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回头金难换》 第一章 等不回你的爱,所以我放手 晨初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夏瑾眯开眼,用手挡了下,顺眼瞟了一下挂钟,六点。睍莼璩晓她坐了起来,伸手关了壁灯,呆呆发了一会儿愣,他没有回家,又或者他已经忘记有个家了吧…… 她习惯睡在沙发上等他回来。他加班,他应酬,他跟朋友聚会,不管多晚回来,她都会睡在沙发上开着小灯等他回来。在她的心里,这是对丈夫的一种爱的表达。而他也会轻手轻脚得把她抱回房间,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她喜欢,他愿意。 她是一个敏感的人,从他一次晚归后,她闻到的不是酒精味儿,是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儿开始,她知道他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可她还是每天等他回来,等他轻轻把她抱回房间。 她是一个浅眠的人,从他开门时的轻微声音响起,她就知道他回来了,她只是闭着眼睛等着他走近她,抱起她。她喜欢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喜欢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可是这是第几天,她在沙发上醒来? 习惯性得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新娘巧笑倩兮,笑得满足,新郎呢?以前以前,她都一直以为他也是幸福的,只是他冷漠的脸上难以表现。 现在,她的目光注视着那照片上的脸,一遍一遍看着,她想,那时候的他对于他们的婚姻抱着的就是凑合心态吧,又或者只当是一种游戏? 起初两人在一起时,从他偶尔露出的迷离眼神里,她知道他的心里曾经住着一个人,她想,她会医好他的伤口,真正走进他的心里,可是现在现在,他从来都不曾爱过她…… 茶几上摊着一本杂志,一本过期了的杂志,大大的封面上印着一对笑得甜蜜的情侣照,男俊女美,配上惹眼的标题“米兰时尚教主宋诗菲为爱回国”。 夏瑾自嘲得笑起来,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人,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丈夫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天狼集团总裁,钻石级的商业巨子,更不知道原来沈逸珲跟宋诗菲曾经是一对密不可分的情侣! 怪只怪她对于那些商业杂志时尚杂志漠不关心,那样钻石级的人物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竟然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平凡小职员。 她笑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他们从相识到结婚,她对他的了解都是错的,她在谎言中跟一个陌生人一起生活了两年……他说他的职业是工程师,他说他没有家……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朋友们看她的眼神总是奇怪,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他们之间的聚会,他也从来不会带上她。现在想来,他们根本就是瞧不起她的。 那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跟她结婚呢?怕她争夺他的财产?怕她纠缠不放?夏瑾抹了下眼睛,“啪”一下合了杂志,起身去了洗手间。 平滑镜面,映出一张净白清秀的脸。老天是厚待她的,不管她多晚睡,都不会出现大大的黑眼圈,不管她流多少泪,她的眼睛只会红一圈儿,冷水洗一下,便又是一张干干净净的脸。 挖坑占座儿,亲们,快到我怀里来 ~ 。~ 第二章 最简单的离婚案 扎起头发,刷牙洗脸,涂抹护肤品,几分钟完事。睍莼璩晓但是夏瑾花了两个小时,把这套九十平米的套房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整理打包好。 六月九日,是她在这房子里住的最后一天,六月九日,是她做这套房子主人的最后一天,六月九日,是她做沈逸珲妻子的最后一天。 墙上的照片被拿了下来,撕碎,去它该去的地方;枕头被子,凡是有她味道的东西,都躺在了垃圾堆里;电脑里,有她痕迹的记录都被一一删除。最后,她拿起一瓶香水,喷洒在每一个角落。这个房子里再不会有她生活过的气息。 她夏瑾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不爱的东西,她不会多看一眼,对于该放下的人,她不会多一眼留恋。做了决定,便是彻底从那个人生活中离开,连一丝气息也不会留下。 茶几上放上她的结婚戒指,她用戒指盒好好装着,好像从来不曾打开一样。房子钥匙放在旁边,钥匙扣的挂坠是一只左手。那是她在拿到房子钥匙后在一家饰品店里买的一对挂坠,她说“你拿右手,我拿左手,我们是要手拉手过一辈子的。” 九点整,夏瑾出现在了律师事务所。 沈逸珲曾经低调,低调到他跟一个平民结婚都不被人发觉,但是,现在他有个那么耀眼的女友,想低调都不行了。要是被爆出离婚绯闻,那么堂堂时尚教主不就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倒不是夏瑾为他们考虑,而是她还想继续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她不想突然从哪里冒出一个记者,问她“夏小姐,请问你有什么感想?”是以,她想委托律师去办理他们的离婚事情。 夏瑾知道沈逸珲有一个朋友是名律师,好像叫齐誉,翻出被搁置很久的名片夹,她按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来。找个相对熟悉的人办理总比找个陌生人要更来得保密一些吧。 当事务所的秘书小姐把夏瑾带进齐誉的办公室时,齐誉着实愣了一下。他刚到办公室,秘书就打内线电话给他,说是有位夏小姐来访。他还在想是哪位,原来是她啊,逸风的生活调剂品。 夏瑾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齐誉招呼她坐了下来。 “齐律师,我想委托你帮我办理离婚事务。” 夏瑾一开口,齐誉吃惊了一下,逸珲已经跟她摊牌了?可昨晚一起聚会的时候,都没听他提起过。 “这个,逸珲他……”齐誉试探着开口,毕竟她是被伤害的一方,而现在逸珲可能还在诗菲家里。他斟酌着语句,不知如何讲起,听说平民大多是泼妇,毫无形象可言,他可不想他的事务所变成围观地方。 “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很清楚么?”夏瑾打开包,抽出齐誉的那张名片,在名片反面写下她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号码,办理完后,你再打电话给我吧。” 她把名片递了过去,齐誉挑起一边的眉毛,在他的名片上写她的号码?齐誉嘴角下撇,果然很平民…… 夏瑾坐等着他给她离婚文件,可等了半天见他都没反应,“离婚文件呢?你们律师这里,这种文件不是随手可拿的吗?” 第三章 最简单的离婚案 2 “这个,逸珲他没说什么吗?你们的财产怎么分配,你想要逸珲给你多少赡养费?”他动手打开电脑文档,调出离婚文件档,只要在上面打上财产分配就行了,毕竟他们没有孩子,比一般离婚案子要容易处理。睍莼璩晓何况逸珲一向大方,对于她更是心里有所愧疚的。 当初逸珲因为诗菲的事情情绪很是低落,等他散心回来,就突然宣告说要结婚了。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只是朋友聚在一起吃个饭,就他所知,好像除了他们几个朋友,连逸珲在美国的父母都不知道。 当时他就不看好这段婚姻,尤其是在了解女方背景以后。没有直系亲人,房产就只有一套老房子,据他所知还在出租中,她的学历工作都一般,跟逸珲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难怪逸珲要瞒着她,他都奇怪两人是怎么认识、怎么走在一起的。但他们简单的婚礼也让他记忆深刻,他是唯一一次见过结婚时新娘不穿婚纱的。 宋诗菲回国,逸珲自然会跟她走在一起,毕竟就他所知,这两年,逸珲心里没有真正放下过她,而夏瑾也没有走入过逸珲的心里。他们也赞成他跟宋诗菲复合,唯一的难处就是她——夏瑾。逸珲不知怎么跟她说,毕竟她没错。 可爱情里面,哪分对错呢?现在由她先提出来是最好不过了。 “不需要。”夏瑾淡淡说着,手里的笔套一下盖上一把拔开,环视了一下他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简练,很有格调,很配他的身份。果然都是菁英,跟她这种平凡人不一样,她自嘲着,牵出一丝苦笑。 “嗯?”齐誉从电脑前面移开视线,疑惑看着她,抓起电脑旁边的手机准备打电话。这两个人显然没有沟通过,这女人是自己提出离婚的? “现在的律师喜欢办理复杂的案子?我只要找他付律师代理费就行了。”夏瑾等得有点儿不耐烦,见他提起电话,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什么都不要,不行么? 齐誉对她又是瞥了一眼,放下电话,把纸打印了出来,递给她,“那你在这上面签字吧。”对于律师来说,当然是事情解决得干净利落最好。 可她对于丈夫出轨竟然这么平静,还主动分手,最离奇的是,她竟然没有狮子大开口,狠敲逸珲一笔,真是让他大跌眼镜。看她今天的打扮也跟平常一样,清汤挂面的披肩长发,面无修饰,休闲t恤,牛仔裤,休闲式的高跟皮鞋,全没有失爱女人的落魄样子,他不禁想着,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啊。 夏瑾接过文件,大概看了一下,在两份文件上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拎起包挂在肩上准备离开。 齐誉看着她动作,在她离开前问出了他想问的:“你知道了逸珲的身份,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要?” 夏瑾转身,还是很平淡的语气,“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没有家的工程师。” “你没什么话要对逸珲说的么?”齐誉一开口就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说不定她转身就会跟逸珲打电话,告诉他,她要离婚的事情。 夏瑾旋开门把手时顿了顿,再扭过头来时,脸上带着笑,“逸珲是谁?” 第四章 她早就下岗了? 当夏瑾走后,齐誉马上给沈逸珲打了电话:“珲,是我。睍莼璩晓中午有空没?”