调:“你还有二刻的时间。” 我迅速转身:“……弟子告退!” 我苦闷的退到门边,这时又传来一个声音,蕴含着不容反抗的意欲:“我也要一份。” 我一听这声音就头大,丫的面瘫男又凑什么热闹! 不过这里全是天殿和地殿的弟子,即使火大也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于是我婉转的道:“大师兄似乎不吃榴莲的。” 他瘫着一张脸,理所当然道:“但我没说不吃榴莲酥。” 我:“……”丫的都欺负我吧。 我刚想转身,又一个犹豫不绝的声音有些不自信的响起:“我,我也要一份!” 我连头也不用转,就知道这一句话是小白说的,奈何小白实在是太可爱,而且很是照顾我,不答应也似乎有些不合理,于是只得苦逼的再点点头,立即风风火火的走出大堂,要是再有几个要吃的,今晚我就不用上战场了。 主厨师傅很有眼力见的配合我,不过即使是这样,也用了我几乎快一个小时,我把榴莲酥端进大堂时,所有弟子已经很有次序的坐在一起,台上坐着面瘫男,小白,玉儿,屏风之后依旧是低头饮茶的殿主,淡漠的神情仿佛一点都不关心屏风前在商讨着大计。 我找寻着自己的座位,发现只有最顶排和南宫烟儿并排的座位是空的,看来这误会真是结大了,还以为我和殿主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不敢得罪了我,给我和南国公主一样的待遇。 我咳嗽一声忽视所有人暧昧的目光,扬了扬下巴让面瘫男快点进入正题。 面瘫男却仿佛没有看到我的动作一般,一张脸沉的像黑炭,我碰了一鼻子灰,心想真是的,给他做点心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他喝了一口茶,总算开始了会议。 面瘫男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是脑子很好,他也察觉到了早上丧尸的撤退和阳光有关系,他说丧尸都是晚上活动,所以今晚丧尸一定会倾巢出动,目标直奔福安城。 我很赞同他的看法,丧尸的目标是我,我在福安城,他们一定会来这里。而且,说不定,此时已经在路上。 三清殿弟子听到面瘫男的话都震住了,不过一会之后,所有人都情绪激昂,斗志高涨的发誓即使是死也会解决这一场浩劫。 一番宣誓面瘫男始终无动于衷,所有弟子看到他脸色平静。又纷纷坐了下来,安静的等着他的发言。 面瘫男再喝了一口茶,突然看向我,问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你白日和周夜在干什么?” 我和冰山男对视一眼。有些没想到面瘫男居然知道我白日和他在一起,不过也不怕他问,即使他不问,我也正打算说。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有一个彻底清除丧尸的计划。” 我正准备开口,面瘫男突然打断了我,转向冰山男,问道:“你同意了?” 冰山男沉吟了一会,点头道:“可以一试。” 面瘫男才重新看着我,“那你说说看。” 我:“……”敢情是小看我! 我瞪了他一眼。才娓娓道来:“众所周知。丧尸数量多是最大的问题。我们要彻底解决他们,只有找到他们的死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烟儿突然冷哼着出声。不耐烦的打断我:“死穴不就是眼睛么?” 我看了她一眼,她显然又在和我作对,我语气平平道:“眼睛虽是它们的死穴,却不是最大的死穴。我们若要全部歼灭它们,只能找到它们最大的死穴……。” 她再度呲笑着打断我,冷声道:“说了等于白说,夏陌末,你果然还是一如之前,只会哗众取宠。” 我轻笑着看着她:“这么看来,公主是有计策喽?来来来。听听我们三界大陆最负才名的南宫公主有什么高招。” 她被我气的一噎,愤愤的看着我:“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计策。” 我依旧不改脸色的道:“若不是有人三番四次的打断我,计策早已经献出来了,不过还好,某人倒还是很懂得知难而退的嘛。” “夏陌末你好大的胆子!”我的一番话很轻易的把她惹毛,她一摔手中的茶杯就想站起身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脸色憋的涨红,身体却没有如愿的站起来。 南宫烟儿试了好几次,结果依旧,她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可是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屏风之后的殿主,气焰又一下子就消下去了。 面瘫男眼角瞥了眼殿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抬头向我道:“你继续说。” 我也看了一眼屏风后的殿主,显然刚刚是殿主让南宫公主消了火,这里的人当中,只有殿主有这个本领,没了南宫烟儿的捣乱,我几乎一气呵成的道:“其实大师兄也注意到了,丧尸怕阳光,其实准确来说,丧尸怕的是火,六月的太阳犹如一个大火炉一般,丧尸只要站在太阳底下,不用我们出手,他们都会自燃。所以这也是它们为什么一出太阳就要撤退的原因。” 面瘫男脸色变了变,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还挑出了我话中遗漏的地方:“但是就如你所言,一出太阳它们就会撤退,我们又怎么拦住他们,让他们乖乖的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我摇头:“白日可能已经等不到了,今晚他们就会攻过来,不过即使没有了阳光,我们还有火。” 面瘫男眯起眼睛:“所以?” “所以我在福安城三里外做了陷阱,我们按兵不动,只等他们攻过来,一旦进入我们的陷阱之内,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面瘫男丹凤眼眯的极有风韵,他的脑子转的极快,我的话刚落下,他就瞬间明白了,“你在地底埋了炸药!”但是话刚落下,他又瞬间反驳了自己:“你应该没有权利拿到炸药。” 确实,炸药是杀伤力非常大的武器,而且爆炸的时候会出现火光,没有炸死的丧尸还能烧死,所以用炸药对付丧尸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而且埋在地底还不会让丧尸察觉到有危险。 但是,也如面瘫男所言,炸药一般都是在攻城的时候才会用到,而且目前西,南两国关系僵化,更加不可能让人拿到炸药,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若是要用炸药的话,一定还得上报给南宫君主。 我点点头,回答面瘫男的疑惑:“所以,炸药是我自己配出来的。” 大堂响起咋舌的声音,我知道很多人都质疑,其实我本来是不会的。可是我是21世纪的人,恰恰不巧,看了一部某某某传奇,里面刚好有这么一招差不多的。所以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抓了冰山男和我一起研制,结果还真被我误打误撞配合成功了。 面瘫男犹疑的看着我,那种眼神似乎是在不屑,我轻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竹筒,指尖一弹白蜡上的灯芯,手中的竹筒立即被点燃,我一下子就扔向面瘫男。 炸药的灯芯很短,所以它会很快就爆炸,几乎在二三秒之内。不过我并不担心面瘫男会怎样。他三级归零的实力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几乎就在我扔出去的同时他眼睛就缩了起来。同一时间他迅速站起了身,双手才合在一起,磅礴的灵力瞬间喷涌而出。他一个冷哼:“冰冻三尺!”湿冷的大冰块瞬间就把快要爆炸的竹筒完全冰了起来。 他一甩袖子冷着一张脸看着我,我还以为他第一句话是:“你居然敢向我扔炸弹,翅膀看来是长硬了,或者是冷笑的看着我道,扔的可爽?看来你最近很是消停啊……”等等让我觉得自己光是听着都活腻了的话。 可是,让我膛目结舌的是,他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居然随身携带炸弹。 我被愣的哑口无言,而且他的眼神太犀利,我立即感觉自己没什么底气,喃喃道:“就。带几个防防身。” 面瘫男忽略了我“防身”的关键词语,紧抓着“带几个”不放,他有些生气的道:“还带了几个?” 我立即想扇自己的巴掌,丫的连个谎话都不会编。 面瘫男毫不退让:“全部拿出来。” 一大堂的弟子全部盯着我和面瘫男,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关心起我带不带炸药的问题了,其实我也好奇,只不过这么一大群弟子在这,我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我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慌,忙陶了三四个放在地上,冰山男显然也不知道我有这手,冷冰冷的看着我,似乎有些生气了。 其实我真的是用来防身用的,今晚的大战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事,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我自不会发神经的点燃炸药,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的有意外发生的话,我只能学一回董存瑞同志了,所有的祸事都是因为我惹出来的,若是死了一个我,而换了天下太平,我也算死的有得其所了。 我并不是一个志向很远大的姑娘,我也没有要拯救天下苍生的胸怀,相反,我很怕死,可是即使怕死我也毅然的决定把炸药绑在了自己的身上,我只是不愿意看到将来因为我还会出现更多的死伤,甚至是我的朋友们为了救我而死,那样我一定不会允许。 在面瘫男凌厉的眼眸下我再掏出了一个炸药筒子,边放在地上边发誓道:“我真就是用来防身用的。” 他显然不领我的情,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吓的裹紧衣服,他看我没什么反应,突然直接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站在我的面前,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哗啦一声突然把我的外衫掀开了,我挂在外衫上的七八个火药筒被他一览无遗。 我吓了一大跳,脑子起码有两三秒是空白的,大堂响起此起彼伏的喧哗声我才反应了过来,他娘的死面瘫男居然当着这么多人脱我衣服!!! 我刚想发怒,他却率先向我发火道:“这是什么?” 我的怒气在他的质疑声中彻底的飙到了最高点,我一下子把衣衫和上,指着他真想扇他一个耳光,我脸上火辣辣的红,大堂上的所有人都热切的盯着我们,我此时真有一种想点燃火药筒子和他同归于尽的念头。 虽然我是个厚脸皮的女子,也很多时候不顾形象,比起古代的女子我把节操看的不是那么重,可是当着同门师兄师姐的面被面瘫男扒了外衫,绕是我脸皮再厚我也不能不做出点反应来了。 我后脑一热就讥讽的对着他道:“我知道你是三清殿的大师兄,我也知道你位高权重,可是要怎样是我的事,烦请大师兄给我一点作为人的权利。” 我说完就退了退,刚好冰山男已经脱了他的外衫罩在我的身上,并且把我往他身侧移了移,可能我这句话说的有些重,我看到他脸色刷的就白了,左手还保持着要取我炸药筒的手势。 我低了低头,快速把衣衫扣好,可是却怎么也不敢抬头看他,我把这句话前后斟酌了数遍,似乎真的说的有些重了。 面瘫男虽然平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可是几次危难时刻都是他救的我,而且他虽然嘴巴讨厌,但是却算的上是很照顾我。还不惜和南宫烟儿对敌,在我重伤时还让峰小爷诊治过我…… 我几乎说完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而且他今日本就不对劲,干嘛总是给我脸色看,居然还扒我的衣服,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越想脑子越乱,大堂里已经鸦雀无声,到底面瘫男震得住场面,他只失魂落魄的呆了十几秒就反应了过来。一收手转身就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转回话题沉沉道:“这次围剿的计划就按地殿弟子夏陌末所言,现在来重新划分一下,所有火属性的弟子全部出列……” 面瘫男神情镇定,仿佛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其实我也有些恍神,刚刚一霎那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懊恼的拍着头,冰山男已经重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他瞥了一眼我,突然认真的道:“你伤了他的心。” 我愣了愣神,心想我靠,没那么严重吧,面瘫男那么强悍的人还会伤心? 我疑狐的看着他,冰山男却已经不说话,认真的听着面瘫男的部署。 我想了想没有想出个大概来,我想起还是在21世纪的时候我一个死党评价我,她说我看起来各种通晓爱情哲理,洞悉人暖常情,常常给别人出谋划策,拉拢缘分,实际上我却什么都不懂,就一爱情白痴,生活脑残。 我想了想,发现她不愧是我十六年的闺蜜。 等我想完这些,面瘫男已经毫无表情的部署完了,我迷迷糊糊听到似乎是防御阵法依旧不变,不过最外围的弟子全部换成火属性弟子,这样后面的防御就不会太吃力。还有一点就是按照我的说法,按兵不动,等待着丧尸自动送上门来,然后炸它个措手不及。 我等到最后面瘫男说解散的时候发现整个部署下来没我一点事,完全是把我遗忘了,心道死面瘫男记上仇了,本想上去理论一番,可是怎样都开不了口。 我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去,突然绑在我身上的炸药筒子全部自动飞向屏风后面,我摸了摸身上,一个不剩,屏风后面传来殿主清清淡淡的话:“她得去。” 面瘫男看也不看我一眼,恭敬的低头道:“是,殿主。” 我松了一口气,不过炸药筒子被殿主收走,像是断了我一条后路,但是殿主都发话了,我也不敢有任何的质疑,匆匆的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有消息传来:丧尸正全速向我们奔来,此时还在十里之外,最多还有四个小时就能到达临安城。 面瘫男重新召集人马,下令道:“出发!” ps: 这五千七百多字是23号以及今天的更新,还欠一章。 第一百零四章 毒雾 一行百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郊外,等到了那里之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我们走到埋炸药的地点,是福安城郊外的一大片空地上,到了这里之后,四周却一片死寂,一丝风都没有吹拂,甚至连一声鸟叫都没有。我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天,头上一丝月光也没有。 这样的情景有些反常,我谨慎的打量着四周,我记得明明白日里还好好的。我沉下心去感应周身,发现几百米之内都没有丝毫的动静,甚至可以说是,除了心脏的跳动声,所有的一切都被静止了一般。 我开始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但是过了很久却又没有丝毫的动静,冰山男,小白,玉儿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们紧紧的围住我,面瘫男隔了我老远,傲然冷漠的背对着我们站在众人的前方,并且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强烈的威压。 玉儿指着面瘫男的背影偷偷的在我身旁嘀咕的问道:“大师兄今晚火气好大,陌末,你怎么又惹到他了?” 什么叫又?是我想惹他的吗? 我心里气愤的想到,但是转眼看着面瘫男的身影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和落寞,与他平日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的姿态一点都不搭,哎,真是的,明明是他让我出了丑,还反倒他成了受害者一样。我烦躁的抓抓头发,依旧硬着口气道:“谁让他解我衣服的,我还是未出嫁的姑娘。又不是他什么人,他让我在那么多的弟子面前丢人,将来我还要不要嫁人了?” 玉儿看着我直啧啧做响:“那干脆你就嫁给大师兄呗,想必他也不会介意的。” 开玩笑。他不会介意?就算他不介意,我介意!嫁给他不得被他欺负死。肯定没过门三天就会被揍死气死劳累死各种死。 我一脸怨愤的看着玉儿!!! 她被我盯的直摇头,看着面瘫男叹道:“大师兄一肚子火无处可发,看来丧尸来的很对时机啊。” 我看了一眼仿佛随时都会爆发的面瘫男,心绪还是难平,我干脆甩甩头不去想他和殿主为何今晚都吃错了药,改为静下心来想着待会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经过了上次不经大脑导致差点死了之后,我明白小心谨慎有多必要。更何况。殿主说地魔是三界大陆最聪明的人。那么他一定不容小觑,即使他现在还被镇压在青山村,由大长老亲自看守着。 战报不断的传来。丧尸离我们越来越近,按照丧尸的速度,最多还有十几分钟就能来到这里,所有的弟子开始严阵以待加强警戒。 其实丧尸在几千米之外我就听到了声响,我借助夏陌末的灵魂力量,又修炼了噬魂功法,此时灵魂力量丝毫不弱于二级归灵的弟子,尤其我练习了盲剑之后,五感六识都格外的敏锐,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些丧尸都算的上是身经百战的正规军队,他们即使是在列队时都会发出震天动地的声音气场,更何况此时还有我这个诱饵在此引诱它们,他们当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狂奔而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我即使不闭着眼睛都能听到浩大的奔腾声,犹如千军万马黑压压的扑卷而来一般,地面都开始震动,气氛顿时剑跋扈张。 越来越浩大的声势传来,甚至还带起了狂躁的风,三清殿所有弟子纷纷抽出武器,灵力也瞬间提到最高。 “三清殿弟子听令,结阵!” 面瘫男抽出他冰蓝色的长剑,双脚虚浮的站在半空中,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语气生硬,强势逼人。 “是!”人群中爆发出激昂的声音,虽然只是一百余人,却仿佛有了几千人的气势。我知道这一句“是”,是每个人用尽吃奶的劲吼出来。这是要拼劲一切也要做到的决心。当年在高考时,当老师诚恳的对我们说你们一定要考上重点,我们就是这样大声而决绝的回答着“是”。 这种气氛一下子点燃了我的热情,我勾起唇角扎好马步看着正前方:丧尸是吧,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所有弟子迅速的排成圆形,当然摆列的顺序并不简单,最外围的全是火属性弟子,这样就可以大面积烧死群攻而上的丧尸,第二层有三个火属性弟子,配合其他属性的弟子继续减弱攻击,第三层包围圈中有两个火属性弟子,依此以往,一层一层把我护在最中间。这样我受到的威胁就更少,这样的防御也最坚实。 我看着这样的阵型,再看着面瘫男坚毅挺拔的身躯犹如恶狼般凶狠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仿佛敌人一出来就会一马当先的扑过去狠狠的咬上一口以解胸中的郁结。 这还是是我第一次见他有这种执着而凶狠的模样,不知道问为什么,这样的他,竟让我愤愤不平的心绪慢慢的静了下来。 我知道,即使他在生气的时候却依旧不忘记要保护我。 而我其实也一样,我也想保护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随身携带着炸药,我想着,若是地魔还有什么别的阴谋,而且实在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那么我就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这样或许他们也就不会因为救我而死了。 我不聪明,也不强大,我想不到别的万全之策,我只能用我低微的力量去守护着我的朋友们,拼尽我的一切。 或许我的想法太过悲观,可是我总是记得殿主那句清清淡淡却格外渗人的话:这只是开始……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有多少人会为我而死,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象。 不过郁闷的是炸药被殿主没收了,此时我也只能尽量不拖别人的后腿,向前奋勇杀敌了。 不多时,声如闷雷般厚重的喘息声仿佛在耳边炸开,接着黑夜中出现了许多的红点,密密麻麻,犹如数万计在暗夜中虎视眈眈的饿狼。 我看着暗夜中出现的数万道妖异红光,我知道,它们来了。 所有人开始抑制不住的振奋,激动,紧张,可是对面几百米之外的丧尸却突然停滞不前。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诧异的想着它们难道在厮杀之前还要矜持一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们此处所站的区域是埋藏了炸药的地方,本意是说引诱全部的丧尸围拢在这里,然后我们迅速撤退,点燃炸药,这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丧尸全部歼灭。 可是此时丧尸却按兵不动,即使有我站在这里它们却还是稳如泰山。 一时间我们所有人都不敢贸然行动。 我扯扯冰山男的衣袖,看着他道:“难道它们口味叼了?我还得跳着脱衣舞引诱它们不成?” 冰山男无视我的跳跃思维,谨慎的看着四周,沉沉道:“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我私下已经探查了很多次,什么异样都察觉不到。我看着冰山男,这里属他灵力最强,但显然他也没发现有任何异样。 他目光更加的锐利,仿佛频临爆发的边缘,他展开全部灵力探查这里的情况,我也沉下心来,打算仔细的再探查一遍。 可是还没探查多久,面瘫男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响在了耳边:“不好,雾里有毒。所有弟子,立刻开启防御罩。” 我睁开眼,果然看到我们周身萦绕着薄薄的雾气,原来不知何时我们周身已经起了雾。 ps: 很不好意思,欠下了十四天的章节,我会全部补上。 第一百零四章 异变 居然起雾了。 九夷战场是西南两国的交界处,地势平缓,没有海,方圆五十里就连条河都没有,此时又是夏季六月的晚上,种种条件都不符合,但是现在却起雾了。 拓跋奕的话提醒了我们,所有弟子开始纷纷开启防御罩,小白把防御罩完全张开,把没有什么灵力的我和周夜,以及玉儿,也包裹在其中。 我仔细的看着还萦绕在我们周身的薄雾,发现此时的雾与平时的雾气很不一样,我记得以前看过:雾本是无形无色的,产生的原因是由于接近地面的空气冷却至一定程度时,空气中的水气便凝结成细微的水滴悬浮于空中,使地面水平的能见度下降,这才会有灰蒙蒙的感觉,可是现在的雾却有颜色,带着一点点沉暗的灰。 拓跋奕说雾里有毒,那沉朦的灰色应该携带着毒气。难道这就是地魔的阴谋? 我有些不能理解,若只是释放毒雾的话,其实并不能给我们造成什么影响,这次来的弟子,实力至少也是一归灵三级灵力,防御罩绝对能够挡掉毒雾,地魔这般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显摆他能施展毒雾?那也太闲的蛋疼了。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终于发现了毒雾的主要目的。那就是,降低能见度。也就是说,让我们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下。 今夜无星无月,本就光线很不好。此时又起了雾,更加的让我们看不见事物。 拓跋奕首先发现了这个意图,但是也已经晚了,毒雾升起的十分迅速。只一两分钟左右就已经完全笼罩我们周身。 等我们发现之后,触目之下,已经是一片黑暗,仿佛中了盲症之人,什么都看不到,所有弟子不敢擅动,对面的丧尸群依旧一反常态,皆是稳如泰山的状态,优哉游哉。 我用力睁大眼睛,可还是看不清。我也不敢乱动。在这种模糊的状态下。一走动可能就走到敌人圈里去了,那就真是悲催到家了。 我沉下心去感觉所有人的状态,还好。我的五感六识没有丝毫的影响。 毒雾依旧徘徊在我们周身,我听到拓跋奕急促的呼吸声,好像在动用灵力,似乎是在驱散毒雾,但是结果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个结果想也不用想,地魔是能与殿主抗衡的人,根本不是他能解决的。 但是这个结果却刺激了他,他本就是个骄傲自尊心极强的人,加上之前我和他闹的不愉快。所以此时,我只是单凭感觉,都仿佛亲身体验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无边的刺骨寒意,仿佛要将这万物都冻住,不留丝毫情面。 这样的他很不理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我咬着下唇,打算先放下芥蒂劝说一下他,他这样下去很危险,但是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警戒一下子提高,青剑瞬间出鞘。 “是我。” 一个冰冷沉沉的声音在利刃出鞘之后响起,我立即分辨出来,这是冰山男的声音。 他顺着我的方向站到我的身边来,手依旧搭在我的手腕上,我顺着他的手摸过去,确实是他。 这毒雾确实厉害,人就站在我眼前,我还看不见。 有了冰山男在身边,我稍稍安了点心,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思绪,那些丧尸为什么突然不进攻了,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已经提前仓促道:“不对劲,你有没有发现那些丧尸气势上涨了。” 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冷静而沉着的响在耳边:“他们在变强。” 变强? 我吓了一跳,立即沉下心去感受,不过五秒的时间,我立即呆滞在当场,它们果然一如冰山男所说在变强。 我头脑有几秒钟空白,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丧尸是阴寒邪物,我算了算现在的时辰,约莫就是子时时分,子时正是一天之中最为阴寒的时段。 原来丧尸并不是在矜持,而且在等时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想通了之后,我顾不得此时的情况,大声对着拓跋奕道:“丧尸在变强,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我的声音叫的很大,还带着点颤音,我的声音一落地,四周传来三清殿弟子的惊讶震惊声,我凭着感觉发现拓跋奕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对面的丧尸群已经有了异动。 奔腾的喘息声重新响起,接着地面开始震动起来,我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但是凭着感觉,我知道丧尸正在向我们逼近。 “该死!” 拓跋奕暴怒的骂一声,好在此时理智还在,而且他脑子转的很快,反应也很迅速,几乎同时就想到了对策:“保持阵型不变,所有弟子站在原地不动,有任何物体靠近,杀!光属性弟子照明,火属性弟子发动攻击,其他弟子辅助增强防御。” 拓跋奕的声音落下,所有弟子瞬间动了,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每个人的体内宣泄而出,一时间四周电闪雷鸣,威压一波盖过一波,空气仿佛都被不断的撕扯开来,怒吼的风从四面八方袭来,现状瞬间混乱。 我赶忙收回灵魂,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跤,忙搭着冰山男的手才勉强稳住了脚跟,我揉着太阳穴,刚刚的探查差点要了我的小命,现在耳边还一直嗡嗡直响,头脑也不太清明,我用力的甩了几下头,再深吐了几口气,总算慢慢的缓了过来。 我用衣袖擦擦头上冒出的冷汗,想着我此时还能站在这里简直就是个奇迹,数百位高手同时释放灵力威力,导致连天地都为之变色,而我一点灵力都没有的人居然还能撑到现在。 我心下一阵后怕,但是后怕的情绪也只是一瞬,因为我敏锐的嗅到一丝莲香,刚刚我用衣袖擦脸上的汗时闻到的,我再抬起手来闻着衣袖,果然那香味是从我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我一下子灵台通透了起来。 出发前殿主嘱咐让我穿上这件衣服,现在看来,我之所以能安稳的站在这里是托了这衣服的福。 难道殿主早就知道会发生异变,这才提前做好防备的吗? 第一百零五章 剿灭 明明一秒前还格外的后怕加惊心,后一秒却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我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殿主是唯一一个能让我这样安心的人。 我仰头看着依旧灰蒙的四周,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在这里,用他与生俱来的俯瞰众生般的气场冷淡疏离的看着这里的一切。但是我知道的是,我此时就是莫名的感到安心,温馨。 我以前总是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接触,不去触碰,也尽量不见面,甚至安慰自己说,他已经找到了他的良人,第三者就是憋着气挤都挤不进去。可是经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摆脱不了崇拜,甚至打心里依赖他的本能,我想,我果然是中他的毒太深。 再一想,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不知道彻底不见他有没有用。都说忘记一个人很容易,不要见,不要贱。 脑海有几秒钟的分神,若是以往,我一定非得想出个对策来不可,可是现在没有时间来让我分神。 丧尸已经向我们逼近,我们身后埋了数百包的炸药,可是由于我们无法分辨出他们具体的位置,不清楚所有的丧尸是否都进入陷阱,其他弟子是否能脱开身第一时间逃脱,所以我们还不能贸然的点燃炸药。 于是我们的现状从轻松变得举步艰难,从主动变的被动,目前只能兵来将挡,丧尸来就用火烧。 尖利的叫嚣声和雷霆般的轰隆声交杂在一起,我几乎连脚跟都站不稳。冰山男背靠着我,小白护着我的左方,玉儿拦在我的面前。 有这么多的人护着我,所以我并不担心我的安危。我担心的是拓跋奕,在丧尸刚开始围攻的时候他就第一个出手,拦下了第一波最猛烈的攻击。偏偏此时又不能看到他的现状,长时间用灵魂搜索的话,对我的消耗又很大,甚至一个不慎要了我的小命都很有可能。 我站在原地焦急的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但是要从这么嘈杂而又刺耳的声音中分辨出他的声音着实不容易。他又是个傲娇的主,就是被打死都不会开口向玉儿他们求助。 我虽然无法看到此时的现状,但是我能感受到所有弟子都在艰难的维持着,从开场都现在。不到半个小时。我已经察觉到最外围的弟子灵力正在宣告枯竭。 一切就如冰山男所说。丧尸变强了。变强的还不是一点两点,我从感知中反馈得到的信息是,他们现在能小面积飞行。而且速度正飞速增长,几乎能与有速度之最的旱魃与之一比。 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尖叫着向我扑过来,我能感觉到沉甸甸的压力铺面而来,他们不惧火焰,完全是在用数量来压倒我们的打法,他们也不畏惧死亡,一个个犹如飞蛾扑火般向我扑过来。 丧尸来势凶猛,而且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已经有很多丧尸突围了外面的包围圈,正向我们四人攻击而来。 小白全力维持防御罩。也幸亏他灵力高强,而且作战经验丰富,不然的话,几千丧尸一起攻上来,秒秒钟就能把我们完全压制。 冰山男全力施展弓箭,好在这时并不需要确定丧尸的位置,因为我们四面八方已被丧尸围的水泄不通,他不停的拉开弓箭,速度快的犹如一道残影,而他所射之处,皆响起一大片的哀嚎声。玉儿也忍不住出了手,若不是她需要护在我身边,按照她火爆的脾气她早就大开杀戒了,我听到她冷哼一声,抽出她标志性的火红长鞭,凌空一甩,火红的鞭子立即轰隆一声带起火来,长鞭瞬间变成一条火龙把我们围住,炙热的高温不断的散发出来,我全身冒着汗,额头上不停的有汗水滴下,不过好在这一招很有效,火龙之外的丧尸无法突围进来。 冰山男,小白也终于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会。 暂时的安全并没有让我放下心来,我更加担心拓跋奕,此时浓雾依旧没有散去,光属性弟子几乎把力量耗尽都没有让浓雾褪去一丝,我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我的四周充斥着丧尸沉重的呼吸声,叫嚣声,打斗产生的轰鸣声,产生天地之力时的奔腾声,还有刀光剑影,骨络碰撞的声音。 我痛苦的按着太阳穴,继续感知着四周,我低头默念着:“香味,他身上的香味……” 他身上的香味很奇特,几乎可以说是全天下独他一家,我尽量避免自己去听那令人崩溃的声音,改为闻着味道以此来探寻他的位置。 这很痛苦,其实比听声音还要痛苦。 因为丧尸都是埋藏在地底多年的尸骨,带着浓重的死人味道,我一开始闻到时,差点被熏晕了过去。好在咬着牙忍住了,不过唇角又被咬出了血。 我以顺时针方向一寸一寸探查着,刚开始确实忍的很辛苦,不过这个办法确实有效,他在激动或者做着激烈的运动时,身上的香味会更加的浓郁,所以我很快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 我探查着他的现状,感知到有很多的丧尸围攻他,他那方给我的压迫感比我们这里强的不知道多少倍,我简直无法想象他拦截了多少丧尸。 他身上不停的传来冰冷刺骨的气息,我浑身一凉,仿佛被脱的光光的丢进了大雪山,我连着打了几个抖索,才慢慢的适应了过来。 可想而知,拓跋奕正在大面积施展灵力,而且几乎快把他逼到极限,我能感觉的到他的防御罩在不断的缩小,显然他正被丧尸步步紧逼。 虽然他灵力强大,手段也很高明,但他毕竟是人,无法抵挡千军万马。 很奇怪,明明我什么都看不清。可是在这一刻,我却能在心里描摹出他此刻的样子来。 坚持的,执拗的,冷傲的。讥笑的,徘徊在理智与爆发的边缘。 这些样子全部组合,然后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他。这时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些画面,那些被我刻意忘记,但是此时又突然袭上心头的画面。 除夕那夜,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眼中真真切切的一抹疼惜。 三清山脚下,他一遍又一遍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陌末…… 看到我被蛇妖折磨,他发下誓言说:老妖婆。今日我不把你挫骨扬灰我就不叫拓跋奕! 我重伤躺在床上。他半夜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对着我温柔的说:其实你胸没有那么小,赶快好起来吧…… 他领着玉儿,小白把南国所有的蛇窝。狐狸窝一锅端了,他还让我想他一下……他对峰小爷说,他喜欢我……他质问我:你居然随身携带炸弹?…… 一幕幕明明很熟悉的画面,却让我感觉到那么的不熟悉,拓跋奕,怎么会是他? 我无法想象,那个讥笑我,嘲讽我,欺负我,使唤我。戏弄我的面瘫男居然曾经也对我这么好过,我脑子几乎不能顺利运转,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安然无恙,尤其是,拓跋奕。 但是按照此时的情形,别说是剿灭这些丧尸,就是我们能不能撑到明天太阳升起都说不定。 我不知道该如何逆转现在的状态,我知道的是,再这样下去,三清殿弟子绝对会损失惨重。 若是能让丧尸转移目标就好了,可是要怎么转移目标?他们有智慧,也不能拿着鸡腿诱惑他们,他们又不是吃货。 等等……诱惑……鸡腿…… 我脑海突然灵光一闪,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个诱饵,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大餐。 这个鸡腿就是我。 我卡带的脑子瞬间畅通了起来,我转身瞄着身后的陷阱,开始实施引诱的计划。我们现在的位置在陷阱的外围,炸药我从中心位置点燃炸药的话,三清殿弟子肯定会有所察觉,而且丧尸被我吸引到陷阱中去,也不能钳制他们,他们可以第一时间逃脱。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一定要顺利的把丧尸引到陷阱中去,而且在没有点燃炸药之前,我绝对不能被杀。 这个计策很危险,我仅仅是想到我等下要做这些事,我就克制不住的紧张,浑身都开始发抖,我说过,我其实很怕死,若是有别的办法,我一定不会选择这样。 可是,我不是那个夏陌末,我不强大,不聪明,不优秀,我能选择的路只能是同归于尽。 我双手紧握着青剑,仰头看着灰蒙的天空,在这一刻,我仿佛陷入了一片安宁之中,四周的喧嚣都不见了,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我费力仰头去看着夜空,叹息的想着不知道殿主是否在看着我,是否注意到我此时的表情,是否知道,我其实,挺希望在最后一刻他能救下我,若是救不下我,也没什么打紧的,就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也好。 丧尸依旧精力充沛,仿佛不懂得疲惫,这次连玉儿都有些支撑不了,她被震的后退一步,撞在我身上,小白只得重新打起精神来增强防御罩,但是显然,他此时很勉强。 冰山男身上冒着汗,他很少出汗,即使是站在炎热的夏季下烘烤,他都难得出一滴汗,可是此时,他的背贴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大片大片的湿意。 他更加力不从心。 他没有丝毫的灵力,也没有任何的工具抵御威压,他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靠的完全是他强健的体魄以及坚韧的决心。 狂躁的风不断的涌来,我不用刻意的去嗅,也闻到了拓跋奕标志性的馥郁香味。 再这样下去,情况不容乐观,很有可能,三清殿弟子会全军覆没。 我不是个淡定的人,我也不知道殿主会有什么后招,我此时只知道,我一定要有什么动作。 我默念了一句墨轩,腰间的飞绳索立即显现,我检查了下开关,再默念了句墨轩,脚下的风火轮也开启了,而这一切。并没有让冰山男察觉。 也亏得目前情况一片混乱,不然的话,按照冰山男细致入微的观察,我还没有动作。就一定会被他识破。 我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瞬间动了。 我快速的挥动手中的青剑,从薄弱的地方杀出一道突破口,好在丧尸的智慧不高,他们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我就已经朝着陷阱的中央飞奔而去。 我把我全身的力量全部调动在速度上,我几乎是瞬间刷过去,一荡就是十几米,不过即使是这样。离陷阱中央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 我不敢回头。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同时展开灵魂搜寻探查着丧尸的情况,显然,丧尸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全部安静的停了下来,正向我这方张望。我看的差点郁闷,丫的他们这时候矜持个什么劲? 我既然下定决心要引诱他们进入陷阱,当然是数量越多越好,可是我现在都孤身犯险,他们却不追上来,那我点燃炸药还有什么意义? 我咬了咬牙,心道丫的反正要死,就提前放放血,就不信你们丫的不疯狂。 我一边狂奔着。一边用青剑在手掌上割开一大道口子,我的手掌心一疼,顿时浓烈的血腥味一股脑的涌入我的鼻尖。 我把手高高举起,鲜血从手掌滑到我的手臂上,这一招确实很见效,丧尸在我割开手掌的瞬间就疯狂了。 他们立即放弃攻击三清殿的弟子,毫不犹豫的,用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向我急速奔来。 我感觉到无比的压抑,连胸口都仿佛被压了一快大石,我只能不断的往前奔跑,在心里默数着:“一百米,九十米……” “夏陌末!” 毫无预兆的一声怒吼,差点把我吓一跳,等我分辨出这是冰山男的声音时,毫无预兆的,我眼眶突然红了,显然他已经发现了我不在,也应该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所以才这样气急败坏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无法表达我此时的感觉,我只能不停的往前奔跑,口中默数着:“还有六十米……五十米” 身后的丧尸如影随行,我能感觉到至少有五分之四的丧尸都已经进入陷阱,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紧跟在我的身后,他们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就响在我的耳边,他们散发出来的味道,让我几欲作呕。 “还有四十米……” 我心跳的很快,左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身后不停的响起玉儿,冰山男的叫声,我全然不顾,更加卖力的跑着。 可是下一刻,我的后背突然被刺中,从脖颈到后背,长长的一条血痕,是丧尸尖锐的骨头刺中的。 我低声闷哼了一声,几乎痛的我快晕过去,浓郁的鲜血更加刺激了丧尸,他们不停的发出咯咯的刺耳笑声,并且更加凶猛的伸出手来抓我。 “三十米……二十米……”几乎我每一次停落,后背,手臂,小腿就会出现一道崭新的伤痕,若不是我已经有足够的抗打之力,我想我早就晕死过去。 “夏陌末,你敢……” 一股强大的气场压下来,携带着万年刺骨的冰冷向我席卷而来,我差点分辨不出来这是拓跋奕的声音。 我甩头,继续跑着:“十米……” 我咬了咬牙,同时后背又被刺中,我几乎是直接坠落下去,我顺带一滚,同时吹燃手中的火折子。 “夏陌末!” 七八道暴怒的声音同时响起,但是后面一道低哑的声音却瞬间盖过所有的声音:“天地之力,极动!” 手中的火折子离炸药的引子只有五厘米不到,可是在这一刻,我却突然动弹不了,同时身上传来冰冷的刺耳寒冷。 我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才反应过来。 我靠,拓跋奕把我们都冰起来了,拓跋奕用了极动! 我眼眸还没有转完一圈,接着又听到玉儿的一声怒吼:“天地之力,天火燎原!” 漫天的大火从天而降,但是在快要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馥郁花香,是拓跋奕专属的味道。 我睁大着眼睛,果然就看到他突然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张开手,熟稔的一搂,一抱,然后瞬移般就到了空中几百米。 我身上的冰渣子凭空的消散,随着我们不断的升高,脚下爆发出惊天的爆炸声,同时从地面升腾起漫天的热浪。 爆炸声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我才从不可置信反应过来,等到声音越渐减弱,我才终于从惊吓中反应了过来。 随着丧尸被一招天火燎原烧死,四周的浓雾也在快速的消散,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已经能看清拓跋奕的样子。 他脸色铁青,是极度暴怒的表情,我抿着唇不敢说一个字,怯怯的看着他,说到底,这是我自作主张。这一次真的很惊险,若是晚了一秒,我都会被炸的连渣都不剩了。 好在最后他和玉儿配合的天衣无缝。 他依旧凶狠的看着我,也不说一个字,看样子应该不是不想说,而是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尴尬了几秒,意识到自己身上不停的流着血,我挣扎了一下,想让他把我放下去,他有严重的洁癖,我若是弄脏了他的衣服,他一定会削了我。 我咳嗽了一声,看着他道:“谢谢你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他脸部动了动,我以为他又要开始戏弄我或者威胁我,可是等了许久,他却还是那样看着我,仿佛在捉摸着,这是不是我一样。 我脸突然热了起来,除了殿主,这还是第一次我不敢对视一个人的眼睛,我想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在这时,我听到他颤颤的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低低的倾诉:“你可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矛盾过,我讨厌别人弄脏我的衣服,我讨厌别人触碰我,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说脏话,这些禁忌,你一一犯了,我以为我讨厌你到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有危险,我就毫不犹豫的为你打破我的原则,那些我发誓一生都不能破的戒,只因为,有一个声音强烈的在我心里叫嚣:夏陌末,我不希望你有事……刚刚,你真的差点吓死我了……”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没有连贯,没有气场,不是他平日理性,霸道而又沉稳的性格。 我想,他果然是被我气的不轻。 我想,我也应该被吓的不轻,导致都出现了幻听。 这是拓跋奕在说话,他说,他不希望我有事,他说,他差点吓死了。 我不愿意承认,可是不知道为何,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最后我没死,我应该高兴。 拓跋奕不讨厌我,我应该高兴。 可是为什么,我这么难过? 最后救下我的,不是殿主,是拓跋奕。 他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 他说,他不会插手,这是对我们的考核。 然后,他果然没有插手。 一如他之前说的话,以后不要再来后山。 尽管我那么那么多次的去后山找他,他也再没有出现过。 殿主,看来,我真的,真的,在你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吧。 梦,也该醒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养病 突如其来的悲恸加上我身受重伤,我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我庆幸我当时晕了过去。 据不太八卦的冰山男说,当时三清殿弟子几乎震撼了。(这是他的原话) 震撼的原因是:他们当场就在争先恐后的讨论:明明在吃晚饭的时候我和殿主还有点苗头,可是没想到,这时又和三清殿的大师兄火热上了。而且大师兄实在是魄力的紧,竟敢和殿主抢女人。 我躺在病床上听到这些八卦直抽嘴角,这些人实在是没有良心,亏我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们,他们的危险一解除,当场就八卦上了。 而且,就算要八卦,那也得八卦的敬业一点,我和殿主有苗头?他们怎么不说我和南宫烟儿还有火头呢? 而且,还说什么和拓跋奕火热上了,真不知道他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火热了,拖着我这残破之躯,别说火热,就是头脑发热都不会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前火热。 我嘴里喋喋不休的解释着,冰山男坐在床边斯斯文文的喝着冷饮,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相比他斯文的吃相,他的面相很不斯文,对我的态度很是冷漠。 我知道他还在生我上次的气,但是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解释的。 而且我现在也没事,一不缺胳膊二不少腿,就是身上多了几道伤,反正我身上带伤的日子比不带伤的日子还多,我已经司空见惯了。 唯一令我尴尬的是峰小爷。 三天前,丧尸被全部剿灭的那晚,我晕了过去,而且晕的不醒人事,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醒,听说期间拓跋奕一直在我的床边,而峰小爷是我的主治医生,听多舌的玉儿描述。峰小爷拔一根针,就看拓跋奕一眼,再拔一根针,再看拓跋奕一眼,就这样一直看了大半夜。最终把我救了回来。峰小爷倒下了。 而且,他一倒倒到现在还没有站起来。 我思衬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得去看看他,他没什么女性朋友。男性朋友巴不得他被拓跋奕甩,毕竟当时男风还是比较抵触的。但是一想到他看到我的态度之后,我果断的选择等我病好了的时候再去看他,那时候我打不过,跑还是能跑的过的。 我的伤并不是很严重,都是皮外伤,但是伤口很多,所以不能剧烈的运动,我只能安分的躺在床上。每天睡觉,发呆,再睡觉,再发呆。 好在有一点让我很欣慰,整整十天,我没有提一句殿主。没有问他的情况,没有主动想起过他,没有担心功课,也没有再想他那晚说的要教我重新练三千杀。 我很庆幸我终于改变了,原来之前不是中他的毒太深。而是伤的不够深。 ======================= 第十一天,我已经能下床活动,趁着冰山男不在,我一个鲤鱼打挺就翻下床来,天知道我这十天是如何忍过来的,我穿好衣服就打算去探望探望峰小爷,听说他消瘦的紧,很是惹人疼,一想到此事是因为我而起,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去道个歉,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是我道歉。 才走到门边,我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这香味何其熟悉,我立即惊醒过来,以十二万分的速度往床上跳去,然后顺手把被子整个蒙住我。 进来的是拓跋奕,他近日看的我忒紧,而且不允许我做这,也不允许我做那,条规一大堆,可是经过上次的事之后,我在他面前彻底的没有了底气,所以才十几日,我惧怕他的程度与日俱增。 我在被子底下闭起眼装睡,他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步子很沉稳一步一步走向床边,我一听到这种声响就更加的紧张起来。 他的声音响起身旁,穿过被子传了进来:“蒙着被子做什么?” 我结巴的回道:“不,不做什么……”一说完直想抽自己几个巴掌,话说我不是装睡么?装睡我回个p话啊? 他的笑声响在头顶,很柔和的声线,不是讥笑,不是嘲笑,是很舒心的笑声。 他俯下身,拉开我头顶的被子,看到我身上整整齐齐的外衫时,并没有很意外,只是挑着眉眼看着我:“这是打算去哪里?” 我自然不会说去安慰被他伤过的小受,我随便扯了个理由:“去做饭啊,你看,天都快黑了。” 他显然不信,但是也没有追问下去,他弯着腰伸出手来示意把我拉起来,我本想拒绝,可是脑抽的突然伸出了手。 他耐心的帮我把衣服抚平,突然的温柔让我觉得背如芒刺,十分不自在,可是底气不足,到底还是不敢发作。 他察觉到我的不自在,突然变了个脸,狭长的凤眼突然一个冰渣子向我劈过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又冷冷的开口道:“杵在这里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我顿时适应了,脚底抹油般逃跑,我果然还是适应霸道不讲理又野蛮的他。 被抓了个现行,此时不得不苦逼的去做饭,等一顿饭做完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提着食盒来到主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突然觉得这里变化很多,虽然布局格调什么的都没有变,可是我总觉得,这里突然清冷了很多。 感觉就是觉得很孤清,仿佛沧海茫茫,只余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大殿,以及一盏孤零零的夜灯。 我推门进去,才发现大殿有点异常,大长老,二长老不知为何都跪在地上,高台上,殿主安然的坐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情绪,一双黑沉的眸子没有半点光芒,仿佛雕像一般。 我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也跪下,正想着还是跪下吧,殿主已经在我之前开口,声音冰冷,比任何一次都要疏远:“起吧,我没事的。” 我站直身体,殿主说完这句话也站了起来,隔着老远看了我一眼,不由分说的转身进了内室。 我自然不知道殿主打的什么主意,我也不太想了解,我把大长老,二长老搀扶起来,我也没有多问,就是问了他们也绝对不会说,这点我深有体会。 大长老,二长老默默的看着殿主进了内室,摇着头叹息一声:“罢了……罢了。” ps: 之前断更,导致现在有点连不上去,这几天的章节质量忒不好,反复修改,105章也重新修改了一下。今天的章节先就发这么多,为了配合情节的发展,明天会写殿主的番外…… 第一百零七章 墨轩(番外) ps: 为了让亲们看的明白一点,下面的文中,陌末是古代的那个,夏陌末是现代的那个……因为是以第一人称写的,鉴于殿主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主,亲们看不到殿主为女主的付出,所以今天写个墨轩的番外…… 夜是黑的,风是冷的,空气是凉的,茶是温热的,檀木桌触手是温润的。 紫色帷帐被夜风吹起,茶盖与茶杯分离,响起清脆的声响,被风吹的向四周扩散,手指圈过白瓷茶杯,有湿热的温度扑在我的手上,我把茶杯抬起至鼻尖,一缕茉莉花香钻入鼻尖,带着清新的芬芳。 我喜欢在这个时候闭上眼,倾听人世间最平凡的声音,我能听到百里之外的城镇上人声鼎沸,我能听到街边叫卖声络绎不绝,我能听到归家的农夫在远处大声叫喊着盼他归来妻子的名字,我能听到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呱呱坠地的啼哭…… 我觉得这是世间最好听的声音,也是上苍赋予每个人的热闹,唯独,我没有。 已经习惯了空守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习惯了独自吃着全天下最美味的珍馐,习惯了一个人在黑夜里倾听着最平凡的声音,习惯了全天下所有人都对我三拜九叩,高呼:恭迎殿主…… 二十五年的颠沛流离造旧了我如今的荣耀,可是我每每夜半反思时,却还是觉得我全白活。 我没有过过一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也没有一个让我可以完全不用去猜忌目的的朋友听我诉说,我没有父母可以好好尽孝,我甚至不能痛痛快快的哭,笑,悲伤,缅怀,我有的。只是无尽的权威,是所有人的支柱,是无穷无尽的身不由己。 我注定是被上苍抛弃的人,注定一生都得不到幸福。这是我经历了长达十三年的追杀逃亡得到的真理。 所以,我拒绝接触一切。拒绝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感情。 日复一日的清冷孤独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已经可以完全与寂寞为伴,与孤独为友。享受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偏偏,这样上苍还不肯放过我,让一切灾难又重新上演…… 加刑天……夏陌末…… 我并不想提到这两个名字,我也不想回想当年的事情,可是人生就是这样,越想忘记的事就会被记得越牢,越想忘记的人,却越是忘不了。 重演的剧情在青山村上演,戏中的主角在青山村重逢。搭上数百条村民的生命…… 我毫无选择,只能再一次举起“残念”,一剑挥下,我一剑斩断他手腕的时候,心绪没有丝毫的起伏,五年的时间。我已经变的铁血无情,我甚至还为自己没有一剑斩杀他而后悔,自责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失误。 任何一件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很快。我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失误。 夏陌末,一个异界的旅行人,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六年前的大战,穿越时空,将灾难降临在她身上,从此阴差阳错,她穿越来到这里,连同陌末的灵魂…… 夏陌末,陌末,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从来都很清楚。 第二个失误是:我救了她,然后,我爱慕上了她。 爱慕——我在宣纸上写下这两个字,手第一次颤抖,我慌乱的把纸揉碎,动用天火焚烧,我当时极不理智,丝毫没有被人们誉为“天人”的风范,寻常火焰便可烧毁纸张,我竟动用了火焰中等级最高的天火。 我慢慢的变了,我亲眼目睹自己一系列的变化。 我是一个足够清醒的人,但是意识到自己爱慕上她,我却希望我只是糊涂了。 夜风吹在我身上,我会自觉的披上披风,倚靠在茂密的梨花树枝上,闭起眼安静的休憩着,这时脑海中会突然闪过她的影子:光着双脚,裤管撩到膝盖,衣袖扎的很高,露出光滑的手臂,衣衫湿透,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我,道:“我只是觉得殿主终于像个人了。” 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奇怪的,我并不感到生气,反而很想戏弄她。 看到她焦急的解释,可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的模样,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我意识到自己居然也有开心的情绪,还自惭的笑说,看来她说对了,我接近了普通人。 我勾着嘴角换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脑海中的画面快速的闪过另一个景象:她来到三清殿的禁地,专属我领域的青湖,她褪去她的衣衫,想跳下水中沐浴,我问她为何在这里,她无辜的答:“走丢了……” 我无法体会人怎么会走丢呢?我就是闭着眼睛走我也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可是我就是这样相信她说的话,她有一种魅力,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无意识的放下任何的防范。谨慎强大如我,也毫不例外。 思绪一旦开了闸,无穷无尽的画面就会像绝了堤的洪水,一股脑的向我冲过来:她毫无预兆的扑进我的怀里,抬头时两颊一抹红晕,一双亮丽的眸子犹如宝石般闪亮……宗门大比她拼着重伤晋级,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去看她,她见到我以为是做梦,撒娇的用软软的语调叫着我的名字:“墨轩,墨轩……” 当时我真的很想对她说,我真实的名字并不叫墨轩,我叫西轩。 可是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说过,我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身不由己。 青剑是陌末的佩剑,宗门大比中我把它赐给了她,陌末依附在她的体内,我希望她有了佩剑之后,可以发挥出一丝陌末的灵力,这样不至于自身难保。 可是,她要求练三千杀。 当初陌末也提起要和我一起练三千杀,但是我们最终没有通过测试,因为我并不喜欢她。 三千杀是一部阴阳双修的秘籍,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通过测试,所以才有那样两个条件,指定之人,心意相通。 当她血誓默念出那句:“以我之心,换你之心“的咒语时,我的心突然毫无预兆的急速跳动起来,我知道,我已经彻底的沦陷了。我几乎是慌乱一般的逃走…… 世间最美好的事不过是:自己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自己。 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已经有一个女子为我生不如死,若是我肆意的随着自己的心,陌末一定会不顾一切杀了她。我已经愧对陌末,我不想再愧对另一个夏陌末。 我把自己藏起来,假装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没有丝毫改变。狠心的忽视她,默然的无视她,无情的看着她被蛇精折磨,听着她哭泣着说:“在他面前,我觉得我什么都不好,以至于,出现了一个什么都好的夏陌末,我会难过,沮丧,甚至自卑……那时候,我甚至想成全他们,若是死一个我,让殿主了了心愿的话,我是可以接受的……” 那是我第一次情绪失控,我坐在空旷的大殿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无所适从。 她觉得她中了我的毒,我觉得,她是我一生的魔障。 我发誓就这样狠心下去,并且尽快想方设法让陌末安全的退出她的身体,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羡慕奕,因为他可以毫无拘束的和她在一起,看着她一颦一笑,一怒一嗔,我更嫉妒周夜,他那么了解她,她可以对他说任何话,她还和他约定,一起去看烟雨江南,苍凉塞北。 我一向都很有自制力,可是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为了她,什么第一次都开了先河。 我提出教她三千杀,并且在静心池中下了一味药,让陌末的灵魂沉睡的药,这样她可以专心修复灵魂,不会对我们有所影响。 我下定决心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欠陌末的恐怕今生都无法还了。 我教她三千杀,因为我是她指定的人,若是把三重全部学会,她至少可以借用我一半的灵力——四级归灵,几乎可以和奕抗衡。 可是我忘了,她说过她要忘了我,她说过,会找一个更好的人。 她的本心变了,她的心不再属于我。所以三千杀失效了,丝毫没有威力。 我下定决心把她放在身边,我想,总有一天她会重新爱上我,可是,我还没有等到她爱上我,我又一次让她身心俱伤。 九夷战场爆发丧尸之乱,我很清楚是地魔加刑天的声东击西之法,他操控着丧尸袭击她,目的就是料定在她危险的时候我一定会出手,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趁我不备可以全力挣脱阵法,企图逃出生天。 我恨透了自己的身份,恨透了自己的身不由己,我是三界大陆位高权重的三清殿殿主,所以我只能以天下苍生着想。 我打算放任不管,可是眼看着她点燃炸药的时候,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我使用了秘术:空间冻结,我把整个三界大陆冻结了十息,耗尽了我将近一年的功力,才给奕争取了极冻的时间。 地魔趁着这个时候反抗,我再一次使用了秘术,结果导致灵力匮乏,伤及肺腑。 大长老劝我说这样不值,其实情爱的事根本没有所谓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意,看到她平安无事,我愿意这样做,唯独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和她再也不会有将来。 将来的几个几万个夜晚,我只能对着一边回忆,一边忘记。 第一百零八章 闭关 殿主是个格外慈祥的主,就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他也不见得会让人跪在地上,所以刚刚大长老,二长老跪在地上的画面,应该是他们甘愿所为。 扶起了大长老,二长老,我头一转就开始分好食物,我现在由衷的感到欣慰,按照我以前的性子,铁定会煞费苦心的追究个结果出来,可是现在,关于殿主的事,我丝毫没有八卦的心情,这一点我很是佩服自己。 看殿主的样子,晚膳应该也不会出来吃饭了,我觉得不能浪费,于是把殿主那份也平均分了,大长老看到我这样做,不得不从落寂的神情中挣扎出来,他道:“殿主的呢?” 我老实道:“殿主走进内室时,心情看起来甚是沉重,弟子觉得他应该没什么心情用膳。” 大长老哑了哑,有些莫名的看着我,良久才道:“或许殿主很想念你做的饭呢?他不得不吃呢?”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逻辑实在是不通:“殿主别说是一餐不吃饭了,他一年不吃饭都可以的,为什么不得不吃呢?” 大长老看着我更加的哑了哑,二长老咳嗽了一声,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二长老似乎打了个什么眼色,在我看来就是眼角抽了抽,大长老破天荒的点了个头,意思约莫是:我懂了。 我觉得默契这个东西,果然是培养出来的,像我就丝毫不懂这个抽眼角是个什么意思。 大长老想了想,表情还是很忧愁,往室内连续瞥了几眼,又不放心的对我道:“晚上你有空吗?若是有空的话,帮我煎一副药,对了,还要做一份榴莲酥送过来。” 大长老的日常三餐都是我负责,所以我很了解大长老的口味,他并不喜欢榴莲酥,榴莲酥是殿主的最爱。 虽然微有诧异。而且看大长老的样子也不像受了伤。不晓得他煎药做什么,但是我并没有想那么多,点头答应了。 我分好了饭菜,拓跋奕,玉儿,小白等人也一同来了,其实我在老远就听到玉儿的吵嚷声,我发现经过上次那次战乱之后,我的五感六识明显蹭蹭蹭的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反应也快了很多。暗器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 这倒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一件事,看来一些玄幻小说中讲的在战斗中能更快的晋级不是瞎扯的。 我把餐盘端回各自的桌前。拓跋奕已经皱着眉头执把扇子猛力的对着自己扇风走了进来,另一只也不闲着,不停的拉开高衣领子,好让风能够吹进去。 拓跋奕这人着实是一个十足的怪人,六月的天还穿着高领,依旧把肌肤不露一分的遮起来,要不是我见过他的身体。不然的话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隐疾。 他脸色吓人的紧,一张脸平摆着铺着丝毫不动一下,我觉得他若是不想遭这份罪的话,大可不必来这里吃饭,主殿设了结界,若是肆意使用灵力的话会导致结界不稳定,但是他的天殿没有结界,他大可以一天都呆在他的冰床上,把玩着冰块玩。那样多沁凉爽快。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其实我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他不来吃饭,这样我就不仅可以省点力气还可以尽量不和他见面,一举两得。 他坐了下来,扫了一眼桌前的事物,脸色的阴郁之色稍稍退了,他认真的看着我,点头道:“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 我大为欣喜:“你同意了?” 他道:“这么为我着想的提议我当然得同意了,”突然抓起我的手,眨着丹凤眼格外脉脉的看着我:“既然你都这么为我着想了,那再为我着想一下吧,帮我把饭菜送到天殿来……”说完,再眨了眨卷长的睫毛。 我听到他前半部分的话简直要心花怒放了,但是后一句话我只想把我右手中的汤朝他泼过去。 丫的还蹭鼻子上脸,我抽出自己的手,耐心的道:“大师兄不吃饭对你没有丝毫影响的吧?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他老实的坐了回去,撩开散在胸前的头发,抬头道::“多此一举?吃饭这种事就和喝茶的时间一样并不会浪费太多,反正又不是我做,为何多此一举?” 我:“……”我忘了,在一个无赖面前,你只有比他更无赖才能胜利。 我道:“虽说在天殿用膳对大师兄比较方便,但是我此时又觉得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更好,你看这样多热闹啊,和一家人一样。所以,大师兄还是过来主殿更好。” 他端起汤淡淡的品尝了一口,才终于正视我前面说的一大堆的话,他淡淡的道:“无所谓。”然后一副不想和我再讨论下去的模样。 面瘫大爷突然这么听话温顺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一步三回头看他,只见他此时淡淡的看着高台殿主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刚坐下,面瘫男又转过了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沉默了半秒,道:“以后你的训练就由我负责吧。” 还不等我反驳,大长老已经在我之前开了口:“这样甚好,殿主近日会闭关修炼一段时间,若是无要紧之事就不要打扰殿主,”接着看着我,慈祥的道:“我刚刚还在想你的修炼怎么办,既然奕主动提出,我觉得这样很好。你觉得呢?” 大长老一句反驳的话让我一窒,我觉得现在的场景好像是说: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一切,我们明天就去旅游,你觉得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回:“好的。”回完之后,觉得自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一想到自己以后大部分时间都要呆在天殿面对着面瘫男,尤其峰小爷现在还在失恋阶段,我觉得自己忒不道德,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用见殿主,殿主这个关,闭的甚是好。 我低头吃饭,没过多久大殿中突然响起了银筷碰撞青瓷的声音,我看到大长老恹恹的搁下了碗筷,一脸忧愁,他的餐盘中还剩了很多饭菜,但显然他没有食欲,看来他忧愁的事不是件小事。 大长老放下了碗筷,二长老似乎也没有胃口,也照样放了下来,若不是知道自己做的饭菜水平依旧好的话,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 大长老沉默了半响,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看着我们,郑重的宣布道:“后日西、南两国的国君会前自前来三清殿,接待由我和二长老负责,一切的部署由奕负责,玉儿和小白从旁协助,陌末的话,就麻烦你帮忙准备膳食,切记,要把这次当做考核一样,不得出任何的差错。” 西、南两国自古关系就不是很好,所以一般都很少会来往,可是居然这次一起前来三清殿,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为出现在九夷战场的丧尸而来。 我很清楚大长老为何会把这次来访看的很重要,毕竟是两国国君亲自来访,而且立场还是仇家,像这种状态简直一点就炸,若在三清殿发生冲突的话,少说也会发生两国大战,甚至他们倒戈来攻打三清殿都很有可能。 连我都想到了的事情,拓跋奕等人自然也想到了。他眼眸迅速的转了一圈,问道:“后日殿主可会出关?” 大长老抬起头,肯定的道:“不会,一切靠我们。”顿了顿,许是察觉到我们有压力,又把语调放柔道:“也不需要感到有压力,做好该做的就好了,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挑衅三清殿,更何况,有殿主在呢。” 是的,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人都需要避让三分,包括一国国君。 第一百零九章 觐见 两国国君来访三清殿的事宜犹如一阵飓风以最快的速度横扫过三清殿,再犹如病毒般肆意的扩散到三界大陆的每个角落。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没有开过两国国君亲自前往三清殿这样的先例,可是这一次在墨轩的掌管下,首次开了这个先河,无疑,三清殿殿主墨轩的名头会第一时间传诵在每个人的嘴里,名副其实的成为三界大陆第一人,也无疑,三清殿这一次又要出尽风头。 玉儿拉着我和我高谈阔论,我一面含笑点头,一面在心里加一句,虽然殿主那天没做一件事,也没有活动一下手脚。 大长老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三清殿所有弟子在第二天都暂停了课业,在拓跋奕的率领下风风火火的搞起了“接待”。 第三天,两国国君亲临三清殿的日子终于来临。 所有弟子全部赶去了三清山山脚准备迎接着两国国君的到来,而此时,我却悲催的待在烟雾迷茫的厨房。 “冰山男,快,快,帮我把这缸鱼杀了。” 五分钟后…… “冰山男,快,快,葱花,葱花给我……” 三分钟后…… “冰山男,快,快,洗点姜给我……” 我一面擦干脸上冒出的汗,一边不停的使唤冰山男,没办法,一下子增加了数千人的口粮,偏偏大长老让我全权负责膳食,彻底的快把我累疯了。 炒菜进行到一半,看茅房的刘爷爷喘着老气跑来站在我的面前,深呼吸了几口气,兴冲冲的道:“两国国君已经到了,哎哟喂好大的排场,你是不晓得哟,那场面简直能堪比我们殿主继位的时候了,所有的弟子都被派去迎接两位国君去了,哎哟喂。你们是没有看到。那场面啊……” 我把青菜倒锅里,撕拉一声,带起浓厚的烟,熏的刘爷爷两眼泪花都流出来了,于是不得不停止他的描述,我打断他交代背景,直接直奔主题的问他:“什么事?” 他抹了抹脸上,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那个很俊俏的小伙子让我来给你传句话,就是特别黏你的那个,哎呀。那个小伙子人特别不错,特别有眼光。听说还是天殿的队长,是三清殿弟子的领袖,老头子我听说他还特别喜欢你……” 我翻滚了一下铲子,头也不抬的再次吩咐道:“冰山男,拿食盒给我,快,快。”吩咐完了之后。冲着老爷爷道:“您说重点,您来这干什么来着?” 他再抹了抹被熏出的泪花,再次想到了自己终于来的原因,他刚想开头,我打断他道:“一次性说完。” 老爷爷道:“就是那个大队长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半个小时之后就要传膳,你尽快把膳食准备好。你膳食准备好了吗?那个小伙子特别吩咐一定要让我告诉你的,他在迎接国君忙不开,你真是不晓得。老头子刚刚去主殿的时候瞄了一眼,那人山人海的,三清殿几乎所有弟子都去那里去了,连个传话的都没有,若不是老头子去了,那个俊俏的小伙子哟,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你们是没有看到,那场面啊,人山人海……” 我把铲子铲的乒乓响,老爷爷一边擦着脸上的泪花一边还在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一遍又一遍的给我们描述着。 半个时候后,我把最后一个菜出锅,累的只差坐在地上喘气。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个小时,我又收到面瘫男差人传来的另一个消息:“午膳被全部扫光,晚上请再多准备至少一百份。” 我:“……” 于是一整个下午,厨房里又想起了络绎不绝的声音:“冰山男,葱花,姜,杀鱼啊……胡大厨,切菜切碎,速度速度……。” 五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夜慕已经降临,意思是又要开始传晚膳了,我把最后一道菜出锅,直接蹲在灶前,累的不想动一下。 厨房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我撑着下巴,想着若是以后还有机会让我回到21世纪,我绝对不做厨师。 我蹲在灶前,听声音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我连头都不想抬一起,直到他走到我面前,熟悉的香味涌入我的鼻尖时,我才知道来人是面瘫男。 他凝白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没有反应,他扯了扯衣服,然后也蹲了下来,我疲倦的转了下头,还没有看清他的脸,他抬手就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 我抱着额头怒视着他,我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丫的我累了一天,他现在还有心情来开我的玩笑。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正想反击一下,他却很正经的道:“快点洗漱一下,两国国君要说要见你。”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你说谁要见我?” 他抬手又想弹我的额头,被我眼明手快的护住,他有些悻悻的放下手,再一次吩咐道:“西,南两国的国君要见你,别愣着了,快点梳洗一下,待会不要出差错,”顿了顿,看到我还是傻愣的模样,突然放慢了语调,吊起丹凤眼,警告道:“别说我没有警告你,若是待会出了什么差错,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我一下子被他的话惊醒,立即转过身打了水来认真的洗脸,然后一同随着拓跋奕前往主殿。 我一整天都呆在厨房,没有出过一步厨房门,等我终于踏出厨房门的时候,我差点被眼前的景象闪瞎了眼。 此时的时辰已经是夜幕沉沉,可是现在的天色却还如白昼一般,最离奇的是路上没有一盏灯,每条路上只站着一个弟子,身形挺拔的仿佛是栽在泥土里的一颗树。 我和拓跋奕经过他身边时,他刷的一声跺了一下脚,同时把腰板挺的更直,行了一个古代的军礼。 我斜眼去打量面瘫男,他还布置了这招? 我们一路走过去,走了起码十几分钟,每条路上都安排了一个弟子守在路上,好在三清殿弟子很多,恰恰不巧光属性的弟子也有一百多名,拓跋奕显然是召集了全部的光属性弟子站在路上当灯泡,顺便起到守卫的作用,再顺便小小的炫耀一下三清殿强悍的底蕴。 看吧看吧,江湖上一级归灵的高手在三清殿随处可见,他们就是个灯泡。 我一路幻想,一路感叹着,有这个技能真是好,若是有机会回21世纪,要不要拐一个弟子回去,这样灯泡都不用买了……。 继续往前走着,前面从四面八方走来很多的巡卫,我初略的数了数,大概有二十批,每批巡卫有十名弟子,更令人吃惊的是每批巡卫的频率达到高度一致,往往这批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另一批,我把自己设想成一个意图不轨的人,设身处地的想着若我碰到这种情况我该如何躲避这些人的巡查,得出的结果是:除非我是只蚊子,那样或许我飞的出三清殿的天网恢恢。 我带着点惊艳的眼光瞥着面瘫男,想着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丝毫没有一点疲倦的样子,我只是负责了一下伙食,累的就跟死狗一样。 他察觉到我在看他,突然后退了一步,吊起点眉眼,认真的看着我道:“这个淫笑是怎么回事?”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信不信! 第一百一十章 召见的原因 他离我三米远,负着手,另一只手扇着扇子,晚风把他的披风吹的忽高忽低,他突然扯起嘴认真的看着我,露出个极为魅惑的笑。 他容颜是绝好看的,此时又抿嘴一笑,有种要颠倒风华的韵味。 我自觉地把瞪着他的模样稍稍收敛一点,要不然和他此时颠倒风华的容颜相比我实在丑的有些看不下去。 他也只是笑了一瞬,下一刻又恢复了他面瘫的模样,他突然把我身子掰正,很严肃的看着我。 “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等会进去了之后一定不能乱说话,你看我眼色行事。记得千万不要慌张。”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了想,又道:“最重要的是,等下你一定不要神游,也不要说一些废话。” 我仰着头看他:“废话?比如呢?” 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一下子绕到了我的额头上,快速的弹了一下,眯着点眼睛道:“比如你这一句,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用用你的脑子。” 他的表情很严肃,并不像开玩笑,我想了想我待会要见的人,浑身一个激灵,比什么醍醐灌顶的良药还要有用。我问道:“西,南两国的国君为什么要见我?我应该还没有美到两国国君竞相为我折腰吧?”说着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扬起手来又要敲我的额头,好在我的手就放在脸上,这一次我早有防备。 他轻叹了口气,有些无语的看着我:“听清楚了。国君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尤其此时你还是两国国君点名要见的,这并不是一件喜事,所以待会你尽量别说话,非要说话的话你就看我的眼色。” 我被他的严肃吓的脸白了一分,实际上我根本就不晓得两国国君为什么要见我,我甚至以为是觉得我做的饭好吃。来打赏我的。 我转了转眼睛,迟疑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见我?”虽然我知道,两国国君并不会告诉拓跋义他们为什么要见我,但是拓跋奕脑子那么好使,总能猜测出来一点的。 他放下了手。一边扇着扇子,一遍分析道:“有三个可能,第一个是觉得你厨艺不错,可能想让你做御厨。”他把扇子一合上,评价道:“这是三个当中最不靠谱的可能。” 我抿了抿嘴,心说最不靠谱。结果还这么悲催,让我当厨子?刚都发誓了了打死都不当厨子。 他重新扇起了扇子,沉下眼眸道:“第二个可能是。他们为了九夷战场的那次战役而来,你能吸引丧尸的特质让他们起了疑,所以他们对你好奇。” 我咬着下唇,忍住要问出:他们会不会对我解剖?会不会用什么隐秘的办法查出来我是个外来者?我看着他道:“那第三个呢?” 他把扇子猛的握紧。目光沉沉的看着我:“第三个,是我最担心的,他们看上了你的炸药配方,他们想独吞你的配方。” 我并没有听出拓跋奕话中哪里需要担忧,他们需要配方,大不了我给他们就是,还承了国君的人情。传言都说国君都是一言九鼎的。若以后我有什么事,他们还可以帮衬帮衬。 于是我很自然的道:“他们想要,那我给他们就是。” 我的话刚落,他一扇子突然敲上了我的头,恨铁不成钢的道:“请问,你给谁?你给南宫奕(南国国君)还是西晨风(西国国君)?” 我捂着头呐呐的道:“给他们两个不行?” 他好笑的看着我:“那见你还有什么意思?自古炸药制作起来十分繁琐,可是你那天一天就制作出了数百包的炸药,威力也比皇宫的炸药惊人,他们自然想把你的药方弄到手,好在以后的战役中取得绝对的优势。” 听着拓跋奕的话,我渐渐的明白了过来,他们的目的是逼我拿出炸药配方,而且我只能给其中一国,若我给了南国,南国就会用来攻打西国,若我给了西国,西国会用来攻打南国,无论谁攻打谁,结果如何,我知道的是,我是第一个要遭殃的。 我脸色白了几分,我看着他,惊吓的道:“我可以不给吗?” 拓跋奕转动着手上的扇子,似乎极力的不让让自己看起来那么严肃,他甚至放慢了语调,柔和的对我道:“不可以。”但是后面的话,即使声音再柔和,却还是带着一股肃杀的味道。“抗旨是要杀头的。” 我此时都想哭了。 