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入BT的坑》 第1页 [仙侠魔幻] 《掉入bt的坑》作者:苜子烟【完结】 晋江2019-7-2完结 (一)《同学,别想跑》 吴楠楠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班花”的徐希瑞盯上了。 后来吴楠楠问他:你是怎么爱上我的? 徐希瑞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占有欲:我的幻想中 吴楠楠无语:你个变态…… (二)《嘘!有鬼》福月只是回家曾经老同学的葬礼,没想到就这么被老同学给缠上了…… 崩溃的她只想大喊:妖魔鬼怪快走开! 内容标籤:幻想空间奇幻魔幻虐恋情深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楠楠福月┃配角:┃其它:bt占有欲偏执变态 第一个bt(一)同学,别想跑 吴楠楠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说不上来,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从教室里出来到校门口是一条长长的昏黄的路。 稀稀拉拉有几个同自己一样回家的高中生路过。 她故意走在路灯下,眼神往右下瞄,一条漆黑的细长影子。 影子的头上光熘熘的,一看就知道应该是戴了在么鸭舌帽之类的。 这大晚上,正常人戴帽子的不多…… 恐惧从她的脚底蔓延开来,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一起恐吓着她。 吴楠楠稳住自己颤抖的双腿,疾步往前面走。 回她的家小区路上一定会经过一条宽阔而空荡荡的街道,并不繁华,因为那条街的另一头都是些快递公司,这一头不过是些开了就倒闭的家具店木桶鱼店。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个毫无关系的店为什么会开在一起,但是它们确确实实真实存在。 而且,木桶鱼店真的也倒闭了。 小区门口处在街里二十米远,不能说离得太远,但是路上有两排高大的树,排得密,一半的路面都被遮的严严实实。 吴楠楠不敢就这么回去了,她怕自己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她打算先去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坐一会儿,看看那个跟踪她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叫了一杯热抹茶,吴楠楠僵硬地吮了一小口 ,就再也喝不下,感觉和白开水没有什么差别 。 连平时最喜欢的饮料,在这时也味同嚼蜡。 她的双腿颤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整个人紧紧地贴着椅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慢慢平復下来。 幸好,店子里还有不少人……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她往外边探了探,瞧着似乎没有人了。 昏黄的灯光照着空荡荡的马路,只有那个炸烤小摊还在学校对面,冒着热气。 吴楠楠心里顿时安稳不少。 可以回去了…… 徐希瑞估摸着时间,开始从十字路口往里面“闲庭信步”。 “徐希瑞!” 果然…… 吴梅楠如同看到救星一样,夹着书包朝他飞奔而来,欣喜得溢于言表。 她此刻觉得在树旁路灯下站着的白衣少年就是她的英雄。 徐希瑞承认,这是他为数不多最欢喜的时候。 因为…… 朝他飞奔而来的, 不是别人, 正是他最喜欢的人。 她跑得一头随碎发凌乱,快要跑到他跟前的时候,还不忘停下来甩头理理头髮 。 为了防止自己露出破绽,徐希瑞先发制人: “你不是一早就走了吗?” 他们俩同一个班,一个小区的,一栋楼,不过不是同一层楼的而已。 吴楠楠家住十九楼,而他住在二十八楼。 吴楠楠从书包外边的口袋里掏出钥匙,一边刷门禁卡,一边用气声与徐希瑞交流: “我刚刚……” “哔”一声门开了。 吴楠楠率先进了小区,还不忘仔细查看后面还有没有人,心里满是后怕。 “发现有一个人一路跟踪我。” “他已经跟了好久,我之前也发现了,不过没在意 。” “但是我今天回来晚了,发现他还跟着我,心里怕,就先去奶茶店躲了一会儿。” 吴楠楠还在张望有没有人在外面徘徊,没有注意到徐希瑞的表情 。 徐希瑞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竟然连一天都无法忍受,就这样被她发现了。 如果他今天没有同她“一路”,她也不会发现,那自己还可以有很多次与她一路回家的机会。 但是自己今天这样冒冒然被她发现了,那岂不是以后也不能和她“一起回家”了? “那你没事吧?” 他还略微有些庆幸,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发现跟踪她的人就是自己。 幸好…… 悄无声息中,眸色渐渐沾染了夜色的暗。 那他,是不是不能再靠近她了? 真的是相当糟糕的…… 他只能苦笑,心脏一点一点抽痛。 因为吴楠楠不喜欢别人喜欢她。 是那种明明白白的喜欢。 她允许你暗恋她,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你当普通朋友以待,绝不暧昧。 但一旦你把一切捅得明明白白摆在她面前,她就会开始迴避你。
第2页 甚至连话也不会同你讲…… 这是她眼中为了避免别人深陷其中最恰当的冷处理。 因为之前还有一个另外男生喜欢她,还把事情挑明了。 在他还控制住自己的时候,她已经自动远离他了。 这让他很满意。 她从来不喜欢同任何人搞暧昧。 也很少和那些“有家有室”的男生交往,因为很容易被“小三”。 他的楠楠,真是一个相当可爱而洁身自好的女孩子…… 当然,除了他之外,谁都没有资格觊觎她。 “当然没事。” 吴楠楠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但是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几乎像是有人用摄像头偷拍你一样。 而且还充满变数,未知。 “那……“ 迟疑了一下,徐希瑞还是准备说出口,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嘴唇,生怕她说出拒绝自己的话。 “以后需要我陪你一路回家么?” “这个——” “有必要吗?” 吴楠楠觉得会太夸张了一点,这是言情小说女主的高级配置。 她哪里需要人陪她一起放学回家…… 高一的时候生了病,得了中耳炎都是她自己去看的,挂号拍片子等等一系列繁琐的事都是她自己做的,哪里用得着别人帮忙。 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和“班花”扯上关系,一起上下学,不太暧昧了点吗? 可不要小瞧女孩子的嫉妒,她们甚至可以用流言蜚语和刻意的贬低来摧毁一个人。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光鲜亮丽的人做男朋友。 她更喜欢小众的,她可以偷偷藏起来一个人欣赏,也不用还一群女孩子勾心斗角。 徐希瑞是他们班公认的“班花”,人好看,真正的少年,连学校一板一眼的板寸也不能撬动他的美貌。 脾气也好,就是沉默了点。 连告白墙上出现得最多的也是他的名字。 “那个人……” 这样称唿自己,徐希瑞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不是跟踪了你很久吗?” “万一他以后还会继续,你怎么办?” 电梯很大,徐希瑞却控制不任自己想靠近她。 她的目光专注地盯看不断跳动的数字3,4.5…… 连半点也没有分给他。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她不得不麻烦他。 但她还是要懂礼貌一些,毕竟和他又不熟,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 “不会。” 徐希瑞巴不得她能多打扰自己几次。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觉得快乐。 但徐希瑞必须控制自己,不能将笑意暴露出来。 不然,她会像远离那个男孩一样远离自己。 他就再也不能靠近她身边了。 楠楠…… 好喜欢你。 我该怎么办? 因为我一点也不想改,我就想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哪怕就这样看着不属于任何人的你,那也很好。 然而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吴楠楠在十九接下了电梯,只留下徐希瑞一个人面在闭塞的空间里听着“振聋发聩”的电梯运行的声音…… 她今天—— 没有和自己说再见…… 她居然忘了和自己说再见了。 她是为什么忘的? 这让他很不开心吶…… 第一个bt(二)同学,别想跑 吴梅楠最近腰不太好,连弯腰着做不了,疼得厉害。 这是她长期以来一直坐着造成的,她们学校是重点高中,课程多,早上七点半一直要上到晚上九点才没有课,随后又是一个小时的晚自习,她又不怎么动,怎么可能不坐出病来? 下了课,捧着自己的白色保温水杯慢悠悠地准备去自动饮水机那里接水喝,没想到在路上却被人推了一下。 那是他们班的一个男孩同他们闹,被追杀,吴楠楠挡着他的路了,就随便地推了一下。平时这一下根本不能撼动吴楠楠。 而今天这一下,是她目前的不能承受的力量。她的腰一阵传来挤压的疼痛,她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吴楠楠不可抑制地朝前扑去,扑在了徐希瑞身上,两个人仅隔一寸的距离。 徐希瑞正在看吴楠楠拿着她惯用的保温杯去接水,而且他清楚地记得,那个保温杯是她初二就开始用了,一直用到现在也没有想换的意思。 她一直都是一个极念旧而有条理的人。用的东西也不会太廉价,不会成为一次性用品,所以她现在所用的东西大都是初中时候的。有时候,他也觉得很惊奇,她是如何做到不弄丢那些东西的?因为每一件都能勾起他对从前的记忆。 他还在看着她的时候,突然她被魏凯撞了,心随之急剧收缩,都快要站起来接住她的时候。 他发现,楠楠是往自己这个方向倒的。 他有些欢喜,他们之间,越来越近 。 然而,为什么吴楠楠没能掉进徐希瑞的怀里?