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冷静的声音:“怎么了?”他们向来只在晚上碰面,要说中午见面的话,一般是有工作上的接触。 “你前妻给了我一单生意做。”齐誉手里转着笔,等着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 “前妻?”沈逸珲愣了下,“你搞什么名堂?” “哎……虽然我知道中午时间打扰你跟诗菲一起用餐不是很好,但是我建议你今天中午暂时跟诗菲告个假,配合我做完手上这个案子。就在刚才十分钟前,你的老婆,夏瑾正式委托我向你提出离婚。老地方,十二点。”齐誉丢完炸弹,挂断电话。这个案子他这个律师事务所的大老板决定亲自接了。 所谓的老地方是天狼集团名下的一处高级会所。里面环境优雅,私密性很高,但是里面的收费也高得令人咂舌。此时的两个男人刚点过餐,侍应先送上了两杯咖啡。 齐誉搅拌着咖啡端起噶了一口,先起个头:“你老婆来过这会所没有?” 沈逸珲回答道:“没有。” “诗菲来过不少次了吧?”齐誉难得八卦了一下。 “说你的正事。”沈逸珲不理他。 齐誉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从公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丢给了沈逸珲:“夏瑾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还有你跟诗菲的事情。今天上午,她来找过我,委托我全权办理你们的离婚案件。” 这种案件他还真是第一次遇上,沈逸珲这小子是不是捡到宝了,一心一意对他,完了还主动离开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真够爽气的。 沈逸珲面色沉了下,打开文件袋,里面两份离婚协议都已经签上了她的名字,只等他这方了。他皱了眉,里面没有涉及分毫财产分配。 “你老婆说只要你承担律师费。”齐誉加上一句。 沈逸珲眉头皱得更深:“她还说什么没有?” “她说她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是个工程师。哎,你说她是不是比你更先劈腿了,所以才这么巴巴的要先提出离婚,甚至不要你一分一毫,是不是搭上更有钱的主了?” 沈逸珲准备签字的手紧了紧:“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倒了解她的,我现在倒是觉得她挺酷的。”餐点送上,齐誉先行用餐。 沈逸珲没有签字,也没有留下用餐,直接拿了文件走人。走出包厢门的时候,他掏出电话,直接打给了夏瑾,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语音提示,那个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调转车头,他去了夏瑾的公司找她。他知道她工作的单位,但从没去过,这是他第一次在她公司露面。很小的一家小公司,他们结婚的时候,夏瑾只邀请了几个比较谈得来的人。她的直属上司告诉他,公司不景气,一个月前裁员,夏瑾就在名单上。 这时他才想起有天早上,夏瑾对他说过,她下岗了,当时他只随便说了句“我养得起你。” 第五章 她决绝的方式 沈逸珲开车去了那套公寓,打开门后,闻到的再不是原来淡淡的水清莲花香,而是跟诗菲身上相似的香水味道,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睍莼璩晓 她从来不用香水,她身上的味道基本上都是洗涤剂的香味。他知道她节省,可为了抹去她的气息,她竟然将香奈儿五号当空气清新剂喷洒。 沈逸珲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儿,九十平方的空间里,再没有属于她的气息,仿佛她从来不曾在这里生活过。他见到了茶几上的那个戒指盒子,坐在沙发上,他打开了戒指盒,情绪愈加低落,懊恼、愧疚感更深。里面端正放好的戒指,甚至说不上是枚婚戒,那是他的尾戒。 结婚前,他带着她去珠宝店挑选婚戒,但是她的手骨纤细,里面没有一款对戒可以戴在她的手上。他想定做,但是她不肯,因为她听店员说要多收定制费。最后,她却为他挑选了一枚卡地亚的白金钻戒,而她的婚戒用了他的尾戒。 其实,他的尾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都嫌大,有点松,她绕了点红线在上面,说这样就更好了,那是月老的红线,把他们紧紧缠在了一起。可那时,他却不大愿意把自己的尾戒给她,因为,那是诗菲送给他的。 现在这枚戒指上的红线已经没有了,银色的光圈闪亮,看不出一点佩戴过的痕迹。她做得真是很彻底,彻底从他的生活里走开,一点痕迹都不留。 沈逸珲掏出手机打给了齐誉:“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她删了号,可齐誉那里,她总会留下号码,不然,齐誉没法把离婚证给她。 电话里传来齐誉凉凉的声音:“知道她最后一句说什么吗?‘逸珲是谁?’哈哈,看来夏瑾比你洒脱。” 沈逸珲啪一下扔了手机。她走得洒脱,可却留给他深深的歉疚。他伤了她,伤得深,却无法补偿。 诗菲回来,他们旧情复燃了。他回家越来越晚,可看到她躺在沙发上时,他心里越加愧疚,最后变成了逃避,后来他干脆不回家了。 这一晚,沈逸珲没有出去,留在了这套小公寓里,蜷缩在沙发上,深深体会到了独守空房的滋味。 …… 这是齐誉自交给夏瑾离婚证后第一次见到她,很意外。 他一直以为当初夏瑾什么都不要,是因为她即便没有沈逸珲的财产,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按他眼前看到的,她过得一点也不好。夜排档!她竟然沦落到做夜排档去了。她可真够有骨气的,宁愿摆夜排档也不愿意接受逸珲给她的赡养费。 要不是他跟一个客户谈完案子,刚好经过这里,他想他是怎么也不可能遇上她了。听沈逸珲提过,她公司裁员了,想来她便是其中之一。她那样的硬脾气,想想被裁了也是意料中的。 可是一个离异女人的身份,要重新找份工作也挺难的,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她好像没什么一技之长。齐誉把车停在了一边,从车窗里远远望着夏瑾。 亲们好看不?好看就收藏一个嘛,别不好意思呀~ 第六章 半年后的相遇 半年不见,她瘦了不少。睍莼璩晓昏黄的路灯下,她小小的个子在一溜夜排档里却分外显眼。除去她摊子上的人比较多外,还在于她不同于其他摊贩的气质,文文静静,不吆喝,不抢风头,是个摊贩却有种淡雅脱俗的书卷气,一个突兀的矛盾综合体。 她剪了头发,原本的披肩长发剪得只到了耳根,也许是为了方便,也许是为了从头再来?这些齐誉都不会知道,但看她这样的落魄,他的心里觉得怪怪的,毕竟相识一场,虽然交情浅薄,但总不能视而不见。 她穿了一件款式陈旧的高领厚毛衣,外面还兜了一个整洁的围裙,手臂上戴着套袖,在火灶跟几张桌子间忙的团团转,既要应付客人,又要抽空包馄饨,流汗了把头撇过去,抬手用手臂擦一下,头发贴在了脑门上,还沾上了面粉。 这么个大冷天,出了汗,冷风一灌就容易感冒。逸珲那小子要是看到他的前任这个样子,不知该愧疚到什么样子。他给逸珲离婚协议那天后,三天没有见到他人影,后来终于在他的那个小套房里找到了他,胡子拉碴的,满身酒气。 再看到那收拾地跟样板房一样的摆设后,他深深佩服这个女人,决绝的方式像刀一样直插逸珲那小子的心窝,让他愧疚地三天走不出那间房子。可他连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毕竟是逸珲先伤了人家的。那小子要是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她提出的离婚要求,那他还真想揍他几拳头。不得不否认,这个女人的想法与众不同,豪门戏码里面可不带这样演的。 齐誉看着夏瑾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想了想,是下去打个招呼,还是就这么走了?他那帮死党还在璀璨等着他。食指敲打着方向盘,他看了一会儿,“咔”一下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既然遇上了,打个招呼再走吧,看她这么落魄,问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毕竟相识一场嘛。 眼前光线暗了暗,一个人形阴影挡住了她,夏瑾头也没抬,忙着手上的馄饨,问了句:“请问您要吃什么?”可半天没听见回话,那人影倒是杵在她面前,顽固得挡着她的光,她奇怪抬头一看,愣了下,客气气气:“齐律师,是你啊。” 她手边的动作不停,齐誉的存在对她而言,不过是给她办了个恢复自由手续的人,只当是认识的人打个招呼就算了,她一草根女跟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没有半毛钱关系,不但没有关系,她还恐避不及,尤其是跟沈逸珲有关系的。 那一竿子,她已经打翻了那一船人。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见就当是路人甲乙丙。 齐誉看着她脸上客套的笑,自己反而笑不出来了,只能随意点点头。他双手插进裤兜里,再随意看看,“你?”他指指她的夜宵摊,没有说下去,怕伤了她的自尊。 夏瑾毫不在意,坦然道:“事业刚起步,会好的。” 事业,她说这个是事业!齐誉有些石化了,这到底是励志还是堕落?找份白领工作虽然难,但并不代表找不到呀。就算想自己开店,服个软,回去找逸珲,也不是不能的事情,何苦在这里吹冷风? 他揉了把脸,叹了口气:“去找逸珲吧,让他帮你。” 夏瑾手边动作停了下来,还是客客气气地笑:“逸珲是谁?” 第七章 七块一碗的馄饨 齐誉看着她脸上带笑,可分明浑身都是刺,他嘴唇动了动,人家不愿意提起他那哥们,难道他这个大律师要在这路边跟她呈上证据,说“别装了,种种证据显示,沈逸珲就是你前夫!”都说律师靠嘴吃饭,可是在她这里,他无用武之地。睍莼璩晓 “好吧,你不愿意我也不能说什么,不过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 话说一半,他见夏瑾没有半点在听的意思,正笑容满面得招呼一对小情侣:“两碗馄饨面,一碗加辣,一碗不加辣,好嘞……” 齐誉摸摸鼻子,他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下车来招惹这只怪咖?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做我的生意,我欢迎,来者是客。但要是没事的话……”夏瑾招呼完那对小情侣,回头见齐誉还钉在那儿,不得不说明白点:不做我生意就别妨碍我。她的地盘很小,他一个大男人往这儿一站,半个小摊子被他占据了。 齐誉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因为他说:“那就来碗馄饨吧。”他又向四周看了看,他从未在夜宵摊什么的地方吃过,连小饭馆也不曾,第一次坐在这样地方,他显得很不自然。 “打包还是在这里吃?”