我正想转身拔腿就跑,这时从主殿走出来两个穿着盔甲的人,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盔甲上刻着南国国花——郁金香,另一个穿着银色盔甲,袖子上绑了条红色缎子,缎子上绣了大朵的紫薇花,——这是西国的国花。 他们一出来就看到了我们,嚷声冲拓跋奕道:“拓跋队长,这位就是陛下要见的夏陌末姑娘吧?” 两位将军边说着边步调一致的从主殿的台阶走下来,我看着这个阵势,心道果然是见我心切啊,让拓跋奕来叫我还不够,又派两位将军来。” 拓跋奕点了个头,然后转头给我打了个“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 我看的想吐血,咬牙对着他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连思想准备都没有。” 他还是负着手,用眼睛打了个眼色让我跟上,然后道:“若一开始告诉了你,指不定你现在人已经跑的没影了,再者,若先告诉了你,我怕你会想多。” 我此时想把他打一顿的心思都有了,丫的想多总比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好。等下我进去要说什么?对了,古代见君王的礼仪是什么来着?现在还是两个国君要见我,我叫哪个先比较好?会不会我先叫了南国国君,西国国君不高兴一上来就把我咔嚓了? 我脑子剧烈的疼起来,拓跋奕看到我这个模样,啧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看吧,都说了你会想多。”说着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手法不同于冰山男的剧痛,捏的恰到好处。 我被他一捏,混乱的脑子也渐渐有些清醒了过来,此时两个将军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们站在我一左一右,同时躬身做邀请状:“夏姑娘请。” 我深吸了一口气,瞥了眼拓跋奕,他认真的看着主殿之内,脸上显出坚毅之色,我稍稍安了点心,在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然后跟上他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上你了 主殿外面两边站满了士兵,他们分成两拨,南国在左,西国在右,形成泾渭分明的状态,腰间都统一的斜插着刀剑,英姿飒爽直挺挺的看着他们对方同样精神抖擞的士兵,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面前的敌国士兵,我偷瞄到这种状况,只觉得天灵盖都要疼起来,看样子西,南两国的关系很不好,若不是此时还在三清殿的地盘上,他们早就打起来了。 我一步一步往主殿走去,远远看到主殿里黑压压的人头,起码有四五十人,从未有过的热闹,我一步三踌躇,眼睛死死的盯着主殿里面,越来越清晰的画面让我的精神更紧绷。 主殿高台上的檀木坐椅上没有人,这原本是殿主的位置。 在这个三界大陆,古时候那些帝王强权在这里并没有那么时兴,毕竟时代不同,这里妖孽横行,鬼怪猖狂,一切以实力为尊,所以即使此时两国国君在此,三清殿的殿主其实可以凌驾于他们之上。 高台之下就是宽敞的大殿,大殿中依旧坐着泾渭分明的两拨人马,左边是南国,右边是西国,大长老,二长老横着坐在台阶的下面,直面对两拨人马,我觉得这也应该考虑到若是西,南两国在这里交手,大长老可以及时出手制止。 主殿依旧被包裹在结界里面,这说明主殿里面的人个个至少都是一归灵的高手,不然的话,是绝对承受不了结界的威压的。 看到这种情况,我彻底的打消了逃跑的心思。 虽然极为不甘,但此时已经走进了大殿,我一咬牙,心道死就死吧,不要连累别人就好,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怯弱了。拓跋奕瞥眼看了一眼我。然后主动走上前一步,站在我的前方,分别向左边坐在铺着黄缎的黄花梨木椅,以及右边铺着黑色锦缎的铁木椅上的两位国君鞠躬了一下,道:“回两位陛下,地殿弟子夏陌末已带到。” 我听到两声沉沉的“嗯”声,然后立即感到两道打探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我当下不迟疑,学着拓跋奕的动作也上前了一步,用三清殿的礼仪躬身道:“地殿弟子夏陌末参加两位陛下。” 也亏了拓跋奕给我示范。不然的话我可能就学着电视剧中那套三拜九叩的礼仪了。 我一直躬着身,探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仿佛要把我研究出一个洞来,我弯腰弯了良久都没有听到叫我起来的声音,我盯着自己的鞋面,不自觉的眼睛偷偷的瞥向左上角那方,开始隐约看到半截紫色衣角,视线再稍稍一抬,这次看到一个清晰的容颜。 坐在左上角的人自然坐的是南国的国君南宫奕。照着年龄算来,他也起码四十几岁了,可我那匆匆一瞥,却感觉自己看到的人只是三十不到,而且不知道为何,我在看到他的时候心头突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殿主和南宫奕长的竟有五六分像。”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的不轻,忙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惊慌。这时西国国君总算停止了打量我,一点头,对我道:“起身吧。” 我忙再躬了躬身才站直了腰。看了南国国君,总不能漏了看西国国君,于是我装作很自然的看向右上角,可是当我看向西国国君西晨风的时候,刚刚的那个荒谬的念头又冒了上来:“我靠,怎么西晨风也和殿主有些相像啊?难道是我这个角度太刁钻?长的颇有线条感的男人总看成了像殿主?” 我把视线转向西晨风之后的第二个座位,那上面坐着西国三皇子——西凉,我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他,心道果然是我这个角度太刁钻,不然的话平时没有发现西凉像殿主,今日发现格外的像。 大长老咳嗽了一下,我赶紧收回自己猛盯着西凉看的眼神,尴尬的低下了头去。这时西晨风突然道:“抬起头来。” 这一声说的很是平淡,根本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我自觉地抬头,就这样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似乎啧了一声,道:“倒是个美人,尤其是眼睛,勾人摄魄。” 他的赞扬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有从这声莫名其妙的赞扬挣脱出来,他又冲我道:“听说和西凉关系不错?” 我脑子高速运转,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好的威逼利诱呢?说好的恐吓逼问呢?难道这只是个烟雾弹?先给个甜头收买,若是不从的话就把刀架我脖子上? 我沉了沉,这样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承蒙三皇子抬爱,对弟子很是照顾。” 他看了一眼西凉,淡淡道:“很不错。” 我听到这话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正想等着下文,可是西晨风说完这句话却似乎没了兴趣一样,懒洋洋的靠在靠椅上,目光不知道看着哪里。 我心道这是个什么意思,连忙用眼角瞥着拓跋奕,希望他给点暗示,奈何拓跋奕只是一脸紧张,连我偷瞄他都没有发现。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想着谁若是此时发个话让我走的话,我一定帮他做一个月的饭,这样压抑又摸不着头脑的情况实在是让我有点崩溃。 正这样想着,更让我崩溃的事发生了。 南宫奕调了一下姿势,好让他坐的更舒服一点,不过全程过程他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他抬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才道:“你叫夏陌末?” 我躬身道:“回陛下,是的。” 他喃喃道:“和飞舞的孩子名字一样,她也叫夏陌末,若她在世,你们或许有缘。” 我头上的汗当即就冒出来了,我自然晓得他说的飞舞是谁,是夏陌末的母亲,南宫奕的妹妹,也是上一届三清殿殿主的夫人,全名叫南宫飞舞。 三清殿自古就有规定,历届三清殿殿主都需迎娶南国长公主,上一届三清殿殿主本来迎娶的对象应该是长公主南宫娉婷,但是当时南宫娉婷和西国太子西晨华私自约定终身,这才导致迎娶的对象变成了三公主南宫飞舞,这才生出了夏陌末这个女儿。 我吞了吞口水,想着夏陌末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苏醒过来,不然的话,此时就是天王老子罩着我,南宫奕也非得把我剥皮抽筋让夏陌末重生。 南宫奕感叹了一下,见我没有答话,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我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渐渐的回到了正常。“听说这些饭菜都是你做的?” “回陛下,是的。” 他带着探寻的目光又道:“你没有丝毫灵力吧?听说你还主动提起要和烟儿在大比上切磋,你有什么自信可以赢过她?” 我大着胆子端详他,他脸上并没有生气或者暴怒的情绪,真的仿佛就是单纯的想问我这个问题,我看了一眼拓跋奕,他打了个眼色,不过只是一眨就过,我看的郁闷,天晓得他那个眼色是个什么意思? 我稳了稳心神,想着这个时候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道:“回陛下,不是切磋,是较量,生与死的较量。弟子不敢隐瞒,弟子并无全胜的把握,不过即使再没有把握,弟子依旧会履行我的承诺,在地殿宗门大比时,和她决一生死。” 我是我原本的打算,当初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结果,要么她死,要么我死。我和她之间的仇恨已经不能用其他办法解决,血的代价就要用血来偿还。 我的话一出,大殿中顿时响起哗然的声音,左边响起了几个嗤笑的笑声,仿佛在笑我的无知,有的还直接怒骂,说我放肆,竟敢口口声声要他们公主的命,相反右边就格外人性多了,还为我鼓掌,当然我明白,他们是看到终于有人要针对敌国的公主了,有个热闹可看而已。 大长老立即站起了身,扬着手对着场中一挥,忙打圆场道:“三清殿绝不会发生同门弟子生死搏斗一事,请陛下放心。” 南宫奕依旧在打量我,刚刚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连脸色都没有变过,仿佛我刚才说的只不过是一则消息而已,他面带着微笑,摆摆手,似乎毫不在意:“不碍事,寡人倒是很欣赏这种魄力。” 我微低着头,想着南宫烟儿他爸比南宫烟儿有涵养多了。 他又坐正了身体,换上了一副很正经的模样,把我上下再打量一遍道:“年龄不大,倒是很有魄力,没有丝毫灵力,一年时间却通过了三清殿晋级的考核,厨艺精湛,堪比宫廷御厨,胆识过人,有勇有谋,在九夷战场以一己之力吸引上万丧尸并顺利逃脱,最重要的是,长的很不错,实属当的上南国第一美人。” 我听着他一个一个赞扬的字往外蹦,心里越来越忐忑,这果然是给了一个天大的甜头给我,而且不接着还不行。 他把我大大的赞扬了一翻,才慢悠悠的下结论:“所以,夏陌末,寡人看上你了。” 一句话出,全殿寂静,别说是我了,殿内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南宫奕。尤其是南宫烟儿,脸都要绿了。 我瞪大眼睛,觉得这玩笑开大了!我还没有当南宫烟儿后妈的觉悟啊。 ps: 亲们可以试着猜一下殿主的身份……绝对超乎你们想象。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争夺 我把视线转向拓跋奕,他说凡事我看他眼色行事,奈何我此时偷瞄他有好半响了,他却只顾着一脸惨白,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等着他的眼色行事。 我尴尬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转头看着南宫奕,他正一脸淡定并且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后背一冷,自觉的低下头去。 大殿依旧鸦雀无声,显然这个时候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中挣脱出来。 我重新回响了一遍南宫奕的话,更加觉得这是一个闹剧,专门消遣我的闹剧,对于这种闹剧,我自然是拒绝,可是拓跋奕的话适时的闪在我的脑海:抗旨是要杀头的。 我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大长老,他此时当家作主,我也指望着他给我做做主。 大长老显然也十分诧异南宫奕的话,嘴巴张了半天都没有合上,但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很快的又恢复了常态,和二长老一个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间已经达到了共识。 大长老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西国国君西晨风抢了先。 他的声调颇冷,听来有种压抑般的刺耳:“南宫奕,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且不说你女儿与夏姑娘有深仇大恨,单你横刀夺爱这类行为已是够无耻的了,你居然还有脸看上夏姑娘了。” 西晨风的话让我再度成为众人眼中的打量对象。我对于现状没有其他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看来两国之间的关系僵的不是一点半点。转眼又一想,想到了一个关键。 说实话,无论谁为我开脱我都勉强能接受,唯独西晨风不可能。他是西国的国君,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不可能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五分钟的我就和南国交恶。而且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还没有美到一见面就能俘获别人心的那种程度。 南宫奕听到他的话并没有生气,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的话。带着点疑惑的口吻问道:“哦?据寡人所知。夏姑娘并未出嫁,并无婚配对象,并无爱侣。西兄为何说横刀夺爱?” 我吞了吞口水,想着为毛话题总围着我转,这个时候就没有一个人开个小猜什么的?我再次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拓跋奕,这次他终于看到了我在瞥他,不过他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我,表情很坚决,并且这种坚决的表情一直持续着。 西晨风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忘了夏姑娘和小儿西凉关系甚是密切。恰恰不巧,寡人也觉得。夏姑娘将会是寡人很好的儿媳。” 一句话出,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西凉手中还端着茶盏。西晨风的一句话顿时让西凉口中的茶忘了要吞回到肚子里去。他两只眼睛瞪的浑圆,只差跳出来和西晨风拼命。 我顾不上管西凉多么的悲催了,我此时只想找个洞钻进去不再出来。这么多齐刷刷的视线全部盯在我身上我都快被盯成刺猬了。 不过我此时除了觉得众人的视线比较刺眼以外,并没有觉得太有压迫感。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哪边都不会选,我对当什么妃子,王妃之类的也没有一点兴趣。 我沉下心来思考我到底要怎么办。为何西,南两国突然都对我感兴趣了。我结合了一下他们来找我的目的,脑子一个激灵,终于醒悟了。 他们之所以争相表态让我当妃子,王妃,无非就是变着法子让我跟他们回去,我一和他们回去了,不仅炸药的配方他们得到了,还同时得了个厨子。这样也可以防止我再次把配方给另一方。 我再往深处想了一会。往往胜利者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这个“功臣”按照剧情的发展下场一定得死,而且死的悄声无息的。 我被自己想出来的结局吓的浑身一寒,一股害怕的感觉从我心底溢出,以每秒八百码的速度瞬间席卷我全身。 我和拓跋奕对视一眼,他依旧是惨白,坚决的表情,此时我似乎读懂了他的表情:结局一定是这样的。 南宫奕依旧是一幅笑面春风的模样,不温不火,不怒不燥,宛如一只千年狐狸,看不出丝毫的端倪:“既然你我都有意夏姑娘,为何不让夏姑娘自己做选择呢?”说着重新把移开的视线转向我。 得,这次终于到了死或者死的更惨的地步了。无论我怎么选,都是抗旨,最后都是砍头的命。 刚刚停下来的汗又开始冒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无论我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能看到一张看热闹的脸。 我绞紧衣角,在脑子里绞尽脑汁的想着必须想出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拒绝他们。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回两位陛下,拓跋奕有实情禀报,她有病!” 我这个时候头刚好抬起来,眼睛正正看到拓跋奕面向我,食指也指向我,显然那句她有病是指着我说的。 我瞪着他,想着他才有病呢,一时气急话已经脱出了口:“你才有病。” 他眼角闪出几个凌厉的冰渣子,嘴巴对着我哆嗦了一下,我看着他的口型,一拍头顿时知道他为何说我有病了。 若我有病的话,就不能当他们的妃子,王妃了,谁还会娶一个将死的人。所以我现在只要把我的病情说的越严重越好,最好是随时会死的那种,这样我还不信他们还会说看上我了。 借着拓跋奕挡住我的空挡,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等悲情的情绪涌上来了之后,我才打眼色让他退开,我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诚恳的道:“弟子刚刚一时气极,失了分寸,请两位陛下见谅。弟子十分讨厌别人说我有病,虽然,弟子确实有病,还病的不轻。” 南宫奕,西晨风诧异了一下,但是表情明显不信,我继续诚恳的瞎编道:“弟子患上了不治之症,只有呆在三清殿才能保命,这也是为什么弟子从未踏出三清殿的原因。” 我确实很少出三清殿,我这么一说,他们一查就能知道我并不是说谎,当然我会吸引鬼怪的事基本属于三清殿绝密,只有拓跋奕,大长老他们几个知道。我并不是很担心他们会出卖我。 南宫奕,西晨风脸上仍然挂着质疑,我只能继续怂恿:“弟子天生废脉,没有丝毫灵力,也正是因为不治之症导致而成。”我顿了顿,又接着道:“不信的话可以问大长老。” 这一招成功了转移了话题,他们同时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没有想到话题突然就转到他的身上,不过即使上了年纪,脑子还是很精明敏捷的。他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很快的就入了戏,而且演技更是一流,他把茶杯放下,一撩衣袖,沉沉道:“夏陌末这孩子确实有隐疾,若是离开三清殿,随时会死。所以不防两位陛下还是不要争来争去,就让这孩子呆在三清殿吧。我保证,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 西晨风眉头皱了皱,瞥眼问西凉道:“可是真的?” 西凉下意识看了一眼我,看的我提心吊胆,不过好在他很懂得一语双关:“回父皇,她确实经常卧病在床。” 听到西凉的话,西晨风明显已经相信了,接下来只是南宫奕,他这人我着实看不透,从开头到现在,他没有露出一丝别的表情,一直含着笑意若有所思。 他见我在看他,柔和一笑,说不出的儒雅倜傥,但是下一句说出的话却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打紧,既是寡人看上的人,寡人就一定会医治好你的。三清殿可以保你的命,寡人照样可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搭救? “父皇!” 还不等我作出反驳,南宫烟儿已经轰的一声站起了身,杏目瞪的浑圆看着南宫奕。 南宫奕皱着眉头看着她,但依旧保持着很好的涵养,没有丝毫的生气。 南宫烟儿本就是个暴脾气,尤其是刚刚她老爹亲口说即使我快死了还非娶我不可,她立即怒上心头,当下就甩手指着我,脸色涨的通红嚷道:“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接受她进我们南国的宫门!” 我做出无辜委屈的样子站在原地,心里其实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开着小猜:对,就是这样,南宫烟儿,拿出你泼妇的气场来,干赢你老爹。 还不等南宫烟儿把话继续说下去,南宫奕已经摆摆手,丝毫不想听下去,而在他一摆手的时候,南宫烟儿的侍女已经把她拉坐在位子上,并且按住了她,在她耳边不停的嘀咕着什么,很快南宫烟儿似乎被她劝说成功,很快没了怒气,反而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我哀叹一声,想着南宫烟儿果然是指望不上了,此时南宫奕又把视线看向我,是个耐心等着我回答的目光,我连忙转移视线,装作聚精会神的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似乎也没有想到南宫奕会拒绝他的建议,更没有想到他有如此的决心,他慢慢站起了身,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我,才慢悠悠的开口道:“陛下,在做出选择之前,难道您对夏陌末这孩子在九夷战场的举动不好奇吗?为何丧尸会追着她一个人不放?” 大长老的话成功的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所有人都等着他的下文,他沉了沉声,才解释道:“她不仅有隐疾,还有特殊的体质,若一旦出三清殿的结界之外,势必会引来无穷无尽的妖魔鬼怪。到时候,即使南国有能力抵御妖魔,南国的百姓也将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长老的一番话惊呆了众人。也包括我。我知道他们是惊讶我的特殊体质。而我被惊呆。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很少去想若我离开三清殿会是怎么样,今日大长老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答案,若我离开,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在没有除去地魔的前提下,我哪里都去不了。 听完大长老的陈述,南宫奕看我的眼神淡了很多,我想他应该慢慢的淡去了让我跟他去南国的想法,毕竟南国不是三清殿,有八级归灵的强自撑开结界来保护我。 南宫奕转了转眸子。才对大长老点头道,“大长老说的极是。南国自没有三清殿的底蕴,所以即使有美人在前,寡人也只能心甘情愿的放弃,为南国百姓着想才对。”说着还反问我:“你说对吗?” 我腼腆的还以微笑,心道奥斯卡不落你家落谁家? 他含笑着又回了个笑,然后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拨动着大拇指的玉扳指,我松了一口气。正想着我的危机应该过去了,他又突然抬起了头语气似乎不经意般提起:“寡人其实还有一个疑问,夏姑娘年纪轻轻的,是如何知道配置威力巨大的炸药?还有夏姑娘,以后还会不会再使用炸药了?” 轻松的气氛顿然间又被提起,我此时直想骂娘,奈何他是一国之君,我只是个小平民,我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努力酝酿出一些悲情出来,把先前想好了说辞慢慢道出:“不瞒陛下,弟子以前的家乡是做焰火的,弟子从小就很会做各种各样的焰火,有一次想尝试新的样式,自己胡乱配置,阴差阳错之下却配成了炸药,还把弟子家中的房子烧了,弟子的父母也正是因为那次而惨遭身亡,所以弟子发誓,从今以后不再使用炸药,九夷战场那一次,纯属迫不得已,弟子实在不想看到有无辜的百姓伤亡,请陛下明鉴。” 我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我甚至还努力的眨眼,把眼眶眨的红红的,尽力挤出几滴眼泪出来。 南宫奕不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我,显然在思考我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低着头,身子做出瑟瑟发抖的模样。 我以为我如此卖力的演技加上我天衣无缝的说辞定会让他们相信,可是我忘了在我面前的是两头高智商的狼,不在我身上咬个窟窿就不罢休。 好不容易让南宫奕闭了嘴,西晨风又开始了盘问。 “焰火可是我西国的发源地,你是西国人?西国哪里的?” 西晨风与南宫奕的笑面虎完全不同,他长的本就阴沉,而且声线很低,他话一张口几乎就把我镇住。 西国哪里?我靠,我哪里晓得西国哪里生产焰火。 我刚想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拓跋奕,可是我才抬起头来,西晨风的目光就紧紧的盯在我的身上,我几乎连抽眼角都不能。 我额头上顿时冒出豆大的汗,最让人郁闷的是我被西晨风盯着产生了极度紧张的感觉,我脑子此时都不能正常运转,我试着想出声,发现喉间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死了。 正当我焦头烂额之际,我突然闻到一股莲香,我灵台一个激灵顿时清明了起来,不出意外的,当我抬起头时,主殿的高台之上,已经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隐在紫色的光罩里,流光溢彩的照映下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是从衣着到气势再到动作,分分明明就是殿主。 他不是在闭关?不是说好不会出来的吗?而且他出来就出来,躲在光罩里不见人是怎么回事?好歹两国国君在这里,这样出来不太礼貌啊。 殿主一出来,大殿中所有人立即被镇住了,纷纷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当然,此时并不是殿主的地位比两位国君高,而且因为殿主一出来,携带出了无穷的灵力威压,压迫的所有人无法继续坐着。 “恭迎殿主。”大长老首当其中领着三清殿弟子哗啦啦跪倒一片。 我单膝跪地,把一连串疑惑压下。可是转眼间。先前的荒谬错觉随着殿主的突然献身又开始猖獗起来,我极度想对比一下殿主和西晨风的模样。于是鬼使神差的,趁着众人低头的空挡慢慢的抬起头。 我抬头时,殿主正睁开眼眸,墨黑的眸子如夜空般深沉,趁着此时,我展开灵魂搜索,我调动全身的神识去查看殿主的样子,紫色光罩突然一个抖动,朦胧的光彩突然静止不动。我清晰的看清了殿主的样子。 漆黑的眼,淡漠的神情。脸型几乎和西晨风,西凉一样的坚毅线条,亲眼对比下来,确实是有五六分像的。 我暗叹着真奇怪,眼角一瞥,瞥到西晨风紧紧的盯着殿主,仿佛也在探查殿主的真面目一般。我诧异,西国的国君不认识殿主的吗? “起吧。” 淡漠疏离一句话突然响起,我被吓的拉回心思,随着众弟子一起起身。 “你该去静心池疗伤了。”冷漠疏离的语气,毫无预兆的一句话,大殿内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殿主,我也看着殿主,难道这个“你”指的是我? 殿主说完第一句话,从高台上慢慢走了下来。他一接近我们,身上强大的气场压迫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他目光直视我,话语听不出丝毫的温度:“药液已经配置好,你去疗伤吧。” 殿主这句话直接是对着我说的,他一看向我,我立即反应了过来,殿主这应该是搭救我。 若他不出现的话,我今日肯定逃不出南宫奕,西晨风的追问,大长老虽有权利,但是没有过硬的实力,所以抵挡不住他们咄咄逼人的气焰。 但是殿主不同,他是天下第一,有强横的实力,他一动怒,三界大陆都会动荡,翻手覆雨之下,一座城池瞬间消亡都是极有可能的事。 所以,只有殿主出面,我才能在南宫奕,西晨风的眼皮子底下逃过一劫。我的秘密也不会被他们问出来,我的炸药配方也不用给他们,我的小命也可以保住了。 我连忙躬身道:“弟子告退。”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果然,没有一个敢反驳的声音。 我快步走出大殿,正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西晨风的话:“八级归灵,三清殿底蕴果然强横,殿主年纪轻轻实力就如此非同凡响,真是不敢小觑,但是,殿主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有什么不便?” 我听到这里,自动的减慢了速度,下意识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秘密。奈何我走的如此之慢,殿主答话的速度却比我还慢,他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我走出了大殿还没有听到他答话,此时我又不能走进去再走出来一遍,只好摇着头,想着等下问问拓跋奕殿主是如何回答的。 刚一转身,一只手突然弹上了我的额头,我被吓的弹开一米,才看到拓跋奕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你,你怎么出来了?”先前在大殿没有配合好他还铭记在心,此刻看到他也没了先前的底气。 “殿主出现了自然不用再担心你,殿中闷的慌,出来透透气。”说话间,突然扯住我的衣袖,道:“你这是去哪?” 我自然的答道:“刚刚受了惊吓,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我得赶紧去找我的军师问问。” 他眼睛眯起,是个迫人的威压:“你忘了殿主刚刚吩咐过你要去静心池疗伤?” 我好笑着看他:“殿主那是为了让我脱困顺口编的理由,你不会真信殿主闭关期间还帮我配药液吧?” 拓跋奕目光沉沉的看着我:“不管是不是,这两天你不能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了,南宫奕和西晨风已经盯上了你,若是不想再经历刚刚的一幕,最好就待在静心池。” 我张大嘴巴,擦,才说过不要见殿主,又要和殿主待在一起,还要几天? 我试着让拓跋奕后退一步,道:“有这么严重吗?” 一把纸扇再次敲上了我的额头,他警告似的道:“别忘了,南宫烟儿知道夏陌末在你体内,若是她一冲动告诉了南宫奕,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怎样?” 我吓的后退一步,他继续看着我道:“西晨风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比南宫奕还要狠毒,他之所以会当上西国的国君,是因为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皇,还杀死了当时立为太子的西晨华篡位才坐上的皇位,他这种人只要谁威胁到了他,若是不能拉拢,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永绝后患。偏偏你还会配置威力巨大的炸药,他自然会盯上你,这也是两国国君会亲自来往三清殿的一个原因。” 我被吓的再后退一步。 他又敲了一下我,突然道:“刚刚你在殿上说的可是真的?” 我被他吓的有一刹那神志不清,半响才想起来他问的是我在殿上说我会制作焰火的事。 “当然不是真的。”我没好气道。 “那你为什么懂得配置炸药?” 他认真的看着我,我在他面前又不能像在殿上一样说谎,我张了半天口,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解释,于是改为拖延政策:“等找个机会,我全部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你先让我缓缓,我此时还没有从你刚刚说的话缓过来。” 他拍拍我,少有的好脾气:“好,那你缓缓。记得去静心池,我随时会去找你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相处 一路上都是西,南国的军队,不知道是不是拓跋奕的话让我产生了心理作用,我看着路边守卫的军队都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透着一股阴谋。 地殿是不能再回去的了,军师那里更加不能去,我担心他们再次找上我,想到此时唯一安全的地方还真是静心池,毕竟没几个人敢大着胆子闯殿主的住所,于是我只能改道前往静心池。 通往静心池的路上并没有弟子把守,我只走了几分钟,光属性照明已经照不到这里的范围,所以天幕已经恢复到了黑夜的本质。 我加快步伐,没几分钟就来到静心池外,好在静心池一片灯火通明,殿主总喜欢把所有的灯都点亮。不然大半夜的来到这里着实有些害怕。 前院的梨花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在此时暗黑无垠的坏境中渲染出一丝空荡的安静,我听着莫名一悲,想起距上次来静心池才半月前,现在却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或许是我把一些不该记得的东西忘了,所以觉得一切都很陌生。 我露出个微笑,这样最好。 绕过前院是一池芙蕖,我早已见识过这里没有春夏秋冬的痕迹,任何事物都能在这里共存,所以荷塘的荷花开的依旧茂盛,岸边的桃花开的灼灼耀眼,旁边栽着四季桂花,左侧还有一大片的山茶花,各种各样的品种,衬在朦胧的夜色中,有种别样的美。 我大肆的欣赏了一番,才穿过池塘绕到房舍来。 房舍的另一边是静心池,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殿主住的地方叫静心池,不叫某某院。或者一个更有内涵的名字。却要以一个池子来统称这里。 静心池,自然就是以往我每每泡澡的池子,到现在为止,我发现它除了泡澡方便以外并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 我远远的瞥了一眼,浓密的枝桠遮住了静心池大半的形貌,我想起殿主在大殿中说已经给我配好了药液。我笑着摇摇头,转过身直接进入房舍。 给我配药液?他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在危急时刻不会救我的人,又怎么会关心我身上是否有伤。而且他一直都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为了谁而破坏自己的原则。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房舍是一栋古旧的阁楼,殿主住在二楼。我直接来到一楼的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很干净,这里一直没有人住,但是房间里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这里空气有多好。 我收拾出一间房子,把床拉拢靠近窗台。这样就可以看到院中的景色,还可以闻到淡淡的桂花香飘入房中。 不得不说,我喜欢这样的环境,田园味很浓,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可以云散,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受此时的寂静。 我突然有些理解殿主为什么喜欢这里,他曾说他不想成仙,只想做个普通人,和夏陌末就这样白头到老。不得不说,这里是个隐居的好住所,他是极会选择的。 有一句话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现在想来,倒有几分道理。 我静静的闭上眼睛,诧异的想着夏陌末最近有些安分的过了头,几乎快一个月没有苏醒过,若不是知道她一直在我的体内,我还以为她已经从我身体里分离了出去。 没有担惊受怕,也没有尔虞我诈。安安静静的,真好。 我舒服的翻了一个身,从窗口突然传来一种莲香,虽然窗外就是芙蕖,可是这种香却并不同于芙蕖中盛开的淡香,倒有些像袖中香。 我脑子闪过一个念头,一骨碌爬起身往窗口看去,果然就看到殿主一身墨黑站在一棵桃花树旁,视线穿过枝桠照进房舍来。 我站在房内,他站在房外,仿佛时间都禁止一般,相对无言。 我不说话,主要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我们是恋人关系,我一定会欢喜的奔出去一下子跳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贪婪的呼吸属于他的味道,等着他用手摸着我的头,宠溺的对我笑,但,我们不是。 若我们是仇人关系,这个可能马上被我扼杀,若我和他是仇人关系,我此时也不会和他同在一片屋檐下。 若我们是朋友,或许我还会友好的挥挥手,道一句:“夜深了,你也来睡觉了啊?”但是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我和殿主唯一的关系不过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所以我没有主动出言的权利,只有老老实实服从的份。 但我们相对静默了半分钟,殿主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我一直都看不太出殿主的情绪,也从来不明白殿主的真正想法是什么,可能是今日对视的久了,竟产生了点错觉,我在他漆黑的眼眸中居然看到了淡淡的悲伤,夹杂着一些无助,又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无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殿主怎么会有无助的时候,他是三界大陆的顶梁柱,从来都不会无助。 夜风吹起他一丝头发,勾缠上桃树枝桠,他就这样看着我,然后又一言不发的转身,发丝抽离桃树枝的时候,竟勾缠出一丝伤情的味道。 我突然脱口而出:“等等。” 等话说出了口,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说等等。 他停住了脚步,并未转身,头微抬头,可以看到他半边弧度美好的侧脸。 “今日多谢殿主,弟子感激不尽。” 我随口找了一个借口,站在屋内规规矩矩行了一个三清殿的礼仪。虽然不知道殿主突然出现是有意搭救还是无意搭救,总归是救了我一命。 “感激?”他依旧没有回头,空气中传来他淡淡的嗓音,听来尾音似乎不如平时收的干净利落,带着韵味不明的颤抖。 “不必了,我出现只是因为需要和西,南两国共同探讨接下来会发生的大事,并不是特意救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救下我不过是再随便不过的事,我站直了腰,看着这么好的夜色,尤其是刚刚经过了心惊胆战的一幕,竟尤其的想好好活着。 我笑着道:“殿主说的甚是,不过弟子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弟子会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好将来让夏陌末师姐可以顺利获得重生,也可了却殿主一桩心愿。” 衣袍被忽的吹起,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一丝的表情,只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忽高忽低的飘入房中,带起一室的寒冷。“这样最好不过。” 夜幕更加黑沉,顶上的木质楼板被重重的帷帐绕满,风一吹,整个房间飘荡着紫色帷帐,这本是梦幻般的一幕,我却生出一股凉意,花不再香,景不再美,氛围不再和谐,我把被子一蒙,闭上眼睛。 我催促自己快点睡着,但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楼上传来殿主的声音,公事化的口吻:“呆在这里三天,不要踏出静心池一步,听到了吗?” 我咬着嘴唇,默默的点了个头,突然想到他应该看不见我点头,于是蒙在被子里回应一声:“听到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受伤? 气氛十分的静谧,也十分的古怪。 殿主的房间就在我楼顶上,虽然我蒙在被子里答话,但是殿主肯定听的到。 我重新把眼睛闭起来,却总是无法静下心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种淡淡的焦虑从我心底蔓延而上。 我是藏不住心事的人,也不会耍什么心机,以往闺蜜总是说我:“若是有一天你穿越到了古代,要进宫选妃,以你的外表,被选上并不是特别难的事,对你来说难的是你要和一票的女人争宠,我敢保证你铁定活不过一集。” 我现在觉得我那个闺蜜不愧是我十几年的闺蜜,现在我还算不上争宠,却已经被搞得死里逃生好几次,若不是平时为人仗义忠厚,只怕尸骨都已经化了。 我把被子掀开,今夜良辰美景很是适合答题解惑,真真不能浪费,我目光紧紧的盯着楼顶,假装问的不在意:“殿主知道我点燃炸药的事吗?” 我的声音落下,心跳控制不住的突然加速,仿佛害怕听到什么答案,又仿佛在期待着另一种答案。良久,从楼顶上才传来平平淡淡的四个字:“一直在看。” 我仿佛一下子掉入大雪山,冷空气冻的我嘴唇直哆嗦着,我把被子重新盖在头上,克制不住的双手环住自己。 他说他一直在看……。 在九夷战场时我满心期待的希望殿主能够救下我,不是拓跋奕,不是小白,只是他。他有那么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从丧尸群中救下,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下定决心和南宫烟儿,夏陌末好好争到底。一定要让他抢过来,完完全全属于我。 虽然知道要把三界大陆的第一人墨轩抢到手,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我突然变性成为一个男人,但若是他能给我一点点的暗示的话,我也会奋勇向前,就是让我变性成为一个男人,我想我也会创造出一个奇迹出来。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殿主从头到尾一直在看着,眼睁睁的看着我放血吸引丧尸,眼睁睁的看着我点燃足以把我炸的渣子都不剩的炸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以前听人说。做大事者,要有足够的自制力和控制力。我觉得殿主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即使不为我,夏陌末还在我的体内,他也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着我一起被炸死。 我侧着身子,淡淡的呢喃一句,我知道,他一定听的到:“那么夏陌末呢?你也忍心看着她去死?她为了你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氛围又是一片寂静,连有些狂躁的风都似乎安分了起来。我缩在被子里。眼睛睁的大大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他的声音就响在耳畔,应该是用了特殊的灵力,听起来格外的真实,我似乎都想象的到他在说这话的动作表情:一贯的没有表情。却格外认真的神情:“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事情,不是不想同情,亦不是不想帮忙解决,而是无暇顾及。一个人有着无上的荣耀,也注定要一世孤独,有着绝对的权利,也伴随着诸多的身不由己。” 我嘴角扯起一个笑,闭上眼睛淡淡的道:“她喜欢你比你喜欢她多的多。” 耳边没有声音,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听:“若是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你会觉得她比你的命还重要。什么荣耀责任,什么身不由己,都只是不爱的借口而已。”顿了顿,我慢慢的道:“若是我,我一定会拼了命的救我喜欢的人,即使我灵力卑微,但只要能帮上一丝的忙,我都会拼尽全力。” 所以,我之前可以为你去死。我在心底默默的加了一句,这句话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说出口。 楼上一直没有动静,我闭上眼睛打算不再说话,该问的,该说的已经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也不再需要留一丝侥幸的心理,我压下自己翻腾的心绪逼着自己静下心来,等真正静下心来却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极为低微的喘息声,似乎是压抑着咳嗽的声音。 我眼睛一下子睁大,若是别的声音或许我会听错,但是凭着多年卧病在床的经验我很清楚这是受了伤的症状,还是受了内伤。 我冒出一个念头,殿主生病了?但是一冒出这个想法立即被我否决了。不可能!从头到尾殿主都没有动过手,而且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有谁会让他受伤。就算他受伤了,他医术也十分高明,若是受伤的话对他来说分分钟就可以痊愈。 可是偏偏此时脑子里又突然闪过大长老的一句话:“若是有空的话帮我煎一副药,还要送一叠榴莲酥过来。”当时我只是诧异大长老好端端的煎药干嘛,而且他并不喜欢吃榴莲酥,现在想来,莫非我这几日来煎的药是为殿主煎的,榴莲酥也是给殿主吃的? 我心头涌上七八个念头,但惟独没有直接问他的念头,因为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会承认,而且即使我问了又能怎么样,不会取到丝毫的作用。 我把耳朵侧起来,方便听的清楚些,我耐心的听了一会,已经可以确定是受了内伤的症状。 我翻了一个身,实在是不记得殿主在何时何地受伤了,只是前几日闭关,可是闭关也不会闭的受内伤,脑子一闪又闪到白日里的情形,当时只记得对比殿主和西晨风,西凉的模样,竟没有发现殿主有一丝不寻常。脸色十分的苍白。 我简直不敢想象殿主真的受伤了,又沉下心去仔细查探一遍,这次一丝声音都没有,仿佛之前是我听错了。 我看着楼顶,心中五味陈杂,虽然已经说过不再管殿主的事,可是他受伤是件大事,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我最多在这段日子里好好照顾他,算是还他以前一系列的人情。 如果不是真的话这样最好,此时一大摊子事不明朗,殿主是三界大陆的顶梁柱,他还真的不能有事。 我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计策,于是我又打破沉寂开口问道:“我三天内不能出去,这几日的伙食怎么办?”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无碍,接下来他们恐怕没有心思顾得上一日三餐了。” 我把这句话反复咀嚼了一遍,虽然有了小好奇为什么他们顾不上一日三餐,但是此时最主要的还是判定殿主是不是受了伤,于是我继续问道:“可是我还答应了要帮大长老煎药,做榴莲酥,可是这里没有厨具,该怎么办好?” 他顿了顿,过了一会才答道:“可以不煎药。” 我作为难状:“可是听大长老的意思,这些似乎很重要,要不我就出去煎一下药吧,煎完了立即回来怎么样?” 他的话几乎就跟在我的话尾:“可以不煎药,不可以出去。” 他的话说的斩金截铁,几乎在听到他的回答时我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一定是殿主受伤了,受的还不是小伤。 殿主对殿内的人格外的好,对大长老更是尊重有加,若是这些药是大长老服用的话,他不可能会停掉大长老的药,结果只有一个,这是他吃的药。所以他说可以不煎药。 又一个场景及时的闪在了脑海,那时大长老,二长老双双跪在主殿,似乎是祈求着殿主什么,当时殿主说了一句:“起吧,我没事。” 这一句没事,应该就是安慰大长老,二长老所说的话。而大长老,二长老之所以跪下,是因为担心殿主的伤势。 想到这里,我几乎断定了,殿主一定受伤了。但是,他在哪里受了伤? 九夷战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同居生活 三天后,西,南两国国君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下山。 值得庆幸的是,南国国君南宫奕,西国国君西晨风在临走前再没有找过我的麻烦,仿佛之前恨不得把我迎娶回去的事件不过是黄粱一梦。不过对我来说,确实如梦一场。 他们一离开,我立即收拾东西打算趁殿主闭关的时候偷偷溜回地殿,再偷偷的找面瘫男问关于殿主受伤的事情。 殿主受伤的事是我躲藏在静心池三日唯一觉得像样的事,于是我趁着发呆的时候试着思考这个问题:殿主是如何受了伤?什么时候受的伤? 我的推测不过两种,要么真是在闭关时受的伤,要么就是在九夷战场时受了伤,奈何我推理了许久,实证却是丝毫没有进展,殿主行踪来无影去无踪,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主,在这三天中我小心翼翼的询问加设计想套殿主的话,但是殿主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态度:沉默不言。 我无聊之际甚至想出在殿主吃的药中下巴豆,然后在茅房边上蹲点抓殿主现行这个伎俩,但是一想到药刚端上去,就很可能被大长老察觉,想必最后的结果会换成蹲茅房的是我,这才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把几件衣服背在身上,把殿主的药都包在一起才走出阁楼,我抬头看向二楼殿主的房间,房门紧闭,没有丝毫声音传出。 三日中,和殿主的对话交集几乎可以用少之又少来形容,而且自三日前殿主出现在主殿之后,我再没有看过殿主出去过,整天关在房中练功。殿主之前说是有要事和两国国君相商,才出现顺带救了我,照这种闭关的形势看来。我真没有看出来殿主有时间和两国国君商量大事,倒是大长老,整天风尘仆仆,国君,殿主这里几回跑。 正感叹着,一只手突然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五感六识虽没有鼎盛时期灵敏。但是发现寻常个把人没有丝毫的难度。所以在那手快要落到我肩上时,我已经作出了反应,我单手握成爪,直击身后那手。 那人速度也不弱。几乎在我挥出去的时候就用扇子挡了我的攻击,再是眼花缭乱的一手钳住我的右手,再就是眼光一闪,不知道用了什么功法绕到了我的后背,另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禁锢的紧紧的。 我想反抗一下,但身后的人却更紧的环住我的脖子,然后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响在身后,是熟悉的戏谑声:“反应还不错。看来这段日子倒是很谨慎。”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想开骂。还不是他吓唬我,说若我出现在他们面前后果有多么多严重,虽然明知这里是静心池没有几个人会闯进来,但还是心惊胆战的过了三日,最郁闷的是。他之前还说会来看我,结果一直拖到了现在,害我无聊透顶的把窗前一株桃花树上的叶子都数了一遍。 我用手肘顶了一下他,不耐烦道:“要是你你不谨慎?” 他把我放开,转过来面对着我,又是个嬉笑的语气:“这可是在怪我没有来找你?” 虽然确实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但是一想到目前和他关系还不太明朗,于是我决定转移话题:“对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他把扇子一收,脸色也变的正经:“刚好,我也有事和你说,我们进屋谈吧。” 我想和他说的自然是关于殿主受伤的事,若是进屋谈,殿主就在楼上,我着实没有那么大的勇气问出这种话来。于是我拉着他道:“走,去你天殿。”顿了顿,突然想到峰小爷晦暗的心情可能被两国国君莅临的事件转移了注意力,若这个时候又看到我和面瘫男在一起,估计又得吐血病倒了,于是我又改口道:“走,去我地殿。” 我把背上的东西背好,率先就想走出去,刚走一步,就被面瘫男拉住,他上下打量我,半响才慢慢道:“你这是收拾东西要回地殿?”顿了顿,不由分手的开始解我身上的包袱,下决定道:“这些不用带了。”一挥手,药和包袱自动的飞回房舍。 他才满意的拉过我,换上一副正经的模样,再度启动他霸道而强势的语调:“走,我们边走边谈,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我:“……”我靠,你霸道归霸道,好歹跟我说下为什么把我的东西放回去啊。 我被他拖了老远,路上不时有弟子匆匆忙忙从我们身边走过,若是换了平时,定有几个停下来看热闹的,但不知今日为什么,似乎个个都忙碌的很,完全没有半点八卦的心情。 拓跋奕停在一颗柳树下,唰的一声打开扇子,直奔主题:“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我还在看四下忙碌的三清殿弟子,随口道:“不是去地殿么?” 他突然用扇子敲了一下我的头,思维跳跃的越过了我的问话,直接表达他的不满:“没人教过你,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吗?” 我捂着头怒视他,正想回击,他却又换了另种表情,脸色沉沉的在我之前开了口:“我要和你说件事,东方有异变,我马上要离开这里前往东方,可能近一个月之内都回不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了一震,转头看着忙碌的三清殿弟子,怪不得他们全部出动了,原来是为去东方做准备。 我在这个世界呆了两年,自然知道东方是什么地方,东方是妖魔鬼怪的聚集地,一百多年前,是三清殿,西国,南国共同的努力下才把大量的妖鬼全部镇压在东方,并且建筑了一道天然屏障,防止妖鬼逃出。 我之所以会被这个消息震惊,是因为殿主曾说过,九夷战场只是开始,接下来三界大陆会更加混乱。 九夷战场的一幕幕还在脑海,单那一次,我几乎是用尽了我所有的力量。殿主说接下来的事更混乱,我连想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我只是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殿主会去吗?”我所能想到的人当中殿主是最强大的,我甚至觉得,有殿主在的话,一定不会有事。虽然,在九夷战场我用性命证实了我的生死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但是我依旧觉得。有他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拓跋奕眸光闪了一下,一瞬间我感觉到他眸中的光彩弱了下去,仿佛是一种失落的情绪。他动了动嘴唇,半响才道:“不会去,殿主需要闭关,这次带领我们的是大长老,西国,南国也达成了共识,先后会派兵前往东方,这也是西,南两国之所以来三清殿的另一个原因。” 我点头。我就说西。南两国不可能是因为我的炸药配方特意而来,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想到这里,才记起之前的疑惑,殿主口口声声的说要闭关,他是真的在闭关还是在养伤? “闭关的时候会走火入魔造成内伤吗?” 我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拓跋奕听完立即皱着眉头,“你问这干嘛?” 殿主受伤的消息应该除了大长老,二长老谁也不知道,一时间我也不敢说出,于是含糊的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会不会造成内伤。” 他瞥了一眼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没有在三清殿的学堂上过课吧?闭关确实有走火入魔的情况,一旦走火入魔,那么练功者全身血液都会倒流,灵力充斥着整个身体,这个时候身上仿佛藏了一个炸药,会在最短的时间让人疯掉,严重者爆体而亡,你觉得有没有内伤?所以,闭关时最忌打扰。” 我听的脸色发白,想起自己昨晚,前晚,大前天晚上我还一个劲的询问殿主问题,一个劲的想套殿主的话,好在殿主没有搭理我,不然的话,若是因为我打扰了殿主,导致发生了什么惨烈的后果,我就是给二长老扒皮抽筋都不够。 而且,若是如拓跋奕所说,殿主不是闭关时受的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在九夷战场受的伤,可是他那次根本没有动过手,哪来的伤? 他看我脸色发白,眯起眼睛似乎在猜测我问这话的意图,但始终没有亲口问我,而是转了另一个话题,“记得,等我们走后,你回静心池住,至少住到等我们回来。” 我听完只觉得偏头痛,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以前想见殿主却总是没有机会见,一旦想远离殿主的时候却又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得不靠近他,这下更好,还得和殿主长久同居了。 他看我没有答应,冷着脸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严肃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一切是谁在背后操纵着,现在情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你更应该谨慎一些,这一次我和玉儿,清水白等人全部会离开,我们一走,你一个人住在地殿我不放心,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只有静心池。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能住在那里。” 我试着做最后的挣扎:“我能不能去周夜那里?” 他做出无奈的表情:“你能不能听话一次?” 拓跋奕说这种的时候脸上是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表情,直看的我一愣。 他举起扇子来,我以为又是想敲我,自觉用手抱住头,但是落下的却是他的手掌包着我的手:“我也很不希望你去殿主那里,但是,这是为你好,只要是为了你好,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所以,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他声音本就好听,尤其此时语调软了好几个调,表情也转为温柔,一张绝色的脸容大刺刺的冲击着我的视线,我仿佛心跳都漏了一拍,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正慢慢靠近我,头微微低下,薄红的嘴唇微倾向我,睫毛卷长,眼尾魅惑,我心跳瞬间飚向一百八,从小在电视剧中耳濡目染了许多类似的情景一股脑的显现在我的脑海,我下意识清楚了拓跋奕的意图:我靠他这是要亲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里急得团团转,吞了好几次口水,但就在他快要靠近我的时候,我突然一个转身,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转身之后立即仰头看着天,用手挡住半边红透的脸,嘟嚷着道:“今天好晒是怎么回事?” 视线定格在天上,脸都僵住了,此时万里晴空,是个极好的艳阳天,根本没有出太阳。 他在身后咳嗽了一声,又慢悠悠的转到我前面来,他一点都没有尴尬的表情,反而认真的看着我,看的我极度怀念他以前凶巴巴的时候,他拢了拢我的衣服,语气和缓:“你小心点,等我回来。” 我本想点头,可是头却仿佛有千斤重,愣是做不了一点动作,而他看我的眼神,却让我越来越心虚。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离开,紫色衣袍衬着他的身影,格外鲜活明亮。 我叹了口气,直觉头痛无比,想到又得回静心池,愈加头痛无比。 第一百一十七章 喜欢谁? 正午时分,大长老墨金带领拓跋奕,上官玉儿,清水白等一百五十余名弟子前往镇压妖魔鬼怪的东方。 我站在地势最高的三清山后山,属于静心池范围的高坡上正目睹这一幕,晴空万里下,数百支飞剑整齐有序的划过天际,犹如大雁般迅速飞过万里晴空,留下一长串痕迹。 三清殿是三界大陆最有威望的势力,从三清殿走出的弟子几乎毫无悬念的能成为当地一霸,实力不可小觑,而此时三清殿出动一百多名精英弟子赶赴东方,目的却只是为了探查东方到底出了什么事,仅仅想到这里,阴郁之色就笼罩在心头久久不下。我抬头看着这万里晴空,这个绝好的天气,此时却忍不住想,还有多少个这般好天色的日子? 注视着所有人消失在目所能及的地方,又突然想到拓跋奕走之前殷切的眼神温柔的动作,烦躁的感觉一古脑的涌了上来。我当即转身往静心池走去,我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做一顿饭,然后去请教我的军师,他心细如发,脑子很好使,一般有想不通的问题,首要找他就没错。 用最快速的速度炒了三个小菜,拿上两个碗,一瓶酒,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叙叙旧,于是不再多想提着食盒直奔地殿后山。 这次饭食做的特别多,原因是我被关了三日“禁闭”,一般说来,冰山男是一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也是一个脾气特别古怪的人,更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综合这些特点,我给他下了个定义,冲着他这个脾气,这三天他肯定没有吃饭。 我径直走进他的山洞,还在洞口时就听到山洞里震天动地的响,我加快步伐走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盒,箭步就冲上去扑倒冰山男不让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口中急忙道:“我靠,冰山男你别想不开啊。” 周夜*着上身。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裤。精壮的肌肉饱满而令人血脉贲张,奈何我此时着实没有欣赏他好身材的兴趣,因为刚刚我情急之下调动全身的力量飞扑向他。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立即被我扑倒在地,准确的说是脸着地,他动了动身子,听到我的问话侧过脸来幽幽的看着我,额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脸色不善:“我如何想不开?” 近距离看他的眼神差点被冻住,我哆嗦着道:“没有寻死你往墙上撞做什么?你当自己是苍蝇拍,用自己往墙上打蚊子么?” 他幽蓝的眸子闪了一下。脸色愈加不善:“苍蝇拍是什么?”顿了顿,又看着我道:“能起来了吗?” 我连忙爬起来站稳,他随意拍干净自己裤子上沾的泥土,背对着我穿好衣衫,才转过身皱着眉头有些无奈道:“男女授受不亲要说多少次你才会记得?” 才听到开头,我已经能想象接下来又是他说教的时间。若不是他不会轻易指点亦或触碰别人,他说教的动作肯定像极了苦口婆心的老师教育放荡不羁的学子。 “有哪个女子会如你一般,居然扑、扑倒一个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显然有些难以启齿。 我有些无语,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我一见你要寻死。我还管的了什么授受不授受。” 他脸色刷的一声冷了下来,纠正道:“我是在练功!” 我张大嘴巴,诧异道:“你练功居然要撞墙,这是练的金钟罩还是铁砂掌? 他不理我的打趣,径直摊开手掌,眼睛认真的看着手掌心,这时候奇迹突然发生了。只见他手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快碎冰,正嘶嘶冒着寒气,接下来又在我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消融,冰山男搓了搓手,就着消融为水的碎冰洗干净了手。 他慢慢抬起头来,下结论道:“我是在练功,我之所以做那些动作只是为了锻炼身体的强悍程度,这样才能释放出传承了先辈的灵力。” 我嘴巴张的更大,才多少时间?冰山男居然能释放灵力了,他不再是废脉?最主要的是他就是以这样直接,强横的办法扭转了他废脉的本质,就这样超越了自己! “你现在实力多少?”我愣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要问他实力的问题。 他看我张着嘴巴,肯定觉得不太端庄,于是屈手一弹,弹在我下巴上,淡淡道:“一归零三级灵力左右。” “那配合沧澜的话,你能击败什么级别的?”顿了顿,觉得不太具体,于是又道:“能打败峰小爷么?” 冰山男对沧澜的运用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九夷战场时,他凭借着自身强横的体魄加沧澜远距离攻击的优势,让丧尸没有机会近我的身。可见他本身实力已是很好。现在又有了灵力,他的整体实力无疑会更高。 但具体多高,我无法猜测,我只能有个对比,而峰小爷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人,拓跋奕貌似对我有些别的心思,若冰山男可以与峰小爷一战的话,到时候我也不会太狼狈。 冰山男认真的看着我,似是在思考我的意图,淡淡的转了眼,才道:“九夷战场一战,也大概看到了他的实力,虽然他只有一归零六级灵力,但他医术高明,有诸多防身良药,我与他对战,胜负五五分左右。” 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太遗憾,灵力的每一级差距都是很大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不管怎么说,可以肯定的是,四个月之后的地殿大比冰山男有绝对的实力可以晋级为天殿弟子。 至于峰小爷,要不给他找个男朋友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胡思乱想着,冰山男已经坐了下来,径自打开食盒,把饭菜一一端上来,才慢悠悠的道:“你今日来有何事?” 一句话把我的思绪拉回,我在在石凳上,撑着下巴:“来,你给我分析分析,我先交代一下背景,背景就是今天上午,拓跋奕来向我道别,他们需要前往东方探查东方出了什么异动,还说近一个月可能回不来,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临走之前,似乎,那个啥,想亲我来着,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近日我觉得他十分不正常,怎么说呢,貌似是真喜欢上我了,你说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他不是特讨厌我,特嫌弃我,特膈应我,特想扒我的皮,抽我的筋么?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一口气把话说完,冰山男放在唇边的汤碗顿住了,他微抬起眼瞥了一下我,淡淡道:“总算开了一点窍。“ “这是什么意思?”我眯着眼睛看他,他却不再说话,我回味他的意思,顿时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他真的喜欢上我了?那我该怎么办?他要是跟我表白怎么办?他要是亲我怎么办?我打又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我心下焦急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面临这种问题,我转眼一想,想到了一个主意,我往前一扒,直凑到冰山男的面前:“要不,我跟拓跋奕说我喜欢你呗,我要跟你过下半辈子。” “噗!” 闻言喝汤的冰山男立即呛住,还未咽下去的汤瞬间喷出来,而我的脸此时离他不到十个厘米,我连闪躲都躲不开就全盘接收了冰山男嘴里喷出的汤。 我:“……” 擦干净了脸上的汤汁之后,冰山男不再端起碗筷,双手交合放在桌面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才正式开始了谈话。 他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出第一句话:“你喜欢谁?” 他的第一句话就把我镇住,我半天张不了口,我喜欢谁?若是以前,我想都不用想,直接就会自豪的说出:“我喜欢殿主。”我喜欢他的心绪丝毫不用隐瞒,我就是那么心心念念的想着他,喜欢他。可是现在,经过了两次生死之后,我再也没有命拿去证明殿主有一丁点的喜欢我。而我也想通了,是该好好珍惜自己的命,放下对殿主的执念了。 他看我不说话,继续道:“你知道人生活在这个世间,最值得高兴的事是什么吗?”他看我依旧不说话,径自回答:“是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所以,若是你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勉强的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从来不知道冰山男除了谨慎,心细,有耐心这一系列优点中还有“情圣”这一特质。 “等他回来之前,还有时间,你只需用这段时间考虑清楚,你喜欢的到底是谁就好。感情的事,不能拖,不能勉强,也不要有罪恶感,你谁也不欠,别人喜欢你,是别人的事,怎么怪也怪不到你头上来。” 他说完这段话,又重新开动饭菜,留我一人思考着他的话。 我在他的话中,除了找到了方向感之外,还领悟到了另一层意思,他说不要有罪恶感,定是知道我觉得愧对峰小爷才说这样的话安慰我的。 我喜欢谁? 这真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第一百一十八章 身世 一壶酒喝到见底,才意犹未尽的收场,和冰山男聊了一下午,走之前确定了三个任务:第一,我又得重操旧业,给大家伙做饭。第二,在拓跋奕回来之前,我需要找准自己的心,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需要加强练习。 离地殿宗门大比还有四个月左右,而我的整体实力仍然徘徊在一归灵,与一归灵三级灵力的南宫烟儿对战,虽然不至于会被打死,但是肯定赢不了,而我的目的不只是赢她。 早在她和蛇精联手,她推我出结界外时我就说过,这一次就是她想善罢甘休我也不会轻易放过,血的代价,只能用血来偿还。 所以,在四个月的时间内,必须,一定要加快提高自己的实力。 紧迫感逼上心头,我边走边运气,感觉到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一般的练习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于是提着食盒走回静心池,打算放下东西就开始训练。 回到静心池,太阳已经下了山,晚霞映衬的天边一片火红,绚丽而又磅礴,我提着食盒走到房舍前,意外的发现殿主居然出了房间,正侧背着身子仰头看着天边的晚霞。 我的脚步声惊扰了他,他缓缓侧过头来,身后的背景是红霞满天,夕阳西下,而作为主体的他,银色发丝吹拂在侧脸边,幽深的眸子迷离又疏远。 我的视线瞬间定格在这一秒。我以前就觉得,殿主的侧脸足以秒杀三界大陆任何人,现在依旧这么认为。 他眼眸轻轻的扫在我身上,月白宽广云袖被吹的飞扬起来,他干脆转了个身,正面对我,看着我手中的食盒。仿佛是闲谈一般:“闻到了饭香,似乎有些饿了。” 闻到饭香?饿了?那都是什么时候的饭香了。 我有些诧异,虽然殿主等人的饭食都是我负责的。但我着实没有考虑到殿主闭关之期还可以出来开个小差吃个小饭的。 “我是中午的时候做的,殿主什么时候闻的饭香?” 他微垂了点睫毛。看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下来,“中午的时候。” 我抽着气,试探的问道:“那殿主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 他已经下到最后一阶石阶,依旧不抬头,只从嗓子中慢慢破出一个声:“嗯。” 我顿时开始不淡定,自九夷战场之后,我把我和殿主的关系做了一个很明确的划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的原则中,救命之恩,是要喷泉想报的。偏偏殿主是那么一个强大的人,几乎能用到我的时候很少,好不容易他今天终于想用到我了,我却和冰山男在一起谈天侃地。 我走上前一步,殷勤的道:“殿主您进屋坐坐。泡泡茶,喝喝酒都可以,我马上去准备,半个小时就好了,成吗?” 他眼眸抬高。是个让我看不透的表情,不过对于这种现象已经是很正常的现象,我也不会浪费脑细胞去想。 他看了看我,一言不发的转身走进了房间。 我快速放下食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厨房。 原本静心池并没有厨房,我考虑到这应该是殿主不会做饭的原因。我在关禁闭的三日中,觉得实在是无聊,于是让大长老开辟了一间空屋,还制备了一套厨具,想着将来殿主和夏陌末两个人在这里隐居的话,心情好了还可以自己下个厨,你侬我侬的体会一下平凡人的生活。 我为自己生出这种想法而自豪,我果然是不计前嫌而又十分识大体的女子。 我快速的炒了三个小菜,都是殿主平时喜欢吃的,我估摸着时间,也就二十几分钟,于是我飞奔着去后院挖埋在地底的一坛酒。 酒是大长老告诉我的,说是有很多奇效,喝了可以强身健体,补血化瘀等等,我猜测着大长老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是暗示我给殿主喝,他现在有伤在身,正是喝这酒的时机。 我把酒挖出来,揭开盖子闻了闻,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我暗赞了句好酒。 山里的夜来的十分早,等我准备完毕已经夜幕降临,殿主在屋里点了不下于十盏灯,我把饭菜端进屋时,看着这等阵仗差点亮瞎了眼。 殿主听到声响转过头来,顺势把手中的书籍放入书架向我走来,我把饭菜放下,殿主已经丝毫不拘束的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我想着殿主淡漠的性子在用膳时肯定不喜欢被人打扰,正想退下出去锻炼锻炼时,殿主却突然皱着眉头慢吞吞的咀嚼口中的事物,一只手举着筷子看着我,一只手平稳的放在桌面,淡淡道:“咸。” 咸?开什么玩笑!虽然我其他方面不是特别的擅长,但是在厨艺这方面,我闭着眼睛都可以知道该放多少量,怎么会咸? 但是殿主的表情又实在是太过逼真,要知道殿主平日里就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而此时,却吃着我做的饭菜皱眉头。 我半信半疑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很仔细的品尝,等口中的事物全部吞下之后,却依旧没有尝出殿主是如何会说咸。 他优雅的夹着其他的菜,看着我的表情,语气依旧淡淡的:“或许是盐没有化开,既然你觉得不咸,那么这一盘菜你负责解决吧,不要浪费。” 我:“……”转头看着房间中点起的十盏明灯,三个檀木香炉,想着浪费的到底是谁? 我原本想说我不饿,和冰山男吃喝了一下午现在还没有消化,但是一想到殿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对待救命恩人必须是有求必应,别说是让我吃这盘菜,就是一盘盐我也可以咽下去。 我端起碗来看着此时的情形,直觉得不可思议,短短几天时间,我不仅要和殿主长久的开始同居生活,此时居然还坐在同一张饭桌前吃饭,人生真是无法预测。 殿主坐在我的正对面,近距离看殿主吃饭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他的动作十分优雅,不急不缓, 他手腕摆动的幅度很小,仿佛他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说是手腕摆动很小的人,他对力量的操作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个时候他手中有任何的东西,都会让他感觉到没有丝毫的重量。 我觉得很对,殿主吃饭的动作就像是在含笑拈花,优美而又觉得高贵。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都说高贵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刻意的模仿是仿不出那种韵味,难道殿主也是出生名们贵族?我从未听他说过他自己的身世,甚至殿主未做三清殿殿主之前的姓是什么都不知道,连一丝小道信息都没有听过,夏陌末,南宫烟儿也没有和我提过。 思绪又突然拉到三天前,那日在大殿上,我确实有一瞬间觉得殿主和西国皇室的人脸型很像,但是一想到殿主有可能是西国皇室的人,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殿主是西国皇室的人的话,西晨风为何不认识殿主?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打探道:“殿主是哪里人?” 他眼眸突然定住了一瞬,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也停顿了足足有两秒的时间,他抬头轻轻的看了一眼我,眼眸中涌起一丝奇异的色彩,但他没有说一句话。 “从未听你说过你的父亲母亲。”我厚着脸皮继续询问,一边揭开酒盖,给他斟了一杯酒,假装随意道:“只是好奇而已。” 他眼睛盯着我手中的酒,又似乎只是视线停留在这上面,而思绪却已经飘飞到九霄云外。 气氛有十几秒的沉郁,他终于把停留在酒杯上的视线转向我,眸子开始迷蒙,语气淡漠的仿佛说的只是一个故事,一个别人的故事:“他们死了,父亲被下毒而死,母亲被人逼死,家仆嬷嬷全部被杀,“颦华轩” 一夜之间血流成河,这一幕我亲眼所见,当时我五岁。” 第一百一十九章 kiss 殿主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说着: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或者这道菜火候不够这类话题。 我根本无法理解,殿主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有如此的定力,可以这样不露丝毫情绪的说出:“父亲被下毒而死,母亲被人逼死,家仆嬷嬷全部被杀,“颦华轩” 一夜之间血流成河,这一幕我亲眼所见,当时我五岁”这类话。 我双手交合,紧紧的攥在一起,脑海里自动填补出这一夜的惨剧,手心开始冒汗,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看着殿主,紧张的等着下文。 他拿起我倒的酒,白瓷酒杯映衬着他白皙的右手,竟分不出哪个更白,他晃了晃酒杯,记忆仿佛开了闸:“我活了下来,父亲的一个忠仆和母亲的一个奶娘偷天换日把我偷运出来,但这个计策很快就被识破,于是我开始了长达十三年的逃亡追杀。我去过西北荒漠,到过东北雪山,走过大江南北,翻过无数名川,进过南国皇宫,住过无数地方,最后选择在三清殿住下,直到现在。” 他低下头打算微抿一口酒,执杯的手抬起60°角,他优雅而从容的喝下。一套动作下来,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我无法想象殿主以前居然是怎么生活过来的,我一直认为,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不会有人疼,也没人爱,即使有再多的光环,荣耀抑或金钱都无法满足父母带来的亲情。 我以前抱怨过老天爷对我不公,我才十三岁,老天爷却残忍的剥夺了属于我的亲情,让我在接下来五年亦或更多的时间里,只能独自一个人生活着。 可是相比殿主,我却幸福的太多,我没有被人追杀,也不用一个人到处去流浪,甚至我比殿主还多享受了八年的父母亲情。 大多数人只看到殿主现今无上的权利。荣耀以及名誉,却从未去想过,他站在这个位置究竟付出了多少,抛却了多少,失去了多少。 “你报仇了吗?是谁杀了你全家满门?” 他慢慢放下酒盏,轻扯起嘴角,似乎是个苦笑:“报仇?你能想象有我这样的人吗?身世只能忘却。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能为父母报仇。以前的记忆只能当作一出戏。而我身为戏中的主角,却要置身戏外。” “你……”我停住了声音,原本我好奇殿主的身世到底是什么,但是最终又咽了下去,他说连他自己都要忘却的事,又如何会对我提起。 只是这一瞬间觉得心疼,面对滔天的血海深仇,即使有能力,却不能报仇,虽然我不懂其中有什么隐秘。但一想到殿主这样深痛的活着,着实他的性格会变得淡漠疏离。 殿主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对我触动很大,我翻起一个杯子,执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站起身给殿主满上。 我举起酒杯,伸长手臂与殿主的酒杯相碰,发自肺腑的道:“将来老天爷一定会狠狠狠狠狠狠的补偿你,殿主您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我自顾的仰头饮下,酒液从喉咙灌入肺中,随同着我的心声:“夏陌末,若你重生,拿出你为殿主死的决心来好好对他,我是可以衷心祝福你们的。” 殿主眼眸幽深的看着我,红唇动了动,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他默默的再一次饮光酒杯中的酒。 我把空杯接着蓄满,头顶隐隐的开始发晕。我眨了眨眼睛,诧异这酒这么厉害,才喝了一杯酒就上了头? 我把殿主的杯子继续蓄满,模糊中看殿主的模样都有些发晕,殿主单手撑着下巴,眼眸迷离,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一抹红晕。 他眉如远山,眸如星辰,白皙坚毅的脸庞犹如上帝精雕细琢之手雕刻而成,没有一丝瑕疵,精致的不似凡尘之人。 而正是这个精致的脸庞,此时却添了一抹红晕,仿佛是夏日的幽莲盛开到极致,绝美娇艳。又似乎是水过风清的沾惹,不经意就让人心生荡漾。 我放下杯子不敢再看他的脸,心情犹如刚看了数百个面瘫男在跳脱衣舞那般紧张,我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打算压压惊,猛地灌入口中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我刚刚倒的是酒。 酒液全部吞下,我视线更加迷蒙起来,正想着这酒好大的后劲,殿主已经撑起了微醺的眼眸转而看着我。 脸上的红晕衬得他本就白的皮肤犹如一张白纸,他浓厚的眉眼红唇在精致白皙的皮肤下映照的仿佛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仙人。我摇了摇头,举起酒壶就往殿主面前送去:“殿主,你有伤再身,要多喝几杯,大长老说这酒可以什么化瘀什么疗伤的,反正很好。”说着歪歪斜斜的给殿主倒酒。 