第3页 因为在快要摔倒的一瞬间,吴楠楠反应飞快的将手撑在了徐希瑞的耳后素净的墙上,一只脚踩在徐希瑞同桌凳子的脚绊上。整个人看起来稳稳噹噹的,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就像练过一样。 吴楠楠腰还有点痛,但是都无伤大雅。 徐希瑞有些失落。为什么不是扑到自己怀里呢?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趁所有人没有注意到,徐希瑞悄悄地用脚将同桌的凳子往后面一推,吴楠楠顿时站不住了。 “扑通!” 人完完整整地扑入了徐希瑞的怀里,吴楠楠满嘴都是自己的头髮,整张圆脸埋在了徐希瑞心跳加速的胸膛上,仅隔着徐希瑞深蓝与浅白交替的条纹卫衣。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吴楠楠的发顶,第一次有整个心脏被塞得满满的满足感。 “哇~!” 青春期的荷尔蒙往往会在这时候躁动得最厉害。学习带来的枯燥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起闹而已,也不求结果,享受起闹的过程,给一成不变的生活增添一点趣味。 “对不起……” 吴梅楠烧了耳朵,这蚊子大的声音也只有徐希瑞才听得到。她的腰更加疼了,一动,又扯着左腿了。 “你还好吗?” 徐希瑞看着她有些痛苦的神情,懊悔不已。 “没事……” 吴楠楠一边撑着课桌,避开了徐希瑞的手站了起来,给同学们解释着: “我最近腰不好,刚刚魏凯推了我一下去才会摔的。” “哩~”大家都是不相信的样子,好不容易有点有意思的事,怎么可以轻易就翻篇了呢? 魏凯真的没想到吴楠楠会这么就摔了:“没想到我们楠姐这么大一体格居然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 真的是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手段…… 徐希瑞眼中青影森森。 “‘班花’大人没被她压坏了吧?” “吴楠楠,你可能要成为众多女生的公敌咯!” 魏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魏凯!!”吴楠楠佯装愤怒,心知对方在帮自己缓解尴尬,心里不胜感激,顺势而下。 徐希瑞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怀中还弥留着她的味道,脑海中还有她刚刚躲闪的动作,渐渐在他眼中焚烧作灰烬。 没关系的,迟早有一天,楠楠不会再避之不及的。 可是,还是会好难过的。 而且,她无法感受到自己窒息般的绝望与难受…… 今天和徐希瑞一路回的家,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人的陪伴,她的恐惧也减轻不少,一路上和徐希瑞吐槽数学老师的作业,还自己编了一个歌谣: “比作业,数学强,一科都比六科强。” 下了电梯,进了门。尾椎再次传来强烈的痛感,每走一步牵动着左腿一起疼,犹如滴水入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荡漾开的疼,不仅仅是尾椎,连同小腿也一起勐烈的抽痛,疼的吴楠楠恨不得砍了她的左小腿。 在门口靠着鞋柜站了好一会儿,吴楠楠终于觉得好过些,才僵直身体换鞋,因为弯不下腰,她干脆右脚踩着左脚的鞋帮子,一抽,也不想管了 ,就等它一只鞋底朝上,另一只被踩得瘪瘪的。 她觉得她该去看看了。 这话她已经挂在嘴边好几次了,但一直没有去看医生。 她妈坚持说她一定是摔到哪里了,还禁止她玩滑板。 尽经她哥都一再证明她没有摔过,她妈依然是固执己见,让她贴几贴膏药就行了,不带她去看医生。 她妈是一个强势的农村妇女,也是个残疾人,半聋。在长达三十多年与吴楠楠的外婆以及那姨妈的斗智斗勇中,她妈炼得剑枪不入。 所以,她妈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当然,只是她自己认为,但她妈一生的经歷狗血得堪比比小说女主。 在她们家,每个人是相对独立的个体。 因为自己深受重男较女的迫害。她妈对她和她哥并没有太多偏差,她爸倒是长年在外,有固定的工作,是铁路工人。她爸倒是偏心,偏心她。因为她学习好,体面。 而她哥,因为没考上高中,去了江浙一带打工。 她妈说,你能考上就读,考不上了老娘也不会多花一分钱来让你读书。 她小学毕业的时候,考上县城重点高中的附属中学,她妈计划着在县城里买套房,安定下来。 在县城挑挑捡捡许久,她那些姨妈们不妄好心给她妈推荐的那些房,通通被淘汰了,全被她骂巧狗血淋血。 什么老房子又偏僻又小的还要二十多万…… 什么连房产证者给不出的公房…… 还有出了名的寡妇楼…… 最后选中了,她学校旁边这栋位于法院正对面的楼盘。她妈说,法院门口,有保障。 在她爸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定下了。 要交首付的时候,她爸才知道她妈的自作主张,为此不爽还闹了很久。 她觉得,她再这倔脾气估计是从二老身上完美继承。 随便用热水洗了一下脚,蹲下准备上厕所,她忘了自己的伤,然后勐地一蹲,顿时感受到左腿大腿骨一阵撕裂的痛,就像是筋被绷死的痛感。
第4页 疼得吴楠楠只能接死死扶着一边洗拖把的水槽。 空气中迴荡的都是她颤抖的唿吸声。 疼…… 真疼…… 吴楠楠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眼泪也被尖锐的疼痛激出来了。 她没有叫她妈,因为她妈还在上班,凌晨三点多才会回来。 吴楠楠缓了几分钟,杵着布拖把慢慢站了起来,如获新生。 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了自己的卧室。 长了教训,她不敢一下子勐地躺下去。 先关灯,摸着黑手挪到床边,屁股极慢地沾了床,自己再缓缓地下去。 明天一早去看看吧…… 不,早上还有课。 中午再去吧。 “叮~” 徐希瑞的手机响得欢快,却不是谁给他打来了电话,是他安装在吴楠楠家门上的感应器响了。 打开手机,划开页面,吴楠桶已经要摁电梯了。 他立刻扔了手机,抄上书包沖了出去 ,也摁下了电梯。原本停在27楼的电梯稳稳噹噹地升了上来。 19楼到28楼离得不远,一楼的另外一部电梯应该不会上来,那么,他和吴楠楠,就是一个电梯了…… 他不自觉地高兴起来。 “你今天起的这么早么?” 电梯一打开吴楠楠就见到了徐希瑞,他浅笑着点头。平时他也是和自己差不多时间才走的,今天她不方便,特地早起了,竟然还可以遇到他。 “我早点去补一下作业。”也说得过去,毕竟吴楠楠自己也干过这样的事。 “你怎么也这么早?”他反问她。 这样就不会显得他是刻意和她同一部电梯了。徐希瑞也有一点紧张,选择绷着脸来遮掩自己的紧张。 他冷冰冰的脸让吴楠楠不禁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往边上缩了缩,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吗? “我走的慢。” 没想到,她隐晦的小动作引起了徐希瑞的注意。 她一开始避他不及了 …… 瞬间,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又变得冷冰冰的。 过了一上午,吴楠楠感觉自己的嵴椎好了很多,又打消了去看医生的念头。 吃了午饭,日常着一下新闻。 左腿再次勐的抽痛 ,就像有人急剧地在吸她的血,一种空荡荡、冷冰冰的痛。 吴梅楠上半身瘫在沙发上,双手死命的扣着左腿。 她还是看一下医生吧…… “叮~”徐希瑞的手机再次响了。 本已经躺下的他,立刻翻身下床。楠楠又出门了。 拎着放在门口“蓄谋已久”的垃圾出了门。 到楼底的时候,吴楠楠正在往小区门口走去,孤零零地一瘸一拐,有些狼狈。 她的腿出了什么毛病么? 徐希瑞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把她抱着走,但是,他不能。他得记之前吴楠楠和周小月讲过她的腰伤,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左腿。 明明想要像恋人一样替她阻挡一切,却只能装作普通朋友一样生疏。 心中的阴暗压抑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吴楠楠。” 吴楠楠听到有人叫她,很熟悉独特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了徐希瑞拎着一袋黑色的垃圾。 徐希瑞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个拎着垃圾也不拉低美感的人。 “扔拉圾吗?”她问他。 他轻易就追了上未,和她并排而行。 “嗯。” “你这是要去哪儿?” “看病。”吴楠楠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页。 对于她的敷衍,徐希瑞不自觉地攥紧了左手,让自己恢復一些理智,避免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的腰?” “是的。” “你妈不陪你去吗?”他随手将垃圾扔进对应的分类。 “她要上班。”吴楠楠还是有一点委屈的,她也希望她妈能陪她去看一看医生。 “我陪你去吧。”徐希瑞逆着光,吴楠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仰面望去少年日光下的剪影很好看。 他的轮廓和线条都是柔和而完美。 “我自己一个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吴楠楠还是下意识拒绝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拒绝别人的帮助和善意成为了她的习惯 。而内心最害怕的,就是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不想依赖别人。 虽然她平时也不会和徐希瑞怎么接触,但知道他一向话都不多,一天一半以上的话都是讲给她的。 “我们既是同学,又是邻居,不可以互帮互助吗?” 其实如果他是一个女生,吴楠楠会很乐意接受,或者他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但是,他都不是,他是徐希瑞。 连老师都害怕的徐希瑞…… 第一个bt(三)同学,别想跑 这是吴楠楠自己推测的,并没有实际证据。 是之前的她被追她的人死缠烂打的时候,老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然后一直追问她。她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老师就给出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徐希瑞。 老师说徐希瑞是一个极端固执的人,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别人几乎不可能逼迫他改变主意。
第5页 所以,她也怕他。 她看到新闻上经常有那种爱而不得,结果把自己喜欢的女孩给一刀捅死的人。很多时候,她单独和他在一起,都感觉他下一刻可以立刻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对准她。 她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喜欢她。但是,这样的暧昧总还是会让人误会的。 吴楠楠犹犹豫豫才说了句: “算了吧。这一去不知道要有多久,会打扰到你午休的。” “上午没睡好,下午就不能好好上课了。” “计程车!”吴楠楠正好看见一辆计程车路过,高兴于终于可以逃离这种尴尬的场面了。 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头沖他道了谢: “那个……非常感谢啦~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希瑞沉默着,一直沉默到她上了车。 虽然她口头上说的很礼貌,看似不希望麻烦到他、打扰到他,影响他的生活。她眼底的抗拒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很抗拒他的介入。 他淡淡一笑,笑她太天真,以为自己这样就会放弃。 因为有些来不及了,他只能单手翻过围栏,长腿一迈,骑上单车紧跟在计程车后面。 他走的是非机动车道,中隔着一排树,所以吴楠楠并没有看到他。 吴楠楠去的是大众医院,因为县医院太过于拥挤,而且价格昂贵,所以她没有选择去那里。 徐希瑞将卫衣的帽子拉上,直接上了二楼,紧挨着一盆小树站着,整个大厅都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他静静地注视着吴楠楠动作。 看上去很熟练,直奔挂号的地方,挂了,好像医务人员询问了方向。 而医务人员给她指示了一下电梯,然后,吴楠楠就拿着号走向了电梯。 她要去几楼? 幸好他的眼睛好,清晰地看见了电梯朝下走,到了负一楼。这个医院小,只有一部电梯,徐希瑞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刚出了楼梯,他又飞快的退了回来,心脏狂跳不止。 吴楠楠就坐在长廊的另外一边,倚靠着蓝色的塑料凳子,自娱自乐地晃荡自己的双脚。 晃荡了一会儿,她又歇下来,打量着四周的建筑。 原来这里也不是地底下,只是这个马路建得太高了,医院的二层成了一楼。 环境挺好的,周围有不少中年人陪同着老人来拍片子。 她也是也拍ct的,不过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下一个!” 一个医生拎着一张底片甩得“哗啦哗啦”响,麻木的接过她手里的号 ,压在一旁的小铁盒里。 医生领着她走进一间房间,只有一台巨大的白色的机器。 吴楠楠飞快的脱掉书包和棉外套,按照那个医生没有感情的指令躺了下去。 徐希瑞只看见那个医生领她进了一间小房子,再没有看见人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放射科。 她的病很严重吗? 他的担心更加沉重了。 “下午三点半来拿。” 医生公式化地回復,然后语气中终于有了几分精神, “记得去把钱交了。” “哦。” 吴楠楠慢慢地走过去去等电梯,一旁有个大妈也在等,听到她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居然也要坐电梯去一楼,很惊奇。 “年纪轻轻地,走楼梯就是了,搭什么电梯啊。”有点讽刺的意味。 徐希瑞周围的空气凝成一片。 楠楠坐电梯关她什么事? 吴楠楠没想到自己坐个电梯也会被人诟病,有些想笑: “阿姨,我伤的腿。” 阿姨尴尬了,摸摸鼻子不说话。 一会儿,进了电梯,碰见了自己的老熟人,又兴致勃勃地同熟人寒暄: “你怎么也在这里?” “哎呀,你不知道哦,我这个肩膀痛喏,好几天了,今天才来看看。” “那个医生连我什么病都没说就让我来拍片子,我估计他就是想哄我的钱。” …… 到了一楼,两个人一直在聊,引得别人对她们分分侧目而视。 这一类人,总是自以为自己是社会道德的标杆,但往往做着最不道德的事。就好像太平洋的警察,你做的每一件事,无论对与错,先冷嘲热讽一番,然后再想教会你重新做人一样。 护士站的护士长当即提醒了她们的行为: “这里是医院,希望你们小声一点。” 两个人一时尴尬,又开始嘀咕: “小声点,就小声点,兇巴巴的做什么?” “医院你家开的?” …… 吴楠楠不想去管她们,交了钱,护士让她取了片子之后去找四楼的医生看看她的片子。 徐希瑞一路跟着她,想看看接下来她还要做什么。 不过…… “徐希瑞,你出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吴楠楠表情严肃,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在跟踪自己。 徐希瑞勾起嘴角,脸也不红地撒谎: “我就出来走走。” 吴楠楠扫了一眼他的单车,眼底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那你骑车做什么”
第6页 “随便熘熘它。” 徐希瑞并不慌张,吴楠楠的性子吃软不吃硬,插科打诨这事或许还能过去,如果真的记较起来,就是件很麻烦的事了。 吴楠楠被他气笑了。但这一笑又震遇了她的尾椎,左腿又始抽痛,打着,钻到骨头里的痛,一张脸顿时没了生气。 “又痛了”徐希瑞立刻丢了单车,跑到她身边,不自觉地扶住了她。 吴楠楠痛得有些站不住了,彻底靠着徐希瑞站着,手里冷汗涔涔,剧痛如海浪一阵紧接着一阵地向她翻天通覆地涌来。 “徐……希……瑞,你,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或者……”吴楠楠咬紧嘴唇希望藉助这样转移自己的疼痛,“帮我叫一个计程车也行。” 她这会儿突然有些感谢徐希瑞的存在了。如果他不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徐希瑞也不想再顾忌她的抗拒了,将她打横抱起,这吴楠楠也不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死死地握住了徐希瑞胸前的衣裳,汗渍留下浅浅的印迹。 “我送你去医院。” 她惨白的脸色压抑得他快喘不过气。 他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阴暗了。 如果她没有在他的视线之中,他都不可能安心了…… 不,送医院也没用了,不如找家里的医生…… “麻烦你,通知一下……”吴楠楠彻底疼的昏死过去了,徐希瑞慌了,但尚存一丝理智。 “权叔!” 他朝不远处的黑色轿车示意,黑色轿车立刻启动,开到他面前。 “阿瑞。”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人立刻从驾驶室下了车,替他打开车门 ,徐希瑞把吴楠楠抱上了车,权叔也上了车,听候他的吩咐。 “回去了。” 父亲大人一直在催促他回去,不要待在这个小县城了,但是,因为她,他一直拖延着 。 楠楠的病他调查了一下,在这个县城里根本查不出来,但是因为家里,她一直辗转于各个小医院,各种偏方,还做了针灸,血检……完全查不出来。 因为受到地域的限制,他也没有办法帮助她查清楚究竟生了什么病,所以他必须带她回去好好检查检查。 “是。” 权叔迟疑了一下,毕竟是老人了: “你喜欢的女孩子?” 少爷果然和老爷一模一样……权叔不由得为那个被少爷喜欢的女孩子嘆息一声。 “我想带她去见见父亲。” 徐希瑞像抱一个婴儿一样抱着她,第一次看见她安静的样子,肉嘟嘟的,满心欢喜。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母亲和父亲再次吵架,母亲竟然想要杀了他,父亲为了保护他,把他送到了权叔的老家。 他和柏书礼一起在这里的县城上初中,吴楠楠那时候很厉害,是他们学校的第一名,但是他和她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类人。 有一次,柏书礼有了坏主意,戏弄地叫了吴楠楠的名字,虽然吴楠楠不知道是谁在叫她,她还是笑着答应了,但是并没有找到人。转过头和朋友讲话依然是笑着的……他不自觉地想要占有那种若晨曦、若骄阳、若光的微笑。 他无法控制地搜集着一切关于她的信息,关于她的微笑,她发在班群的每一条语音、她用过的草稿纸、她弄丢的笔记本,她的电话,生日,例假这些他通通都知道。 她的草稿纸很多时候有不少她上课的涂鸦,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情,更多的是控诉飢饿,还有好多让他万分嫉妒的的纸条,让他感觉自己置身于她的世界之外,每看一次,心都会无比压抑。 他在自己的想像中爱上了一个人。 日益沉湎,无法自拔…… 他渐渐不能忍受那种她超出自己世界范围的感觉,他想要她爱他,就像自己爱她一样。 徐希瑞缓缓拨开怀中的人额头上凌乱的头髮,小心翼翼地烙下一个浅浅的吻,成全自己多年的夙愿。 但,这还不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一个bt(四)同学,别想跑 吴楠楠醒来的时候,手上还插着针头,她一用劲,鲜红的血立刻涌入透明的针管里面。她是有些怕血的,立刻用左手扶着右手,不敢动弹。 她抬头望向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暖黄色的墙纸,隐隐约约反射出一些精细的暗纹,墙脚处绣着她最喜欢的黄柠檬。随即她又嘲笑自己,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会在墙上绣东西,而且她们家里也只做了白灰钢化,根本买不起墙布这样的材料。但是那些黄柠檬还是很可爱。 她很喜欢明黄色,像太阳,像光,给每一个人温暖的感觉,也温暖她自己。沉郁的世界,也只有明黄色能使人明媚了。 一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bjd人偶,精緻讨巧,组成一个小小的世界。 让她不禁想到一个同样十分精緻的人…… 不对! 明黄色给她太多安全感,致使她在陌生的环境中不自觉地放松了自己,因为从前在网上了解过bjd娃娃,她所知道的,要买这么多娃娃,可能也要将她们家的房子卖了才有可能买得起。 徐希瑞把她带到哪里了?