夏瑾扭头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不自在的表情,嘴边掀起一抹嗤笑,他这样的大少爷吃得下这样的路边摊? “在这儿吃吧。”他从落定的桌子边站起,走到夏瑾旁边看她下馄饨。她的火灶设计得跟鸳鸯火锅一样,一边下面条,一边下馄饨,挺有意思的。 齐誉近距离得看她,发现她的脸更白了,也许是见阳光少的原因。她的眼睛虽是单眼皮,但并不算小,巴掌大的脸因为瘦而更小了,衬得她的单眼皮眼睛大了不少。瘦巴巴像柴火一样的手被溅起的开水烫得有点发红,整体看起来还算精神。 夏瑾的动作极快,碗里放调味料,倒高汤,放入煮熟的馄饨,一气呵成。 “七块,谢谢。”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到一旁的空座上,夏瑾旋过身来道。 齐誉眉毛一挑,七块?在这么个大冬天呆在这里吹冷风,按一晚上一百碗馄饨来算,一个晚上能挣多少?齐誉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皮夹抽了一张百元钞来,“不用找了。” 夏瑾接了票子,从个铁盒子里弄了零钱递给他,冷冷道:“夜宵摊没有收小费的规矩。”她不需要他们那些人的同情跟施舍。 齐誉自接手她的离婚案后,算是对她的硬脾气算是有点了解,也不跟她推来推去,接过以后再次落了座。拿起勺子舀起来看看,齐誉犯了难。点馄饨本是跟她搭话的,现在点了不吃…… 马路上车辆驶过,扬起一阵尘土,在昏黄灯光中洋洋飞舞,齐誉感觉有一滴冷汗自额头滑下。 一只瘦白的手端起他的碗,“哎,你……”齐誉一看是夏瑾,看到她眼里的嘲笑,他硬着头皮说了句:“太烫了,我等凉一些再吃。” 馄饨的馅量很足,荠菜肉馅儿的,肉汁鲜美,齐誉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她的下厨的手艺不错。以前他们几人曾经到逸珲家吃过一次便饭,是她邀请的,个个都说好吃,但仅此而已,她没有走入他们的圈子,因为,他们始终觉得,她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是齐誉第一次吃路边摊,却改变了他对路边摊的看法。她的生意真的很好,大冬天的,出来摆摊人的不多,摆到这么晚的就更少了,到后来旁边只有两个卖烤红薯的,可她的夜排档却是有很多冒着寒冷前来买夜宵的。想来,她是在厨艺方面很有天分,在路边摆摊上面也有天分。 第八章 刮目相看 齐誉坐在那很久,一直等到她打烊了,才走过去想帮她一起收拾,可他是个“君子远庖厨”的执行者,一时之间还真不知怎么下手。睍莼璩晓他站在一边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摆摊的?” 夏瑾想了想道:“大概半年前吧。” 那次她去东城参加面试,可是面试的人很多,她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面试完后她顺便去办了些事情,坐车回来时,天都擦黑了,肚子饿得难受,路过这里时便干脆吃了晚饭再回去。 摊主是对老夫妻,很热情。几句聊下来,才知道老夫妻想转手这个夜排档回老家领孙子去了,于是,她便顶了下来。反正面试了一个月,她一直做别人的陪衬,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自己做老板。 “逸珲找过你,但是他说你原来的老房子出租了,现在你住哪?” 夏瑾收拾的手顿了顿,淡淡道:“租了房子住。” 跟沈逸珲结婚后,她从老房子里搬了出来住进了沈逸珲的小套房,老房子便跟人签了长期租约,租约不到期,她只能另找房子住。其实也没什么,老房子在乡下,而她现在在市里摆夜排档,根本赶不上末班车回去。这样也挺好的,老房子的租金刚好抵消她在这边租房子的费用。 忙活了一会儿,终于收拾完,夏瑾脱了围裙跟套袖,穿上棉衣准备回家。 齐誉看着她在排挡车上落了锁,问道:“你不怕被人搞破坏吗?”南城报纸上时常能看到什么市政建设被破坏,今天路灯灯泡破了,明天垃圾箱被烧了。 “不会的,有叶哥看着呢。”夏瑾不以为然道。 “叶哥?”齐誉声调高了下,她长能耐了,以前怎么看她就是一副家庭小媳妇样,现在还跟小混混有交情了!她说的叶哥应该只是个小混混,不是那个叶秉兆吧,那个黑帮老大,打死他也不相信。她再长能耐也不至于那么厉害。 可事实上齐誉的确猜错了,夏瑾说的叶哥就是叶秉兆,但在她的意识里,叶哥就是个在南城比较吃得开的混混。她跟叶秉兆认识算是奇遇也比较老套。 四个月前,夏瑾快打烊时,一个受了伤的男人走进了她的小排档,夏瑾随手帮了他,从那以后他们就认识了,叶秉兆说会罩着她的夜排档,叫她不用那么麻烦,要把夜排档车推回去。 夏瑾领了他的情,毕竟每天推着一辆大车走来走去的很麻烦,还要搭棚子。 齐誉指了指停在马路边的车子,示意要送她回去,夏瑾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昏黄的路灯下停着辆跑车。她对车子不感冒,但看他们那群人,想来那车子价值不菲。 沈逸珲跟她在一起时,开得是辆很普通的大众车,真是委屈他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对着齐誉道:“齐律师,真是委屈你了,开着跑车来给我的夜排档捧场。”幸好大冬天的夜晚路上行人不多,不然那样一辆招人眼球的车子停在那里,必然引起围观。 齐誉摸摸鼻子,她一口一个齐律师,生分的很。以前他们跟她保持距离,现在是她跟他们划分得泾渭分明。 “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不太安全。”既然让他遇上了,他就不可能放她不管。 夏瑾从树丛中推出一辆老爷自行车来,笑笑道:“谢谢,不过我有车,先走一步。”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了音乐,骑上车子走了。 静静的夜响起了许美静的那首老歌《城里的月光》,声音随着夏瑾渐渐消失的背影越来越小。 齐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莫安泽打来催他的,他们这群人一向喜欢夜生活,没事就聚在安泽那儿的璀璨夜城里。这个时间,逸珲跟宋诗菲肯定也在,他想着该不该把他遇见夏瑾的事情告诉逸珲那小子,让他悄悄给她安排个工作。可转念一想,算了吧,可别到时候自讨没趣。 第九章 城里的月光 夏瑾怕黑,所以每当她在黑夜一个人回家的时候,都会放点音乐,哼着歌回家。睍莼璩晓 漆黑而又安静的夜里,只有夏瑾的手机灯光照着路面,一路响起的音乐很安柔,有点哀伤,一遍又一遍,“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眼眶里涌起的雾气让夏瑾看不清路面,车轮撵上路上的小石子儿,车把手崴了一下,夏瑾干脆停下车子,坐倒路边哭了一场。 原本以为放下的事情在遇到齐誉后,又涌了上来。 她的心里挥散不去的记忆就是沈逸珲。这半年来,她忙忙碌碌,用忙碌来掩盖她的伤痛,忙到一着床就马上睡去,这样她就不会再有空闲去想起过去种种。 她从小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一路成长,磕磕绊绊,没有人教她怎样去爱一个人。所以在遇到沈逸珲后,她心动了,用她的方式来悉心守护这个家。 不管她多晚睡觉,每天都要一大早起床,为他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不管他何时回家,她都为他烹饪可口饭菜,凉了热,热了凉,就为两人可以坐在一起吃晚饭;每天为他留一盏灯,告诉他家里有人在守候他回家;她请他的朋友回家来做客,努力想要融入他的圈子…… 种种种种,她做的都不过是徒劳。她努力筑造的家在他的前女友回来后便分崩离析。他找她,可是找到她以后,他能补偿她什么?她的爱情幻灭了,那她还留着关于他的记忆做什么? 冰冷的风吹在她身上,淌着泪的脸颊被风一吹,刀割一样疼痛,她仰着头,努力让眼泪流回肚子里。看着弦月高挂,她想,什么时候她能多点快乐片段? 夏瑾租住的地方是个老社区,路面的水泥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都剥落了,后来的修修补补也无济于事,坑坑洼洼的。这个时间段只有几盏昏黄路灯孤零零的亮着,其中一只可能是因为接触不好,挣扎了几下,“啪”一下熄灭了,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夏瑾庆幸手机的电池还剩了一点,还能照一会儿。当她骑着车子拐进自己房子所在的楼栋时,她注意到那里停着一辆车子,车前灯亮着,晃的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等她适应了光线一看,车子前倚着一个男人,懒懒靠着,浑身拢在光圈里,像是神袛一样。大冷的天,可男人一身衣服劲瘦,高挑挺拔。男人见到她,走了过来,冷峻的面上勾起嘴角,算是笑了。 “叶哥。”夏瑾叫了声。 男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道:“饿了,想到了你。”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走吧。”夏瑾锁好了车子,笑着招呼他。 第十章 哥哥一样的男人 男女之间的情感除了一见钟情外,还有一种情愫,叫做一见如故。睍莼璩晓夏瑾跟叶秉兆之间就是这样。他们相处得很自然,但又不属于男女间的情感,就像兄妹加知己。 “谁欺负你了?”叶秉兆注意到夏瑾的眼眶发红。 “风吹的,今天太冷了啊。”夏瑾做样子,搓了搓手,跺跺脚,取出楼下大门钥匙作势开门。在夏瑾转身的时候,叶兆珲注意到了她脸上突然消失的笑容,心情沉重的样子。 他知道她在说谎,但也不点穿她,跟着她上楼。 四五十坪的房子,被她布置得很温馨,淡雅的色调,在这个寒冷的季节,让人没来由的觉得身上一暖。 叶兆珲脱下穿着的皮风衣,换了拖鞋。夏瑾接过,挂着衣架上问:“想吃什么?” “随便。”叶秉兆的话向来简练,丢下两个字就在餐桌前坐下,看着小女人在厨台前忙来忙去。她是个好女人,值得有个男人去好好守护,捧在手心好好疼爱。 如果不是他黑道的背景,他想他会去追她,可惜他不能。夏瑾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会为他担惊受怕,牵肠挂肚,他不想她活成那样。像现在这样相处也挺好,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想她了就来看看她,未尝不好。 夏瑾煮了两碗清汤面,加了鸡蛋跟小青菜,很简单。 “那个等你等到很晚的男人是谁?”今晚他路过她的夜排档,想进去吃点东西的,但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那边,目光全在她身上,所以,他没有过去打扰,转而在她楼下等她。 夏瑾挑面的手顿了顿,敛下眸子:“给我办理离婚案的律师,今晚偶然遇见的。” 看来那个律师的出现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叶秉兆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三两下就吃完了面,拿着纸巾擦嘴:“小瑾,你摆摊有半年了吧?” 