他眸子突然清明了起来,脸色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瞬间煞白,他紧盯我手中的酒壶,在我倾身给他倒酒的时候,他突然伸手阻了我的动作。 “你如何知道?”他的话语还带着点迷醉,显然他似乎也不甚清醒。 我傻笑了几声,豪迈的道:“若是别的或许我不在行,可是每年里我有将近两三个月的时间在养伤,一般都是受的内伤,我听你咳嗽都知道了,你忘了?我的听觉可是很敏锐的,你就是小小的翻了个身我都能知道,吞了吞口水我也知道,我可是关注了你很久很久的。” 他手还覆盖在我的手上,触手的温润让我在这一刻有些奢望时间能静止下来。 “你为何要关注我?”他的嗓音响在头顶,我果然有些发晕,竟把殿主的声音幻听的有些颤抖。 “因为……” 我爱慕你……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我立即惊醒了大半,看着我和殿主现在的状态,立即晃了晃手,从殿主的手中挣脱出来,笑着仰头道:“因为殿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对待救命恩人,就得想的这么周当,照顾的这么得体。你不知道,我还帮你开辟了一间厨房,餐具用具厨具一应俱全,若是将来你们想隐居的话,这里可是很不错的选择,有花,有草。有湖,有景还有美人在侧。我想想就觉得一定会很恩爱。” 殿主默默的收回手,看着我给他倒满酒,径自接过,仰起头一古脑的喝下,用力过猛的姿势竟有些慌乱和失落。 “嗯,很恩爱。”他嗓音中淡淡的溢出这句话,依旧没有丝毫情绪。 我继续给他斟满,视线又开始迷迷沉沉,恍惚中发现殿主也迷蒙的看着我,眼眸是少有的柔情款款。 我之所以知道这种眼神叫柔情款款。是因为今天拓跋奕也是这么看我的,而一般在韩剧里,男主看他爱慕的女主时眼神也是这样的,而电视剧中把这种眼神就叫深情款款。 我晃了晃头,心道这酒后劲果然大。我虽然酒量不是特别好,但一般情况下很少有喝醉的情况,现在不仅出现了幻听还出现了幻觉。 我把酒杯放下,想着不能再喝下去,今晚我还需要锻炼,可不能耽误了。于是后退了几步,躬下身子道:“殿主,若无旁的事,弟子就先退下了。” 地面也有些摇晃起来,我躬身躬了几秒,殿主却没有叫我起来,也没发出什么别的声音,我低着头头更晕,于是大胆的抬起头来,却发现殿主半眯着眼眸,红唇微张,一幅不谙世事,天真无邪醉酒的姿态,虽是醉酒,却也醉的诱惑到极致。 我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血槽被清空,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有一句诗是怎么说来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觉得这话用在殿主身上也是极为合适的。南方有美仙,淡漠而高远,一顾倾三界,再顾倾众生。 我抬起头想转身就走,殿主已经醉了,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休息,等我完成今日的修炼之后再来看殿主,打定了主意,就摇晃着往门口走去。 经过殿主身旁,立即传来一阵幽幽莲香,甚是沁人心脾,我继续往前走去,手却在这时被拉住,耳旁传来一个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淡漠疏离,话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像依恋,像轻语,从微颤的语调中,又听出了些痛苦。 “末,不要走……。” 我脚步瞬间被停住,微转过头去,殿主已经站起了身,一只手拉住我,另一只手茫然无措的伸出,是个挽留的动作。 我心跳停止了几秒,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甩脱了他的手,我抿抿唇,含笑:“夏陌末应该在沉睡,她已经回来了,不会走了。殿主若是这么思念她,还不如想想怎么尽快把她从我体内分离出来,也免得殿主牵肠挂肚,郁郁寡欢。” 一段话说完,身体仿佛已经没了力气,我转身就走,才走一步,身后的威压瞬间淹没我。 “你是你,她是她,我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脖子传来热热低低的气息,浓郁的酒香熏的我更加的昏沉,殿主头垂在我的颈项间,银发直垂在我的胸前,他单手绕过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搂我的腰身,禁锢的力道仿佛要把我嵌进肉里。 你是你,她是她,呵……我转过身直面对他,睁大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清醒:“殿主你醉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眸光迷离,视线却一直定格在我脸上,他似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嗓音低沉沙哑:“你是我一生的魔障,即使模糊了全世界,又怎么会分不清你。” 我听的头痛,喂,你还是没回答我是谁啊,不过心里一想,若是让殿主回答也确实是够难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是醉酒状态,他回我是夏陌末,天杀的知道是哪个夏陌末。 我考虑到自己近距离看他的面容对视觉冲击力太大,尤其自己又是不理智的状态,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亲一口他,于是再次想转身离开,殿主只不过是喝醉了,喝醉了自然会说些胡话,即使说了胡话,那些胡话也绝对不是跟我说的。殿主虽是我的恩人,但是没有在醉酒时期解决恩人的相思之情的。 奈何我才转了下身,身子立马又被掰正,接着殿主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直接大刺刺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腰身被突然搂住,脸颊被殿主的手按捺住。 这一刻我脑中想的是,殿主对力道的控制果然是炉火纯青,明明脸上是轻柔的触动,我却根本反抗不了。 他俯下身,银发垂进我的颈项,浓郁的酒香喷在脸上,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思维也变得缓慢,甚至都忘了发出感叹:殿主这是要亲我?怎么办?怎么办? 毫无意外的两唇相接,思绪才慢慢走上了正轨,我眼睛咻的睁大,思绪终于正常了:殿主真的亲我了?我靠! 刚想移开脸,脸颊却被紧紧的按住,他左手把我紧紧的贴近他,右手企图让我抬高下颚迎合。 浓郁的酒香钻入口中,带着湿滑的舌尖一遍遍游走在舍间口腔,醉熏的思绪已经无法思考,身体只能倚靠着他,不让自己头脑晕倒。 这一刻,心底响起一个声音,清晰空灵:“夏陌末,中了他的毒,是无药可解的。” 第一百二十章 修炼 若是人生能像电影一样,不满意哪个场景就能直接剪掉,我会毫不犹豫的剪掉昨晚发生的一切。 虽然,我记得的也不是很多。尤其是后半部分,完全不记得情节是如何跌岩起伏而又戏剧化的转变成这种情况的。 每日一早,大长老总会雷打不动的来静心池找殿主汇报当天的事务,当然今日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大长老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进入房舍的,我只知道的是,当我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大长老时,他那涨红的脸,张大的嘴巴以及那见了鬼的目光直让我记忆犹新。 那神情还有些像父亲心疼养的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拱了,而那头猪,是我。 大长老目光呆滞了起码有三秒,才踉踉跄跄的跑进房舍,依旧不可置信:“殿,殿主?”跨进门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脚。 我就是在这时醒转过来的,与我一起醒转过来的,还有睡在我身侧教养良好睡姿也相当好的殿主,而我们醒转之后才发现自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昨夜浓郁的酒香还充斥着整个房间,后知后觉中,我一只脚还横亘在殿主的肚子上。 我咻的一声把脚抽回,速度抽的太快,踢到了殿主的肚子,他闷哼了一声,总算完全醒转了过来。 我头脑有半秒的空白,直接忽视了道歉转而去检查自己的衣衫是否凌乱。 我之所以会检查自己的衣衫并不是怕自己被殿主玷污了,而是怕殿主被我玷污了。照人物性格以及一般情节看来,有很大的可能。若真殿主被我玷污的话,我就是给大长老鞭尸加曝尸荒野都不够解气的。 好在虽然我们都平躺在地上,除开我一只脚架在殿主的肚子上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大长老手忙脚乱的扶起躺在地上的殿主。顺便用阴测测的目光看了一眼我。 “殿,殿主……”大长老扶起他,颤巍巍的开口,即使稳重慈祥如大长老,这一刻也有些不淡定。 殿主摆了摆手,阻了他的后话,他目光瞥了一眼桌上,随即按了按太阳穴。 我也从凌乱的酒桌收回视线。努力的回想,记忆却只停留在我劝殿主多喝些酒,对身体好之类的场景上。 我太阳穴剧痛,以前别人总说,宿醉宿醉,最难过的不是当时头晕脑胀,而是翌日的口干舌燥。头痛的仿佛被人在脑门上打了一拳,以及怎么回想都想不出来昨夜的事情。我此时亲身体会到了这句话。 “还不起来吗?”殿主接过大长老倒的一杯茶,在喝之前,转头淡淡的看着我。 “起,起啊。”我结巴着点头慢慢爬起来。 大长老拾起歪倒在桌上的酒瓶,淡淡的看了一眼我,眼眸总算有了一点缓色,“你先下去准备早膳吧,清淡一点就好,顺便煮些醒酒汤。你们都喝点。” 我揉着头躬身退下,转头看了眼我们躺的地方,天杀的最后是如何倒在地上的?亏得殿主还是我救命恩人,我居然还把脚架在他身上,上天入地,恐怕这么干过的人只我一人了。 我快速的洗漱完毕,又做了些清粥小菜。等全部完毕,还是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对这个很是在意,主要是因为我有些花痴,对美的东西总是控制不住情感,在平时还能被理智压制,但昨晚喝了些小酒,头脑一昏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会不会昨晚我调戏了殿主,抑或是耍了酒疯,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哭诉着殿主为毛不喜欢我最后把殿主扑倒在地了? 我被自己想象出来的情景吓的一寒,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殿主问问清楚。 端着早膳进房舍,大长老恭敬的立在一旁,看样子已经汇报完毕。书桌右方整齐的堆放了几个折子,显然殿主也已经全部审批完毕。 我分好早膳,分别放在大长老,殿主面前,殿主淡淡的看了一眼我,低头就准备开动。 我不准备退下,我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心里一旦有疑惑必须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再不管大长老也在场,也不管场面或许有些尴尬,直接问出:“殿主,昨晚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他执起汤勺的手顿在半空中,眼眸轻轻抬高,“比如?” 比如?我想了想我对殿主以往的感情,再想了想我不理智的时候会对他做的最出格的事,约莫应该给我十二个胆子,我也最多敢偷亲他一下,于是我偷瞄了眼大长老,咳嗽一声试着猜测道:“比如,接吻?” “咳……咳咳……” 未咽将咽的清汤小粥顿时卡在了殿主的喉咙,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手掩住唇,另一只手慌忙的倒茶水。大长老见状也不淡定,忙起身帮忙。 我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我昨晚真这么大胆?还真偷亲了殿主?不,明目张胆的亲? 剧烈的咳嗽了十几秒,殿主才平复了呼吸,他视线迅速的扫了一眼我,脸色有些不正常:“没有。” 以前看到一个分析,说是一个人若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回答,视线还闪闪躲躲的时候,这个回答多半是个谎言。 我心里顿时凉了一截,闷闷的看了一眼大长老和殿主,颓废的告退。在退出房舍大门的时候,我更加坚定了锻炼的路,在严厉而又正派的二长老发现我轻薄了殿主之前,我需要有一丝自保之力。 我从最基本的开始做起,先是俯卧撑,再是涉水过河,然后是飞绳索,再是三千杀。 前面一直都很顺畅,值得一提的是,三千杀这个功法几乎被我荒废了,我试练了十几遍第一重,发现只能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殿主曾说过,若是心意改变了,三千杀的威力也会随之改变,心意随着爱慕殿主的程度降低,威力也随之降低。 我想了想这个结果,欣慰自己对殿主的感情又降下来一分。 我直接掠过三千杀,转而练习近身搏斗,这个对我用处最大,而且练习的对象也有个现成的,冰山男周夜。 可以想象,我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无尽的疲劳,再也不会想其他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锻炼(二) 地殿后山的空地上。 我360°转动脖子,踢腿,抖手的动作一气喝成,还有空瞄眼津津有味的看着不远处同样在拉筋骨的冰山男,他今天穿着一件蓝色薄衫,长发扎了个鞭子撩到胸前,额前的碎发微微搭住眼睛,精壮的身躯凸显出别样的野性,配合着他幽蓝的眸子以及万年寒冰的气场完全震慑外加吸引了周围几千米所有的飞禽走兽,不论公母,不论老幼。 我暗叹了声,这要放在现代是怎么说来着?身材是穿着显瘦,露着有肉,相貌是冷冽野性,孤高英俊,也足以秒杀一大群“腹黑总裁”控的无知少女了。 我正看的入神,他突然转过身,幽蓝的眸子上扬点弧度,约莫是个警告的意味。我咳嗽了声,想起他能凭借我步子比往常少迈了十厘米从而猜出我来了大姨妈,于是不再盯着他看,转而正经的进入正题。 “说好了,你站在这个圈内任由我攻击,你不许还击,不许用灵气阻挡,不许……”我歪着头想了想,“不许用眼神瞪着我。” 他点了个头,淡淡道:“好,我也有个要求。” 得到了他的肯定我心情大好,别说是一个条件,他再加一个条件都可以。 这样让我满意的锻炼模式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他站在圈内任由我攻击,一步也不能出十平米的圈内,若是出去了,则我可以罚他当受气包。而这样的条件完全是为我炼近身搏斗准备的,当然另一方面。冰山男他也不用把自己当作苍蝇拍,用身体去撞墙。 “不许偷摸我。”冰山男直视我,淡淡的声音,正经的态度。 我笑脸立即僵在了脸上,不许偷摸他这就是他的条件?虽然有些悻悻然,但还是嘴硬道:“说的我急不可耐,一副色样,好歹我也是美人一个。端庄贤淑的典范。” 他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的看着我,实则是他早把我刚刚的一番说辞踩在了脚下,抛入了九霄云外。 我取出白巾,牢牢的缠几圈,等视线一片漆黑时,才握住青剑微微一笑:“开始了哟。冰山大人。” 他负着手轻嗯一声,我一瞬间闯入圈内。 盲剑加近身搏斗的练习,是之前殿主布下的任务,他的意思是,比眼睛更快的是耳朵,所以让我忘了自己有眼睛,而是充分利用听觉来探查周身的一切。 至于近身搏斗。是对我用处最大的一项修炼。 近身搏斗配合人体穴位,可以出其不意的控制住敌人,也可以最大化的减少对我的伤害,毕竟没有灵力,几乎是断了我的后路。所以我能做的,就是速战速决利用穴位控制住敌人。 我沉下心,调动五感六识辨别他的位置,接着我用青剑剑柄使出第一招攻击,我的速度并不弱,尤其身体协调很好。我几乎第一招就擦过他身侧,冰山男明显也很矫捷,他只是身体向后弓,青剑就从他胸前掠过。 我左手经过他身侧的时候,率先劈出一掌,他才避过我的剑招,着实慢了半拍,我一掌从他肩头击去。他顿时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停住,我辨别了位置,离圈外还有几步路。 “再来。”他双手张开,低沉的道。 我勾起一抹笑。在原地瞪一脚,身体轻轻的与地面有五十厘米的距离,这只是短时的跳跃,我下一瞬双手全开,青剑直击他的胸前。 他看到我的攻击,明白我是采取“瓮中捉鳖”的招式,于是他快速的双手一展,原地腾空而起,这和我的飞跃完全不一样,他是施展了轻功,他直接越过我的头顶,出现在我的身后。 而这时,我嘴角咧的更开,在他腾空而起的那刹那,我就猜到了他的意图,这里总共也就这么点大,他只能跃到我身后躲避攻击。他又不能反击,否则就是犯规,犯规了就得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受气包。 我还在半空中的身体咻的一个转身,右脚咻的直接踹在他的胸前。 他再次踉跄了几步,靴子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刺啦声,然后重重的落地。 我抬高了点头,就听到他摸了一下嘴角,有些赞赏的道:“反应很快,身体敏捷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懂得变通了。” 我欣然一笑,之前殿主说过:“切的招式其实只是个摆设,所有招式的目的只是为了打败敌人,若眼前有个机会,可以一步就达到这个目的,为何还要去拘泥于那些空泛的招式,何不由着自己来,更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所以练了这么久,殿主说的近身搏斗,却从来没有教过我真正的剑法,连剑谱都没有让我看过。他只教导我:“调动自己所有的力量,躲避,再攻击,一招能解决的敌人,不要再用到第二招。” 我于是就秉承着这些教条一直到如今,现在看来,虽然殿主什么都没有做过,连示范都没有,但是很显然效果很是显著。 “再来。”他揉了揉胸口,继续道。 我点头,动了动手指提醒道:“小心了,接下来我会点你的穴。尽量不要让我近你的身。”我反身一甩,青剑直接没入不远处的泥土中。 我压低身子,双手大开,双脚稳稳的扎开马步。 殿主说:“这个姿势不仅易于防守还易于攻击,甚至若是受到攻击时,受伤倒地也不会由于直挺挺的倒下而加重伤势,总之,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姿势。 冰山男有了前几次的大意,这次一开始就给我下套。他一直来回移动,企图模糊我辨别他的位置,他的速度我丝毫不用怀疑,他在我四周转着圈,没有一点停留。 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误导,他不停的走动,我很难发现他的位置。 这个时候,我干脆沉下心来,认真的倾听着周身的一切。殿主说:“心静,则国土静,心动,则万象动。若你什么时候觉得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一切也都静下来了。” 我完全闭起眼睛,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能听到落叶在风中慢慢坠落的声音,甚至能在心底勾勒出这种景象,我能闻到冰山男身上特有的香,不是特别浓郁,但是很舒服。我气息慢慢调整到平静,突然我发现他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自然这并不是他真的慢了下来,而是我仿佛找到了他旋转的轨迹,我能自然而然的猜到他下一个位置在哪里,于是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慢镜头。 心静则国土静,心动则万象动,原来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一笑,身体率先出动。 人体一共有四百零九个穴位,其中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零九个双穴、四十八个经外奇穴,而四百零九个穴位中又分为死穴三十六处,要害一百零八处,其余一些穴位能造成轻微伤害,以及某些穴位还有治病疗伤的功效。 我对人体穴位已经可以倒背如流,所以我很清楚我点冰山男哪个穴位可以造成他毫无反击之力,亦知道要如何下手,对他造成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 我下手处,冰山男晃动的身躯瞬间静止不动,我点的是他的定身穴,所以他全身上下是僵硬的感觉,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他发现自己动不了,显然有些诧异,盯着我几秒,唇边露出一点明显的笑意:“很不错,在殿主那里,上进了不少。” 我扯下白巾,心里乐的不了得,平日里冰山男可是话都懒得说几句,现在还夸我上进。 不过确实,我把殿主教导的一切都贯彻的很彻底,比亲生父母的话还要听从。 “愿赌服输,来吧。”他闭上眼睛,示意我可以施暴了。 我拍拍他,“先记着,等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来找你。” 他无所谓的点点头,我解开他的穴道,就听到他道:“难度升级,我可以回击,但不用灵力。” 我舔舔舌头,点头:“好,让压力来的更猛一点。”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下 周夜即使没有灵力,他的整体实力也不可忽视,此时他可以反击我,无疑难度会加大。 他把袖子在腕口处扎了一圈,揉了揉手,“开始吧。” 我依旧带着白巾,辨别出他的位置,一个手劈就对他劈了过去。 前方传来破风声,他用手臂挡了我的手劈,同时他双手握拳直向我打过来,力道之凌厉,可以把我半边脑袋削掉,吓的我急速后退。 等我站稳,就对着他嚷道:“我靠,怜香惜玉懂不懂?你还来真的?” 他呼吸有些急促,按照我对他的理解,他肯定又在不满我爆粗口,他语气冷冽,仿佛携带着寒冰:“你的敌人没有一个是小角色,个个巴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他们下手比我狠上千百倍,若是这样你都不能接受,将来你要怎么对付比我厉害上百倍的人?” 我听着语塞,他说的不错,这样的结果我自然也知道,所以即使我特别特别想去看看不同于我之前21世纪的异界,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我若一出去,必引起大乱。 我只得妥协,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重新摆好招式,“继续。” 周夜的优势是速度快,身体强悍,力道足以粉碎钢板,而我的优势是,有预警能力应急能力强,身体灵活,以及还懂得如何出其不意的钳制住对手。 所以一轮对战下来,我能险之又险的胜利,之所以说险之又险,主要是我和冰山男对战完一场,我全身几乎散架。一丝力气也无。若是他此时突然给我一脚,我毫无还手之力。 原本他的力道足以把好端端的一个人拆成几百截,我之所以除了身体虚脱之外还能安稳的站在这里,其实多亏了前段时间和殿主虚拟出来的人对战的缘故,他们对我的攻击我需要全部承受,久而久之,被打的次数多了,于是比较耐打。 我直接倒在草坪上。身上又多添了数十道瘀伤,火辣辣的疼,若是此时脱了衣服一看,必定会看到大大小小各种不同的伤痕布满全身。我每每看到身上的伤痕,总是会想起一个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极度怀念以前殿主给我配置的药液,我在静心池泡上半个小时,身上的瘀伤可以全部褪去。而且皮肤变得又滑又白,精气神都可以上升好几个档次。奈何现在我给殿主的定位是我的恩人,在我的原则中,没有再跑去麻烦恩人的道理。 我叹了一口气,又想到峰小爷给我的伤药也快用完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再去问他要伤药的话他不给我毒药已经算的上很宽容大度了。 冰山男躺在我几米外,嗓音凉凉的:“三千杀练的怎么样了?” 我闭上眼睛,山风吹在身上,很是舒爽。声音自觉的慢慢变缓:“没练了,对我没效果。”转过头。得瑟的看着他:“你看,我真的放下了,你猜错了呢。” 他不以为然,“你身上的酒味是怎么回事?” 我瞪大眼睛,之前就是怕他察觉到我身上有酒味,于是我一上午不知道洗了多久次才去掉身上的味道。这样他还能察觉到? 我只得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原委。我强调,我只是受大长老之托让殿主喝酒治伤,谁知稀里糊涂中自己也喝醉了,于是戏剧般的和殿主双双醉倒在地,不过除了醉倒在地,一切都很正常。 他冰山般的脸上微有诧异,转过头询问我:“殿主受伤了?” 冰山男不同于其他人,他没什么朋友,就是说给别人听,也找不到人。我很放心他,于是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殿主是如何受伤的,也没见他出手,你说他怎么就受伤了?而且天下之大,还有谁有那个本事,让殿主受伤?” 他脸上一阵恍惚,一阵明暗,显然是在思考问题,我耐下的等着他的结论。 过了一段时间,他眼眸终于有了转变,他淡淡的看着我,手枕在脑袋下:“继续练三千杀吧。“ 我听的愣愣的,刚刚我们还在讨论殿主受伤,怎么突然变成练习三千杀上了?“我们似乎跑题了?”我好心的拉转话题。 他淡淡的点头:“殿主受伤一事,若是他想说,自然会说。若他本人不说,我们何必追究?” 我暗自诽谤,谁相信你思索了那么久得出的结论是这个? “那怎么突然说起要我练三千杀?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淡淡的转过头:“我相信我的直觉。” 我切一声,转过头。 直觉?他的直觉是我忘不了殿主。可是,他不知道,殿主丝毫不喜欢我,甚至我徘徊在生死边缘两次,殿主依旧眼睁睁的看着。因为爱慕殿主,我的自尊心已经被毁的连渣都不剩,我实在没有命再拿去证明殿主会救我,殿主有一丝的爱慕我。 “记得去问大长老要三千杀后面两重,我会督导你练习。” “不去。”我冷冷的拒绝,在殿主面前问大长老要三千杀,那不是摆明了我对他还有情么? “那我去。”他一下子爬起来,径自往静心池走去。以往这个时候,大长老总会去找殿主。 我一咕噜爬起来,身体还没有缓过来,有些力不从心。我在他身后威胁道:“你要是敢去的话我就不给你做饭了。” 他不回头,脚步迅速的往前。 “你要是敢去的话我们恩断义绝。” 他不回头,脚步继续往前。 我气的跳脚,差点忘了,他根本不受任何威胁的。于是只能拖着还没有从虚脱状态缓过来的身躯急急追上去。 一路追到静心池,远远的看见他踏进房内,我加快速度追上去,一进门就看到殿主着一件白色锦服,裹着一身威压孤高的坐在主位上,他手执着一本经书,银发随意的披散而下,犹如从九天瑶池翩然而下的谪仙,让人看一眼,视线完全被攥住。 我克制了许久,才把视线从殿主身上转移,大长老站在一侧,周夜站在正中央。 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说出了他来此的目的,我正想把他拖出去,大长老这时却在我之前开了口:“陌末,去准备晚膳吧。” 我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到吃晚膳的时间了。殿主听到大长老的话,淡淡的抬起了头,视线从书页上转移到我身上,淡淡的瞥一眼,又低下头去,整个过程中,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我着实猜不到殿主的想法。 大长老有命,我不得不从,临走前对着周夜打眼色,他却充耳未闻。 我拿着锅铲炒菜炒的劈啪作响,说实话,我对他这种做法十分不满,凭什么,是觉得我失败的不够彻底吗?还是觉得我不够惨?亦或是想让我更加的难堪? 我愤愤的把菜装入盘中,感识中发现周夜进入了厨房。 我把盘子吧嗒一声放在灶台,再不管自己的怒火,转身直视他:“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他无视我的怒气,手递给我两本线装黄皮书,正是三千杀第二重,第三重:“意义?意义是什么?活着才有意义,若是不能活着,一切皆没有意义。” 他脸上平静,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无论何时,总是这样冷静而理智:“我只知道三千杀是唯一能救你命的功法,不管有没有效果,总归是条后路。” “你或许觉得问大长老要功法是表明你还爱慕殿主,但是你可知,若真心放不下他,口头上说放下了,骗得过所有人,骗的过自己吗?若真心放下了,即使你不说,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在这个即将迎来大暴动的三界大陆,你要选择斗争还是选择为了面子过不去而轻易的死去?” 殿主之前说过的话我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他,他也断言,不久的将来三界大陆会掀起血雨腥风。更提醒过我,要好好的提升实力,要不顾一切的活下来。 我怒气慢慢消散,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死,我是极怕的,可是又极度不想和殿主再扯上什么关系,我一直认为,殿主是罂粟,是致命的毒药,我好不容易才从中挣脱出来,我怕再一沾惹,就会彻底的沦陷。 但是转念又一想,他说的很对,放下不是口头说放下就真的放下,即使骗的过所有人,也骗不过自己。 我接过三千杀,抬起头看着他:“那你好好看着,即使我练了三千杀,也丝毫影响不了我,我可以做到放下,也可以活下来。” 他负手看着我:“我等着。” ============================================ 接下来的半个月,和冰山男恢复到了以前锻炼的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还作,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猫头鹰还晚,我们每天对战,每天挑战极限,他督导我练习三千杀,我督导他提高灵力。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尤其是我此时不需要再煎药,显然殿主的身体已经恢复的越来越好。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拓跋奕一行人前往东方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东方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无从查证。 这样诡异的平静下慢慢渗出一股不安的气息。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来信 七月七号,距二长老拓跋奕一行人前往东方已经二十余日,按照他们的速度早在十几日前就应该到了,也差不多该探查到一些东西,然而到现在为止,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 我和冰山男坐在下首安静的吃饭,由于二长老,拓跋奕,玉儿,小白等人不在,于是用膳的地点从三清殿主殿搬来了静心池,周夜也被我强拉上,反正大长老不会有意见,殿主更不会有。 殿中气氛有些压抑,显然大长老还在忧心东方之事,近段时间以来,他派出了许多三清殿弟子打探消息,甚至还召集了以往三清殿“毕业”的弟子帮忙疏通关系。但是结果依旧毫无音讯。 我对东国之事也十分担忧,东国镇压了数百万计的妖鬼,若是发生暴动,三界大陆将会迎来一场有史以来最为震撼的战争,一场属于人类,妖魔,鬼怪种族的战争。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殿主并没有表现出那种大难临头的表情,还是一番云淡风轻,淡漠孤高的神情。 不会有事的,至少还有屏障在那里,即使屏障破了,还有殿主在。 我在心底轻嗯了一声,抬眼又瞥了一眼殿主,视线所到之处,正望见他漆黑的眸中,犹如黑夜星辰一般的深沉幽暗的眼,仿佛无时不刻的在吸引着人的好奇心,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从此坠落万丈深渊也甘愿沉沦。 他的唇红艳,衬着凝白的肤,犹如抹上最艳丽的豆蔻胭脂,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为什么我要用一亲芳泽这个词? 我脸上*辣的红了起来,脑海中一副朦胧而又迤逦的画面凭空出现,幻像中。我垫脚倚在殿主身上。他单手紧搂住我的腰身,另一只手强迫我抬头下颚,有银发钻进我的颈项中,我却忘了痒。 我掐了自己一把打断我脑海中的画面,疼痛总算让画面就此停住,我呼吸急速,心里简直不敢相信。若这是真的,为毛我感觉自己是被强迫的?真的是我主动亲殿主的吗? 我涨着红彤彤的脸瞥向殿主,他的视线依旧定固在我身上,仿佛一直没有移开过,我被这种视觉冲击的有些紧张,轻轻的吞了吞口水,无措间。殿主喉间微微的蠕动了一下。脸上突然不正常起来,我睁大眼还想看的再仔细点,殿主已经低下了头。 我发誓我刚刚看到的绝不是眼花,殿主刚刚的表情是,害羞? 他皮肤白皙,所以有一丝的变化都很容易看的出来。刚刚殿主两颊晕出的两抹红霞肯定是真的。 我想到脑海中刚刚浮现出来的画面,心道难道殿主也是突然想起了那幕……哎。酒这个东西,真不是好东西。 正想着,一块白丝帕正递过来,丝帕上很简洁,绣着一朵天山雪莲和一朵白玉兰,这是我绣给冰山男的帕子。 以前我说,他就像是天山上的雪莲,高洁,孤独,清冷,傲然,世间罕见。于是在给他绣帕子的时候绣了这代表圣洁的雪莲,但是雪莲太孤高,太孤单,别人永远只能远望,无法企及,就如冰山男一般,于是我在旁边多加了一朵白玉兰,玉兰是我最喜欢的花,我希望将来的日子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做他最好的朋友,难过了可以依靠,开心了可以诉说。 “擦擦嘴。”他递给我帕子,目光不经意扫到殿主,又不着痕迹的低下头去。 原来我嘴巴上沾了红椒屑。 我一边擦着嘴巴上的东西,大长老清浅的咳嗽了起来,忧心忡忡的看着殿主。 殿主的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垂着眸,睫毛浓密,不同于拓跋奕邪魅的卷而长,浓密的感觉反倒添了一丝哀伤和阴暗。 殿主已经放下了碗筷,目光怔怔的。 大殿气氛再一次压抑起来,我本还想偷偷的问冰山男,在这电光石火间发生了什么,奈何气氛古怪,我只得硬生生的憋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丝强大的灵力波动侵入了三清殿,我的感识有了很多的提升,主要是灵魂*已经步入中层,几千米之内的任何动静我可以一清二楚,更别说是这么强大的灵力波动了。 我发现了异样,自然这里所有人都发现了,只见殿主抬高手,凭空一个转腕,轻松的从破空中抓到一个物体。 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手法,叫凭空取物。主要是用于不同方位传物的用处。和21时机的传真机差不多,不过这种能力比传真机强大多了,它可以传送物体,这种能力对灵力要求很高,传物者灵力必须三级归灵以上,而接物者,至少需六级归灵以上。 因为接物的时候,需要打破时空层,从虚空中取出物体,需要的是对空间之力有一定的掌握,而六级归灵,才勉强达到对空间之力有一丝参透。 书上还说,若灵力达到九级归灵,那么至少可以冻结整个三界大陆的空间,叫时空冻结,也叫时间静止。而标准是一定要达到九级归灵,不然的话,若强行使用秘法,则会伤其肺腑,毁其灵力,甚至还会影响到今后的修炼。 总之,就是我这个对空间之力不是很了解的人都觉得很牛逼。 殿主手中是两个封信,还有一个墨色锦盒。 他展开其中一个信封,才看了一眼,手僵直在半空中,脸色一瞬间有些不好。 我们都看着殿主,不明白他脸为何突然变色了。他又迅速恢复了淡漠的样子,手一展,手中的信封以及放在桌上的墨色锦盒直直向我飞过来。 白色宣纸和黒木做成的墨色锦盒离我有几米远的时候我闻到一股馥郁花香,我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香味正是拓跋奕独有。 原来这是给我的,怪不得殿主脸色有些变了,等等,这时候远在千山万水的他寄什么东西给我? 我双手接住,对殿主躬了躬身,殿主仿佛没有看到我的动作,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拆开另一个封信。 这个时候着实也没我什么事,抱着好奇心的态度我打开了信封,才看到开头,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里面只有一句话:“我允你凤冠霞帔,嫁衣红霞,你应我白首偕老,两人一家?” 右下角是:“静候三月,等尔归来。”“奕” 我艰难的吞下了口中的茶,脸色白一阵,红一阵,高台上的殿主依旧没什么表情,默默的看着手中的信笺,我却突然觉得这封信很沉重,殿主迟疑的目光很沉重,手中的墨色锦盒很沉重。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屏障 “殿主,可是二长老的来信?” 大长老站起身,往高台走去,殿主轻点了点头,把信笺转交给他,宽广月白衣袖拂过梨花木桌,漆黑的双眸透过大长老半边身影沉沉的看着我,仿佛有话说,却怎么也不开口。 我脸色发烫,殿主的目光太灼人,压迫的我无法思考,他红艳的唇微启又紧抿,漆黑的眸中似乎染上点审夺落寞的意味,仿佛咽在喉间的话是:“你要答应?你果然是要答应么?” 答应?不答应? 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冰山男说再拓跋奕回来之前我要找准自己的心,可是这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面对拓跋奕一句:“我允你凤冠霞帔,嫁衣红霞,你应我白首偕老,两人一家?” 我下意识的选择是逃避。 冰山男说,世间最美好的事不过是,你喜欢的人正巧也喜欢你。而世间最苦情的事是,喜欢你的你却不喜欢抑或你喜欢的却不喜欢你。 我喜欢拓跋奕吗? 答案应该是不喜欢,至少现在没有。于是这事就演变成苦情的事, 若只是苦情这般也好,可是拓跋奕多次救我于生命垂危之际,可以说,若不是他三番五次的救我,我早已化为了累累白骨。我只是想到自己要说出:“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等话,就觉得自己是个深通恶绝的罪人。 冰山男还说,人生就是一场悲剧,而大部分的悲剧皆来自求而不得,有太多的**。 就如我和殿主,我心心念念的爱慕着他,他眼睁睁的看着我死。还比如我和拓跋奕,我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他视我为一生共度的良人。 一切苦情皆因求而不得,我对殿主有贪念,所以我要承受殿主无视我的痛苦。 突然间。有些明白了那句话:喜欢你的时候刚巧你也喜欢我,这确实算的上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一封信大长老看了起码有十几分钟。越看到后面,眉头皱的越紧,他一封信看完,脸色已经接近肃穆,他把信笺放在桌面,忧心忡忡:“殿主,东方数百万妖鬼受妖王狍鸮(pao xiao)和鬼王凿齿号召统一。现在情形十分不乐观,数百年来妖鬼一直起内讧,东方屏障这才一直安稳,现在它们突然团结统一。再这样下去的话,屏障迟早会破掉。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殿主,快拿个主意吧?” 手中的信脱力的落在桌面上,我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虽然一直都知道东方有异动,但从未想过结果会这么坏。妖王……鬼王……数百万计数的妖魔鬼怪……若一旦暴动,便是不死不休的战斗,难怪拓跋奕会说静候三月。等他归来,他们确实需要一步不离的守着那里以防暴动。 但是,长守并不是长久之道,而且一旦东方发生暴动,拓跋奕等人自是首当其冲,面对成千上万的妖鬼,即使强大如二长老,拓跋奕,结果毫无悬念,只能是一死。 派出去的弟子皆是三清殿的精英,若真是那样,三清殿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再来,还有将近四个月就是三清殿宗门大比,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需要回来参加的,而三清殿的人马一走,东方几乎是没有什么防御力量,这样更容易出事。 前思后想之下,现在的局面简直坏到不能再坏。 房内所有的视线都投向殿主,我掩饰不了自己的希翼渴求,殿主是所有人的顶梁柱,是三界大陆最后一颗救命草。唯有强大如他,才能力缆狂澜。 殿主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如初见那般,淡漠疏离的隔绝着所有人,他从来都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即使在如何糟糕的局面,他亦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沉默片刻,他慢慢站起身,宽广衣袖带起一连串的劲风,他双眸阖上,红艳的薄唇紧抿,银发无风自动,一霎那,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蔓延至天涯海角。 苍茫天际间,仿佛只余他凝白的指骨捏诀,只余他银发如瀑红唇凄艳,只余他身姿倾长,淡漠高远,只余他带着无尽的威压破出的几句话语,犹如王者归来:“长生天尊上,柳不凡道长,圆空主持,韩池城主,丐九天帮主,余华神算子,张天师,南国陛下,西国陛下,吾以三清殿殿主之名,命尔等即刻出发,前往东方助吾封锁屏障,不得有误。” 手一挥,信笺上的字迹一个一个犹如跳动的音符逐渐消失在天际间,传达至众人的手里,他指骨再次捏诀,一气喝成收。 天际湍急的气流依旧徘徊不下,才片刻,天际又重新翻云覆雨,一个个回声犹如惊涛海涛般响彻在房内:“长生天得令!柳不凡得令……南宫奕得令!西晨风得令!……” 一个个回复响彻在房内,语气恭敬遵从,犹如群臣膜拜王者,我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三清殿殿主凌驾在三界大陆的顶端,叱咤在西,南两国之上。 殿主的权势,荣耀,竟至高无上至如此。 “殿主打算何时出发?”大长老双目灼灼的看着殿主,脸上涌现一丝欣慰,语气不自觉带了些许关怀。 “明日出发。”殿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永远的淡漠疏离,不急不缓。 “我会把三清殿打理好,不让殿主有后顾之忧,青山村我也会通知墨桐长老加紧察看不出任何意外,殿主尽管放心,同时殿主前往东方要保重身体,切记不可再私自使用秘……。” “我知道了。”殿主一句话打断大长老的后话,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 大长老得到首肯,含着笑点头笑笑。 大长老对殿主的好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我想起殿主曾说,他五岁时,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人下毒而死,母亲被人逼死,家中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我不知道殿主是经过了什么磨难才逃出的生天,但我知道的事,这一路行来,他受的苦肯定比任何一个人都多。 大长老许也是如此,因为心疼殿主,所以想尽量多给他一分关怀。 “我去联系各大掌门人召集人马,尽管力量微小,总会对殿主有一丝帮助的。”大长老说完这句话躬身转身就走。 房中只余我,冰山男,殿主,一时间氛围寂静,无人说话,我正想收拾碗筷,打算加紧练习,手抚上墨色锦盒,无意间发现殿主手执着青瓷茶杯,幽深的眸子越过茶盖定格在我手中的锦盒上。 他无声无息的瞥我一眼,面上依旧毫无表情,手中的茶杯却有十几度的颤抖。他微仰头喝下,起身,一言不发的走进了阁楼。 我在回想殿主的神情,虽然他一度的没什么神情,可是不知怎的,从殿主的眸中感觉到一丝悲伤。 身旁的冰山男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身,看着我手中的锦盒,视线转向阁楼,语气像是低语,又仿佛是特意说给别人听:“念念不忘,何必相忘。”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谈判 ps: 为了情节的发展,这章又是以殿主的视觉来写的……原谅我写作技巧拙劣……某人深刻反省中……同时这里有四千多字,两章合一起,这是昨天和今天的更。 念念不忘,何必相忘? 一霎那,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仿佛被看穿,不知名的酸涩感在心里激荡,我隔着层楼,视线穿过墙板看着周夜。 他亦回头看我,幽蓝的眸子与我对视,在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确实被他看穿,彻彻底底。 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阻绝着所有人,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我的生活,我的界限,我就这样孤寂而漠然的存活在这片天地间。 以前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可以一个人行走在红尘陌上,可以不被世俗牵绊,可以跳出十丈软红,自由自在的徜徉在三界大陆的顶端。 可是这一切,却因为那个光着脚一身湿哒哒睁着大眼睛茫然看着我的夏陌末打乱了。 自从这个女子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变了。 我看着自己频频失误:为了在九夷战场救她,私自动用秘术空间冻结,导致自身灵力匮乏伤及肺腑,为了不想看到她独自面对着两国国君的刁难,出面迎对那个我一生都不想再见第二次的西晨风,为了让她有一丝丝的体谅我,我再一次的放纵,亲口说出了我曾发誓再也不会说出的身世,为了想换回她的心,不顾自己深痛的一遍遍告诫要彻彻底底的忘记她,却转而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一个个低级的错误,我亲眼看着它们发生,却无力阻止,宽容如大长老,也唯有叹息道:“殿主,你是三清殿的殿主。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这个身份。”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从小我就被父亲灌输这个道理。我很清楚我的责任是什么。我也同样清楚。我犯下的这些错误是多么幼稚而低级。 可是我该如何选?我能如何选? 念念不忘……是的,每天说着要忘记她,却从未有一天忘记。 看着奕的表白谏言。那一瞬我甚至忘了自己是三清殿的殿主,忘了这个三界大陆已风雨飘摇,忘了自己曾发下的誓言,要维护三界大陆的和平,差一点就想不顾一切拥她入怀,告诉她,“你是我一生的魔障,我不求天,不求地。只求你能在我身边。” 可是,最后的理智让我只是平静的把信笺转交给她。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人生的归途早已拟好,一切早已注定。 念念不忘,何必相忘,念念不忘。不得不忘。 我很少占卦,不是怕世事纷繁,而是畏天道无常。 三清殿有一面上古神镜叫《天轮镜》,如名字所言,能预知轮回转世。占谱算卦,虽然已被毁坏的差不多,但是封存在里面的神力还在。 我运起轮回诀,时光的飞梭在镜中飞快的流逝, 一幕幕的画面闪现在眼前,犹如过往云烟。 我一直都知晓一个道理,平静之下掩藏的是狂风暴雨。 画面陡然一转,尖利刺耳的叫嚣从天轮镜传来,古铜色的画面生生的染成了血红,悬空在石台上的天轮镜兀自震动,上下飘摇。 画面一*转换,唯不变的是冲天的血腥与厮杀,无尽的黑色深渊下,夏陌末被陈放在悬崖之底,陌末挣脱了束缚,红着眼闪着妖艳的红芒在吞噬她的灵魂。 这是天轮镜预测到不久的将来会发生的事,我手心一紧,灵力中断,画面恢复了空白。 脱力般靠着石台,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夏夜的风从窗沿渗透进来,竟带着微微凉意。 黑夜像是无穷无尽的困兽包裹围堵在身边,我再一次感觉到天地苍茫,而我只是迥然一人。 楼下响起了脚步的声音,带着些许沉重,仿佛是疲乏之人终于归了家。是她修炼完毕回来了。 脚步经过内室,是她把青剑挂在床沿,停在桌边,是她倒茶解渴,轻呼一口气,是疏散全身的疲乏,穿过橱柜,拿梳洗的衣服,然后踩着轻快的步子去湖边梳洗。 细小的动作,琐碎的事件,点点滴滴,却因为她而变得完全不同,她就如一盏明灯,可以照亮我昏黑的孤寂,可以温暖我渐次的薄凉。 总会想起下雪的那夜,她站在远处向我扔来一个雪团,我活了二十五年,从未有一人敢向我扔雪团,我眼睁睁的看着它向我飞来,以我的实力让那个雪球瞬间消逝浪费不了我一个眼神,可是我却没有阻止,看着它打在我的衣襟上。 抬头看她,她站在冰天雪地里,脸上没有亵渎了三清殿殿主的那种战战兢兢的害怕,没有刻意去吸引注意的哗众取宠,有的只是可以照亮这个冬雪夜的明亮笑容。 不得不承认,她是独一无二的,是敢爱敢恨的,是坚强善良的,是强大而又柔弱的。 她可以独自杀死五百年的巴蛇,同时又可以无辜的看着我,答:“我走丢了。” 她可以对我说:“你可不可以不娶那个公主?我不喜欢她。”同时可以对周夜说:“我心心念念爱慕着殿主……” 她可以配置出杀伤力不弱于玉儿三级归零实力的炸药,在九夷战场她一战扬名,同时她又天真的相信,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我总是不断的问自己,到底是何时爱慕上了她,到底她有什么好,想了许久,思了许久,却总是得不到一个答案。 只觉得,她是我的三界大陆,是我的万里河山。只要有她,我的三清殿殿主之名才算的上是扬名立万,名至实归。 轻快的脚步声又回到了内室,她放好东西,爬到床上开始每天的灵魂修炼。她是足够勤奋的,她有如今傲视三清殿弟子的成就完全靠的是她自己的努力。 陌末(古代)被我压制沉睡,她是一定会杀她的。所以我才让夏陌末修炼灵魂*,她把灵魂修炼的足够强大,将来陌末不至于那么轻松的吞噬她的灵魂。占据她的躯体。 一切她都做的很好,很努力,很勤奋,只要她好,一切误解我。甚至讨厌我。都没有关系。 悠长有规律的呼吸响起,她已沉沉睡去。 我闭眼,人已经瞬移来到她的床前。 她向外侧着身体。白色里衣被她绣上了白玉兰,很精致,毫无疑问,她的绣工和她的厨艺一样好。 我俯下身,她的脸正对着我,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睫毛翘而卷,眼睛闭着时像是一个沉睡的精灵。睁开时随时都能吸引别人的眼球,让人只想把视线定固在她身上,是个越看越令人惊艳的美人。 她算的上是很美的,不然不会当选三清殿的第一美人,南宫奕也不会生出要让她做宠妃的念头。 或许别人都以为,南宫奕突然兴起的这个念头无非是想得到她的炸药配方。而其实,他是真的动了要立她为妃的念头。若不是我在他们面释前放八级归零的实力压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她全都不知道。偏执的以为,我无情无义。我淡漠疏离。 她甚至为陌末(古代)抱不平:“那么夏陌末呢?你也忍心看着她去死?她为了你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她还说:“她喜欢你比你喜欢她多的多……” 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未喜欢过陌末,身份也不允许我喜欢,我对她有的,只有愧疚和难过。 窗户半开着,微风不停的吹送进来,她微翻了个声,正躺着,舌头轻舔了下嘴唇。 犹如毒瘾复发,我不受控制的覆上她的唇,身体的幽香不断的冲击着我的嗅觉,我把身体压低,舌头已撬开她的唇瓣。 她眉头轻皱,发出轻微的哼声,接着睁开了眼睛,睫毛刷过我的脸颊,宝石般晶亮的眼眸闪在我的眼前,犹如浩海宇宙亮起了无数的星辰,撑开了我头顶的一片晴天。 她微楞,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绕着头,半响才怔怔的道:“我又做梦了,还做的是这等梦,夏陌末要不得,要不得。” 她懊恼的翻了翻身,身子背对着我,怀中原本搂着的是我给她的绛红披风,现在换成了一个枕头。 她搂着枕头缩在一起,快速的闭眼继续睡,我扫视一眼,披风被她锁在了橱柜箱底,连带着我从招摇山取来的迷古枝。 我挥手,披风和迷古枝自动飞回我的手中,我把披风盖在她身子,轻手轻脚把发簪插入她的发髻,我松开手,又觉不妥,施了个定物的法术,簪子除非我解开,不然的话,不可能拔得下来。 一套动作下来,她丝毫没有发觉。呼吸愈见平稳,她已熟睡。 在不久的将来,天轮镜预测她有大劫临头,陌末会趁机占她的躯体,只有簪子才能暂时救她的命。但,也只是暂时。 在八年前,三界大陆流传着几条不成文的规矩,天下被公认聪明第一的是大师兄加刑天,被赋予天赋第一的是三清殿殿主之女夏陌末,而我的无欲无求,淡漠心性则被预言是数百年以来最有可能成仙的人。 加刑天的聪明,陌末的实力,我丝毫不怀疑。所以若想让她逃过一劫,为今之计只能和陌末谈判。 我屈指捏诀,心念间已化作一道流光进入夏陌末的灵魂。 淡紫色的灵魂罩紧紧的依附在她的周身,她不变的长发红衣,不变的倾城容颜。 犹记得六年前,她就是这样带着决然的样子,抱着必死的决心拖着加刑天坠入地狱深渊。 温柔细碎的话语还在耳边,仿若昨天:“轩,今生不能相守,来世定来相候……” 她从来都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强势到三界大陆的所有妖魔一听到她的名字就闻风丧胆,她又是个多情的小女人,会撒着娇用一切很幼稚的手法只盼我一笑。 奈何天道无情,事事多磨,我与她永远都隔着一道鸿沟,无法逾越,也不能逾越。 手中释放出灵力,陌末在慢慢的苏醒。 她眉头轻皱,口中破出一个颤音:“轩……” 她叫着我的名字睁开了眼,眼尾在看到我的时候含了点笑意,半响,唇边又微微的轻颤,似乎是个咬牙切齿的动作。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听到我的声音,她终于轻笑了起来,声音一如之前的慵懒,细听之下,又带着深深的责怨:“我好不好?轩,你不是最了解吗?” “你用天黄把我的灵魂限制,让我陷入沉睡,连搜寻你都搜不到,连见你都见不到,你觉得我好吗?” 她沉痛的看着我,“我死里逃生,不顾一切的想回到你身边,只是希望我们的缘分在这一世还可以续上,不要让我在奈何桥等你千载万年,羽化成仙。” “我挣脱束缚,忍受孤寂,只是为了寻求重生,可是你却设置阵法,把我封印在她的体内,不得逃生。” “轩,你觉得,我好不好?” 面对她一声声的质问,我唯有沉默不语。我从来就不是她的良人。 “无言以对?呵,你无话可说的时候都是沉默,记得爹爹以前总说你,轩太孤僻,你们要好好关心他,把他当做一家人。记得我当初回应的最大声,我也一直秉承着当初的誓言,可是你呢……”她轻笑着摇头:“算了,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不说那些伤心的事了,如今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天轮镜预测出在不久的将来,东方屏障会爆破,镇压着数百万的妖鬼很有可能挣脱束缚,三界大陆要开始乱了。” 她轻动了脖子,淡色的容颜一下子鲜活起来:“是他在操纵着一切?” “是,他回来复仇了,指明要杀我们。” 她毫不顾忌的笑了起来,红色蔻丹的手指轻捂住唇,犹如绝色妖艳的曼陀罗闪着寒光:“哈哈哈哈,杀我?他杀了我爹爹还不够,还要杀我?也好,我倒要看看,他究竟下不下的去手。” 寒光一闪而过,我轻而易举在她眼中看到杀气,她转了转眸,平复了点情绪:“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若不是我对你足够了解,我倒会真的以为你是来见我的。” “三界大陆的风波我会处理好,我也会亲自带大师兄的首级回来祭拜师父,我不会让他伤到你一分一毫,等风波一过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从她的体内分离出来助你重生,我只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在这段时间,不得私自占据她的躯体得到重生。” 她脸色瞬间变得冷冽,眸中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杀气,她抬头看我,声音冷的犹如寒冬:“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条件 ps: 还是以殿主的方向写的……前几天断更着实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且这章总是卡文,我写这章,前后起码写了七八个小时,陌末和夏陌末,我就怕亲们分不清,造成看不懂文……有看不懂的吗? 陌末偏着头,眼眸犹如冬夜里孤高的寒月,发出低迷刺骨的冷意:“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她眼眸紧盯着我,从她的眸中,毫无掩饰的显露出杀意,对夏陌末的杀意。 她的回答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太了解她,她的张扬,她的妖艳犹如是蚀骨的曼陀罗,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会偏执的去得到,不惜一切代价。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是滔天的怨恨,脸颊上却依旧闪着明艳的笑颜,语气低迷清浅:“你爱上她了?” 她说的缓慢,半真半假的语气带着些许惩责,仿佛在细密的探查,想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手心冒出凉意,指腹摩擦指骨,我抬眸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只想跳出这万丈红尘,过我一个人的生活,我永远都不会爱上谁。” 她仿佛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唇边轻绽出一个笑意,眼波如丝。 她的心意我从来都知道,师父(上届三清殿殿主)曾对我说:“陌末的性格我很清楚,她认定了你,她就可以为了你生,也可以为你死,她从来都是这样一个性子,我知道你对陌末没有好感,你一直都很清醒,我对你很放心,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以后她做了什么错事,看在你师母亦是你姑姑的份上,看在她是你表妹的份上,你不要怪她……” 是的,她从来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张扬,狠戾,决绝,强势,只要是她认定的,就一定是她的,若有人和她争抢,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诛杀。 夏陌末(现代版的)曾说,只要我给她一个眼神,那么她也会好好的和南宫烟儿。和陌末争一争。殊不知。她要如何争?拿什么争? 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挑衅陌末,夏陌末,陌末无论谁死,我都会深深自责。 陌末对我的心意已经不能再明显。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我才更不敢表露自己丝毫对夏陌末的关心。我只能把她越推越远,我只能努力的让她从这一系列事件中安全的脱离,我只希望她活着。 陌末清浅的微笑,脸颊梨花旋涡轻绽,妖媚中带着妖娆:“要我答应你不趁机吞噬她的灵魂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我仰头等着她的下文。 她红艳蔻丹的手指抵在唇边,笑颜如花:“等你助我重生之后,我要你娶我。”她催动身形。漂浮到我跟前,妖媚的眼眸直视我,清浅如斯的吐息:“你答应吗?” 她要我娶她,换她不吞噬夏陌末的灵魂。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答应。” 即使我并不爱慕陌末,但是只要夏陌末安全。一切都值得。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可以履行和周夜的约定,去北方看雪山,看烟雨江南,看苍凉塞北,只要她能活下来,大千世界,任她畅游。那时候,她的身边不再有我,我也不再有她。 陌末手指抵在我脸颊,明艳的眼眸下闪过一丝诡艳,她很快的转头,扬起一个笑容:“这可是你说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已经发抖,却还要装作不动声色:“我会娶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她越发笑的张扬,眼底带着一抹不明的笑意:“墨轩,我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可是这句话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听到,还要有一个人听到才算真正的圆满。”她红袖一挥,无边的黑暗瞬间通明,她轻轻的启口,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僵住。 她勾唇对我一笑,甜腻的话语已经传开:“夏陌末,夏陌末,快来为我们见证这神圣的一幕。夏……陌……末……,快出来。” 周围没有任何应答,夏陌末正在沉睡当中,她的灵魂本体也处于沉睡状态。 她回眸对我浅笑:“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到哪里去!” 她轻吐出一个破音,唇边吟唱出一段轻盈的调子,是招魂音。 招魂音,不需要任何的灵力也可以释放出,所以即使她被我封印,却依旧可以把夏陌末的魂魄招来。 我捏紧拳头,她继续看着我浅笑,眼眸紧盯着我,仿佛在探查我的神色动作,只等着我下一步的动作。 我无法自持,可是只能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我很清楚她要干什么,可是我却无力阻止,我们互相对视着,一个破空声打破此时的现状,一个模糊迷橙的身影跌了进来,夏陌末一身素白,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从虚空跌落,犹如不惹纤尘的仙灵降临。 她勉强才站稳脚跟,抬头看清了现在的情况,她目光触及我,再转移到陌末身上,灵动的眸子有刹那的失神。 一转眼,她又换上得体的微笑,目光清澈的看着陌末依附在我身上,手腕搂过我的臂膀。 她尴尬的挠着头,语气清澈如水,带着一脸的歉意:“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我不是在睡觉?呵呵,纯属意外,意外,你们继续,继续,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不是,我现在就走。”她说着就要闭眼,陌末突然出声阻止。 “是我让你过来的,”陌末款款的轻笑,越发揉紧我,媚眼如丝,笑颜如花:“轩刚刚向我求亲,算算日子,今日正好是七夕呢,我就说,轩怎么今日突然来见我,却原来等的是今天。夏陌末,这里也没有别人,只能麻烦你帮我们作个见证,你是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的,对吧?” 我指骨发凉,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夏陌末,看着她安静的微笑,看着她眼波流连在我的臂膀和陌末的手腕上。 我差一点就想脱口而出:不是这样的。可是臂膀上的温度却时刻提醒着我:这是你承诺的,你娶她,然后她不杀她。 夏陌末真诚的看着我们微笑,眼中没有一点杂质,清澈灵动如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一直都觉得你们是最配的。” 陌末听到她的回答娇笑在我怀中,睁着媚眼仰头看着我:“轩,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答应你。” 她把答应二字咬的极重,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看着不远处依旧含笑的夏陌末,视线转而低下,看着怀中的明媚笑颜,无悲无喜的道出:“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娶你,陌末,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眸中闪出明亮的光芒,仿佛是凝满框的泪水,似乎是喜极而泣又似乎隐含着另一种心碎,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模样, 陌末轻点头,幽幽的话语在我耳边一绽:“怎么会不愿意。”她伏在我怀中,看不到她的脸色,只觉声音温软,神色难辨:“我们会在一起的,永远都会在一起。” 再抬头,不远处的白色影子已不在,我茫然的立在原处,任由陌末抱着,身体看着那片虚空渐渐发凉。 夏陌末,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也永远都不知道我可以为了你付出到何种境界,我有时候都在想,若是当初没有遇见你多好,抑或就让你这样死去,也好过我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一滴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沉沦下去,也好过,自己亲手一步步把你推离……。 我移动身体,恢复淡漠如常:“我该回去了,明早需要前往东方加固屏障。”陌末乖巧的起身,双手把我的衣领摆正,淡笑着回道:“好,我等着你回来。” 我默然的转身,不再看她一眼匆匆离去,正是没有看这一眼,才让我忽视了她此时眼底从娇笑转而疯狂,也同时没有注意,她唇边犹如喋血的唇语:墨轩,你果然是爱上了她,不过没关系,你终归是我的。夏陌末,你给我等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选择 枕边微湿,我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脑中久久徘徊一幕,犹如放电影般,缓慢而惊心的过程,画面中有微凉的嗓音,有含情脉脉的眼神:“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娶你,陌末,你愿意嫁给我吗?” 陌末,夏陌末,同样的名字,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戏剧的是,我这个夏陌末,亲眼为殿主和另一个夏陌末“证婚”,我强撑着站在那里,心里暗自想着,我果然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女子,也果然是一个得体的证婚人。 我把枕头盖过头顶,脸颊上的水渍被胡乱抹干,我吸吸鼻子,声音沉入枕巾:“夏陌末,你哭是因为做了噩梦,刚刚你为殿主和夏陌末证婚很好,你欠他的已经在慢慢的还清,等一切都还清了,就再也不相欠了。” 我更加的搂紧枕头,把眼睛闭的死死的,动用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心底的情绪翻涌,可是轻微的哭腔却还是在寂静的夜里炸开,带起一连串的连带反应,眼眶中奔流不止的流下眼泪。 我踢开枕头,黑夜仿佛压抑着我所有的神经,只要我在这里,就仿佛有无数张殿主和夏陌末的脸直勾勾的看着我,他们一边互诉着衷肠,一边可怜而又默然的看着我狼狈而怯弱的哭。 我摸黑爬下床,想离开这里,窗口的月光照着我身上一件金色勾边绛红披风,正随着我的起身而滑落在地上,那是我锁在柜子底殿主的披风,连同着他送我的迷谷发簪。 我吸吸鼻子,直接从披风上踩过,拿过床架上的衣物就往自己身上套,我甚至不想在这里呆一秒。 我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摸黑里跌跌撞撞穿戴着衣物,头上的发丝滑下,我口中继续破出一个哭腔。 我加快速度穿鞋。黑夜中分辨不出方向,一个踉跄撞在梳妆台上一角。梳妆台上的一个物什被我带翻,落在地上清脆的响。 漆黑的房间突然毫光大作,我借着光亮,终于看清掉在地上的是拓跋奕给我的锦盒,盒子已被撞开,显露出里面一条黑白相间,镶着紫水晶的护额。 我低身去捡。头顶传来一个薄凉的声音:“你在哭?” 我故意忽视我身边站着的人,薄凉的声音,转而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护额,脑中有一刹那的失神。 “你最想要什么?”拓跋奕躺在长椅上。头顶是遮挡住骄阳的参天大树,他用灵力在头顶撑开一片冰穹,好驱散这炎热的天气,是他一贯舒适而奢侈的作风。 我停下练习三千杀的动作,举着剑擦着汗水扑哧扑哧的跑来树荫下。厚着脸皮靠近他,用手对着冰块扇风,恨不得把他头顶上的冰块也掰下来一块。 我认真的想着他的问话:“我最想要什么?” 我确实有一样很想要的东西,那是十三岁生日时,妈妈送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五年来我一直随身携带,可是在两年前出车祸,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掉了,包括那快护额。 妈妈说我的额头天庭饱满,眼睛闪亮有神,是有福之相,所以送了我一个护额,寓意是护住福气,一生平安长乐。 我用一只手遮住从斑驳树叶下投射下来的太阳光,另一只手圈在额头,比划出护额的样式:“我确实很想要一样东西,是这样长长的,从头顶绕下来,黑白相见的条纹,眉心这里是一个紫水晶,很闪亮很漂亮。” 我含着笑看着拓跋奕,他认真的听我说完,嘴角撇出一个嫌弃的角度,邪魅的眸子不屑的看着我,优雅而动听的声音:“不错,若是紫水晶够大,倒是真可以遮住你这张大脸。”上下打量了我之后,又慢悠悠的吐出:“若是胸部再大些,再加个护额,倒也终于能看出你是个女人了。” 我磨牙看着他,他却在这时径自闭目,不再理会我的满腔怒火。 当时我的想法是:这个自大而狂妄的家伙,我是脑子废了才会和他说话。 此时看到这个护额,我却突然一瞬间明白,拓跋奕那隐藏在讥笑之后的关怀,沉默之后的温暖,暴怒之后的爱意,不舍之后的缱绻。 他说:我允你凤冠霞帔,嫁衣红霞,你应我白首偕老,两人一家? 殿主对着那个强大的夏陌末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娶你,陌末,你愿意嫁给我吗? 其实,一切已经注定,我一直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如今到了不得不接受的时候。 一只手把我托起,银色发丝浮动在我脸颊,宽广云袖擦过我半边衣袖,殿主搀住我的手,竟有微微的颤抖。 我仰着笑脸看他,眼眸再次湿润:“是,我哭了,但我这是高兴,殿主,我也终于找到了共白首之人,拓跋奕对我很好,我相信将来他会对我更好,你会为我高兴的吧?” 他僵直在原地,脸色雪白,银色发丝无风自动,带起絮乱的云袖。他红艳的嘴唇张了张,最后在我注视的眼眸下点了个头,声音里的落寞孤寂比这黑夜还要漫长:“他很好,他会好好对你的。” 我轻笑着点头,把护额戴在额间,透过铜镜看到紫色水晶在透彻的灯光下散发耀眼的光芒,仿佛光华全揽与一体,仿佛天地之间的灵气瞬间聚齐,或许这一切真如妈妈所说:它锁住了我的福气,它会保佑我一生平安长乐。这一切都是拓跋奕所赋予我的。 以前我一直坚信,将来我要嫁的人一定是我喜欢的人,即使他不喜欢我,也没什么打紧的,我可以很喜欢他,更喜欢他,用满满的爱来喜欢他,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会转过来喜欢我,然后我这一生就可以圆满了。 可是经过了这么多,我终于发现,我喜欢他,更喜欢他,换来的却只是他喜欢她,更喜欢她。从来就没有“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说。 即使有,也不会好运气的降临在我身上。 而我也累了,累到只想找一个很喜欢自己,更喜欢自己的人共度一生,拓跋奕他很好,我相信,将来会有大把大把的时光,我总会喜欢上他的。那样我可以说服自己,这就是属于我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殿主和夏陌末,他们也会很好,她足够喜欢殿主,可以代我好好的给他快乐,可以驱散他的孤寂,可以抚平他眉间的落寞忧伤,可以长长久久的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我的圆满。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知道的事 我觉得我选择拓跋奕这样最好不过,这样我好,夏陌末好,殿主好,拓跋奕好,就连南宫烟儿都不会仇视我,所有该好的人都好,不该好的人也挺好。 冰山男觉得我的选择不理智,他说我不是真的好,他说:世间最美的事是找到那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然后共白首。 殊不知,那对我来说太难,我没有那个运气。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运气是有的,不过是从茅坑里捞出来的运气,我的运气是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着和我有一样名字的女人表白,向她求婚,对她说着最钟情的情话。 我想起我以前思慕着殿主的时候,我曾厚着脸皮想过相同的情节,我预想的情节是:在一个恍如仙境的地方,只有我和殿主两个人,远有高山巍峨,近有零落飞红,天上有白鹭大雁,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花海,我穿着殿主送我的那件红色锦服,殿主穿着蓝白相间的宽广衣袖,他飘飘然走在前方,我快步追上去。 我大着胆子和殿主并肩走,边走边鼓起勇气装作无意的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根据我对殿主的了解,像这种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地方,殿主一定不会在意我叫他的时候不加称谓,而是转而淡漠的看着我,不言。 这时候我可以强势的道:“不说话就是代表否定了,所以你没有喜欢的人,那你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 一般说来殿主即使面对我这么有挑战的问题他依旧只会是淡漠的看着我,或许看在这日天气晴朗的份上。会赠我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厚着脸皮道:“殿主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有找到爱慕的人,身为三清殿弟子,我着实为你担忧,在我们那边其实有一个规矩,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既然你救过我,而且你现在没有成家立业。也不喜欢男的,那么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微微侧过脸来,神情依旧不变的淡漠,神情会恰到好处的僵住几秒,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他说话之前,直接抢先道:“不说话就是肯定了,你答应我了。你可是三清殿的殿主,说话要一言九鼎的。” 殿主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镇定神情,他的思维一般与其他人不一样,面对我这么强势的决定,一般人或许会说:“我何时答应过你?”亦或:“我可没有说过这等话.” 而他多半要说的是:“你方才说,不说话代表的是否定,为何此时又代表的是肯定了?” 这时我可以睁大眼睛得逞的道:“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女人善变。我这么女人。肯定更加善变。” …………………… 这就是我臆想中我对殿主表白的景象,我千算万算,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殿主无法反驳,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安稳的和殿主携手共看夕阳晚霞,落日余晖。 我想的这般好,却终究抵不过一片沉沉黑暗中,浑身散发着金光的两个人简单的相拥,我说了那么多的话,却抵不过夏陌末一句:“我愿意。” “所以你还是决定答应大师兄?”冰山男正色坐在我的面前。幽蓝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点头,淡淡道:“我没有那个福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拓跋奕很不错,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当然毒舌洁癖这两点我今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让他把这个毛病改掉,他足够帅气,也很有魅力。懂得享受生活,听说家境也不错,实力也算三界大陆的顶尖高手,不会让别人欺负到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除我之外的别的女人亲近他,这样就少了婚外情一说,所以我们将来的感情一定会很好。” 我拿起茶壶倒水,自己越说越觉得这个选择很不错。那个死人面瘫脸居然还有这么多优点。 冰山男淡淡的看着我不说话,他平日里就很少说话,现在不说话,也确实正常,不太正常的是他突然抬手越过我,转到我的面前。 我被他的动作吓的一怔僵在原地,他伸手停在我的额间,摩擦着我额前的护额,幽蓝的眸子无波无澜,正色看了看我,手指又转移到我头顶上戴着的迷谷发簪。 说实话,我不明白殿主为什么还要给我戴上发簪,于情,他不爱慕我,于理,他才对夏陌末表白,转而又为别的女子带发簪,这着实不是殿主朝三暮四的作风。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发簪,我取不下来。 我取不下来,原因只能是殿主给它施了法术,而只要是殿主施的法术,除非他本人化去,否则任何人都无法把他解开。这也意味着,若我要再拿下这个簪子,必须等到三月之后殿主归来才可以。 冰山男手指触摸着迷谷发簪,因为动作的关系,他离得我很近,我一抬头就看到他试图想把它拔出来,但是他才握住簪子,突然全身一震,脸色瞬间冒出冷汗。 我被吓的一跳,条件发射的向后移身子,但他的手仿佛粘住了头上的簪子一般,我向后移,他也跟着向后。我还想再移,他冷冷的破出一个音。“别动。” 我僵着身体不敢乱动,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乖乖听从冰山男的吩咐,冰山男的脸就离我不到半米,他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直往下滴,眼眸紧闭,样子像是古书上说的在接收灵魂信息。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想着今早我祈求大长老帮我拔下这发簪的时候大长老碰了这发簪也没有事,冰山男到底出了哪门子事。 再想到这簪子是殿主给的,要出事也应该不会出很大的事。 就在我自我安慰的时候,冰山男突然睁开了眼眸,放在我头顶上的右手也闪电般的收回。 我松了一口气,忙放下茶壶,坐正身体:“刚刚你怎么了?簪子有问题?” 他正面对着我,眼眸却没什么焦点,显然他还没有回神。 我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依旧没有反应,我吓的腾一声站起来,绕到他身旁,他还是毫无焦点的看着某一处,我忙拍他的肩膀,大叫:“我靠,冰山男你不会傻了吧?” 这一声总算有了反应,他听到我的声音,瞬间一个冰渣子眼眸看着我,我周身的温度仿佛降了十几度。 他瞪了眼我,视线突然定格在我脸上,仿佛在深究着什么,又像是在探寻着什么,我很清楚他此时的状态,他在思考问题,刚刚在那一霎那,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他知道了什么事。 他眼见我紧盯着他,快速拉回思绪,轻咳了一声,拉回话题:“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我更加确定冰山男一定有事瞒着我,于是想着该如何套他的话,边回道:“刚刚讲到三清殿很快就会有一个主母了,我体内的那个夏陌末应该很快就会重生。” 冰山男抬头看我一眼,又慢慢的低下头去,沉思片刻,淡淡道:“这样也好。” “可是你刚刚还劝我要理智,还劝我要再考虑清楚。” 他低头喝茶,嗓音幽幽:“思想总会变的,我现在突然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一直僵硬,眼神低着,不看我。 冰山男的表情太奇怪,我打算直接问他到底怎么了,正想开口他却已经放下了茶盏,抬头斩钉截铁的道:“从今天开始,我会督促你练三千杀,你的锻炼也要加倍,在拓跋奕回来之前,你不得离开我的视线之外,无论去哪里,都要和我打招呼,明天我就搬来静心池住。” ps: 感谢我断更期间还给我投推荐票的朋友,简直对不起你们了……鞠躬……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切的起源 我茫然的盯着他,半响才想起要说的话:“你这么做拓跋奕会打死你的!”冰山男说要搬来静心池住,静心池是殿主的住所,或许一般人会认为它很大,很宽敞,很富丽堂皇,反正一定要对的起殿主这个称号,而实际上完全错误,静心池只有一栋小阁楼,每层只有一个大房间,用帷幔隔开,另一边就是客厅。 我住在第一层的,殿主住第二层,周夜若想住进静心池的话,殿主的房间他是决计不敢逾越住进去的,唯一能住的,只能是和我同住。 而我一届未出阁的女子,刚刚才确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立马就要和别的男子同居,绕是拓跋奕此时在千万里之外听闻这个消息也是要提刀杀回来的。 周夜幽蓝的眼眸跳动了几下,扶额道:“我是住殿主的房间。” 我更加惊讶:“你会被二长老打死的。”且不说殿主身居高位,权势滔天,单单说殿内有哪个女子敢爱慕他,就要被逐下山,更别说近了殿主的身下场会如何的惨烈,冰山男还不怕死的住殿主的房间,若是被一向谨遵殿规的二长老知道,他也是会拿着他的青龙杖从东方杀回来的。 冰山男转了转眼,不想理会我:“是殿主应允的。” 自刚刚半个时辰前殿主在我们眼皮底下离开,我绝对没有看到殿主对冰山男说过什么话,就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殿主走之前,眼眸倒是多瞥了瞥我,但这个想法立马被我否决,殿主即使要看,看的也是夏陌末,我体内的那个。绝对不会是看我。 我疑惑的看着他,着实没有想到殿主何时吩咐过冰山男住他的房间。但是冰山男是个懒得说话的主,鉴于他连话都懒的说。他肯定是不会闲的没事说谎骗我,我把他之前说的话回想了一遍。道:“所以你方才说要督促我练习三千杀还有练习加倍也是殿主吩咐的?” 冰山男缓缓的点了个头,目光飘忽不定的看着我。 我顿时觉得殿主管的太宽了,他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把夏陌末救出来,好了了他俩的相思之情,闲的没事督促我练习做什么,于是我不满的道:“他管的略有些小宽啊?” 冰山男瞥了一眼我,不满我对殿主的态度。淡淡道:“我会照办的。”说完不等我再说话,径自起身收拾自己的衣物,看样子是打算立马搬进去的意思。 冰山男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只要他说了的话。一定会做到,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忙碌的样子,打趣他:“可是三清殿殿规严明,若是传出我们的闲话去了怎么办?” 