第7页 “楠楠。” 徐希瑞推门而入,看到她正有些困惑而无助地望着他,病态地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他的世界里,楠楠是需要他的,而不需要别人的。 她输液的手放外面都冻僵了,徐希瑞熟稔地把她的右手轻放在两手心之前,将自己的热量传给她,甚至还觉得不够,他掀开衣裳的下摆,小心翼翼地把她稍微恢復了温度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吴楠楠一惊,哪里还能想什么,吓慌得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徐希瑞迅速控制住了她的手腕,避开了她的血管,一使巧劲让她没了力气,她的手死死的贴在他病态白的小腹上。 吴楠楠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气势,几乎要被他吓哭了: “你抓着我干什么……” 徐希瑞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楠楠的手很冷。”他低下头 ,摩挲着她紧贴着自己小腹的手,又甜蜜地笑起来,“楠楠这几天的手一直是冷冰冰的,都是我这样给捂暖的。而且楠楠睡觉很不老实,都把我踹下去好几次了……” 其实她根本不可能睡这么久,只是他怕她醒来之后连检查都不愿意做就闹着要回去。所以就告诉权叔让她“多睡一会儿”,但也不知道权叔误会了什么,居然用成了让母亲昏睡的那种药。幸好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伤害,只是会让她多睡一两天。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让吴楠楠有些毛骨悚然。 徐希瑞的意思是自己在这里睡了好多天,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吴楠楠吓得再一次不自觉的缩回手,这一次,他还没有来得及收手。 她努力往身后退,紧紧的贴上了浅黄色的墙布,随着唿吸而剧烈起伏的身体牵动着后背与墙布上的黄柠檬摩擦。 她大惊,难以置信到脱口而出: “我里面的衣裳呢?!” 吴楠楠懊悔地捂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嘴,羞红了脸,十分难为情地躲避着他的眼神。 徐希瑞更加开心了,笑容得宛如地狱的使者:“楠楠是在问——”他用气声暧昧地咬着那几个令她面红耳赤的字眼, “——你的束胸吗?” 此时的他毫无少年应该有的羞涩,因为他的羞涩早在第一天亲手替她脱下束胸的时候就用光了。她的身体发育得很好,他几乎想要即刻与她融为一体,幸而,他控制住了他自己。他们的初次,应该在他和她的共同见证下。 当时,护士小姐说她穿的内衣是束胸,对胸部发育不好,要帮她脱下来,他拒绝了。她要帮楠楠脱掉束胸不就意味着她会看到楠楠的身体吗? 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看见她的身体? 那是属于他的,楠楠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怎么可能经他人之手呢? 他忽然站起来,身高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一腿弯曲介入她的双腿之间,整个人带着侵略的气息向她靠近,把她罩在自己身下的方寸之间。 “这间房是为楠楠特地准备的 ,还有那些娃娃,也是给楠楠的。”他的声音低醇动人,不像其他少年过了变声期就是一副公鸭嗓,老天好像独独怜他一个人一样,将所有美好都集于他一人身上。 他知道她喜欢那些娃娃,是出于每次暗地里查看她用学校的电脑做什么,结果发现她每次用学校的电脑都会点开关于bjd娃娃的网页,然后收藏在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里 。 他推测,她应该是喜欢那些娃娃的。 “楠楠,穿束胸不好。”事关他未来的福利,他怎么可能不干涉,更何况还是与她有关的。 诚然吴楠楠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她发育地太快了,无论穿什么衣裳都很显胖,加上她本来也不瘦,已经一百一了,她才只好穿束胸来衬得自己没有那么胖。 “你们这种人哪里知道胖子的忧伤……”吴楠楠小小声声嘀咕着控诉他的举动。 徐希瑞捏捏她腰上的软肉:“没有,楠楠这样子最好不过了。”软软的,感觉只能依附他而存活。他要的,也不过她彻底只能依赖他,爱他。 她的世界——不需要有太多的事情,无忧无虑,一心一意爱他,像他爱她一样。 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纷纷扰扰”,他都会亲手替她一一斩除。 “那我为什么要输液?”吴楠楠扬扬自己插着针头的右手。 徐希瑞明显得一顿,眼底交替了太多吴楠楠看不懂的情绪,隐忍而悲伤,深情而绝望。他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吴楠楠想要逃避他的侵犯,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被迫承受着。他缓缓开口:“对你的腰好的。” 吴楠楠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旧疾,有个医生曾经推测可能是什么炎症,但是他们见过的病例有限,像她这样年纪轻轻得了腰病的几乎没有遇到过,有也会送往更大的城市就医,才不会在这个小县城里接受不正规的治疗。 “我的腰怎么了?”他这样遮遮掩掩不愿意告诉她事实真相让吴楠楠很害怕,她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为什么是这么沉重的语气? “没事,不要担心,我在。” 徐希瑞把她抱回床的正中央,盖上轻巧蓬松而暖和的被子,连同她的右手一起放在了被子里。
第8页 他的安抚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反而她更加焦虑不安,不停地追问却只得到一句“好好休息,我待会儿来见你”。 他有些不舍地起身,轻轻合上门,离开了房间,却在门口遇到了来给楠楠检查身体的医生。 吴楠楠举着自己的药水蹑手蹑脚地凑到门口,正巧碰到徐希瑞在同医生讲话,她没有听到徐希瑞问了医生什么问题,只听到医生说:“不太乐观,根据少爷您给的信息,她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很久了,而且一直拖着没有进行正规的治疗才导致疼痛令她昏厥的……” 令“她”昏厥?那不就是她吗?! “现在进行治疗已经很晚了,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徐希瑞刻意压低了暴怒的声音,“担心”自己惊动了吴楠楠:“怎么可能,我请你们时怎么说的?!怎么可能这点小病都治不了?!” 医生唯唯诺诺地补充着:“当时也没有想到楠楠小姐的病会这么严重,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会瘫痪……” 徐希瑞已经不想听他任何苍白的解释,指着楼下:“自己离开。” 又转过去对权叔冷声吩咐着:“权叔,麻烦你再去帮我约几个医生。我去书房查找一些资料,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步履匆匆,刚走出不远,背对着众人,又低声补充着:“当然,也不会有比楠楠的事更重要的事了。” 他立刻之后,便是一阵繁乱的脚步声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出了一个人…… 吴楠楠倚着门,渐渐蹲了下去,右手上充血也不想管它了。 反正都要废了…… 这是一种很临近死亡的感觉,而死亡,像是她以后只能存在于一个方方正正的相框里,看得见摸不着。而瘫痪,那将是一件更加残忍的事…… 她的未来——她原本都规划好了,怎么能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要一具健健康康的身体,也不想要什么优秀杰出的成绩,那个她曾经最重视的东西。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连丝毫自救的余地也没有给她留下…… 习惯光明的人又该如何适应黑暗呢? 徐希瑞双手青筋暴起,遏止住自己的冲动,监控中的她被一种巨大的悲伤与无力所笼罩,他的心也随之压抑不已。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自己没有错,他只是也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欺骗她也是不得已的。如果不那样做,她就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这里,离开自己。 他只是太爱她而已…… 但是心仍然会不可遏制地抽痛,他不愿意她伤心,他是要让她无忧无虑,怎么能使她伤心呢? 其实 ,正牌医生已经说过了,楠楠的病不算什么大病,从她拍的ct来看,她的嵴椎没有发生任何变形 ,正常状态。化验报告也显示她除了白细胞不太正常之外,其余都是正常指标,所以应该是炎症,但是不严重的,至于引起她昏厥的主要是因为她早上没有进食,机体供能不足。 等楠楠安安心心和他在一起,他可能会告诉她的,前提是,她不会想要离开他。 第一个bt(五)同学,别想跑 吴楠楠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 ,每天都倚靠在窗户的玻璃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还是会抗拒徐希瑞的亲近,更喜欢一个人独处。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床边在想什么,但是望着外面的一线天际,她的心平白无故地平静下来。 他从前知道吴楠楠喜欢娃娃的时候,特地去学了缝纫,结果阴差阳错学成了做真人的衣服。父亲为此大发雷霆,说他不像一个男人。徐希瑞却不以为然,他是为了楠楠学的 ,而且他还可以亲手给她做衣服,未来,她由内到外都完完整整是属于他徐希瑞的 。 他早已按照自己的记忆做了成百件衣裳,摆满了自己的更衣室,而后他命人把更衣室和另外一间房间打通才放得下他和她的衣裳。她现在身上穿的从里到外,都是他亲手做的。不过初三和高一高二他都没有和她在一起上学,他被父亲勒令回家,他只能靠着私人侦探发给他的照片和一些资料估摸着做,不过她现在都已经成年了,那些衣裳是穿不了的,但是可以留给他们的孩子穿。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你这样子,以后是不能让你带孩子的。” 那是他偷偷跑到这个县城里,正巧赶上他们出去郊游,陆斌和吴楠楠被分配去买蔬菜,他默默跟着在他们身后,觉得陆斌碍眼得很,分分钟想要冲上去踹开那个男孩。他看着楠楠一个人在前面横冲直撞,陆斌在后面差点跟不上她的脚步。陆斌好不容易跟上了她,立刻抓住了她,就说:“你这样子,以后是不能让你带孩子的。” 有些暧昧的话让吴楠楠的脸腾地就烧起来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你……你这么高,肯定……一眼就看得到我的。” 他几乎想要立刻冲上去将陆斌痛打一顿,或者阴暗地想要他彻底消失。孩子?陆斌居然还妄想和楠楠在一起吗?!说这么暧昧的话 ,不是引人误会又是什么?! 他冷笑,那个男孩,还真是狂妄自大。
第9页 更何况 ,以后如果有了孩子他也不会让楠楠去带。他的楠楠,是要放在手心里宠爱的,陆斌想宠?怕他宠不起,楠楠喜欢娃娃一个就是两万左右,陆斌眼里可能还不如柴米油盐实际 。 吴楠楠一直在思考,自己如果真的瘫痪了又给怎么办?而在没有瘫痪之前还可以做什么?她好像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去做,但是,仔细一想,她又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唯一清楚的是她还没有过男朋友……她又觉得自己好笑,像这样紧要的关头自己竟然还想着情情爱爱的。 她所看的那些青春校园剧里,大都发生在高中大学,不过她等了高中三年都没有等到一场早恋,虽然也个人给她告过白,但是她真的对他没有感觉,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她梦里一直出现的少年可能要等到大学才能出现了。 但是,现在,她的身体连大学也等不到了。 吴楠楠这样想着,不如先回家去,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待得够久了,就算一直好不了也应该先回家去,妈妈会担心的。 吃晚饭的时候吴楠楠委婉地提了一下自己想要回去的意愿。 徐希瑞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给她夹了一个鱼丸子,但他从来不给她盛汤,因为他知道她从来不喝汤,而且汤里面也没有什么营养,所以他也不会逼她喝汤。但是一杯热水是需要的,而且还是要在醒来之后。 吴楠楠以为他没有听到,又再次提醒了一下,忐忑不安地等待他的回覆。 徐希瑞缓缓地将筷子放在碗后面的桌子上,准确无误地使碗、筷子的中心、餐桌的中心成为了一条直线。看样子他是不打算继续吃了。 “是住得不好吗?”徐希瑞的目光和他的语气一样森冷,冻得吴楠楠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在主人家说自己住的不好就是表示对主人家的不尊敬。吴楠楠憷他得很,哪里敢说自己的真实想法,乖巧地摇摇头:“没有,住的很好。” 徐希瑞贊同地点点头,把手伸进一旁净手的瓷盆里细腻地浇洗揉搓,一丝不苟。 丹砂色的薄唇轻启: “住的很好就多住一段时间。”最好是一辈子,也只会是一辈子。 吴楠楠哑了,她哪里是这个意思,他难道听不出来她只是客气了一下吗?眼睁睁看着他净完手找了个空挡插了一句话:“我出来好几天了,我妈肯定都急死了,徐希瑞,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徐希瑞停止了动作,目光几乎可以把人溺死了:“只是因为你妈妈?”他没有想到,即使这样她依然不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 ,他仅仅让吴楠楠误会她的病是没有转机的,并没有使她明白,留在这里,就可以治好病。