夏瑾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一口面含在嘴里不解得望着他。 “我想说,你的厨艺很好,有没有想过开个私家菜馆?我听说最近做这个的挺好,成本不高,需要的人手也不多,只要按着预定的人数准备。” “好是好,可是,要租个像样的地方才行,那租金……”夏瑾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的积蓄不多,夜排档才摆了半年,利润薄,要做私房菜,租场地装修等等都要花不少钱。 “那些倒不是什么问题,你不够,我可以借你。刚好我那地盘上有家小吃店要转让,厨房用具都是现成的,稍微弄一下就行了。”叶秉兆今天来找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 一个女人摆夜排档终究太累了,有他罩着,虽没人敢欺负她,可那也是不是时时刻刻的,总有个把个不长眼的小混混小太妹去找麻烦。况且在露天摆摊,风吹雨淋的,每天都忙到深更半夜,一大早还要赶去买材料,对她身体也不是太好。做私房菜的话,至少,她可以在十二点前休息了。 夏瑾考虑了下道:“要是价钱谈得下来的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谢谢你,叶哥。”她由衷感谢这个男人,就像哥哥一样疼爱她。 一个女人,最好生命里有三个男人,父亲、哥哥跟丈夫。她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长大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好归宿,但还算是幸运的,在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哥哥一样的男人来关心她。 第十一章 尾戒上面早已没了你的温度 齐誉到璀璨的时候,果然那几个人都在。睍莼璩晓 宋诗菲衣着光鲜,棕色的大波浪头发披在肩上,脸孔化了精致的妆容,在酒吧闪烁的灯光下,分外妖娆。她小鸟依人一样的倚在沈逸珲的怀里,凑在沈逸珲耳边说着什么,不时笑出声来。齐誉看到她,心里无端生出一种厌恶感来,也许是因为刚刚看过夏瑾的落魄样。 莫安泽举杯欢迎,给他倒了一杯威士忌。齐誉接过,但只拿在手里没喝,莫安泽注意到了,挑着眉用眼神询问他。 齐誉、沈逸珲、莫安泽是美国常春藤的三剑客,三人之间的默契好到只用一个眼神便能理解。 齐誉搁下手里的酒道:“我开车过来的。” 莫安泽了然:“这么晚才过来忙什么呢?”他的眼神坏坏的,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齐誉撇了撇嘴,换了个舒适的坐姿:“没你想的那样龌龊,你猜我今晚遇到了谁?”话是说给莫安泽听的,可眼神却有意无意瞟向沈逸珲。 莫安泽顺着他的余光看过去,“哈哈”了两声。跟沈逸珲有关的,又这么神神秘秘的,除了那个前妻,还有谁? 沈逸珲转着尾戒的手僵了一下,抬眸瞟了两人一眼,不搭腔,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他懒懒靠在沙发椅背上,垂着眸子不知他在想什么。一晚上都是意兴阑珊的,有意无意转着手上的那枚尾戒。 宋诗菲来了兴致,凑过来问:“谁啊?”由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她跟沈逸珲之间存在过一个叫夏瑾的女人。 “一个很久没见过的朋友,你不认识。”齐誉含糊说了过去,心里补充:但跟你有关。 “哦。”宋诗菲没趣得坐回沈逸珲怀里,趴在沈逸珲胸膛上,撒娇道:“珲,最近好无聊,我们出去旅行怎么样?” 沈逸珲在听到齐誉的话后,心里有些烦躁,随便回了她:“最近公司很忙,走不开。” 夏瑾从来不会这么粘人,只会为他着想。他出差,其实他是出去谈合作案,但他告诉夏瑾,公司派他出差,夏瑾便会给他整理行李箱,满满当当的,衣物药品洗漱用具,甚至还有防蚊水。 那时候,他只嫌她麻烦,直到他们离婚后,他有一次去英国犯了胃病,疼得去买药都困难,才知道夏瑾为他做的准备有多么好。他出差的时间很长,她只会在每天晚上打个电话给他,怕影响他工作,每次通话的时间也不长,只交代他要注意身体,提醒他不要忘了吃饭。 他是个工作狂,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饿过头了胃就疼,夏瑾为他准备的药包里永远都有一瓶胃药。而她自己生病了也不告诉他,就怕他担心,不能安心工作……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夏瑾了,甚至无意识得把她两人做对比,他又是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齐誉跟莫安泽都知道提起夏瑾,沈逸珲就会难受,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夏瑾在跟沈逸珲在一起的时候,她没走入这个男人的心里,却在走后,沈逸珲把她装进了心里,也许,在那两年时间里,夏瑾已经像蜘蛛网一样,慢慢网住了沈逸珲的心,而他只是被原来的旧情迷惑了。 沈逸珲不自觉得又转起那枚尾戒,尾戒尾戒,上面早已没了你的温度…… 第十二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小修) 叶秉兆说的那家亟待转让的店铺,夏瑾去评估了一番,位于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里,周边环境很好,有家私立医院,有所大学。睍莼璩晓假如她能在这里开店,生意是不愁的了。 不过,她想起存折上那可怜巴巴的阿拉伯数字,只得望铺兴叹。铺子里,房产中介的人正在那热情地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夏瑾只好摇摇头说明:“太贵了……” 她跟叶哥交情是好,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她不愿意去麻烦叶哥。 走出那栋商铺大楼,夏瑾走在大街上,太阳晒在身上很舒服,浑身懒洋洋的。她好像成了美国电影里的吸血鬼,总是昼伏夜出,托叶秉兆的福,今天出来晒晒太阳,增加点黑色素。 坐了车转回自己所在的老城区,夏瑾在一家包子铺买了一个大菜肉包子,又倒了些热水在随身带着的保温茶壶里,准备热包子就茶水当午饭吃。她想好了,等存上了足够的钱,她就要开店铺,眼下,能省则省。 夏瑾吃包子有个习惯,先吃皮后吃馅儿,此刻也不例外。待大半包子皮儿啃掉,正张嘴一口下去要吃馅儿,脚下却一崴,踩上了石子儿。手一抖,馅儿从手里滚落,在地上滚上一层尘土的皮,好一个去了白皮,又穿灰皮。 夏瑾看着滚了一层灰的馅儿,一脸郁卒,她的手里只剩了一口的包子皮儿。包子铺养的小灰狗“嗖”一下窜出来,将馅儿一口吞下,完了还朝夏瑾猛摇着尾巴,嘴里“哈哈”伸着舌头,眼睛里精光闪闪。 夏瑾看着小灰狗的机灵样儿,露了笑容,索性将手里剩下的包子一起喂了它。都说狗是人类最好的伙伴,你对它好,它便记着你的好,不离不弃。小灰狗没有因为夏瑾喂了它包子而背弃包子铺,但它倒也通人性,懂得回报。它似乎看出夏瑾心情不好,拿着脑袋蹭她裤腿,逗得夏瑾弯下腰与它玩耍了一会儿,心情阴云总算散了。 夏瑾拿出纸巾擦嘴的空档,隐约听见一旁栗子店的女老板在跟她家老公说话:“说拆就拆,好歹住了那么久了,都有感情了,哪舍得就这么拆了啊……” 夏瑾一愣,拆?什么意思?她用擦完嘴的纸巾再擦擦手上的油,上前问:“老板,你们要装修店面啊?” 老板娘瞥了她一眼,一脸惆怅:“装什么修啊,是拆房子。今早上听来的消息,这儿,这儿,这儿,整个老城区都要被拆了。”她夸张得手挥舞了一下,半空中画出一个无形的圆。 夏瑾心里咯噔一声,老城区要被拆了!她刚在这儿落脚半年,还没存上多少积蓄呢。老城区这里管理比较松懈,路边夜宵摊管理不严,治安管理费也收的少,要去别的地方摆摊,可就难说了。再说她在这里摆摊半年,有了些回头客,这散了还要重新建立客户群,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不管刮风下雨,她都会坚持在那摆摊,为了就是给客户信任,留给别人好感,这才有了今天的一些小成绩,这下可好了。 夏瑾脚步沉重,难怪昨天叶哥叫她想办法自己弄个铺子,原来是他得了些消息的。有店面的商家会得到赔偿金额,但像她这样摆地摊的,属于影响市容市貌的狗皮膏药,得不到半点补偿。老城区里也有不少店面,趁人家还未大量搬出,外面店铺市价未被抬起时先找个店铺租下,那才是最小的损失。 北风吹过,吹得夏瑾心里瓦凉瓦凉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ps:我喜欢狗狗,所以对狗狗好点儿了。不过现实中是有这样的狗狗的,也不是很夸张。 第十三章 多元化尚城 老城区要被拆的消息传遍。睍莼璩晓夏瑾默默包着馄饨,今晚大家做事都无精打采的。临近春节,外来务工的人已经三三两两回家去了,生意一天比一天冷清。 摊贩跟寥寥无几的本地客主聊着天。 “我们这号地块在拍卖会上拍了个大价钱,老高老高了。哎呀,听说拍下这块地皮的是那什么什么叫天狼财团的,嘿嘿,拆迁费肯定不会少了。哇,我家房子这么一拆,能去东区买套房子,哎呀呀,儿子结婚房有着落了……” 说话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嗓门大,呱啦呱啦说着,难掩兴奋。 夏瑾下馄饨的手一动,“咚”一下,馄饨落了锅里,溅起滚烫的水烫在了手背上。她甩了两下手,抬起来吹了两口,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接着干活。 尽管面上毫不在乎,但心里的疙瘩在,要真放下,哪是那么容易的? 天狼财团——沈逸珲——前夫,一个被深深锁在心底的人,一道深深的疮疤。有些伤痛不是像被烫到那样甩两下,吹两口就不痛的,那是一辈子的烙印,一辈子的阴影。 “小夏,来一碗馄饨,打包带走。”手里捧了地瓜在啃吃的金大爷坐在她的摊位上,向她招呼道。 夏瑾收了思绪忙回道:“好嘞,稍等。是带回去给你家小孙子吃吧?” 金大爷呵呵笑:“是啊,我家小金子就喜欢吃你的馄饨。哎,以后这儿拆了,各走各的了。我家小金子要吃馄饨不知道上哪去找你哟。” 夏瑾笑笑:“小金子想着我就好了。哪天他想吃了,我专门给他做,成不成?” 金大爷哈哈笑:“成,成,你就是会说话。” 夏瑾馄饨做好,金大爷的地瓜啃完。夏瑾收拾桌面的时候,看见桌上那张原来用来包地瓜的皱皱巴巴的报纸,沈逸珲俊朗的照片占了大幅版面。 夏瑾坐下来,将报纸抹平了,就着路灯看。这是财经版采访沈逸珲的一篇报道。天狼财团买下城西地块,在南城朝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光线昏暗,夏瑾眯着眼睛看着采访内容。上面写到老城区陈旧,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但老城区里面有条老街,有着历史的缩影,政aa府一直面临着拆与不拆的尴尬。天狼财团提出了将老城区改建为多元化尚城的构思,可以说这是大财团与政aa府的联手促成了老城区改建的项目。 