他手上拿了一件黑衣往包裹里放。手顿了半秒,带着天生寒意的声音缓缓飘出,不容置疑:“谁敢乱嚼舌根,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我继续道:“那要是拓跋奕来找你的麻烦怎么办?你又打不过他。” 他继续不回头:“至少短时间内他过不来。” 我:“……”。 于是我就这样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和冰山男同修炼兼同居的日子。 修炼的日子里很是枯燥,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玉儿。朱朱,,面瘫大爷,峰小爷的骚扰导致生活很是单调,这种事你永远别指望冰山男会做。另一方面是日日和冰山男呆在一起,我从身心到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他先前就放下话,要把我的训练加倍,而至于要如何加倍,你不用担心他想象力缺乏想不到加倍的方法,他有足够的时间,法子把他自己,把我搞的一躺下就再也不想起来。 而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冰山男突然撇下要独处的念头,日日与我形影不离,就连我去准备膳食他都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我一离开他的视线我就会出什么不测,亦或被妖怪叼走,弄的他和我很是精神紧绷。 但他是个执着性子,不轻易改变,于是我在第四次劝说这里是静心池,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还要安全,但他仍然不予理会之后,我彻底的放任他不管。 最后导致的结果是,冰山男的厨艺愈渐高超,一些类似吃货的女弟子纷纷移情别恋,转而爱慕上冰山男,而间接的,我日日与冰山男形影不离,固每日受到的白眼也频频加重。 这让我很是忧心,于是开始期待殿主,拓跋奕这些相貌更加帅气的人归来,这样这些女弟子也能转移转移注意力。 许是天公看我着实不太容易,终于在十月十日的那天,让我终于见到了殿主,拓跋奕等人一面。 这是自殿主离去的七十天之后初次见他,这也是自拓跋奕离去的九十五天之后初次见他。 我们站在大殿之上,封闭的室内横亘上演一幅生动的画面,仿佛是融入镜面里的画像,又像是21世纪的视频通话,给人一种真实又恍惚的感觉。 我们隔着千山外水,隔着大半个大陆,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对方。 画面中,殿主一身宽广月白衣袍,束发高冠,风姿翩翩宛如谪仙,他倚在雕花铁木椅上,身前放了两盏香炉,有袅袅的白烟散出,衬得他的面容淡漠不真切,他身后是大片寒鸦戏水的屏风,二长老恭敬的立于他左侧。 席下依次站着拓跋奕,上官玉儿,清水白,以及数十位虽然不认识,但是一看就立马生出:“哇,这一看就是高人。”的老者。 我把目光一一扫过去,最后才去看拓跋奕。 我不能准确的形容出我此时的心情,其实本没有什么心情,但是一想到不久的将来我们或许要一起生活很久,按照拓跋奕的性子,或许还要有一段花前月下的日子,于是不得不装出点娇羞的心情来。 本以为自己是演技派,区区一个娇羞肯定是水到渠成,奈何一看到面瘫男的样子,我能想起的只能是挺起胸。示意暗示他:别九十几天不见我又说我胸小,我胸虽然不算大,但也当不起这个小字啊。 我很会自己的现状焦虑。明明想装出:“许久不见,分外想念”的表情。奈何此时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丝毫没有看出我内心的纠结,狭长的眸子紧盯着我额前的护额,一霎那,流光溢彩顿时闪现在他邪魅的眸光中,他薄薄的嘴唇一抿,眉梢微挑,万种风情立时闪现在他脸上。若有久经风月的女子看到这一幕,也会想羞愤而死。 他紧紧盯着我,仿佛永远都看不够,眼底是满满的圆满。 我不经也开心起来。虽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开心,但是我晓得,若我此时装作开心的样子,他会更加的开心,我虽然装不了娇羞。但是开心我还是有能力装一装的。 就在我扬起唇角时,眼尾不经意瞥到主位上的殿主,我看到他身前袅袅溢出的白烟突然定格在他身前,我看到他清晰的眉脸透过拓跋奕的半边身子看向我。 浓厚的眉,忧伤的眼。紧抿的红唇,隔着千万重化不开的忧郁迷蒙,生生抵达我的眼底,掠夺了我此时好不容易想装出的一丝开心情绪。 他不开心。 我低下头,硬憋了好久终于把这个突然闪现出来的念头给抹去,我强自安慰自己,他开不开心关我什么事?虽然他是我的恩人,但是没有时时替恩人排解忧愁一说。 我重新抬起头来,此时双方都相互认识了对方,大长老带着我们隔空对殿主行礼,例会才正式开始。 显然,这并不是老天垂涎我才让我见到殿主,拓跋奕,玉儿等人, 而是今日大长老有事要汇报殿主。 原来这几日,大长老除了管理三清殿,召集三界大陆的高手,守护青山村的阵法,还查到了关于现今东方的万鬼之王凿齿和万妖之王狍鸮(pao xiao)的资料。 万鬼之王凿齿和万妖之王狍鸮(pao xiao)并不是数百年以前镇压在东方屏障之后的鬼怪,而是最近潜入东方的新近妖鬼,至于为何用新近一词,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是在七年前突然妖化的人类。 他们以前是人。 凿齿和狍鸮生来天生丑陋,又体型巨大,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母亲生他们时难产而死,他们的家人一看到生出了这么丑的人,毫不犹豫的把他们丢弃,从此凿齿被狼养大,狍鸮被羊养大,他们天生带着兽性,于是孤立着所有人。 在八年前,他们同时认识了一个人,叫加刑天,凿齿和狍鸮这个名字就是加刑天赋予他们的,他教他们说话,教他们生存之道,还教他们如何成为强者,不再受人凌辱,排斥,还把他们互相介绍给对方,让他们成为朋友,凿齿和狍鸮一见如故,同时把加刑天当做自己的再生父母,他们发誓会永生永世追随着他。 再之后一年,加刑天叛变,成为了叛徒,被逐下山,他开始走火入魔,为了一己私欲私自练习黑暗之法,终于把自己弄的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他自称为地魔。 他号称地魔,开始实行他的报复,他单身杀上三清殿,把当时还在位的墨天殿主杀死,还要杀他的三师弟——轩,奈何最后他却被自己的师妹同时也是他当时爱慕的女人夏陌末一同拖进了地狱,从此销声匿迹。 凿齿和狍鸮听闻了这个消息,十分震怒,他们纷纷发狂,他们天生本就带着兽性,心魔一乱,于是很快妖魔化。 凿齿的嘴里长出长长的獠牙,他身躯魁梧,至少有十米之高,他肌肉发达,寻常武器在他身上一丝痕迹也留不下,他天生还有一股怪力,其力量可摧毁一座城池。 而狍鸮变的人面羊身,拥有四只利爪,只要被他的爪子抓过,立即就人肉白骨,他还会一种奇特的幻术,只要人被他下了幻术,不论法力有多么的强大,都再也不能醒来。 他们自妖魔化之后,统一在南国东面一带作乱,食人剖腹,无一不做,奈何他们实在太难对付,他们不仅拥有能力,还拥有高超的智商,所以一直都没有被擒拿住。 但是他们却在两年前突然销声匿迹,而后才得知,他们是潜入了东方屏障之后,于是才出现了东方屏障动荡的消息。这才在一年之前,拓跋奕等人前往东方查看才知晓是他们偷偷的来到了东方意图不轨。 而至于是如何个意图不轨法,那时却无人猜出,只是派遣了军队驻守在那里,一有情况才通报。 而到现在为此,他们的意图终于泄露,他们是要集合东方镇压的数百万妖鬼一同破开屏障,逃出生天,扰乱人间,甚至想称霸三界大陆。 他们统一了数百万的妖鬼,自立为王,凿齿率领着数十万的鬼怪,狍鸮统领着数十万的妖怪一起开始了反抗,这才有了东方屏障频频危机的现象。 这一段听完,我只能用:“尼玛这确定不是玄幻剧”来表达此时的心情。同时隐藏在心底的一部分疑惑也终于有了答案。 第一,地魔到底是谁? 很显然,地魔就是加刑天,前任三清殿的大师兄,那个三界大陆号称最聪明的男子,也是现今三界大陆的殿主——墨轩的大师兄。 第二、为何在七年前会爆发大乱,差点导致三清殿被灭门,甚至危及整个南国? 原因虽然并没有确定的说,但我也大概可以猜到,无非就是想得到的得不到,于是干脆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得到,加刑天爱慕着夏陌末,然而夏陌末却和墨轩情投意合,于是加刑天不服,最终叛变,走上了欺师灭祖这条道路。 第三、殿主总说,东方的异动还有九夷战场的变异是因为加刑天回来了,而加刑天虽然有强大高深的法力,但他被镇压,为何还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原因也很简单,他既然被赋予三界大陆最聪明的人,自然也懂得未雨绸缪这个道理,他在各地施恩,让别人把他当作是再生父母,自然就对他言听计从,任劳任怨,就是让他们死可能都不会眨一下眼。 所以他虽然被夏陌末拖着进了地狱,但是被他所救的那些人肯定还会继续为他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最受残害的只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 加刑天在死时还留了一个祸害,而祸害一般都是遗千年的。加刑天没有让他们等上千年,只让他们等了五年,五年之后,他通过我从地府里逃了出来,他也授命给凿齿和狍鸮,让他们潜入东方镇压鬼怪的地方,安排了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报复。 正如他声嘶力竭对我所说的:“我会杀了你,还有墨轩。” 第一百三十章 迷魂山 原本以为人在暴怒的时候说出的话当不得真,其实不然,聪明的人从来都不轻易说话,但只要说出的话,会放大千百倍的兑现自己说过的话。 就像地魔,他也只是在我面前说过一次:“夏陌末,你和墨轩,我要全部杀掉。” 于是他自排自演埋下了长达两年的计划,只为了要杀我,杀殿主。而他知道杀殿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他拖上了三界众生。 以前看到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女孩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而那时候禁止师徒恋,女孩原本只想着暗恋着自己的师父,但想法其实就好比天边的云朵,飘忽不定,也许今日只想着只要他师父好她就好,说不定明天就希望师父同她白首偕老就是好,*这种东西,若控制住了一切都好,若没有控制住,就会生成无休止的贪欲。 女孩得到强大的力量,原本美好的念想也转变为贪欲,她抓了自己的师父,囚禁起来,企图若得不到师父的心,至少要得到师父的身,女孩的做法让很多人反感,于是终于很多人反她,她本想杀了所有反她的人,但最后她只是在幻境中杀了那些人,她还想拖着他一起死,奈何最终舍不得他死,于是最后只有她死。 看到这个故事我想起一句话:再狠,也终究是女人。 很多事都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产生了贪欲,地魔也是如此,但是别想着地魔的选择会和那个女孩一样,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死,一切只是一场惊魂未定的梦,因为男人和女人有很大的不同,就比如再狠。也终究是女人这句话,永远也不可能换成,再狠。也终究是男人这种话。男人只有再狠,更狠。从没有手下留情一说。 可见贪欲真是万恶之源。 我想起自己以前思慕殿主的时候,原本也是抱着他好,我也好的想法,渐渐的知道他喜欢夏陌末,于是从心底里开始排斥她,觉得她不是他的良人。虽然觉得自己也不太算的上是殿主的良人,但夏陌末就是不行。为何不行。却总是想不出一个具体的原因。 如今看了地魔,终于悟出了一些道理。他喜欢自己的师妹夏陌末,而夏陌末却喜欢他的师弟,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投入师弟的怀抱。看着他们花前月下,看着她们恩爱缱绻,换做是我,我也肯定不好受。 于是我的选择是另寻良人,而地魔的选择却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第一次开始庆幸。我选择拓跋奕真真是一个好选择,若我继续对殿主生存执念的话,说不定下一个地魔就是我。好在,我终于扭转了这个可怕的局面。 大长老的话说完,所有人唏嘘不已。望向殿主的眼眸也带上一些神秘色彩,不晓得该羡慕殿主还是该同情殿主。但碍于殿主的势力权威,所有人虽然都有一些小心思,但是都不太敢表露出来,更别说要把这些小心思说出来了。 我也有了一些小心思,我的小心思就是:我要活着,还要尽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一浩劫。 我始终都忘不了在青山村所发生的一幕,几百条人命眨眼间就没了,原本宁静平和的山村一下子血流成河,村民们连个全尸都没有。这个世界孤儿已经够多,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和我一样。 而且,这一切本就是我带来的,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事实就是事实。 一声咳嗽打破了此时的沉寂,一位老者微微走上前一步,面容疑色的看着我们:“若如大长老所说,加刑天应该在七年前就被拖入地狱,即使他不死,也至少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不得挣脱,如今他又是如何出来的?” 大长老面色犹疑的看着殿主,等着殿主的意思,但殿主却沉默不语,视线透过众人抵达我的身上。 我以前就晓得这个问题迟早会被人问出来,不是这个时候问出来,就是那个时候问出来,如今终于到了问出来的时候。 我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躬身道:“是我放出来的。” 我低着身,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底,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齐齐定格在我身上,还有几道疑惑的目光,可能之前他们还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我站在这里。 我不等他们发话,径自抬头,拓跋奕紧紧的看着我,以前他也问过我是哪里人,我怎么会出现在青山村,以前一直采取拖延政策,如今终于可以说出来了,我清清嗓子,道:“在七年前,是地魔召唤我来到十八层地狱,利用我解开他的封印,然后他带着我冲出了地府。” 他们纷纷吸气,吸气的原因可能是以为我是一个高人,因为我竟可以解开地魔的封印,然后脸上开始带着戒备的神色,原因应该是我帮着地魔出来了,应该也是地魔那一方的。最后他们又开始怀疑,因为他们才是高人,高人一看我就晓得我没有什么灵力,我是废脉。 我一边解释一边出谋划策道:“我不是地魔那边的人,地魔还要杀我,是殿主救了我,就如你们所见,我没有灵力,所以他召唤我又带我出来,我怎么反抗都是徒劳无功,虽然这一切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事实就是我把地魔放出来了,你们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要我戴罪立功也可以,要不要我作诱饵?他肯定会上当的……” 我还想再说,拓跋奕一个冰渣子眼神瞥过来,隐含的意思约莫是:“想都别想。”把我想说的话全部吞入喉中,我尴尬的站着,接受着众人似猜疑似愤恨的眼神,总之都恨不得拿眼刀子把我割成一块一块的。 最后还是大长老为我解了难,他走到我身边,放开声音道:“大家都知道地魔的实力,别说是他想召唤她一个没有灵力的小姑娘,就是想召唤我们几个,也是不费吹飞之力。更何况她这几年以来一直受到地魔的追杀,这一切并非她本意。所以并不是她的过错。除非谁觉得自己可以在加刑天的手段下逃走那就另当别论了。” 众人纷纷咳嗽,有几个立即打着哈哈:“如此算来,确实不是小姑娘的错。不过有一点老夫很疑惑,为何她有能力解开他的封印。为何他要追杀她?” “因为夏陌末在我体内……”一句话咽在喉咙中,我抬眼看着殿主,沉默。 我不晓得我若说出这句话来有什么后果,会不会影响到殿主和夏陌末,会不会产生什么轰动,这些一看就很高的高人会不会强行把夏陌末揪出来,揪出来之后她会不会有什么损伤。虽然我对她无感。但是殿主选择了她,就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将来可以和他白首偕老,我总是认为她不是殿主的良人。但是既然殿主认为她是,那么我也要说服自己,她就是他的良人。 所以夏陌末不能有事,我保护不了殿主,那就保护一下他喜欢的人。 我装作懵懂的样子。迟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肉味比较鲜美,比较符合他的胃口。” 众人:“……” 他们明显不信,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再度坐下。等着殿主的安排。 东方屏障经过两个多月的强化加固,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不会被破开,但是这种方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若要彻底清除这一祸害,只能再另寻法子。 殿主抬眼看了看我,眼底依旧是我看不懂的神色,他收回视线,慢慢起身,双手张开,流云广袖如倾泻的流水炸开,他张开的双手之间浮现出三界大陆万里河山。 他指骨修长,横扫,握拳,张开,转腕都犹如是慢镜头的剪影,投射在巍巍群山和汤汤大河之间,是一种淡漠间指点山河的尊贵威严。 他扫视一眼众人,眼底的薄凉化为无形的气场,他手指点在东南两国交界的一座大山上,淡淡的话语,携带起不容置疑的霸气,这是久经高位不怒自威的权威:“若屏障一旦破开,就在*山阻挡住所有的妖魔。” *山是东南两国的交界处,过了*山,走一百里,就能见到南国的城镇村庄,若数百万的妖鬼越过了*山,情势十分不妙。 “如何阻挡?”大长老率先提出疑问。 殿主抬头看我,吐出两个字:“炸药。” 我立即会意,面对上百万的妖鬼,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效仿九夷战场,用炸药把大批的妖鬼全部炸死,但这样也很危险,保不准没有跑赢,把自己也炸死了,凡事有利就有弊,只能选择利大于弊的方法。而用炸药,是目前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法。我躬身,道:“殿主需要多少炸药?”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巍峨的*山,语气清清淡淡:“足够把*山炸平。” 我颔首,拉了一把冰山男,意思是要拖他下水,他很清楚我的所思所想,我才拉住他,他立即反应过来,与我一同躬身:“弟子遵命。” 众人侧过脸来看我们,显然他们不晓得我一届女子竟还懂得炸药,但殿主的话适时的响起,他们只得又重新调转过头去。 “配置炸药一事由三清殿负责,还要麻烦各位掌门人亲自负责运送,此事非同小可,不得出一点差错,大长老召集的高手全部秘密送到*山负责埋藏炸药。一旦事成,守护屏障的弟子可撤去一半,实行轮流看护制度,若变故还是发生,则所有人立即赶往*山镇守,与妖鬼决一死战,誓要护得三界太平。” “是,殿主。” 我大声的回应,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有了对策,就不怕变故发生,只要一切安排妥当,未必不能一举消除三界大陆数百年以来的隐患。 例会开到了这里,算是达成了共识,也就意味着例会要结束了,我以为这个时候殿主该一扫衣袖,然后啪的一声断开连接,没想到这个时候拓跋奕突然走出了一步,睁着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看着我,突然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愣在原地,脑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众人终于放下了一个包袱此时心情很是轻松,听到拓跋奕这么有内涵的一句话,立马都觉得很有隐情,于是很成功的勾起了他们的八卦之心。 一时间视线又转移到我身上,我再次尴尬的站在那里,半响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有啊,等你们回来,我做好吃的给你吃啊。” 他眉头微挑:“就这个?” 我吞了吞口水,其实我很清楚他想要得到什么回答,我也很想装作我很情愿的样子,但是事实再次说明,我不是演技派,让我说不情愿的话我怎么都说不出口。于是我只得再度含糊的道:“我还新创了几道菜,等你们回来我第一时间就做给你们吃啊。” 他丹凤眼一眯,我立即觉得自己身上浑身一冷。正要退后一步,殿主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还有何事要说的吗?” 拓跋奕不甘的摇摇头,加重眼神瞥了一眼我。 殿主准备扫衣袖,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拓跋奕不知为何脸上瞬间又有了起色,走上前一步欣喜的看着我,而我此时也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殿主,你能不能隔空给我解开这个簪子?” 拓跋奕的脸色在我的话说出的时候突然发白,殿主手顿了顿,淡淡的瞥一眼我,依旧的毫无表情,下一刻袖子横扫过去,画面瞬间中断。 我半响才反应过来拓跋奕的反常,疑惑的道:“咦,面瘫男刚刚上前一步欣喜的望着我是做什么?” 冰山男转过头,对我做了一个:“你真蠢”的目光。眼眸看着我良久,又慢慢渲染出一种担忧的神色。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担忧之色,我不晓得他在担忧着什么,按理说已经有了对付妖鬼的办法,他该放心了。 于是我拍拍他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看着我拍向他肩膀的手,半响认真的道:“假使东方屏障真的破开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去*山?” “为何?”虽然我实力不济,但是我觉得,即使再不济我也要去,我要亲手把那些想杀我的鬼怪一一杀死,我要告诉那些想我死的人,我夏陌末不是那么软弱无用的人。 他盯着我一会了,突然移开眸子,转身道:“没什么。去写炸药所需物品的清单吧。”我站在原地思索了会,也没想到冰山男是什么意思,最后归根为他今天来了大姨夫,神神叨叨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归期 部署十分迅速,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镇守东方屏障的十位掌门人每隔三天轮流前来三清殿运输炸药前往*山,大长老也把仅用两月就召集起来了一百位一级归灵左右的高手,十几位二级归灵的高手也统一秘密送往*山埋藏炸药。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的高手十分不易,所谓强者皆有傲骨,一般人很难将之驯服,面对大长老能这么有效率的就招来这些高手我很是好奇,后来稍稍一打听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原来里面有一大半是之前从三清殿“毕业”的弟子,这个时代尊师重道,遵从礼节。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们师从三清殿,日后不管过了多久的时间,都会将三清殿永远铭记在心。只要三清殿一有任命,就会不顾一切前来帮助。 这也是为何三清殿会有如此号召力的原因。 我想到之前生活的二十一世纪,突然觉得可悲起来,那些所谓的人类文明进步,就是进步到辱骂师长,亦或学院贪污贿赂上了。真不知道人类在所谓进步的这条道路上,真正进步了什么。 随后我摇摇头摈弃这些想法,主要是现在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只怕我今生再也回不到二十一世纪,不过这样也挺好。 *山是三界大陆最负盛名的一座山,与三清山齐名,并称当世两大奇山。 三清山之所以被称为奇山,一部分原因是它地势奇特,走势曲折,能聚天地之灵气,纳四海之精华,这也是三清殿会坐落在此的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三清殿因三清山而更加扬名。同样的,三清山也因三清殿坐落于此而久负盛名。 但是*山却截然相反。 *山以*扬名,据说若是有人进了这座山脉。实力低微的话,根本无法活着出来。主要原因是。这一整座山脉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阵,*阵里诡异异常,变化莫千,寻常人根本无法走出这个*阵。 殿主把战场设在这里,想必也是希望可以借助*山的*阵挡住一些妖鬼,好让我们这方胜算更大一些。 而且,大长老召集的人都是一。二归灵的高手,数量也相对比较多,让他们去*山埋藏炸药,安全方面倒是并不用太担心。 众人都各司其职。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唯一有些勉强的是我。 当初在九夷战场的时候,我用一天时间配置出了大约十包的炸药,然后用火油浇灌在其周围,配合上玉儿的天火燎原,这才超常发挥出了巨大的杀伤力。 但九夷战场毕竟比不得*山。*山虽然没有三清山占地面积广,但也算的上是三界大陆有名的大山。而且百万妖鬼与十万丧尸也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我这次要配置炸药的数量需要比在九夷战场翻百倍。 虽然有了冰山男的帮忙,但工程量也极大。此事又需要绝对的保密,于是最后大长老不得不屈身也前来帮忙。 十月底的夜晚沁凉。三清殿静心池的梨花树下,我和冰山男,大长老各坐一方,面前摆放着的是十几个小筐装好的炸药所需成分,大长老身后是成堆的炸药成品。 大长老负责的是最后打包工作,面对这么轻松的工作大长老也一脸忧色着实有些对不起三清殿大长老这个称号。 我撞撞冰山男的衣袖,细声的揶揄道:“看来大长老平日不怎的做家务活,你看大长老打个包脸拉的老长老长。” 冰山男不理会我的胡言乱语,动作到眼神也没瞥一眼我,充分的担当起了冰雕。 大长老自然是听到了我的话,他也不计较,抬头苦笑了一声,边打包边惆怅的道:“我是在担忧殿主。” 我和冰山男洗耳恭听大长老的后话。 大长老捧起面前的炸药包,道:“炸药杀伤力固然大,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敌我不分。一旦引爆,任何没有逃出生天者全部会被炸死。” 我点点头,炸药确实是这样的。这是它最明显的弊端。但又不能每个人身上都绑着炸药,一有敌人就扔向它们,因为这个时代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的敌人是妖鬼,保不准你还没有扔向敌人,敌人喷一个鬼火过来,你自己就先被炸死了。 “所以殿主正在解决这一弊端。”大长老重新放下炸药包,继续担忧道:“殿主的解决之法是给每个要去*山的人都佩戴一个空间玉简,一旦有危险,就立即捏碎,这样可保得一命。但是殿主的伤才刚好,空间玉简的制作又十分的繁杂,主要是依靠制作之人把自己的灵力输入玉简之中。光一个玉简需要耗费的心力都难以估量,更何况到时候是上万的人需要。” 我听完默然,怪不得空间玉简也只是殿内宗门大比的时候才会发给我们,平日里是见都见不到了,原来制作玉简的过程是殿主把自己的灵力灌输到玉简里面,准确的说,我们是借助殿主的灵力保的一命。 而按照大长老的意思,这么大幅度的制作玉简会对殿主产生不好的影响,也许灵力会匮乏,也许会影响到今后的修炼,所以他很担忧殿主。 其实我觉得大长老的担忧有些多余,主要是为什么他们一定会觉得屏障会破开呢?尤其是这次殿主偕同三界大陆赫赫有名的数十位掌门人还一起加固了东方屏障,东方屏障已经围困了妖鬼数百年,为何偏偏一定会在这个时候破开? 我想了想,宽慰大长老道:“别担心,也许屏障不一定会破开呢。殿主可以慢慢的制作玉简。我们制作炸药只是未雨绸缪,又不是说屏障马上就会破开,不用这么紧张的。” 我话才说完,冰山男却突然转过脸来,认真而又肃穆的看着我:“屏障一定会被破开,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他斩金截铁的话响在我耳边,惊的我一寒,主要是冰山男平日不怎么说话,但一说话必定有深意,所以他说的话你必须在意。 “你如何知道?” 他听到我的问话却转头不看我,幽蓝的眸子定定的盯着某一处,显然又陷在神游中,也或许是他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从冰山男那里得不到回答,我转而看向大长老:“他说的是真的?” 大长老很有深意的看一眼我,随即低头答非所问道:“一个月之后的宗门大比取消发放空间玉简,这样殿主的压力也许会减少一点。” 大长老闪烁的避开我的问题,看样子冰山男说的话十有*是真的了。 我不晓得我是倒了什么霉,才穿越到这里,就爆发了几十年都难遇一回的九夷战场丧尸之乱以及不久的将来还会发生数百年以来都不曾发生的妖鬼vs人类之战。 记得一句话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奈何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等等我都尝过千百遍了,我还是不晓得天降给我的大任是什么。 面对这种结果,我很不争气的也染上了忧愁之色。 大长老看到我们满脸阴郁一言不发,想着要活跃活跃气氛,于是语气转了轻快的调子道:“也不用太气馁,这最后一批炸药制作完成,殿主和三清殿的弟子就全部可以回来了,东方屏障有西,南两国以及十大门派的弟子轮流看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殿主,拓跋奕要回来了? 我心里立马一喜,这代表着我受殿内女弟子白眼的日子就要到头了。但欣喜的心情只是一瞬又立马转为阴郁。主要是我想到拓跋奕要回来了,按照拓跋奕的性子,那么我和他相亲相爱的日子就要来了。我要如何装的自然跟他花前月下,恩爱缱绻?要不要找个人先练练手?好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可是找谁?冰山男?花前月下这词着实和他搭不上边。 面对突如其来的归期,我又突然希望时间不要这么快的到来。或者干脆这批炸药永远都没有做完的一天。但是自然的,这只能是我的幻想。 他们很快就要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归来 十一月凉,从东方传来最新消息,东方屏障全方位已经加固完毕,且经由三清殿殿主下令,三界大陆十大门派中每次派出两派人马来驻守东方屏障,一月轮换一次,且在东方屏障再往前每一里都在下面埋藏炸药,一旦有妖鬼涉过东方屏障,埋藏在地底的炸药会立即引爆。 这样的双重措施总算安了大部分人的心,于是镇守在东方的大批人马也陆续返回。 十一月七日,第一波返程飞在南国上空的人马无疑是速度最快,实力最高的三清殿弟子。 万里的苍穹下,一个淡紫色的人影仿若流光般稍纵即逝,只在天边留下个模糊的光点,而光点的千米外,又有一个淡色的影子紧随着前面的光点急急赶赴而去,再不远的地方,是成批的架着飞剑的弟子,还有一个声音辽阔空灵的女声急急对着前面淡色的光点喊道:“奕,这么急着赶回去可是想念陌末了?” 淡色的光点咻的顿住在万里高空之上,格外倾长挺拔的身躯微转了转身,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瞥了眼落在身后的人马,耳边似乎还有呼叫不止的回旋风传来刚刚那女子的话:“这么急着赶回去可是想念陌末了?” 拓跋奕勾唇一笑,悠长的眼眸看着南国的中心地带,那被群山环绕之中的三清殿,他看的久远而深沉,似乎还想透过那远处迷蒙的景色窥探到殿中的人。 “我回来了。”拓跋奕低沉的轻叹一声,一个俯冲,顿时身形又如急速而过的流星刹那就刷过天际,徒留身后嘈嘈嚷嚷的声音。 “队长,等等我们。”众天殿弟子的声音。 “奕,该死的奕,老娘就不信追不上你。”玉儿叉着腰卯足了劲想追上去,身旁七星一个眼色变换,身体已经快速的登上了玉儿的飞剑。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后,看着玉儿淡淡的道:“大师兄是急着看梦中情人。你的梦中情人就在你的身后,你还急着要跑去哪里?”一段话说来,脸不红,气不喘。 玉儿脸上腾的升起了一朵红云,飞剑也由于情绪的波动而导致上下颠簸,好在七星眨眼间又转到玉儿的面前,熟稔的架稳了飞剑。他微瞥过头,淡色的薄唇上绽开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想不到七星这么快就把玉儿师姐拿下了。”朱朱仰着头笑看着前面架飞剑的西凉。 西凉转头一笑,清秀的侧脸在霞光里衬得如梦如幻:“那么你呢?被我拿下了吗?” 朱朱脸上刹那间升腾起两朵红云。 ====================== 酉时,三清殿主殿。 今日三清殿可谓是十分的热闹。原因自然就是三清殿弟子凯旋归来。在两日前。大长老就开始吩咐。必须要开个欢庆会以此来迎接殿主的归来。 于是自然的,我又一次苦逼的被拉去做厨子。 三清殿弟子忙碌了一整天,总算把一切都安置的妥妥当当。 宴会设在三清殿主殿前面的宽阔大理石空地上,空地摆满了酒席。上面一应俱全的摆满了美味佳肴,此时的天并未太暗,却早有光属性的弟子使用灵力撑亮了头顶上的一片晴天。 *百名三清殿弟子排列的整整齐齐迎对着正前方,恭迎着即将归来的一百五十三名三清殿精英弟子。 我站在大长老的身旁,心里一边忐忑着一边欣慰着。 忐忑的是:按照拓跋奕张扬的性子,指不定他刚一和我见面就会说出什么吓死人不偿命的话来,亦或做出吓死人不偿命的事来。而欣慰的是:我终于可以摆脱冰山男由于气质冷魅,厨艺颇佳,长相出众。且在大批帅哥集体外出从而轻易迷倒了上百殿内女弟子,间而加重了我受到殿内女弟子排挤等的一系列问题由于殿主,拓跋奕等极品帅哥的归来而烟消云散。 酉时一刻,一直都闭着眼的大长老突然睁开了眼睛,苍老的脸上也一扫多日的疲惫转而容光焕发。他含着笑轻轻道:“殿主回来了。” 大长老的话才落下。一个淡紫色的光点立即从云层对着我们闪射过来,只两三秒的时间,殿主的身影已经淡然的如同谪仙一般凭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蓝白相间的云袖锦袍,配以绛红披风,束发高冠,少有的近距离靠近我们,让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精致的脸上起伏着微微的动容。他目光幽深清澈,似乎看的是我。 一转眼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又傻了,他和陌末师姐三个月不见,自然很是想念。殿主看的才不是我。 我轻点了点头,呼啸的声音已经压了过来,我连忙也一同行礼:“恭迎殿主。” 声音很是浩大,每个弟子都是习过法术的人,寻常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挡的过数十人,尤其今日又看到了生平难得见的到一面的殿主,于是声音气势空前高涨,连我都听的心里突然澎湃起来,血液也仿佛开始燃烧。 仅仅一次露面就令得殿主弟子激动不已热情高涨,着实是殿主平日低调的够可以。 殿主站在我前面,一拂袖,一股温凉的灵力伴随着荷花香扑面而来,身体在这一刻也不自主的被扶起,抬头对上的,又是殿主看不透摸不清的深深目光。 气氛在这一刻安静,安静的都能听到两旁栽种的月桂树慢慢落下叶子的声音。 “嘶……”一声轻微的破空声突然响起,还没等我看清现场下一刻我眼前突然一黑,同时我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中。 浓郁的馥郁香味盈满我鼻尖,我总算找回了点反应,这个莽莽撞撞差点扑倒我的人是拓跋奕!!!我就说他肯定会做一些吓死人不偿命的事!!!! 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烫,不是因为被他抱着而娇羞,也不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而害羞,更不是觉得拓跋奕抱着我我心跳如雷,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靠,本来不想成为三清殿殿内百位女子的公敌,这一次我还要升级成为三清殿所有女子的头号公敌!” 我推了一把拓跋奕,奈何他力气着实大,慌乱中眼眸触到殿主,心无故的再慌了一慌,脸继续红了一红,好在下一刻身后又陆陆续续的出现了玉儿,七星,朱朱,西凉等人,我身形快速一转,用空着的手一把搂过刚站定的玉儿,朱朱,嚷道:“大家辛苦了,我真的很想念大家,你看我给你们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菜,你们随便吃,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们做。” 我双手搂过玉儿,朱朱,面前的拓跋奕就不得不退开我,我再顺势把七星,西凉,清水白拉过来,拓跋奕总算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玉儿一听到有吃的,猛力的在我脸上亲了几口,然后强势的一个大拥抱,拓跋奕已经挤出了能够触到我的范围。 我正想松一口气,二长老威压的声音突的响了起来:“当众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不快放开。” 朱朱,西凉,玉儿闻言立马放开,这才发现原来所有弟子包括殿主都一直盯着我们看。 大长老咳嗽了一声,人群立马从两边分开,殿主收回目光,踩着看似轻飘飘实则沉稳且每一步距离完全一致的步子走向最前方的桌子。绛红披风被风吹的忽高忽低,一头银发随风舞动,宛如长空皓月下孤独行走的寂寞旅人,找不到归家的方向。 莫名的,心里升腾起一个念头:“殿主不开心。”但随即被我立即摈弃——再过一段时间,陌末师姐应该就可以重生了,等她一重生,他们就可以恩恩爱爱,一切就都好了。 殿主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众弟子也找好了座位,宴会才正式开始。 我被拓跋奕拉到殿主这桌,和大长老,二长老,拓跋奕,玉儿,清水白,周夜坐在一起。本来按照殿规,我和冰山男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但是由于在东方异动之事上我和周夜有功,于是待遇高了不少。 成千上百包的炸药全由我和周夜配置而成,寻常炸药就可炸平一百多个平方,而我配置的炸药,威力更甚,这无疑在东方设下陷阱时帮了很大的忙,也于是我听说,三界大陆似乎还扬传着我的大名,以前传的一直说我是花瓶,空有其表,奈何却是个废脉,而今日,这个废脉从废中坚强的开出了花,现在有了令帝国都胆颤的实力。 我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虚名,主要是即使外面有再大的名气,我也走不出这三清殿,听不到众说纷纭,看不到别人是如何佩服崇拜亦或鄙夷置信的谈论着我的大小事迹。也看不到周夜说的烟雨江南,苍凉塞北,大漠孤烟直。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你身陷一个泥潭的时候,即使有再大的荣耀加身都会觉得很平常。 玉儿早已经狼吞虎咽,殿主也不紧不慢的开始用膳,我低头闷声吃饭,不敢抬头,主要是我一抬头,拓跋奕那双要在人身上钻一个窟窿的眼神就如影随形的定格在我身上。 台下一片欢声笑声,所有弟子都不拘束的开怀畅饮,我听着台下嬉笑的声音,想着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要死皮赖脸的坐到下面去。瞧拓跋奕这一脸:“小美人,跟我走吧”的眼神。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月下长谈 我匆匆瞥了一眼拓跋奕,下一刻他的声音就直对着我而来:“用完晚膳,随我去天殿。” 口中的事物差点被噎住,同时在心里哀嚎了一声: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在心里措辞了会,才吞吞吐吐的道:“去,去干嘛?晚上我还有事。”独处来的太快,我着实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只能采取拖延政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你晚上能有什么事?”三句话不离本性,拓跋奕立马暴露出他霸道的性格,若不是此时还没有用完晚膳,看样子他打算就这样把我掳走。 索性拓跋奕的性格我也比较了解,也懒得和他计较,老实回道:“晚上还得搬回地殿去。”本来前几日就想搬回地殿,但是大长老总是能帮我找到事做,于是一直就耽搁了下来,这次殿主也回来了,我是怎么样也得搬回去的。 谁知我的话刚落下,一直沉默寡言的冰山男却突然开了口:“你别搬回去,就住静心池。”说完看向殿主,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殿主是个冷的时候比冰山男还要冷,腹黑起来又比拓跋奕还要腹黑的人,对于冰山男的征求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而我们所有人都了解,殿主如果没有什么反应,意思就是他同意了。 我一句“为何?”还在喉间,拓跋奕已比我早一步问了出来。不过他问的却不是冰山男,而是殿主。 殿主慢慢放下筷子,清浅的目光投向他,表情依旧无波,语气却很是和蔼:“我刚好有事需要她帮忙,她住下会方便很多。”一顿话说来,仿佛周夜那句让我留下道出了殿主的本意。 殿主都已经这么说了,拓跋奕也不好再问,淡淡的看了一眼我,目光不知怎的突然又转到我头顶的发簪上。 虽然殿主都已经这么说了。但是我依旧不想和殿主住同一片屋檐下,前段日子是特殊时期,现在天下太平相安无事,我着实不想天天看着殿主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我不是个能控制住自己的人,所以我只能避免一切和殿主接触的机会。 想通了之后,我抱拳道:“这与殿规不符,弟子不敢逾越。若殿主有需要用的上弟子的地方,知会一声,大半夜的弟子也会赶来的。实在不用住在静心池。” 他执了个杯子送到嘴边。听到我的话。杯子停在唇边。他微抬头瞥一眼我,淡淡的声音:“既然知道我是殿主,那么只管遵从就好了。” 我:“……” 还没来得及捂住被殿主言语攻击生出的内伤,拓跋奕又紧接着插嘴:“那么晚膳之后过来天殿吧。”顿了顿,又带着威胁的语气道:“不来你试试!” 我:“……”敢情一个个就欺负我! ……………… 此次宴会可以称的上十分融洽且开心,东方的动荡暂时解除,所有人都可以松一口气,而此时又有好酒好菜招待,还有美男美女可赏,着实很是赏心悦目。 最重要的还是以往仅存在于传说中的殿主这次居然以真面目示人,还和殿内弟子一起用膳,虽然殿主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好在有大长老打圆场,虽然我觉得即使大长老不打圆场,有拓跋奕,清水白,冰山男。殿主在,三清殿所有女子都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于是融融恰恰,和和睦睦,欢天喜地,昏天暗地的用过了晚膳,和玉儿,朱朱等人打了一下招呼,立马打道前去天殿。 我自然没有忘记拓跋奕之前的话,而不下十次的惨痛经验告诉我,我最好早些过去,不然今晚有得交代。 夜里风有些凉,我加快步子赶往天殿,一路上在思寻着该如何“对付”拓跋奕。我虽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但约会这种事,还是和拓跋奕约,我怎么样都无法把花前月下,含情脉脉这类词和他联系到一起去。 来到天殿,抬头看到的场景是重重大门紧闭,偌大个天殿毫无灯光,正暗想着拓跋奕这次又玩什么花样,三十米高的天殿屋檐顶上传来他正经的声音:“我在这里,快点上来。” 我仰头一看,果然看到他斜躺在屋顶上,翘着个二郎腿,身后还垫了厚厚的锦毯,正仰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弯月。 我当下抽出钢索抡向屋檐翘起的一角,等三角勾子固定好了之后,我立即轻点地面,一秒钟从地面上荡了上去。 我如今的速度有了很大的提高,就是南宫烟儿也不一定能追上我,一直以来我专攻的就是速度,以及身体穴位还有盲剑,我没有灵力,杀伤力不够,一直的理念都是若打不过希望还能跑的过。 我向拓跋奕走过去,他似是比较赞赏我的进步,从头底下抽出一只手来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我坐下,我本来想着要和他远离一些距离,但一想到此时夜色朦胧,花香四溢,像极了要长谈的趋势,可不能让自己站的累着了,于是顺从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才坐稳,身后一只手突然圈在我的脖颈之上,然后迅速的把我往后拉,我力量不及他,立马被他拉下来侧躺在他身旁。 拓跋奕得逞的笑了起来,一双丹凤眼宛如流光般耀眼,精致的脸庞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白皙,唇间刹那的风情让黑暗在一刻都仿佛变得五光十色。 我眼角抽了抽,想着算了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索性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他双手枕在头下看天,气氛十分的静谧,一开始我还诧异,按照他的性子,居然也有这么安静柔顺的时刻,欣慰的想着他是不是开始开窍了,于是我欣慰的也转为去看夜色。 欣慰还不到一分钟,他的嗓音淡淡的响在耳边:“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回答?” 他的声线是极优美的,尤其又是在这么一个月色朦胧,花开无痕,叶落有声的时候更加的让人沉迷。 于是理所当然的,我没有听清。“蒽?” 他侧一个身,转为单手支颔,目光定定的看着我,再一次道:“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回答?” 我自然晓得他说的回答是什么,我瞥过脸,支吾道:“我,我不知道……” “不要跟我装傻。”他轻轻的把我的脸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我。 得,就晓得他肯定会问我这个,于是也不再推脱,把之前在路上想好的打算全部说出来:“等地殿宗门大比之后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他偏头,“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是有原因的。第一个原因是:还有五天又是三清殿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而地殿的宗门大比更是在八天之后,我从未忘记过我许下的诺言,我要和南宫烟儿决一死战。先前她屡屡冒犯我,我一退再退,可是在后山,她不顾一切把我推出结界之外,本就是抱着要我死的决心,我从未得罪过她,她却处心积虑的让我死。即使好脾气如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忍耐。 其二,我要在这次大比中晋级成为天殿弟子,我生活在三清殿,虽然平日和殿内弟子走动的不多,但还是听到了许多的风言风语。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什么以色事人,迷惑拓跋奕,清水白,周夜等, 以及说我是废物。能够晋级成为地殿弟子,无非是走后台,靠关系,靠手段才晋级的。 我脾气一向很好,所以即使听到了也不会去主动解释什么,冰山男说过,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所以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成功突破,晋级成为天殿弟子,我要告诉那些说过我是废物的人,即使我没有丝毫灵力,可我依旧可以把他们打败,站在他们的头顶上接受着晋级的荣光。 而这一切,若我现在就给了拓跋奕答案,无疑又会惹人闲话,说我如何魅惑天殿队长这才得以成功晋级。 他看我不说话,轻摇了下头,妥协的道:“好,那我再等你十天。” 他的样子十分不甘,仿佛多让他等一天就要掉他几块肉一样,我看着好笑,道:“你急什么?” 他蹙起眉毛:“我怎么能不急?玉儿和七星在一起,就连西凉和朱朱都在一起了,只剩下我,还孤苦伶仃一个人。” 他说的十分可怜,无法想象可怜的表情居然会出现在一个骄傲自大狂妄霸道的人脸上,不过这种表情并不突兀,相反,还多了一些与众不同。 我被他的模样逗乐,笑道:“人家小白不也孤苦伶仃一个人?” 说完立即哑然,才想到怪不得小白今日都没有和我打招呼,一个人只顾着闷头吃菜。周围喧闹的环境都仿佛与他格格不入,才猛然想起,我居然忽略了他。 小白是我自来到这里第一个朋友,他无微不至的关心着我,甚至好几次救我于生死之间,我从未为他做过什么,现在居然还忽略了他。 拓跋奕一看到我的脸色立马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顶,格外温柔的目光,顿了顿开始转移话题道:“想不想听听七星是如何追到玉儿的?” 不得不说,他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实在好奇七星是如何收服女王玉儿的。于是只得把小白的事搁置一边,但我知道我绝对不会不管这件事,我会给小白一个交代。 第一百三十四章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调戏 “想知道?那给我点好处?” 夜色下,拓跋奕嘴角噙着笑,笑中带着算计。他依旧是侧着身子,高领绣衣由于姿势的原因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衬着大紫的锦袍,凸显出明艳的视觉冲击。 明明是这么美的一幕,我此时却只有一个念头,丫的又忽悠我!明明是他自己说要跟我讲的,现在又跟我说给点好处!!!我瞪他一眼,心里又着实好奇七星是如何追到玉儿的,于是不甘的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笑的更灿烂,丹凤眼眼尾狭长,薄唇上扬起好看的弧度,他用指腹指着自己的左边脸颊,同时把左脸凑到我面前,挑着眼道:“亲我一口,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我:“!!!”转过身不想再看他一眼,“懒得理你。” 他一下又把我转过来,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多少女子想亲我我都不给她们机会,今日平白的让你捡便宜你不捡,你说你不是蠢是什么?”顿了顿,又带着引诱的语调道:“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啧啧,见过自恋的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我一边挣脱他的手一边斩金截铁的回道:“就不后悔,你不说玉儿也会告诉我,还有,既然你这么吃香的话,怎么不去找其他女子来亲你?” 他看我挣脱的紧,一个转身,变成居高临下的姿势,单手撑在我的脑袋旁边,另一只手举过头顶禁锢住我乱动的两只手,他垂眸看着我,长长的睫毛犹如蝶翅,微卷的刘海轻轻扫在眼眸之上,嗓音低沉:“她们皆不是我所爱,我只爱我所爱之人。也只会让我所爱之人吻我。”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心跳漏了半拍,半响才反应过来我们此时的姿势太过暧昧,下意识双膝往上一顶,自然没有攻击到他,其实在我有了反应的那一刻,他已经侧身一翻避开了我的一顶,而他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他左手依旧牢牢的禁锢着我的双手。 他半蹲在我身侧,挑着眉看着我,虽是有些怒气的表情。但语气却格外的戏谑:“我对你表白。你踢我做甚?” 我摆了摆自己的双手。无论是话题还是姿势都太过说不清道不明,我立即转移一个话题:“你抓疼我了。” 他自然知晓自己的力度绝对不可能抓疼我,我方才说的话是瞎编的,但他还是轻搓了下我的手面。然后老老实实的放开,也再没说那令人尴尬的话。 我还在想着今日他怎的如此好说话,谁知下一刻他就带着恶狠狠的语气对我嚷道:“你好歹也是一个女人,有哪个女人的手会像你一样长满茧?”看到我无辜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的指着我头顶上的簪子,继续不满道:“还有这个簪子,谁让你随便带别人的东西的?”说着伸手去拔我头顶上的簪子,可是试了几次却总是拔不下来,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簪子施了法术。 他脸色变了变,有些阴晴不定,我怕他多想,只得解释道:“你也知道,*山所需的炸药数量庞大。又要的十分急,我只得不眠不休的加紧配置,再加上这三四个月来跟着周夜一起锻炼,手上自然会长茧,你以为都像你这个整日悠闲的少爷吗?” 顿了顿,摸向头顶上的簪子,道:“簪子是殿主给我戴上的,我一觉醒来它就在我头上了,拔都拔不掉,大长老说只有殿主能够拔掉,又不是我想戴的,干嘛对我发火!你晓不晓得你这个脾气很不好,这是病,得治!。” 他听到我的话,转头挑起眼看着我,明显已经释怀,但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哦?那你觉得要怎么治?“ 我被他的话语吓的一怔,身子往后面挪了一挪,才道:“就,就对我好些,不要欺负我,不要说我笨,也不要总是对我大呼小叫的,还有……” “还有怎样?”他身体顺势倾向我。 “还有……不要靠我这么近,我不是聋子,我能听到。” 他轻笑一声,极短,但声线却宛如天籁,他垂眸看我,嘴上依旧带着痞痞的笑意:“谁说不是聋子就不可以靠这么近说话了?难道你接吻都是因为你饿了吗?” 我:“!!!!”跟他简直没法沟通!分分钟要原谅他八百遍才可以继续和他说话! 他看我着实有些生气了,见好就收不再戏弄我,轻笑了几声就安安分分的在我身旁坐下。 我看他已经恢复了正经,而我怒气也消了一半,想着长夜漫漫,可不能这样浪费了,于是找了个正经的话题套他的话:“东方已经确定没事了吗?” 我一直记得周夜的话,“屏障一定会破,而且就在不久之后。”虽然对天下人宣布的消息上说,已经彻底控制了东方屏障,但是我知道周夜这个人,没有绝对把握的事,他从来不会说出口,而且看大长老的模样,他也是认同周夜的话的。 拓跋奕参与了此次整个的过程,他自然熟悉无比,当下娓娓道来:“东方屏障之后镇压着数百年不断积蓄的妖鬼,数量庞大,虽不及传闻中说的百万之数,但数量至少也有七八十万,若屏障一旦被破开,后果难以想象。但是好在此次异动发现的及时,而且有殿主,以及三界大陆十位掌门人共同巩固修复,可以说,东方屏障的坚固程度无人可比。也不是单靠个人的力量就可以破开的。” “所以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吗?情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拓跋奕却在这时沉默,良久才摇头:“世间从没有绝对一说,没有绝对的安全,没有绝对的稳定,我们只能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但是敌人的底蕴有多么的强大,它们还有什么后招,任何人都无法估量。也猜不到这些措施究竟可以保得多久的太平。” 果然,还是没有彻底的解决。 一直以来我看待问题太简单,我小看了地魔,小看了这个异世,在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就像在21世纪每天都有人丢工作一样。 在这里,若要继续生存下去,就要好好的保全自己的命,而在21世纪,若要继续生存下去,只需好好赚钱就可。 殊不知,自己的命其实比钱更难保全。所以在这个人如草芥的异世,死人才会像丢工作那么简单。而在这个世界让一个人死也好比在21世纪让一个人丢工作那么简单。 “你在想什么?”他偏头看我,暗黑的星辰仿佛被镶嵌进他的眼睛里,漆黑却深沉的发亮。 “我在想,怎样才能不丢工作?” “你说什么?”他疑惑的看我。 我叹一口气,很是深沉,很是忧心,很是大义炳然的道:“我在想,怎样才能在这个乱世活下来。” “噗……”拓跋奕突然笑岔了气,咳嗽了几声,似是极力想压下发笑的心绪,看我不悦的看着他,依旧没有一点反省,看着我利落的给我做了一个评价:“悲秋感伤不适合你这种蠢蠢的人。” 我瞪着他:“我是认真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一把把我搂进他的怀中,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眼眸如同漆黑的星辰,深邃无垠:“我会保护好你,把你妥贴安放,细心保护,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情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情急 从后山下来,穿过斗技场的小湖边,再绕过地殿,才能抵达三清殿主殿。这是近几日以来我最新走的路线。 本来按照最近的路线,就是从后山直接穿过天殿,就可以直达三清殿主殿,但若是这样走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碰到拓跋奕,于是我果然的弃近绕远,反正冰山男那个闷闷的性格也不会问我为何突然要绕这么远的路。 斗技场湖边到处都是练剑的弟子,个个都聚精会神,迎对着自己面前的对手,连我和冰山男路过都没有激起他们八卦的心思,所有人之所以如此的正经而正经,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还有一天的时间,此时所有人都在为明天的比赛而做最充分的准备。 穿过刀光剑影的斗场,走过杨柳依依的湖畔,正想拐入地殿绕到主殿去准备午膳,迎面突然杀出一对人马,斗技场人多眼杂,之所以会注意到这队人马,着实是领头的太过招摇醒目,一张脸就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我躲了多日的拓跋奕。 他穿着很平常的紫色殿服,但配合上他独有的冷漠刻薄表情,周身立马生出一股无形的气场,但凡他走过,身旁无论是舞刀的还是弄枪的弟子,都会自动停下来恭敬的抱拳行礼:“大师兄好”,但他依旧只是随意的瞥过,一句话不说,目光淡淡的扫视着众人,他身后还跟着到哪都能见到的峰小爷,西凉,以及几个三清殿也算的上大名鼎鼎的人,金击,玄武,玄高。 “啧啧,你说他是不是特招人厌?到处招蜂引蝶不说还搞的这么有派头。”我拉着冰山男躲在一处墙角处。等着对面来的拓跋奕快点离开。 冰山男有些反抗自己蹲在墙角,奈何被我拉着不能起身,于是保持着上半身挺直的看着我,淡淡的道:“你躲他好几日了。”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拓跋奕的目光正往这边瞥过来,我立马捂住他的嘴,再顺势把他的身子压低,自己也压低声音,狡辩道:“谁,谁躲他了?” 冰山男坚持自己的看法:“那你此时躲在这里是作甚?”瞥了瞥我们此时的姿势,用眼神提示我注意男女之防。 我依旧捂住他的嘴,自己小心的起身瞄一眼。发现前方拓跋奕终于不在。大松了一口气。放开冰山男,道:“我才没有躲着他,我,我就是。不太好意思。” 说到这里,脸不自觉红了几红,脑海中自动想起几日前的那晚,拓跋奕深情款款的声音:“我会保护好你,把你妥贴安放,细心保护,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这是拓跋奕难得正经的一个告白,要是换做寻常女子,定是娇羞不已,感动连连,奈何不知为何我当时不在状态。他才说完,我脑子一热突然蹦了起来,然后电光火石的一下启动开关,我咻的一声,几个闪烁间已经不见了人影。没错,在那个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屋檐,我落荒而逃了……。 我甚至不敢回想拓跋奕当时的表情……。 冰山男目光闪了几下,似乎是看了看我的身后,但很快的又转了回来,道:“为何不好意思?” 我挣扎着解释道:“你说在那个煽情的时刻,他要是亲我怎么办?我打又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比灵力也比不过他,力气更不敌他,简直就是完全处于弱势,我自然只有跑的远远的啦。” “我亲你,为何要扯到打架,责骂,武力,暴力上?”我的话才说完,一个好听的声音顺势就接下去。 我头也不回的道:“要是我不愿意,他那天又十分的情急怎么办?我哪方面都不敌他,我不就吃亏了?” “我,有那么情急?”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 我继续回道:“难说!”说完猛然一惊,我靠,冰山男没说话啊,这声音好像是从后面传过来的啊。 我吞了吞口水,心跳猛然加速,忐忑的慢慢的转过脸去,一张即使是冷笑着但还是难挡风情万种的脸正正对着我森然的笑,不是别人,正是我方才说很情急的拓跋奕。 我扬扬手,皮笑肉不笑:“嗨~~~”声音抖了三抖之后,立马抓着身旁的冰山男火速逃走。 同一次错误拓跋奕绝不会再犯,我才起身立马被他截住了下面的动作。他对着我灿烂一笑,然后毫不犹豫的点了我的定身穴。 折扇在他手中抛出各种各样的抛物线,他悠闲的打量着我,声音戏谑:“我挺急的哈?” 我此时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大爷我错了?” 一扇子敲在我的头顶上,他恶狠狠的瞟我一眼:“叫谁大爷呢?” 他虽然下手不重,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地面敲我我着实面子上挂不住,只盼望着能服软,他快点放了我,我轻声道:“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你那晚明明说……” 他挑着眼等着下文:“说什么?” 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一段话卡在心底,我支吾了几声,想着我着实脸皮厚不过面瘫大爷,能面如常色的说出来。 他看我支支吾吾,戏谑的声音更甚,“我本来还有一大段想说的话,还有更煽情的情话要说给你听,可是,你却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不仅跑了,还躲了我足足七八天,说,怎么惩罚你。” 我:“……”瞄了眼面如死灰,摇摇欲坠的峰小爷,以及悠闲着看热闹的西凉,玄武,玄高等人,我果断转移话题,对着西凉道:“哎,姐夫,现在什么时辰了?快到午膳时间了吧?我记得大长老吩咐我中午要煲鸡汤给殿主喝,那鸡汤可不是一般的费时呢,要是耽误了殿主的鸡汤,我可担待不起。” 西凉戏谑的脸色刹那变白,看到拓跋奕冷冷的转看他,他连忙退几步,装模装样的抹着汗道:“这一声姐夫叫的可真是代价大啊,咦,我记得朱朱还有事要找我,我先告辞了。”连忙落荒而逃。 关键时刻就不靠谱!我无语的看着天,想着今日拓跋奕又得把我往死里整了。 还在幻想着等下凄惨的结局,拓跋奕三下两下解开了我的穴道,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正欲走,又突然想到什么,转头正经的看着我,“这一次暂时放过你,我希望下次你不要逃,我不会强迫你,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 他说完掉头就走,峰小爷咬着下唇欲哭无泪的看着我,最后跺跺脚,转身又跟了上去,等到拓跋奕等人走到看不见的地方,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直一言不发的冰山男猛然冒出一句话:“为何不情愿?你还念着殿主?” 我抬头第一反应本想立马反驳他的话,但是到了唇边,却只吐出一个单音:“我……”剩下的话,由于黄连梗在喉,吐不出,咽不下。 “走吧,该去准备午膳了,还有关于和南宫烟儿决斗的事我需要和你说。”他看我不说话,没什么表情转身就走,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对我出尔反尔而感到失望。 我答应过的,还不止一次两次,我要忘记殿主,我选择了拓跋奕。但是很多时候情爱这种东西,真的就如那句话所说:爱上,只需一个眼神,忘记,却要用一生。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用一生去忘记殿主,我此时知道的是,我还不能完全接受拓跋奕,虽然心里明明确确的告诉自己,他才是我的良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比赛规则 我叹口气,其实对于自己的出尔反尔我比谁都要失望。我甚至希望得到一种能力,一种如殿主那般决绝的能力,说到做到的能力,不闻不问,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能力。 可是,老天没有再眷顾我,我还是那个蠢蠢的夏陌末,那个要费了好大好大的劲才可以杀死一只最低级鬼怪的夏陌末,那个在深夜看着如银的夜色,时不时总想起殿主的没用的夏陌末。那个君只记我一瞬,我需念君半生的脑子不开窍的夏陌末……。 思绪又一次如脱缰的野马,我连忙甩头摒弃自己的异想天开,往冰山男那个方向追了上去。 厨房新建在主殿,所以以后不再需要提着食盒来回跑,这是大长老体恤我锻炼,做饭两头忙辛苦才法外施恩,不然按照殿规,我就是叫二长老一句亲爹他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主殿的后院就是一个奢华的厨房,多月的配合下,我和冰山男的默契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配合上他细心如发的性格,毫不夸张的说,我什么时候需要去上厕所他比我这个主人还要清楚。于是此时我拿着一根萝卜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很轻松的猜到了我想问什么,一边切菜一边主动的回答道:“大师兄今日之所以会放过你,是因为他在乎你。他希望你完完全全,从里到外的接受他,他不想强迫你。” 我若有所思,但嘴上却不太相信:“那他还一副那么凶的样子。还总是欺负我,讽刺我,打击我,我就没见过他那样的人!” 他切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头认真的看着我:“很多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人会伪装,会假笑,会假装漠不关心,毫不在意。对你不闻不问,也有的如大师兄一般处处找你的茬,让你不如意,可是事实究竟是怎样的,你需要用心去回想。 一段话用平静的口吻说完,冰山男转头继续切他的菜。 而我却沉默在那句:假装漠不关心,毫不在意,不闻不问。 一个异想天开的可能差点冒出,好在胸口的闷痛立即打消了我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我咬着下唇隐忍着。无语的想着我体内的夏陌末又开始闹腾了。 自殿主向她表白之后。她突然变得异常活跃。起初有异动还是在三个月以前,接着频率缩短到一个月捣一下蛋,再频率又换成一周一次,到现在更如怀孕的人一般。指不定就胎动一次。速度很快,犹如奥运会上踢足球的选手一脚进球,又惊人的收回。让人连哼一声都没有时间。 “你怎么了?”虽然是小小的皱了一下眉,却依旧没有逃过冰山男的眼睛。 我不太确信我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夏陌末今日心情大好在我体内跳探戈,也也许她是在幻想着殿主马上就要娶她,于是乐不思蜀,得意忘形,究竟是如何。我着实有些分辨不清,于是只得随口敷衍道:“胎动。” 他:“……”淡然的转过头,继续切他的菜。时间果然是把杀猪刀,连冰山男如此重视我教养问题的一个人,此时也放弃了对我的治疗。 深吸了一口气。沉痛感全部消失,我沉下心探查了一番,夏陌末又销声匿迹。 “四日后就是地殿的大比,你可想清楚了要如何战胜南宫烟儿没有?”冰山男把切好的肉放到盘中,用手洗了一边刀身,接过我手中的萝卜,正经的进入话题。 “不是战胜,是较量,生与死的较量。”我认真的纠正他。 他头也不回,动作也不停顿一秒,鉴于他是个冷漠性子,姑且我就当他听进去了。 他把萝卜切的十分有节奏感,每一条萝卜丝大小厚度也差不了分毫,他不仅箭术好,刀工也甚是了得。 不过最了得的是他的脑子,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今年的大比与往年没什么不同,但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就是取消了发放空间竹简,大长老担忧殿主大批量制作空间竹简会耗失灵力,于是下令不再分配空间竹简给弟子,意思也就是说,再没有保险的措施以保证殿内弟子的安全,但有战斗的地方,就会有损伤,生死各安天命。”他转过头看着我,利落的做一个总结:“这是你的机会。” 我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我抓住这次机会,在合适的时机,把南宫烟儿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部讨回来。 “地殿大比一共三关,三关全部通过者,才可以晋级成为天殿弟子。地殿弟子目前共三百余人,灵力最高的是一归灵八级灵力,实力低级者是一归灵一级灵力,而南宫烟儿的实力应该徘徊在一归灵六级灵力左右,在地殿排行榜上第十五位,你要对付她,要格外小心。”冰山男一直坚信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于是他在前几日就已经把敌情打探的清清楚楚。 我看他不急不缓的道出,心中知晓他肯定已经有了对策,于是也并不是很担心,继续听着他的下文。 “地殿大比第一关,说来你也经历过,就是在一个时辰内安全的走出机关阁的迷宫,此次的机关阁与你之前走的并不一样,此时难度会大大升级,迷宫中到处都设有陷阱,稍有踏错,便会遭遇暗器,若一旦被射中,那么立即会被淘汰出局。” 手中的鸡蛋被吓的一抖急速往下面坠去,一刹那的条件反射让我手忙脚乱的一捞,总算在鸡蛋落地前接住了它,我担忧的道:“可以两个人一起进去吧?” 冰山男看到我的动作反应,总算有了一些安慰,转头继续切萝卜,淡淡道:“是两人一组,我会和你一组。” 我大松一口气,虽然有了迷谷发簪不至于在迷宫里迷路,但是对于暗器或者五行八卦抑或阵法之类的我着实没有研究,若在迷宫里乱走一通,我指不定还没有什么行动就被射成了刺猬,那多划不来。 冰山男继续冰雕脸,表情毫无愧色的继续娓娓道来,:“第一关我本来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通过,但是多了一个你,或许要多耗些时间。”一段话说来,鄙视味十足。 我:“……”把鸡蛋敲的大点声以示小小的反抗。 他不理我的小反抗,继续道:“第两关是单人战,目标是要独自斩杀一头鬼怪。” 虽然我从未出过三清殿,但是对于大陆上的很多事情我还是比较清楚的,地殿弟子有三百人之多,虽然鬼怪猖獗,但是一时间又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鬼怪来给我们练手。于是我虚心向冰山男求教。 冰山男表情淡淡的看着我,无言。 我看他的样子越来越心慌,终于一个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我靠!不会这次又要我做诱饵吧? 冰山男赞同的点个头,继续平静的切辣椒。 我心下一片凄凉,若说别人绝对不可能一下子招来几百的鬼怪供三清殿练手,但是若换成了我,别说是几百,就是几千鬼怪都能被我吸引过来。 殿主腹黑,太特么腹黑了。 冰山男略等了一等,等到我终于平静了狂躁的心之后,继续道出下文:“最后一关,也是最重要的一关,两人对战赛,这一关并不是由抽签决定对手,而是可以自行选择挑战目标,从灵力低级开始,所以,你有绝对的先机。”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自行选择挑战目标?” 我突然想起我对南宫烟儿说我要和她决斗的那刻,怪不得当初我说我要挑战她时,她表现出迫不及待的表情,原来是早就知道了比赛有这么个规则,她就是希望我挑战她,从而再一次除掉我。 “所以,若你要选择南宫烟儿作为对手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我认真的想了一遍,反复斟酌后才回道:“五成。” 确实,充其量我只有五成的把握,灵力的每一级别都很难跨越,就比如我能轻松的打败一归灵的阴华,但和一归灵二级灵力的朱朱对战,我却只能险胜。虽只有两级的差别,悬殊却十分巨大,更何况是一归灵六级灵力的南宫烟儿。 “南宫烟儿是火属性,最厉害的招式是烈火杀,全力攻击之下,实力堪比一归灵七级灵力,而且她速度极快,运用上南国的绝技“轻风舞”,速度可匹敌一归灵七级灵力的速度,所以在速度上她丝毫不弱于你。” 听着冰山男频频泼来的冷水,我心如死灰,“你的意思是,我一定会输了?不,我死定了?” 他伸手猛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不悦的道:“在没有到最后一刻的时候,要永不放弃。更何况,谁说你一定会输?” 我乐颠颠的跑过来受教,冰山男无语的看着我,:“南宫烟儿的弱点在于防御,她一味只追求凌厉的攻击,而忽略了同样重要的防御,若你要取胜,只有一个办法,用盲剑破开她的防御,然后用人体穴位制住她。” 虽然冰山男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我依旧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且不说如何近她的身,光是想着要我一个丝毫没有灵力的人去破开一个一归零六级灵力的防御就够我愁的了。 冰山男看到我的表情,软下了语调,道:“先安心准备午膳,对策我已经帮你想好,等午膳过后,我来静心池找你。” 愁云惨雾立马转变为艳阳天,冰山男再一次放弃我的治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所谓对策 午膳过后,兴冲冲的回到住所,等待着冰山男所谓的对策。 床边挂着一件纯黑衣袍,衣襟处还未缝好,可以看的出这件衣袍从上到下都是照着冰山男身上那件黑衣服缝制的。 之所以会兴起帮他做一件衣服,主要是觉得他对那件黑衣似乎情有独钟,即使衣服上有些地方黑色已经渐渐褪色,露出难看的色斑,被我缝补过的地方又开始开线,却依旧是他最爱穿的一件。 于是我有了以下的推论:这件衣服对他很特别,说不定是他的母亲抑或妹妹给他缝制的,不过真实的情况着实不太清楚,他从未说过他的事,连在我面前也是从未提起。 看到他如此钟爱那件衣服,我下定决心给他重新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虽然不是原版的那件,但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我没有学过染色,着实不能把那件快垂垂老矣的衣服重新变得光鲜亮丽。 想到这,又拿过一旁的针线,开始一针一线的缝起来。 离地殿的宗门大比还有四天,但我并不是很着急,虽然我和南宫烟儿实力的差距是个人都看的出,尽管这样,我却依旧对自己抱着不小的信心,不为别的,只因我觉得有冰山男在,有他给我出谋划策,加油打气,我很有自信。 在异界的这两年,冰山男对我来说很特别,像我的严师,像我的知己,有时候又像一个哥哥,像家人,像朋友,总之是我很重要的人之一。 以往我每每有危险他是第一个冲在前头,别人不信任我的时候也只有他信,伤心了,难过了,他会用他独有的方式安慰我,害怕了,恐惧了他会催促我不断前行。遇到困难,阻碍了,他会帮我出谋划策,一起解决困难,也是他告诉我:谁敢叫我们废物,我们就把他们给废了,更是他告诉我:夏陌末,你要坚强。 最了解我的人是他,最关心我的也肯定有他。 缝着密密麻麻的阵脚,想起第一次初见他的时候。那时他不分由说一个照面就把我推下了山坡。导致我昏迷了半日。最后还悲催的迷了路,即使之后再见面,他也是对我冷眼相对,厌恶感十足。若不是看到我是个女子,必定毫不客气的对我拳脚相加。 说起来他对我开始有改观,是自从我帮他缝补了那件黑袍之后,此时细想起来,做这件事,约莫是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我摸着手中的黑袍,想着冰山男真实在,一件衣服就把他收买了。嗯,下次要多给他做几件。 再细想。又不妥当,冰山男也是要娶妻的人,若是将来他的夫人吃醋了这就造孽了,于是打定主意在他没有成婚之前多给他做几件,想了半响。突然想起,他目前连对象都没有,更谈不上成婚了。 于是我开始思索是不是需要给他找个女朋友了,连玉儿七星,朱朱西凉都成双成对了,也不能让冰山男单着,但是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冷艳的?不成,说不定到时候成亲一年连话都说不上三四句,得找个像我一样比较吵闹的,吵闹的多好,家里才不会空荡荡的。 再来,一定要漂亮,冰山男长的帅,若是他的夫人不漂亮,说不定他的夫人会妒忌他的美貌,这样容易造成夫妻关系不和睦。 再有,一定要贤惠,心善,脾气好,冰山男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若不是寻常人着实受不了他的脾气,所以一定要是个脾气很好,很善良的人才可以。 再来……还想再想下去,灵魂力自动探寻到五百米开外响起连贯沉稳的脚步声,正穿过一塘芙蕖前往小院,来人正是冰山男。 我立即把黑袍藏在箱底,理了理妆容,才踏出内室,冰山男刚好敲门进屋。 我自顾的给自己倒杯茶,看着他手中拿着个黑色布袋,慢饮好奇道:“这就是你的“对策”?” 他轻点了点头,坐下,不紧不慢的摊开里面的东西。 由于装在布袋中,看的不是很全面,只隐约觉得像是一件白色的衣服,还带着一股熟悉的香味。我喝一口茶,用眼神示意他:“这是什么对策?” 他从布袋中拿出那件白色物体,摊开在我面前,面不红气不喘的道:“殿主的贴身内衣。” “噗!” 一大口水全部洒在他举起的衣服上,由于水喷的太猛,还有许多溅在冰山男的脸上,我捂住心口咳嗽,强力压住想笑的心绪看着冰山男。 他保持着拿湿哒哒的衣物动作看着我,眼中是浓郁不化的寒冰。 我早就熟透他的性子,于是不怕死的瞪着他,做震惊模样道:“你,你,你,你不会暗恋殿主吧?”一手指着湿哒哒的衣物,继续惊道:“不,不然你偷拿殿主的贴身衣物做什么?你不会有这种不良癖好吧?”猛然想起七星提过一次,他曾和冰山男私下讨论过谁谁谁穿什么内衣,我幡然醒悟道:“你真有这个癖好啊?”再想起他曾住过殿主的房间,指不定就是那时候偷出来的,于是捂住心口沉痛道:“你!不!会!真!爱!慕!上!殿!主!了!吧!” 正在这时,从窗口飘进来一角绛红披风,镜头再过来,是一件月白衣袍,其上是一头皓皓银发,刀削般的俊脸,淡漠出尘的表情定定的看着我们,以及冰山男手中那件他眼熟的内衣。 我突然间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一把从冰山男扬着的手中夺过来藏在身后,这个动作实在速度,做完才突然醒悟,尼玛殿主看都看到了,我再这么娇羞的一藏,指不定他以为是我偷拿他的贴身内内, 我立即想撇清自己的嫌疑,连忙摆手立马解释道:“我们刚刚,就是在闹着玩的!”挥手的瞬间,那条湿哒哒的白色小内内也一带跟着我手的动作而上下挥舞。 冰山男的脸都绿了。 殿主不愧是殿主,面对如此有冲击力的一幕依旧面不改色,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我手中的衣物,再看了一眼冰山男,投了一个意欲未明的眼色,似乎在对我之前那句:“你真的爱慕上殿主?”表示斟酌,而后淡然的走上了阁楼。 冰山男还愣在原地,我率先打破沉寂,把衣物归还到他的手中,他表情还没有缓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殿主离去的地方,我打算开导他,于是慢声道:“虽然你是个不会在意旁人眼光的人,但是作为你的好友兼知己,我要告诉你搅基是不对的,而且殿主也不喜欢你,”小心的看他一眼,鼓起勇气道:“你还是不要喜欢殿主的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帮你找。” 冰山男总算缓了过来,捂着胸口似乎不想理我,但还是从喉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不好男色!而且,我有妻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苦练 “妻子”两字一出口,我瞬间惊呆了。 主要原因是我着实不晓得冰山男何时有了个妻子,难道他半夜三更偷溜出去祸害了别的良家少女? “你,你……”我惊骇的一段话还没有说出口,冰山男立即截住了我的话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在北方巫族里明媒正娶的妻子。” 北方巫族对我来说一直都存在于传说中,其实它确实也很传说,连博学多才的大长老也只是略有所知。我今日也是第一次听到冰山男提起过北方巫族,也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起自己还有个妻子。 难怪他不仅在生活,学识,人际关系,社会经历上很有经验,连在情爱上也能说出一大堆的道理来。 他说完这句话转过身闭口不言,显然不打算再说下去,但我是个受不了只说半句话的人,尤其对冰山男的事很感兴趣,于是不怕死的试探道:“你的妻子是不是特别漂亮?是不是特别贤良淑德,是不是特别心善?脾气是不是特别好?是不是上的了瓦房?啊呸,上的了厅堂下了的厨房?是不是……” “你说的这些我倒是不清楚,我清楚的是,她倒是和你一样吵。”他虽然有些排斥我问他的事,但总算回应了我。冷冰冰的脸上也升起一股异样,像是缅怀又像是沉痛。 但就是他的回应让我诧异,既然是妻子,怎么会有丈夫不知道妻子是个怎样的人?我还欲问下去,冰山男却率先道:“南宫烟儿的功夫似乎又精进了。” 我:!!!立即忘记刚刚要问冰山男的话,一个猛扑扑到他的面前:“你确定?什么地方精进了?速度?灵力?还是在战斗方面的经验?” 冰山男用眼神示意我注意形象,等到我终于表面上端庄了之后,才道:“嘴皮子功夫精进了,她今日在殿内放下了狠话,说即使你能活着撑到第三关,她也会在最后一关了结你。” “呵呵,够嚣张!我们走!”我冷笑几声,*裸的压力和打击让我斗志立马回升。我转身就拉着冰山男出门。 他顿了顿,“走去哪?” “锻炼!这几天里我不拼死了锻炼我就不是夏陌末!哼,敢小瞧我,看到时候我怎么蹂躏她!” ======================= 虽然当时斗志激昂,但是才过了第一天…… “冰山男!你想谋杀啊!” 某后山一处响起了几声不顾形象的怒吼,随着这声怒喊之后又接连响起了数声刀剑相击声以及一个淡淡的却犹如冰寒玉碎的声音:“集中精力,现在你当我是南宫烟儿。” 放肆不忌的女声:“那你傲娇一个来看看。” 更加激烈的兵戎相见的声音,依旧是那个吵嚷的女声:“喂,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好歹我也是一个大美人!”这声落下之后,回应的是更加迅猛的招式。 兵戎相见的声音差点盖住了愈加无力的女声:“冰山男你就是个怪物!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根本不存在你的人生当中!哎哟……” 第二天. 我锤着腰背惴惴不安。眼巴巴的看着冰山男:“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一个冷冽彻骨的眼神扫过来。接着是他冷淡无温的几个字:“你还有一天的时间。” 一句话打消了我所有的请求。我揉揉自己发麻的双臂,默默的再一次捡起地上的青剑。 第三天. 风风火火跑到后山,一踏进冰山男的洞府,拉起还在打坐的他直奔洞外。不满的道:“你还有时间休息?明天就是大比了,今日我们再大战三百个回合。” 拉他的动作被他轻易的划去,他依旧端坐在石床上,睁着一双幽蓝的眸子:“今日休息,不进行任何打斗。” 我诧异,明日就是地殿大比,冰山男居然还有时间优哉游哉的休息。“可是明天是地殿的大比。” “你今天有其他的事要做。”他直起身,走下石床。从一旁一堆衣服中又掏出了那个眼熟的布袋。