所以吴楠楠才会选择回家留在妈妈身边,如果可能,她也会选择先治好病的。 吴楠楠暂时还找不到一个比这更好的理由了,而且,她的心里,依然会习惯性地依赖她的妈妈,到她的妈妈那里寻求安慰和保护。 “如果是那样,你不必担心,我早已经把你妈妈接来了。” 徐希瑞站了起来,叫了权叔的名字。 权叔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黑西装。 “麻烦你去就楠楠的妈妈请过来。” 他的言辞都是彬彬有礼的,一如之前他给楠楠的印象,有时候她又觉得他给自己的印象是很可怕的,两者总是互相矛盾的。 “我妈?!”楠楠一下子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怎么把她妈妈也接过来了?!她根本没有想过他会把妈妈也接过来了。他这样做,是想让她安心还是想威胁她? “你把她接过来干什么?”楠楠一下子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握住了一把银叉藏在身后。她隐隐约约有些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但是如果他要伤害她的妈妈,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不是担心她吗?” 虽然他心里很不喜欢她在意别人的样子,但是那毕竟是她的母亲,就像是他自己对母亲的嚮往到失去那种期待爱的感觉,是很难熬过来的。他按捺住内心的异样,安慰自己,她能这样爱她的母亲,以后也会这样爱自己的。 但他分明知道,那就是他的奢望…… “我替你把她接过来了。” 吴楠楠还算是冷静,如同和他谈判一样,但是,只要他想,她根本没有和他谈判的资格 。 “她在县城待得好好的,接她过来干什么?” “方便她同我们一起生活吶,不然你会想她的。”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了。他记得小时候母亲太过想念外祖母外祖父也会偷偷跑去见他们,他一刻也不想她离开自己,索性把她母亲哥哥一起接来了,而她的父亲,与她一向不太亲近的,不需要把他接过来的。 听了他的话,吴楠楠如同被人抽掉了主心骨,软软地跌回了座椅上,他把妈妈都接了过来,她还走得了吗?如果她真的狠心走了,她真的完全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她突然明白了老师说的关于徐希瑞的评价。 “徐希瑞是一个极端固执的人,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别人几乎不可能逼迫他改变主意。”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把她逼到角落里,逼得她只能缴械投降主动进入他的怀抱。
第10页 可怕—— 是远远形容不了他的。不,有时候还是可以定义的,在他仁慈的时候。 “楠楠!” 她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惊喜的转过头,看到妈妈完完整整地站在她面前,精神甚至比以前还要好许多,看上去也年轻了好几岁,她几乎不敢相信她是自己那个来自农村的强势的妈妈。 妈妈想要冲上来抱一抱她,结果被下身的裙子限制了步伐,她一边扭扭捏捏的走过来一边埋怨:“我就说了不要穿这个包裙,走路都不能好好走了 。哪里好看了,还不如我的棉裤舒服。” 吴楠楠噗一声笑了,她妈妈还是那个粗糙又强势的妈妈。她妈妈一向心思粗糙,有一段时间把自己锁在门外三四次,有一次甚至穿着睡衣跑到她学校找她要钥匙,她都不知道保安大叔怎么!让她进学校的…… 徐希瑞把她往后轻轻一带,她整个人嵌入自己怀里,顺势取出了她手里的银叉,吴楠楠的妈妈扑了个空,刚想习惯性的发怒,转过身对上了徐希瑞那双墨色浓郁的眼睛,怒气顿时无影无踪。 来的路上,那位叫“权叔”的人反覆叮嘱过她,这个家她谁都不可以惹,都是她惹不起大人物。尤其是徐毅,徐希瑞他爹,黄静卉,徐希瑞她妈,以及记仇的徐希瑞那小崽子,当然,权叔的原话不是这样的,这不过是她简化了一下 ,方便记忆,防止自己犯错误。 “楠楠啊,这个是你男朋友?”妈妈看着他们亲昵的动作有些侷促,拉拉自己裙子的下摆,尴尬地站在一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反对还是贊同,不过,她的反对又有什么用呢? 男朋友!? 徐希瑞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男朋友,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吴楠楠想要从他怀里出来,挣脱无果,她暗地里掐了一把徐希瑞但是他就好像完全没有痛觉一样,反倒上扬嘴角,很开心的样子。 “楠楠你这样——” 他忽的凑近了,咬了一口她充血的耳朵,每说一字,气息都扑在她的脸侧,顽劣地说:“——可爱到让我好想亲你。” 吴楠楠立刻手抖了一下,有些恶寒。眼神向她妈妈求救,结果被她妈妈误以为是希望她不要责怪她。 “楠楠的……男朋友,”吴楠楠的妈妈有些不适应说这样的话,明明她的女儿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就有了一个身家相貌都优秀的男朋友。“是个不错的男孩子。” 吴楠楠一惊,徐希瑞竟然能被她刻薄的妈妈称赞,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让人带妈妈去装了人工耳蜗助听器,妈妈现在可以清楚的听到楠楠说的话了。”说着,妈妈侧着脸,想要给她看自己的助听器。 吴楠楠一听,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妈妈可以清楚地听到这个世界了……心里莫名柔软了一片。 “家里的房贷……也不用还了。”言下之意是徐希瑞已经替她们家把剩下十余年的贷款全部还清了。 楠楠心情沉重而又欣喜。徐希瑞用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心里难受地紧,她怎么哭了?她一哭,他感觉一点也不好,柔声安慰着她:“不开心吗?”声音沉潋一冬冰雪,莫名的安抚了她。 他这样,不是让她欠得更多吗?那她根本不可能偿还啊。 妈妈看到她哭了,以为女儿误会自己为了钱就把卖给了徐希瑞,赶忙解释:“楠楠,妈妈没有要卖女求荣,如果你不愿意,妈妈马上会把这些东西还给他,还有贷款,妈妈以后想办法把钱还给他的。” 哪里有什么办法啊,为了买这个房子,他们家把能借钱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不然也不会贷款那么多钱了。 其实早在两年前就有原来农村的熟人在楠楠妈妈那里探口风,有人家表示愿意出钱供楠楠读书,还楠楠家的房贷,条件是楠楠以后要和他们家的儿子结婚 ,妈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一次,徐希瑞说他和女儿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都已经成年了,想要把事情定下来,所以才请了她来,定亲礼不仅仅是刚才的那些,还有她们的吃穿用度。 第一个bt(完)同学,别想跑 一切哪里有说起来的那么容易? 而且安装人工耳蜗价格昂贵,他们家怎么负担得起? “可是,我以后可能会一直靠轮椅生活,你真的不在意吗?”吴楠楠小心翼翼地开口,姑且先不讨论她喜欢不喜欢徐希瑞,一想到自己未来就像残疾人一样的自己,怎么可能配得上徐希瑞,到时候他玩腻了可怜别人的戏码,自己再被人抛弃…… 徐希瑞听到她的语气,心脏莫明一酸。下巴的轻轻温来地在她的头顶反覆摩挲,羞耻得吴楠楠几乎想要立刻逃离,他眷恋她心身上淡淡的馨香:”不会的,我不会让楠楠经歷的,就算真的逃不过,楠楠也一直是我的心上宝。” 妈妈还站在一旁,听到女儿的话,差点没炸了:“什么!楠楠怎么就要坐了轮椅!”徐希瑞想把她挡在身后,结果楠楠被紧张妈妈一把抓过去,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下,“楠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妈?怎么会就要坐轮椅呢?”她心疼,小时候自己被重男轻女迫害,所以对小女儿不比对儿子差,怎么说也是她疼这么多年的,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
第11页 “梅楠,你哪里痛啊?妈妈回家给你找药酒揉揉。”说着,好像真的忘了自己身处何处,要回小县城的那个家一样给她拿药酒一样。 楠妈就是这样,因执地认为什么大伤小伤都拿药酒揉了就好了,之前楠楠也试图给妈妈解释药酒对她的腰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楠妈就是不听,坚持认为她的娇气,非要去医院浪费。楠楠的伤一直拖延着,直到她决定自己去看病。 梅楠清楚妈妈是爱她的,但因为她的爱很多时候被负穷限制,她不会为了孩子不计后果,物质框限了她的眼界,为了生活,她只能亲自断了某些转机与可能。 “尾椎。”她告诉过妈妈的。 对于这一点,楠楠是有一点恨她的妈妈,很难做到不恨,午夜里被痛醒的时候,她只能死掐着枕头呜咽,第一次去自己看医生的时候,疼得连路也走不了,明明快要不是孩子了,却还是像孩子一样委屈啜泣。第一次告诉她自己尾椎痛的时候是一年前,她告诉妈妈自己想去检查检查,结果身为母亲的楠妈以惯用的口吻与思维狠狠地奚落了楠楠,说她矫情,小一点点病痛就非要闹着上医院,再次提的时候也只是换回了楠妈的白眼,最后她瞒着妈妈偷偷看了医生,医生给了敷了一贴膏药,起了两天作用,最后她还是该痛继续痛,根本不管用,那一次她大哭了一场,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真正在乎她的人。 但是她是个心软的,平常依然会笑着和妈妈说话,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吃医生给的止痛药。 楠妈顿时失神,尾椎…… 楠楠那孩子给她说过的,但是她一直没放在心上,下意识以为那丫头撒谎。 这是她年轻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她不相信自己的亲人,也很难相信自己的女儿。 徐希瑞想抓着她吴楠楠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吴楠楠咬紧牙关,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她被楠妈扯得急切,腰被连带着隐隐发痛,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也越来越无法忽略。 “楠楠。” 徐希瑞发现她不太正常的脸色,不顾楠妈的反抗让权叔把她带走了。 被架出门的那一刻,楠妈歇斯底里地哭起来,立刻人用手帕捂住她的嘴,她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子。 她难过啊…… 自己亲手抛弃了女儿。 她是一个没用的母亲,居然将女儿卖的一个恶魔 。 但是她儿子还在那个人手里,一个母亲,巴不得两个孩子都活着,却有人逼着她一个孩子的幸福换另外一个孩子的生。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却成了一个好演员…… 讽刺吧,楠楠? 妈妈不要你了。 她狠狠把耳里的东西拽了出来,砸到地上,顿时鲜血直流,淌了一地赤红色。 她没有女儿了…… 她没有楠楠了…… 权叔没想她会这样,手忙脚乱地安排人叫医生,结果医生者被徐希瑞叫去给楠楠小姐看病了。事关重大,权叔只能安排人把楠妈送到医院去,结果派去的人说她简单包扎之后就一个人回了县城。 但是,这一次,楠妈彻底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她再也听不见她的女儿叫她妈妈了…… 医生们给吴楠楠做了缜密的检查,病情比之间乐观一些,但病发的疼痛依然难以抑制。 “今天的按摩有没有进行呢?”一对上徐希瑞,医生就不敢那么强硬地说话 在本子上记录着吴楠楠今天的身体状况和病情,,手心中都是被徐希瑞的眼神吓出来的冷汗。 “还没有。”他一般都是入睡之前给她做的按摩,以往都没病发的,没有想今天在晚饭之后就病发了。 “那打算要先进行么?这样可以缓解吴小姐的疼痛。“医生友好地提醒着许希瑞。 徐希瑞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 医生和护士们都识趣地退下了。当些监控室的人也识趣地把房间的监控给关了。 徐希瑞从侧面拉下了她裙子的拉链,被吴楠楠的小手握住了,她害怕地摇摇头:“我可以自己来 。”虽然很痛,但是她觉得她还可以自己脱的。 “那洗澡怎么办?”他的声音清和,低醇而又苏软,包容着她的一切 。 还要洗澡吗? 楠楠犯难了,规矩是这样的,每次他给她按摩腰上的时候,她都是要洗澡的,怕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再把别人的手给弄脏了。 趁她分神,徐希瑞把她的深蓝色的碎花睡裙褪到了膝盖处,莹白髮亮的肌肤一下子暴离露在空气。楠楠也顾不得疼痛了,像只虾子一样蜷缩起来,又羞又恼: “哎呀 你别看!” “楠楠。”徐希瑞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脖子,然后楠楠的身子明显地一抖。 徐希瑞把睡裙脱掉,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巨大的羞涩中。 他触碰楠楠的手不禁有些颤抖,自从楠楠醒过来之后,他已经好久没亲自替她洗过澡了。 忍不住的时候,徐希瑞会衔住她的唇反覆啃噬,在那一抹朱霞上辗转流连,带着少年情窦初开的□□,随后一手冷水一抹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少年 ,更是衣冠禽兽与恶魔的化身。