多元化尚城,集影视城、时尚城、艺术街、古镇于一体,加以巧妙融合,将老城区打造成为南城的一个旅游点,也是南城的新标杆。 夏瑾注意到上面有一段记者与沈逸珲的对话,提到时尚城,也提到了宋诗菲。 夏瑾苦涩笑笑,时尚城是为她而建的吧,时尚教主为爱回国,那作为时尚教主的亲密爱人,不对此做出回应怎么成? 古有一笑倾人城,今有为爱掷亿金。可是沈逸珲,我是否上辈子欠了你,你都已经走回你的阳关道了,为何还要来断了我的独木桥? 寂静无人的时候总有一只小小蚂蚁从心底最深的地方爬出,在她的伤口上狠狠咬上一口,痛得她想将自己蜷缩起来,静静得舔舐自己的伤口。 冷冽北风一吹,将方寸小桌上的报纸吹走,纸片儿在空中旋转飞舞很快消失在漫漫长街的黑暗中去,夏瑾抹了把脸上的水滴,不值得记住的人就该像那张破报纸一样,有多远离多远,沈逸珲对她来说再不具有任何意义…… 第十四章 上流社会 天狼集团的年会办在其名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豪华大礼堂美轮美奂,顶上水晶彩灯变幻,时而是独角兽腾飞,时而是日破云层时的壮丽,时而是鹅毛飘洒,时而是天使徜徉,抬头便是一幅幅美景。睍莼璩晓大堂里每十步就有一个半人高的立柱,上面放上一捧捧精致的插花,花蔓垂下至地面,生意盎然,整个大堂看上去像是伊甸园一般。 大厅里的男男女女衣着光鲜,优雅走路,优雅说话,优雅举杯,举手投足间皆是一个词“优雅华贵”。能参加这样舞会的人不是公司高层就是商要名媛,用另一个词便可囊括这儿的奢华——上流社会。 齐誉手里拿了杯红酒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眯眼看着舞池的一对人,手里酒液轻晃,在透明的玻璃壁上旋出一朵红色花儿,像是舞女旋转开的裙摆。他只是晃着酒,却不入口,今晚的他心情说不上好与不好。 “誉,怎么躲角落里来了,这样的场合少了你可是失色不少啊?”莫安泽拥着舞伴在他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他一手拥着金发美女的腰肢,一手举着红酒杯抿上一口。 “今天没带舞伴来?”他向齐誉四周看了一圈,“这个要不要借你?” 齐誉瞟了他一眼,顺带他身边的美女。那美女大波蜂腰,双腿纤长雪白,是个混血,样子不错,可惜他兴致缺缺,他懒懒道:“算了,本公子今天没兴趣。”他的目光依然看着舞池的那一对人。 莫安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转回头时一脸的狭促:“誉,你不要告诉我,到今天你才发现你喜欢逸珲,我会起鸡皮疙瘩的。”说完他浑身抖了一下,逗得那位金发美女捂嘴轻笑。 舞池里最亮眼的一对人正互拥着跳华尔兹,优美得令人转不开视线。一个旋转,一个仰身后弯,一个退步,一个上去,默契十足。 齐誉长腿一伸,踢了他一脚:“去你的。”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莫安泽看出他有心事也不开他的玩笑了,拍拍身边的美女。美女看了他一眼,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后扭着腰走开了。 “说吧,什么事情值得你放着美女不看,只看逸珲那小子?”莫安泽翘着二郎腿,摇晃酒杯道。 齐誉侧头看着他:“你说,最近逸珲那小子跟诗菲是不是越来越黏腻了?” 莫安泽摸了摸下巴,看着舞池那两人,也眯起了眼睛,而后郑重点点头肯定道:“是的。” “他俩热恋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样,就算诗菲回来那会儿,两人和好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黏得这么紧。” “是的。”莫安泽又点头,随后又随口道:“可是那时候逸珲还没离婚,中间隔着一个夏瑾么,当然会注意一些。现在没了顾忌,又过了磨合期,当然会黏在一起。”莫安泽不以为意。 “是么?”齐誉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双眸盯着手里的红酒呷了一口,若有所思。 莫安泽置了酒杯凑上前,兴致被挑了起来:“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齐誉摸摸鼻子看着前方,莫安泽一看来人,举了杯子向来人致敬:“brova.” ps:brova的意思是好极了,喝彩的意思 ~ 。~ 新文求点击求收藏求包/养,各种求~ 第十五章 礼物 齐誉笑笑,站起了身,酒杯与宋诗菲轻轻互碰道:“今晚整个风头都被你们两人抢了。睍莼璩晓” 今晚的宋诗菲绝对是全场的亮点,精致的妆容,再加上一袭低胸鱼尾礼服将她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淡咖啡色调衬着她的成熟韵味。浓黑的大波浪头发像是海藻一样披在身后,看上去像是一尾优雅高贵的美人鱼。 宋诗菲撩了一下长发,倚靠在沈逸珲的怀里,对着他们二人微笑:“谢谢。”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羡煞旁人。 齐誉看着宋诗菲精美的脸蛋,修长傲人的身材,不知怎地,脑海里出现昏黄灯光下,一个穿着旧毛衣的小个子女摊贩在包馄饨,她的脸苍白静谧,透着点书卷气,手背被开水雾气熏得红通通的…… 他撇开头去,抿了一口酒来刺激一下自己的大脑皮层,出什么问题了,这样的场合冒出那样的画面。也许是夏瑾的落魄样子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认识的人里面,还真没有像她那样穷的朋友。以前只将她划分为平民,现在直接到贫民那一类去了。跟着沈逸珲的女人,还就她最可怜了吧。 他看了眼宋诗菲身上那身礼服,这套礼服一看就知道是名家设计的,不知道夏瑾那个倔女人要卖多少碗馄饨才能买得起这样一件衣服? “要不要这么亲密呀,也不考虑考虑我们两个单身王老五的感受,啧啧啧啧……”莫安泽在一旁打趣。 宋诗菲挑衅得看过去:“你怎么不说是你这个王老五舍不得放弃你的大森林?”她眼角往另一角落一瞥,那边几个大美女正朝这边勾眼。 莫安泽向那边角落举了举酒杯回敬,再转回头对着宋诗菲道:“不是大森林里没有睡美人嘛,我还在寻寻觅觅中。倒是齐誉,片叶不沾身,我觉得他有点儿问题。”说罢,他向沈逸珲不怀好意得看看。 齐誉不搭理他,倒是沈逸珲给了他一肘子,外加宋诗菲给了他一掌,莫安泽夸张得弯下腰,逗得几人发笑。 几个人气氛轻松,很快说到了老城区那块地皮上。 “逸珲,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动迁?”齐誉问。他的律师事务所与天狼集团有业务往来,前几天他刚刚完成城西地块的全面评估,并且已经拟定好了合同。 沈逸珲看了一眼宋诗菲,揽过她道:“过了年就动迁吧。时尚城是我送给诗菲的礼物,我想尽快弄好,到时候她就能在时尚城里做她的时尚公主了。” 宋诗菲兴奋得转过头,“真的吗?”她重重“波”一下亲在沈逸珲的脸上:“逸珲,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沈逸珲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本来是给你的惊喜,被媒体报道出来了,算了,当做是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莫安泽在一旁受不了得使劲搓自己手臂,倒是齐誉敛了眸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他突然说了句:“老城区那边有不少的街边摊贩,逸珲,能不能也给他们一些补偿?” 沈逸珲奇怪得看了他一眼:“誉,你是怎么了?”他笑笑,“街边摊贩属于三无人群,按市政市容来说,那还是被管制的,怎么会想到给他们补偿?” 齐誉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看人家在那边摆摊时间久了,没那么好打发。”他随口一说,没将夏瑾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属于个人*,况且夏瑾也不会愿意接受逸珲的帮助。唉,他在心底再叹一声:逸珲啊逸珲,你欠那个女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语,求打赏,各种求~ 第十六章 白炽灯 太阳 沈逸珲再次古怪得看了他一眼,垂了眼眸喝酒,直觉齐誉没有说实话。睍莼璩晓他说的是否跟她有关?他曾经见过她,后来却没有再提起,直到今天。 搭在宋诗菲肩膀上的手垂了下来,沈逸珲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每次想起她,都能令他烦躁,他想是因为他没能给她补偿的缘故。 “逸珲,怎么了吗?”宋诗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握上他的手问道。 沈逸珲摇摇头:“没什么。”他向齐誉使了个眼色,齐誉收到,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外面吸烟区。 沈逸珲抽了根香烟出来,打火点上,猛吸了一口,烟雾吐出,像是将他心中的烦闷吐出来一样:“你的建议跟她有关?”直截了当,沈逸珲能将天狼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他敏锐的洞察力跟果断的判断力。 齐誉靠在墙头,眼睛凉凉注视着沈逸珲,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啪一下打开,叮一声合上,再啪一下打开,叮一声合上。看着沈逸珲半根烟下去了,才开口道:“没错,你的城区开发案,将她的路堵上了。那你说是不是要给些补偿?” 沈逸珲抽烟的动作顿住,姿势都有些狼狈起来。她走得时候什么都没拿,她失业了很久,她去摆地摊了?纵然心里已经猜到,但听齐誉亲口说出来,还是浑身难受,她恨着他,即使再困苦也不愿意来找他,宁可摆地摊去。 那是跟他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人,她对他无微不至,悉心周到,无可挑剔,做着一个平凡而又完美的妻子。可他到底是负了她,让她恨他恨得决绝。 “她这样落魄了,你干嘛不早些说。”沈逸珲狠狠将烟头摁灭。上次在璀璨,齐誉提起过,他以为她过得还可以,至少,至少她找到了新工作,他们相遇是在一家咖啡厅,或是在某个合作公司。 “说了又如何,她根本不愿意接受你的任何东西,听着,是任何。”齐誉正了神色,着重“任何”两字。 “我跟她提起过,但在她看来,凡是跟你有关的她都不愿听到。”他叹了口气,“逸珲,当初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那时的你是为了逃避诗菲的离弃而找的慰藉?” “你那时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你会深深伤到一个女人,她将最好的时光给了你,可你呢?你跟她结婚的时候,是想着从一而终的吗?如果没有夏瑾先提出离婚,那时,你的打算是什么?给她一张后面有八位数的支票?