我一看到那个布袋,立即不淡定的指着他:“你来真的?” 他定定的看着我。虽然一言不发,但表情到动作无一不是在说:“我从不开玩笑。” 我深吸一口气,打算淡然的接受。不就是一件殿主的贴身内衣吗?在21世纪,看游泳池只穿一条内裤的男人也看的不少,不必太介怀。于是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说说看。这算的上什么对策?你难道想让我在大比的那天拿着殿主的贴身衣物到处显摆?” 我本是一句调笑的话,冰山男却很正经的看着我,然后深深的点了一个头,点头的过程中还能从他冷冰冰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总算有些开窍了”的样子。 我捂住心口,有些无力的道:“你真的想要让我大比那天,当着三清殿殿内弟子的面,拿着一个男人还是殿主的贴身衣物一边和南宫烟儿激斗还一边显摆?” 冰山男再一次认真的点了个头! 我摸向他的额头,迟疑的道:“你确定你脑子没有被门夹?” 他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甩开我的手,道:“这虽是殿主的贴身内衣,但殿主从未穿过……”他一句话还未说完,我立马打断他的话:“你如何知道?” 他转头看着我:“我觉得你的重点放错了,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我吐吐舌头,做了个你说你说的手势。 他继续道:“这衣物是南宫烟儿替殿主缝制的,但是殿主从未穿过。我希望你在大比那日,即使不是刻意的显摆,也至少随身携带,最好一开始就让南宫烟儿看到,然后你要做的就是激怒她。” 听到他说到了正点说,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烟儿脾气火爆,一旦发怒,便会丧失理智,此时她的法术攻击必定招招都有破绽,而且她盛怒之下一定会和你近身搏斗以抢夺回这件衣物,这就是你的机会!” 他认真的看着我,幽蓝的双眸中闪着睿智又不乏狡诈的眸光:“你擅长近身搏斗,且你的反应速度很快,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被她所伤,你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破开她的防御,然后用人体穴位一招制服她!” 他平静的说完,兀自给自己倒一杯茶,语气表情到动作一气喝成,没有半点拖沓。仿佛刚刚不过是他回应了我的“你要喝茶吗?”“好!”然后他淡然的给自己倒茶。 他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若要完成一件事,必定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摸清全局,然后步步周旋,精确到百分百,算计的步步合理,再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一语道破,然后所有的难题,困状在他面前就会枯拉腐朽般崩塌。 大长老说的没错,若给他时间,他必定会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一定会站在三界大陆的顶端,傲视着众生。 他搁下茶盏,看到我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也不恼怒,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我的天马行空,他随意的转了一个眸,一刹那幽蓝的眸子犹如水动风凉般的风情,不是如拓跋奕的天生邪魅,亦不是如殿主的惊艳魅惑,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纯粹极致的美好。 他看我还紧盯着他,终于不淡定的开口:“不说话,是没有听懂还是又想到其他的了?” 我转了转目光,认真的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的还是很帅很帅的?” 我以为他这一次又必定会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忽略我的胡言乱语,却没想到他此时很正经的回答我:“有!” 我:“……”在这一刻终于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因为冰山男已经慢慢的趋向正常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关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关 翌日一早,地殿三百余弟子全部聚集在机关阁,今日是第一次地殿弟子一个不落的聚集在一起,这也是我第一次完整的见到地殿其他的弟子。 由于我是废脉,三清殿的课程修炼完全不适合我,从此我跟随在冰山男的身后,风雨无阻,无一日间断的修炼,也于是,和三清殿殿内弟子并没有多少交集。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地殿其他弟子,但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我,或者说不是第一次知道我。传说中都说我比较有名气,不仅在三清殿有名,在三界大陆也比较有名,不过我私下以为,那些名气约莫都是骂名。但此刻从地殿弟子的目光中我却看不出任何骂名亦或臭名来,倒还多了许多八卦之意。 若不是大长老以咳嗽示意殿内弟子注意形象,以及殿主安静沉寂的坐在屏风之后,这些热情奔放,一脸“我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你”的地殿弟子们绝对会一窝蜂的涌到我面前来好好询问一番关于我和冰山男,拓跋奕,殿主,以及南宫烟儿之间的恩怨情仇。 我转眸果不其然的看到南宫烟儿对我毫不掩饰的厌恶,我也稍稍终于有些明白了她为何会如此记恨我。她贵为南国公主,向来养尊处优,希望所有人以她为中心,受不了一丁点的冷落,在殿主身上,她已经受到了挫败感,此时在三清殿,在人气上我又压她一筹,怪不得她巴不得我早点被鬼怪所杀。 看到南宫烟儿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一双美目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勃勃,格外有凝聚力杀伤力的往我身上喷射着恶毒的眼光,我丝毫不介意,还正对着她勾唇一笑,笑的灿烂而放肆,最后再做了个鬼脸,扭头不看她。心里道:“哼,就气死你。” 由于南宫烟儿前几日放下了豪言,意思大抵要和我决一死战,如此更是勾起了殿内弟子的八卦之心,所以即使有大长老在台上讲解着大比法则,但双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徘徊在我和南宫烟儿的身上企图察觉到一些花边新闻。对于我和南宫烟儿的眼神较量,自然没有逃脱出他们的法眼。 他们纷纷吸气,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丝火药味。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硬憋着气与旁人抽着眼角交流。“看到了吗?这两人绝对会爆发生死之战,好期待啊好期待……” 脑门上被一个异物砸中。一转头正对上冰山男冷冰冰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目光。 他道:“有意思吗?“ 我揉着额头。解释给他听:“当然有意思。你要知道我忍她已经忍了很久了。以往我以为她看我不爽,是因为我和殿主的关系好,虽然我着实没有发现我和殿主关系有多好,但现在。我连和殿主都搭不上边,她还是看我不爽,这显然是看我这个人不爽了,我一没招她,二没惹她,可她偏偏要和我过不去,还差点把我害死。我凡事不和她计较,有她在的地方我绝对绕着走,她诽谤我。讥我,笑我,蹂躏我,我都懒得跟她计较,我此时只是回了她一个鬼脸。我没有拿刀捅她我觉得我简直就是圣母。” 冰山男冷冷的看着我,他虽然不晓得什么叫圣母,但他知道什么叫圣女。他看着我,嘴巴动了几下,却没说什么话,转过头去视线似乎看的是屏风之后的殿主。 我拉拉他的衣袖继续骚扰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人就是太善良?” 还没等到冰山男的回应,一个异物又偷袭了我的脑门,这个偷袭来的快而准,一看显然是高手发出来的,我看向异物发出的方位,正是台上前一秒还在深情讲解规则的大长老。 大长老丢了一个眼神给我,我立马闭上了嘴,他才慢慢扫视着众人,沉声道:“都明白了吗?” “明白。” 大长老满意的点头,终于宣布:“那么,地殿大比正式开始,地殿弟子各就各位。第一关正式启动。” 随着大长老激昂的话语声落下,机关阁中纷纷发出沉闷的转动声,显然是机关阁中所有机关开始启动的声音。 所有地殿弟子已经摈弃了八卦的心情纷纷看向机关阁,眼中是掩饰不了的热切,地殿当中有很多弟子已经不是第一次闯关,但显然他们失败了,再次面对这样的挑战,他们明显稳重的多。 大长老满意的点头,道:“这一次你们没有玉简的保护,要格外小心,会有五位导师在暗处监视着你们,一旦你们有危险,会第一时间把你们救下,但这也意味着失败了。希望你们都能顺利的通过第一关,加油吧孩子们,在翌日一早,我迎接着你们归来。” 大长老的话落下,一道光束照耀着我们三百余人,我还在诧异,机关阁我也是走过的人,即使废材如我,我四个小时也走了出来,而此次比赛的时间却是一天一夜。大长老的话未免太夸张,还未想完,一瞬间地面下陷,几乎电光火石般的一瞬,冰山男一把拉住我,然后我们齐齐掉入地底,落地的瞬间,头顶上的缺口也第一时间完全封闭。 我摸黑爬起来,正想去摸冰山男在哪里,他严肃的声音就响在不远处:“你别动。” 他的声音太严肃,我立马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保持着前一秒动作的姿势,安静了几秒,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迟疑道:“你别吓我,你在哪里?还有其他人去哪里了?” 冰山男似乎在不停的移动,他脚步很轻,仿佛是踩着风掠过,如今我感识已经今非昔比,即使动静很微弱,但还是察觉到冰山男似乎在沿着s形状的路径正靠近我。 “其他人被分别传送到另外的地方。”他平淡的声音响起,接着停顿了会,似乎是在换气,又继续解释道:“机关阁并不是你上次见到的那样,它远比你所见的大的多,它深埋藏在三清山地底,是一座巨大无比的迷宫,且危机重重。里面蕴藏各种各样的机关,还有大型的阵法,若一旦触发,后果很麻烦。” “那我们该如何出去?”我摸黑看着这个地下迷宫,无尽的黑暗中仿佛慢慢渲染出一丝恐惧之感,那丝感觉随着安静的地道而悄悄爬上心头。一直以来,除了恐高,再来就是害怕黑暗的屋子。 “只要找到正确的路,无论哪里都可以出去。”他的话说完,终于走到了我的跟前,他有节奏的轻拍了三声巴掌,黑暗里顿时点亮了数十盏灯火。 影影绰绰的灯火拉长了冰山男的身影,他转头看我,郑重的道:“现在开始,要一步不离的跟着我,我走哪里,你就走哪里,不要去碰任何东西知道吗?” 我义无反顾的点头,刚刚冰山男淡定的声音瞬间赶走了恐惧之感,再一招“声控”打消了我所有的不安全,他说的对,我果然还是见识浅薄,当年能从机关阁走出来大约是殿主故意在放水,不然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来的。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全是坚硬的墙壁,璧山几盏幽暗的烛火,前方后方皆是无尽的甬道,通往未知的方位。地板上是一块又一块的方格板,组成不同的形状,显得神秘而诡异。 他看了大概有半分钟,终于确定了方向,转身道:“走吧。我们需要赶在天亮之前走出去。” 他率先走在前,肩上是沧澜,他双手用雪豹的皮全部环住,腰间别着一把奇异的短刀。短刀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仿佛是骷髅,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头盖骨,这身打扮约莫又是那个神秘的巫族中的打扮。 我拔出青剑,也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重重关卡 甬道中是无尽的安静,仿佛是一座人迹罕见的空城,找不到一丁点的活物,壁上只有孤零零的几盏灯火,勉强照亮错综复杂的道路。 从刚踏上那些奇异的方格板上之后,仿佛机关全部开始启动,所有的方格板开始了混乱的变化,我每每一踩上去总害怕自己会无意的踩到机关,然后从四面八方射来足以让我们致死的暗器。 好在冰山男不仅沉稳,也足够细心,脑子更是好使,我们战战兢兢地走了约四个小时,一切都很安全。 长时间集中注意力是个很耗神的事,接下来的路途肯定会更加的危险,我提出中场休息,顺便也到了吃午膳的时间。 我没有灵力,比不得那些有灵力护体的人,他们即使一个星期不吃饭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我就不行,冰山男此时已有了一归灵四级灵力,但有吃的的时候大多数他也会尝一尝,于是他毫不客气的接过我从怀中掏出的两个大馒头。当然他看到我从怀中掏出两个馒头的时候显得有些意外,不过又很快释怀,以我对他的了解,约莫在自我安慰着:“她是个不能以常理推断之人,亦是个没有羞耻心的人,会做出这种事不用大惊小怪。” 而我其实确实对于羞耻心亦或面子看的不是太重要。归根结底,我身上还是摆脱不了21世纪的开明与豁达。 我掰着馒头,一边吃一边打量那些还在转动不已的方块,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奈何一个大馒头下肚,还是一头雾水,于是不耻下问的去问还在细嚼慢咽的冰山男。 “这个方格活动的规律是什么?你是如何推断出下一块应该踩哪块?” 冰山男诧异的抬起头,“你觉得是推理出来的?”顿了顿,又慢慢道:“若每一块都要计算好下一步应该踩哪里的话估计我们明年都走不出去了。” 我诧异:“那你是怎么知道应该踩哪一块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仿佛是一个严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有机关的那一块后面必定与其他的不一样。你五感六识通灵,猜到哪一块背后有机关应该很简单。只要不去踩那一块就好了。” 我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什么,对他怒道:“!!!为何你不早说!害我跟着你的脚后跟走!就担心我走快了或者走慢了踩到了随时变化的机关,你知不知道我这四个小时走路的频率都保持一致!!!” 他终于吞下最后一块馒头,慢慢站起身来,无视我的怒火定定的看着我,然后淡定的回道:“我以为你的智商应该猜的到,看来果然如大师兄所说……”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后面的话一定是:“蠢的无可救药。” 空荡的甬道中突然响起一声极清晰极开朗的笑声。这个声音极具穿透力。仿佛就在周围发出的。但我晓得,这个肆无惮忌发笑的人肯定离我们有上千米远,之所以会如此清晰,是用了千里传音。而这个何其熟悉的声音猜都不用猜我也晓得是那个拓跋奕。 我立即放弃鄙视冰山男,靠近他小心的问道:“他看的到我们这里吗?” 我晓得拓跋奕是有一些神通的,比如他会千里传音,比如会凭空变出冰渣子,比如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我们说话,但我着实不太清楚他是否在很远很远此刻还算的上漆黑的地方能看的见我们。 冰山男正想说话,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小心的探索着周围,发现拓跋奕的声音没有再响起。才轻轻的放开他,冰山男知晓我的用意,转身在墙壁上快速的写下一行字,“只有殿主能看见。” 我本来松了的一口气又顿时提起来,我想起我大刺刺的从怀中掏出两个大馒头。还想起自己这一路上可笑而又幼稚的行为,此刻颇有种想撞南墙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自我安慰着:反正殿主也不会闲的没事观察我,即使观察了也必定不会说出去,即使他不小心说出去了,他也不会往心里去,即使往心里去了,反正我在他面前丢脸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再多这么一次,也挽救不了我多少形象了。这么一顿安慰下来,我总算淡定了下来。 冰山男又开始观察着地形,显然接下来的行程又换了另一种新的方式。更诡异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闲着,开始打量着四周,暗暗想着再也不能让冰山男瞧不起了。 前方的道路颇为离奇,我甚至想都不敢想,在这深埋的地底居然会有如此的机关,摆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断路,之所以称之为断路是因为它每隔十米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方格板虚浮在半空中,其下是被凿出来的深渊,漆黑深不见底。 看到这种情况,我觉得是个人都会觉得这建造的人是不是太无聊,耗费巨资在山底挖个坑不是闲的蛋疼是什么?但是经过了仔细查看了之后,恍然大悟之余还震惊不已。 原来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不是人工凿出来的,更像是经过了剧烈的激斗而遗留下来的,目前所能看到的一段断路十分的整齐,而且深渊切口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斑驳,显然是一剑劈开来的。 这得多牛逼的人物才能把这埋藏于地底的山脉给整齐利落的劈开数十道如此之宽的口子啊,最重要的是,山底已经被掏空,但是上面却没有坍塌下来,这更是对于力道的一种考究了。 冰山男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观察的比我更仔细,他盯着有半分之久,才喃喃道:“想必这是七年前那场大战遗留下来的。”转头认真的看我:“殿主与加刑天的大战。” 心头突然被刺痛一下,又是迅速的不给人余地的一击,体内的夏陌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额头立即冒出了汗,冰山男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显然发现了我的异样,立马攀住我的肩头:“你怎么了?” 我摆摆手表示无事,强自镇定道:“以前跟你说过了吧,胎动。”说完想起拓跋奕或许此时正听着呢,于是放弃了继续瞎掰。 冰山男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人,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看着,一双幽蓝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然格外的沉寂美丽,犹如月夜下一弯碧绿的湖,闪着波光粼粼的光。 我顿时举手投降,老实道:“我想应该是你方才提到了殿主,一般你一提到殿主的时候她就会有动静,一有动静就会在我心尖尖上扎一下。很疼。” 我话才说完,冰山男脸色顿时显出格外担忧的表情,仿佛我那轻描淡写的一声很疼真的特别特别疼一样,我想起其实我是个不怎么喊疼的人,主要是经历过太多的伤痛,或许已经渐渐麻木,所以我很少在人前喊过疼,即使在他面前,也是极少极少。 他眉头紧皱格外不安的看着我,还时而抬头看顶上,也不知道看的是谁,我怕他担心过度,于是宽慰道:“其实也不是很疼,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就那么一下下,很快的,我就当是夏陌末妒忌我了,妒忌我能见到殿主,她见不到,我很大度的,不会跟她计较。话说我们还过不过这个关卡了?” 他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话题还是成功了被我转移了过来。 他深思了会,最后下达命令:“我走在前面,你跟在我的身后,记住一定要快。一有问题立马叫出来。这段路应该不会很长,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 我看了看现状,郑重的点了个头。 若是还在一年前,我决计不可能通过,且不说我恐高,单单一个在半空中跳跃还踩在巴掌大的板板上就足够吓的我两腿发软了。 但是事实再一次证明,我两年前许下的:“跟着冰山男一起锻炼”的决定有多么的明智,他仿佛总是能预测到将来要发生的事,然后提前做好防范和部署。 此刻的关卡像极了涉水过河,都是在一个地方设置一个落脚点,中途全是虚空的,我们只要准确的踩中那个落脚点那么一切并不是很困难。 冰山男为了保持平衡把沧澜横放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纵身跃起,一下子跳到半空中,跨过中间的虚空然后准确的落在悬浮的板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弧度精准而漂亮。 他不停顿的跳跃,同时还不忘了吩咐:“跟上。” 我深吸一口气,也急速的跳跃起,我虽然没有冰山男惊人的爆发力,但是我的灵敏度是极好,这些关卡目前对我来说还算不上阻碍,只要我集中精力。 望着冰山男不断跳跃的背影,我也全神贯注的紧跟在他的身后,两旁整齐的断路快速的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前面越来越窄的道路慢慢逼近。 冰山男声音严肃,显然精神高度集中,他应对着面前的关卡之余还不忘提醒:“就快到了,加倍小心。” 听到这一段路就快走到尽头,我更加快速度,几乎前脚刚点上那块板,后脚又点在了另一块板上,如此的几个落脚,就连我都看到了面前的一片坦途。 就在冰山男跃起的瞬间,前方悬浮着的数方板却突然急速下坠,他离地面仍有一段距离,此刻没有落脚地,即使运用到轻功,也决计不能飞过去。 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冰山男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腾空飞跃了起来,我一声:“小心”才脱出口,他就急速的坠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章 北方巫族 “墨轩” 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同时腰间的钢索顿时双向齐发。我快速的跳跃起来,挥动其中一根钢索向冰山男追去,而另一条直卡住对岸的岩壁。 冰山男虽然是下坠的形态,但处变不惊是他一向的风格,钢索离他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他顺势一个转身,身体蹬着周边的岩壁向上腾空而起,一把抓住我的钢索。 “绑好抓紧!”看到他已无恙,我大声提醒道,同时转头看着离对岸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准备一搏。 若放在平日里,这些距离自是不在话下,但现在多绑了个冰山男,尤其还需要把他从悬崖下拉起来,难度无疑高了不少。 但眼前已经骑虎难下,唯有放手一搏,我稳了稳身形,向冰山男大叫道:“小心,我们现在荡过去!”脚下已是最后一块方板,我慌忙吩咐完,又一次纵身跃起,左手拉住对岸的钢索,右手提着连着冰山男的钢索,一前一后的夹击让我速度比平时慢了三四倍,慢慢的更多了些力不从心。 这情形就好比一只还没有长齐毛的乌鸦却妄想驮着一块比它还要重的多的肉飞上天,这种结果无疑只有两种,一种是它立马掉下来和肉一起摔个粉碎,另一种就是迟一点掉下来。 而我赌的就是这个迟一点。 前面还有二十米左右,我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形,把左手缠在钢索上,钢索细如刀刃,即使我只是握住它,都被它割出了道道血痕。冰山男也在努力的攀上悬崖,他把身体倒立,直接上演一幕“飞岩走壁”的戏码,好为了减轻我的重量。 钢索被绷的越来越直,速度更加慢了下来,我正打算咬牙扔出青剑。好踩踏着它顺利过到对岸,反正听大长老的意思是这柄剑很宝贵,既然很宝贵,我若丢了大长老也一定会帮忙找回来,无非就是多挨他一顿骂。反正我脸皮也够厚。 正伸手祭出青剑的时候,心尖上剧烈的一疼,我明白这又是夏陌末在搞鬼,这一次并不如之前那般短暂,足足长达了有五秒,一刹那我冷汗直下。脑海中所有的思想动作都一片空白。 这十分要命。若我处于平地。它要痛就痛罢,可是我现在处于百米的悬崖之上,身上仅有一根钢索吊着,身下用钢索还吊着刚爬上悬崖的冰山男。 冰山男刚探出一个头。看到我的状况,冷硬的声音顿时冲破云霄:“陌末。” 这一声足够大,总算惊醒了我,而等我终于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也在往下面坠去,若不是腰间的钢索挂着,我现在约莫已经坠到了崖底。 “我没事。”我从喉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身体费力一个翻转,总算调整了姿势。不过此时却空荡荡的吊在了半空中,脚下已没有让我踩踏的任何物品。 这种局面很糟糕,我们都处于无援的状态,但即使如此,依然难不倒冰山男。 “你踩在沧澜上面。你先过到对岸,把钢索扔过来,我再荡过来!”冰山男眼明手快的分清了此时的局面,干净利落的做了决定。 而我在此时却有一丝迟疑,沧澜对于冰山男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以往沧澜还没有赏赐给他的时候,他每日都会打水把它周身擦一遍,非要擦的周身通黑发亮才罢休,后来殿主把它赏赐给了他,他更是虔诚而小心翼翼的待它,每日都拿在手中,用手掌一遍遍摩擦。简直比他对其他弟子的态度好上千百倍,而此时,他说要给我踩在脚底。 “愣着做什么?还疼?”冰山男看我没有反应,又加大音量对我喊道。 我摇摇头,记下冰山男此刻独一无二的表情,他向来是个冷冰冰的人,三清殿中,除了殿主,就属他表情淡然,偏生他又是个沉稳的性子,任何事物都不会让他皱一下眉亦或瞥一下眼,而如今,他却费力的仰着头,一双冰冷幽蓝的眸子中是掩饰不了的焦急,他天生带着寒意孤立的语调也不自觉的染上担忧。 我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即使我现在祭出青剑来给我垫脚,也只能垫一次脚,我人被吊在半空中,离对岸有更远的距离,只一次起落是没有办法成功的荡回对岸的。 但沧澜却不同,沧澜是有灵性的武器,它认冰山男为主,与冰山男的默契程度绝非一般,只要他心念之间,就可飞到我的脚下,让我顺利荡回对岸。 想通之后我重重点了个头,在心底默默道:“我决定得多给他做几件黑衣,即使他老婆误会吃醋了,那就让她误会吃醋去。即使顶上个小三的名号也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嗯!” 在心里想完,沧澜已经急速向我飞来,我轻点脚尖,借着脚下的沧澜成功的跃了起来,没有冰山男的钳制,我又恢复了灵敏矫健,在沧澜第二次盘旋在我脚下的时候,我再一次跃起,终于一次性成功的荡回了对岸。沧澜也在空中几个旋转,又飞回到冰山男的手中。 踩在厚实的地面上,心跳终于慢慢归于平静,我向冰山男大力挥手,同时用钢索向他挥去。 他已经站在悬崖上,有沧澜,又有我的钢索,回来已经不成问题,他只在空中几个跳跃就安稳的抵达地面,然后一个箭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害怕他问起刚刚我为何会失误,于是率先笑嚷道:“我发现咱们越来越有默契了,照这样下去,何愁不会胜利,对吧?。”说着还对他挑一下眼。 他却没有什么表情,挺直了身体:“这一次,我没有提殿……他。为何你还会被她伤?” 冰山男冷静的说出这句话,我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他,但我其实也不明白,为何没有人提起殿主,我也没有想起殿主,她却还要在体内扎我,让我疼痛以致分神。 我不是没有想过一个念头:她想杀我。 可是立马又被我摈弃,因为她没有理由要杀我,如今我和殿主魏晋分明,甚至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殿主也答应过他会娶她,她着实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害死我。这样对谁都是得不偿失。 于是我瞎编道:“谁说你没提殿主她就不会扎我了?只要我想了殿主她同样回扎我。”看到冰山男有些愣神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想殿主”这几个字。我不知道殿主有没有在听,但我知道的是,拓跋奕肯定在听。因为下一瞬,从幽深的通道中我似乎感觉到了无比的寒意。 我立马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殿主为什么要和加刑天在这里打架,搞的弄出了这么一条路出来,是不是所有弟子都是走这样一条路?传言中地殿的第一关就无比艰难,这一次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顺利的把上一句话圆了会来,却没想到冰山男在此时镇定的道:“这条路在三清殿中叫九死一生。七年以来走过的也只有我们两个。其他的弟子大概都去挑选最好走的一条路了。” 我呆怔在当场:“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挑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这路叫九死一生?” 他淡淡的点头。他是足够聪明的,他清楚我对通关抱有多大的渴望,可是他却毅然决定带着我走最难的一条路,他清楚我此时会有些生气。于是主动解释道:“本是想我独自走这一条路,但是又怕南宫烟儿会在通道中制造杀机借机害你才不得已带你一起,我必须走这条路,这条路的终点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听到他的解释,我也顿时释然,他的最后一句话又勾起我的好奇心,他是个寡淡的人,众弟子中属和我交流最多,但即是如此我也很少听他说过他将来要去做什么。他有什么目标,他想知道什么答案。” 我迟疑的问道:“什么问题的答案需要你冒着如此大的危险?” 他慢慢转过身,幽蓝的眸子坚毅的看着身后甬道中一望无际的黑暗,嗓音低沉沙哑:“我一直在寻找,我巫族到底是为何被灭族!” “灭族”二字一出。别说是我,或许稳重如大长老在这时也绝对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我曾经试着打探过关于北方巫族的消息,也试着猜测过冰山男的身份,当然结果自然是毫无所得,北方巫族这个家族十分隐秘,在三界大陆上几乎完全销声匿迹,我也是无意中从大长老的口中探听到一丝秘闻,传闻北方巫族这个家族十分强大,虽然比不上三清殿,但也能和三界大陆那些赫赫有名的门派相提并论,北方巫族最让人忌惮的不是他们的武力而是秘法,传闻北方巫族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法术,即使灵魂消散利用秘法也可以获得重生,更有人肉白骨的黑暗秘法,只要一施咒,被施咒的人立即化为一堆白骨,即使他生前再强大,却也只能是一堆白骨。 而这个强横的家族居然悄声无息的被灭族了,这如何让人不吃惊。而且既然是被灭族,为何冰山男却安然的活了下来? 我还想再问下去,冰山男却不准备说下去,摇摇头,直接回绝道:“等到了那里一切自然会揭晓。” 我只得点头,虽然心里好奇的要命。 我以为先前的事已经被我忽悠过去,却没想到冰山男又折了回去,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还没有说方才你为何会失误?”他此时已经转了另一种表情,淡然而又冷冷的看着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套说辞?” 我哑然,心道冰山男你笨一点是会死啊! 我敷衍不了,干脆以蠢卖蠢,破罐子破摔道:“别问我,你方才都说了我蠢的要死,这些问题自然是你们去想的,难不成还让我浪费脑细胞不成?”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却也不再说话,转过身站在我面前,昂然看着面前无尽的黑暗:“等下要一步不离的跟着我,若是她再干扰你的话,你要记得说。” “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戏剧通关 冰山男走在前方,我紧跟其后。 一踏入黑幽幽的甬道,仿佛无形中触动了什么机关,我周密的探查了一番,发现两旁的岩壁在悄悄的靠拢,在我们面前也凭空出现了泛着金属光芒类似五行八卦的图形。 冰山男把沧澜背在背上,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八卦图。而那八卦图也像极了一道关卡,类似不解开我,我就不让你们过的。 金色的八卦图悬浮在我们的头顶,闪闪的亮光勉强照清了我和冰山男的模样,他一脸淡定的看着面前的第一道难关,然后继续默然。 我知晓他是在寻求解答之法,其实我也很乐意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帮忙,奈何我只是看着那个发亮的图形我就头脑发晕,更别说要找出里面蕴含着什么玄机了。 冰山男长久的不语,让我有些担心,两旁的石壁已经靠的越来越近,若是他再不做出点动作出来,我们的下场就是等着被夹成一锅肉粥。我刚想打破沉寂问问他有没有一丝头绪,他突然伸出了右手。 他的皮肤彷如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带着冰雪般的白皙,但在此时金色的光照之下,却生出一种诡异的颜色,他快速的在空中几个虚点,紧接着悬浮在头上的八卦图剧烈的转动起来。 冰山男右手应接不暇的虚点着八卦图上的方位,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摆出一个拈花般的动作举于胸前,随着八卦图越来越快的速度,他左手的指尖突然间升起微微的火光。 是的,火光。 冰山男传承的灵力是冰属性,按理来说,一个人的体内不可能存在两种属性,更别说冰与火是对立的,但此时,这神奇的一幕却活生生的发生在我的眼前。 随着指尖的火苗越甚,悬浮着的八卦图突然间炸开。冰山男已早一步伸手护住额头,用衣摆挡住了大部分耀眼的亮光,而我则更不可能被余光所伤,我的灵魂力已经步入中级中层阶段,单单灵魂力量,可堪比清水白。自然寻常的突发事件对我一丝丝都影响不到。 八卦图炸裂之后彻底消散,而低头不见五指的甬道也在这是突然亮了起来,两旁的岩壁也终于停止了互相靠拢。 对于冰山男这神奇的一幕我好奇不已,于是再一次不耻下问的问道:“你是如何解出这八卦图的?” 冰山男收回手,听到我的问话眼角抽了一抽:“这不是什么我听都没有听过的八卦图。是巫族的五行术。” “巫族的?”我终于有些理解了为何我连看都看不懂了。 “看来我没有走错地方。这条路的终点就是我要找的地方。”冰山男喃喃的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哎,我还要问你手指上为何会窜出火苗来?这又是什么玄机?等等我啊。”面对我不依不饶的追问,冰山男在此时又恢复了冰雕特质,只一个劲的往前走。一句话都不回。 我们穿过重重的甬道,又接连遭遇了两个和之前一样的五行术,才终于来到一个不是甬道的地方,此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像是个山洞,山洞很小,但光线很充足,石壁上到处写满了会发光的字,我凑上去看了半响,却发现这里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冰山男自进来了这里。就愣愣的站在一块牌匾下发呆,神情十分落寂,又十分茫然,总之是个不宜打扰的表情,我只得把精力又放到研究石壁上的文字上去。 山洞中一片寂静。我看的脖子痛也没有研究出什么道道来,只得去请教冰山男,就在我一回头的时候,我顿时慌了。 前一分钟还在牌匾上静默发呆的冰山男此时却不见了,这个山洞也就这么点大,一览无余,却哪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我冲到牌匾下到处摸,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冰山男启动了机关然后掉了下去,奈何我把那牌匾摸了个遍都没什么异常。 我心跳顿时奔向一百八,心想冰山男可不能有事,于是大力的拍着牌匾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山洞中轻轻的回荡着我的余音,可丝毫不见有回音。 我心下咯噔一声,想着冰山男怎么了,若是有外敌或者触动了什么机关,他好歹也有时间吱一声,可是他连吱都没有吱一声就凭空消失了。 心里焦急之余声音越来越大,拍打着牌匾的动作也越粗鲁,终于在我一声“周夜,你在哪里”之后传来轻轻的动静,那动静是牌匾之后的石壁发出来的,类似用坚硬的物体敲打石壁发出的声响。 我趴在石壁上企图听的更清楚,但只能听到连贯性的一声,一声,再一声的声响。 这确实是冰山男发出来的,他是个凡事都讲究规律的人,比如他敲门,就是这样连贯性的一声,一声,再一声,还比如他用筷子示意我注意形象,也是这样一声,一声,再一声……,听到他熟悉的暗示法,说明他并没有危险,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发不了声音。 也不知道冰山男是如何进到石壁里去的,也也许那石壁后有他所谓的答案。 冰山男久久的呆在里面,我慢慢的等的有些不耐烦,于是再一次开始打量这个山洞,这个山洞很明亮,空气很清新,隐约还能听到水声,我把这些条件连接在一起,下了个结论:这里有出口! 我照着以前电视中的情景,一遍遍拍打着石壁以辨别哪块后面是空的,拍打了数下才反应过来我是有灵魂力的人,用灵魂搜索一下哪里有出口简直不费吹飞之力,方才是高兴过了头,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立即开启灵魂力,只几秒就探查到山洞十点位置有一个薄弱的缺口,我费力的打通缺口,果不其然从缺口后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拍拍手掌,想着自己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回头看到冰山男仍然没有出来,于是计划先出去探探路,若是能出去的话,就折回来告诉他我找到了出口。 我把衣裤扎的紧紧的,深吸一口气。就往缺口钻过去,一出缺口,迎面就打来一个冰冷的浪花,惊的我一哆嗦。 此时正是大冬天,算算时辰,正是天寒地冻的子夜,怪不得这水冰的仿佛要冻结了我一样。我使上吃奶的劲快速的游了起来,没过多久就看到水上有波光粼粼的亮光,我费力的往上游,终于一个探头游上了水面。 我欣喜若狂的表情还没有展现开。脸就彻底的僵在了那里。 只因为。在我的正对面。有三张惊为天人的脸庞并且此时还都露着半个胸膛坦然正对的看着我,一脸刚开完会的释然还没有褪去,又瞬间转为诧异的模样。 “陌,陌末。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我最近的一张清秀的脸庞显得格外震惊,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刹那的光亮竟让这月色也失了光彩。 问话的正是清水白,小白同志。 清水白再过去,是有着三界大陆众多第一称号的殿主,美貌第一,灵力第一,权利第一,财力第一。连淡定都是第一……于是他依旧淡定的露出美好的锁骨,袒露着半个凝白而又让人血脉喷张的胸膛回看着我,默然不语。 我心跳噗的一声犹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过。 视线再后移,果不其然看到了预想中的那个人,那个只勾一勾眼就显露无限风情。被峰小爷称为三清殿最有劲道的拓跋奕。 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逃! 小白一眨不眨的等着我的下文,我弱弱的道:“我,我在比赛啊,我这就回去,你们继续!” 说完这句话立马深吸一口气,然后瞬间钻入水底,冰冷刺骨的凉意顿时扑面而来,我却只想快点往下游,一方面想着看到这么具有冲击力的一幕我晚上还睡不睡不着,一方面我还得去转告冰山男,这里确实是出路,我们通过了第一关。 双手奋力的往下游,身体却在这时被某一物体钳制住,而后往上拉,没多久的时间,我再一次被拉出水面。 抓住我臂膀的是一脸坏笑的拓跋奕,看到我此时的状态,他戏谑的心理更甚,挑着眉眼,用略带娇嗔的语调道:“这么急着,是去哪里?” 我身体打了一个哆嗦,一方面是被这水冰的,另一方面是因为拓跋奕的话寒的。 我正想张口回答,迎面突然罩来一件披风,扯下来一看,果然又是那件被我裹了不止一次两次三次的绛红披风。 本来不想披上,但一想起此时在水中,我衣衫尽湿,面前还有拓跋奕这头衣冠禽兽。 小白和殿主已经上了岸,小白衣服尽湿,但好歹春光没有乍泄,殿主则更不可能,一身爽朗干净的站在岸边,仿佛从头到尾都没有下个水。只有拓跋奕,套着条裤子,袒露着大半个身子大刺刺的站在我面前。 我向殿主点了个头以示感谢,披上披风才回道:“别闹,我得去转告周夜这里是出口,让他快点出来。”说完又想一骨碌钻进水中,被拓跋奕再一次钳制住。 “你不知道一旦出来就不能再进去的吗?”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看到我茫然的回视他,瞥出一个:果然没有认真听大长老宣布比赛规则的表情。 我都快哭了! 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条件给忘了?要是冰山男一出来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像我一样那么着急的找他一样找我?若是找不见我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就等在那里?真是蠢爆了,早知道的话,就应该在墙壁上留个言,说我已经出去了,这里是出口,你也快点出来之类的话。 我转眼间心思已经想过千重万重,我果然是个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我什么话还没有说,拓跋奕就一副完全了解的模样,然后一脸鄙夷的宽慰我:“你放心,周夜比你聪明一百倍,他绝对有能力自己出来,他也绝对能猜到你已经出来了。你要知道,他可不是你!” 我怒视他:“!!!”他丫丫的这是打击我还是安慰我?跟他说话要分分钟原谅他八百遍才能继续和他说话。 不过回头想想拓跋奕的话确实很对,于是甩开他涉水上岸,打算就在这里等着他出来。 “你不回去换衣服?若是生病了怎么办?”拓跋奕再一次猜到了我的意图,宽容大度的伸手拉我起来。 我挥开他的手,愤然道:“我就在这里等他出来。” 拓跋奕还待说话,殿主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他不会这么快出来,你在这里等也无济于事,先回去,我有话问你.” 一时间我摸不着头脑殿主要问我什么,但殿主的吩咐我不敢不遵从,回头看了眼水底,想着冰山男你千万要如期的回来才扑哧扑哧的跟上殿主。 第一百四十二章 身份 静心池一片幽静,芙蕖旁大片大片的海棠花开的正盛,迎着晚风婀娜摇摆。 才换好衣服,殿主淡淡的嗓音恰巧从阁楼的最顶楼传过来,夹杂一丝夜风,幽静清雅:“陌末,上来。” 听到声音我不由自主跨出门去,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等走上第一阶台阶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殿主刚刚叫我陌末! 开心的情绪还没来的及涌上来,失落感立即把我淹没,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话,“其实天底下大多数的女人都不求倾国倾城,但求独一无二。”没有几个女人希望别人形容自己的时候说:“哎,你想极了某某某。” 而我正是如此。 我宁愿希望殿主对我冷冷淡淡,对待我和其他殿内弟子一样,也不希望殿主把我当做那个夏陌末然后对我柔情满怀。 不用说,刚刚那句陌末,定是殿主想对着夏陌末说的。 心里突然生出排斥感,戚戚然步上阁楼,抬眼就看到那个清隽秀丽的背影,在皎皎的银月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他就像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只要有他在,任何物,任何景,任何人,都化为背景,只为衬托他的清雅淡然,绝世出尘。 心上蓦然的一抽,这一次并不是夏陌末在捣鬼,是深埋在某个记忆深处的念想突然炸开了一道口子,执念汩汩的往外流出,全是对殿主的一腔深情。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半边精致的侧脸一如初见那般惊艳绝伦。他伸出手来,幽黯的眸子犹如浩瀚宇宙中的黑夜星辰,漆黑的发亮。他柔柔的道:“过来。” 明知他此时的柔情不是为我,明知我已经逾越了我立下的誓言,可是我就是这样,内心一遍遍叫嚣:殿主当你是那个夏陌末才对你柔情款款,这不是真的,你醒醒吧!可是脚下的步子却毫不犹豫的往前迈了出去。 我如何能忽视。手掌凝白指骨修长的殿主的手向我伸出,即使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邀请动作,对我来说却像是天底下最极致的诱惑,即使这个邀请是他投来的毒药,即使没有解药,或许我也会毅然决然的吞服。 你看,我总是希望远离殿主,我总是希望和殿主再无瓜葛,我总是安慰自己,你要忘了他。你看你平时是一个多么洒脱的人。这一次再漂亮的洒脱一次…… 我自我安慰了无数遍。我做了如此之多的努力,到头来,却敌不过他半深情半邀请的向我投来的一个手势。 走近他,靠近他。终于离他还有五米之远的时候,硬生生停了脚步,我躬身,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三清殿礼仪:“殿主有何吩咐?” 他的手生硬的举在半空中,我不敢抬眼。空气都散发着迫人的寒流。 他收回手,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宽大衣袖迎风招摇:“我不是说了吗?在私下的时候不需要这么多的礼仪。” 他嗓音已转为冷淡,说着客套的话却显得生硬冷冷。仿佛我行礼是多么不正确的一件事,我哑口无言。 “过来。”他又一次发号施令,不同于方才的柔情,这一次显然命令居多。 我走上去几步,距离他有三米远。又顿住。 他没有转身,但显然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他依旧负手站立着,姿势也没动分毫,但我下一刻突然被某种力量硬生生的拉扯过去,等我停稳的时候已经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我想发作,但着实不晓得该说他什么好!他是一殿之主,怎么的也要顾及他的身份,于是我再一次默然,打算睁只眼闭只眼。 我没有说话,他亦没有说话。气氛静然,花开无痕,时间如流水般静静淌过。 每次和殿主独处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大多数的独处都是相对无言,既然吵闹如我,在这个时候竟也变得分外安静,但并不尴尬,总之是和冰山男,乃至拓跋奕独处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感觉即使就这么站一夜,一句话也不说,也是极好的。 于是我们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夜色慢慢的深了,终究是我耐不住性子,首先开口:“殿主不是有话要和弟子说吗?” 他慢慢低了眼眸,长长睫毛投在漆黑双眸上,犹如扇形剪影:“你从时候时候开始痛起的?” 我愣了有半秒,才反应过来殿主果然听到了我和冰山男在甬道中的话。我有些尴尬,断断续续道:“也没多久,不是很痛的,就那么一下下,跟蚂蚁咬一口一样,殿主不用担心。” 想了想,觉得“担心”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不合适,刚想改成:殿主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陌末师姐的……殿主的话却骤然降临:“你当我没有看到当时你疼的样子吗?” 我再一次哑口无言,我不知道殿主这些听起来像关心的话到底是对着我说的还是对着夏陌末说的,虽然明明白白的知道,殿主他要娶夏陌末,可是为何对我又如此上心?还是说我多想了? “殿主的意思是什么?”我想不通,干脆直白的问出来。 他眼眸闪了一下,避开我的眼睛,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沉痛又无可奈何:“只是想说,若是被她伤了,要记得告诉我。” 我愣愣的点头,心里终于想明白,看来殿主是觉得过意不去,夏陌末心情不好就扎一下我,但我着实不欠她什么,殿主可能觉得她只是有些任性,但又对她无可奈何,于是转过来安慰我,说:“若是被她伤了,要记得告诉我。” 我苦涩的扯出一个笑,心上的缺口刹那闭合,连带着疯长的深情执念也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心底只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响彻脑海:叫你自作多情了吧! 自我嘲笑抨击了一会,心态慢慢调整了过来,紧接着我的画匣子也打开了。 我想起白日里想不通的事情,想到殿主神通广大,约莫可以给我解解惑。 “殿主可知道冰山男的身份是什么?”顿了顿,主动解释道:“就是周夜。”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三清殿等级森严,对于身份,地位很是看重,这也是为什么殿主很少露面,但一旦露面却有极大的号召力的原因。 而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三清殿,我和冰山男却频频被优待,制度或者殿规之类的完全没有体现在我们身上,反而一路给我们开绿灯,人殿大比的时候,殿主还把十分宝贵的沧澜赏赐给了冰山男,虽然他确实优秀,但三清殿最不缺优秀的人,轮谁也不可能轮到他,可最后殿主毅然的赏给了他。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的身份特殊,特殊到甚至比西凉,南宫烟儿的身份还要特殊。 ps: 连续失眠几天,今天睡意终于上来了,于是我需要爬回去睡觉,今天就两千多字,明天争取多写些。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过往 殿主似乎丝毫不诧异我会问这个问题,也并不打算对我隐瞒,直白的道:“他父亲是巫族的族长。” 这个答案并没有惊到我,我之前就有猜疑,冰山男绝不是泛泛之辈,只不过他没有承认而已。 冰山男有着良好的家教传统,既然只是吃饭脱衣这类平常的事,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的讲究,这是常年在富贵人家养出的习俗,一举一动都彰显着高贵与优雅。 这样的身份,才对的起他的讲究与涵养。 “那殿主可知他的家族是如何被灭的?”我一直诧异,既然是如此厉害的一个家族,仅仅靠个人是很难把巫族灭族的,除非是庞大的人数,抑或如殿主这般的人。 殿主转过头,不回反问我:“你可想过他是为何来到三清殿的?” 我想也不想的回道:“走过来的呗。” 殿主一霎那卡在那里,嘴唇张着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象征性的抽了抽嘴角,一字不发。 我尴尬的笑了笑,圆场问道:“他是为何而来?” 按理说,他是巫族的少族长,家乡更是在遥远的北方,虽然他全族的人被杀,唯独他活了下来,但这天大地下,有的是他落脚的地方,他未必要千里迢迢从北方赶赴南国,费劲千辛万苦进入三清殿。他做如此大的努力,肯定是有目的的。 殿主刚想说什么,突然神色一怔,看着远方的某个地方,喃喃道:“他出来了,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全部。你若想知道,不妨亲自去问他。” 殿主口中的他定是冰山男无疑了,一听到他出来了,我立马转身想跑到那个湖边,想亲眼看到他安全才放心。 就在我一转身的瞬间,殿主突然扶了扶我头顶上的簪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看到他伸手扶簪子的同时,手掌心还携带着淡紫色的灵力,似乎在加强簪子上的阵法。 但殿主的速度何其快,我还想看的再清楚一些,他却已经不留痕迹的放下了手,然后转身,重新负着手,一副好走不送的模样。 我摸了摸头顶上的簪子,依旧的沁凉无温。但不知道为何。体内的夏陌末却感觉离我有些遥远。仿佛我们之间突然架起了一条鸿沟。我难以触碰到她,她触不触碰的到我就难以说了。毕竟她灵魂力比我强太多。 “弟子告退。”殿主再无动作,仿佛刚刚扶簪子不过是一只萤火虫落在了簪子上面,他顺手挥开而已。虽然大冬天的不可能有萤火虫,但殿主在这,他能巧妙的把一切不可能化为可能。 殿主轻嗯了一声,我带着诧异默默的告退。 无意中得知了冰山男的身份,让很多想不通的都慢慢想通了,理不顺的也慢慢理顺,我总感觉我抓住了一些重点,但又无法用言语道出,我感觉若是等我理顺的时候。一切都说的通了,但是此时脑海中空凭有一些想法,欲待把它们全部连接起来,却又少了一个接口,于是生生的断了。真真让我好生纠结。 于是纠结的来到了湖边,冰山男一身湿哒哒的站在岸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湖底那个出口,满眼的苍凉落寂。 我步子放慢,小心翼翼的来到他的身边,正想说些什么宽慰他,他却独自默默的低语起来:“我的父亲是巫族的族长,他天生神力,是巫族里巫术最强大的一个人,我母亲是一介凡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若说真的有特别之处,那就是她是我巫族最漂亮,最温柔的一个女人。” “母亲是一介凡人,却错爱上我的父亲,巫族里有明文规定,不得嫁娶巫族中以外的人,除非男人能承受天火灭顶之痛,女人能承受万剑钻心之痛,若这样还能活着,那么就可破例成为巫族的一员。” “我的父亲母亲成为了巫族第一对承受了最严酷的酷刑还存活下来的人,于是再无人反对,我的母亲就这样嫁给了我的父亲,一年后,生下了我。” “我的母亲是凡人,我丝毫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天生神力,我没有神力,亦没有灵力,我和母亲一样,是一个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凡人,我自出生就被冠以凡人之命,所有人都说我是废物,说我是父亲的耻辱,说我母亲是祸水,是巫族最大的敌人。我是父亲唯一的子嗣,是巫族五百七十一人的少族长,但没有一次,他们尊敬的叫过我少族长,他们给我的,是无尽的嘲讽与讥笑。” “我自小受尽凌辱,走到哪里都受到谴责以及恶意的目光,我以前总在想,若不是我有着少族长的头谐,或许人人都想掐死我,让我死的干干净净。” “五岁的时候,我向父亲提议,我要搬到深山去居住,和我母亲两个人,我不想再听到辱骂我和母亲的任何话语,我知道我堵不住悠悠众口,也知道父亲虽为巫族的族长,却也难制止族中人对我们母子的偏见,所以我只能避开,眼不见心不烦。” “父亲每隔一月来看我们一次,会小住上几日,这是我们一家人难得的团聚时光,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是会让我修习巫术,虽然这么多年,我一次都没有发挥出它的威力,但是父亲却从不觉得我是废物,从不觉得我丢过他的脸。他总是对我说:儿子,虽然你没有强大的神力,这时候你连自保都成问题,但是你的心性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坚强,我从未觉得你是我的耻辱,我甚至以你为荣。” 他冰冷的声音带上些哽咽,仿佛在压下极大的情绪,想尽量表现的平和,坚强,一如他父亲在告诫他:你要坚强。 他喉间滚动了几下,再度慢慢的开口:“我曾经问过母亲,嫁给父亲,接受这样的命运,她后悔吗?” “母亲眼中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她说:“情爱的世界,从没有后不后悔一说,只有愿不愿意,我答应嫁给你的父亲,就是把这一生都交给了他,既然选择了,那么这一生的颠沛流离,谴责辱骂,世人指点,我都做好了准备。我并不惧怕这些,只是惧怕你的父亲会离开我,我的儿子会离开我。这是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魔障。” “我以前从未见过比母亲更坚强的女人,记忆中,她总是保持着优雅,温柔,你单单只是看着她,都会觉得无比的安心,虽然她只是一介凡人,却有着超脱任何人的心性与坚强。我想大抵就是如此,我父亲才会不顾一切的要迎娶她,为她担下差点灰飞烟灭的罪。” “原本我的生活单调,虽然夹杂着世人的唾骂和指点,可我无愧于心,我顺利的活到十六岁,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女子,她是巫族大巫师的女儿。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人世间是有一见钟情的,注定相爱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就已足够。我们很快相爱,并私定终身,我向父亲提起要迎娶她为妻,却遭到大巫师的强烈反对。他原本就是反对我与母亲的一派,这次更加不会容忍我和她在一起,即使后来我父亲向他施压,大巫师的立场却从不退步,后来,我和她商量私奔,我们成功逃脱,当晚在一个山洞中拜了天地,从此我是她的夫,她是我的妻。我们说过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但就在我们私奔的第二天,大巫师通过巫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我们,他把她强行带走,只留下她花了数月亲手帮我缝制的这件衣服。” 他小心的摸着他身上的那件标志性的黑衣,眼底是无限的苍凉:“大巫师虽然对我恨之入骨,但无论如何我是巫族的少族长,他即使有杀我之心,却从来不敢实践,他把她带回了巫族,然后在山洞中设置了五行术,把我困在山洞中。足足十天我解开了五行术,当我跑回巫族时,面对的却是五百七十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那一夜,我的族人全部惨死!” “我永远无法忘怀那一幕,我的父亲,母亲,妻子毫无生气,鲜血淋淋的倒在血泊里,就死在我的面前,他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是死不瞑目。又仿佛只是想见到我最后一面,可是在最后,我却没能赶到。我第一次觉得,我是如此的无助而卑贱。” 他胸腔急速的浮起,拳头握的咯吱作响,面部表情狰狞,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激动,也怪不得他会如此激动。 虽然没有见识到那种场面,可是经由他之口脱出,脑海中就自动浮现那惨烈的一慕,以体会到他当时的恨,以及无助。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臂,用灵魂力安抚他暴怒的心,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脸色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他骤然睁开眼,幽蓝的眼底是无限的恨意:“之后我亲手把族内五百七十一具尸体移至巫族圣地,启动巫族的冰葬,把他们全部冰封,而后我再没有回去过……” 唏嘘的一段过往,我从字句段落中终于寻到了他孤立冷傲排斥所有人的原因,想到一个人有如此的现在,必定有那般的过往,经不起任何人的揣摩,结局会很伤。 我清了清嗓子,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你知道灭你全族的人是谁吗?” 他转过眸子,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惊心动魄:“这就是我来三清殿的原因,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答案,今天我终于全部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命门 “和三清殿有关?” 我惊讶的说出口,主要是我实在是震惊,三清殿和北方巫族相隔有千万里,虽然三清殿确实有这个实力可以悄声无息的把巫族灭掉,但是以三清殿的作风决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去灭他的族。 冰山男却在这时沉沉的点头:“我和母亲虽然从小隐居在深山从未出过巫族,但是三清殿在三界大陆都是闻名遐迩的,从小我就希望自己能学到三清殿的功夫,好早日摆脱废物的名头,所以我对三清殿的武功很熟悉,而灭我全族的人就是用的三清殿的武功。” 我眼睛咻的睁大,冰山男继续道:“我之所以千里迢迢来到三清殿,混入三清殿,并且努力让自己成为三清殿的弟子,就是为了要查出当年是谁灭我全族。” 他铿锵的道出,脸上的表情抑制不住的激动:“时至今日,我终于知道了我的仇人是谁,知道了一切,知道我巫族为何会被灭。”他拳头突然握紧,字字犹如破竹的气势,携带起无尽的恨意与怨言:“是加刑天!” 加刑天三个字一出,脑海中断成一截一截的种种突然被一条链条串起,从首到尾连成完完整整的一条线,所有的一切都能说通。 冰山男沉沉的诉说:“你还记得加刑天在七年前想设计害死殿主,却被上一任三清殿殿主墨天发现逐下山?加刑天被逐出师门之后怀恨在心,他联合他游历天下结识的各批人马,查到我巫族有一种黑暗秘法叫“弑神”,习之可以短时间功力突飞猛进,成为天下无敌,他得知了之后开始设计潜入巫族,盗出弑神功法,加刑天素来有天下第一聪明之称,弑神在他手中,仅仅数月他就完全参透。三月之后,弑神*大成,从此他人性丧失堕入魔道,而这一切刚巧被我父亲发现,于是我父亲带领众人和他战斗,结果全族被灭,而我因为困在山洞中才逃此一劫。一切都是加刑天!是他害的我家破人亡,如今还要拖上这天下众生,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越说到最后,他情绪又开始激动。最后就连眼底都开始燃烧着无穷的恨意。他从未说过发誓二字。他本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可是我们面临的敌人是加刑天,是那个七年前就已经毁灭了人性的人。在七年前需要殿主和同样强大的夏陌末联手,并且夏陌末拼着自爆拖他入的地狱才可以勉强制服,而蝼蚁如我们,要如何和他斗争! 我心有不甘的道:“可是仅凭我们,在他面前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要报仇!” “有一个办法,可以杀他!”冰山男突然镇定了下来,格外认真的看着我。 我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在这时,我敏锐的发现我和冰山男之间罩了一层淡紫色的灵力,仿佛是新开辟的一间小屋子,阻隔着这片天地。 我抬头正诧异,冰山男淡淡的解释道:“是殿主。为了保险起见,他给我们设了一个结界,以防有加刑天的耳目在监视我们,探听我们的谈话!” 我了然的点头:“还是殿主想的周到,”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殿主看的到我们?听的到我们?”不然的话,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冰山男直白的道:“以殿主的修为,只要他想,他可以看到三界大陆任何一个角落。任何在发生的事。” 我脸上突然红了起来,幸好此时的月色太暗,可以勉强遮住我的窘迫,方才脑子一走神突然想到我和殿主住的那么近,他会不会偶尔开小差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该看的,比如我洗澡,脸再红了几红,突然想起殿主不用开小差,就是在正常的时候他在后山也见过我脱衣服洗澡,于是我果断的放弃了这个娇羞的思想,认真的道:“没事了,你继续说,什么办法?” 我们周围有殿主下的结界,并不担心任何人会偷听到,而冰山男对我也不保留,从头开始解释:“弑神是我巫族的禁术,数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习这个功法,虽然它可以让人瞬间天下无敌,可是他的弊端也很明显,习此功法的人从此堕入魔道,成为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存在,而若一旦选择修习弑神,势必等同失去所有人,并且这个功法日益精进,属于人的特征会渐渐丧失,从而真正成为一个怪物。” 我想起初见时地魔的样子,身高有十几米,两只妖异而血红的眼睛,强壮而又坚硬的肌肉,削尖而又畸形的脸型,确实完全看不出来他以前是一个人! “修炼弑神堕入魔道,人的体型会变大,体格会愈来愈强,防守能力无限强大,攻击能力大幅度增长,灵敏度丝毫不减,综合实力全线上升,所以他才堪称无敌。若在寻常情况下,殿主就是超常发挥也难以降他,但是我方才翻看了弑神的功法,我发现里面有一个漏洞!弑神可以增强改变修炼者大多数的东西,但唯有一样改善不了,就是心脏!一个活物要支撑着,必须心脏会跳动,不管弑神改变了多少加刑天,但他的心脏绝对还是属于他作为人的心脏,所以若将来需要与他对战,唯有攻击他的心脏才能做到绝杀!” 我渐渐有些明白冰山男的话,就好比是人体穴位一样,人身上有很多的穴位,还有诸多的死穴,一般情况下,若只要点中了死穴,那么这个人就会轻而易举的死去,而加刑天修炼了弑神*,他的身体构造发生了很多变化,他把一些死穴全部强化,让他全身刀枪不入,从而让别人以为他是不死不灭的,而殊不知,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有心脏,即使死穴难攻,但心脏是一个实际存在的东西,只要突破了加刑天的防御,从而直接攻入心脏的话,那么即使加刑天再强横,心跳一停止,他也唯有一死! 虽然殿主无法顺利的杀死他,但是攻破他的防御还是完全能胜任的,只要到时候一个人趁着防御突然减弱的时候给予加刑天心脏致命的一击,那么他即使再能折腾,再如何刀枪不入,下场也只有一死。 想到事情有转机,我立即兴奋起来,直笑着拍冰山男赞道:“你太聪明了,你怎么想到的?还有你刚刚消失就是去看那什么弑神*去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 冰山男也渐渐放松下来,听到我的夸赞,却突然摇头:“不是我聪明,是殿主英明!”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释然 冰山男抬头看着静心池的方向,沉沉的黑夜把所有的景物混为一体,他依然卓然的看着,仿佛视线可以透过黑夜直达殿主:“当初我进三清殿时,殿主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想殿主也知道我此次来的目地绝非善意,可是他却毅然的让我一介废脉成为三清殿的弟子,并且处处对我宽容。” “而我却对三清殿心怀芥蒂,排斥着所有人,仇视着所有人,不相信所有人,甚至私下里把三清殿当成我的仇敌,想尽办法想让它毁灭。是殿主让我一点点看清事情的真相,引导我找出当年被灭族的原因,让我终于明白这一切是我错了,是我自己心胸狭窄,让仇恨蒙蔽了眼睛。” 一个人要坦然的承认自己是错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孤僻冷漠如冰山男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自然而坦荡。他的真诚由内而外泛出,假使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三清殿的事,此时听到他的话也不会生出要责罚他的话,更何况冰山男并没有做出对三清殿有任何不利的事情。 我拍拍他:“知道了真相就好,殿主不会怪你的,谁都不会怪你,你并没有做错,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其他人的事。” 冰山男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我,突然道:“有,那个人就是你!” 他站在夜色下,轻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无垠的苍穹,仿佛陷入回忆,低沉暗哑的声音徘徊在周边:“初见你时,我嫌你吵不分由说就把你推下山坡,导致你昏迷半日并且迷失在人殿后山。当时还有一大群鬼怪虎视眈眈的盯梢你。而我把你推下山坡之后还把你拉离那个山坡,希望你离的我越远越好!” 他脸上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继续道:“再次见面依旧对你态度恶劣,掐过你脖子,吓过你落水,威胁过你,无视过你。痛骂过你……对你态度之恶劣,或许是你人生中罕见!” 我笑着打断他:“嗯,懂得悔改,大好人也,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恶劣,像面瘫十八号对我的态度也很恶劣,简直比你过之而犹不及,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的。而且,我确实很吵。你会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他摇头,很正经的看着我:“为何当初我那么对你。你却毅然的决定跟在我身边。还缝好了我妻子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为什么? 我认真的想了想。道:“一大半原因是因为你的眼睛,我看到了不甘,还有不放弃。或许你觉得我这样说是糊弄你,可是我当时真的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下定决心要好好活着,要活的精彩,不会被任何人,妖,鬼再欺负。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都是废脉,我当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跟着你一起锻炼,虽然你态度确实恶劣。对我也十分冷漠,甚至好几次让我吃了大亏,但是这既然是我选择的,那么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苦也罢。累也罢,全是我自找的而已,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去?而且事实证明,困苦和磨难只是一时的,你看你此时对我多好,要不是我答应了要跟着拓跋奕,我绝对跟你。”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挠着头道:“啊,我忘了你曾经有嫂子了。” 冰山男自动无视我后半句的胡言乱语,他很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到我前面的回答,愣神的看着我,突然道:“怪不得殿主会爱慕上你。”声音逐渐小,仿佛隐没在风中,我却听的清清楚楚。 我失笑当做没有听到,我想着冰山男怎的也胡言乱语了,殿主怎么会爱慕上我?他爱慕的是另一个夏陌末才对,她正在我的体内,泄愤的扎着我的小心脏。让我只是一想起殿主,都会痛如心绞。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眼睛看到的,听到的有时候也当不得真?”他转过身去,脸上第一次没有冰冷和距离感,仿佛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大石终于卸去,他终于可以如常人一般不用猜忌旁人,不用排斥旁人,也许以后的日子,他孤单寂寞痛苦的时候身边不止有我。 我欣慰的转过身去,想着他的话,如果是那样,那该如何评判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若自己的眼睛,耳朵都不能相信又该相信什么。 他今夜仿佛想把两年来漏掉的话全部补上,还不等我回答,又径自续道:“有时候的假话也许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为的是保护你。” 我不太苟同他的话,“我听过太多这样的话,诸如我这样是为你好,我欺骗你是为了你好,殊不知,你们不是她,你又如何知道这真的是为她好,而不是你们认为的好?你们认为这是好的,所以剥夺了她知道真相的权利,也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力,若换做是你的话,别人一句为你好,然后把你的人生统统规划安排好,你只需欣然的接受以及不容置疑的去做,你会乐意吗?” 他转头看我,幽蓝的眸光在月色下更加的幽深,他突然轻轻的笑起来,眼尾上挑,声音欢愉:“也是你是对的,幸福是两个人的事。” 灿烂光华的一笑,让我有些失神,虽然这及不上殿主的一颦一笑,但这也算的上是冰山男人生中仅有的几次,于是我呆滞着看他,自然也忽略了冰山男后面一句话,幸福是两个人的事。虽然我觉得也许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听的。 我依旧呆怔的看他,冰山男察觉到我的状态,一个冰渣子眼神扔过来,他卸去了冷漠和孤高的伪装,此时连抛冰渣子眼神都褪去了杀伤力,更像是水动风凉般的旖旎:“不要愣着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接下来我们需要全力对付第二关。明晚傍晚还需你出力吸引鬼怪过来,这一次我们好好杀个够!” 听到冰山男的吩咐,我义不容辞的点头:“好!”想起去年我被撵的到处乱窜的情景,今年我一定要杀它个片甲不留! ps: 这几天的更新很糟糕,主要是章节不是特别的满意,越写到后面感觉越来越无力,真的很对不起看文的亲们,我会尽快调整过来,也会有始有终的把它完结。 第一百四十六章 群魔乱舞 第二天傍晚,三清殿地殿第二关考核在地殿训练场正式启动。 由于种种原因,此年的考核与往年的又不相同,就比如考核时间,第二关特意定在了夜深人静的子时。所有弟子都在诧异这个时间,而我清清楚楚。 接下来不久,殿主就会撤去三清殿的结界,我就要开始上演一场以身犯险吸引鬼怪的戏码,只要我成功的吸引了两百只左右的鬼怪,第二关的考核立即生验,而胜负就以是否成功的斩杀了鬼怪而决定。 但众所周知知,天地间的鬼怪身上戾气极重,又是成批出现在一起,肯定会引起恐慌,而且在斩杀鬼怪的时候动静十分的大,怕惊扰了山附近的居民,于是只好把时间定在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大长老站在首位宣布着第一关考核的成绩,意外的,我与冰山男竟夺得第一。场中大部分的弟子听后不服,他们早对我们的实力一清二楚,就是普遍的没什么实力,再加上前几天听信了南宫烟儿的谣言,说我,冰山男走后门,拉拢三清殿长老。 场中愤愤不平,但也只敢小声的抱怨,而这些小声连我都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实力强横的大长老。 大长老抄着手,悠悠的看着场中未过关的弟子从不平横到慢慢的安静下来,他才道:“夏陌末,周夜两人选的是九死一生那条路,试问在场的弟子们,有哪一个敢走那条路,又有哪一个成功的走了出来?” 大长老的质疑让场中鸦雀无声,事实让那些不平的声音终于消了下去,但没过多久场中又突然响起了几个小声为自己辩护的声音:“周夜是巫族人,最后一关是巫族的阵法,他能过没什么大不了。” 我掉转目光往发声的那方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南宫烟儿交叉着双臂鼻孔朝天的回视我。我冷笑着几声,想起一句至理名言:“你做的再好,也会有人对你不满。你长的再美,也会有人对你生厌。”人生短短数十载,在意南宫烟儿的眼光做什么?她不过就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路人甲。 想通了之后,我立即从冷笑转为灿笑,对她摆出一个灿烂朝气蓬勃的一笑,她上扬的鼻孔立即气的老长。 我转头不理她,认真的听着大长老的宣布。 第一关测试,地殿弟子三百人,成功通关的有一百七十人,渡过了重重考验但超过了规定的时间二十六人。大长老决定给予他们勉强晋级。于是第二关接受考验的弟子一共一百九十六人。 大长老把第二关的规则一说。殿内弟子明显情绪高涨,多少人苦练灵力法术为的就是可以斩妖除魔,保家卫国,奈何三清殿有着规定。为了弟子的安全,不是天殿弟子,一律不许独自斩杀妖魔,否则施以重刑。而这一次却破例了,不仅破例了还提倡地殿弟子这一次拼尽全力去斩杀鬼怪。 场中的弟子全不兴奋不已,大长老的话才刚落,就有按耐不住的弟子问道:“斩杀妖魔?这一次我们需要去百鬼竹林吗?” 百鬼竹林是三界大陆一个极阴极玄的地方,三界大陆游离的鬼怪皆是从这里应孕而生,数几代人穷奇一生想法设法毁掉它。却每每都不得成功,于是只能依靠每代三清殿殿主以及三界大陆赫赫有名的数十位掌门人一切设置结界防御。 而众所周知,一味的防御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等百鬼竹林应孕而生出来的鬼怪达到一定的数量,它们就会联合发起攻击。每一次攻击虽然都会被解除,但在这时会有不少的鬼怪趁机逃出,祸乱三界大陆。 所以三清殿就立下这么一条规律:天殿弟子的考核设在百鬼竹林,弟子进入百鬼竹林,独自成功的斩杀掉自己所负责区域的鬼怪,方可晋级,反之,则不晋级。 方才那个地殿弟子不明所以,以为鬼怪只能在百鬼竹林遇见,于是才有了如此一问。 大长老笑着摇头,高深莫测的道:“不需要,自有鬼怪找上门来。” 场中弟子哗然,显然不置信,主要是在他们的意识中,认为鬼怪根本不会自己找上门,敢杀上三清殿?那不是自找死路吗?不过大长老平日里极有威信,他说会有鬼怪找上门,场中的弟子也只有拭目以待。 大长老退几步转到殿主的身旁,恭敬的打了个眼色,殿主默然的低头,同时拢在袖子里的双手同时张开,仿佛雄鹰展翅,欲翱翔九天。而就在他展开手臂的同时,一股强悍,雄厚到令人腿发软,只想匍匐于地的淡紫色灵力瞬间溢出,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又消失在茫茫天际。 结界撤去了! 我调动灵魂力,把三清殿方圆十里都彻底的查探了一番,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殿主确实撤去了防御。 防御撤去,此时的三清山夜深人静,毫无人烟,被黑暗笼罩着,仿佛到处都有可能会冒出鬼怪来找我拼命,我心下一片紧张,一时间仿佛安全感被生生的剥去,原本底气十足的气势在此时也悄悄的在漏气。 我此时倒是希望那些鬼怪能充分发挥他们尽职敬业找我报仇的精神以及鬼乎奇鬼的速度,好早点来找我,早点来早点打完,省的我心里紧张。 但这些鬼怪在今日却表现的十分淡定,丝毫对我不敢兴趣,我抬头望天望的脖子都有些酸胀,却没见到一个鬼影。 我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边扯着冰山男的衣袖问道:“难道是我今日洗的太白太香,盖住了我原本的体香,那些个鬼怪鼻子不太好使,到现在都没有闻到我?” 冰山男转头投了一个冰渣子眼神看我,奈何他已经彻底放下了他的心结,也恢复了他二十四五岁本该有的帅气与气质,虽然同样是投冰渣子眼神的动作,但神态却大大减了杀气,于是我不再害怕他的冰渣子眼睛,继续不怕死的道:“哎,这些个鬼怪口味真刁,难不成还要老娘我扒了衣服大跳脱衣舞引诱它们不成?” 我话说着,眼角瞥到冰山男一眼,他无奈的扶额,幽蓝的眸尾无助的抽动着。 我话说完,当即立断的拔出青剑来快速的在左手掌上划了一刀,这一刀又快又准,我还没有察觉到痛感,汩汩的鲜血喷薄的涌出。 我挤压着手掌的血,胡思乱想的想着士别三月,我这刀法比以前长进了不少,真是砍的准而稳啊。 我把手微微抬高,迎着风的方向尽量让血腥味扩散,我这一次是下了血本,结果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没过多久,天际处立马升腾起一朵腥臭的云,这正是数量庞大的鬼怪聚齐在一起才形成的景象,那朵黑云急速向三清殿奔来,夹杂着无尽的戾气与怨恨,直挺挺的向我攻来。 越到近处,更是声势浩大,犹如万千军马奔腾,殿主一拂袖,躲藏在黑云之下的妖魔立即现行,它们一现行,立即锁定了人群中的我,一时间,地殿训练场的上空顿时群魔乱舞。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斩杀 “我的个天啊!”我震撼的看着天际上空三四百的鬼怪,想着这阵势怕是南国所有的鬼怪都被我吸引过来了吧。我喃喃道:“我这宝血也太特么有用了吧?一招就招来三四百,难不成我们现在要以一敌二?”第二关考核的弟子只有一百九十六人,但鬼怪的数量一眼望过去,起码也有三百多。 冰山男转头看了一眼我还在流血的手掌,催动灵力汇聚在他手掌,然后在我手上轻轻的贴了一下,带着寒冰的灵力让我的伤口瞬间止血。 他做好了这些,才淡淡的道:“不会的,单独对抗一只鬼怪已是地殿弟子的极限。”缓缓抬头,又道:“这一次也算为民除害,可以一次性彻底除去隐藏在南国的鬼怪,三清殿怕是又要扬名三界大陆了。” 我点点头,想着地魔无意中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他被封印前便操控着天下的妖鬼一旦我出现在哪里,必须不死不休的追杀我。正是因为我的特殊性,才能毫无悬念的招来如此之多的鬼怪。 天际上空的鬼怪愤怒挣扎的咆哮,冲天的怨气徘徊在三清殿久久不下,它们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立马冲下来把我碎尸万段,我虽然有以前被追杀的经历,但是再一次被如此之多血淋淋的眼珠子看着,身上还是无意识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站在首位的殿主突然动了,他抽出腰间的残念剑,盘旋在上空的妖鬼肃然变色。 殿主才抽出兵器,我一颗心也仿佛吊在了“残念”之上,我睁大眼睛看着,看他流云广袖无风自动,他一头皓皓银发顺着迅速腾空而起的姿势随风飘扬,精致仿如天神之手才能雕刻而出的五官淡然却惊艳绝伦。 场中所有的弟子顿时肃然起敬。他无论何时总是能轻易的攥住所有人的视线。或积蓄沉淀威压不发一语的站着时,或如帝王般昂首抬目目光灼灼的看着,或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淡淡的负手而立。或如此时的,身如游龙游刃有余挥洒着。而他剑尖所指之处,鬼怪皆是哀嚎震天! 我捂住胸口,看着天际上由殿主剑下凭空消失一半的鬼怪,他仅仅出了数招,而那数招,正是我熟悉的三千杀第一重! 三千杀,三重叠加。一剑可瞬间斩杀三千妖魔。 以往我总是怀疑三千杀的威力。无非是夸大其词,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可是殿主刚刚用了三千杀最前面的招式,并且我用灵魂力探查到。殿主连两分灵力都没有用到,可是他却精确而又快速的斩杀了将近一百的鬼怪。 我还陷在震惊中,冰山男转头疑惑的看我。 我道:“刚刚殿主用的是三千杀第一重!你让我练习三千杀是正确的!”这一年在冰山男强压下,我把第二重,第三重的招式全部习会了。我说完。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三千杀不是合修之法吗?需两个心灵相通的人才能发挥出它巨大的威力,难不成殿主以前和大师姐夏陌末也修炼过?不然的话,殿主依靠一二级的灵力怎的可能发挥到这样的威力?” 我边疑惑边转头去问冰山男,眼角突然瞥到拓跋奕一张煞白的脸,仿佛他无意中知道了某个惊天的秘闻而顿时呆怔住。 冰山男并没有发现拓跋奕的异常。淡淡回道:“我以前听大长老说过,大师姐夏陌末之前也提议和殿主一起修炼,可测试的结果殿主不是夏陌末指定的人,所以殿主并未与夏陌末修炼三千杀。” 我点头,一边在想拓跋奕这是怎么了,谁刺激他了?一边口中含糊的道:“那就奇了怪了,殿主爱慕谁才发挥了三千杀的威力啊。” 