第12页 他并不扶着她,弄得楠楠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领防止自己滑到水底。 徐希瑞罩在她身上,两个人紧紧相互依偎着。 明明这样危险的时候,楠楠却不肯服输:“徐希瑞。” “嗯?”他享受着她依赖自己的感觉,手指漫不经心地划破水面。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 徐希瑞一下子站了起来,楠楠找不到倚靠,顿时往水底沉下去。 吴楠楠绝望地想,死就死吧,反正也没有人在意的。任由自己往水底沉。 他赤脚站了进去,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包裹他的身体,心却像八九月最冷的南极。 伸手把她从水底捞起来,楠楠立刻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 徐希瑞就想,他不应该这样的,到头来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他水性好 ,这样深的水也不怕 ,楠楠可不一样,她是从来没下过水的旱鸭子,她只能凭藉生存本能攀附在他身上,得以残喘。 楠楠突然觉得自己贱,一边抗拒对方,一边还要靠着对方过活。没有人愿意要她,除了他。 矫情什么,自己都快被他吃干抹净了。她还有什么?什么都不剩下了。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就像命运强行逼着她接受徐希瑞,但不是她意愿,就算她奋起反抗,却依然几乎不可能斗得过他给自己安排的命运。 徐希瑞的手绕到她背后去,轻易就解开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 他的吻就像这温柔的水,轻轻的,几乎不可察觉,但又确确实实遍布她的全身。 “徐希瑞,你知道我为什么穿束胸吗?” 他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她的目光迷离且涣散,根本找不到聚焦。 “因为我知道没有人爱我,所以我选择去爱别人,去爱女孩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是想把自己乞求而不得的,通通弥补在另外一个那个女孩子身上。” “我去爱她,她就可以去爱这个世界,不用辛苦地爱自己。” 她真的好累好累,一直在弥补爱的路上奔走,禹禹独行。 吴楠,万事无难,可是每一步她都走得好辛苦。 徐希瑞欺身而上,在她耳边轻言:“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我爱的人不爱我,连一个可能都不愿意给我。” “我想把最好一切,自己最想感受的爱奉给她。她却多一眼也不愿意给我。” 楠楠疼得倒吸了一口蒸腾的水汽。 “我愿意爱你,可是你一直都不相信。” 她因为贫穷和微胖自卑惯了,对于徐希瑞这样霁月清风的人出来只敢远瞻,哪里敢相信他的喜欢。 “我是爱你的。”他的这一句嘆息轻微到几乎不可闻,氤氲在水汽朦胧的浴室里。 吴楠楠闭了眼,她原本打算着,再过几年,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别人了,她就可以去死了。 渴望的种子再次冲破废墟的压制,生根,发芽,吐绿。 她紧紧地攀附着少年并不坚实的后背,努力地迎合着他。 第二个bt(一)嘘!有鬼 福月接到电话的时候有还有点懵,对方问她是不是手机的主人的女朋友? 她这个从母胎一直单身到现在的单身狗哪来的男朋友? 还没等对方说完 ,福月淡淡说了句“不是”就挂了。 不太确定,再着了看,确实是个陌生电话。 可能是骗子,福月就没有管它。 没事几天,她接到了高中同学的电话,说司卓死了,开车被另外一辆超载的货车压倒,是当场死亡。 出于初中及高中总共六年的同学情谊,福月抽空回了趟老家,太没有回去,她也该回去看看,顺便参加司卓的葬礼。 灵堂之前的空气都浮着香蜡纸钱的味道,有点闷人。 福月匆匆扫了一眼小黑框里司卓的遗照,清瘦俊朗,和他高中的模样已经不太像了,他那时候就是黑黑瘦瘦的一个,没有他遗照上面那么白。 无端的,望着那个小小的相框,以及司卓苍白的脸,福月掉下一滴泪来。 她用手指飞快抹掉了,就那么小小的一点点,她并没有伤感,因为自己是泪失禁体质,很多时候眼泪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司卓当年家里很穷,所以万事格外努力,大家都很照顾他,但他性子要强 ,大多时候又好像游离在他们之外 ,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福月喜欢热闹,所以与他有些合不来,不过有时候看他们会开司卓玩笑帮帮他。 实在闷得很,福月想去门外站站,一阵阵冷飕飕的风吹来,灵堂上的烛火跳得张狂,福月更不想在那在那儿了。 出了门,外面正好有个鞦韆,福月坐下去,鞦韆轻轻晃荡。 司卓的努力没有白费的。他把当年自己家里的老砖房翻修成了别墅,连带门口的一块田,建成了个小花园,景致不错。 菸瘾犯了,从小包里取出一只女士香菸,拨开打火机点上,一缕缕青蓝的烟萦绕菸头。 花园的另一头是司卓家里的亲戚和他的妈妈,福月绝对没有想偷听他们说话,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粘在了鞦韆上一样,动也动不了了。 她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13页 这是什么情况? 福月再次尝试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鞦韆上。 农村里诡异的事情数不胜数,福月大多数时候都把它当做人们的封建迷信。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身上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小卓怎么没的啊?”司卓的大伯痛心疾首,红了眼眶,他和司卓爸爸两兄弟都不容易,当年两家人都穷,只供出了司卓一个大学生,只盼着他有出息。 没想到造化弄人,孩子刚刚出人头地,就没了。 司卓妈妈当时就泣不成声,周围的人都耐心的安慰她,叫她不要伤心,身体要紧。 “小卓……小卓不知道怎么突然要跑到清河市去,结果高速上就遇到这事了。” 清河市? 她不就是在清河市吗? 司卓什么时候去过?都没有和她打过照面? 果然还是那么冷淡。 “是不是为了工作?”司卓的堂姐猜测。 “不是,”司卓妈妈一口否定了,“他秘书说了,小卓这两年每个月都要去清河市一趟,还不让人跟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堂姐长嘆一声,内心唏嘘不已,表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人说没就没了。 “那当时他身边还有什么东西吗?” 她这样一提醒,司卓妈妈就想起来秘书告诉她的。 “他秘书赶到的时候,听交警说,当时司卓身边还有一只蓝眼睛的什么罗猫。新买的,但是不知道他是要自己养还是要送谁的。” 福月默默在心里补充:是暹罗猫。 她一向喜欢猫,对猫的品种喜好都有些了解。 暹罗猫就是她最喜欢的品种,但是暹罗猫太爱叫,而且挑食,养了的话,她的邻居肯定都会来投诉的。 “我的儿子……就这么走了……”司卓妈妈又伤伤心心得哭起来,眼睛早就红肿了。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福月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从鞦韆上下来了,慌忙跳下鞦韆,拎着包包,飞快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她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坐鞦韆了。 人生第一次遇鬼了。 再也不想来司卓家了,太诡异了…… 有个小男孩看到那个坐鞦韆的姐姐终于下来了,欢欢喜喜跑过去要坐上去,结果却怎么也坐不上去,还摔了一跤。 一个小女孩在旁边嘲笑他:“哈哈哈,我就说那个鞦韆不能坐,要摔要摔,你不信,摔了吧!” 呆了三四天之后,福月请的假也快到时间,她明天就要回学校了。 到了准备午饭的时间,她爸叫她剥毛豆,福月拎着那一小袋毛豆 ,抬着那张陪她长大的塑料小椅子去了门口,剥着剥着,她突然想起了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 “爸,司卓什么时候下的葬啊” 她老家的规矩是看了期就可以下葬了,家里的老日历上写着前天就是个不 错的日子,宜丧嫁,司家人应该是那时候就把司卓埋了吧? “司家那小子” 她爸从水汽中抬起头来,刚刚没大听清她的话。 “是。”一串嫩绿嫩绿的毛豆应声掉到瓷碗里。 ”没葬成。”她爸摇摇头。 “怎么没葬成?”不会是没看好日子吧?福月将一粒生毛豆塞到自己嘴里,满口清甜。 “不让。”她爸说话真的太费劲了,一个字一个字,就不能说完。 “谁?”埋死人都不许了,真奇怪。 “司卓,”说出来她爸自己都不太信,可是道士就是这么说的,事实也摆在那里,还有谁敢不信呢? 话音刚落,福月立刻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司卓自己不让。 那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有死人不让埋自己的? “他的棺材抬不动。道士是说是司卓自己不让动的,所以没有下葬。” 这听的福月有些毛骨悚然,这世上真的有鬼呀? “怎么回事”这样的事,福月从来都没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 “道士说他还有要见的人没见到,所以不愿意下葬。” “他还有什么人没见到”他爸不是都赶回来了吗还有谁,而且司卓死前听说是单身,什么老婆孩子的就不可能算在内了。 “不知道,”她爸摇摇头,尝了一口刚做好的三鲜汤,味道正好,“连他生前的秘书都叫来了,就是动不了。不过那秘书是个男的。”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那秘书又去请了高人,昨儿就到了。” 她爸取出一个咸鸭蛋,在一头扎一个小孔,“吱”的一声,蛋黄油顺着筷子往外冒。 “月月,吃饭了!” “那……” 她爸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死人的事最忌讳了,他也不想再提了。 “不要管那些有的没的啦,也和你也没有关系,快点吃饭了。” “哦。”福月擦擦手,把瓷碗里的毛豆端到厨房里。 忽然她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福月。” 声音沉抑,让她心头一紧。 刚刚,她记得……
第14页 外面是没有人的。 吓得她连头都不敢回,僵直着脖子望堂屋走,堂屋有她奶奶的遗像,但是她一点也不怕,小时候她奶奶最爱她了,所以她奶奶也一定会保护她的。 “福月,你来看我,好不好?” 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听到有人说话,声音有些空灵的味道。让人从脑髓开始到嵴髓都发麻。 第二个bt(二)嘘!有鬼 我看你个鬼啊! 不对! 他那说不准还真是鬼! 福月双腿瑟瑟发抖,害怕到小腿肚筋往死里抽,痛得她眼泪都收不住。 “福月,你不要哭,不要哭!”那鬼好像很她哭的样子,声音都十分急切和紧张。 福月再也忍不住,崩溃了:“爸爸!” 她爸被她吓到怒不可遏的声音立刻从饭厅里传过来,而且越来越近。 “死丫头,都晚上了还鬼吼什么?叫魂啊!” “真的是!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到晚咋咋唿唿的,能不能成熟一点。” “你这样子,爸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把你嫁出去了……” 福月此刻觉得他爸骂她的话仿佛是天籁之音,简直是释迦摩尼的“阿弥陀佛”。 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放几遍大悲咒听听,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当天夜里,福月睡着睡着,感觉手里冰冰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而且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旁边有人躺着。 但无论她怎样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那团冰冰凉凉的,又不仅限于手心和指间,连同她的手背,全部都是冰凉的。说是一团,丝毫又不太恰当,好像有着人手的轮廓,而且一点一点从手心到指尖,摩挲辗转,好像贪恋着她手的温度。 福月一动也不敢动,她觉得自己这是遇到了农村里常说的那种鬼压床。 她自己平时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鬼会找上门呢? 对了,不仅仅是这一回,还有上一次她在司卓家坐鞦韆的时候。 一切的种种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不! 同一个鬼——司卓。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夜,福月连被子掉下去也不敢捡,正是仲夏,夜里还不算太冷,福月以为自己也不会生病。 结果第二天一早,整个人都是滚烫的,烧得管她爸叫妈,她爸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天还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天居然就发烧了。 正在他和孩子他妈手忙脚乱照顾自己女儿的时候,来人了…… 是司家的人,不完全是,还有司卓的男秘书和秘书找的高人。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你们二老的意思呢?”秘书是一个斯斯文文,戴眼镜的男人,个子挺高,但说话十分客气。 福月她爸妈对视一眼,有些为难。福月爸爸搓搓手,在秘书面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是这样的,我家月月,今天刚烧起来,现在在村卫生院吊水,眼下可能是不行了。” “她生病了?突然病倒的?”那个“高人”这才开了口,神情还是很倨傲。 “是呀,这孩子一向活蹦乱跳的,健康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病了。”福月她爸极力解释着,并不是他们推脱像这样事,本来也不会太为难的,只是现在情况比较特殊而已。 “高人”一副瞭然于心的样子:“那是司卓昨天夜里已经来找过她了。