一栋充满她痛苦回忆的房子?” 齐誉抛下一个个问题,拍了拍沈逸珲的肩膀,离开前再抛下一句话:“你不该招惹她的。她是个独特而又聪明的女人,也许以前,我们都错看了她。” 沈逸珲颓然靠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定定看着走道莹白的灯光。她是他人生黑暗时期的白炽灯,给了他温暖跟希望。可是当他的太阳回来了,白炽灯便黯淡了,他走近了太阳,丢了他的白炽灯…… 小剧场: 小虾:沈混蛋,我错看了你,我要离开你,找我的太阳去! 小齐:去吧,去吧,换个人来爱,叫他后悔~顶你! 小沈:我丢了我的白炽灯,可是,可是心里好难过,怎么办? 我说:男人犯贱怎么办?棍棒底下出孝夫,时常抽抽就听话了= = 第十七章 白炽灯 太阳 2 两年零十个月以前,炎炎仲夏,骄阳似火,夏蝉没命得叫唤,树叶耷拉。睍莼璩晓他半躺在街边长椅上,颓废着,像是被困在黑洞里,什么都是黑暗的。他懒懒望着天空的飞机划过,诗菲走了,她哭着说:“逸珲,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想去巴黎,那是我的梦想,我不想放弃,我们分手吧……” “先生,你能不能过去一些,我……”清清爽爽的女声带着写怯懦。 他动动眼珠,半眯着眼看向站在他眼前的人。满头的汗,头发黏在脸上,半旧的t恤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挎着一只半旧的鼓鼓囊囊的包包,狼狈得很。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他坐了起来,让给她半张座位,她冲他笑了笑,坐在了他身边,然后从她鼓鼓囊囊的包里拿出一袋子面包,还有一只大大的水壶。 看她面包啃得欢,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胃里空空的,发出很不雅的“咕噜”声。 她扭头看了看他的肚子,嘴角边还黏着点面包屑,然后,她掰下了半个面包递给他:“吃点儿么?” 他没有拒绝,此刻的他衣衫邋遢,早没有什么商场菁英意气风发的样子。入口的面包粗糙,吃了两口他就噎到了。她从大水壶里到了水给他喝,甜甜凉凉的,她说是她自己煮的罗汉果凉茶。 她的笑很甜美,给人很亲切的感觉,让人觉得她就是炎炎夏日里的一碗凉茶,让人舒适。 那一次,他们聊了大半个小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她在说话,而他只是偶尔说了一两句。可是这一两句话却是诗菲离开后他说得最多的一次。他知道了她刚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做文职,她的同事家里有事,她在帮同事跑腿。 那一次,他们彼此认识,后来,他慢慢了解她的全部,而他,未曾告诉她,他是天狼财团的总裁,他说他是一个工程师,他说,他也没有家…… 她就是那一盏白炽灯,不强烈的光芒却帮助他一步一步摆脱了诗菲留给他的黑洞,他想要永远留住白炽灯的光芒,于是,他向她求婚了。那时的他逃避了天狼公司的责任,只想好好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不去想什么公司决断,不去想要跟什么公司竞争。 是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恨他是天狼财团的继承人。如果不是那个身份,爹地妈咪不会强迫他跟诗菲分手,他也不用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使命,一定要做到最强。 三个月后,没有告诉他爹地妈咪,只请了齐誉跟安泽来参加他的婚礼。他成了家,享受她带给他的家庭温暖,她说家是港湾,累了就回来歇歇。 他笑笑,在他的记忆中,家是什么?从小,爹地妈咪为了天狼财团,世界各地到处飞,他们让他学各种各样的技能。他有优渥的物质生活,有父母,却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家。家的概念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女孩告诉他的。 爱过她么,沈逸珲自问,如果爱过,怎么会在诗菲回来后,依然选择跟她在一起?不爱她么,那为何想起她时,心里会隐隐作痛? 齐誉说夏瑾是一个独特又聪明的女人,他不否认。夏瑾是白炽灯,可是灯破灭,却将玻璃碎片扎在了他的心里,她不给他拔出那片玻璃的机会,让他永远记住了她的痛…… 小剧场: 小虾:嘤嘤嘤嘤,你个沈混球,当年我青春年少不懂事,看你可怜就跟你搭伙过日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第十八章 车祸 南城的第一场雪在漆黑的夜晚悄悄降临,妖娆的夜在这雪夜变得美丽而纯洁起来,像是玻璃球里面的雪世界,屋子里透着灯光,雪花透过光影,折射出一种朦胧而又别样的美。睍莼璩晓 也许是年关将近,到处都放着喜庆的音乐,屋子里面传出阵阵欢声笑语,祝酒的,庆团圆的,辞旧月,月吉祥。 夏瑾骑车走在大街上,车把手上的风铃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路过的行人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都让开来,扭头只见一个红色的肥嘟嘟的身影骑在辆破车子上,车子后面有个小型的快餐箱子,乍看像是进化了的圣诞老人。 金大爷的儿子媳妇是东区大医院的医生,前几天,金大爷两老夫妻带着小金子一起回了儿子家准备一起过年。往日金大爷老夫妻、小金子都跟夏瑾处得好,于是在今日邀请了夏瑾过去玩。 老城区的外来务工人差不多都回了老家,夜摊子萧条,夏瑾提早收了摊子,包了一大包的馄饨过去准备做礼物,那是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吃的东西。平时,金大爷都会在她那里买了生食送到儿子媳妇那边给他们当饭吃。 用老金的话说:“都是大忙人,煮个东西都没时间。你的馄饨味道好吃不腻,煮起来时间快又有营养,又管饱,一举四得。” 夏瑾想到这里,心里暖洋洋的。金大爷一家都是好人,想到她一人在南城孤单单的,特邀请了她一起过去聚聚。夏瑾的脚下不免加快了速度,把老爷车链条“哧哧”转得飞快。 说是提早收摊,还是晚了老城区到东区的末班车。此时过去,恐怕只能一起吃宵夜了。 正想着,前方突然大亮,晃了夏瑾的眼,尖锐的“吱”一声,下一刻,她只感到一阵剧痛,挣开眼时,自己正躺在地上,老旧的自行车后车轱辘挣扎着转动,快餐箱崩开,胖嘟嘟的馄饨散了一地。 夏瑾忍着痛慢慢坐起来,呆呆看着滚了一地的馄饨,脑袋里还是混沌一片。周围开始有模模糊糊的人影晃动,耳边有个人大声叫她:“小姐,小姐?” …… 沈逸珲在听了齐誉的话后,心情正低落,躲了一众人在角落一个人灌酒,却见酒店经理匆匆从门口出去,神情很是紧急的样子,他眉头一皱,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放下酒杯跟了出去,却见大亮的酒店门口,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坐在地上,一地的狼藉,泊车小弟惊慌地站在一边跟酒店经理解释:“我不知道她忽然窜了出来,下了雪,地上打滑,我止不住……” 沈逸珲揉揉太阳穴,公司年会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辆车子看上去好像是益丰电子的陈二少的。 夏瑾觉得额头疼得厉害,手一摸,额角已经鼓起了包,手指上黏黏的,出血了。想来是刚才着地的时候,头磕到地上了。这些个看热闹推责任的人没有一个人过来扶她一把,她的火气蹭一下上来了。 第十九章 深爱的人却伤我最深 夏瑾摇摇晃晃,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见眼前身在光影里的男人,那样英气的脸,熟悉的、陌生的脸。睍莼璩晓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沈逸珲,她不曾见过的沈逸珲。 空气凝结,白色的雪像是被镀上了淡橘色的光边,轻盈飞舞,身后的大酒店辉煌如宫殿,那是所有小说情节里最唯美最浪漫的场景。他像是高傲的王者一样,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夏瑾从没想过还会有跟他相遇的一天,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 他活在白天,精英围绕,她活在夜晚,路灯光下。可纵然是这样,他们还是遇见了。伤疤揭开,血淋淋的,让她痛得不能呼吸。 她觉得喉头像是被人扼住了,张着的嘴说不出话来,灌了冷风进去,将她的舌头冻住。曾今深爱过,曾经痴情过,却抵不过一场谎言,一个旧爱。 两相凝望,夏瑾的眼神越来越冷,而沈逸珲的眼睛里含着惊讶与愧疚,还有更多更多的难以名状的情绪。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单纯的模样还在他的脑海里,离婚后再见她,她已经没有当时那样怯怯的又热情的眼眸,她像是受伤的小动物,防备着他,恨着他。 听过齐誉说她过得不好,如今亲眼见到,还是让他的心狠狠揪痛了一把。她瘦了那么多,厚厚包着她的大棉衣衬得她越加瘦小,小小的脑袋支楞在白色的大围脖上,只露出半张脸。那双黑水晶一样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曾经见到他时发出的亮晶晶的眸光,在她的眼中,现在的他已经跟陌路人差不多。 “夏……”他张口,却发现自己声音干涩,他上前走了一步。 夏瑾见他走近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相遇没有惊喜与感动,只有难堪跟痛苦。锁住的记忆潮水一样的涌上来,她的眼眸止不住得泛起了湿润,她呆了,傻了,谁能告诉她,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她没有犯过错,却为何不敢面对他,是不敢,还是在逃避她曾经的认人不清?逃避她的错付真心?她的自尊跟骄傲要怎么拾起? 眼前越来越模糊,她觉得滑下她脸颊的是融化的雪花儿。她努力瞪大了眼睛,告诉自己,她不认识他,她不认识他。她明明清醒着,却像坠入了梦魇,挣不开,逃不掉。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柔美的歌声在这样意外而又尴尬的时候响起,一遍又一遍,也将夏瑾从梦魇里面唤回,是她的手机在响。她拉开衣服拉链将手机掏出,上面闪烁着“金”字。 是金大爷打来的,电话那端传来关心的声音,她强忍着,使劲让自己平稳得说完话。 沈逸珲静静站在一旁,听她告知电话里的人说路上出了状况,不能过去,请他们别等了,以后再去之类的话。他的面色复杂,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为别人着想,自己病了痛了从来不会说出口,她从不愿意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她还是那样,爱着每一个对她微笑的人,可是那笑容不会再对着他…… 夏瑾挂了电话,木木得转身蹲下去捡地上的馄饨。