冰山男嘴角动了动,仿佛是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逼着自己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是极大的鄙夷加无奈,约莫是个:“明摆着的事,怎么在这个时候又犯蠢了?” 我本还想扯着冰山男问问拓跋奕是怎么了,为何从殿主运用三千杀时到现在眼睛一瞬不瞬的就盯着殿主看,神情分不出是有极大的仇还是有极大的震撼,奈何此时鬼怪快要攻到我们面前,我也只能放弃了这个念想。 瞬间死了数百的鬼怪让它们彻底的疯狂,他们不再浪费时间,目标直接锁定我,一下俯冲下来,转眼间就要逼近。 我被庞大冲天的杀气吓的一退,殿主此时又动了,他运起诀,浩瀚磅礴的灵力让场中面容狰狞的鬼怪脸色更加难看,他们咆哮着怒吼,却没有一丝的反抗之力。他用灵力在训练场中聚集起一百九十六个结界,把每一只鬼怪分别用结界封锁起来,大长老在此时发话:“考核弟子进入结界,必须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斩杀自己面前的鬼怪,胜者晋级,若失败了也不用担心。在结界里不会让你们有丝毫的损伤,结界会在紧要关头自行保护你们,所以,战斗吧,孩子们!” 随着大长老的话落下,所有弟子纷纷收起对殿主崇拜敬服的心绪目光坚定的进入结界,结界中的鬼怪一时间被束缚住,更加的狂躁,心有不甘的死死盯着我。 我向离我最近的一只旱魃走过去,一年前我就是被旱魃追杀的落魄狼狈,这一次一定要讨回来! 我刚有动作,冰山男却在此时阻止了我:“旱魃的速度在所有鬼怪中是出了名的快和灵活,虽然在此次对战中你未必会输,可是明天还有一场你和南宫烟儿的较量,不可多耗体内,还是选行动迟缓的饿鬼,你速度灵敏,优势更大。” 我心有不甘,但冰山男说的对,重点是明天的比赛,关乎我是否能晋级,关乎我和南宫烟儿之间的了断。 我点点头,往一只身高足足有八米的饿鬼走去。 饿鬼与地魔的模样极像,这也就是为何我初到青山村的时候村民叫地魔为地狱饿鬼的原因,我看到那只嘴角泛着诡异笑容的饿鬼,从心底里生出要毫不留情斩杀的念想,它看到我正往它走去,口中含糊的一遍遍念叨起:“夏陌末,死!” 我一下跃起,启动钢索,钢索的倒勾紧紧的勾住他庞大的身体,我抽出青剑,往他那方荡过去,进入结界怒道:“死你个大头鬼!” 饿鬼力气惊人,全身肌肉僵硬,寻常的武器根本伤它不了一分一毫,我钢索才勾住他的肩膀,他突然抬手用青黑色的怪手抓住我的钢索,胳膊轮圆,在天空轮一圈,企图让我失去方寸,但敏捷是我的特长,尤其我有“预警能力”再加上灵魂力出众,我能准确的算准他下一步的动作,然后做好防范。 我用另一只铁钩勾住它的脚踝,在心里默念一句:“墨轩”,左边的钢索在它的肩头松动,然后急速的收回来,钢索是用极为细的材质做成,铁钩在急速收回的时候把它的手掌瞬间勾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它狂躁的大叫起来,我挣脱了他的束缚,俯下身子,又急速向他荡过去。 我心头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杀意,刺鼻腥臭的血腥味弥漫在我的鼻尖,他妖异而又血红的眼睛让我再一次想起了地魔,想起了在青山村那个血流成河的地方。 那时,我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那时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百的村民被杀死,被咬死,那时,我以为自己也难脱一死。 如今,我不再是那个夏陌末,我用能力保护自己,我有能力证明自己不再是废物,不再是人们口中那个依靠美貌蛊惑人心才一次又一次晋级的夏陌末。 我要证明自己,那些叫过我废物的人,那些企图对我不轨的妖鬼,我会用行动告诉他们,我夏陌末足够可以把你们踩在脚底! 我再一次把左边的钢索射出,勾在饿鬼的头顶,饿鬼被我激的狂怒,根本没有发现他头顶被我勾住了钢索,它自顾着低头去拔我固定在他脚踝的钢索,而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依靠它头顶上的钢索荡上去,青剑在月色下泛出冷冷的白光,我使出身体全部的力量,向他头顶的百会穴刺去! 百会穴是人体的死穴,一旦击中,轻者倒地昏迷,重者直接死亡。 在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激动,以致于手中的青剑慢慢的变了也没有察觉出来,我一心只想着砍他的百会穴,他一旦被我击中,即使不死,定然也会倒地,我只要再补上一剑,那么它绝对会死!但是我握住青剑向它砍下去的时候,青剑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连通了我的心底,隐含在青剑的威力被我的杀意冲开。 光芒随着我砍下去的动作而更加的刺眼,饿鬼仰天一声长啸,青剑势如破竹在我手中劈开了它的头盖骨,顺着我慢慢降落下来,青剑也果决杀伐的分解开他的脖颈,胸膛。 漫天的血液喷洒在我的脸上,身上,我终于安稳降落的时候,半蹲在我面前的饿鬼也分成两半,轰然倒地。 所有人被我的动静惊的一怔,当看到我一身血污时,每个人的眼中是隐含不住的渗凉。 考核进行了一柱香的时间,我以最快斩杀鬼怪而再次夺第一,这一次大长老的宣布话语再想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此呲之以鼻亦或抱怨不满。 我扫视一圈人群,目光盯着南宫烟儿时,她这次没有嚣张的对我呲之以鼻,一反常态沉静的看着我,眸光涌动,眼底凄迷。 我重新勾起一个笑,在心底喃喃对自己说:夏陌末,你终于让所有对你质疑的人服服帖帖的闭了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晋级大比 第二关的考核到了尾声,晋级者一共五十八人,大长老宣布明日午时开始最后一关的晋级考核,众弟子才纷纷离开。 我抹干净脸上的血污,拿着青剑在手上仔细端详,青剑触手冰凉,还是普普通通的模样,仿佛刚刚大放光芒的并不是它一样,此时连我都不太清楚,为何在那个关头青剑会迸发出如此之大的威力。 但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也许真如大长老所说,它可以是把名剑,也可以是把普通的剑,关于在于如何驾驭它。 我正想的出神,直觉感觉有一道目光牢牢锁住我,我一抬眼正看到拓跋奕站在离我五十米左右,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天殿人马,目光正清冷复杂的看着我。 我以为他又要使用千里传音,不浪费一丁点的机会打击讽刺我:你好歹是一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弄的自己一身血污?就不能安分一点?亦或:只是一场比赛,为何要那么拼命?你真当自己是不死的?就没有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诸如此类的等等。 我想到了几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毅然的掉头就走,不再看我一眼。 直觉觉得拓跋奕今日肯定是受了大刺激,昨日他调笑的语调还在耳畔,今日却突然换了一个人,神情还如此的陌生。 我看他越走越远,终是没有回头,正想拉个人问问情况,远远看到玉儿,正要叫住她,她察觉到我发现了她,一闪身,拉着七星一眨眼消失不见。 大长老站在最首位和殿主低低的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看向我。我本打算侧头倾听几句,但显然大长老抑或殿主应该是施了结界,我半点风声都听不到。偏偏这时候周夜也不在身旁。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前思后想了一遍,众人之所以反常。是从殿主施展了三千杀开始的,殿主施展三千杀本来算不得什么,但特殊就特殊在这功法之上,三千杀是个合修的秘籍,唯有找到自己的指定之人,才能发挥出巨大无比的威力。也许众人奇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殿主居然有了指定之人,但对我来说。殿主爱慕大师姐夏陌末这不是什么秘密,他在我面前亲口说过,他会娶她。殿主也许没有和众人说,是因为他还没有把夏陌末分离出我的体内。 但他们目光打量着我做什么?他们不会以为殿主爱慕的是我这才有所反常? 这个念头出现。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时冰山男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悄悄的站在我的身旁:“还不回去?明日的比赛很重要。” 我点头表示明白,正欲询问冰山男关于拓跋奕的事,他却已经转身往后山方向走去。回他的洞府去了。 我摇摇头,想着等明日的大比结束以后亲自去问拓跋奕。 翌日午时,天气阴凉,不冷不热,是个极好的艳阳天。地殿晋级大比终于在众望所归的期盼下拉开了帷幕。 大长老激昂的在台上讲着大比法则。冰山男与我站在一起,询问我准备的如何。 我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一条白布条比划着,布条的布料一等一的好,冰山男一看布条立马猜出了这正是被我分解的殿主的内衣。 他脸容抽了抽,压下声音道:“你这是打算拿它做什么?” 我把布条蒙在眼睛上,笑嘻嘻的道:“我施展盲剑的时候恰巧少了一条遮眼睛的布,这下它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但依然在强调:“这是殿主的内衣……”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约莫又是那套男女有别,更何况你居然拿殿主的内衣蒙眼睛之类的话。 我理直气壮的解说:“殿主又没有穿过,既然没有穿过,那就是寻常的一条布料,既然同为布料,为何我就不能拿来蒙眼睛了,你不也说我要把这个放在显眼的地方好刺激南宫烟儿,让她方寸大乱么,一举数得啊。” 周夜僵硬的转头看着首位的殿主,语气再度强调:“可你拿殿主的内衣蒙眼睛,你让殿中的弟子如何想?” “你不说,我不说,南宫烟儿决计不会说,殿主更不会说,谁会知道?而且即使知道,他们怎么想,干我何事?” 他心知我的脾气,于是摇头不再说话,一副随便你的模样。 南宫烟儿站在我正对面,此时的队形分为两组,一组是我和冰山男所在的实力相对低的,另一组是南宫烟儿所在的实力高的,而此次的大战模式就是实力低的任先挑选对手进行单挑,胜者才可以成功晋级。 我作为连一段灵力都没有的人自然是第一个挑选对手。 对面站成一长排的人,此次晋级中,实力最低的是一归灵四级灵力,最高的达到一归灵七级灵力,南宫烟儿一归灵六级灵力,算的上是高手,但我毅然的在自己对手空白处填上:“南宫烟儿。” 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发下的誓言:南宫烟儿,下一届的地殿大比,我们做个了断。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即使再困难,我也做好了准备。我并不是瑕疵必报的人,但我也不是泥捏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我,一百零一根消魂钉的仇,今日我报定了! 我恭敬的把战书递给大长老,他看到战书上的名字眼底有些无奈,但规矩早就定下,他也很清楚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于是不再说话。 大长老询问南宫烟儿的意见,此次比赛并不是单方面想挑战谁都能如愿的,对手必须应允,比赛才可以正式开始。 南宫烟儿遥遥对我勾起一个笑容,红艳的朱唇犹如嗜血的毒蛇,杏眼绽放一个上挑的弧度,眸底翻涌。她朗笑对我道:“夏陌末,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随着她的接话,全场弟子哗然,他们早就对这场比赛期待已久,如今我们不负众望的终于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他们自是满心期待。 大长老用眼神无声的压下兴致勃勃的众弟子,朗声宣布:“地殿弟子晋级大比正式开始,第一场:夏陌末对战南宫烟儿!” 第一百四十九章 报仇 我们双双走上擂台,在大长老的注视下互相鞠躬致敬,大长老点点头,伸手比了个手势,比赛才正式开始! 擂鼓声敲响,我和南宫烟儿各站一边,她似乎并不着急出招,而是冷冷地站在我面前,一抹标志性的讥笑挂在唇边:“想不到你还是和一年前一样,只会口头上逞强。” 我慢慢掏出那条布条,拿在手上把玩,疑惑的看她:“哦?你倒是很挂念我嘛,居然还记得我一年前是什么样子?不过公主你也没多大的提高嘛,去年一归灵四级灵力,今年一归灵六级灵力,倒真有些落了你大名鼎鼎的南国公主的名号。” 布条才一拿出,她的视线就被它吸引了过去,听到我的反击,脸色顿时通红,她双目圆瞪,恨不得把眼珠子掏出,定在我手中的布条上:“你,夏陌末,你!!!”她气的浑身发抖,却也没好意思说出:你居然敢把我送殿主的衣物给剪了! 看到她果然被我激怒,我把布条更加得瑟的挥舞在她的眼前,眼角还瞥了眼殿主,生怕殿主会心生排斥,毕竟是他的东西,但殿主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安坐在首位上,我心叹殿主不愧是高人,我们光天化日之下拿着他的内衣比划他依旧能不动声色置身事外。 南宫烟儿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当下甩出长鞭,咬牙切齿的破出几个字:“夏陌末,你找死!” 她话才说出,双目登时通红,气势顿然间爆发,一股沉重的杀意扑面而来。 预警能力立马报警,我心道不好,立即把布条蒙在眼睛之上,拔出青剑转身就避开。 蒙上了眼睛,我的灵魂力更强,几乎能瞬间辨别危机从哪里发出。我该如何避开或选择如何攻击,但我才转身,火红的长鞭如影随行的跟了过来。 我心头大感不对劲,只得调动所有的精力去躲避她的攻击,同时运用灵魂力去查看南宫烟儿的状态。 我与冰山男时常对阵,所以我的战斗经验绝对不输给同级人,我很清楚一个一归灵六级灵力到底具有多大的威压,可是刚刚南宫烟儿所发出的威压绝对不止她表面的一归灵六级灵力。 我身法最大的优势就是灵活速度快,配合上预警能力,灵魂力。毫不夸张的说。与一个一归灵七级灵力的人对阵我也可以毫无压力的避开。可是此时对上南宫烟儿,我却束手束脚手忙脚乱只有逃避的份! 心思开了点小差,火红的鞭子立即鞭打在我的后背,我后背一痛。紧连着麻痹了整个背部。我呲牙咧嘴,冷汗顿时冒出,更加坚信南宫烟儿绝对有诈! 我顾不得后背发麻,身躯一扭,顿时转了九十度方向。我没有丝毫停顿,因为南宫烟儿再一次调整方向追了过来。 我只能马不停蹄的改变方向,而她被我激怒,更是不打算放过我。就在我狼狈的逃窜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我用不着分辨,就知道这个声音是拓跋奕,他在秘密对我传音:“南宫烟儿应该是用了某种秘法提高了自己的灵力,你速速退去,不要与她纠缠。” 拓跋奕的话才落下。我下意识摇头拒绝,也不管拓跋奕看到了没有,继续避开她的杀招。 我不是什么强大的人,我没有高超的灵力,也没有聪明的头脑,没有远大的抱负,更没有什么身份地位,若是真要说一条与众不同的,就是我能忍,我能吃亏。 但是能忍,吃亏,不代表怯弱。 若我连自己说出的话都做不到,这就是怯弱,我会鄙视自己至死! 我咬牙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南宫烟儿,在心里快速默念一句“墨轩”,腰间的钢索刷的发出,我对着南宫烟儿的长鞭挥去。 抡在半空中的长鞭被银色的钢索绑住,她终于放弃了对我的追逐,转去对付我的钢索。她手指收在胸前,快速的捏诀,雄厚的灵力层层传出,我牢牢攀在她长鞭上的钢索被强大的灵力一截截震碎,我心道不好,正欲甩开钢索,她速度却更快,灵力随着抽回的钢索快速反击了过来,我还没来的及丢开钢索,就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扑来,我瞬间被击的倒退五六米。若不是紧要关头我抽出另一条钢索拉住我,这一回我就已经被震下了台。 我胸前剧痛,快速的查看了一下伤,只是轻微的震伤,但不知为何,先前架在我与夏陌末之间的鸿沟居然消失了一半,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因为南宫烟儿的杀招再次逼近。 她的长鞭已经蓄满了火,长鞭甩过,犹如火龙过境,她步步紧逼,实打实的对我痛下杀手。 我咬牙调整身形,之前的挫败更加激起了我的战意。我就不相信,我这一次还是输! 我把钢索固定在腰间,身体行动完全依靠这条钢索,我不退反进,打算只要近了她的身,就是拼着她一鞭我一剑的打法也要撑到把她踩在脚底! 我快速向她飞去,她长鞭也转眼间就来到我的面前,我身躯九十度一扭,*辣的长鞭正擦过我的腰迹,长鞭未正面突击到我,但我还是被灼热的气焰而烧的热汗淋漓,我再次咬牙,挥出青剑当头就对着她劈去! 青剑锵然一声仿佛劈在了铁罩上,她冷笑一声,长鞭再次对我挥来。 我差点忘了,她此时灵力今非昔比,那么防御罩也比之前强固了不少,我此时就是挥上了上百遍也未必能破开她的防御。 我这么一迟疑,长鞭已经来到我的面前,她手法狠而准,正正就是对着我的脸挥来的。我只来的及用手臂一挡,手臂立马传来剧痛,同时衣袖燃起了大火,同时我整个身体被击的后退。我用力扑灭我衣衫起的火,可是火势却越来越大,我干脆就地一滚,同时把衣袖擦在地面上,用整个身体将火扑灭。 我才做完这一切,南宫烟儿的后招再次逼近。 我拉动钢索,整个人贴着地面往后退,衣衫被地面磨的破烂,整条手臂没有一丝的知觉,整个后背仿佛被人刺穿了督脉,痛的就是呼口气都仿佛吊着半条命。 台下响起唏嘘的声音,拓跋奕再次对我传音,这次不是劝告,语气直接转为命令:“不要再打下去了,你会被打死的!你第一,二关都是第一,若我愿意要你,你也可以破格成为天殿弟子,快认输!” 我屏住呼吸,沉沉的回应他:“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睁着眼睛走下擂台!”我不再看拓跋奕铁青的脸,再次调转方向,躲开迎面而来的长鞭。我正想再拼一次,试图破开她的防御,耳边突然响起轻轻浅浅的声音:“以我之心,换你之心。” 我顿时被愣住,但转眼间又醒悟了过来,“以我之心,换你之心”,这正是三千杀的心法,刚刚的声音是殿主传来的,他的意思是,要我用三千杀! 短暂的失神让南宫烟儿再次近了我的身,她这一次没有用长鞭,而是伸出五爪,迎面就对我抓来。 我急速一个弯腰,她贴着我飞过,我抬眼看一眼殿主,同时心底默念而出:“以我之心,换你之心。” 随着心法一出,脑海中自动浮现殿主的容颜,我手中动作也不停顿,三千杀已被我练的滚光烂熟,我可以在脑海中一边回想着殿主,一边精准的舞起三千杀。 渐渐的,手中似乎触摸到一丝丝的灵力,它渐渐的悬浮在我的周身,随着我每一招每一式的击出而带动起天地的灵力。 南宫烟儿看我渐渐的已经能和她交手,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她脸色铁青,不断的变化招式攻击我,我越来越得心应手,从未有过的感觉顿上心头。 这就是灵力的波动,这就是天地之力的感觉! 三千杀的功法果真奇妙,即使是废脉,也可以借助旁人之力战斗,威力更是成倍翻涨。 第一重招式在短短几分钟把南宫烟儿逼的节节败退,我终于压她一头,我目光牢牢的盯着她,袖中的*钉悄悄滑入手掌中,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三千杀最后一击,为的是破开她的防御,而*钉才是制胜的关键。 死穴,非死穴,我闭着眼睛也能准确的刺中,南宫烟儿被我一剑劈开她的防御,她身体向后倒去,这是我绝佳的机会,可突然在这个时候,夹在我指尖的*钉却慌乱了起来。 我要杀她?我真的要杀她吗?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那声音尖利刺耳叫嚷不休,让我突然间忘记了她加诸在我身上一切的苦难,让我原本对她深通恶绝的心不再仇视。 我痛苦的闭着眼,凭着最后一丝念想把指尖的*钉正对着她的心脏刺去,我知道,这一击,精准而决绝,一如我可以蒙着眼睛,射中五十米开外的正中靶心,百发百中。 我看着*钉从我手中脱手而出,它仿佛是一支无形的利剑,挣脱我的控制,迫不及待的想扎入她的心脏。 第一百五十章 晋级 心上默然一疼,胸腔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仿佛当年一百零一根*钉的剧痛再上演了一遍,*钉离她越来越近,脑海中在此时突然想起了她厉声的控诉:“我自十岁初见他,就喜欢他,我得知他喜欢弹琴,我找最好的舞师来教我跳舞,我期盼着有一天,他抚琴,我跳舞,那个场景一定很美。他喜欢下棋,我找人教我下棋,他喜欢茶艺,我去学茶艺,他喜欢看佛经,我逼着自己抄着一叠一叠的佛经,他的字写的很好,我耐着性子学写字,他的画画的很好,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画他的样子,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心软,或许只是因为,我像极了她。 我如她一样,曾经爱慕着殿主,会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总是不自觉希望他能快乐,总是觉得,他应该得到幸福。 手中猛的聚齐起灵力,我瞬间发力,轻柔的对着她轰了过去。 灵力把她轰的倒退十几米,那根*钉也准确无误的扎入她的心脏,但是由于先前我轰退了她一掌,那根原本可以全针没入的*钉只浅浅的入了扎入她的身体,针头余留五厘米在外,并未伤及她的心脏。 她跌倒在地,还想爬起来,我捂着胸口向她走过去,每走一步,心上仿佛被一刀一刀刮过,我痛的不能发声。 我知道,这是夏陌末在搞鬼,先前在打斗中我满脑子都是殿主,我和她灵魂想通,她很清楚我的所思所想,以往我每一次想起殿主,她都会在我的心上扎上一针,以此对我想殿主的惩罚。 但是,我不后悔,若我方才不想着殿主的话。我就不能用三千杀,我更无法借助殿主的灵力,我就不能打败南宫烟儿。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拼着两败俱伤,我也要成为最后倒下的那个。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去,哑着嗓子缓慢而低沉的对上她,道:“不,想死,就别,动。” 这一刻。我极度复杂。明明那么的想她死。明明她恨我甚深,一百零一根消魂钉的仇我说过要报,我也说过,我要把她踩在脚底。让她看看,那个曾经说我是废物的人,如今已经可以轻易的战胜她。 可是,她此时倒在地上,胸前扎着从我体内拔出的*钉,脸上是按耐不住的痛苦之色,在这一刻,我没有一丝的报复快感,我捂着胸口居高临下的看她:“南宫烟儿。很痛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把我推出结界,蛇妖把我打的半死,我身上被她扎了一百零一根消魂钉,这些全都拜你所赐!” 她抿着嘴唇。依旧是深通恶决的看我,明明痛的无法言语,却依旧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侧身把她踩在身下,让她无法动弹,消魂钉会随着她的动作而刺入体内,到时候她必死无疑。 我身体一个动作幅度,差点跪倒在地,胸腔还在急速的剧痛,夏陌末这一次前所未有的动怒。 我痛的几乎不能撑住自己的身体,我把青剑驻在地上。 恩怨还未了结,我不会就此罢休。 我深吸了口气,低头看她:“初见时,你就谩骂过我,说我是废物。你可曾想过,我这个废物,如今可以把你踩在脚底?” “你身份尊贵,是南国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无尽的荣耀,光环,你无需做什么,就可以赢来别人的关注,赢得别人的推崇。可是你却不懂,尊严是靠自己去维护的。” “以往,你把我踩在脚底,因为你是公主,我是平民。现在,我把你踩在脚底,因为我是夏陌末,你是南宫烟儿。” 脸上身上冒出斗大的汗珠,我脸色显露不寻常的酡红,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依靠毅力,我俯低身子,完全贴合她,凑在她的耳边,另一只手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压低声音:“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惧怕你南国公主的身份,我为的,是以一颗同样爱慕过殿主的心。” 我总是在想,若是我早就认识殿主,那时候他身边还没有夏陌末,我会不会重蹈南宫烟儿的覆辙,答案或许会。也许我也会如同南宫烟儿一般因为爱而迷了眼。 一切以爱为由的仇恨,或许都值得原谅。 她睁大眼睛看我,显然不明白我会轻易的放过她,而我其实从心底里从未对她抱有杀心,说好听点我是仁慈,说难听点就是懦弱。我无法真正狠下心去杀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和夏陌末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殿主会爱慕她,真是毫无悬念的事。 心底涌上一股忧伤,同时从心脏部位传来的疼痛更加剧烈,我艰难的爬起,全身的力量全部投注在青剑上,疼痛仿佛蔓延至全身,视线之下都开始混乱颠倒,我本想妥协,对夏陌末妥协,我想说:夏陌末,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想起殿主,我已经决定,和拓跋奕在一起。求你不要再折磨我,求你离开我身体里。求你和殿主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可是疼痛却让我连口都不能开,仅有的残余听觉也只让我恍惚的听到几道急速的呼喊声,仿佛是在开口大叫我的名字。 我眼眸眨了几下,台上的殿主却突然凭空消失,我颓然间倒下。 这是第一次,夏陌末折磨我至昏厥,我无法想象,她是这么的恨我。 快要落地的身形及时被一个拥抱接住,我下意识以为是冰山男,他在我刚开始疼痛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但他熟知我的性格,不彻底的了结这桩恩怨,我不会罢休。 我拉住他一截衣角,意识迷橙:“冰山男,你会不会怪我?怪我没有狠下心,杀了南宫烟儿?” 他不语,轻柔的把我拥入怀中,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听到人群中很多的吸气声,他突然在我全身点了好几个大穴,心脏的疼痛慢慢的缓解。 我慢慢睁开眼睛,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其实我是看在殿主的份上才不杀她的,就当是我最后一次任性好不好?” 昏沉的眼睛终于睁开,眼中却是一个清俊的容颜,他银发白发,白齿红唇,一如初见的模样。 他看到我睁开了眼,伴随一声低语,我彻底陷入昏厥:“陌末。” 第一百五十一章 身世 无尽的黑暗,伴随着浑身酸痛,意识飘忽不定,我朦胧的意识到,我处于昏厥状态。昏厥的人居然能知道自己是昏厥的,着实是昏厥的次数太多,已经能摸索出一些道道来。 比如我能听到我周边有人群走动,比如我知道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很多人的声音,有玉儿,朱朱,冰山男,拓跋奕,甚至似乎还有殿主。 但是既然是昏厥,就应该有昏厥的样子,于是我只知道他们不断的对我说话,具体说什么却完全不记得。 此时我意识慢慢开始清醒,我闻到窗外的荷花香,凉风吹过荷塘,是寂静的月色。 我朦胧中想到一件事:我居然不是躺在拓跋奕的天殿,而是静心池,着实难为了冰山男舍近求远,愣是绕着大半的路把我送回了静心池。 我呼吸慢慢均匀,是快要醒来的征兆。而在此时,我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烦躁之意。这股意念来势凶猛,让我立马也生出一股强大的怒意。 不知道夏陌末又发什么神经,生这么大的气!我思忖着,语气也染上不善,我和她同处一体,一般情况下,她的情绪很容易感染我,她生气,多少会影响到我。于是我决定,先去看看夏陌末在搞什么把戏。 我紧闭眼眸,意识慢慢向她游荡过去。 无尽的虚空下,原来架在我们之中的鸿沟已经完全坍塌,我知道是白日里我和南宫烟儿打斗时,夏陌末偷偷的化去了鸿沟,这才近了我的身,把我折磨的近乎昏厥。 我正欲再往前踏一步,一紫一青两道光影突然急速的过来,我身形一矮,立马隐入黑暗中。 我小心的躲在一边,探出头来看,不远处的两人似乎正在争锋相对。并没有看到我,我放心的偷窥。 刺啦的灵力波动声响彻在我的耳边,同时一个女声厉声质问起来:“你问我为何伤害她?轩,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会爱慕上她!” 那个女声赫然是夏陌末,而她正对面的,正是一身雍容的殿主。她们此时相对而立,宛如仇敌。 殿主褪去了往日淡然的模样,他临空而立,居高临下目光悲切的看她:“陌,我们约定好的。你不伤害她。我娶你。” 我脑子轰然一声空白。殿主口中的她,似乎是我!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可是这些感觉却立马被疑问占满。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为何夏陌末说,殿主爱慕我? 夏陌末冷笑一声。明明是强势的表情,眼底确实一片落寂,她仰头看他,眸光中突然闪现出晶莹的东西:“对,只是一个约定。在大师兄没有死之前,在我没有被你分离出她的体之前,我不能伤害她,同等的代价,是你要娶我。”她轻笑起来。如花的脸庞,却带着惨淡的笑容。“可是,我要的不仅是你的人,还要你的心!” 她慢慢向他走去,微踮起脚。紧贴他,伸出手触摸他的脸容,她动作轻柔,轻柔的放佛是拂过微风,轻柔的仿佛如握至宝,他一直都是她的至宝,挚爱到容不得别人染指。 “轩,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自你来到三清殿,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我的!我为了你,拒绝大师兄的爱意,为了你,背弃大师兄的恩情,甚至为了救你,拖着他一起落入地狱,无尽的寒风和大师兄的悲戚都不曾动摇过我,因为我觉得,为了你,我死而无憾!” “是你的呼唤让我迟疑,你说:“陌末,不要走……”我突然想起,若我死了,你该怎么办?你会孤独,寂寞,没有人说话,又会如你初到三清殿那样,排斥着所有人,一个人整天整夜的呆在机关阁看那些冰冷的书。我才想到这里,我就受不了自己,所以我扔下大师兄,把他禁锢在十八层地狱之底,我告诉自己,就是剩下一口气,也要回到你的身边。“ “可是,我在回来的时候却发生了偏差!我去了她的世界!我冰冷的栖息在她的身体里五年!可是最后,我还是回来了,我原本是多么的庆幸,我再一次见到你了,只要我获得重生,我们又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我每天都抱着这个想法,我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我甚至迫不及待的想折磨她至死,然后我可以取代她的身体获得重生。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包庇你!” “我宽慰自己,你从来都是一个仁慈的人!你不让我杀她,我可以慢慢等,可是你却在她日常沐浴的静心池中下药,你对我下药!让我陷入昏迷,从此再探查不到你!” “我再次宽慰自己,也许你是让我好好休息,恢复好灵力,重生的日子才更近。可是,你再一次送她发簪,发簪上设了阵法,让我永远不得近她的身。” 她深吸一口气:“我还是宽慰自己,你是太仁慈,你受不得任何一个人吃苦,只会把所有的难题都自己扛。我还是耐心的等着你,我等你尽快解决好一切,让我出来,让我再陪在你的身边。可是,我等来的,却是你对我说:你不要伤害她,等一切结束之后,我娶你。” 她的手慢慢的从他身上滑下,她仰头看她,轻笑出声,眼底有泪水滑下,却依旧仰头笑着,悲凉的笑:“轩,我爱过,所以我懂得这一句真正的意思,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从她的体内分离出来之后,再和大师兄同归于尽对不对?你从来都不会娶我,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 她一瞬间暴怒起来,仿佛是频临爆发的兽,被激怒,被灼伤,所以想不顾一切的毁灭:“她有什么好?她什么都不知道,却有那么多的人对她好!既然我不好,凭什么她就可以那么好!我不服!我们都叫夏陌末,我甚至比她更美,更强大,我才是适合你的终身伴侣,你为什么爱她却不爱我!”她厉声的叫嚣连同着扑打在他的身上的拳头一起落下,每一下都响起咚咚的声音,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低眉温情的看她。 她每一次下手都那么的重,我睁大眼睛,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声,我本想摒弃一切的念想,我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夏陌末的话却时时响在我的耳边,她说,殿主爱慕我!那个我拼命了命想忘掉却还是忘不掉的人,我的心上人,墨轩,他也爱慕着我。 我双手捂住嘴巴,不让哽咽发出来,我看到他站成一棵松树,任凭她发泄自己的怒意,没有丝毫的怨言,那些沉重的敲打落在他的身上,我想,他该有多疼。 她似乎累了,无力的趴在他的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其实她不舍得,就如我也不舍得让殿主受一丁点的伤一样。 他没有伸手环住他,只是任由她全部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抚抚她的头发,突然轻柔的道:“以前我总在想,我这样抚着你的头发,你能叫一声我哥哥多好。” 她一瞬间抽离他的怀抱,惊愕的看他。 他慢慢放下扬在半空的手,低头,脸上的落寂那么明显:“你可知道我还不是三清殿的殿主之前,我全名叫什么?” 他不等她回答,径自答:“我叫西轩,西国太子西晨华是我的父亲,南国公主南娉婷是我的母亲。如果当年我的母亲没有嫁给我的父亲,她嫁的就是你的父亲,上任三清殿殿主,墨天。” 她瞪圆眼睛看她,他继续淡淡的道:“南宫飞舞是你的母亲,所以你是我的妹妹。” 第一百五十二章 倾诉 她惊退一声,离的他远远的,仿佛这样就可以不触碰到他刚刚说的一切。 他柔柔轻扯起嘴角,依旧是那般温良的神情:“当年我母亲和我父亲不顾一切相爱,差点让南国西国发生两国大战,但最终他们还是在一起,于是就有了我,在我出生那年,我的父亲登上了皇位,我成为第一个皇子。这一切让我的叔叔西晨风恐慌,他原本就对皇位觊觎,于是他布下陷阱篡位,在我六岁那年,他把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所有的宫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诛杀,他自立为皇。” “我大难不死,被偷偷送出宫,但还是没有逃出他的眼线,我自六岁就被不断的追杀,守护我的侍卫一个个被杀死,我逃出西国,隐居过深山,住过闹市,隐居过道观,住过寺庙,走过大江南北,但都是很快被西晨风查到,后来我被南国奕,我的舅舅接到了南国,我才终于有了安生之地。于是我在南国皇宫住了一段时间,你母亲知道我是南宫娉婷的儿子,于是在我十八岁那年,她让我进入三清殿。” “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寥寥几个人,你的父亲,母亲,大长老,二长老,南国奕,但是他们对谁都没有提起,因为我们都知道,一旦提起我的身份,三界大陆或许又要陷入战乱之中。西国还有不少的人盼望我回去,我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皇位理应由我继承,所以西晨风绝对不会允许我出现在西国,如此一来,战争必不可少!” “以往我还抱着为父皇母后报仇的心,可是渐渐的我明白,天下太平比什么都好,三界大陆再经不得任何的波折。否则枉死的那些冤魂会制造出更多的鬼怪,受难的还是无辜的百姓。”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忘了自己是西轩。忘了自己是西国的大皇子,忘了父皇母后惨死的那天。但我没有忘记,你和烟儿都是我的妹妹,我无限制的纵容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是我这世上仅存的亲人。” 夏陌末步步后退,她惊恐的看他,把头摇的似拨浪鼓。“我不信!” 他无悲无喜的看她。继续说着残忍的话:“师父和师母应该劝告过你,不要爱上我。师父当年也说过要把你许配给大师兄,是你拒绝了,你说你要嫁给我。那次你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师父当年还说,如果你还有这种念头,他会把你关一辈子!。” 他认真看她:“你确实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才会包容你。你犯错,我不计较,你伤害她,我一次次为你开脱,不论你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你,我会妥善的,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你,可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打算和大师兄战斗那天,和他一起同归于尽,他的实力无人能及,只有我自爆,才可以破开他的防御让他永远消失,七年前的事是由我而起,本该由我终结。” 他茫然抬头,眼眸幽幽,语气清淡的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已和众长老和三清殿三大弟子商量过,若我死后,三清殿会交给拓跋奕,我相信拓跋奕会把三清殿管理的很好,而且她有拓跋奕陪着,她会过的很好。我很放心。” 殿主的话句句砸在我的心底,一瞬间,我眼中蓄满了泪水,我想起那晚也是这样的场景,他任由夏陌末抱着,目光遥遥看我,无奈又清淡的语调:陌末,我会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却不曾,这让我伤心欲绝的话却是殿主为了保全我。 我想起他无数次半惆怅半无奈的话语,“若是她伤害了你,记得告诉我。” 我记起他无论在何时何地,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瞥过我,我大笑,他微勾起嘴角,我和拓跋奕一亲密,他就转过头看着茶盏不语,脸上的落寂那么明显。 地殿大比的第一天,我从湖底出来,看到殿主,拓跋奕,清水白在湖里泡澡,我当时只是以为他们觉得今晚月色极好,不能白白浪费于是相约一起泡澡,却没想到,他们是在商量继位事宜,一旦殿主遭遇不测,拓跋奕立即继位,成为新一任的三清殿殿主。 他不惜一切把我推开,把我推入别人的怀中,只是为了把我妥善的安排好,即使他死后,我也可以安然无忧。 地殿大比第三关,我在擂台上晕倒的瞬间,曾看到朦胧的皓皓银发,还有他精致的脸容,我以为只是我的错觉,我以为接住我的是冰山男,我跟他说:就当这是我最后一次的任性,我还想说,我会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忘了殿主。 夏陌末说的对,殿主为我做过那么那么多的事,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发觉,我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手不停的抖动,我甚至差点克制不住自己抽泣,我把下唇咬的死死的,泪眼朦胧中,夏陌末发了狂一般向殿主冲去。“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们为何就不能在一起!是我先认识你的,是我救你,是我一直陪着你身边,她有什么好?她就是一个废物!” 他任由她的双手拍打在他身上,她无力的滑下时,他伸手把她扶正,他一如他承诺的那般,会纵容她的一切,他轻轻的道:“她确实没什么好,可是她是第一个让我笑的人。” 他沉默半响,仿佛在回忆他们在后山的见面,她卷起裤腿,光着胳膊,一身湿哒哒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当时只是觉得好奇,居然有人可以三番五次的让自己出尽洋相,于是他戏谑的看她:“你这是去湖边摸鱼了么?” 她睁大眼睛看他,明亮的大眼睛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他有一霎那被那双眼睛怔住,半响他悠悠的看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不停的吸气,仿佛还处于震惊的状态,她脸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红,她迟疑的道:“我只是觉得你终于像个人了。” 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他变得有人情味了,他被这句话怔住,原来自己也会戏谑一个人,还是一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人,可是一看到她紧张的样子,他就更加想戏谑她,于是他抬了抬眸,屈解她的意思:“以前我不是个人?” 她愣了有好几秒,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扑闪着眼睛,双手连连摆动:“没有没有,只不过觉得殿主今晚有点生气了。” 他觉得这一刻她的样子很美,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美,他不经心情大好,于是他压下迫不及待想上扬的唇,微微有些冷意的质疑她:“我为何要生气?” 她连忙支吾的解释,眼睛因为紧张而闪着光芒,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殿主没有生气,不是,你……,就是,那个生气不是那个生气……”她急的脸通红,连一句准确的话语都表达不了。可他却在这一瞬,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开心。 他逃亡了十二年,早已看惯生死离别,他二十几年的孤寂岁月,让他早已忘记该怎样笑,是她让他觉得人生并不是如此的枯燥,他学会了笑,唇角轻扯,勾起一个上扬的角度。 “她是第一个让我饮食规律的人。” 他自十八岁就已经有了二级归灵,他已经习惯不用膳食,他的全幅心思全部投入在提升灵力当中,他一闭关就是好几个月,他一出关就是静守在机关阁,看那些生硬冷僻的功法,几年来,从未进过一粒米,后来,是她日复一日的做好饭菜,不管有多忙,不管刮风下雨,都准时端来三清殿主殿,他闭关,他忘记了时间,她都不忘做好饭菜,让大长老端来他的房间。让他从此以后,不管饿不饿,不管有多忙,都不忘了要吃饭。 “她是第一个让我主动说起自己的身世的人。” 那晚,他以为他会永远失去她,他半醒半醉间,不自觉说出自己以为永远都不会说起的身世,他甚至差点对她说:我是西轩,陌末和烟儿只是我的妹妹,我爱慕的只有你……。 “她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世间不再是冰冷和孤寂。” 除夕夜,天降大雪,用完晚膳他们在主殿的空地玩雪,他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突然觉得落寂和空洞,明明他比拓跋奕他们大不了多少,他却已经没有勇气,走下石阶拾起雪块,抛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他一瞬间,觉得自己无比的悲伤。 就是这个时候,她冲他扔了一个雪块,她站在雪地中,红的大氅鲜艳的点亮无垠白雪,她扬唇微笑,明亮的眼中满是邀请的期许,她也许看穿了他的孤寂。 他任由那些雪块掉在他的身上,他还是没有勇气去打破现状,唯有抓牢她给的一丝温柔。冰冷的雪,却奇迹般的透出温热的暖意。 “她是第一个让我想放弃所有,权力,地位,甚至灵力,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确实不算聪明,她明知道你会伤害她,却依然会保护你,因为她单纯的觉得,我爱慕你,若你受伤,我会难过。她也很弱小,弱小到仿佛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刮跑,可她同样强大,强大到她可以和数十万的丧尸同归于尽。” 他把她扶正,认真看她,一字一句:“陌,我不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爱她,只是因为她是她而已。” ps: 每次上传章节都要二十多分钟,我都快无语了,今天又迟了,~~~~(>_<)~~~~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决裂 我爱她,只是因为她是她。 多好听的一句话,此时就是让我死去,或许也是心满意足的吧。 我一直以为自己被上苍遗忘,原来,我才是上苍最大的宠儿。 夏陌末被他激怒,一下子把他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起码有十几米,她站的笔直看他,眼眸中却止不住有泪水流下。 她爱了殿主七年,为了他死,为了他生,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和他白首到老,却想不到他是她的表哥,他说,他只当她是妹妹。 七年的满腔爱意,换来的,是他说他喜欢的是夏陌末,一个和她同名同姓却不是她的女人。 爱意瞬时转为怒意,她冷冷看他,一字一句说出恶毒的话:“墨轩,你没有良心!” 这些话说出口,仿佛是一把双刃剑,割伤了她自己,同时也刺伤了他。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真是最无可奈何的一件事。 她慢慢积蓄起力量,她临空而立,大红的衣袍无风自动,她手中拈起一个诀,是三清殿上层武功功法的手势。 他依旧淡然的看她,面对她手中聚集越来越多的灵力没有丝毫的动容。 她双手把凝聚起来的力量汇聚胸前,她终于止住眸中的泪水,冷冷看他,语调比子夜时分的寒流还冷:“轩,之前是我看错了你,今日就做个了结吧,从此以后我夏陌末不再为你做任何一件事,你生你死,与我再无瓜葛。动手吧!” 面对她的出言挑衅他依旧站着,眼底涌上深切的悲痛,“我说过的我不会和你动手。我知道自己亏欠你太多,但是我不想骗你,我也不想骗自己。有什么仇你可以都冲着我来,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她。等我把你分离出她的体内,我杀了大师兄,解救三界大陆这一浩劫,若我还在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淡然的表情。无惧生死,可是却让她再次升腾起满腔的怒火,只因为到此时他还左一个夏陌末,右一个夏陌末。不忘惦记她,不忘保护她。 好,你不是要保护她吗?那么我就先毁灭她!她眼底迸发出灼热的火光。唇边勾起一个冷魅的笑容,她在心底喊:夏陌末,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她手中聚齐起的灵力已经有篮球那么大。依附在球体表面的是一道道青色的灵力,她转动球体,下一瞬突然张开双臂发出,方向不是先前对准的墨轩,是对着我的身体。 灵力一层层向外扩散,速度迅猛,眨眼间就把殿主设下的结界打破,她的攻击四溢散开,向我身体每个角度攻击而去。 殿主的脸色瞬间变色,他双手一抬。无穷的结界立即依附在我的体内,狂躁的冲击力击打在殿主设下的结界上并没有伤害到我。但冲击力还是让我体内一缩,灵魂力立即受到影响,我立即意识涣散昏厥了过去。 昏迷前看到殿主与夏陌末正面冲击,他试图想劝住她,可战斗还是一波一波冲击而来,我想。夏陌末说的对,我什么都不是,我还太弱,只承受她灵魂冲击力的余波就导致昏厥,若不是庇佑在殿主的维护保护下,我早就死在夏陌末手中千万次。 为何我没有早些发现呢?我亲爱的殿主。 ========================= 再次醒来,已是五天后。 我睁开眼,就看到房中有一大群人,床前站着拓跋奕,玉儿,清水白,周夜,大长老二长老站在他们身后,他们看到我醒来,露出和善的笑容。就连一向冷面的二长老,也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我意识还没有回归,难以消化这些画面,一个面容又突然闯进我的视线,他一口气就噼里啪啦问我很多问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坐起来?还有没有哪里痛?” 我眯着眼睛,总算看清了是拓跋奕,他看我不说话,伸手出来垫了垫我的额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正常才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被突然转性的他吓一跳,怔怔的不说话,此时的场景像极了两年前,那时我刚被带回三清殿,那时因为我弄脏了他的衣服他对我怀恨在心,那时他对我说话都是鼻子朝天,那时他损人不打草稿:你这盛放四菜一汤还不带洒的搓衣板身材…… 而此时,满嘴吐不出一句好话来的面瘫毒舌男却会温情的贴着我的额头,会低下声音来问我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他看我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伸手在我面前摇了摇,还打了个响指,我眼珠子依旧没有转动,他突然脸色白了起来,转身嚷道:“殿主,她不会傻了吧?” 我听到这话,立即翻了一个白眼,这一幕被清水白,玉儿瞧见,他们松了一口气,拍拍拓跋奕的肩膀:“没傻没傻,翻白眼了刚刚。” 我:“……”我咳嗽几声,声音似乎带着点沙哑。 他松了一口气,想伸手把我拉起来,我摆摆手,觉得男女有别,于是示意玉儿把我拉起来。 我坐稳,身后垫了一个软枕,才看到床榻的不远处,殿主安坐着喝茶,由于位置的关系,我只看清他半边侧脸,看到他薄凉的唇紧抿,仿佛心电感应,他转头瞥了一眼我,我视线与他相交,心底某个地方突然悸动了一下,酸涩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殿主看我的眼神中带着眷恋?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殿主是这么的关心我?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发现呢? 眼眸差点湿润,视线在这时硬生生被挡住,拓跋奕的一张脸阻隔在我和殿主之间。他脸上出乎意料的平静,他轻柔道:“为何这次昏迷了这么久?” 我低下头,喃喃解释:“中途醒过一次,但不知道为何,感觉有人在我体内打斗,受了影响所以又昏迷了过去。”我微转了眼眸,想用眼尾察觉到殿主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可是他没有,他依旧淡漠的喝茶,手执杯的动作安静而祥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他果然是想一直隐瞒下去的,要把我推给拓跋奕,他说拓跋奕会对我很好,还传位给拓跋奕,他把自己身后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然后他自己则会和加刑天同归于尽。 殿主,为何你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扛起所有的难题,独自解决呢? 就如除夕雪夜的那晚一样,明明那么渴望接近,却硬生生阻止自己,不让自己靠近。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答 拓跋奕随着我的话转头看着殿主,他从始至终应该知道一切,他知道殿主要传位给他,他或许也知道,殿主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拓跋奕淡淡的看了会殿主并没有说话然后转头用内力探查我的伤势,其实我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两次的昏厥都是因为灵魂力受到冲击,夏陌末用灵魂力攻击我,我灵魂力不及她,只有被她压制的份。至于*的伤,也只是被南宫烟儿伤了几下并没有伤到要害。 他探查完才放心的放开了手,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现在已经是天殿的弟子了,明日就搬来天殿和我一起住。”不是商量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拓跋氏是霸道口吻。 我被他的话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眼角瞥了眼殿主。他依旧是清定的侧着脸,看着窗外的一池芙蕖,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拓跋奕看到我咳嗽的厉害,想上前拍我的胸口,我侧身躲了一躲,憋着气口齿不伶俐的道:“你……咳咳……往哪摸呢?” 不说还好,一说他更加起了意,直接一手按住我,一手就要帮我抚顺胸口咳不出来的气,我挣扎间咳的更厉害,正在这时,坐在窗边的殿主突然起了身,淡淡的看着我们,长长睫毛刷下,掩饰眼底的情绪:“别闹了,从今以后你还是搬出去吧,从明日起我需要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所有事务暂交大长老管理。”他淡淡的说完,转身不再看任何人。径自出了房门往阁楼的二楼走去,大长老,二长老随后跟了出去。 房间中一时有些寂静,冰山男看到我已无恙,打了个眼色默默的走出了房门,玉儿看到冰山男走了,想了想也走了出去,走到一半看到清水白愣愣的站在床边。又折回来半拖半拉的把清水白拖出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我和拓跋奕。 我动了动手,挣脱出拓跋奕的钳制,脑海中还回荡着殿主的话,心淡淡的凉了下来。 以往我想离开静心池,殿主不让我走,现在我不想走,他却开口让我走。他果然是要把我越推越远,闭关?他已经是八级归灵,寻常的闭关又能提升多少的实力。不过是一个推辞,不想再见我罢。 拓跋奕脸色也慢慢的变为沉寂,我不知道他此时究竟在想什么。我最近越来越看不懂他真正的想法。他淡淡的看我,语气软了一分,耐着性子问我:“你想住在天殿吗?” 我不知道殿主有没有在听我和拓跋奕的对话,我此时多么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回答:“我不想住在天殿。” 他了然的苦笑一声,他竟也会有苦笑的表情。“那好,那你打算住哪里?”我意外的看着他。他既没有恶狠狠的骂我,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不住天殿。 我觉得有些惭愧,随即低下了头去,底气不足的道:“我可以住地殿,和玉儿。朱朱一起。我好久没有和她们谈心,住一起我还可以给她们做饭。” 他定猜到我把玉儿她们搬出来不过是个借口。可是却不再说什么,点头应允。“你修炼方法特殊,不需要按照天殿的殿规每日卯时就集合在天殿训练场,你虽然是天殿的弟子,但是我不会管你,你想怎样就怎样。”顿了顿,抬起我的下巴,让我和他对视:“关于那个回答,你想怎样也可以怎样。” 他眼波幽幽,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回答,“我允你凤冠霞帔,嫁衣红霞,你应我白首偕老,两人一家?” 之前我一拖再拖,说等地殿大比之后我再回答他。 我原本想怀着肯定的答案告诉他的,我原本是想过和他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可是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殿主对我的付出,我要如何背弃自己的心,放任殿主一个人孤独的战斗至死,甚是是死也得不到我丝毫的回报。 可是,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他同样为我付出太多,多到就是自己拿命去还也还不清。他的愿望只是希望我应他白首偕老,两人一家,只是希望能和他永永远远的走下去。 我默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道自己是要牢牢抓住面前的他和他安稳一生,还是不顾一切和殿主同甘共苦,即使是毁灭,也甘之如饴。 他拍拍我的肩膀,柔声道:“你慢慢考虑,我可以等你。”他俯下身,贴近我的脸颊,我微微的抗拒,他轻叹一声不经意的往上偏了偏,嘴唇贴在我的护额上。 轻如羽翼的一吻落下,他帮我把被子拉过脖颈,柔声道:“今晚太晚了,你早些睡吧,明日玉儿会带你来天殿的。” 我轻点头,刻意让自己忘记刚刚的一幕,想起问一个很主要的问题:“周夜过关了吧?” 他轻瞥了眼我,又恢复了点嫌弃的语气:“你以为周夜是你?每次比赛都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虽然我并不是很担心他的实力,但是听到周夜也过关我还是松了一口气,看到拓跋奕那欠抽的嘴边,我不满的回道:“但我好歹也晋级了啊,不能以这个就抹杀我的实力。我实力可是杠杠的!” 他凤眼甩出个冰渣子,是个毫不掩饰的嫌弃加鄙视的表情。他眼眸转了一下,嘴角突然微微扯起来,是个邪恶的笑容:“我倒是忘了,我是你的队长,那么我有权监督你的课业,还有权让你帮我铺被烧水洗衣服,捏肩捶腿煮夜宵,我想想还能干嘛,咦,你刚刚说你实力杠杠的,不如就做我的实验对象吧?最近我在试着如何把一个物体冰冻三天三夜,我倒是觉得你如此的耐打,实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实验对象哟。” 我被他的表情看的一寒,想起他能有数百种方式可以把我蹂躏至死,我嘴角一歪,眼睛一翻,就这样让我死去吧! 他终于恢复了得瑟的笑容,指腹邪恶的戳了戳我的额头,才心满意足扬长而去。 他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半张开的嘴角立即紧抿,随即披了件外衣慢慢的爬下了床。 窗外芙蕖散发着幽香,各种奇花异草竞相开放,已是入冬的天,它们依旧开的格外生机勃勃。 想起之前的问题,把一切重新想了一遍却还是茫然无果,我摇头,暂时把它搁置一边。 我静下心来想用灵魂力探查殿主此时在干嘛,才一催动灵魂力,差点让我吐出一口血,我好不容易才修炼到中级的灵魂力一瞬间全部清空,被夏陌末打散的销声匿迹,我此时就是勉力查探,也只能查探十米之内的动静。 我抚平胸前的浮躁,沉下心去探查夏陌末的情况。当日昏迷前看到殿主和夏陌末在打斗也不知道后来是如何解决的。我闭眼向夏陌末的位置游荡过去。我灵魂力已大不如前,甚至不能完整的驱使自己行走的方向。勉力循着记忆的方向走去,远远的看到夏陌末被包裹在淡紫色的结界内。 我看过灵力的书,这不是防御结界,这是禁锢结界!殿主把夏陌末囚禁了起来,关在我的体内。 我正欲往前走几步,突然撞到了一堵灵力墙上,虚空的光墙上隐隐出现淡紫色的光芒,殿主在这里也设下了结界,阻止我靠近夏陌末,抑或阻止夏陌末再靠近我。 我不知道此时该做如何想法,我甚至不知道要不要恨她。我知道她恨我甚深,甚至巴不得立即杀了我,好让她得到重生。 可是我还是下不了决定让恨我的人都死去,因为我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必然会有那样的原因,说到底,都是天意弄人。而她们,迷失了心。 夏陌末,希望你不要再迷失下去,希望你能真正明白什么是爱。也希望你能明白殿主的一番苦心。 在这个世上,唯一不想伤害你的人,就是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殿 一大早收拾好包袱恋恋不舍的离开静心池。昨日殿主亲自下逐客令,我再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转头看一眼紧闭的二楼房门,殿主丝毫没有动静。我把包袱背在背上,转身往地殿走去。 来到地殿,恰巧玉儿七星在清点晋级弟子准备和拓跋奕交接,我放下包袱拽着冰山男迅速归队。 此次地殿大比,共五十人晋级,男子三十八人,女子一十二人,等玉儿带领我们来到天殿时,早有拓跋奕斜躺在树荫下,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茶盏,另一手摇着扇子,好不逍遥。 他身后站在无论何时都在的峰小爷,还有天殿小队长玄高,肌肉发达的玄武,风流三皇子西凉,以及一个很是面熟的清俊小生。 玉儿七星领着我们走上前,拓跋奕一脸不善的看着我,我就有种要倒霉的感觉,果不然,才走近他一手用扇子指着我,然后眯着眼对我勾了勾。 虽然这只是寻常的地殿弟子晋级天殿的交接仪式,但有拓跋奕这个妖孽在,还有一干前十的美男,诸如西凉,峰小爷,周夜,七星等,怎么可能不引起众多女弟子的围观。偏偏拓跋奕就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无论在什么场合,他想干嘛就干嘛,格外的霸道嚣张。 我只能硬着头皮无视所有女子眸光射来的利剑乖乖的走到他的跟前,按照以往的惨痛教训,若我不这么做的话。他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 峰小爷看到我走上前,不知为何没有以往那般愤恨,眼眸也只是淡淡的落在我身上,随即很快就移开,仿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还在诧异峰小爷的转变,拓跋奕瘫着一张脸把茶杯放在我手中,伸伸懒腰起身,转头慢悠悠的对玄武道:“你负责一下这些新晋的弟子。”眼眸微眯起。扫视一眼众人,淡淡道:“好好和他们说说我们天殿的规矩。” “是。”玄高点头称是,转身和七星交接,玉儿看到拓跋奕起了身,连忙躺在拓跋奕刚刚睡下的地方,大刺刺的眯着眼睛等着七星忙完。 拓跋奕脸立即抽了抽,心有鄙夷的看着玉儿,但她丝毫不在乎,又不太好对她发作。一幅有气没处撒的样子。我看到他吃瘪立即心情大好,以他洁癖的性格,想来这躺椅子不会再坐了。天底下竟还有他这样的奇葩。 一直站在一旁的玄武旁若无人的对着周夜走了过去。我立马有所警觉,打起精神来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虽然我灵魂灵力大大减弱,但他们离我甚近,我还是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 玄武:“听说你打败了仅次于七星的柳成?” 我暗暗惊叹,冰山男也忒霸气了。比我拼着半条老命再加上借用殿主的灵力才勉强胜过南宫烟儿强多了。 周夜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没什么表情:“不过运气而已。” 玄武五大三粗,粗胳膊粗腿,肌肉发达,连声音也是格外的深沉:“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运气不运气我从来都不信。”他突然伸出臂膀来。做出交好的手势:“我相信你是一个很强的人,下届天殿大比,或许你会是我最强的对手。怎样?愿不愿意和我经常一起切磋?” 玄武在天殿是排行前二的高手,除了小队长玄高,最厉害的就是他了,而此时,玄武却当着众弟子的面说:下届大比,周夜会是他强有力的对手。 这一幕看的众多天殿弟子下巴都惊了,能进得天殿的人都是在三界大陆顶尖的人,他们个个心高气傲,在他们眼里,实力为上。所以天殿大多数的人都瞧不起实力低下的。而我和冰山男,更是所有人认知的垫底的垫底。 听到这里,我心慢慢提起来,我丝毫不怀疑玄武称赞冰山男的话,我只是担心面前的局面,玄武有心示好,但冰山男性格孤僻,为人冷漠而且十分倔强,以往就是别人和他说话,他也未必会搭理,虽然目前已经有很大的改善,但未必会和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更别说是与人示好了。 冰山男看到我正热切的看他,眼眸闪了一下,随即在我惊愕的面容下伸出他的右手快速的和玄武握在一起。 在这一瞬间,我除了惊愕还感到无比的心安,周夜,这个我在异界最好最好的朋友,如今也已经走出阴霾,迎向光明。 我想起大长老的话,只要给他时间,他必会叱咤风云,成为三界大陆顶端的那个人。我从没有怀疑过。 头顶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我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到身后的那人,刚刚升起来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拓跋奕眯着眼,语气不耐:“看什么看,你有时间休息吗?跟我回去。”说着就拉我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我下意识就想挣脱他的手,他此时拉我去天殿绝对没什么好事,绝对是变着法子整治我,奈何他力气太大,我最终还是被他半拖半拉的拉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顿在原地,仿佛在倾听什么,我刚想说话,玉儿在我们身后大喊:“奕,殿主叫我们过去呢。快点!” 他皱着眉头点头,目光和扇子一齐落在我的身上,是个便宜你了的表情:“把我的房舍全部打扫一遍,从今以后,你就负责帮我打扫房间了。”他微微凑过来,挑着眼看我,戏谑的语气:“别说我只会一味的欺压你,我给你点奖励吧,奖励就是允许你每天在我床上小睡一会怎么样?” 我一瞬间退后,他勾起唇角,是个诡计得逞的表情,他转身,摇着扇子,幽幽道:“等我回来若是没有收拾好,你信不信我把你冰冻在我的床上,冻个三天三夜?” 我转身立马奔向他的卧房。 天殿内室我熟门熟路,穿过下一个转角就是拓跋奕的寝房,一走过转角,门前却站着一个清俊的男子,正是常常跟在拓跋奕身后但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的男子。 我走上前,他远远对我微笑,一把粉红扇子迎风招摇。我判定他应该是来找我的,不然他也不会等在这里,于是我主动道:“有事?” 他耸肩,狭长的眼睛格外无辜:“无聊而已,顺便过来帮帮姑娘。” 我迟疑问他:“你是?” 他扇子一收,面带微笑抱拳行礼:“在下金击。” 我一边咀嚼这个名字,脑海中也自动浮起关于这人的点点滴滴:三清殿排行第八的美男金击,外号千面书生,同时也是天殿前五的高手。 我侧头看他:“千面书生?”边说着边推门而进。 他微微一笑,确有书生的儒雅之气,“正是在下,想不到姑娘竟也知道在下。”说着也跟着步入房内。 一想到他是天殿前五的高手,指不定什么时候需要他帮忙,于是我颇为豪迈的道:“不要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夏陌末,我叫你千面书生可好?” 他侧头,颈部的线条竟分外诱人:“为何称我为千面书生却不叫我金击?” 我忍住笑:“因为我一叫你金击,就会让我想起金鸡独立。”说着还摆了一个造型。 他扬唇一笑,眼眸中竟有微微的宠溺之色:“峰小爷也是这么说的。” 我微有诧异,但也没有多想,转头问道:“天殿一向都如此的轻松吗?”因为每次拓跋奕身后都跟着一群的人,仿佛他们每天都不需要修炼一般。 金击轻笑,用扇子敲着手掌:“何人告诉过你天殿轻松了?我们有很多事要做的。”他顿了顿,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我:“当然队长最忙了,而且接下来,他会更忙了。” 我想起殿主曾说过,他意欲把殿主之位传给拓跋奕,是因为这个才开始忙的吗?殿主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心中闪过如此的念头,但口上还是虚心的求教:“死面瘫男有什么好忙的?” 金击听到我对拓跋奕的称呼显然愣了下,随即又释然:“自然是忙着讨你的欢心。” 我“切”一声,着手收拾桌上的东西。他也不闲着,随时帮我搭把手。 “你不信?”他看我不屑的表情,解说道:“三清殿的弟子都知道大师兄爱慕于你,方才他也是故意与你亲昵,告诉殿内的弟子,你是他的,旁人不得随意欺凌亦或染指,他在保护你。” 我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我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你只能让我欺负,别人若是敢欺负你,我定会让他百倍偿还。 他果然还是那个霸道的拓跋奕。 “哦。”我清淡的回应他。因为除了这个,我着实不晓得应该怎么说。 他拖长了声音看我“哦?你的反应倒是很特别。” “如何特别?” 他娓娓道来:“若是一般女子听到这个消息,起码会不好意思,会有害羞的心理,稍微强悍一点的女子,脸上会装作不是特别在意,但动作之间仍会有些扭捏,若再强悍一点的女子,比如二师姐,则会不屑的说一声:“老娘还用的着他保护?”他一介温文儒雅的书生在此时声情并茂的学着玉儿的口吻,差点笑岔了我的气。 他自己则完全不为我所动,继续道:“但你却丝毫没有扭捏,动作到神情,都十分淡定,仿佛对这些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认真看我,缓缓说出:“难道你不喜欢队长?” 第一百五十六章 撮合 “那你喜欢他吗?”我本是随口反问一句,只想转移他的话题,却没想到金击在我的话落下时迟疑了起来。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放下手中的活,偏头看他:“我靠,你不会真喜欢你们队长吧?”拓跋奕手下的人要不要这么……与众不同!一个西国皇子西凉,两个性格迥然不一的双胞胎兄弟玄高玄武,一个小受银荡,还有一个性取向有些不明朗的清俊小生金击。这样一想,拓跋奕虽然洁癖了点,毒舌了点,霸道了点,张狂了点,在其他方面还能保持正常真是他家烧了高香。 金击睁大眼睛看我,显然是在意外我那句“我靠”,上下打量了我许久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词,看着我慢慢斟酌道:“夏陌末姑娘在用词这方面倒是别树一帜啊。” 我摆摆手,孜孜教导:“冰山男在我用词这方面已经教导了我两年都没有把我领到正道上去,说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现在冰山男听到我说这类词他都会习惯性的屏蔽,听到了当没听到,他已经放弃了对我的治疗。所以你也慢慢习惯一下。”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响才记起他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于是我又把话题拉回来:“别想转移我话题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你家队长了?”顿了顿,怕他介意我的身份,颇为豪迈的道:“不要考虑我,我很大度的。不会跟你一般计较,我也保证。觉得不会说出去怎么样?。” 他愣了愣,随即一笑,展开扇子慢慢摇:“夏陌末姑娘倒还是真大度。”顿了顿,又续道:“不过在下并不喜欢队长,队长太过强势,不是我等可以驾驭的。” 他虽然说的隐晦,但我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他说面瘫男太过强势,不是他可以驾驭的,那稍微弱一点的或许就可以驾驭了。 我抿嘴笑,想到他刚刚提起峰小爷时那般宠溺的神情,我拖长了声音戏谑道:“哦~~~那峰小爷就可以驾驭了吧?” 他摇扇子的手一顿。认真的看我,良久才用诧异的口吻问我:“你似乎不排斥?”说这话明显是承认了。 我想起这是古代,古代的思想还是很封建的,像峰小爷就是个例子,知情的人都纷纷远离他,所以他真正的朋友根本没有几个。异性朋友更是一个都没有,才会导致我这个情敌都能算是他的朋友。 造成这样的原因无非就是时代不同,思想观念不同。相比我这个21世纪的人,思想就开放多了,虽然也不提倡这类事,但也不会过多的反感。情爱这类事。都是随心罢了。 我摇摇头,回道:“排斥算不上,我还是比较理解你们的,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想了想,觉得金击突然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峰小爷而来。于是我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轻笑一声。感激的看着我:“今日一见夏姑娘,金击觉得你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愚笨,相反你还是很聪明的,而且,你很特别!” 我撑着下巴问他:“外面是不是传我蠢的无可救药,亦或智商低的不能再低?”他迟疑了会,最终还是在我阴测测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我猛的一拍桌子,磨牙:“丫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就那个死面瘫男,三天两头的说我蠢笨蠢笨,好事不出门,坏话传千里。将来我历游天下的时候到处都流传着我的骂名,真糟蹋心情。” 他轻笑着看我,“你想历游天下?可是有传言说队长是下一任三清殿殿主,恐怕队长没有那个时间陪你历游天下吧?” 看来殿主果然有这个打算,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但没有想到,这个浪头竟这么的猛烈,连三清殿中都有弟子得知了这个消息,殿主打算近期就退位么?可是他还这么年轻! 他看我迟疑住,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我收回神游的心思,看着他随口道:“我在想你明知道好男色是会被人鄙视的,为何还要对峰小爷有好感?” 他微愣了下,抿着唇苦笑道:“这种事就好比是一个吸毒的人,明知道吸毒是不好的,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甘愿沉沦也不想戒掉。” 我怔在他那句话中,只因我想起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人,犹如毒瘾,沾上便蚀骨*。”而想当然的,我是中的殿主的毒,到如今都未能顺利摆脱。 我轻叹一口气,觉得和金击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主动道:“我帮你追峰小爷可好?” 他微有诧异,眼眸定定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也不问为什么,直白道:“如何追?” 我道:“峰小爷在的时候,我就假装和拓跋奕亲昵,让他一次次心碎,觉得他没有一点希望,这个时候他自然就会打消对拓跋奕的念头,而你只要在这段时间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总会接受你的。寂寞的人其实更需要温暖。他那时候不止是寂寞,还有悲痛,你适时的出现一定会俘获他的芳心的。”顿了顿,觉得芳心这个词不太恰当,于是改口道:“一定会俘获他的真心的。” 他抿嘴一笑,头微抬,脖颈的曲线确实很诱人。“你在这方面倒还真会想办法。” 我谦虚道:‘也没有,以前在人殿的时候,阴华总是缠着我帮她想法子追清水白,韩月也让我想法子帮她追面瘫男,可能不知不觉中在这方面颇有造诣。”金击听到我的话,脸色突然有些僵硬,他迟疑道:“你帮阴华追三师兄,可结果三师兄却喜欢你,你帮阴华追大师兄,可大师兄也喜欢你。你现在又帮我追峰小爷,为何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太靠谱。” 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靠谱,靠谱,这次绝对靠谱。” 他略带怀疑的看着我,看的我心底发虚,我挪一个位置转去铺拓跋奕的床。金击也跟在我的身后,慢悠悠的道:“为何你要“假装”和队长恩爱?”他把假装两个字咬的极重。 我抿唇不语,决定再次转移话题:“你知道你们殿主养了一只宠物吗 ?我很好奇是一只什么样的宠物,拓跋奕居然对它那么好。” 金击愣了半愣半响才迟疑的道:“殿主从未养过宠物。你也知道,他有严重洁癖。不可能养那些毛绒绒的东西。” 我转身,郁闷道:“那他还骗我说他养了宠物,我就说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金击再次迟疑道:“殿主说的宠物,约莫就是你。”说着宛如面瘫男上身,一眼一板的学起来:殿主是不是说那个宠物脑子很笨,行动也不灵活。虽然是只母的,但是没怎么发育,所以总是被别人欺负。他若不用功一点的话,宠物就得被别人打死?” 我:“……”想了想拓跋奕确实是这样说的。我再次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拓跋奕太过分了,居然把我比作宠物!什么叫没有发育!!!明明发育的很正常!!!! “其实队长对你很好,为何你总是拒绝队长?” 我立即接下他的话:“我没有拒绝他!” “没有答应。就是拒绝!” “我是……”口中蹦出两个字,后续的话却怎么也接不上去,对啊,我为什么不接受呢?明明承认过的,地殿大比之后就要告诉他,明明说过的,拓跋奕才是我的良人。可是为什么还不接受? 金击看我沉默。走过来拍拍我:“其实你也没必要为了我而假装和队长亲昵的,有些东西,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我之所以会过来找你,其实只是想认识你,想看看一直备受争议的夏陌末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峰小爷的事也是无意中说出来的,因为我觉得,你是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果然猜对了。” 我摇摇头,“既然答应你了,自然就要做到。这样也可以提醒自己,我不能辜负他。” 他轻笑一声,不扭捏,也不问我原因,点到即止:“好,以后若有事,可以来找我。” 我轻笑:“你这种性格我喜欢,鉴于你优良的表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他极为配合我:“那我先感谢你了。”说着还儒雅的躬身。 我装模作样的回礼,“峰小爷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吃美食,这点我可以勉强教你哟,峰小爷还喜欢有劲道的男子,虽然我不知道劲道这个词是个什么意思,你自个去揣摩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峰小爷十分傲娇,但他一傲娇的时候你就依着他,他保管傲娇完了啥事都没有。” 他一一记牢,颇诧异的看我:“我记得他以前总针对你,为何你一点都不计较?还对他这么关心?” 我轻笑,想起他以前确实总针对我,第一次见面就雄赳赳气昂昂的把我关在柴房,在门上上锁不让我上茅房,每次一看到我就开始炸毛,什么犀利的字眼都往外蹦,我重伤期间没少听他的数落和谩骂,但是转眼又一想,我每次重伤都是他救我,虽然有拓跋奕的授意,但他是真的在尽职尽责的医好我,我诓骗他的外伤药的时候他也很大方,我说我失恋的时候,他也放下了本性说过安慰我的话。 我道:“其实人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看他,就好比这个世界本是美好的,有人却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它罢了。只要我们心怀感激,人间处处都是好时节。” 他摇着扇子看我,默默的说:“我有些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了。” 我对他眨眼:“现在也不迟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活着 一早打扫完拓跋奕的寝房他却迟迟不归,实际上不止拓跋奕,连玉儿,小白,大长老,二长老等人都没有出过殿主的寝门,于是我只能把做好的午膳端到静心池。 一路上都在猜想,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升平,殿主在这个时候急召他们密会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为了他退位的事。 那次无意中探听到殿主和夏陌末的对话,殿主是为了要压制地魔,为了以防万一才决定把殿主之位传给拓跋奕的,虽然是以防万一,未必要这么急着传位,但殿主此次的态度很是速度坚决,除非,有了什么意外,才让得殿主不得不提早把我这事安排好。 想到这里,我心头慢慢恐惧起来,放轻脚步踏入静心池想用灵魂力探听一下,可上次灵魂力受损的严重,灵魂力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修炼得来的,我卯足了劲去探听仍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更加放轻脚步,等我离房间约莫十米稍稍能听清的时候,室内却不再说话,我心下了然,这明摆着就不想让我知道。 我把食盒中的菜一一摆在饭桌上,他们自然早就发现了我,不等我通知自觉的下了阁楼坐在饭桌旁。唯独殿主没来。 大长老把殿主的饭菜端到他的房中又下来与我们一起用膳,坐在饭桌上的每个人都一反常态,气氛甚是沉郁,大长老虽然依旧和蔼,可是表情却总有些不自然,二长老依旧庄严。可他视线时不时瞟着我,分不清公正严明的眼眸中透露出何种意义。玉儿更别说。褪去吵吵嚷嚷的常态,只顾着闷头和清水白吃饭,最有异常的还属拓跋奕,饭菜都帮他夹在碗中他却丝毫不动一下,只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我看。不是嘲讽,不是戏谑,反倒有些担心。 我吞下口中的饭菜,稍稍远离一点他,才小心的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把你的寝房打扫干净了,干干净净的,不信你回去看!” 他依旧不说一句话,但好在终于有了动作。点个头低下去心不在焉的吃饭。 我看了看众人的神情,直觉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或许跟我有关,一想到这里我开始不淡定,但既然他们要瞒着我,决计是不可能对我说的,我咽下满肚子的疑惑,想着要想个办法套他们的话。 午膳过后。他们仍然没有散会的意思,继续密谋窝在殿主的寝房,直到用晚膳时才结束。 晚膳过后。我随着玉儿一起回地殿,并且从后膳房带上一瓶早就准备好的酒,打算今晚叫上朱朱一起叙叙旧。 地殿屋顶将近有五十米高,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三清殿,头顶是银白月光,微有凉风吹来。 算算日子。来到异界已有两年,但像今天这么清闲委实不多。早已经习惯奋斗在训练场,穿梭在山林中,激战在后山坡,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坐在屋顶赏赏月,竟有恍如隔世的苍凉。 月夜有些静谧,突然生出的惆怅让我少有的安静下来,朱朱本是个淡静的人,见我们一言不发,兀自躺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星光,玉儿也是一反常态,一个人抱着酒壶毫无形象的大灌。 酒过三巡,玉儿脸上已经微有醉意,我抢过她的酒壶,故意嗔笑道:“可是想借酒壮胆,今日趁势把七星反攻身下?” 玉儿口中的酒还未来的及吞下,听到我的话,噗笑一声,口中的酒立马全部被喷出。 她一边咳嗽一边大笑,沉郁的气氛一扫而光。 我盖上酒壶,跟着笑起来:“话说你们个个有情况了居然不告诉我,不道德。”说着用胳膊撞玉儿,调笑道:“来说说那个对你衷心不二,痴情浪漫,任劳任怨的七星是如何把我们的女王玉儿拿下的?” 玉儿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一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又装作咳嗽的样子想掩过,我拉下她的手,抢声道:“别在我面前来这套啊,作为一个深资病人来说,这套真不管用,还是老实交代吧。” 