不过死人嘛,是个人都怕,更不要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 福月爸爸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担心坏了:“司……司卓来找过月月?” “是呀,要不是福月小姐一直没去见司卓最后一眼,司卓也不会不愿意下葬。” “高人”悠悠然地摇着自己的羽扇,十分淡定。 “司卓下不下葬,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女儿和司家那小子没有过任何来往,又怎么会和女儿又扯上干系了。 而且早两年他就催促过女儿,如果有男朋友,一定要带回家让他们看看,但是女儿从来没有带过任何男人回家。 司卓那小子,虽然说从前家里穷了点儿,但是人家现在靠自己的本事光耀门楣。也算是一个靠谱的小伙子,他哪里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呢? “是这样的,”老闆的那些事,男秘书是了解一点的,“我老闆,也是你们所说的司卓先生——” “喜欢福月小姐。” “虽然老闆现在已经有一定的能力了,而且经常会前往清河市去看望福月小姐……” “但是他从来没有当着福月小姐的面表过白,可惜,他这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 秘书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落寞无法遮掩。 双方均缄默了好一阵,福月爸爸才做出了决定。 “那这样,我去问问我家丫头的意思。她的事情,一向都是她自己拿主意,我不好干涉。” 回到卫生院,福月爸爸把福月的手机充电器给她拿来插上,“嗡”的一声,手机接上了电源,不再响起红灯警告。 “爸,”福月的声音还很虚弱,气若游丝,“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第15页 一看到女儿辛苦生病的样子,福月爸爸就不忍心让她再去做任何事情,再去承担任何压力。 但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这点小忙他家都不帮的话,以后在村子里,别人不会说闲话吗? 而且司卓的棺材一直停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 唉…… “月月,是这样的,那个……” “司家想请你帮个忙。” 福月来了点精神:“我这样的能帮什么忙啊?”说着,还把插着针头的手伸的她爸面前。 “就是,你能不能去司家一趟?” “什么?”福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爸肯定不知道她昨天晚上遭遇了什么,才敢这么说的。 “那个,就是去司家一趟。” “不去。”福月毅然决然的拒绝了父亲的请求,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月月,就去那么一趟,乡里乡亲的,你就帮个忙吧。”爸爸面色窘迫地求她。 “那您知道我昨天晚上……”福月也有些不想再提,她也不希望爸爸妈妈担心。毕竟那种遭遇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而且也很说不通的。 “有人和我说了,司家那小子昨天夜里是不是来找过你?” “您怎么知道的?!”福月吓坏了这件事,她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给爸爸妈妈说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又去找他们了? “司家请来的高人告诉我的。”爸爸侧坐在病床边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还告诉我,如果你不愿意去,那小子是不会下葬的,会永远纠缠着你。” “所以,月月,就去这么一次吧。” 爸爸也很无奈,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遭遇这样的事。谁不希望女儿健健康康安平平安安就长大? 但是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月月,就这么一次。” “爸!”福月她真的很害怕,为什么爸爸就是不能理解她呢?那些鬼怪事情谁也说不准,到时候如果对方起了杀意,她又该如何自保? “月月,爸爸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那里的,你放心。”爸爸不敢对上女儿难以置信的眼睛,内疚与惭愧一起涌上心头,酸楚得无法唿吸。 福月感觉自己好委屈,原来将心比心不是这么容易就做得到,她不能理解爸爸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做,爸爸也不能明白她内心的恐惧。 她转过去,用背对着自己的父亲,拒绝和他说话。 明明她还生着病…… 第二个bt(三)嘘!有鬼 福月还是去了。 昨天,妈妈陪了她一夜,什么都没有说,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一直轻拍着她的背,她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司卓的妈妈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但是福月还是能察觉到司卓妈妈在看她。 她嘲讽笑了笑,没说话。 他妈妈一定是在想,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会把他的儿子迷住啊。 然后应该会想:哦,不过也就那样吧。 福月已经没有发烧了,但是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微凉的晨风习习拂面,让她有了一丝丝的清醒。 高人姓陈,他们都叫他陈师傅,面色不正常的粉白,一看就是赚死人钱的。 “福月小姐来了,看来那位也应该知道了。” 对于福月,陈师傅还是很客气的,不然“那位”也会给他好看的,所以赚死人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要做什么?”而福月的语气就没有那么恭敬了,“懒洋洋的”,听起来似乎一点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司卓的大伯面露不虞,这女孩子太没有尊重长辈的意识了。 其实不过是因为福月还在生病,而且早上没有什么胃口,也没有吃早饭才会这样。 “福月小姐先进去。” 陈师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福月先进去。 “那你们呢?”福月一步也没有动。 “司卓先生现在只想见你一个人,我们——”陈师傅为难地摇摇头,“可能进不去。” “那我不去了。”福月果断拒绝。她本来就不想来的,他居然还挑三拣四。 叫她一个人进去,怎么可能? “别介,”陈师傅急了,小姑娘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那啥,我和司卓先生商量商量。” 说着,他又摆起了自己的物件。福月只认识符纸和太极八卦阵,其他的,看起来古古怪怪的。 过了好一会儿,陈师傅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那个,司卓先生同意了,大家一起进去 。” 福月爸爸立刻冲到了女儿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进了灵堂,仍然是那股浓厚的香蜡纸钱的味道,紧紧地扣着整个灵堂,闷得福月有些发昏。 一股冷风穿堂而过,带走了那股闷人的味道。 福月更加清醒了。 奇怪,司卓的尸体停在灵堂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味道?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第16页 “福月。” 声音低醇,似乎掺杂着千言万语。 福月还是很害怕,但是这一次,她转过去找她爸妈 ,结果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周围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白苍苍得令人心慌。 “爸!……妈!” 无助的感觉再次充斥了她的整个心房。 他们明明是陪自己一起来了的,为什么现在一个人也找不到了?他们去了哪? “爸!!妈!”福月更加用力地喊爸妈。 “福月。”司卓就站在她面前,但是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魂魄。 他终于和她搭上话了,却是在自己的葬礼上。 司卓挥挥手,福月立刻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司卓。还是死前的那套衣裳,雾霾蓝色的翻领短袖,奶白色的工装裤。这是他记忆中福月最喜欢的打扮,所以这次为了去见她,他特地换下了一身西装。 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她之后,福月放弃了。 “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她的声音很愤怒,愤怒到害怕都忘记了。 他没有想到,她和他第一次说话的场景会这么剑拔弩张。 但是他已经很开心了,他终于和她说上话了,哪怕这话不是令人很愉悦。 记得很久之前,在小学的时候,同学们和他闹,拿着小皮筋要给他扎小辫,对于男孩子来说这是极大的侮辱。 但是,他没有动,乖乖让他们给他扎小辫,还扎了两次,因为第一次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他以为她第二次也会看,然后朝着他笑。但是第二次她已经觉得没有意思了,不再看他。 “福月,他们就在那里,但是你暂时看不见而已。”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是根本藏不住喜欢的。 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柔和,福月也不好意思带对他大声呵斥什么。 “你为什么想见我?” 为什么只想见我? 这才是她完整的原话。 司卓望着她,喜欢已经从他的眼睛里面蹦出来了,根本无法隐藏。 “你看,”说着司卓从口袋里面拎出一只小猫来。 这是那只死去的暹罗猫。 尽管它的样子毛茸茸的,很可爱,扑棱着小脚,但是她始终无法忘记一个事实,那就是,它已经死了。 再可爱的生物,加上死亡这个前提,那就变得令福月害怕。 “我本来想把它带给你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越来越失落。 “那它现在可以和你作伴。” 福月竭力压抑着自己即将发作的圣母心,像他这样子的声音,又有谁招架得住呢? “也是。”他勉强挤出一点开心来。 “那个,我之前把公司的股份分了一些到你的名下,你一定要记得去签合同。” “我……不用。” 他为什么要把股份分给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呢?而且无功不受禄,她又凭什么可以接受呢? “不是和你交换条件的,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 “那我拿着那些股份也没有用啊。”福月耸耸肩,没有之前那么害怕,气氛也一点一点在松动。 “但是……”他望着她欲言又止。 我希望在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把你自己照顾的更好啊。 但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说这些话呢?他没有资格,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她的人生,他永远也不可能介入了。他原本只是希望着能远远看她一眼就好,虽然可能很难以接受她结婚生子,至少自己还能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没想到,但最后,就这么一点奢求也无法实现了。 “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他转过去,裤管底下空荡荡的,沉吟了很久。 “还有一件事,从前没能告诉你。” “我……” “你喜欢我?”虽然是个疑问句,福月却说的无比笃定,没有丝毫在意,也不拖泥带水,和她自己向来的风格一模一样。这件事与她而言根本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毕竟从小学到大学,她一直都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是……” 司卓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的话,竟然被她这么轻易就堵在了嘴边。明明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明明他想要亲口告诉福月他的喜欢。 “我知道了。”福月放轻了声音。 还是这样,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无论谁对她表白,她都只会说一句,嗯,我知道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喜欢,福月谁也不爱,只爱她自己。 …… 福月爸爸找到女儿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眉心还渗着朱红的血,鲜艷得诡异。 第一时间,他追悔莫及,自己真的是老煳涂啊! 什么乡里乡亲的,都不如女儿平平安安来得实在。 “司贵德,我告诉你,也是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 福月爸爸怒不可遏地指着司卓的大伯司贵德,“别说司卓死了,他埋了我都给他刨出来!” 司卓大伯也很懵,心底隐隐有些害怕,安抚着对方:“福月爸爸,您先不要生气,福月她一定会醒的,可能只是生的病没有好全,我们再看看,好不好?”