身体在转过的刹那,眼泪却止也止不住得落下。地上的馄饨明明就在手指下,她却抓了几次也没有拿起…… 第二十章 罂粟花 她想着的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落泪,不要再他面前太狼狈,不要在他面前显示脆弱,她是夏瑾,是坚强不屈的夏瑾。睍莼璩晓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狼财团总裁,而她是籍籍无名的一个小摊贩,她不认识他,仅此而已。 齐誉、莫安泽、宋诗菲,以及里面宾客听闻了外面发生的意外,三三两两跑出来看热闹。 齐誉看着眼前奇怪的场面。黑色大头车锃光瓦亮的光滑漆面上,一道深深的刮痕。地上倒着一辆自行车。泊车小弟垂着头正被酒店经理训斥着,旁边陈二少怒目而视。倒是一个红衣女人安安静静地蹲在地上,隐在黑暗处,看不清她的脸。逸珲站在她旁边,面色很难看。 他上前走了几步,却见躺在地上的那辆自行车有些眼熟,再一看那蹲着的女人,团成一个球一样的样子,伸出的手指红通通的,胡萝卜一样。她在捡什么东西,不时的移动几步。 在看清地上的东西后,齐誉的心沉了沉,那是夏瑾么?他们相遇了,在这样没有防备的时候,就这样狗血地相遇了?他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沈逸珲,只见他稍一靠近夏瑾,夏瑾便侧过身去移动几步,始终跟逸珲保持着距离。 莫安泽见着眼前的诡异场面,摸了摸下巴。一场车祸,大不了赔几个钱,酒店经理这个吃干饭的,竟然出动了大boss,更离奇的是怎么逸珲没有搞定,反而是这个样子,难道那女人准备狠狠讹逸珲一笔?这大年尾的,遇上这事还真是大不吉利啊…… 齐誉看了四周一眼,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里有人已经在给后来的人讲解起来“哎,这车子从东边开出来,这女的从拐弯处突然冒出,然后就撞上了,下雪天的,刹车不好,这女的幸亏穿的多,不然肯定血溅当场……”巴拉巴拉,然后是叽里呱啦一串各自见解,却没有人上前帮她捡起地上的东西。 齐誉走了过去,在夏瑾面前蹲下,帮她一起捡起来。地上的馄饨,包了一层灰,裹着雪花,嵌进了皮子里,掸也掸不掉,他递到夏瑾面前低低道:“别捡了,都脏了。” 夏瑾慢慢抬起头看着他却不吭声,将手里的袋子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将馄饨放进去,然后继续捡起来。 齐誉没辙,只能跟着一起捡。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听刚才目击者说的,那一撞应该不轻,她的头撞到了地上,真的没事吗?心下担忧,但见她固执,他只能帮着她尽快捡起所有散落的馄饨。 一旁的沈逸珲嘴角抽了抽,她不认他,却愿意接受齐誉的帮助,他是已经彻底被她摈弃了吗? “逸珲,没事吧?”轻轻的,甜美的嗓音就这样飘进了在场的人耳中。 夏瑾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看着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令所有人屏息的美丽的女人,她穿着紫色的貂皮大衣,站在沈逸珲的面前,脸上带着些忧虑,眉毛微微皱着。即使在半明半灭的马路上,她也浑身都散发着光芒,自信的、骄傲的,从容的,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夏瑾心里苦涩地笑,宋诗菲真的很漂亮,真人要比杂志上的漂亮许多,难怪她如何努力都走不进沈逸珲的心里,难怪沈逸珲忘不了她。这样的女人是罂粟花,得到了便会舍不得放开…… 第二十一章 晕倒 “没事,外面冷,我叫司机先送你回去。睍莼璩晓”沈逸珲侧过身体,高大的身躯一下就挡住了宋诗菲的视线,潜意识里,他不想让夏瑾见到宋诗菲。 他打了个电话,招来司机,想先将宋诗菲送走。在夏瑾面前,他无法再保持跟诗菲亲密的样子。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双愤怒而受伤的眼睛,可是没有,夏瑾那冷漠的表情反让他心里无端发慌。 捡完最后一颗馄饨,夏瑾站了起来,经过沈逸珲的身边,却未看他一眼。她拎着袋子递到酒店经理的面前开口道:“这里面有一百颗馄饨,按市价请赔偿七十块。还有我的自行车,这个可以由交通部门做出赔偿鉴定,此外,我要求去医院验伤,可以么?” 众人被她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撞到她的可是凯迪拉克,马路上碰瓷的想找这样的大凯子都难,她竟然只要求这点儿补偿,八成是脑子撞坏了,这个泊车小弟可又得倒霉了……巴拉巴拉,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一旁的莫安泽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他一直觉得那张脸有点熟悉,他还奇怪齐誉怎么不顾身份,亲自跑去帮她捡馄饨,原来是她——逸珲的前妻——夏瑾! 天哪,这是怎样的纠葛啊!他快走了几步,走到齐誉跟前压住声音小声说:“她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不是挺骄傲的一个人么?” 当初她的快刀一下砍下去,跟逸珲断了个干干净净,洒脱得令人拍案叫绝,谁能料到再见面会是这样? 等在一旁的宋诗菲见着这奇特的一幕,不免侧过头来多看了夏瑾几眼。 夏瑾此时已经撑到了极限,她的头一直很晕,一直想吐,跟经理交涉完后突然眼前一黑,只觉得身体像没了提线的木偶,要与地面做第二次亲密接触了。 一边的泊车小弟此时眼明手快接住了她,夏瑾昏迷前还对他微微一笑:“……” 沈逸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了夏瑾,满脸的焦急,浓眉纠成了一团。 即使她穿了如此厚重的棉衣,可是手下感觉却还是轻盈如羽毛,他想如果手下不是有着厚厚的棉衣,他手指触碰到的是不是那根根骨头。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散开的留海下,额头红肿,高高凸起一块,红、白、黑三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惊心得让人心颤。 未等其他泊车小弟开来车子,他直接对陈二少简要说了下要借用他的车子,叫了一旁傻呆呆的泊车小弟开车,然后扬长而去,留下一众错愕的人。 不知详情的人直叹:此女好运道,竟得天狼财团总裁亲自送医。 齐誉跟莫安泽见事态不对,早自己驾车开过去了。齐誉发动车子时,莫安泽还在发牢骚:“我这堂堂大医生不就在旁边,怎么不让我先看看,直接跑了……还有,你看着诗菲的表情没?我刚看着她好像脸色不大好,你说她会不会看出什么……” 齐誉不搭理他,紧紧跟随在沈逸珲后面。他无暇去关注宋诗菲会怎么样,夏瑾忍了那么久才倒下,她到底在沈逸珲面前强忍个什么劲,他看不懂她。 从前他未将她列为他的朋友,可是在她跟沈逸珲离婚后,他却开始关注起她来。从何时起他不知道,也许是她去他事务所的那一天对她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在半年后再见她时能一眼认出。也许是她的落魄让他同情,总之,诗菲跟夏瑾,眼下,他更关心后者。 第二十二章 我才是受害人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璀璨夜景无人欣赏。睍莼璩晓沈逸珲抱着手里毫无知觉的人儿,心如擂鼓,手臂都有些颤抖起来。脸上表情晦涩难分,只是凝重,晦暗的眼眸紧紧盯着毫无知觉的人。 车子刚在莫安泽家医院门口停下,沈逸珲便抱了夏瑾急匆匆冲进急诊室内,后面齐誉跟莫安泽紧随而至。 待夏瑾将被推去照x光时,莫安泽白衣大褂已经穿在身上,准备给夏瑾做脑部扫描,却被沈逸珲一把拦住:“等等,你刚才在宴会上喝酒了,换你这儿最好的医生去。” 莫安泽瞪大了眼睛,这是头一次有人质疑他的医术,而这个人还是他的至交。喝酒,他莫安泽的酒量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直觉沈逸珲脑子跟着一起被撞了。 所幸,“最好的”医生诊断完毕后只说有轻微的脑震荡,另外有些营养不良,留院观察几天便没事了。几人都松了口气,泊车小弟激动得简直都要落泪了。大boss亲自送人,要是那女人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都做好自裁的准备了。 晨光微曦,夏瑾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入目是一片的白,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想来自己应该是在医院了。耳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她侧过头,一旁的座椅上,沈逸珲正闭目休息。 夏瑾心中微凉,两年时光,点点滴滴她都记得清楚。总是她等着他归来,她看不到他的睡颜,如今,在离婚后,她却见着了他守候她的样子,多么讽刺啊…… 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沈逸珲挣开了眼眸,正对上的,是一双黑亮水眸,她静静凝望着他,却不带一丝温度。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想吐?”轻轻的,低哑的磁性嗓音,他的声音轻柔,就怕声大了引起她头痛。 夏瑾摇摇头,他为什么要守着她呢?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就算真有什么,也是前妻而已。就这么丢下宋诗菲,不怕她吃醋么?他是天狼的总裁,就算她是因为他的员工出事也犯不着他这个大老板亲自出马。 她忽然想到什么,突然笑开来:“你放心,我不会跟媒体说什么的。” 沈逸珲倒水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脸上一片阴雾:“什么意思?” 夏瑾瞥他一眼,淡然道:“你们那么出名,况且现场那么多人,肯定是被人拍下了的。我知道你紧张宋诗菲,怕她知道我们的事情,你们有你们的顾忌,我也有。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给我合理的赔偿,我不会纠缠你,这点你应该清楚了的。就当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之后我们依然两清。” 闻言,沈逸珲心底却冒起无名之火,她这算是在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可她这幅鬼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犟嘴? “你过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叫我放心?”