玉儿虽然有些窘迫,但到底是三清殿的二师姐,大飒飒的甩开手,娇俏的话也说的甚是理直气壮:“虽然老娘平日里要强了点,但好歹也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善心的女人,是老娘看他眼界高,寻常女子他瞧不上,怕他一生孤寡才委屈自己帮他解决他的终身大事的,咳咳,说到底,老娘还是很温良贤淑,落落大方的。就比如花前月下这类事,还不至于像某人一样落荒而逃大煞风景,徒留大师兄一人望月悲戚长叹。” 玉儿说的有板有眼,十足的奚落味,我越听越心虚,只得连忙打肿脸充胖子:“我那是没做好准备,等我做好了准备,我一定得反攻他!” 这一声玉儿还没来的及回话,朱朱却已经噗笑出声,格外认真的指着屋顶的后方惊叫:“啊,大师兄!” 我吓的立即弹跳起来,额上直冒汗,连忙转过身去看,身后却半个人都没有。我自觉被朱朱骗了,哼着气斜视她。这一幕把玉儿朱朱笑的差点滚下了屋顶。 我装作惋惜的的样子,叹息道:“没想到我们温柔娴淑的朱朱竟也会学西凉糊弄人了,果然是夫唱妇随,秀恩爱竟也如此高调,看来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斗不过你们了!” 朱朱眼看着我的魔爪就要向她伸来,立即侧身一转,转到玉儿的另一侧,我一招未得果,她已经嬉笑着反击:“你不是有大师兄么?凭大师兄那张嘴,就是加上整个三清殿的弟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我表情立时僵在脸上,脑海中自动浮起他损人时的阴阳怪调,以及他独有的拓跋氏毒舌*。想象着三清殿所有弟子单挑他一人时的场景,确实在前戏部分就很有可能被他气得全员吐血。 我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附和道:“在这一点上,确实他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面瘫十八号还是很对的起毒舌这个称号的。” 玉儿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却突然一转,她认真的看我,不解的目光:“为何你一直都不答应他?想必你比谁都清楚他对你的心思。”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降下来,这几日碰到的每个人都要问我一遍。为何不答应他?为何不正视他?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何,但有些事就是如此的莫名,就比如一个人在寒冬腊月,她左手握着一根冰凌,右手端着一盆火炉,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应该选择火盆丢弃冰凌,但那个人却突然贪恋起手中触手的冰凉,从而慢慢忽视手中的温暖。 没有人可以解释为什么。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时间场面僵住,玉儿看我无言以对,也不强逼我,立即转了个轻快的话题:“对了,朱朱,以西凉的资质,约莫明年就可以出师了吧?你是打算随他回西国当王妃还是如何?” 玉儿的话适时的为我开脱了,当下我也摒弃之前种种的犹疑转到关心朱朱这件事上。 三清殿的历练一般来说是五年。意思是说只要在三清殿学习了五年就可以擅自离开三清殿,而没有够五年的弟子也有一个额外的机会,只需在天殿大比上晋级。这样也可以离开三清殿的。否则所有弟子一律不得中途退出,当然,被逐出三清殿的自然另算。 天殿的弟子每年人数都不会很多,约莫一百左右,每次晋级大比都会有一部人离开,然后地殿的弟子才有机会填充进去。 前几日天殿大比中有五十人通过考核。其中二十三人选择离开三清殿回归故人,另有二十二人被三长老的执法队选去做后备弟子,另有二人被选为低级长老,剩下三人分别是玄武,玄高,金击,他们选择继续留在三清殿。 天殿大部分精英退役,于是本来居于中游的西凉成为了天殿排行前五的高手,明年的天殿大比,他有绝佳的机会可以晋级,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选择离开三清殿。 他本是西国的皇子,前来三清殿本属于历练,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回西国去的,而西凉的去留也间接成为了朱朱的去留。 朱朱听完却并没有特别担心,颊边露出一抹红晕,软笑道:“我和西凉已经约好,暂时不会离开三清殿,他本就无意皇位,现在落个清闲更好,所以我们目前还没有打算离开三清殿。他可能会在殿内谋个长老的职位,等我也通过了考核,或许以后会出去闯荡闯荡。” 听到这话,我立即附和着,“话说我也想出去闯荡,我早就和周夜约好了,他说会带我去看雪山,看荒漠,看烟雨江南,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一起闯荡江湖,一起惩奸除恶,一起劫富济贫,一起杀妖除鬼,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纵马高歌,一起流浪天涯,多美好啊!” 说着说着,心内也不免开始澎湃起来,被牢牢禁锢的两年,封锁了我对外界一切美好的幻想,但并不代表它磨灭了我心中的追求,相反,它随着一天一天的压迫,更让我迫不及待的想振翅高飞,想浪迹天涯。 朱朱眼底也涌上强烈的期盼之情,我们相视一笑,在眼底达成共识,玉儿却在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她转过身仰头望天,精致的侧脸竟有不忍。 她轻叹一口气,语气苍凉如斯:“陌末,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梦想才能实现。” 唇边的笑容慢慢垂下,我暗自揣摩她的话: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难道接下来,我会大祸临头? 第一百五十八章 秀恩爱 我正欲上前问玉儿此话何意,她说完这句话,俨然一副醉酒的样子,两颊酡红,眼眸迷离,身体摇晃了几下慢慢倾倒在屋顶不省人事。 朱朱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虽有诧异,但她丝毫不知道殿主退位之事,以为是玉儿喝多了酒,酒后胡言,劝慰道:“别想太多,二师姐喝醉了。明早一醒来,她肯定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了。” 我此时又不能向朱朱倾吐我的不安,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其多一个人担心,还不如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我点点头,招呼七星把玉儿抱回房间,一夜在恍惚中度过。 翌日一早,朱朱和玉儿还在蒙头大睡,我早已醒转,经过两年的艰苦训练,我早就养成早起的习惯,再睡着已是不能,于是翻身起床帮她们做早膳。 殿主那里已经得到通知,任何弟子不得随意打扰他,大长老,二长老昨晚忙到太晚,此时约莫也在补眠,能这么早起床的约莫就只有天殿早修的弟子,于是我把七星等人的早膳热放在锅中,顺便煮了一些醒酒茶放在桌上,然后提着食盒赶往天殿。 这一次的鸡笋粥煮的很多,不仅拓跋奕,冰山男有份,连金击,西凉,峰小爷的份也有了。 十二月的早晨极冷,我提着食盒哈着气奔进拓跋奕的寝房,本以为骄纵惯奢的他肯定赖在床上没有起,可等进了他的寝房却发现房间空空,丝毫没见他的人影。还在诧异当中,耳边突然传来他带笑的声音,是极为舒爽的语调:“过来,我在训练场。” 我被他出神入化的探查能力吓了一跳。他远在训练场居然还有心思探查我的方位。不过转眼一想,拓跋奕在训练场,峰小爷自然也在,昨日才答应金击要帮他追峰小爷,今天就来了机会。现在要好好想想等会怎样当着峰小爷的面和拓跋奕秀恩爱,才能让他彻底对拓跋奕死心。 虽然这样做确实不道德。但是拓跋奕对峰小爷确实不感兴趣,与其这样拖着,不如快刀斩乱麻,趁着峰小爷还没有对拓跋奕死心塌地,尽快转移他的注意力才是正确的。 一路上都在苦思冥想想对策,下一个转角已经到了天殿训练场。 天殿弟子虽少,但训练场地却不小,将近三十亩地的大小,场中分布有同等五十块左右的方框,方框中站在两两对决的弟子。 天殿弟子的对战不同于人殿。地殿花哨的比试,他们更讲究的是耐力,武功技法,几乎没有几个人会在比试的时候使用到他们的灵力,除非偶然会使用灵力形成灵力罩护在周身挡去无法避免的攻击。 训练场中的弟子对我的突然到来没有投注一丁点的好奇之心,他们仍然全神贯注的迎对着自己面前的对手。在这一点上,让我更加对天殿的弟子刮目相看。 训练场上拳风紧盛,刀剑铿锵,我粗粗一扫,就看到了熟识的几个人,金击正在正中央和峰小爷对战,相比“对战”这个词,其实教导更为正确。锋小爷擅长的是医术,灵力在天殿中并算不上是高手,他和排行前三的金击对阵。自然是处处束手束脚,而反观金击,一派儒雅书生摸样却依然能掌控全局,一边对战一边还在纠正峰小爷的动作。 再看过去,是西凉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西凉已算的上是天殿的高手,但和他对战的那人竟也十分的厉害,眨眼间数十招已过,两人竟也打的不相上下,看来也是一个天殿排行前十的高手。 我再扫过去,竟发现冰山男也在里面,他迎战的对手正是昨日说要多多切磋的玄武。 冰山男在灵力这方面虽然比不上玄武,但此时比拼并没有用上灵力,而且冰山男与我对战两年,虽然内力不算深厚,但灵敏度却是飞速增长,我是擅长灵敏度和速度的,他为了防范我的攻击,专门研制出来一套防御功法,若不是差距有着云泥之别的,几乎没有机会让别人近他的身。 此时冰山男和玄武对战,没有灵力的辅助下,玄武依仗的是他的力量和武功技法,玄武是力量型的,防御强,但速度落了下乘,冰山男是综合型的,能近身战斗却又能让人伤不了他一丝一毫,也能远距离战斗,一柄弓箭耍的虎虎生风。 僵持十几分钟,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瞪大眼睛,冰山男每次都能出乎我的意料,我正看的津津有味,额头上突然被弹了一下,我瞬间吃痛。 抚着额头皱眉抬起头,正看到拓跋奕翘着二郎腿,斜躺在一把靠椅上,他周身还摆了一套精致干净的近乎剔透的茶具,雕花的茶壶中汩汩的冒着热水。 我在心里咕哝一句:果然是大爷,然后脸上堆满笑,乐颠颠的迎了上去。 一边装作端庄欢愉的模样的迎上去,一边还在心里措辞:该叫他什么才能显得亲密但又不暧昧,大气而又不俗气? 还没想出来,他已经转头朝着训练场的弟子吩咐道:“今日的早修就到这里,全部退下吧,”说完还把左脚架在高高翘起的右脚上。 他一声吩咐,所有的弟子立即停止了打斗,摇摇对他一躬身,格外顺从的离开训练场。 我看的咂舌,这个好吃懒做,娇生惯养,放荡不羁,骄纵奢靡,毒舌洁癖。无赖下流的面瘫十八号还是很有些威望的。 大部分弟子都走远了,我挥手叫冰山男过来喝粥,峰小爷看到我走近拓跋奕的身边,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脚下的步子却已经一步当做三步的走了过来,我看他离我们甚近,想此时叫出心里挣扎了许久才筛选出的一个既亲密而又大气的称号,可是我才张口,西凉却在这时强拉着金击走过来,抢先道:“夏陌末的手艺可是三清殿一绝,你要是错过了,可是会遗憾的!”说完笑兮兮的瞧了我一眼,看到我的话被他截去了,诧异道,“陌末,你想说什么?” 我微扯了扯嘴角,脸颊转向拓跋奕,确定峰小爷能近距离的观摩到我和拓跋奕的秀恩爱时,眼眸开始对着拓跋奕眨了眨,呼出那句不俗气也不暧昧的称号:“小奕奕……” “噗”伴随着茶水喷溅而出,我看到三张强忍着笑意的脸,一张依旧冷静持重的脸,一张脸部抽筋,嘴角处还留有茶渍的脸。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误会 “你早上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拓跋奕抽出绣着冰凌花的手绢,沾沾嘴角,把茶渍擦干净,顺带用丹凤眼瞥了我一眼,语气甚是不满。 我:“!!!”刚想发作,金击适时的在我对面低头咳嗽了一声,这一声是提醒我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毕竟我此时的目的是在峰小爷面前秀恩爱。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对拓跋奕的怒气,自我安慰道: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计较,同时脸上又堆满笑,亲自盛了一碗粥递上去,试了试音,找到娇羞的语调,道:“我才没有被门夹,我是特地来送早膳给你的,小奕奕,来喝粥。”说着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他立即作出防范的样子看着我,对我递上去的热粥也不接,仿佛在探究着,面前的我是不是真的我一样。 我眼眸慢慢转冷,在心底诽谤道;丫的平时对我不是挺熟络的么,就差在他自己身上贴个标签:这是我的宠物,你们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这时候他疏离个毛线啊! 他一直不接,我装作受伤的样子,慢慢的收回手,斜他一眼:“不要?那算……”尾音还没有落下,他又飞快的从我手中抢了过去。 我立即作出满面桃花的样子,把峰小爷挤到一边凑到他面前,一副你不喝我就不走的样子,拓跋奕本来想弹一下我的额头以示警告,可当我直愣愣的盯着他时,他最终也没下的去手,他端着那碗粥迟迟不肯下嘴。而是半拖半拉的看着西凉,冰山男自顾自的给自己盛满,拿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拓跋奕见他们已经吃了好几口也没事,才慢悠悠。斯斯文的吃起来,我抽抽眼角,丫的还以为我无事献殷勤,怪不得防着我,面瘫男心眼果然比女人还多。 心里虽不满,但面上还是一派懂事笑容:“好吃吗?” 拓跋奕口中还有粥。没来的急回答,我身后已经响起了两个含糊的回应:“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我脸部抽了抽,稍稍转个头,回话的正是西凉和金击,我向金击打个眼色,意思是:别吃顾着吃啊,你好歹注意一下峰小爷啊。 金击接收到我的讯息,咳嗽一声,稍稍往峰小爷那方靠过去。我点头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刚一回头,正看到拓跋奕狐疑的看着我,目光在我和峰小爷,金击身上徘徊。 我殷勤道:“还喝吗?我再帮你盛一碗如何?” 他正想说话,动作却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我叫了一声他,他依旧没什么反应,仿佛在倾听着什么,我伸手去点他的脸颊,下一刻手却突然被他抓住,他猛力一拉,我蹲在他身边的身体立即向他靠过去,头准确无误的撞在他的怀中。 他顺势低头快速的亲在我的左边脸颊上,犹如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他低头含着笑看我。 我迷糊在那有些邪魅有些放荡有些柔情的眸光中。 惊醒我的是峰小爷。金击刚帮他盛了一碗粥端到他的手中,他还来不及端稳就看到这一幕,他脸色瞬间煞白,刚触手的瓷碗脱力般往下坠去,清脆一声响。是瓷碗破碎的声音。 他再次被碎裂的声音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嘴巴蠕动了几下,眼眶微红,下一瞬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跑。金击也从震惊中的情形反应过来,快速向我打了个眼色,转身就追了过去。 我此时终于醒了过来。 我立即站起来退离一步拓跋奕,脸上不自觉灼热起来,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又开始猖狂:“你,你干嘛?” 他慢悠悠端着瓷碗,喝完最后一口粥,才抬起头来笑着看我,眼眸中充满了愉悦:“你不就想让我这样吗?好让银荡对我彻底死心。” “我,我是……”刚想反驳,却发现根本反驳不了,是啊,本意不就是想让峰小爷对他死心么?这样金击才有机会。可是,却不曾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摸着左边脸颊被他亲过的地方,心底某个地方突然颤动一下,分不清是苦涩还是不愿,是矛盾亦或纯属矫情。 他看我不说话,把碗筷放下,轻轻抚了下我的头,语气轻柔:“殿主召见我,恐怕又得忙一天,你等下也抓紧时间修炼吧,以后就不用过来送早膳了,虽然你已是天殿的弟子,但我更希望,即使我没有在你的身边,你也有自保的实力。” 我轻点头,其实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愣了半愣,一个词语突然闪过脑海:殿主召见他! 我大惊:“殿主刚刚在这?” 他眼眸暗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脸上无悲无喜,淡淡的说着事实:“实际上,殿主看了好一会了。” 心底里面涌上一股焦灼,怕被拓跋奕发现异样我赶紧低头,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的担忧起来,殿主看了好一会,那么意思是,刚刚发生的这些,他都看到了?他会不会也误会了? 拓跋奕起身吩咐了几句就离开,我没并没有仔细听他说的,我此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殿主,应该也误会了吧…… 拓跋奕走后,西凉也寻了个理由离开,顺便答应帮我把食盒带回地殿,整个训练场,只余我和冰山男。 冰山男低头瞥一眼我,轻轻嗓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我:“走了,你该修炼了。” 我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他,一副恹恹的模样跟着他身后。事实上,我也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他并排和我走在一起,察觉到我心思在神游,突然停下了脚步,双手抓住我的双肩,狠狠一用力往下捏。 “啊!”我立即惊叫起来,脑海中的思绪一下子放空,我怒视他,大叫道:“痛,痛,痛,快放手,你想谋杀啊!” 他适时的收回手,脸上一丝愧意也无,他淡淡的看我,冰凌似的声音:“我只想告诉你,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咬着下唇,摈弃心中的杂念,忍痛道:“那什么该做?” 他脸色柔和了一些,率先打头在前面开道:“过来。” ps: 好朋友陌玉开了新文,名字叫《倾欢》是一本欢脱味的古言小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链接/mmweb/3197723.aspx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试探 地殿的弟子已经远去,山林中又恢复了寂静,我倚靠着树身,心中的疑团密布。 按照地殿两位弟子所说,东方屏障有少林派的精英驻守,可是三大门派又收到殿主的命令赶往东方,那么就说明东方恐怕又有异动,可是这一次的异动又是什么? 殿主近日频频召见拓跋奕等三清殿一干长老弟子,其中商讨的内容应该有退位之事,但应该还提及了其他的事,比如关于我。 自我加入三清殿,无论是大长老还是二长老,他们在我面前从未刻意避开我谈事,唯独这一次例外,连我有意打探,他们都敷衍而过,玉儿平日最守不住秘密,但昨日除了更沉郁之外还是硬生生的克制了自己,只因醉酒说了一句迷迷糊糊的话: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这一句话仿佛是在提醒我,接下来发生的事,会对我产生不利。 而反观拓跋奕,大长老等人的表情,皆是一副担忧的模样,看样子此事应该极为棘手,他们不想告诉我这件事,怕我多想,怕我担心,所以他们打算独自解决。 我揉揉太阳穴,猜想约莫*不离十,可是毕竟没有得到证实,我也不敢妄自下结论,想了想,若要搞清楚这些事,唯有去问冰山男了。 冰山男虽然如我一般没有参加殿主的密会,可是我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一定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他私自找殿主帮我改良钢索,保不准以前也私自找过殿主。所以。这一系列的事件问他准没错。 打定了主意,我直起身握紧了钢索,看着天色,又开始了锻炼。 钢索是我逃命的最佳技能。尤其如今的三界大陆又隐隐的开始动荡不安,三清山脚下封印的地魔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他绝对不会那么安分的被封印着。所以唯有完全掌握钢索,把自己的速度提升,或许能在危险时期保得一命。 整整一天,我穿梭在三清山的结界之内。从人殿飞到地殿,从地殿飞到天殿,绕过静心池,再穿过小河边,一天的修炼并没有多大的进步,不过对改良后的钢索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 日暮慢慢降临,我再次回到天殿的山头,略等了一会,就看到冰山男背着沧澜,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 他一上来也不废话。直接问道:“练的如何?”脸上是一贯的冰冷表情。 我转身,默念了一句墨轩,钢索撕拉一声瞄准五百米开外的大树,我脚步一点,人瞬间荡了过去,只几个闪烁。我已经接近那棵大树,我反脚一踢,踢在大树上,身体转了九十度双脚又点在大树上,同一时间,右边的钢索迅速拉出,往冰山男站立的山头飞过去。 另一边的钢索直射向光秃秃的山头,我再次默念一声口令,空中立即凭空出现一个铁环,钢索牢牢的卡在铁环上。此时我人已经转了个方向,再次向山头这方荡过来。 双脚稳稳沾地,落在冰山男前面,两边的钢索也同时撕拉一声收回,整个来回下来。不足二十秒。 他微点头,看不出满意亦或不满意,顿了顿,直截了当道:“等你再练习几天,我会来考核你。” 我被他的话吓的一愣,小心翼翼的问:“如何考核”他是一个出了名的严师,以往跟在他的身后没少吃苦,那时他都没有说过要考核我,这一次居然还要考核! 他反手摸了摸沧澜,垂眸看我:“用沧澜,你只要尽量跑,不要被我的沧澜射到就算你过关!” 我眼睛咻的睁大,不可置信:“你没搞错?”冰山男箭法是什么水准?百发百中!箭箭起火!更何况这弓箭还是沧澜,跟它有着绝对的默契,而且自九夷战场一战之后,冰山男心念之间能发八箭,有着这样的恐怖记录,我不被射死也至少会落个残疾。 他淡淡的看我,一幅“我没有搞错 ”的认真表情。 我苦丧着脸正要反驳,他轻轻的低头喃喃自语一句:“我们时间不多了。” 正是这一句,让我顿时咽下让他手下留情的念头,我上前一步,撞撞他的手臂,软下语调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说时间不多?” 他眨眨眼睛,又恢复正常,瞥了一眼我,侧过身子淡淡的道:“没什么。” 我转到他的面前,振振有词的道:“什么没什么,我们这么多年交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他又想转身,别开我的视线,被我用力一拉,转不了身,他只得放弃,耐心的和我大眼瞪小眼。 冰山男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他知道他一说谎肯定会被我看穿,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我虽然耐心极好,但是他一旦倔脾气上来了我是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我只得采用威逼利诱,好在上午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才能套出冰山男的话。我顿了顿,道:“你要不说也可以,我可以去问殿主。” 他总算有了点反应:“殿主不会跟你说的。” 这一句话充分表明,大家果然有事瞒着我,而且和我有关。 我不甘的对视他,做出决绝的表情:“殿主若也不告诉我,那么我就他在面前自残!我想殿主应该舍不得我受伤才对。” 我一句话出,他脸色立即变了,他盯着我看了良久,感觉我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半响才迟疑的问道:“你知道了?” 心里慢慢蓄起了些许怒意,冰山男果然知道殿主其实喜欢的是我的,他很有可能什么都知道,很早就知道,但他就是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别过身子不看他,语气带着点怒意:“是的,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的话。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他走近了我两步,停在我身后,冰冷冷的气息萦绕在我周身,明明是如此的寒凉,可经过这么久时间的相处,寒凉也渐渐成为了心底化解困难的良方。 他轻叹一口气。直白道:“是的,若你自己没有发现,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殿主也不会告诉你,所有人都不会告诉你。”他看我还不转头,继续道:“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殿主对你的心意,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说,而你也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还记得三千杀功法吗?你一直以为殿主和你可以心灵相通是巧合,以为是夏陌末在你体内,这才使得你可以借用殿主的功法。事实上,之所以你可以用殿主的灵力,是因为你爱他,他也爱你。” 他顿了顿,无奈的道出:“三千杀的口诀还记得吗?以我之心,换你之心。当年你默念出这句话的时候。殿主有强烈的反应,你当时不以为然,可是对于殿主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就是那个时候,他爱慕上你的,殿主爱慕你远比你想象的时间早的多。” 我震惊的转过头,可冰山男的模样认真到不能再认真,回想起当时的一慕,确实如冰山男所说。当时殿主慌乱的离开,大长老,二长老用那种眼神看我,以及拓跋奕若有若无的试探,众弟子私下的揣摩想法。如今再一想起,才发现我原来忽略了这么多。 我有些难以相信,逼问他:“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你还劝我选择拓跋奕,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我亲口告诉过他,我喜欢的是殿主,还不止一次两次,可是他每次都是劝我,我会找到一个更好的人,比殿主更适合的人,拓跋奕就是一个适合我的人。他明明知道我的心思,明明也知道殿主喜欢我,可是他就是不说,所有人都不说。 面对我的逼问,他瞥过头,脸上闪过一丝犹疑:“殿主有他的身份,地位,有他的责任和担当,或许他是最爱你的,可是他却不是最适合你的。” 冰山男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都闪着慌乱,他不敢看我,所以才把头转向一边,我心底一动,看着他,试探道:“你之所以不希望我选择殿主,是知道殿主打算牺牲自己挽救三界大陆这一浩劫,对吧?” 他眼眸立即变色,发现我紧盯着他的时候他又转过身,不敢看我。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你从时候什么开始知道的?还知道什么?”看他的眼色我就知道,他和殿主私底下的交情肯定不浅,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的多,我打算今天一鼓作气的问完,今天一定要翘出他所有的秘密来。 他背对着,看到我死缠烂打的转到他面前,他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我深吸一口气,想到一个大胆的计划。 玉儿暗示过我,我接下来会有一个麻烦,我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来套出他的话。 我在心里打好腹稿,才郑重的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为我好,你不告诉我殿主真正的心意是怕我一时冲动,会和殿主一起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可是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为人,殿主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孤身犯险,说到底,殿主也是一个人,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得到的却是更多的责任和重担,三界大陆的浩劫凭什么要他一人承担?他已经孤寂了太久,连人世间最平凡的亲情都没有尝过,连他爱人的权利都没有,你不觉得这样对殿主太不公平了吗?寂寞的人,其实更需要温暖!” 他虽然依旧没有转过头,可是坚挺的背梁却抖了抖。我知道他听进去了我的话。 我语调再次转为柔和,慢慢道:“我以前也问过自己,是要牢牢抓住面前的拓跋奕和他相敬如宾安稳一生,还是不顾一切和殿主同甘共苦,即使是毁灭,也甘之如饴。以前我不知道如何抉择,可是如今,我已经做出了抉择。”我刻意停了一下,他转身看我,等着我的下文。我道:“我选择和殿主一起,同舟共济,同甘共苦。” 他似乎并不感觉意外,只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我牢牢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之所以会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我是将死之人,在最后一程陪着殿主,已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他一刹那睁开眼,满眼都是惊讶的表情,我握紧拳头,终于等到他的下文:“你……” 接下来的话卡在他的喉咙,可是他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我果然,有大劫将至!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手 我深吸一口气,明明震撼之极,心底却突然涌上一股悲凉的笑。我笑的是命运对我的安排,不管我如何挣扎,到最后还是逃不出它的禁锢。索性我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只要,拓跋奕,殿主他们能平平安安的。 我在心底苦笑一声,清了清嗓子,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道:“我是如何死的?” 冰山男怔怔的看着我,半响终于意识到我刚刚说的话是在套他的话,我并不是真的知道这一切。 他睁大眼睛,幽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温怒。他冷冷的转过身,下唇抿的紧紧的。他不愿说! 我也不恼怒,因为我知道对付他,只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干脆坐下来,舔舔唇,慢慢道:“还记得九夷战场那一战吗?当时我们人数仅仅只有一百多人,而丧尸却有将近十万,虽然三清殿弟子人人都是以一挡百的精英,可是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太过悬殊。我当时实力太差,又是丧尸攻击的头号对象,我连自保都是问题,是拓跋奕,玉儿,小白还有你把我团团保护在最中间,是三清殿的弟子用命在外围拦下丧尸最猛烈的攻击,而我那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灵力渐渐耗尽,看着三清殿的弟子一个接一个的受伤,你知道当时我的感受吗?” 我侧过头看他,他已经转过了身,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 我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我的话。我低下眼睑,继续道:“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若是死一个我,能救回大家。能挽回三清殿全军覆没的局面,这样是值得的。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的以身犯险,才会拼了命的点燃炸药和上万丧尸同归于尽。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朋友们一个个的为我牺牲,若我因为同伴的牺牲而侥幸苟活了下来。你觉得我这辈子会心安吗?” 我直视他,一字一句的问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这一次也一样,所有人都瞒着我,企图用他们自己的方法救我,可是若因为此,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受伤,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我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又会发生什么危险?” 他默默的看着我。脸上显露挣扎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经被我说动了,只是还是有一丝犹豫。 我咬牙。赌气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也可以,当年我可以在九夷战场和上万丧尸同归于尽。现下我也可以在*山和数十万的妖鬼同归于尽。我夏陌末说到做到!” 他被我的气势吓到,连忙摆手阻止我离去的步伐,他叹一口气,道:“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凡事不要冲动,要分清楚情势再做好打算,若全都如你这般莽莽撞撞,这天下早就被加刑天占据了!” 他有些严肃的看我,我道:“不能怪我心急,是你们全都一个个心机太深,我着实揣摩不透才出此下策的。” 他微瞪了我一眼,接着无可奈何般的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们所有人都决定把这个秘密深埋,不告诉你的,可是最终我还是被你说服。你说的对,若有任何一人为你受伤,你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要如何做,取决于你。”他看我一眼,见我沉沉点头,才慢慢娓娓道来:“三清殿有一面宝镜,叫做天轮镜,能看见过去,预知未来,殿主就是利用天轮镜,才看到不久的将来,你会有大劫!” 我眼睛一跳,冰山男继续道:“你的危机来自于你体内的夏陌末,她对殿主爱之深,对你也就恨之切,她潜伏在你体内,会不择手段的折磨你,将来更是会吞噬你的灵魂,利用你得到重生!”他看我双手微有颤抖,立即按压住我的手,缓缓道:“她灵魂力太强大,殿主如果强行把她逼出你的体内,怕会伤害到你,一直不敢贸然尝试,而且,她一旦离了你的体,会有更多的机会杀你,而你实力不济,仅一个照面就会被她杀死,这也是殿主不敢让她重生的原因。殿主苦思冥想下,只有把她封印在你的体内,同时在迷谷簪上设下阵法,防止她蓄意接近你。殿主为了你,还和她约法三章,只要她不伤害你,他就会如她所愿,将来娶她。当时你正好亲眼目睹这一切,才错以为殿主对夏陌末情深意重,实际上,殿主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他顿了顿,看到我自责的表情时,揉了下我的头,才继续道:“你在和南宫烟儿比赛时,无意间冲破了殿主设置在你体内的界限,夏陌末趁机冲破了殿主设置的防线,这才让她有机会伤害了你,也正是这一次,让殿主和夏陌末完全决裂。夏陌末已经对你恨之入骨,她会把所有的帐都算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一有机会,她会一招要你的命!” 我听完整个人如临冰窖,殿主和夏陌末之间确实如冰山男所说,已经完全决裂,可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得罪过她,我甚至好几次不顾一切保护她,可是她却把我当做仇敌,要拼尽一切都要毁灭的仇敌。 我摸着自己的心口,夏陌末还在陷入沉睡,一切仿佛没有发生一般,我还是那个平凡的我,可是我脑子里清清楚楚,一切都改变了,并且接下来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 冰山男转身看着青山村的方向,眼底蓦地涌上一股炙热的逼视:“而夏陌末的机会,已经来了!” 我转到他的身边,迅速平复心绪,等他继续说完:“你养伤期间,三清殿三长老墨桐曾秘密来过一趟三清殿。他带来密报,加刑天一缕分身外逃,附上了执法队弟子的身上,借用执法队弟子外出执勤的时间逃出了殿主的封印!” 我一霎那眼眸睁大,冰山男也在此时狠狠的攥起了拳头。 “因为是很弱小的一缕分身,尤其加刑天刻意掩藏了自己的气息,所以等执法队的弟子走出了三长老的视线之后,加刑天立马恢复实力,全力赶往东方屏障。东方屏障是殿主和三界大陆各大掌门人亲自巩固的屏障,加刑天就是看中这一点,才不顾一切要毁灭掉东方屏障,以保得他的万妖队和万鬼队能为他继续效力。加刑天出逃三天后,三长老才发现不对劲,这才亲自来到三清殿要求殿主彻查此事,我们这才知道加刑天所做的一切。” 他拳头越握越紧,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愤恨,我明白他对加刑天的恨,灭族之罪,不共戴天,尤其加刑天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翻起动乱,换做是谁,都会对他狠的咬牙切齿。 我碰了碰他的手臂,他狠狠的闭上眼睛,良久才安定了下来,继续讲下去:“所以殿主第一时间通知还驻守在东方屏障的少林寺弟子严加看护,同时又连下三道命令,命长生派,不凡派还有丐九天派立即派出精英弟子前往东方支援。剩下的几派也纷纷接到命令,秘密疏散靠近*山以及东方附近的居民,以免大乱时伤到无辜的百姓。” 听完冰山男的叙述,所有的一切都能说通,殿主,大长老等日夜忙碌不停,是因为三界大陆已经风雨飘摇,这一次,甚至比上次还有危急,因为这一次是加刑天亲自出手,毁掉东方屏障,放出他的妖鬼大军! 冰山男双手放在我肩膀上,他牢牢看着我,用近乎祈求的声音:“可不可以答应我,不去*山?” 若东方屏障破裂,大战就会爆发在*山,冰山男让我不去*山,意思相当于让我做个逃兵。 我牢牢直视他,镇定的反问:“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你不去杀加刑天?” 他愣愣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的回答,他一定不会答应的,他说过,他会亲手杀了加刑天,而其实我的回答也一样,我会去*山,坦然的接受我的命运,不管到时候是生是死,我会堂堂正正的,做好一个三清殿弟子该做的事。 他和我对视良久,终于才不甘的妥协下来:“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和殿主同甘共苦!” 我郑重点头,握住他伸过来的冰凉凉的手:“所以到时候助我,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我永远都不后悔。”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幽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慷慨激昂,随即又突然涌上一丝悲戚,他快速的闭眼,在表情未成形时就截然切断。他闭眸喃喃自语:“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尽全力保护你。即使让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泯灭在萧萧寒风中。 我没有听清楚他的下文,我单纯的点头,在心底想着:你们保护我太久了,是时候换我保护你们了,周夜,拓跋奕,小白,玉儿,殿主,不管我结局如何,你们都要好好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屏障破裂 自那晚之后,我和冰山男开始秘密合作,我表面依然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而他负责打探关于东方的一举一动,打探之后回来全部告诉我,然后我们一起商讨对策,除了每日重复性的用钢索翻山越岭,晚上练习灵魂*,偶尔还练练三千杀之外,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又仿佛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东方随时都会暴动这个消息一传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但不安惶恐之余他们又格外珍惜现在平静的日子,拓跋奕也由此更加发愤图强,每日修炼到很晚,没有一次闲的慌来追问我关于那个回答。峰小爷也彻底的打消了对拓跋奕的念头,除了有些抑郁和悲情之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的愤恨和仇视我,更何况有金击每天想着法的让他开心,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又会是那个身段窈窕格外傲娇的峰小爷。 西凉和朱朱更是如胶似漆,除了每日的修炼之外,两个人随时都腻在一起,也许是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定会不太平,所以现在卯足了劲的吃喝玩乐加*。玉儿也丝毫不逊色朱朱,每天开完密会之后就和七星两个人架着飞剑跑出去游山玩水,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和冰山男密谋数日,三清殿竟没有一人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他们苦心对我隐瞒的秘密。 身体腾空在空中转了九十度方向,脚下一蹬树木,身体借着脚下的力量瞬间往前飞了出去。同时腰间的钢索自动拉开,下一秒已经固定在我目所能及的千米之外,脚步再次在空中一个轻点,人已经瞬间飞过百米。 最后一个大跨越。我弓起身体,调整好姿势安稳降在地面上,等我直起腰时,同一时间。腰间的钢索也一左一右迅速收回,自行隐在腰间。 我转头看了一眼十秒前还在千米之外的地方,想着如今的这个速度,有没有达到冰山男所说的熟练? 寒风微微吹过山头,百米外响起轻盈有序的步子,是冰山男的脚步声。 自从再次修习灵魂*,之前受到重创的灵魂力恢复的十分迅速,之前我用一年多的时间才勉强让自己的灵魂力和小白持平,而这次仅仅用七天的时间。灵魂力已经恢复了一半。想必再有个七八天。约莫能全部好。 我背着手转身,冰山男已经快步走到我的身后。 他脸上微有急切之感,虽然动作到行为仍看不出丝毫慌乱。但能让无论何时都谨慎淡定的他面露焦急已是十分不易,我不用多想。就猜测道:“可是东方有了情况?” 他停在我五米外,淡淡点头,眸光越过连绵起伏的山脉直达东方,拳头握的咯吱作响:“这一次加刑天亲自出马,虽然只逃出了他的一缕本源,可威力还是不可小觑,怪不得殿主说只有同归于尽才能彻底的剿杀他,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强!” 我走近一步,迫不及待的问道:“东方屏障破裂了?那些妖鬼呢?”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连声音在此时都有些颤抖,我还是很难接受,若最后一道壁垒也破裂了,那这三界大陆恐怕真的岌岌可危了。 他依旧看着东方,不点头,也不摇头,眸光幽深的看了一会儿,方沉沉道:“东方屏障是殿主和数位掌门人亲自加固的屏障,虽谈不上坚不可摧,却也固若金汤,错就错在东方屏障之后,还有数十万的妖鬼,他们团结一心,联合加刑天里应外合,这才终于找到机会破开了屏障的一个口子!也由此,那些被驱逐封印了几百年的妖鬼纷纷出那道破开的口子中逃了出来,数量越有十几万!” “十几万?”我喃喃的默念着这个数字,当年九夷战场就有十万丧尸,那次出动了三清殿全部精英弟子,西,南两国各三万兵马,再借助炸药的威力这才好运的化解了这一劫难,而这次的数量却更多,虽然我方人马也召集了三界大陆的其他门派弟子,但我们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我们不能动用炸药! 炸药埋藏在*山地底,这是为封印在东方的七八十万妖鬼而设计的一道绝杀,可是这次出逃的妖鬼只有十几万,远远达不到炸毁*山的必要。所以这一次,只能依靠人力去战斗! 十几万对战几千,胜负依旧是悬殊巨大。 此时的局面已是十分的糟糕,冰山男却还要雪上加霜:“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个,东方的万鬼之王凿齿和万妖之王狍鸮也被放出来了,他们是加刑天最得意的作品,实力强悍,堪比六级归灵,三清殿中除了殿主,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们单独抗衡。” 我瞪大眼睛,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照这样看来,殿主是必须前往*山的,可是殿主一走,封印在青山村的加刑天怎么办? 加刑天有着天下第一聪明的头号,他必然也会想到,他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挣脱束缚。他当年就是用这个方法,趁着殿主带领我们前往九夷战场剿灭丧尸时,故意设圈套困住我们,然后他再借机挣脱封印。当年要不是因为殿主使用秘术这才力缆狂澜,其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一次,殿主的对手是凿齿和狍鸮,他又哪里有空去压制加刑天? 我揉着太阳穴,心里已经渐渐沮丧,虽然明知道加刑天才是最危险也是最难对付的,可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所有人不得不转去*山,可怜殿主一人无法身兼两命,想必此时最头疼的才是他吧。 我放下手,想的越多脑子就更加混乱,我干脆什么都不想直接询问他:“殿主是如何安排的?” 冰山男转过身,目光依旧是冷冷的:“殿主下令,三清殿所有会御剑飞行的弟子于明日巳时在斗技场集合,他会亲自带领我们赶往*山,同时三界大陆其余几大门派也分别派了精英弟子一起随同,所有人在*山汇合。” “那青山村呢?”我的话一落下,冰山男的目光就定格在我的身上,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我,渐渐平复的眸光一瞬间风云涌动:“青山村由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以及殿中数十位长老一起守护,同时还有南国三万精兵把守,若加刑天一旦逃脱,会马上设下天罗地网将他诛杀!” 冰山男说的斩金截铁,字字郑重,但还是掩饰不了他的心虚和不置信,是的,他没有信心,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信心!加刑天是谁?实力甚至比殿主还高,又岂是这么区区几个长老,和三万精兵可以诛杀的。 我碰碰他的手臂,站在他身后问他:“你是不是很想亲手杀了他?”冰山男说过,他要亲手杀了地魔,他要亲手为他巫族五百七十一个族人报仇。所以,他一定很想留在青山村,和大长老一起守着加刑天,必要的时候,他甚至会不顾一切诛杀加刑天,不管结果他是生是死,他一定想这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他很清楚我掩在那句问话之下的意思,他看着我良久,才慢慢摇头,道:“不,这一次我会和你一起去*山,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心里突然被巨大的感动拥住,眼眸开始涌上温热的液体,我快速转身,仰头看着苍茫茫的天,脑海中自动想起以前的场景:那是去年的新年,我第一次出三清殿,被一群妖鬼追杀,狼狈的逃回三清殿,就是在那个晚上,我对他许下我的新年愿望,我对他说:我要变强大,我还希望,他在,玉儿在,朱朱在,所有关心我的人都在我的身边,不要丢下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会离开我吗? 他当时并没有什么表情,慢慢的摇头,淡淡的回应:“我认定的朋友,就是一辈子的!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我说:那么,我也答应你,即使地魔亲自来抓我,我就是爬,也要爬出生天。 这是我们曾经承诺过的,他为了我,舍弃自己心底最想的冲动,只是为了兑现他的承诺,兑现,“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承诺。” 冰山男,我们都会好好的,对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妥协 亥时三刻,等我回到地殿,朱朱和玉儿早已熟睡,我知道她们今晚需要养精蓄锐,好为明天的赶路囤积充沛的精力。 我洗漱完毕,轻手轻脚的坐在书桌前,想着冰山男的交代:“明早她们一定会设法弄晕你,这样就可以把你留在三清殿,不过不用担心,等她们一走,我就过来找你,你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越齐全越好。” 我想了一会儿立即提起笔,把必用品全部写在一张纸上,大到殿主送的那件红色衣袍,小到驱蛇用的雄黄和外伤药,此次前去危险重重,冰山男说的对,越齐全越好,以备不时之需。 我洋洋洒洒提笔十几分钟,整整写满一张纸。 我对着宣纸吹了吹,等到墨迹干了之后妥帖的放在胸口,明日冰山男把我弄醒之后,我就直接照着单子收拾东西。等一切都打点好,我才爬上床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我率先在玉儿朱朱之前醒来,依旧如往常一样先去准备好早膳,等早膳做好端到客厅时,玉儿和朱朱已准备妥当。 我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调笑道:“啧啧,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往日必定要睡至三竿才起,近几日起的倒忒早。” 玉儿和朱朱哂笑,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就渡步来到我的身后,虽然我背对着她们,但心神却时刻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玉儿走在前,朱朱尾随其后,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但又安慰自己不能表现的太紧张,不然以玉儿的谨慎,未必不会让她察觉到什么。 我干脆收回自己的心神,一颗心思往刚出锅的热粥里加作料。 等我终于把一切都弄好。玉儿已经来到我的身后,我笑着转身,正想说出第一句话,她突然抬手一掌劈在我百会穴其下四寸五分。我对人体的穴位倒背如流,我很清楚这是人体的一个致晕穴,我只觉脑海一蒙,随即就想倒下去,她眼明手快接住我,近距离的接触,我清晰的看到她脸上是坚决的表情,即使眸中有些不忍,却不后悔:“陌末。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我甚至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就立即晕了过去。果然一切如冰山男所说,她们把我打晕,让我彻底留在三清殿。 他们以为这是对我最好的保护。可是他们不知道,若需要他们付出代价才换回保护我。我宁愿不要。 视线渐渐清楚,冰山男慢慢把我托起,我揉揉头,等适应了下才挣扎着爬起来。 冰山男背后背了一个包袱和一把沧澜,他身上穿着我帮他缝制的黑衣,腰间别着一把古怪的黑色匕首。他看我已经站起了身,从身后掏出一个散着热气的包袱。 我接过打开,原来里面全都是热气腾腾的馒头,我猛的一拍头,倒是真忘了,其他弟子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没多大关系,但我肉眼凡胎,一顿不吃都会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在冰山男提早帮我想到了。 我接过馒头,照着昨晚写的清单快速打点好行李,眼看就快到出发的时间,我和冰山男立即赶往斗技场。 赶到斗技场时,殿主已经一身雍容的站在众弟子的面前,他穿着蓝白相间的大氅,手中是淡紫色的残念剑,皓皓银发被紫金高冠高高束起,其余发丝随意披散在背上,随着狂躁的寒风吹起,银色发丝被飘忽的上上下下,他宽广云袖在风中吹的猎猎作响,他抿着唇角,仰头看着灰白的天空,半边精致的侧脸在此时说不出的惊艳绝伦。 他一步步走下大理石铺就的石阶,随着他每个步子落下,他身前七八百余弟子的神情就肃穆一分,气氛也寂静一分,等到他终于走完石阶,整齐排列在他身前十米外的三清殿弟子统一单膝下跪垂目,双手抱拳,行着三清殿最尊敬的礼仪:“弟子恭迎殿主!”恢弘浩大的声音让这破碎的寒流也为止一震。 他淡静的脸色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他双手大开,宽广云袖犹如泼墨一般洒在宣纸上,仿佛衣袖舞动间勾勒出一幅瑰丽河山,他用灵力托起单膝对他下跪的所有弟子,清浅的声音,带着无上的疏离淡漠,平淡的语调中却道出无尽的杀伐:“犯我三界大陆者,杀无赦!” 只一句,仿佛是一颗石子投进波澜壮阔的湖中,炸开一圈圈涟漪:“犯我三界大陆者,杀无赦!” “犯我三界大陆者,杀无赦!” “犯我三界大陆者,杀无赦!” 三声比之之前更为浩大的声音传出,凝聚的声波以一个完整的方圆迅速扩散出去,下一秒三清山方圆十里的所有山鸟都腾空而起。把蹲在五十米开外角落的我也震的连连后退,这些声音中夹带了三清殿弟子的灵力,七八百道灵力一齐发出自然威力巨大。好在我考虑周到,先穿上了殿主送的红色衣袍,这袍子可化去任何攻击,这也是我一个丝毫没有灵力的人却能抵挡住这些威压的原因。 可是我这么一退,已经惊扰了前方的弟子,他们个个实力出众,所以下一秒他们齐齐向我看来。 我们已经被暴露,现今也唯有硬着头皮上去了,我和冰山男一对视,坦然的走了上去。 朱朱和玉儿眼睛瞪的老大,拓跋奕脸色在看到我的瞬间立即变色,所有知情的人都格外诧异的看着我,场中只有殿主依旧保持着镇定,不冷不淡的看着我。 拓跋奕率先一步走上前,拦住我:“你这是干嘛?” 我举起自己手中的青剑,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他愣了半愣,看到我准备的很是充分,猜到我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冰山男,直接拒绝:“不准去!” 我无视他的拒绝,直接绕过他,拉着冰山男站在众弟子中间去。 他立即有些发怒,丹凤眼眯起,说着就要来阻拦我。 就在他伸出手的那刻,我瞬间动了,腰间的钢索急速拉开,固定在三十米外的大树上,我身躯一转,眨眼间我已经站在所有弟子的身后,他一招击空,眼眸瞬间冷了下来,他凭空消失在原地,我大叫不好,身体又急速掠到众弟子的前方,我才落地,那种冰冷独属于拓跋奕的味道也如影随形将至,我只来的及用青剑挡在面前,随着兵器交接的裂帛声,他人也慢慢的浮现在我们面前,他单手举着“冰破”剑,剑尖与我的青剑相交,我与他凌然对峙。 我用力把青剑压他一分,目光牢牢的看着他,语气强硬:“我一定要去,我会保护好自己!” 他眼尾一挑,也不肯后退一步:“我说过,不准去!” 我一刹那收回青剑,后退几步,一字一句道:“那好,你现在就把我打晕,在你们没有回来之前,确保我不会醒,不然的话,我就是爬,也会爬到*山去!” “你!”他被我气的失语,明明已经很暴怒,却又无计可施,他知道我的性格,一旦做了决定,到死都不会回头。 他狠狠的瞪了我几眼,却又不会真的上前来把我打晕,我也倔强的回视他,一副态度坚决的模样。 一时间,气氛僵在这里,玉儿朱朱本想上前劝慰一句,却又实在想不出说什么好,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殿内其他的弟子一时间分不清楚情况,但此时气氛僵持,他们也不敢贸然询问,所以在场的弟子一个个大眼对小眼,偶尔在私底下交换一下眼波。 打破此时僵局的是殿主,他慢慢转过身,脸容无悲无喜的看着拓跋奕:“让她去吧,该来的总归会来,谁又能保证,呆在三清殿,就会一直安然无恙?” 拓跋奕努了努嘴,但想到殿主说的确实有道理,只得不甘的对我狠狠的刮了一眼,才不满的退了下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殿主终归是依我了。 殿主不再看任何人,率先走在前面,清淡的声音消逝在寒流中:“出发!” 第一百六十五章 爆发 七百余三清殿弟子御剑飞行在南国上空,我们一路向东乘风飞行,连续不眠不休的赶路,几乎不敢停歇一个时辰。 前线少林派,长生派,不凡派还有丐九天派的弟子在苦苦支撑,正是因为他们的劳心劳力尽职敬业,这才使得东方屏障没有再度破开,而逃逸出的一丝加刑天的灵魂本源也被及时赶来的长生天尊上,柳不凡道长,丐九天帮主联手之下将他重创消亡。 没有了加刑天的里应外合,屏障很快再度闭合,但是已经逃逸出的七八万道行精深的妖鬼在凿齿和狍鸮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向南攻来。万幸的是殿主早就提前下令让*山边境的所有居民全部移民,这才使得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受伤。 但毕竟前线我方的人马有限,妖鬼的士气又与日俱增,饶是南国已经先派了三万精兵前去支援,七八万妖鬼大军还是渐渐逼近*山。 一*的战报传来,让我们恨不得马上瞬移到*山去,所以更是一刻都不敢停,日以继夜的飞行。 我被拓跋奕拉上他的冰破剑,我没有丝毫灵力,不能帮他驾驭飞剑所以一路飞来,都是他一个人不眠不休的操控飞剑,起初我还提建议,让他和小白换一换,至少他可以休息一下,但他始终冷着一张脸,不让我离开分毫。 我知道他在害怕天轮镜的预言,害怕我下一秒就会被拖下无尽的深渊,害怕我下一刻就会灵魂消散。所以即使他眼睑下已经青黑,却固执的不肯放松一秒。即使我苦口婆心的再三劝慰,他仍然只是给我一个闭嘴的眼神。 殿主已经提前赶往*山,此刻是拓跋奕带领着所有弟子前行。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七天,我们终于在第二天的黎明前赶至东南交接处的*山。 先前抵御在前线的四大帮派被殿主全部召回,也退回至*山,只一天时间。三界大陆十大帮派,两大国都的人马全部都齐聚*山,等待着接下来的人妖鬼大战。 才到达目的地,全员立即开始讨论作战计划,经过一轮商讨,决定让南宫烟儿和西凉分别带领着一万精兵作为前线员,其余四万精兵分别由玉儿和清水白各自带领两万,剩余各派精英弟子责全部由拓跋奕率领,拓跋奕又将各个帮派的弟子按照属性详细划分。分别由灵力高超的三清殿天殿弟子统领。其中金击峰小爷一组。负责弟子的善后和疗伤,玄高玄武一组,负责首当其冲的攻击和防御。玉儿,清水白则负责包抄。南宫烟儿以及西凉则负责协助攻击,十大掌门则随同殿主一起对付万妖之王,万鬼之王以及一些道行精深的元老级妖鬼。 部署迅速的分配下去,所有弟子士兵都统一战线,表现出超高的作战经验和团队协作能力,西南两国的士兵在此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芥蒂,或许在种族之间的仇恨面前,那些国与国之间的尔虞我诈或许都不值一提了。 等到夜幕降临,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安排就绪,西凉南宫烟儿的先锋队也在此时传来消息:“妖鬼大军正全速赶来,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攻到*山山脚下。”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体内都开始运转起雄厚的灵力,殿主一身黑衣,银色发丝飘荡在暗夜里,他站在所有人的前方,仿佛是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照亮着前方泥泞不堪的道路,也给我们的心底照亮一条光明大道。 随着夜更加的深沉,山风诡异的突然猛烈起来,起初我还堪堪能承受,越到最后,从山里不断的吹送过来阵阵阴气,冷得我直打哆嗦。*山本是阴邪之地,自然阴气更重,我没有丝毫灵力,只能实打实的硬抗,寻常弟子倒还好,至少有灵力罩保护,勉强能维持下去。 冰山男察觉到我的窘况,上前一步挡住我前头的阴风,并伸手帮我把身上的大红衣袍裹的更紧,他是冰属性,若强行拉我进他的灵魂罩,虽然确实可以抵挡住阴风,可是我也会被他的冰属性冷的浑身动弹不得。 虽然有冰山男在前头挡着,但这里的阴风怪异异常,仿佛是无孔不入,我把包袱里的披风也裹在身上依旧冷的直跺脚,脸上寒气沉沉,拓跋奕狠狠的瞪着我,仿佛是在怪我不听他的劝,硬是要跟来,瞪完之后又手足无措的看着我,他也是冰属性,强行护着我只会让我更加的难受,偏偏火属性的玉儿又带人离开前去部署了,她和清水白需要带人将整个*山团团包围住,以防有漏网的妖鬼潜逃入南国。 我把牙关闭的紧紧的,低头瑟瑟发着抖,由于太冷,我五感六识比平时慢了大半拍,等后知后觉的感到不那么冷的时候,一抬头殿主正站在我的旁边和我并肩而立,他身上源源不断释放出温热的灵力包裹着我,紫黑镀着银边的衣袖慢慢撩过我的衣袍,银色发丝也时不时擦过我的脸颊,我定定的看他,视线一阵恍惚一阵真实,竟有些分不清此时是梦还是现实。 他看到我在看他,微侧过脸,精致的脸容无波澜的看着我。幽深的眸子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话要说,但又在他下一个转眼,又完全泯灭殆尽。一刹那,我突然想起很多的事情,渐渐的,我的眼眸蓄起水意。心底好几个声音此起彼伏的叫嚣起来,全部都是他清淡却决绝的声音:我会和他同归于尽……只要你不伤害她,我娶你……。 我快速转过脸,悄悄用手背揩去眸中的泪意,我吸吸鼻子,直视着前方,心底一个坚定的声音猛然拔起,瞬间充斥整个脑海:天降给我的大任,让我穿越时间,穿越空间,受尽苦难,只是为了把我带到你的身边,让我爱上你,殿主,从此以后,只要有我,你都会快快乐乐的,真正的无悲无忧。 心底的声音落下,前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是世界末日提前来临,要生生的震断整个东方边际。 七万妖鬼,终于杀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应验 此时万籁俱寂,前方突然传过来的怒吼一下子震撼到我们。我们齐齐看向前方,这个时候,光属性的弟子已经用灵力自发的撑开一片亮光,我们看到*山山头从树顶上冒出浓重的黑烟,黑烟越升越高掠过低空,飘向四面八方,原本黑沉沉的夜空也被红色的妖气笼罩,将整个天色染成暗红色。 妖鬼大军是由实力强悍的妖王狍鸮和鬼王凿齿率领,其战斗力不可小觑,若此时只有西南两国的精兵相抗,即使数量是它们的两倍,也未必能敌过他们。有灵力和没有灵力,完全是两个层次。 震天的怒吼声越来越近,甚至连大地都开始在震动,我们此时处在*山山腹之中,诡异阴冷的气氛无不充斥着我们,恐怖阴森的叫声几乎惯穿我的耳膜。 庞大的威压一*的逼近,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激动和震撼,所有弟子受拓跋奕的命令,早已摆好阵型,严阵以待的等着第一波的妖鬼降临。 西凉和南宫烟儿在宣读着前线的战报,妖鬼大军中集结着各种各样神通的妖鬼,有的能喷火,有的嘴角会射出剧毒,有的身体会溢出岩浆,有的则力大无穷,还有一些常见的鬼怪,比如旱魃、女鬼、饿鬼,还有一些有着上百上千年道行的妖怪,会迷人心智的狐妖,生吞人心的蛇妖,螳螂精,会吐毒液的蜘蛛精等等。 面对如此精良的一支妖鬼大军,拓跋奕采取的战略是:先下手为强!所有弟子扬长避短,利用自己的长处主动去挑选对手,必定要做到绝杀,毫不留情。但也有一点。凡事不可勉强,若看到敌不过,便立马撤退!实力高的弟子要尽快支援。 所有弟子应允,此时的密林中已经热浪冲天,夹带着凄厉如婴孩尖声啼哭的声音,我立即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仿佛陷入一种昏沉的迷境中。 殿主在此时双手一展。足以令人跪地臣服的王者霸气自他体内溢出,淡紫色的光圈瞬间涨大,牢牢将我们七八百余弟子护在里面,他才微微侧头,冷静沉着的提醒道:“小心,这是狍鸮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凝神守心,将灵力汇聚于丹田。不要轻易被自己看见的所迷惑。” 狍鸮是万妖之王,最擅长的就是操控幻境,可以让人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他织的幻境中,而一旦有人堕入他的幻境,十九八就被会瞬间被吞噬。 殿主的话一出,所有弟子不敢轻视。纷纷照他的话去做,而恰在此时,第一波鬼怪已经冲进*山。对着我们狂叫而来。 我们的阵型呈现w状,殿主站在最前方的最中间,而在同样他前方的两侧分别是长生天尊上,柳不凡道长,圆空主持,韩池城主,w的最后面两个角也由丐九天帮主,余华神算子,张天师,方城大师驻守。这个阵型易防守也易攻击,而且在w的中间是最安全的,所以一些实力低的弟子几乎全部放在中间。尤其是我,在正正中间。 此时来的弟子实力在一归灵至三归灵八级灵力左右,不过弟子最多的还是一归灵左右,虽然一归灵的实力放在三界大陆上也能算的上是中级实力,可是此时的这些妖鬼无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就是他们以一抵二也很有些棘手。不过好在殿主事先就考虑到这些,所以给每个参战的弟子都分发了空间竹简,这竹简中灌输了殿主的灵力,可在危机关头捏碎,会立即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由此不受到任何的攻击,这样就可保的一命。但这个竹简是一次性的,所以也只能使用一次。 这场大战的最关键之处,主要在殿主的手中,若殿主能及时抽出身,那么这些妖魔也只能算是跳梁小丑,可是此次一同前来的还有同样实力在六级归灵上下的狍鸮和凿齿,这样结果就能难预料了。我们必须要撑到殿主解决了狍鸮和凿齿之后,不然的话,结果会呈现一面压倒的情形,这样必败无疑。 气氛很凝重,所有弟子抿着嘴角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的密林,我默默的看着殿主,悄悄的在心底祈祷,祈祷这个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倒下的人,祈祷这个默默承受着一切的人,一定会再一次带领着我们冲破黑暗,杀出一条叫做胜利的道路。 时间慢慢的过去,每一秒都仿佛是煎熬,越到子时,*山的薄雾更加的浓厚,周遭的气息也越来越阴寒,三清殿的弟子只得增强光亮,在一片明亮的亮光下,七八百余道彩色的灵力罩显现,而在所有的灵魂罩前面,殿主一身黑衣,绛红披风被阴寒的风灌满衣袍,残念剑已经出鞘,银色发丝被吹的高高扬起,还未等它服帖的降在背上时,殿主猛然一个旋身,残念剑快的连眼睛都看不清,等他迅速落下地上的时候,首当其冲的第一批百余妖鬼被殿主一击之下全部秒杀! 殿主这一手秒杀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球,下一刻所有的弟子开始疯狂起来,冲天的叫嚣声陡然间爆发! 滚滚的烟尘下,一*妖鬼凄厉的叫着从密林中涌现。所有弟子开始投入战斗搜寻目标开始大开杀戒。 原本大长老还在担心这些实力低级的弟子会在战斗中怯弱,毕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斩杀妖鬼,但殿主刚刚的一招绝杀,无疑打消了所有弟子的怯意,所有人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我们有殿主,只要殿主不倒,那么我们就绝对不会输!我们绝不会后退! 眼看着所有人全身心的投入战斗,我也沉下心开启灵魂力,虽然我本身实力不济,可是我灵魂力却是极好的,甚至堪比二级归灵以上的清水白,我自知我的战斗力在这样的大混战中讨不到什么好,但是我的身手敏捷。或许我可以仗着这一点救下性命垂危的弟子,这样也算能减少我方的伤亡。 灵魂力一开启,我的听力被放大许多,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清清楚楚,我看到此时的*山正处于一种朦胧状态,彷佛是隔了一层灰色的雾幔,*山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阵。再加上有狍鸮在暗中施法,此时这里无疑是一个天然的巨型*阵,若有弟子踏出一步,会立即迷失在幻境中。 但好在这些*幻雾被阻隔在殿主的光圈之外,我们身在光圈之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我看向殿主,心里十分担忧,虽然殿主实力强横,可是他此时在一心两用。一边要撑起光圈帮我们阻挡住狍鸮和*山的幻境,一边还在正面应对一个巨大的怪物,正是妖鬼大军中的其中一个首领。 那个怪物嘴里长出两根长长的獠牙,他身躯魁梧,至少有十几米之高,他肌肉发达。还有一股怪力,胳膊抡圆随手一挥,周身二十米开外的大树全拔地而起。直直的倒飞出去。 所以殿主和他的对战在最最前方,寻常人根本不能进入他们的战斗圈,这可是沾之就灰飞烟灭的后果。 我看的大骇,同时对那个怪物的身份也有了确定:“万鬼之王凿齿!” 我又迅速扫视一圈战场,却迟迟没有看见狍鸮的身影,按理说,凿齿和狍鸮应该一起同进退才对,这样才足以钳制住殿主,不然的话,单凭一个凿齿。殿主解决他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战场中却丝毫没有看到狍鸮的影子,我心头隐隐的涌上不安的感觉。地魔既然号称聪明第一,他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会有后招,可是他的后招是什么? 周身的杀意更加的浓烈,兵器互相撞击的声音愈加激烈,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每个鬼怪痛苦哀嚎的声音,也能感觉到有哪个弟子存在危险,我需要救助他们! 我摇摇头,不管了,先加入战斗再说,我默念一声口诀,腰间的钢索立即出现,我脚步轻点,立即飞向位于我七点方向五十米左右的一个弟子。 这个弟子面对的是以速度见长的旱魃,但他又是土属性,速度是他最大的弱点,所以这才会在刚刚开始就被逼的使用了一次空间竹简,这一次的杀招若是他再避不开,后果不堪设想。 五十米的距离我已经能在一两秒之间到达,我提着那弟子的身子快速向后掠去,那步杀招被我半途中断,那旱魃气的暴跳如雷,加快速度就向我们追来。 我心头涌上一股冲动,渐渐的觉得青剑似乎激活了一种奇特的力量,这种感觉很熟悉,正如上次地殿第二关考核时青剑大放异彩的感觉一模一样。 青剑可能再一次被我激活了,想到这里,我开始有了依仗,把那弟子一推,推往金击和峰小爷的救援区域,那弟子被金击的人马接住,随即喂他吃了一些恢复灵力和体力的丹药,也有弟子立即为他包扎伤口。 在大战之前,大长老早就带着我和冰山男还有各位长老开始制作一些丹药,这些丹药都是可以短时间愈合伤口和提升灵力的,在这种战斗中,正可以弥补我们的不足。 看到那弟子已无恙,我全身对付我面前的旱魃,此时青色的剑身中已经有光华在流转,我钢索一顿,人立即停在半空中,那旱魃眨眼间就来到我的面前。我提手就是一挥,伴随着短促而尖利的声音溢出,尾音还未落下,那旱魃立即在我面前灰飞烟灭。 我暗叹了句真是一把好剑,又立即投身进战斗中。 有了良好的开端,我先后用同种办法救了十余个弟子,好在这些妖鬼实力都不算高强,有殿主给我的绛红衣袍和青剑,以及逃命用的钢索,即使遇到稍微厉害一点的妖鬼,我打不过还是能逃过的。 战斗僵直到了此时,殿主那方似乎已经渐渐的分出了高下,虽然我并没有清楚的观摩到他们交手的情形,我也确实看不清楚,我的灵魂力一旦介入他们的战斗圈,会被立即震碎,即使不死,也会落个终身不醒的下场,之所以能判断殿主占据上风,是凭借着殿主的灵力更稳更充盈,而凿齿的气息凌乱才推测出来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们打斗的身影就在渐渐落下,而处于下方的正是凿齿。我开始激动起来,只要殿主制服了凿齿,那么我们这方便可力缆狂澜。 就在我雀跃的时候,我突然敏感的察觉到有一道强横的妖力正在接近拓跋奕,这丝妖力很不寻常,没有任何的味道,也没有任何的波动,犹如雾气,悄悄对着他蔓延过去。 我心下大惊,但此时拓跋奕僵直在和一条千年蛇妖的打斗中,而且观他的面部表情,他丝毫没有发现有一道妖力正在逼近他。而且我发现,经过它身旁的所有弟子中,没有一个人发现了这道妖力。 难道,这是一直都没有出现的狍鸮?他悄悄的渗透了殿主的光圈,打算对拓跋奕不轨? 才想到这里,我拔腿就对着拓跋奕那方飞过去,同时大叫道:“拓跋奕,快闪开!” 他听到我的声音,猛然一回头,但下一刻蛇妖的攻击也对他直直轰来,他避无可避,反手再是一击。 我眼看着那道妖力就要对着他轰去,我顾不得其他,直接对着拓跋奕扑去挡在他的面前,在这紧要关头,我突然看清了那道妖力中隐藏的人面羊身的怪物,真是狍鸮,他突然对着我邪邪一笑,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 我脑海突然闪了一下,终于想到了关键! 为什么别人察觉不到他,单单我察觉到了他,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我!让我仓促和手足无措间,他才有机可乘。 可是醒悟的太晚,在我扑向拓跋奕的那瞬,一股迷雾瞬间将我笼罩。我视线立即模糊起来,下一刻就要倒去,拓跋奕反身一把搂住我,脸上的惊恐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我只听到他大叫我一声陌末,然后我们被一道强横的力量分开,我的身体快速的下降,仿佛要坠入无边地狱。 我看着周身黑色的岩石和狂怒的风暴,想着该来的命运,终于还是来了。 ps: 和各位书友说一声,三千杀进入完本倒计时了,本来计划要写五十万字的,可是照目前的更新情况来看,应该会提前完结,这几天的更新写的很纠结,主要是自己很不满意,所以写写删删,删了重写,也导致前两天断更了,这章四千多字,算是小小的弥补一下。 再次感谢亲们对我的鼓励,对三千杀的支持,对这坑爹的更新速度的包容。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逆转 周身一片寒凉,黑色的崖底一如天轮镜所预测,透着阴冷死寂的气氛,黑色的土地上寸草不生,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腥臭味。我勉强睁开眼,环视一圈打量了我此时的处境,原来我被封在一个巨大的球体中,球体是另一个世界,由狍鸮创造出来的迷幻世界,所以此时我根本看不到拓跋奕等人的状况,而且我困在迷幻世界的黑色悬崖之底,这里的幻境最为强烈,使我全身不得动弹之外视线都开始有些恍惚,头脑像是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机器,明明已经超负荷运转,我却不知道要怎样让它停下来。 这很可能是狍鸮在用幻境吞噬我的意志力,他用幻术操控着我,这样我连最基本的反击都做不到。 我艰难的吞吞口水,试图让自己慢下来,但我发现我连基本的思想都开始迟钝下来,根本由不得我自己做主,我感到越来越迷糊,连五感六识都僵迟了下来,甚至没有发现一个阴凉的东西已经盘旋在我的头顶很久,我费力的睁开眼,看到狍鸮直咧开嘴笑,四只利爪在虚空中兀自的飞舞:“桀桀,你就是夏陌末?就是你伤害了我们首领?” 我还来不及反驳一句:我不是那个夏陌末啊,你丫年龄都相差好几岁好吗?心脏部位突然被扎了一下,我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夏陌末苏醒了?话还没有说出口,狍鸮就一脸奸笑的看着我:“原来只是个替身而已,真正的夏陌末,在你的体内。” 我全身无力,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果然能轻易的探到我的思想,在他面前,我所有的心眼都只能是笑柄。 他高深莫测的看了一会我,爪子像手一样摸着他的下巴,青紫色的眸子仿佛要探进我心底:“可惜她被困住了,夏陌末,你很想出来吧?我都感觉到了你的怒意。桀桀!” 他阴测测的笑起来,突然大手一挥,妖力对着我横扫过来,我立即感到不秒,但是全身都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妖力直接射入我的体内,准确无误的击在殿主封印夏陌末的光罩上。 自上次地殿大笔,殿主又一次对夏陌末封印,这一次不单单限制了她的行动。还用光罩囚禁了她。 狍鸮一手毁去了光罩,夏陌末立即有了反应,她睁开眼眸,血色的瞳孔燃起冲天的忿恨,她邪邪一笑,红色衣袍占据我全部的视线。她开始冲击挣脱殿主的封印! 我愈加惊恐脑海中已万念俱灰。夏陌末对我恨之入骨,狍鸮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主动放出夏陌末。等我们斗的两败俱伤,他再回头对付幽魂夏陌末,简直轻而易举。 狍鸮一脸奸笑的看着我们,下一刻他又突然僵住,爪子一抓,一个影像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影像正是*山大战的情景,画面中,殿主和凿齿一人一鬼凌然对峙。 凿齿全身被殿主刺穿,但由于他身躯高大,肌肉强横。其坚硬程度不亚于一座城墙,所以殿主在他身上留下千疮百孔却也没有真正伤害到他的内脏和筋骨。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凿齿已经狼狈不堪。被殿主死死的压住丝毫也反击不了。 狍鸮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他还未有动作,殿主突然反手一击,残念剑犹如飞龙般毫无预兆的斩下正与清水白斗的昏天暗地的两只有着千年道行的狐妖和蝎子精的首级,首级被生生的分开,身体沾地就化为一道虚无,残念剑可以把尸体和灵魂都斩灭。 残念剑脱手之后,殿主直接大步就向凿齿走过去,焦黑的土地满是残肢断臂鲜血淋淋,而他仿佛没有看见,抿着唇角淡色的一步步踏过,依旧的左脚先迈,每个步子之间的距离相差无几。绛红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银色发丝一瞬间飞扬起来,他双手大开,徒手就开始和凿齿陷入激战。 凿齿的兵器早已被殿主打落,所以此时他们纯碎是肉搏,狍鸮忍不住咧开嘴笑,仿佛在笑殿主的无知,他和身体强横的凿齿肉搏?不是自找死路么? 但在此时我脑海中突然闪过殿主以前教导我的话:“与人对战,专攻其短,若他连短处都没有,就专攻死穴!记住,一招能解决的敌人,不要再用到第二招。” 这个念头刚落下,只见殿主突然凭空飞起,瞬间就移到凿齿的头顶,凿齿立即抡起胳膊向他头顶挥去,可是在凿齿刚提起拳头的时候,殿主双脚突然夹住他整个脖子,蓄起灵力,在空中猛的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只听得极响的几声咔咔声,殿主脚下赫然挂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殿主一击之下把凿齿的头生生的给扭下来了! 凿齿硕大的头部眼珠子突兀在外,他的五官七窍都在流血,整个表情仿佛还处在茫然震惊中,殿主依旧是无波无澜的表情,他随意拎着那颗令人胆颤心惊的头颅,苍白的脸上突然迸发出无尽的杀伐。他低低捏起决,闭眸之间,翻涌不断的灵力从他的周身一*荡开,八级归灵的实力瞬间达到顶峰。 他睁开眼,捏诀的双手还停滞在胸前,幽深的眸子已经染成暗红色,他俯首看着这个战场,低低的声音一遍遍涤荡在*山中:“犯我三界大陆者,杀无赦!” 一瞬间,冲天的惨叫声一*的响起,场中低于三百年道行的妖鬼陡然间纷纷自爆起来,连灵魂都在一霎那被烧的干干净净。 场中一片寂静,静默三秒之后,传来震天的欢呼声,接着是更加激昂的兵器交接声! 殿主这一击,斩杀了将近一万的低阶妖鬼,或许别人不知道殿主为何会有这般威力,可是我却看的清清楚楚,之前殿主和凿齿的对战中殿主就已经在施展三千杀的招式,而后他又捏诀完全释放八级归灵实力的时候,他再度默念三千杀的口诀,三千杀,三重叠加,威力增加三倍!这才使得道行不足三百年的妖鬼瞬间被秒杀,而道行高的妖鬼,则勉力撑了下来! 狍鸮的眼中已经蓄起冲天的杀意,而在此时,殿主的脸突然充斥着整个画面,他牢牢的盯着这里,显然已经发现了狍鸮的幻境所在。 他脸色依旧苍白淡静,只瞥了一眼,就侧过头去,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即使他什么都没说,我却在那双眸子中看到了他想说的一切:等着我,我会来救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夺魂 狍鸮狠狠瞪我一眼,他最后用爪子一拂,横亘在半空中的画面一瞬间消失不见。 画面被切断,此时我体内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先前被殿主转移了注意力,这才想起一开始到现在夏陌末都一直在攻克殿主设的封印,而刚刚这么一分神,正让她得了手。 狍鸮冷笑的看着我们此时的状态,他正希望看到我和夏陌末这样不共戴天,本想继续冷眼旁观下去,突然不知从何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动声,他立即忧心忡忡的死死盯着正前方。那些震动声还不断的从那里传来,仿佛是一个切口,有人从那个切口硬闯了进来!他面色凝重丢下我一溜烟遁走,临走时余有冷彻的语调盘旋在崖底:“夏陌末,好不容易放你出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他的话犹如魔音穿耳直接传入夏陌末耳中,她再次睁开眼,破碎的封印罩在她面前寸寸碎裂,她轻飘飘的就打破封印着她的光罩,她慢慢走出来,一步一步间荡着勾人的笑容,眸中却杀意翻腾,她喃喃回答狍鸮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她走近来抬眼看着我,笑语嫣然:“对吧,夏陌末?” 我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全身陷在幻境中,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仅有的意识让我明白,她比以前更加的强大!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清楚,比寻常灵魂更真实,周身青色的光芒也更加耀眼。殿主以前说过,夏陌末其实可以通过自己修炼获得重生,她有五级归灵以上的实力,又有灵魂罩护住她的灵魂,只要她足够有耐心,是一定有办法再次重生的。可是,她最后选择的路是占据我的身体从而快速达到重生。 她靠的我更近,我的灵魂犹如我此时的状态一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她勾起手指一绕。一根青色由灵力汇聚而成的粗鞭当头就绑在我的身上,她蹲在我的旁边,明明对我恨之入骨,却依然带着笑容亲切的看着我,“你想过没有,你也有今天?我对今天可是心心念念了好久!” 她伸手想摸我的脸,可是才触手,头上的发簪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威压把她震开,这个转变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震的后退了一步。她稳住脚跟。随即就明白了一切。她抿着唇角,亲切的笑容转眼间就变为狠戾的暴怒:“墨轩!”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但随即就想起来了,殿主那晚专门把我叫到小楼楼顶。