第17页 “对呀!说着这个我就更来气,我女儿原本说了自己不来的,要不是我想着乡里乡亲,大家都不容易,要不然我怎么会叫她来。” 说着,福月爸爸勐的把烛台砸的了地上,身子大幅度的上下起伏,好像一头蓄势待发,充满怒气的野兽。 “没想到一来,我月月会成了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们,我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福月妈妈紧张地抱着女儿,被她移上福月爸爸宽厚的背上,夫妻二人沉着脸离开了。 第二个bt (四)嘘!有鬼 司卓终于下了土,葬在一个淋漓的清晨。 而福家的女儿最后是醒了,但没过几天也走了,回到那个车水马龙的大学继续上学。 两家人的关系自那以后就很冷淡了,基本上不怎么往来了。司家的人遇到福家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迴避一下,毕竟是他们的过失。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研了,福月便搬到了外面住。 离她的大学很近,差不多只有几十米,出售的是学区房,从楼上就可以饱览学校的风光。面积都不大,买的时候,司卓嫌小,幻想着福月搬出来之后会不方便,所以一口气买下了一层四间。 福月看书看得眼睛酸疼,爬在他从前,办公的漆木桌上小憩,司桌担心她这释压坏了胳膊和眼睛,用手垫在她软趴趴的脸下。 她轻合了眼,气息浅淡,蜜橘色的娇唇微微张着,像只小小的、绵绵的金鱼姬。 司卓不自禁低下身去,印在她的脸上、她的额头上、她的鼻尖上、还有她的嘴角。 这是他第二次与她接触,满心欢喜,比蜜糖还要甜。上一次还要追溯到她去参加他的葬礼里的那天晚上,他趁她熟睡悄悄的与她十指相扣。 她有些要醒的样子,眉心的一点鲜红得恍若可以流淌下来,滴在手心里。 迷迷煳煳间,她嘤咛了一声”司卓”。 她这是? 在叫自己! 她叫的是自己!! 司卓高兴坏了,她这是第一次主动叫他的名字。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高考的时候与她填了不一样的大学。 当时他曾悄悄熘到了办公室,想要改她的志愿。没想到班主任一下子闯了进来,虽然后悔,但是当时破坏他计划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如今他与福月在一起,无论生死。 她现在也很乖巧,一心一意爱自己。 虽然手段卑劣了一点,但效果还是很可观的。 所以,那些糟糕的心计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他把床挪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把她抱了上去,担心把她弄醒了。 常华觉得福月现在越来越碰不正常了,阴森森的,说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看鬼片看得好好的,她非说那鬼拍得得不正宗,说鬼不会这么爬出来,因为他们是没有脚的。还说她看见隔壁系系花后面跟个小孩子,抱着系花的脚叫妈妈。明明系花边儿上什么都没有。 反正越听越毛骨悚然,搞得大家人心慌慌的,连半夜连厕所都不敢上。但是毕竟之前是一个寝室的,而且她还借了福月很多钱没有还,其实也不打算还,反正福月那个记性也记不住的。所以和福月还是要来往的,热热闹闹的她就想不起来自己欠她的钱了。 常华这几天捡了个u盘,发现没有人来认领,打算自己偷偷占了,出于好奇心,她想打开看看,暗戳截决觉和同宿舍的小 姐妹分享,这样她们以后看见自己用那个u盘就不会说闲话了。 插上电脑,一群人兴奋等着结果,常华点开u盘,往下食指滑,发现到一个考研大纲。 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吗 她们不是正好要考研吗 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观摩学习学习。 但是常华暗地里有一些后悔,自己不该拿出来分享的,要是她们学习之后考的比自己好,怎么办呀? 真是失算啊! 点开一看,全是视频资源。难道是老师现场讲课的资料视频? 然后常华再点了一下,一个页面一下子跳了出来。 一个日系风的教室,空荡荡的,看样子不像是在上课,反而像是放学。突然她们听到一个女孩娇嘤的声音。 雅蠛蝶~! 这哪里是什么考研的片子! 分明就是那种片子!! 常华面红耳赤地与几个女孩子尴尬地对视一眼,只是福月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不过,表情看起来有些愤怒。 她的一张一合,声音很小,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挡着我看考研的资料了。”她马上就要考研了,得好好学习学习才是,他这样子,她怎么复习。 ”那不是……” 司卓从前的室友就有这种东西,有时候看的时候还想拉上他一起,但他只扫过一眼,那些白花花的画面着实令人作呕,噁心坏了。 “那你捂住我耳朵做什么” 司卓正要说话却被人拉抢在了前头。 “福月,你在和谁说话呢” 常华明明看见福月前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她还是目视前方,而且眼神看上去有聚焦的样子,像是在和谁说话,她本来就已经很害怕,连电脑里的靡靡之声也无法削弱这种恐惧,常华狼狈地往后面缩,更加绝望地发现自己离门的距离更远了,因为福月正好坐在门口的前面。
第18页 “你们看不见吗这里啊!” 福月指着跟前司卓站的地方,她以为所有人都能看得见司卓,在她眼里同卓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鬼。 常华揉揉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怕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走开!离我们远点儿!”常华一下子抄起自己心爱的绛蓝色玻璃杯朝福月砸去,其余两个女孩子害怕在她身后,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连看也不敢多看福月一眼。 “嘭!”一声,玻璃杯在福月身边炸开,碎片飞溅,划伤了福月的手背,殷红的血顺着划开的伤口渗了出来。 福月的手立刻被司卓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嘭!嘭!嘭!”小房间的所有灯泡一下子全爆开了,碎片避开福月,扎穿了常华的手背,和福月一模一样的位置。 “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常华发出一声异常悽厉的惨叫。 依偎着她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吓得浑身颤抖,紧紧地贴着冰冷的漆绿桌腿,另一个胆子小……直接两眼一翻 ,吓昏过去了,身体扭曲地躺在地板砖上。 福月眉心的红色有些暗淡了,恢復了从前的神志,她立刻冷静地抓住了黑雾中的司单,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司卓眼中沉翳,刚一开口,一道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流到了地板上,“啪嗒!啪嗒!”,就好像一道摧命符,却摧的是司卓的命。 他忘了,他是死于车祸的,样子肯定很难看。 他立刻又遮住她的视线,语气卑微:“别看了,会吓坏你的。” 吓坏你,我就不敢再出现在你身边了。 福月很明显地一颤,却没有松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你不要生气,我没有什么事。 ” 她飞快地擦干净手背上的血,擦的动作很粗鲁,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伸到他面前: “你看,我没事。” “所以就不要生气,生气了就不好看了。” “可是她伤到你了。” “没关系的,你要听我的好吗”她分温柔地抚拭着他嘴角的血。 这时,常华尖锐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将这温馨的一幕打破了。 “有鬼响!有鬼啊!救命!救命!” “救命!”她想要翻身起来往门外跑。 “快来人啊!!这里有鬼!!” 醒着的那个女孩子机灵,看到小房间又开始狂风大作,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常华一句蠢货,立刻举起桌边小塑料箱子的牛津字典用力地砸昏了常华。 小小声声地说了句:“没事了。”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谢谢。” 福月真的很感谢她,朝她鞠了一躬,推门离开了。 等福月离开了,王欣一下子瘫倒在地,如获新生地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着相气,汗流浃背,额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原来在生死之间徘徊是这个感觉…… 但是她一点都不想死,她想活。 她要让一切可能导致她死亡的因素都排除掉。 比如说:福月……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才能活动手脚。立刻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自己叔叔的电话。 “叔?” “欣欣”一个中年男人接了电话,听声音对自己侄女的电话显得格外吃惊。 “对!是我……我想问您个事儿,您除了养小鬼之外……您会降鬼吗” 福月最近越来越爱哭了,脾气也越来越坏,无缘无故都能发一通脾气。 有时候甚连对司卓用筷子的姿势也会感到很不满。 司卓去了长原市自己公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现在往返长原市和清河市只需要一个响指的时间,有些事他不得不处理,所以,才被迫要离开福月一小段时间。 但当他刚在男秘书梦里交代了一些事宜。突然感觉心悸,一个死人会心悸? 他知道一定是福月出了什么事。 一闪之间,他赶回到了回了清河市的家里。 发现福月正蹲在门口哭,几乎要把他的心给哭碎了。 福月为什么会突然哭了? 是有什么东西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她吗? 他抑制心底蠢蠢欲动的怒火,蹲下去柔声安抚她:“你怎么了” “司卓。”她立到条件反射似的抱住了他的腰身,眉间红得耀眼。 “怎么了” “开关跳闸了,家里黑漆漆的……”她的声音越来越糯,像个孩子一样。 他哪里会想到是这个原因,原本他还打算好了把那个罪魁祸首揪出来,胖揍一顿。 现在他能怎么办? 他的暴厉在只言片语中化作了温柔,哑然失笑:“跳闸了,推上去就是了,怎么还哭了” “我推了,没用,还是跳。” 她委屈得很,都推了七八次了,一开灯就跳闸,怎么都没用,都快把她气炸了。 他笑笑,开关立刻自动推了上去。 光明争先涌后的涌遍了整个房间,衬得她小小的身形更加孱弱。 司卓把她的腿盘在自己腰上,像抱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福月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他上辈子的小情人。
第19页 不,她是他这辈子的爱人。 “只因为这些你就哭了?”他一抬眉,有些难以置信的味道。 “当然不是,”她这时候有些扭捏了,犹豫了半天。 “我考研成绩出来了,很糟糕……” “没事的……我生前的公司还给你留了股份,你就算天天在家,也不会饿死的。” …… 这句话不知道勾起了她怎样的回忆,眼底结了冰霜 。 眉心的红色都淡了很多,整个人疏远而又冷漠: “放我下来。” 第二个bt (五)嘘!有鬼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那个室友在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和一团空气对话。所以你是怀疑她养了鬼,对不对?”王欣的叔叔王宗平抿了一口茶,侄女说的这个现象已经很对的上情况了,不过,他亲自看看了之后,情况可能不仅仅是养小鬼那么简单了。 王欣正襟危坐,神情十分严肃,内心着慌得很,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应付得来这些大场面。 王宗平抽了一口从老家带来的旱菸,他有三十几年的菸瘾,一天也停不了,把王欣呛到了,忍不住用手不断扇风。 “侄女啊,叔叔跟你说,你那个同学怕是不简单哦。” “怎么了?”不就是养了个鬼吗?又有什么不简单的? “愚蠢!”王宗平在玻璃桌上敲敲自己的烟杆,抖落一地菸灰,惹得周围的人分分侧目,让王欣感觉丢人死了。“你的那个同学,有了……” “有了?”王欣一下子提高了分贝,众人不爽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王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是她以为的那个“有了”吗? 如果她叔叔告诉她常华有了,她还可以信,但是,叔叔竟然告诉她是那个一向洁身自好,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福月有了。 “是鬼上身吗?”她不自觉地为福月开脱,因为一时之间,她根本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差不多吧……”王宗平又凑到菸嘴儿边上,勐地吸了一口。 听到他这话,王欣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狠狠地嘬了一口奶茶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 “就是被鬼上了。” “嘭!哗~” 王欣的奶茶杯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什么!!” 这两句话差很多好吗?! 有服务生闻声而来,询问她有没有伤到,随即迅速地清理了现场,扫走了那一地的狼藉。 福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难道她是被鬼迷了心窍? 难怪之前在小房间的时候,她还问她们没有看到“他”吗? 那个“他”,恐怕就是那个……那个鬼?! 怪不得当时小房间的灯泡会突然间全部炸了,原来是那个鬼在作祟!! “而且,叔叔,我们当时一个四个女孩子,有一个,前两天自杀了……” 死的叫欧阳琪,她们同一个系的,和她一直交好,也是那天吓昏过去的那个。不过她后来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神神叨叨的,整个人也消瘦了很多。 “自杀了?”王宗平忘记了嘴里的动作,一口烟气没有喷出来,反倒把自己给呛到了。 “您慢点。” “咳!咳!咳!……”眼睛都睁不开,“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可能是那个鬼做的!” “不行,我得打电话叫我师父……” 福月如常去了学校,正午休息的时候遇到了面色不太好的王欣。 “欣欣,节哀。”她的声音放的很轻,害怕自己某个字伤到了她。 王欣用一种近乎仇恨而又畏惧的眼光盯着她的肚子,开口沙哑:“福月,你想去看看琪琪吗?” “她葬在哪里?”福月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束花? “清河市马利公墓。” 那是一处小型公墓,但是离他们的学校比较近。 “好的,路上我顺便再去买点儿花。” 王欣一直盯着她的神情,但是发现她非常自然,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而且走路依然是大大咧咧的,并没有特别小心的样子。 难道……她还不知道? 但是她明明知道有那个鬼的存在…… 欧阳琪的死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是她害死欧阳琪的!!! 上了车大概开了一两千米左右,福月发觉有点不太对劲,开车的那个男人根本不像一个计程车司机。 她悄悄地凑到王欣的耳边,用气声说:“你有没有觉得这辆车不太对劲啊?” 殊不知,自己的动作在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 “是吗?”说着,王欣从包里掏出一条带有气味的手帕捂住了福月的口鼻。 福月想要挣开她的控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发出“唔~唔……”几声昏过去了。 王欣抱着她的头,双木空洞:“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些鬼呢?还把这种不幸带给了我们。” 王宗平看了自己侄女一眼 ,总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但还是专心的开自己的车。
第20页 …… 司卓一直等到了黄昏也没有等到福月,也感觉不到任何福月的情绪波动,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空气静谧的诡异,一团虚虚实实的雾气将他紧紧包裹,浓郁的纯黑。 …… “不行!他要来了!!” 王宗平不断加快了自己手下的动作,却还是赶不上那个人来的速度。 他的阵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可以把这个鬼收为己用啊。 到时候可能连他师傅也无法比上他。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痛快。很快他就是风水界的顶级大师了。 “找死!!” 司卓身形一下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把扼住了王宗平的喉咙,捏得他无法唿吸。 其实他在心里一直在劝自己不能杀人,不能杀人,如果他一旦杀了人就没办法和福月在一起了。 但一想到他们偷偷将福月带走,他心里就痛得难以自制。如果自己再稍慢一点,他们又会对福月做出什么?他不敢想。 他心心念念守护着的人,仅被他们这样对待。 该死!!!! 王宗平害怕的求饶:“不!你不能杀我,不能随便杀人的,你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你不可以杀我!!” 他的话,司卓一句没也没有听进去。 转过头去看时福月被人随意的丢在地上,摆在阵的中心,下身淌着血,蜿蜒了一地。 她看上去虚弱极了,头髮被她的汗水浸透了,湿哒哒地贴着她的脸颊,黑与白的比对,衬得她脆弱地像一张纸。 他忽然间闻到一股气息,很自和自己非常相似,难道是说他和福月有了子嗣?他不敢这样想,惊喜而又痛苦,紧紧包裹着他,无法唿吸。 原来他和福月还有一个孩子,他们可以有孩子,只是他们一直不知道而已。 但是现在这群人竟然把这来之不易的孩子给摧毁了,连同着福月…… 该死! 该死!! 不可饶恕!! 他一下子暴怒起来,左手稍微一使劲,王宗平奋力挣扎着 ,企图拯救自己,他甚至还把桃木剑捅进了他的鬼体,但是黑气中盛怒的司卓哪里还感觉得到什么疼痛,他只想为福月报仇,为他们的孩子报仇! 手上青筋暴起,王宗平脖子一响,两眼一翻,断气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愤怒难平,把目光落到了躲在低灌木丛的王欣,她抖得太厉害了,他想不发现都难。 “自己出来!” 司卓的话就像冰凌一样扎在王欣心上。 他这副样子,她哪里敢出来,自己找死吗?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她听到了自己死透的叔叔王宗平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我练成了!我练成了!!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哈!哈哈~!” 听得连王欣都有些头皮发麻,简直比面前这个男鬼还要可怕。 “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王宗平一下子飞出一枚铜钱,钉在了司卓的背上,司卓没有防备,一个踉跄,挨得结结实实。 他用福月那个小丫头做阵眼不仅仅是为了让司卓上钩,她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可是大有用处…… 他王宗平,置之死地而后生,又活了!! 而且他将不老不死不伤不灭,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了!! 第二个bt (完)嘘!有鬼 “手段漂亮,但是恕我不能欣赏……” 司卓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形体隐匿在了空气中,王宗平再次慌了,他怎么忘了,对方是鬼,随时可以消失不见,他在明,对方在暗,本来就不公平,他就算不死不伤,对付起来也够呛。 那把他刚才刺杀司卓的桃木剑直冲沖砍向他,正中他的胸口,可是没用,光疼,却伤害不了他半分。 他立刻扯了一张符纸往空中一抛,用黑狗血画了符文,食指和中指并作夹住明晃晃的符纸往桃木剑来的方向一抛。 结果符纸在半路上就开始自燃,古怪的烧成一团灰烬。 …… 两个人打和许久,但是司卓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王宗平就快支撑不住了。但是又不能投降,因为投降对方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目光一不小心扫到了地上的福月身上,立马一把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当做挡箭牌。 王宗平警惕的看着每一个方向,担心司卓勐地突袭,嘴里还不饶人: “你出来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把鬼蛊种到了她身上,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拿不到解药了,她就会死……” “哈哈!哈!”最后赢的还是他王宗平。 司卓现了身形,脸色难看:“我劝你最好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让你好看!” “但是你还是没有办法,对吗?呵呵……还虚张声势做什么?”王宗平格外得意,他抓住了他的把柄,这下子他就可以为自己所用了。 “她伤的很重诶,你要不要救她?” 王宗平扬扬下巴示意他, “如果你不救她的话,她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别无选择。” “你?” 司卓脸色很僵,很显然是不相信的。那个道士才不会帮他这么好心干脆把他杀了才好 。
第21页 “当然是有条件的……” …… …… 福月对于那天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自己被王欣的叔叔捅了一剑,然后下身特别疼,感觉像是大姨妈来了。 司卓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讲自己活着的时候的事:“其实小时候的福月又善良又疏远,福月也是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 那时候他们家离学校太远了,每次都是中午带钱到学校周围吃的,司卓家里穷,一天只吃两顿,所以他在学校的时候都饿着肚子,但是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老师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尊严。 福月是自己带饭到学校吃的 ,那时候她们家也不是太有钱了。但是饭是不缺的,因为她们家有地。 有一次他饿到连话也说不了,她假装从容的走在他面前,把一个冷包子递给了他,语气略微温和:“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帮我把这个包子吃掉,我不想浪费,但是我已经吃不下啦。” “我……”他长期营养不良的脸上显现出窘迫的神情。 “好了,就这样,拜託了!”她把包子往他手里一塞就跑掉了,好像害怕他后悔一样。但是他似乎还没有答应她。 还有一次,因为他一天天长大,从前的鞋子已经不合脚了,但是他们家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买新鞋子,所以他是能穿大伯之前的鞋子。 穿那双鞋的第一天,鞋就跑掉了。 别的班小霸王捡起他的鞋子就跑,一边跑一边把他的鞋子举过头顶,嘲笑着:“诶诶,你们看。司卓居然穿这么大的鞋子!” “我的天哪!!哎,他的鞋子居然跑掉了。” “又丑又旧,都不知道是哪年的存货了。” 福月刚从女厕所里洗了手出来,发现外面闹哄哄的一片,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她一眼就认出来那双鞋,勐地挤开了那些围观的人,跳起来一把夺过小霸王手里的鞋子 “抢了别人的鞋子,很好玩是吧?” 他那时竟然还来不及为自己生气,反倒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小霸王沖她做了一个鬼脸,反问她:“难道不是吗?” “那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更好玩的。”福月抓着那只鞋的鞋底狠狠地拍在小霸王的屁股上,小霸王“嗷”地一声,一跳八尺高。 “你竟然敢打我!”小霸王撸起袖子准备跟她干架。 “三班的,有人要欺负我们班的人,你们答应不答应?”她是班长,也是年级上最有震慑力的学霸,一唿百应。 “不答应!!!”身后传来大家整齐划一的声音,感动而又震憾。 “不答应怎么办?” “撸起袖子和他干!!” 福月活动了一下手脚,指着小霸王喊到:“给我办他!!!” 当时她这一句“办他”,可谓是火遍了全校。也是他整个小学时光里,最帅气的一句话。 所以,他们这个班都被全校通报批评。 但是大家没有一点不高兴,反倒快活的很,这是他们班有史以来最团结的一次。 …… “所以,我就这么一点一点,喜欢上你,爱上你。” “活着的时候,我还曾经幻想过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偷偷的打听了你的号码 ,把它存在着,还备註了女朋友……” “但从来都没有勇气拨出过一次。” “但即便是死了,我也不想停下自己那颗爱你的心。” “所以,福月,你一定要记得曾有那么一个人,那么用力的爱你。” “我爱你……福月。” 福月是天上的小福月。 是人间的小福月。 但不会是他司卓的福月…… 活着的时候不会是,死了,更不会是。 福月,我该走了…… “那个小霸王啊?我前年还遇到过他。长胖了,还娶了媳妇儿。” “不过这么多年,管我叫姐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他一提起这件事,福月就想起来当年自己和小霸王打的有多激烈,然后,后来被老师骂的有多惨。因为她带着全班同学一起打群架。 “福月……”他的声音在温湿的空气中酝酿出了几分醉意。 “嗯?”福月满足地在他怀里蹭蹭。 “我要走了。” “走了?去哪?!”福月一下子腾地坐了起来。 “我要去投胎转世阿,在人间耽误太久了,下面在催我了。”他有些复杂地摸摸她的发顶,找到了片刻安慰。 “那等我死了,还会遇见你吗?”这应该也算是一句情话吧? 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最动人的情话。 “会的,一定会的……我会在那里等着你。然后我们一起投胎,就可以做彼此最重要的人了。” 这也是他撒过的,最真挚的谎言。 …… …… 福月送司卓坐上了“天堂来客”的阴轨,淡然地目送着他远去,眉间再也没有那一点红,整个人显得冷落而又疏离。
第22页 临行之前,他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那么炽热,那么令人心疼。 他是来自天堂的意外之客,是圆月的福气。 现在,老天说,时间到了,你没有珍惜这份福气,我就把它收回了。 转身的时候,她的整个世界都已朦胧,失去了他们原有的线条与光泽。 但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那份福气直到灰飞烟灭之前还想在耗尽自己最后一点光热。 司卓不会回来了,她再也遇不到一个名叫司卓的男人了。从他为了她成为别人奴隶的那一刻,司卓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司卓策划了这个始与终,她都不会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不会伤心,不会牵挂了。 但他也不会知道,后来,福月自由坐在那个鞦韆的夜里,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