他触碰了一下发簪,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加强了阵法,不然的话,不可能一击之下就把至少五级归灵的夏陌末震开。 夏陌末何其聪明,她自然知道这些是殿主所为,但正是知道这是他一手设计的,她才更加的愤怒,她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且按照他说的。她好歹是他的妹妹,他却为了一个外人,千方百计的对付她,防着她!想到这里,夏陌末胸中开始升腾起熊熊的怒火。她展开双手,大红的衣袍无风自动,长至脚踝的黑发也兀自飞舞,手腕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转,再慢慢合起,两手慢慢拉开,双手中间已经蓄起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火球,那火球中间跳跃着如闪电一般的威压,虽然只有碗口大小,但蕴含在里面的破坏力难以想象。她看着那火球,勾着唇角,双手一拍,方向一转,火球就对我袭来。 头上的发簪再度启动阵法,两拨灵力轰然相撞,我脑子立即一空,身上的汗水瞬间湿透里衣,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红色衣袍烫的惊人,我现在还活着全是因为殿主送的这件衣服的功劳,它无视任何攻击,所以完全化解了两拨灵力直面攻击对我产生的余震,我才得以现在还安然的清醒着。 一击未果,夏陌末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应该猜出,这簪子可能被殿主施了定物法,所以她猛烈的攻击之下,那簪子还牢牢的固定在我的头顶,她应该也知道,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也是不寻常之物,可是她根本近不得我的身,又怎么可能把我这衣服扒掉。 眼看着有一个大好机会可以把我除去,却被一根毫不起眼的簪子毁掉,这一幕完全激起她的好胜心,她双手大开,手中积蓄的力量愈加猛烈。 我咬着牙承受着身上的衣袍如火山般灼热,要不是此时是冬天,我穿的多,不然的话会直接被这衣袍烫伤,夏陌末这一次彻底的疯狂了,她不断的攻击牢牢固定在我头顶上的发簪,发簪又报以同样的攻击作为反击,两拨对抗,每一下几乎让我热的昏厥过去。 若不是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场面,或许我早就抗不过去,我咬着牙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我不能睡过去,我要等着殿主,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我和她心意相通,我这个念头才提起,她已经有所察觉,她终于停下了动作,冷哼一声,眸中突然闪现狡诈的光芒:“你还想等着他来救你?你可知,他现在自身都难保!” 我眼睛咻的圆睁,我张了张口,本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挣扎了许久嗓子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嗤笑一声,随即旋身一展,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幕,天幕正中央正是殿主和狍鸮在激斗。 狍鸮已经现出他的原型,他是人面羊身,体型巨大,四只利爪犹如利剑一般横插在他青紫的身体上,面目狰狞可怖,周身漂浮着令人胆颤眩晕的幻阵。 以前大长老说过,狍鸮为万妖之王,他的爪子和他的幻术是他最强大的武器。只要被他的爪子抓过,立即就人肉白骨,还有他的幻术可以叠加,只要人被他下了幻术,不论法力有多么的强大,都挣脱不出他的幻境世界。 我一颗心立即提起来,殿主和凿齿战斗时已经消耗了很多的灵力,更何况他还一心二用,还用灵力为所有弟子挡去了*阵,现在又对上狍鸮,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夺魂 我这方正在担心殿主的安危,老天爷仿佛故意要和我作对,巨大的天幕上,狍鸮冷笑着看着殿主一寸寸向他靠近,他突然催动起悬浮在他身边阴冷的幻阵,对殿主刺来的攻击避也不避,就在两两相碰的时候,殿主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向狍鸮身边吸去,殿主下一刻立即反应了过来,全身急速向后退去,可是速度根本及不上虚无缥缈的幻雾,他越挣扎,悬浮在他周身的幻境更加迅猛的将他笼罩,还未等殿主做下一步的反应,幻境立即闭合,如一个混沌的天地将殿主整个人蒙蔽在里面。 一旦被幻境困在,想要出来无疑于痴人说梦,我此时的情况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一次殿主为了救我,也被困在里面,我立即挣扎着想起来,喉间不断的叫喊着殿主的名字,可是幻境已经完全隔绝了我的五感六识,我费力的叫喊声却只沦为呜咽。 一秒钟,半分钟,一分钟,三分钟,殿主还没有出来,狍鸮仍在不断的加强幻境,单单从天幕上看,那种恐怖的威压就足以使人崩溃,若幻境中被困的是我,我想我会立即灰飞烟灭,我实在不敢相信殿主在幻境中受到什么考验! 一旦焦急炸开了一道口子,我全身都抑制不住的激动,眼中慢慢的蓄起水汽,全身还是动弹不得,我咬着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次更憎恨自己的失败和渺小。 我牢牢的盯着天幕上的画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里一遍遍的祈祷殿主平安无事,可是时间过了越久,心里就愈加忐忑。 明明身上已经灼热的仿佛要着火,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底仿佛沉入千年冰山般的寒,一冷一热的交替,让我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就在我全心全意关注着殿主的时候。夏陌末双手之间已经积蓄了足足有半个身子大的火球,她冷笑着看着我,下一刻迅速脱手火球向我攻来。 灼热的气焰团团包围着我,我就像整个人投入到火炉中,身上的大红衣袍也在此时冒出兹兹的声音,我全身汗如雨下,连呼吸都觉得是受罪,整整一分钟,我仿佛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每一次活活煎熬至死。每一次又在烈焰中重生。终于。身上的衣袍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攻击。在最后一秒寸寸裂碎,化为灰烬。停下的那刻,夏陌末笑的狂妄,我无力的偏头看着天幕上。心中已经不抱任何的期望,若殿主不幸身亡,我又何必活在这世间?倒不如追随他去,活着没有兑现自己的愿望,那就在死之后好好的补偿。 夏陌末终于走近了我,她揪起我的衣领,头上的发簪立即做出反击,我脑中空白一片,两拨灵力直接相撞。我血气上涌,瞬间就喷出一口血,夏陌末手中的动作很快,她将全身的力量都积蓄在手中,同时用灵魂罩罩住自己的身体。她一爪一抽间,簪子就被她以强硬手段拔了下来。 这个簪子虽被殿主下了阵法,可是毕竟是死物,不能与人相提并论,而且夏陌末本身灵力就很强横,她只要一近我的身,就可以直接用霸道强势的手腕毁去发簪。 她拳头紧紧的握着,迷谷发簪瞬间在她手掌间化为粉末,她做完这些,才又低头看我,我以为她会立即趁机吞噬我的灵魂,这样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占据我的身体,可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我们来做个交易?” 我虚弱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她半蹲下来,附在我耳边,目的为了让我听的更清楚:“你主动让我占据你的身体,不反抗,那么我替你救他出来!” 我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她,她从来都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我不相信这一次她会这么好。按照她一直以来的性格,吞噬我的灵魂,然后借用我的身体重生才是她最应该的选择。 得知我的想法,她轻轻笑了起来,语气渐渐生硬:“没错,若是在外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捏爆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可是偏偏我们在那个怪物的幻境中,我若强行借用你的身体重生,一定会遭到不适应从而反噬,这样的结果我想狍鸮很乐意看见,他可不会对伤害加刑天的人心软,既然他不想让我好过,那么我首先就会让他不好过!”解释完之后,她又转了个眸,语气连哄带骗:“你主动邀请我作为你这具躯壳的主人,作为回报,我替你救他!你应该很不希望他死的,对吧?” 我脑子开始急速的运转,夏陌末说的没错,即使是我死,我也不希望殿主有事,可是我该不该相信她?她向来出尔反尔,在殿主面前是这样,在我面前谁又能保证她一定会遵守诺言?” 我的想法全部被夏陌末打探到,她轻哼一声,决绝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他好。夏陌末,七年前我可以为他死,七年后,我依旧可以!”她说话的时候眸光涌动,从动作到每一个表情,都表明她说的是真心话。 我默默的不言语,心中在揣摩她的话究竟有几成是可信的。 她狠狠的盯着我,突然间,天幕上的画面传来一声低吼,我吓的脑子空白起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若不是此时无法动弹,我想我会立即冲进天幕中,因为那声痛苦的低吼,正是殿主的声音。 夏陌末表情严肃,正色道:“狍鸮的幻境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个幻阵是地魔亲自交给他的,只要困在里面的人不是仙不是神,那么皆会在半个小时内化为一滩血水,夏陌末,若你再迟疑不决,死的会是我们三个!” 我闭上眼,脑海中还在一遍遍回放殿主那声低吼,我难以置信,他究竟受到什么折磨,才会让那个始终淡漠,不苟言笑,冰冷的如同世外谪仙的他发出那样痛苦的声音。 我咽下喉中辛辣的血,用尽我全身的力量点头。我答应她,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好。 眼眶中迅速滑下两行泪,我始终闭着眼,安静的接受等待我的命运。 我感到夏陌末在接触我,她的头抵着我的头,脚挨着我的脚,双手十指紧扣我的手,突然间,她猛力的一个逼进,我感到磅礴的压力完完整整的压迫着我,就像是从头到脚,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压着千斤大石,我透不过气来,灵魂也突然间受阻。 我瞳孔放大,仿佛是临死之前的挣扎,恍惚间,我似乎恢复了一切感官,我能听到呼啸的寒风刮过破碎的岩壁,能听到混沌的灰色雾霾中传来枉死的冤魂凄厉的哭咽,我甚至突然间听到殿主的声音,他气急败坏的吼着:“快醒来,那是个幻境!” 低哑沉郁的声音让我一瞬间回光返照,我本能的排斥这股压迫,我催动着意念,下一刻,迫人的威压如潮水般褪去。 我狠狠的大吸几口气,仿佛一直被溺在水中。 夏陌末被生生的挤出我的体内,这个时候,天幕上的画面突然爆裂,无数的火花之后,殿主犹如天神般裹着一身寒凉而来,淡紫色的残念剑身每一寸都在滴着殷红的血液,他手中提着一个人头,正是万妖之王狍鸮! 他伸手默念了一个口诀,滴着鲜血的头颅一瞬间燃烧的干干净净,他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漆黑的瞳中却燃烧起冲天的杀戮。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双手沾满无数的鲜血,表情冷酷杀伐至极。 夏陌末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她突然反身一掌就向我劈来,我意识还处于*期,灵魂也才刚刚清醒过来,可是她雷霆的一掌,正是对着我的灵魂而来。她的目的是粉碎我的灵魂。 “咔擦”轻微的破裂声,是灵魂从内部四分五裂,我意识开始涣散,我扭过头去看殿主,这个我在世间唯一的执念,我希望临死之前,还能看他最后一眼。 “天地之力,归灵!”低哑的五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即将四分五裂的灵魂突然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回,原本骤停的心脏也猛烈间跳动起来,我一下子有些缺氧,长大嘴巴,睁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吸气。 夏陌末瞪圆眼睛,她突然大笑起来,整个人陷入癫狂的状态,她似哭似笑,声音凄厉:“墨轩,你为了她,居然动用秘术,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 我猛然转头看他,原来之前夏陌末一掌震碎我的灵魂,是殿主用秘术“归灵”将我的灵魂聚集,可是大长老说过,若殿主再使用秘术,会伤及他的肺腑,还会影响他日后的修炼。殿主他,怎么会这么糊涂? 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他收回手,身子踉跄了几步,脸色已经几近透明,他睁着眼看着我们,双手牢牢的压在伫立在地面上的残念剑上,我看到他一头银色的头发在肉眼可见的变化下迅速变白! “殿主!”我急急喊出。他又在下一刻调动起自己的灵力,强撑捏诀:“天之力,禁!” 最后一个字落下,夏陌末全身上下被封的不透一丝光线,他一击打出,又以迅雷之势把她逼回我的体内,迅速的设下三道密不可破的阵法,做完这些,身子一晃,下一瞬就直直向我扑来。 他扑倒在我身上,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手摸上他的黑色衣衫,全是殷红的血液,竟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凿齿狍鸮的,他把披风完全罩住我们头上,我还来不及问他,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霎时响彻天际。 第一百七十章 破阵 成百上千的妖鬼凄厉的叫声随着爆炸声一起响起,炙热的空气中传来浓烈的血腥味,无数的断肢残骸从冲天的气焰中炸碎,焦黑的大地也轰隆轰隆的震动,无数的参天大树被炸的连根拔起,四零八落的往各个方向飞去。 我紧捂住殿主的耳朵,他已经陷入昏迷,身上受了严重的内伤,即使是这些余震都有可能对他造成新的伤害。 等一轮轰炸渐渐平息,我悄悄把头探出去,零星的火光还在荼毒着战场,整个迷魂山说不出的荒凉。 三清殿人马已经全部撤退出迷魂山,想必这一切也是殿主事先吩咐好的,不然的话,时间不可能掐的这么准时,他预先跳入狍鸮的幻境救我,然后吩咐拓跋奕和玉儿看准时间联手,拓跋奕用极冻先冻结迷魂山的妖鬼,玉儿再用天火燎原一招激发埋藏在地底的炸药,然后所有弟子全速撤退,埋藏在地底的十分之一的炸药就足够把这些残余妖鬼全部炸毁。 我本想用灵魂力探查一下还有没有残余妖鬼,可是灵魂经受夏陌末那一击,灵魂力已经彻底的消散,如今还能安稳的睁着眼睛,全是殿主用秘术相救。 胸腔中又涌上一股热源,我把全副心神投注在殿主身上,我轻拍他的背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仍然一动都不动,秀挺的眉头紧皱,唇间还残留着殷红的血液,一头原本皓皓的银发转瞬间变的花白。 原本压下去的情绪又悄然翻涌,我心中一痛,眼泪立马涌了上来,胸口起伏不停,我轻轻的缀泣,一边用手背抹去源源不断的泪水,一边哽咽的叫着他的名字。 从未有过的委屈和无助紧紧的攥着我,比之十三岁那年父母双亡,现在心痛的感觉也不逞想让。我以前一直以为,爱的最深的,陷得最深的,伤的最深的是我。我爱慕他,爱慕上这个高不可攀的天人,就注定我这一生将伤痕累累。所以我自卑,我所求不多,只要能静静的陪在他身旁就好,可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后来知道真相,我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一个替身,他真正所爱的人,是寄宿在我身体里和我同名同姓的女人,那时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要忘了殿主,要成全他和夏陌末,即使那时心痛的仿佛要死去,却还是决定成全他们。面对殿主的示好,我故意忽视,避开,无视,在他面前和拓跋奕故作亲昵,只是为了断了自己的念想,从此和殿主一刀两断。我为他做到,是逃避和成全。而他为我做的,却是不顾一切,抛弃生死的救我。我一直都忽略了殿主,没有想过他是不是会伤心,是不是会难过。面对我和拓跋奕,是不是如同我面对他和夏陌末那般,心碎欲死。 眼眶中泪水越来越多,闭上眼,是殿主冷酷杀伐犹如死神附体一步步踩踏着无数尸骸踏步而来的样子,是他手执残念翻手间斩杀万千妖魔,覆手间破开幻境的样子,睁开眼又是他脸色苍白五脏俱伤奄奄一息趴在我身上的脆弱模样,是他一身脏污血水横淌唇间带血昏迷不醒的样子,而他之所以造成现在的样子,是因为救我。 越压抑越悲戚,低低的悲恸转为冲天的嚎啕大哭。 灰败的焦黑气息不断的涌上天际,雷云在夜幕中翻涌,伴随着道道闪电,黑色的苍穹下突然倾倒下磅礴大雨。 豆大的雨滴滴在脸上,焦黑的地面立即砸开道道水坑,雨水刷干脸上的泪痕,殿主黑色的衣衫上不断的被雨水冲刷出血迹,他身体渐渐冰凉,原本苍白的脸颊更是冻人,我止住哭声,强撑起身子抱着他挪到一棵大树下,无力的身躯只能寸寸的在地上爬行,身下尖利的树枝嗝的后背生疼,中衫被乱石枯枝磨烂,身上已经被血水和污水浸染,仅仅十米,我却抱着殿主爬了将近半刻钟,终于到达树低,我过度用力,喉间立时涌上一股辛甜,我放下殿主,爬远几米一阵干呕,灰黑色的血块吐出,身子立即脱力。 我斜躺在几米远,雨滴还是从叶缝间砸下来,我眼皮被雨水冲刷的睁不开眼,身体已经疲惫至极,只是这样躺着,都仿佛下一秒就会昏死过去。 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舌头,刺激的剧痛让我脑海短时间清明,我爬回殿主的身旁,把他的披风脱下,让他整个身体伏在我的身上,我背靠着大树,用他的披风挡住雨势,抬起的胳膊被冰凉的雨水灌进我的衣服里,犹如浸入十二寒月的冰水中,冷的彻骨。 即便有披风挡住,殿主身上还是不断的变冷,雨水冲刷了他一身的血污,原本殷红的双唇由于寒气而泛起一层薄冰,他眉头拧的更紧,身体无意识打颤。 我抹去殿主脸上的水珠,他额头已经滚烫,我身体也在发冷,若是继续呆在这里,我们身上的伤会更重,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联系上拓跋奕他们。可是迷魂山这么大,更何况他们已经撤退出了迷魂山,现在返回来找寻我们,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心里越焦急,奈何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看着殿主愈加昏沉,时间一点点过去,雨势终于弱了下来,再将近半刻钟,最终归于平静。 我揉着酸胀的手臂,方才一直保持着为殿主挡雨的动作手臂已经僵硬,好在殿主的披风并不是寻常之物,虽然历经了大雨的洗礼,可是丝毫没有湿透,我快速把殿主湿掉的中衣和外衣脱掉,把披风团团包裹住他,披风自动催发出热源,紧紧温暖着殿主。 做完这一切,他总算呼吸平缓了些,我松了口气,正打算站起来,身体一个不稳立即栽倒在地。我咬着牙爬起来,我没有忘记还要给拓跋奕他们通风报信,现在雨势停了,我正好可以挖出埋藏在地底的炸药,只要我点燃了炸药,必定会有声响,即使身在几里开外的拓跋奕,也一定可以察觉出什么。 我捡起殿主的残念剑,在五十多米远的地方挖炸药,大长老曾说过,炸药之间的间隔就以五十米的距离,以圆形层层环绕,我刚刚已经探察了地形,炸药约莫就在这里的地底。 将近挖了二十米深,剑身突然触碰到一个圆形球体,泛着青绿色的光芒,这是一个很寻常的结界,大长老说过,埋藏炸药之后,弟子还在炸药周身下了一道结界,就是避免大雨亦或大火接触,从而影响炸药的威力,我是没有灵力的人,胡乱去触碰结界一定会被弹开,但是我手中有着殿主的残念剑,残念剑可以穿透任何的结界,我用残念剑把里面的炸药包勾出,然后把它放在更远的地方。 用火石点燃简单做成的火把,我身在十几米开外,用力把火把扔向炸药包,虽然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可是准头没有丝毫的偏差,火苗嗤嗤的窜起来,瞬间就把炸药包点燃。我迅速扑倒,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火光冲天而起,热浪不断的四溢,我抬头看着天空,期盼着拓跋奕一定要看到我发出的讯号。再度爬回殿主的身边,他眉头已经抚平,身上也不似之前那般烫人,我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就靠在树上。全身轻松了下来,疲惫感立即爬上心头,我眼皮终于撑不住,双手才搂住殿主的腰身,下一秒就昏睡过去。 仅仅几分钟,强烈的不安感让我再次睁开了眼睛。同时天地间仿佛炸开了一道口子,无数凄厉的叫声全部充斥在夜幕下,一股股妖气从四面八方汇聚,一种熟悉的气息立即笼罩着我,我根本不用多想,一个声音就响在了脑海:地魔,加刑天! 我惊骇的看着漆黑的夜幕,浓厚的黑云下,腥臭的妖气不断的翻滚,渐渐趋向血红色,妖气越重,颜色越浓烈,而这血红色更是妖气中的至尊。 加刑天,真的是他!他破开了阵法,挣脱了封印! 血红色的雷云下,渐渐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形,尖嘴猴腮,两只巨大妖异的眼睛空洞的找寻这什么。 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但很快,他就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所,他两只妖异的瞳孔紧紧的盯着我们,口中是不变的阴冷怪笑:“桀桀桀桀,夏陌末,墨轩,师兄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可知道,师兄真的等你们等的好辛苦啊!” 我搂紧殿主,把他整个护在身下,身上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脑子根本不能思考。 他桀桀的怪笑几声,看到我们此时的狼狈,更加抑制不住的大笑:“墨轩,你不是天人吗?你不是可以困住我吗?你不是想当天下人的救世主吗?哼,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这个被誉为天人的救世主是如何被我轻易的捏死!我加刑天就是要把这天,这地,这三界大陆变为人间烈狱,我加刑天就是这三界大陆的霸主,是一代地魔!”他暴怒的伸出手,蕴含着无限威压的怪手劈头就向我们抓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获救 雷霆的声势犹如翻江倒海,我直面对这一幕,眼泪立即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我紧紧的搂住殿主,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我害怕,怕到极致。 若此时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或许我更多的是遗憾,遗憾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遗憾以后的岁月里不能再陪着殿主!而此时有殿主在身旁,我则完全是另外一种心理,害怕!我怕殿主会死,我怕我最终还是拖累了他。 我把头伏在他的耳边,低哑的声音不断的唤着他:“殿主,你快醒过来,加刑天来了,他要报仇,我不想让你死……!”双手不断的推搡他的身体,低哑的呼叫不断的徘徊在他耳边,可是他还是紧闭着双眸,彻彻底底的昏睡着。 仿佛泄气了一般,心理凄凉一片,殿主两次动用禁术,同时超负荷斩杀六级归灵的咆哮和凿齿,即使他此时醒来,也无济于事了吧。我默默的闭上眼睛,把殿主整个身体搂进怀中,看来今日果真要亡我们! 地震山摇般的攻击已近眼前,我憋着一口气,冰凉的手紧紧握拳,千万道灵力光芒还未近身就已经射出刺痛的光刃,我仅着中衣,下一刻光刃毫不犹豫射在我身上,我全身立即像被架在火焰上焚烧。 我仰头尖声叫了一声,双手仍然紧紧的搂住殿主,无一丝缝隙,我不想让他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我全身刺痛,未停歇的眼泪此时更是汹涌的溢出。 原本身体遭受寒流的侵袭,此时又被千万道光刃折磨,我痛的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整个身体,双手都是潜意识的在环住殿主,仅有的意识在脑中不断的喧嚣,可是口中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在心里大喊:“拓跋奕,玉儿,冰山男,小白,你们快点来,再晚一点,我真的保护不了殿主了。” 我怕自己忍受不了疼痛会在下一刻死去,更怕殿主再无人保护,落得如我一般的下场,我就是死,也原谅不了自己! 排山倒海的攻击越近,我闭上眼睛,下一刻已经想到自己魂飞魄散的下场,但随着我闭上眼,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预想中的攻击也迟迟没有来临。 我睁开眼,借着加刑天的光芒,我看到不远处的半空中,拓跋奕悬空而立,他双手大张,眉间隐隐有光华在流转。只一眼,我心头大骇,这是五级归灵的象征,拓跋奕什么时候突破的? 但此时情况危急,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全幅心神在施诀,用的正是他最得意之作:“天地之力,极冻!” 一年多前在九夷战场,拓跋奕才三归灵八级灵力,当时他一招极冻,冻结八九万丧尸十息,而此时他灵力大涨,再度使用极冻,威力更是成倍翻涨,此时即使强悍如加刑天,也没有那么快速的反应过来。 我还在愣神,玉儿和小白突然闪身在我面前。玉儿二话不说,直接架起我,小白也背上殿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带回战队。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看到冰山男,七星,峰小爷等人,我才醒悟了过来,还未止住的眼泪再度泛滥,我尽情的哭着,泪眼朦胧的用力拥住怀中的殿主,心口终于摈弃那些害怕悸动,我大大的松一口气。在心里想着:“我没有害死他,真好!” “嘭!”犹如雪崩般的声音炸开,拓跋奕的极冻在此时失效。加刑天一招粉碎所有的冰刃,冰块哗啦哗啦从天而降,犹如下一震冰雹。 加刑天看到我和殿主被救走,一瞬间就眼红了,原本血红妖异的眼睛更加狰狞,他张牙舞爪的在天际咆哮,声音震耳欲聋,手中也不分由说开始施展猛烈的攻击。 玉儿和小白把我们放下,也加入了拓跋奕的战斗,十大掌门联合七八百余弟子快速的建成一个阵法,第一回合就对抗上加刑天的攻击。 我和殿主被包围在人群最中间,冰山男和峰小爷在帮我和殿主包扎伤口,我头痛欲裂,仿佛下一秒都能彻底昏死下去,可是眼前情况不容乐观,也容不得我松懈,我只得强撑着身体,紧张的看着拓跋奕和加刑天之间的战斗。 冰山男开始褪我的中衣,露出半截胳膊,他脱到一半看到我僵硬的表情,突然大力的捏了捏我。我一吃痛,脑中意识突然澄清了起来,我转过头怒视他一眼。 他依旧毫无愧色,一边麻利的帮我包扎,一边冷冷的道:“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但我丝毫不敢轻视,对手可是加刑天,我丝毫不怀疑他有将我们全部杀了的实力。 冰山男察觉我的心思,瞥过头看着天幕边际的加刑天,沉沉道:“这应该不是他的本体,只是他散出的一道游魂,他的本体应该还在南国,看样子他挣脱了封印,虽然他已经破了阵,但由南国全速赶来迷魂山,也至少需要三天!所以这个一定不是他的本体。” 我脑子轰的一声,南国距离迷魂山何止千山万水,我们御剑飞行不眠不休也将近飞了七天,加刑天实力强横,但毕竟不是神仙,所以至少也需要三天。而他刚刚挣脱阵法,决计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这么说,这真是加刑天的一道游魂?仅仅一道游魂就这么厉害,那他的本体该有多么的强横? 仿佛是在验证冰山男的话,下一刻,刺眼的光芒照亮整个夜幕,七八百道灵力齐齐射向加刑天。他在空中怒吼一声,虽然声势浩大,却被逼的无还手之力,他两只妖异血红的眼睛愤恨的看着我,嚎叫声震动整个东方:“夏陌末,墨轩,我加刑天一定会回来的!桀桀桀桀,到时候,三界大陆将会是一片人间地狱,整个天下,只有我地魔加刑天!只有我!地魔!加刑天……!”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天际处仿佛炸开了一道口子,接连十数声持续不断的爆炸席卷整个天际,昏沉的夜幕被渲染的血红,加刑天终于在烟雾弥漫中消亡。 第一百七十二章 答案 整个战场透着一股焦黑的气息,烈焰从天际落下,把迷魂山四周的树木全部燃烧了起来。大火把视线映照的通亮,照耀着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的众人。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不死不休。 场中有十几秒的死寂,等众人缓过神之后,所有人都等着拓跋奕的号令。 拓跋奕是下一任三清殿殿主,想必这个消息早已昭告了三界大陆,此时殿主一倒,拓跋奕理应挑起大梁。他并没有过多的迟疑,当即一条条命令颁布下去。 拓跋奕实力突飞猛进,一招极冻让所有人大开眼界,有了强悍的实力坐镇,并没有遭到什么反对,而且他管理能力丝毫不弱,手段也承袭殿主的雷霆之势。 他下令:所有人全部撤退出迷魂山,退居至离南国最近的城镇洛天城,南国,西国各调五万兵马把迷魂山团团围起,并注意东方屏障的一举一动,十大门派弟子全速赶往洛天城,同时命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面向整个三界大陆征兵,凡是一级归灵以上的散人全部召集至洛天城。 一时间,整个洛天城风云汇聚,真正的强者如云。不仅如此,西国,南国也陆续增派了二十万兵马火速向东方赶来。 面对如此多人的进驻,拓跋奕依旧有条不稳的层层分配下去,按照每个人的属性不同,灵力程度不同分别由玉儿,清水白,玄武,玄高,七星等人管理,而他每日戌时只需听他们的汇报即可。 一切都在紧密的进行,放眼整个洛天城,约莫我和殿主最为清闲。 殿主昏迷两天之后终于醒来,他一醒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殿主是所有人的信念,只要信念在,那么精神气就在。殿主一醒来,过问了几句接下来的安排,听到拓跋奕把一切都部署好,他立即闭关疗伤。 而我更是一身外伤兼内伤,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根本等不到拓跋奕等人的救援。在迷魂山一战之后我立即昏迷过去,期间一阵发冷又一阵发热,害的峰小爷足不沾地三天都未合眼,若不是拓跋奕一直在旁边候着,想必他杀我灭口的心都有。 三天之后我终于醒来,发现自己全身都不受控制,瞥眼看一眼,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包的如同粽子,别说是翻个身,就是眼睛向上斜四十五度都有些困难。我瞟到床边峰小爷一副“你要敢嫌弃,老娘分分钟就灭了你”的表情,我最终还是安分的闭了口。 我一醒转,拓跋奕立即靠近我的床边,峰小爷不情不愿的被金击拉走,冰山男在床尾也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离开,房间一时只余我和拓跋奕。 他依旧是以前的模样,不过眉眼间少了一丝戏谑,添了一份稳重,看来这几日的历练让他改变不少。 他很自然的坐在床侧,伸手撩开我额前的发丝,眼眸轻轻浅浅的看着我,仿佛带着一丝不经意:“夏陌末。” 他说的很轻,很慢,有一刹那我以为不是他。我诧异的看着他,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眸子又突然定格了下来,情绪一下子慌乱一下子无措,薄凉的嘴唇颤动了几分,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表情没有一丝的戏谑,没有往日的调笑,甚至没有鄙夷,我第一次在他说我傻的时候缄口不言,无言以对。 我知道他是说我那样执着而又蠢笨的保护殿主,若他晚一秒,结果都完全不同,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谁不是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我并不觉得我为殿主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相反我更自责,自责自己不够强大,到最后还是害了他。 在我的无言之后,拓跋奕丝毫不在意,转而带着期盼的看着我:“若我受伤,你会不会也这般为我?” 我张了张嘴,一个“会”字停在喉间。 不管出自什么原因,无论是小白,玉儿,拓跋奕,还是冰山男,我都会不顾一切的救他们,可是我明白,拓跋奕并不单单是这个意思,他和我之间,还隔着殿主。 我很清楚,我对拓跋奕,和对殿主的感情并不是一样的。 我对殿主,是心心念念,不管他怎样,不管他是生是死,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不同于任何人的感情。 而对拓跋奕,更多的是感激,自责,愧疚,挂念,和玉儿,冰山男,小白一样的感情。 虽然我曾一遍遍告诫过自己,拓跋奕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可是我可以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过自己的心,我努力过,尝试过,可是最后,我发现还是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他眼眸慢慢暗下去,他低低的一笑,嗓音幽幽:“果然是这样。” 我正欲说话,他却在我之前打断我,他自顾的低语:“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他仰头笑一声,想装作无谓的模样,可是笑容太假,遮不住眼底的悲伤:“当年你给我看三千杀功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殿主是心意相通的!我不甘心也尝试了一遍,可是我不是你的指定之人,虽然那次受挫,但我不以为意,我从不相信所谓的天命所归,可是最后,我终究还是赢不了殿主。” 三千杀功法,当年大长老传授给我的时候,他也十分的纠结,他不想让我练成这个功法,尤其看到殿主是我的指定之人,因为他知道我和殿主若要走到一起是多么的困难,不说殿主的身份地位,我身体内还有一个夏陌末,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殿主。 我和殿主明明是如此不适合,所有人都不看好,所有人都警告我接近殿主,殿主也有意疏远我,可是最终我们还是牵绊在一起。 拓跋奕突然站起了身,他背对着我,身上传来熟悉的浓郁花香,莫名贴心的味道。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嗓音下压几分:“此战之后,若我们胜利,我放你走!若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永远都等着你。欠我的答案,无论多久我都会等到你亲口告诉我,但我听到的,一定要是肯定的答案。” 短短几句话,我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胸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压着,久久透不过气。“你又何必?”只是四个字,却仿佛耗尽我所有的力气。我不知道要如何说,要如何做,才能让他永远安好。 他微侧头,微卷的刘海遮住他的眉目,低哑的声音久久徘徊在室内:“动心一时,念情一世。” 第一百七十三章 灵魂出窍 短短半月,洛天城集结了各方高手多达三万人,西,南两国的军队也全部抵达洛天城,军队人数约四十万,大批的救援人马陆续到齐,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息总算抚平了一丝。 援军一到,十大门派的门主,各大长老,以及实力超过三归灵的人全部进入闭关,殿主自闭关后也未再出关,洛天城一切大小事务全部落在拓跋奕身上,他每天忙的足不点地,却依旧会抽半个时辰过来看我,从各地搜罗一堆闻所未闻的名贵药材嘱咐峰小爷熬药给我喝,所以我的身体好了将近一半,再也不用包成粽子。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月,直到前线带来爆炸性消息:东方屏障彻底破裂,地魔加刑天卷土归来,他冲破了屏障,封锁在东方屏障之后的六十万妖鬼全部被放出。 这样的结果我们早就料到,所以洛天城的所有人并没有特别惊慌,反而更加团结一致,大长老广发英雄帖,二长老,三长老也被紧急召回,拓跋奕召出闭关的十大门主一同前往东方屏障探测,却意外的发现加刑天并不急着开战,反正在东方大兴动土,似乎在建立自己的王朝。 拓跋奕不敢放松警惕,加派了人手注意东方的一举一动,同时也不放松提高自己的实力。 前线的战报一天天传来,加刑天依旧在奋力铸造城堡,仿佛一点都没有复仇之心,当初放下的豪言壮志仿佛也全然忘记,如此半年又过去,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加刑天居然让我们安然的过了半年。 半年的时间,我方人马已经集结二十万,再加上军队有四十万,人数超过六十万,导致洛天城人马为患,不得已把临近的黎城也清空了百姓,让士兵入住。 虽有六十万人马,却只是在人数上和妖鬼持平,胜负还不到五分,加刑天全胜之下实力堪称九级归灵,甚至更高,殿主全盛状态下也是八级归灵,更何况他还受了重伤,两次使用秘法,已伤及肺腑,他自闭关半年多从未出关,更是让我们所有人担心。 我收起灵魂大法,结束今天的修炼,这半年多,我的灵魂力简直以直线在上升,丝毫没有灵力的我,这半年来灵力也凭空的涨到了一归灵,我想应该是我每日都重温三千杀心法的原因,自迷魂山一战后,我抛却了所有的牵绊,毅然的决定要和殿主生死与共,殿主对我的心意从未改变,所以三千杀功法发挥了它的功效。 想起殿主,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他,他闭关后没有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他的伤如何了,几个月前我就想去看看殿主,但是他闭关的地方设下了结界,实力不足三归灵的人根本进不去,如果贸然闯进去更会打扰到他闭关。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的灵魂力已经突破了三归灵,结界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灵魂出窍,用灵魂力卸去结界,偷偷的去他闭关的地方看一眼他就回来,应该不会打扰到他。 心里的思念越来越疯长,我一横心,决定就这么办。 打定了注意,我立即运功。我的灵魂力已经操控的炉火纯青,虽是第一次灵魂出窍,却也很快的就成功了。 我刚突破三归灵不久,所以灵魂出窍不能太长时间,最多半个时辰就要回来,我不敢耽误太久,直接往殿主闭关的地方跑去。 不到一刻钟就顺利来到洞口,洞口果然设了禁法,我把手贴在门上,门上出现一道水墙,我运起灵魂力一劈,水墙自动划开,我快速走了进去。 远远的看到殿主的人影,盘坐在一个莲花盘上,周身被包裹在一团淡紫色光晕里,看不真切形容。 我安静的坐在他面前,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他此时的安宁,我用手比划着他的脸容,回忆记忆里他的样子,他的笑,他的愁,他的无奈,他的惆怅,他的冷淡疏离,他的孤寂,他的威严,他的高不可攀,他的种种,包括现在的没有一丝表情,像是安静的睡着,无论是哪一种,都紧紧的抓住我的视线,让我挪不开眼。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一切所受的苦,难,痛,都值了。我想我再也没有遗憾。 时间很快就过去,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殿主,我心满意足的离开,快速赶回我的房间,然后运功,让灵魂重新归体。 灵魂刚刚归体,我猛然间觉得一股压迫在我体内,我猛然间睁眼,立即感觉到这股压迫正是来自地魔加刑天。 这股压迫太过骇人,我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想张嘴大叫都做不到,全身发抖,连思维都迟缓了下来。 过了几十息,我总算慢慢冷静了下来,加刑天并没有伤害我,可是他跑到我的魂魄之内干什么?难道是找古代版的那个夏陌末?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要去看看加刑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屏息凝神,沉下心小心的往夏陌末那边靠去。 殿主在我和夏陌末之间设下了很多禁法,所以我根本无法靠近她,更何况加刑天还在那,我更加不敢靠近,我躲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夏陌末此时已经苏醒,不过依然被禁锢在灵魂罩内,她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青衫长发的男人。 加刑天此时变幻成了人形,人形的他背影儒雅,自有一股清高的韵味,完全看不出他曾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地魔。 我灵魂力已经超过三归灵,而且他们是在我体内,中间虽设有层层禁法,可是他们的对话也一字不漏的传入我的耳中。 夏陌末看清眼前的人,猛的冲到灵魂罩前,双目赤红,恨不能冲出灵魂罩亲手杀了他:“加刑天!” 加刑天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对他怒目相对,看着她对他恨之入骨,良久,才出声:“夏陌末。”语气七分恨意三分夹着温柔。 他从头到尾打量着她,最后竟猖狂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喜欢了近八年的人!他就这样对你,把你封印,让你永生永世不得重生!’ “夏陌末,我与他,又有什么不同!我甚至更爱你,为了你,我当年放弃修仙!我甚至愿意放弃我一生的修为,只想和你过平凡人的生活,可是结果呢?你为了他,用青剑刺向我的胸膛,要与我同归于尽!” 第一百七十四章始末 “我从来都不后悔杀你,只是后悔即使与你同归于尽依旧没有把你杀死!”夏陌末怨毒的看着他,一字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你杀我爹娘,杀了那个把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你的师父,杀了那个将你视为己出的师母,加刑天,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 一句句恶毒的话语从那个他最心爱的女人口中说出,加刑天内心突然升腾出满满的恨意,他双手大张,拍在紫色的光罩上,紧紧的盯着夏陌末:“师父?师母?哈哈哈。在师弟没来之前,师父师母确实对我视如己出。我也将他们当作我最亲的亲人,我一心为了三清殿,我一心报答着他们对我的恩情,我也一心一意的喜欢你。可是呢?他一来,就抢走了师父师母对我的宠爱,他一来,就抢走了属于我的荣光,他一来,他就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你!师父还要将下一任殿主之位传给他,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才是真正能够领导三清殿的人,他才是那个天下的最强者,他才是数百年以来最有可能成仙的人!”加刑天一句一句的吼出,继续癫狂的朝她喊道:“那我呢?” 他后退一步,指着自己:“我算什么?我为三清殿的付出又算什么?我也是天下的至强,凭什么他不争不抢就可以轻易的得到这一切?我数十年的谋划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报?我对你全心全意,而你呢?眼里心里全是他墨轩!” “所以我就发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我要让师父,师母,乃至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我才是天下最强的人,我才是那个能统领天下的人,我才是你真正的归属!只有我,只有我加刑天!” 夏陌末看着这个频临发狂的人,眼里心里只有无尽的恨意,他对当年的事没有丝毫的悔意,到现在依旧还要实施他的报复,甚至拉上整个苍生,他已经无药可救,只有他死,才能让这一切都平息。 杀意让夏陌末整个身体都升腾起红光,加刑天在这一刻突然笑了,他笑的充满悲怜,笑的肆无忌惮,他站直身体,头发无风自动,“你还想杀我?也对,你也不是第一次杀我。“他眼睛转过,瞥向后方,幽幽道:”墨轩,你也出来吧!”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我才意识到我周身围绕着一圈淡紫色的光芒,它们层层把我包裹了起来,让我受不到任何伤害。怪不得刚才加刑天频临发狂周身散发出强悍的魔气我也没有受到影响。可是,殿主不是还在闭关吗?我惊讶的抬头,我面前淡紫色的光幕中凭空出现了殿主,他先前发白的头发已经重新变成银色,他身着蓝白相间的华服,他侧身站在我面前凝视着我,依旧高华的气质,容颜绝色,脸色丝毫没有当时在迷魂山那频临死亡般的颓败气息,殿主,约莫是好了吧? 一瞬间,我眼眸中竟有泪光闪动,我日日夜夜思念的殿主,我心心念念的殿主,我喜欢了两年的殿主,同时也误会了两年的殿主,他现在还能完好的站在我身边,就是让我此刻死去也是圆满的。 他眼眸清定,看我情绪不能自持,走上前,抬手,轻抚我发丝,嗓音温润:“别哭,我很好。” 我努力把眼睛睁大,郑重点头,殿主见我情绪平稳才转身拉着我一起往加刑天方向走去。 我们在加刑天面前十步外停下,殿主微靠前一些,把大半个我挡住,他站定,依旧清定的表情,轻声道:“大师兄。” 加刑天听到这一声大师兄突然放声大笑,而后又阴狠的直指墨轩:“大师兄?墨轩,你竟然还叫我大师兄?” 墨轩不语,看了眼依旧在光罩里的夏陌末,语气惆怅:“大师兄,二师姐,我们三人有七年未再聚在一起,没想到,再相聚,却是这番光景。” 加刑天依旧满腹怨恨:“这一切都怪你,若没有你,我就会继承三清殿的殿主之位,我会把三清殿发扬光大,让三清殿的名声在三界大陆人人传颂,我还会娶师妹,我会和师妹白头到老,如果这一切没有你,三界大陆会比现在更好,所以,墨轩,这一切都是你造成。所有枉死的人全都是因为你而死!” 墨轩听到他的斥责没有丝毫动容,他也不回应他,嗓音低沉的转了另一个话题:“大师兄可记得我们三清殿的至宝天轮镜?” 加刑天眯着眼睛看他,不知道他突然提这个干什么,没好气的道:“自然记得,你什么意思?” 墨轩沉声缓缓道来:“十年前,你游历天下,途径北方巫族,得知巫族有两种秘法,一种叫弑神,习之可天下无敌,一种叫回天,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你好奇之下扮成巫族的弟子潜进巫族,不料被族中的长老发现你的身份,你为了掩人耳目杀人灭口,而后逃之夭夭。” 加刑天眼眸眯着,探究的看着他,他当年确实做过这种事,但应该没人知道才对,那他为什么知道? 墨轩顿了顿继续道:“当年你为了潜进巫族隐藏自己的功法吞服了一种秘药,这种秘药不仅可以隐藏功法还可以隐藏灵力。你下山一年有余,师父很担心你,那时又突然探查不到你的灵力,以为你出了什么变故,于是在三界大陆到处找你,巫族的长老其实早就看穿了你的身份,他得知你是三清殿的人所以没有声张而是通知了师父。师父怕你在巫族闯了什么祸事,受到委屈,所以亲自来巫族找你。” 加刑天听到这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想到师父来到巫族的时间,突然间有一丝心慌,这种属于“人”的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没想到今日竟又一次有了这种体会。 墨轩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加刑天已经猜测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师父忧心忡忡的赶到巫族,却看到你偷“弑神”未果,杀人灭迹的事,师父没有惊动你,看到你已经逃出了巫族,又悄悄的回了三清殿,回来后,师父半个月没有合过眼,痛心你残害无辜,更痛心你就这样逃走,没有给巫族一个交代,师父虽然对你种种失望,虽然亲眼看到你杀人的行径,却依然没有放弃你,甚至对你加倍爱护,细心教导,可是之后,你纵容凿齿和狍哮这两个满身怨气的妖孽寻仇,残害当地百姓以及种种天理难容的作为,师父对你越来越失望,他担心你以后的命运,于是用天轮镜预测了你的未来。” 加刑天听到此后脸色瞬间煞白,墨轩哀怨的看着他,:“天轮镜预测,你会欺师灭祖,背叛三清殿,你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师父师娘,师姐也会和你同归于尽。就如同七年前的大战一模一样,当时师父看到这个结局之后,闭关了半年,而后他宣布把三清殿殿主之位传给我,因为我是之后仅存的幸存者,只剩下一个我。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成为三清殿殿主的原因。” 犹如当头棒喝,加刑天身形都有些不稳,墨轩继续疾言厉色,“我父亲叫西晨华,我母亲叫南宫聘婷,按辈分,师娘是我的亲姑姑,师父是我的姑父,我和师妹都是师父师娘的亲人,他们对我们宠爱只是因为我们是他们的亲人,而你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一个弟子,师父依旧对你百般宠爱,即使预测到你将来会背叛师门,会亲手杀了他们,却始终没有把你逐出师门,甚至没有丝毫迁怒于你,师父师娘更偏爱谁多一些,你还不清楚吗?” 对于墨轩的身世,加刑天一无所知,这些年以来,他只有愤怒,有仇恨,他嫉妒的发狂,因为墨轩抢走了他的一切,地位,师父师娘的宠爱,还有师妹。却原来,受到眷顾,受到偏爱的一直是他自己,甚至,甚至娶师妹的事,也怪不到墨轩的头上,因为墨轩和师妹有血缘关系,不可能成婚,难怪当年师父师娘到死都不肯答应她嫁给墨轩。 心底里积压了几年的仇恨,几年的愤怒,到头来,发现只是自己的臆想,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加刑天脑子一片混沌,面对墨轩的厉色他甚至不知道该回什么。 师父,师娘,他闭上眼,甚至还能回想起当年他们是如何惨死在自己剑下的,加刑天抱住头,火红的眼眸中飘忽着复杂的情绪。 他一言不发,抱着头精神恍惚,他脑海中似乎有两个小人,一个叫忏悔,一个叫复仇,两个小人不停的在他脑海中争吵,他头痛欲裂,他猛的锤打自己直至见血,终于两个声音都消失了下去。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也没有脸再想下去,如今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已经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他们之前的恩怨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唯有战斗,生死存亡的战斗才能让一切都化解! 加刑天重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看着墨轩和夏陌末,眼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他抬头,一字一句道:“半月之后,迷魂山顶,我们做个了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在一起 墨轩和夏陌末没有出声,这一切确实需要一个了断,也到了该了断的时候。 加刑天说完随即在原地消失,夏陌末怔怔的看着前方不再说话,她并不知道这些内幕,她在想,如果当初她知道这一切,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她是否还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殿主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之前她违背和殿主的约定,不守信用在迷魂山想要将我取而代之,殿主已经对她失望至极,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说的很清楚,他不爱她,有的只是兄妹情,虽然这点兄妹情也因为她的缘故而更加疏离。 殿主带着我走出来,一个颤动,我元神已归体,我赶忙睁开眼,生怕晚了一秒殿主的出现只是我做的一个梦,我抬头,他恰好低首,我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我最爱的人,他正站在我的床边,低头凝视我,窗边投射进一缕白月光,照在他的银发上,熠熠生辉。我不自觉弯起嘴角,认真的看着他,他一改清冷模样,眉眼舒缓,然后嘴角上扬,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笑容,我此生难忘。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转动。 我们对视了很久,终于我败下阵来,我小心的蹭到他身边,扯起一角袖袍,轻声道:“殿主的伤已经全好了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很快就消失不见,他依旧笑的温润,嗓音低沉:“是的,全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从来都相信他的话,只要是他说的,不管真的假的,我都相信,所以我忽略了他笑容背后一闪而过的忧伤。 得到证实我高兴的拍手,转身欲走:“太好了,我去告诉大长老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 话刚说完,殿主侧身拉住我的手阻止,“不急,明日再告诉大家也不迟。”他温柔的看着我,直白道:“我的心意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我脸上迅速红了一片,心脏跳动的异常剧烈,我看着殿主,仿佛沉溺在他如水的眸光中,窗外传来不知名的花香,流水潺潺,暗香浮动月黄昏。“我喜欢的,也从来都是殿主。” 我以前看过一句话,说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干只是待坐在一起也会觉得异常美好,今夜我很是感同身受,我们俩误会解除,心意相融,我们站在窗前,我倚靠在他的肩头,夜风袭来,我黑色发丝与他的银色发丝纠缠,他宽广云袖掠过我手臂,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好好珍惜这样静静和殿主待在一起的机会,以前我们错过了太多,从现在起,不愿再错过一分一秒。 黎明破晓,一夜未眠,我无一丝睡意,殿主也没有任何疲色,我打来水伺候殿主洗漱更衣,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殿主带着我往大殿走去。 远远有弟子看见殿主,激动的大喊大叫,跪地迎拜,等我们走到大殿时,殿中所有人都得了消息早已到齐,殿主走上高台,我随众人一起躬身行礼,洪亮的声音把众人这半年的阴郁之色一扫而光,我们最强大的殿主,又回来了。 大长老激动的老泪纵横,询问了殿主身体之后才频频点头放心,拓跋奕把这半年之内的事务事无巨细的禀报他,他一应赞许,清定的脸上也显露些温和。 我知道拓跋奕这半年来做的努力,殿主眼光很好,若他退位,拓跋奕是最有能力继承三清殿殿主的人选。 殿主喝了一盏茶,目光与我对视,我从他表情中猜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站起了身,开口道:“昨夜地魔来过我们阵地。” 一声出,全场哗然,昨夜地魔单枪匹马的来到自己的营地却无一人发现这该有多大的纰漏,而且这时候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偷袭?或是别的阴谋?众人立时坐不住,纷纷站起来看向殿主,殿主抬手安抚众人,慢慢道:“他是过来宣战的,半月后,迷魂山,决一死战。” 一句话出,全场寂静,我听到殿主宣布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半年来,我每日都在提心吊胆,担心地魔会哪一日突然开战,现在终于有了确切的日期,总算不需要再担惊受怕。虽然此战,我们并没有必胜的信心。 殿中的人激昂澎湃的讨论起接下来的战争,从阵法到部署,从进攻到撤退,每一条都仔细推敲,精心布置,就连我这个不太懂排兵布阵的人也在努力的弄明白,想明白。 整整讨论一日,终于商议出了对策,一条接一条的命令按部就班的传达下去,我很是欣慰,于是晚上主动烧了一桌好菜,邀了殿主,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拓跋奕,玉儿,清水白,冰山男等几人用晚膳,时隔半年我们重新欢聚一堂,仿佛又回到了在三清殿的时候,所有人都热情高涨,拓跋奕拿出了三坛三清殿珍藏的好酒,每个人都喝的豪气万千,不多时都醉的差不多,所有人当中只有我和殿主还有些清醒。 我端一杯醒酒汤递给殿主,他清浅笑着接过,他最近越发对我笑的多,我开心之余仍有些许担心,他之前说的话还在耳边,若走投无路,他唯有自曝才能彻底将地魔斩杀。也正是如此,他才提前退位,传位给拓跋奕。 他喝完醒酒汤,站起身,将我拉出殿外,我们并肩而立,皎白月光悬挂在我们头顶,夜微凉。 “殿主明日还闭关吗?”我深知殿主和地魔的差距,现在时间更是紧迫,我不知道殿主是否还要闭关。 “不必,这半月,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他嗓音低沉,飘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平添一股旖旎。 我微笑回望他,更加证实我的预感。可这也没什么好怕的,我早已在心中立誓,我夏陌末要和墨轩在一起,上碧落下黄泉,生死与共。 “好,不管在哪,去哪,我都永远陪着你。” 我话音刚落,他突然把我抱起,脸慢慢向我靠近,我的惊呼声消失在相接的唇瓣中,他抬起我的下颚加深这个吻,意乱情迷中我听到他温柔的一声声呼唤我:“夏陌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战 半月一晃而过,与加刑天约定的时间就在明日。 当晚,殿主最后一次召集我们详谈明日的作战计划。 在明日的战斗中,我方与加刑天一方在人数上相差无几,致胜的关键就在殿主与加刑天之间,若加刑天败,则人类胜,若殿主败,人类或许就真的面临灭绝的后果。 所以如何击败加刑天是现下最主要的,但练了弑神功法的加刑天已经是九级归灵,可以说是三界大陆的最强者,甚至比殿主还要高一个级别,尤其殿主又三番四次动用禁法伤及肺腑。明日一战中,殿主对地魔,几乎毫无胜算。 面对这个困境,众人皆是愁云惨淡默不作声,我亦是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对策,奈何智商着实有限,无奈只得求助我的军师,冰山男大侠。我苦哈哈的看着他,他木然着一张脸不说话,良久,终于打破寂静:“明日殿主可否攻破地魔的保护罩全力牵制住地魔,让他无暇分身,争取给我十息的时间?” 殿主清定看着他,似是明白他的决定,脸色有些犹豫,我突然想起冰山男以前说的话,弑神功法无论如何变化,属于人的特征“心脏”不会发生任何改变,若想要打败加刑天,唯有全力刺向心脏。但冰山男不过二三归灵的实力,如何能给予加刑天致命一击? 不过冰山男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或许正是因此,殿主再不多说下去,满口应承:“我答应你,就算是再使用一次时空冻结,也会给你争取这一次机会。” 冰山男听到殿主的承诺,表情决绝,手紧紧握住沧澜,沧澜感应到周夜的情绪,也嗡嗡争鸣起来,周夜深吸一口气抚平情绪,转头看向拓跋奕,郑重道:“明日还需大师兄相助!” 拓跋奕抬头看了一眼我,我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心慌,正思索着冰山男明日到底如何击溃地魔时,拓跋奕已郑重回应:“定不负所望。” 我听的懵懵懂懂,冰山男也不给我解释,大殿中也没人问出这个疑惑,只大约懂得,明日是殿主与周夜一起对付地魔。头等大事决定了之后,殿主再一次商榷了作战头领。 首先,拓跋奕与上官玉儿,以及丐九天等二十位超过四级归灵的头领守住妖鬼大军的第一波攻击,并且斩杀道行较深的妖鬼。其次,清水白,玄高玄武,西凉,等六人各自带领十万大军守护住迷魂山的各个方位,与妖鬼大军缠斗,峰小爷,金击等六人各领着三百弟子负责救援,大长老做总指挥,一旦殿主与地魔的战斗分出胜负,大长老一声令下,所有弟子火速撤离迷魂山,玉儿使出“天火燎原”,把藏在迷魂山底的炸药引爆,一举消灭妖鬼大军。 待一切商榷后,众人领命退下,不多时偌大的大殿只剩我和殿主,我移步来到殿主身边,他换了清浅笑容看我,我依偎在他身边,莫名感到很安心。本想问殿主冰山男打算如何刺破地魔的心脏,却不知为何一靠着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之后,我再次睁开眼,猛然间发现了一丝不寻常之处,我灵魂力已快达到三归灵,所以我很快的察觉到了哪里出了问题。我所在的临安城,现在空无一人!我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和地魔开战了。 我立即慌了,翻身下床往外跑去,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开不了门,这才发现门上被设置了禁法,我被困在禁法内!我大力捶门,眼中已隐隐有水雾,我担心前方的大战,担心殿主,担心这场大战,可越是心里担心,越是觉得无助。 是谁困住我?殿主?是了,只能是他。 他之前不还说过要把我让给拓跋奕这种话吗?我应该想到,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会再次把我扔下独自去和加刑天战斗。我说过要和他生死与共的,为何还要把我一个人丢下? 他不明白,若我和他之间的误会没有解除,若我不明白殿主的爱意,若我没有和殿主相处这半月,或许大战之后我还能安然的过完这一生,可是如今,我已经知晓了这一切,我拒绝了拓跋奕,选择和殿主在一起,我们之间还有这半个月的美好回忆,我们经历了种种,到现在,我如何能放任他一个人去赴死?若他死,我亦不会独活。 我枯坐在地,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我已下定决心,不管结局如何,殿主生,则我生,殿主死,则我亡,上碧落下黄泉,我会随他而去。他一个人,总不会孤单的。 “夏陌末!”心底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我身体漠然一怔,这个声音,是体内的夏陌末。 我强打起精神,这个夏陌末何时又苏醒了?她如今又想打什么算盘? 她在我体内默念了一个咒语,我灵魂顿时剧痛,我一闭眼,发现已来到她的面前。 她红色霓裳无风自动,那张妖艳绝美的脸庞更加清晰,她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我才发现,殿主禁锢她的灵魂罩变得愈加稀薄,仿佛随时都能破裂一般。 殿主设置的灵魂罩,若非他亲手破开,仅凭着夏陌末五级归灵的灵力不可能破开,那为何灵魂罩会变成如此? 我与她同处一体,我的疑虑她很快清楚,她也没有和我再兜圈子,直白道:“因为殿主此时气息不稳,灵力不聚,若再这样下去,只有陨落。” 我一惊,脸色变得煞白,脑子混沌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骗我,这不可能是真的。你想借我重生,这次肯定又是你的诡计!” 夏陌末脸色变得阴寒,她凑近我,愤恨道:“我骗你?你觉得到现在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没错,我是想借你的身体重生,可那时我是想和墨轩生生世世在一起,如今他快死了,我就算利用你得到重生又能如何?” 夏陌末步步紧***的我步步后退,虽然理智让我再三告诫自己,不应该听信夏陌末的话,可我面对夏陌末的紧逼依旧束手无策,“你说你有什么好?没有灵力,只是一个废物,什么也帮不上他,还处处拖他的后腿,甚至,甚至因为你,他动用禁术,毁了他十年的灵力根基,动摇了他成仙的根本,让他彻底无缘修仙。” 我张大眼睛看她,脑中闪过半月前我问及他身体是否康复时,他一闪而过的阴郁。 我羞愧难耐,面对夏陌末的指控,我竟哑口无言,她说的对,我什么都不知道,连他无法修仙都不知道,我也确实没用,所以才会被殿主禁在这城内,只为保我平安。 “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代替墨轩去死,你可愿意?”夏陌末缓缓道出这句话,我抬头看她,她居高临下看我,表情郑重而决然。 我抹干净眼眶的眼泪,急切的上前一步:“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 她表情看起来确实像真的,可我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我怎么相信你?” 她轻笑出声,好看的朱唇下说的却是恶毒的话语:“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有多爱墨轩吗?怎么,一听到我说让你代替他死你就迟疑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若是再迟疑下去,死的就真是墨轩了。这样也好,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有法子不让他死,你把我怎样都可以。”尽管知道夏陌末的话不能尽信,可我依旧不敢真的赌上殿主的性命,若她真的有法子呢?夏陌末也曾爱过他,她不至于亲眼看着他去死的,更何况,加刑天是夏陌末的杀父杀母仇人,她不会就此不管的。 “你这是答应了?”见我答应的如此爽快,似乎出于她的意料之外,我郑重点头,“我答应你,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护他周全。” 她牢牢看着我,我大约能猜到她的疑虑,她其实不懂爱,她确实爱过,但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不懂,爱是:如果我和殿主只有一人活,我希望是他活,他也希望是我活。 “主动放弃你的身体控制权,从现在起,由我控制你的身体,你放心,在事情没有结束前,我不会杀你!”夏陌末慢慢出声,我照着她的话去做,只觉身体犹如撕裂般剧痛,她猛然间将我扑倒,将我的灵魂位置大半占尽,下一瞬,天地之间似乎变色,我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我的四肢百骸中流出,一股充盈的感觉让我的五感六识都大大加强,我甚至听到了十里之外冲天的杀伐声,我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我看到天幕上两个缠斗的令天地为之变色的殿主和加刑天。 “强者的感觉如何?”夏陌末在心里问我,我知道她又是借此羞辱我,可我一颗心担心殿主都来不及,更别说和夏陌末斗嘴了。 夏陌末见我没有回应,冷哼了一声,然后捏诀,一段悠长的咒语从她嘴里溢出,我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节节攀升,终于在七级归灵巅峰时停住,她睁开眼睛,“破”一个字,困住她的灵魂罩顿时消失。 “哼,所有人都在变强,我又怎么可能依旧停留在原处,墨轩,你终究是小看了我!”她说完这句话,再次捏诀,困住我的禁法再次被夏陌末破开,她手一挥,放在桌子上的青剑仿佛得到重生般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青剑自动飞回到她的手上,她青剑出鞘,银白色的剑芒衬的她眉眼犀利:“加刑天,受死吧!” “世人只知我巫族有着逆天禁术弑神功法,却还忽略了我巫族另一种功法“回天”,它能够让人死而复生,”: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落幕 寒风把我的衣袍刮的咧咧作响,这是我第一次御剑飞行,我曾经梦寐已久,可没想到真正实现时,却是如此这番状况。 夏陌末操控着我的身体御剑前方迷魂山,我感觉的越来越清晰,震天的咆哮声让我耳朵几乎失灵,冲天的血腥味几欲让我作呕,夏陌末的灵魂已经足够强大,这些干扰几乎对她造不成任何困扰,可对我来说却没那么好受,一个灵魂力量只有三级的我却要承受七级灵魂力量才能无视的干扰,我紧紧咬住嘴唇才让我保持住清醒。 十里,夏陌末几个眨眼就已来到,我低头往下看去,正看到拓跋奕与三条千年蛇妖缠斗,拓跋奕同样注意到了我,正诧异我何时会御剑时,我已经不由自主的挥剑,一个横扫,强悍的灵力犹如潮水一般溢出,冲天的哀嚎声顿时响彻九天,我灵魂被震的发麻,粗粗细看了战场,只这一招,数百的妖鬼便魂飞魄散。 杀伐让我眼睛充血,我红色衣裳无风自动,我知道这都是夏陌末的意识,她彻底的疯狂了,我也彻底的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我看到拓跋奕惊恐的模样,我似乎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夏陌末,夏陌末。”可我无法回应,我勾起一个邪笑,无视拓跋奕的喊叫,再次往迷魂山颠飞去。 我听到自己阴寒的声音:“加刑天,加刑天!” 山巅之上悬空着一个巨大光幕,殿主和地魔正在里面缠斗,我借着夏陌末的灵力探查到殿主的气息,气若游丝,若不是强大的意识在支撑着,或许他早就败了。 夏陌末放开拳脚,全力冲破光幕,随着她每一次的攻击,光幕上就会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凡是被这道光芒击中的人抑或妖鬼,瞬间便会灰飞烟灭。 我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我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灵魂渐渐衰弱的征兆,若再不破开光幕,我即使不用夏陌末动手,估计也会魂飞魄散。我脑子已经开始迟钝了下来,巨大的轰鸣声让我头痛欲裂,终于,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三千杀!用三千杀!三千杀可以使你的灵力与殿主的灵力叠加!” 夏陌末听到我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攻击,她眼神紧眯,半晌才沉声道:“好!” 我挣扎着让自己尽量清醒,虚弱道:“三千杀只能由我使出,让我掌控身体,把你的灵力传输给我!” 夏陌末沉着眼看着光幕,才不甘道:“别耍花招,不然我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她果然守约,重新让我掌控身体,并且源源不断的把灵力传输给我,一瞬间,我终于不再痛苦,我甚至油然而生出一种膨胀感,我感觉自己犹如站在金字塔尖,脚下的万千生灵,犹如蝼蚁,这就是强者的滋味,这就是强大的感觉! 我再不耽搁,握紧青剑,熟练的使出三千杀第一重。 狂风更加呼啸,我再空中翩然舞剑,我速度越来越快,天空中乌云密布。 当舞到三千杀第二重的时候,我心中出现一个很强烈的念头,殿主也在配合着我一起使用三千杀对抗地魔,一霎那,风驰电掣,电闪雷鸣,整个天地都被黑暗吞噬。 “以我之心,换你之心,三千杀,三重叠加,破!” 最后一个字出,巨大的光幕应声爆破,巨大的光幕内,殿主满身是血,却依旧如松竹一般傲然挺立,直指地魔,地魔此时身高十几米,脸容狰狞可怖,两个血红色的眼珠子盯着自己胸前的血窟窿,这是被我和殿主的三千杀所重创,这一击,不仅破开了他的防御,还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即使如此,依旧没伤到地魔的要害。 “夏陌末!”粗粝沙哑的声音,地魔转头看我,脸上扭曲而疯狂,“夏陌末!” 一个瞬间,地魔突然消失在原地,我看到墨轩惊恐的表情,在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加刑天突然一把抓起了我。 我被勒的差点窒息,夏陌末也似疯了一般抢占身体的主动权,加刑天的恨意到达了顶点,他一个大手紧握住我的脖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陌末!”我听到殿主的呼唤,我想转头,却不能,我多想在临死前再见他一眼,我多想再唤他一声墨轩。 我脸上留下两行眼泪,我感觉到夏陌末在捏诀,因为和她心意相通,所以我知道了她捏诀是想自爆,和加刑天同归于尽! 加刑天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右手积蓄起魔力,狠狠的打在了我的心脏上,我意识渐缓,听到地魔哀怨的声音:“你还想与我同归于尽,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加刑天仰天长叫,我终于耗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我挣扎着想看一眼殿主,却听到殿主悲戚的声音:“天地之力,时空冻结!” 我终于看到,殿主在不远处捏诀,银白的头发瞬间变得花白,他站立不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吐出大口的血,扶着胸口,悲戚看我。 殿主啊,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若有来生,我定会比任何人都早一步找到你,陪你从天光乍破走到幕晓白头,永永远远一直陪着你。 眼眶中不停有眼泪流出,我睁大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把殿主看的更真切,却在这时,我模糊的看到殿主后方不知何时站着拓跋奕,他手握沧澜,直指地魔。 我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知晓自己大限已到,在这时我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可我无法再看清任何人,只能隐约听到些许声音。 我听到利箭的破空声,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噗的一声响,是利箭刺进地魔心脏的声音,我感觉到这支箭上有着属于冰山男的味道,之后,我就听到他的声音,他就在我耳边,亲昵温暖的叫:“陌末,永别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我好好活下去!” 我想问,冰山男,你想干什么? 可我无力动弹,甚至说不出一个字,我不知道为什么死亡这么漫长,让我清楚的感觉到这些过程,让我惶恐,让我挣扎,让我绝望,却什么都表现不出来,说不出来,叫不出来,连哭泣都没了气力。 我听到地魔痛苦的叫喊声,他还紧紧的抓住我,原本十几米的身高顿时像消了气的气球,迅速缩小,他狂叫,可最后却原来越虚弱。到最后,轰然倒地。 夏陌末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一个冲击,冲破了我的体内,她看着加刑天,癫狂的笑,笑的眼泪都留了下来。 她出生尊贵,父亲是天下之主,母亲是最尊贵的公主,她天赋极高,寻便三界,再找不出一个女子能与她比肩,她从小备受宠爱,无一人敢忤逆她,她容颜倾城,有无数的爱慕者真心求娶,别人梦寐以求的她都有,无数的人求娶她不要,偏偏她妄想追求一颗不属于她的真心。 为此,她忤逆了在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她背叛了在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甚至,她拼死与最爱她的人同归于尽只为护得她最爱的人周全,可是呢?她得到了什么?她得到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和依旧不爱她的人。 加刑天已经变回了原形,他静静的看她笑,看她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了下来,他挣扎着爬进来,触到她的手,他偷偷的运起最后一丝气力,他猛的抱住他,他的头依偎在她耳畔,温润的声音,杀伐的爱语:“陌末,就算死,你也要和我一起死!” 他最后一个捏诀,轰的一声,冲天的火光中,加刑天自爆元神,硝烟弥漫之下,加刑天,夏陌末魂飞魄散。 我没了夏陌末的灵力支撑,终于大限至。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尾声(大结局) 我走在黑暗的小道上,周围空无一人,我茫然四顾,约莫闻到一丝地府的味道。 这个地方三年前我就来过,那时被地魔召唤来此,而后又被他带去了异界,在异界的三年,仿佛像做了一场梦,一个有着笑与泪的梦,虽然结局不是很圆满,我年纪轻轻的受尽折磨,三番两次的让我死,又让我活,这次是真的死了,可死之前,也没让我有时间好好和他们告别。 一股寒流吹了过来,我打了个冷战,对着双手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臂,还没等身子热乎起来,空洞的四周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侧耳认真听起来,似乎是冰山男的声音。 “列位先祖在上,我周夜以第四十八代巫族少族长身份祈求先祖,以我灵魂,奉为燃烧,生生世世,永堕阎罗,以命换命,起死回生!” 冰山男的声音决绝而肃穆,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我心头大乱,脚下没了章法,一个不稳立即跌倒在地,这是冰山男的声音,他想干什么?以命换命?起死回生? 临终前耳边犹记得他的话语:“陌末,好好活下去。”他是早做好了这个打算的吧,不然明眼人都知道,我受了地魔一掌必死无疑。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我感觉自己被一个黑色的光环包裹住,这是仪式生效了吗? 我不要,我不要! “周夜”我大力锤着光罩,眼泪犹如决堤般倾泄而下,“我不要你用你的命换我的命,我不要你生生世世永堕阎罗,我不要你为我起死回生!周夜,快停下来!”可是回应我的却只有无边寒流。 我哭着,喊着,他却再没有应我,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又重新流动了起来,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又突然跳动了起来,我感到自己有了力气,有了呼吸,可心口的痛却生生让我喘不过气。 若是为此得了重生,这辈子我又于心何忍? “陌末”光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我身后突然传来周夜的声音,他离我这样近。 我猛的转过身,他悬浮在我面前,身子几近透明,可他却在笑,笑的清澈温润。 我猛的扑向他,身体却从他身子中穿了过去,他依旧在笑,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笑一次性笑完,他透明的手抚摸着我的头,轻道:“你别哭。” 我却哭的更用力。 “世人只知我巫族有个逆天的“弑神”功法,其实不知,还有这逆天的“回天”之术。只是代价却是要燃烧灵魂,以命换命,不过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这样的结局才算圆满。” “如何圆满?你死了,你那些答应我的诺言呢?你说你要带我去北方看雪山,去你的家乡看最古老的巫族,你说带我去看烟雨江南,穿着蓑衣,在风雨里看沧桑的古城一点点被浸染,你说带我去看苍凉塞北,在无边的大漠里看长河落日圆,你说只要我想去,你都会陪着我去。若你死了?你如何陪我去?” 周夜眼眸中也染上一丝雾气,他抬头看着远方,语气怅然:“这些诺言,怕是不能兑现了,就让殿主陪你去吧,你心心念念喜欢了三年的殿主,你们应该有美好的未来,你不应该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 “那么你呢?” 他自惭一笑:“我早在巫族灭亡时就该死了,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了了此生最大的愿望,还让我认识了你,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结实了你,让我体会到我的人生不仅仅只有仇恨,还有快乐和幸福。” 他的身躯越来越透明,我一遍一遍的抓住他的手,却一遍一遍的从我手中消失,他牢牢看着我:“陌末,在这个世上,你可以善良,但不可以怯弱,你可以不强大,但不能平庸。我希望在今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依旧能平安喜乐,一切安好。” 我猛的点头,眼泪朦胧中,周夜彻底的消失不见。 一股大力把我拉回,胸中一口气上涌,我猛的睁开眼,吐了半口的血,殿主急切抱紧我,白色发丝垂落我胸前,他脸色惨白,用手托住我大半个身体。我怔怔无言,唯有眼泪簌簌落下。 “我们得马上离开,迷魂山要爆炸了!”拓跋奕闪身来到我们面前,他一手扶起殿主,一手扶起我,催动利剑,御剑带我们离开。 我们飞离迷魂山一里,震天的爆炸声响彻九天,我仰头往后看去,滚滚的迷烟中,夹杂着惨绝人寰的惨叫。这一战,终归是人类赢了。 只是,这代价太过沉痛。 一月后,殿主出关,而我身体也大好,大战的清理也到了尾声,于是和大长老一合计,打算返回三清殿。 拓跋奕在半月前已带着大批弟子率先返回了三清殿,只余下一些受伤严重的弟子和我们留在了福安城。 迷魂山被移为了平地,大长老联合众多长老仍不放心,怕再生祸端,在此设了一个结界。被迁移的百姓又重回了故乡,一夕之间,整个福安城又恢复了祥和宁静。 紫宸殿内,我替殿主更衣,他依旧喜欢穿蓝白相间的大氅,他容颜依旧绝艳,不再依旧的,是头发不再银白而是花白,还有他动用禁术,彻底毁了仙根,他不可能再修仙。 我替他束发,内心感到很难过:“世人曾预言,你是这三界大陆最有可能成仙的人,如今因为我,数次动用禁术,再无法成仙。” 他清浅笑了,好看的眉眼微弯:“即使我不曾动用禁术毁了仙根,我也无法成仙,毕竟以你的资质,是无缘修仙的,既然我们两人不能得道成仙,不能生生世世在一起,至少,在我们的有生之年,也要不离不弃的在一起。” 这样好听的话我很受用,心中的愧疚之色减半,我替他抚平鬓角,毫无羞涩的问道:“那我们不离不弃,整日的在一起都要做些什么?” 他把我拉向他,张开双臂拥住我,声音缱绻温柔:“我不再是三清殿的殿主,也不再是三界大陆的至尊,从今以后,我只是你的夫,是你的天,我陪你去北方看雪山,去周夜的家乡看最古老的巫族,陪你去看烟雨江南,穿着蓑衣,在风雨里看沧桑的古城一点点被浸染,陪你去看苍凉塞北,在无边的大漠里看长河落日圆,从今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去,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好,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少了一天,都不算一辈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