他的声调拔高,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她要离开他,跟他划清界限就该过得好一些,别让他心里这样难受。“你既然什么都不要,那就过得好点,不要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 夏瑾的脑袋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似的钝痛,她蹙了蹙眉头依旧淡然:“沈先生,请你冷静一些,我才是受害人。” 第二十三章 补偿 受害人!三个字瞬间像盆冷水一样将沈逸珲从头凉到脚。睍莼璩晓她是这场车祸的受害人,也是他们婚姻的受害人。沈先生三个字说出口,她已经将他当成了陌路人。他是她的灾难,如果不是他,现在的她也许已经嫁给一个真正爱着她的人,享受着爱情的甜蜜,至上的呵护。她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她理想的港湾。 他垂下了肩膀,一脸颓唐,半晌才说:“让我帮你。不,不是帮,是给我补偿的机会。”他抬起眼眸紧紧盯着她,希望她能点头。 夏瑾看着沈逸珲:“补偿?”她轻轻笑出声来,眼前景物都破碎了:“沈逸珲,你隐瞒你的真实身份跟我结婚是为了什么?两年来,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贪婪、虚荣的人么?你怕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会纠缠你不放?” 她垂下头,低低笑起来,任眼泪在脸上流淌,“因为我主动退出了,所以你良心不安了,是吗?给了补偿你心里就会好过一些了吗?其实你不必觉得愧疚,是我痴,梦想着有个家,梦没有错,只是我找错了结梦的人……”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却像是最重的低音键,敲动他心底最沉重的地方。 “夏瑾,对不起……”迟到了的道歉,说再多都是惘然。 颗颗晶莹透明的泪珠从她瓷白的脸上划过,隐没在雪白的被子上,留下一滩淡淡的水渍。半年前她匆匆离婚,拒绝与他见面,为的就是不想听到他说“对不起”,他的对不起收不回她付出的两年时光,付出的爱! 她不要她的真心被践踏,不要自己被可怜。他的道歉只会告诉她,他从来不曾爱过她,两年时光,他们一直都是同床异梦。她不想承认,两年时光,她只是活在别人的一场游戏中…… 半年前,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夫妻,半年后,他们已是路人甲乙丙。不是她的心冷,而是已经绝望。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为它对我来说不值一文。”她直视着他冷然道。“我要的赔偿你给不起,因为我的爱不是金钱、车、房能买到。沈逸珲,从我们离婚那一刻起,你对我来说就只是高高在上的沈先生了。” 沈逸珲再听她说到“沈先生”三个字,受了刺激一般:“我是你的前夫,你过成这个样子,我有义务照顾你。” 夏瑾冷笑起来:“义务?什么义务?你是我丈夫的时候,我可以理所应当得使用你的一切,可是,我们再没有关系了,我以什么身份来依靠你?宋诗菲知道我的存在么?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一连串尖锐的问话呛得沈逸珲无言以对。他握紧了拳头,一米八的大个子却硬生生在一个躺病床上的弱女子面前矮了下去,她尖锐多刺,在他的面前硬生生竖起了一道高高的墙,他急于砸开那堵墙,一句话冲口而出: “你都没有正经的工作,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钱让你过得好一些甚至给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总之随便你!”可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可他只想要她接受他的帮助,唯有如此,他的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夏瑾的脸更加苍白,唇瓣抑制不住得抖动,她怔怔看着他,果然,他是瞧不起她的。 第二十四章 好聚好散 “沈逸珲,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不会再丢你的脸了。睍莼璩晓你理亏的时候,就只能拿钱来砸人了吗?”她的声音低低的,继而大声了起来:“我夏瑾是低贱,所以要被你们玩弄在股掌之间?我过得不好,让你堂堂大总裁丢脸了吗?” “可是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的钱,不稀罕你沈总裁的施舍。沈逸珲,没有你之前,我过得很好,以后没有你,我照样会过得好。你们有你们的豪门游戏,我一介平民我玩不起,所以我退出了,不可以吗?” 话末,她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冬日的晨光透进来,落在她透明的脸上,像是玻璃娃娃一样脆弱。一颗泪珠跌落,破碎得像是她的那颗心,她好不容易黏起来的心。 沈逸珲不敢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里满含控诉,她有她的自尊,欺骗在先,背叛在后,那是他永远不能做出的补偿。 “我们之间不是游戏。那时我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只是……”他说不出口。 “只是你无法爱上我,只是她回来了,只是你依然爱着她……”夏瑾喃喃着替他把话说完。 那一晚,她什么都想清楚了,他回到他的世界,而她,依然过她追梦的生活,对两个人都好。就让一切归位,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眼睛空空洞洞的,什么光彩都没了。“沈逸珲,今天我们就把话讲清楚吧,你不欠我什么,我不会收你的任何东西,好聚好散,以后我们只做陌生人吧……” 她垂下的羽睫微颤,像是秋日垂死的蝴蝶,从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天起,她的目光就不再追随他,沈逸珲不是她的太阳,而她也不再做他的向阳花。 沈逸珲的目光黯淡下来,心底有一处地方却像山崩地裂一样在颤抖。她的意思是说,他在她心中再没有丁点儿位置了,沈逸珲三个字已经彻底从她心中拔出了吗? 别人离婚可以闹到法庭,闹到沸沸扬扬,他离婚,他的前妻半点不纠缠,悄不生息的,换在别人身上,早就乐开怀,为何在他身上,他却反而像丢了魂一样失落?到底是愧疚之心在作祟还是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受损? 齐誉问过他,假若不是夏瑾先提出离婚,他会怎么做。他给出的答案正是钱、房、车。他给得起,也只能给她那些。他希望她狮子大开口,他一定满足她,可是她都不要,她要的他给不起…… “如果这是你的坚持,那么好吧。”沈逸珲抚额,低低叹了口气,她唯一争取的只是要远离他,重新开始她的人生,他还有什么理由硬要给予,用自己的馈赠去提醒她,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吗? 她的想法是对的,齐誉说她是个独特而聪明的女人,她怕受伤,所以用她的方式保护自己,而他所谓的照顾,不过是对她再次的伤害。 将倒好的水放在她的床头边,他转身,留了最后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 夏瑾没有目送他出去,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那杯水,静谧透明,但是她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样。他们之间结束的匆忙,今天把话说开,他们之间就此正式结束了。泪水无声得滑落,祭奠她哀逝的爱情…… 第二十五章 嫁人当嫁这样的 两日病房修养,沈逸珲再没出现过,倒是莫安泽职业之便,天天来探视,目光满含探索,却绝口不提那个名字。睍莼璩晓 “没有什么大碍,你今天就能出院了,我想交警那边可以落案了。”莫安泽刷刷在病历卡上写上记录,阖上病历卡,又是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莫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又来了,莫医生,莫安泽诽腹,她一说莫医生,他便不好开口问她跟逸珲之间的事情了。诗菲旁敲侧击问她跟逸珲之间有什么关系,想来,那天匆忙之间,逸珲的着急举动引起了她的怀疑。他跟齐誉都守口如瓶,只说逸珲不想在自家门前生事端,以此糊弄了过去。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是大半个一晚上啊,逸珲还关机了。咳咳,他真的蛮好奇的,逸珲跟前妻共处一晚,可是第二天以及以后,他跟诗菲更黏腻了,工作狂的他竟然还跑去探班了,闻所未闻的事情啊! “那个,你跟逸珲之间?”他咧开嘴,挤出一个笑,还是很狗腿得问了出来。 “沈先生已经答应按我的要求给予赔偿,这起交通案不会引起什么波澜,也不会影响天狼财团的声誉。”夏瑾平淡说完,看着莫安泽略显失望的脸再道:“莫医生,问完了吗?我要换回我的衣服了。”她淡淡下着逐客令。 莫安泽碰了一鼻子灰,讪讪走了出去。一个开口沈先生,另一个闭口夏小姐,真老死不相往来了吗?幼稚!曾经一起生活的人,怎么可能再没有交集?这是地球村,好不好!你夏瑾都躲到晚上去做夜猫子了,还不是跟逸珲遇上了?嘁~ 医院走廊上,莫安泽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齐誉,连对面走过来漂亮的护士向他打的招呼都不在意了,那边一接通他就道:“那两个人真彻底断了,夏瑾说起逸珲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他神神秘秘的,特地压低了声音在手机端说话。 对于早就知道的事情,齐誉一点也不意外,他一边看文件,一边回话:“你大中午的就给我说这件事儿?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就别瞎掺和了,你别忘了还有诗菲。”他提醒道:“我们本来就是赞成逸珲跟诗菲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他们两个和好。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也算是结尾了,要是诗菲知道了,反而多事。” 彼端莫安泽点点头,忽而想起齐誉是看不到的,他撇撇嘴:“也是,不过看那丫头挺可怜的,住院两天,连个探望的人也没有,今天也是一个人出院了,没有人来接她。”他咕哝了句,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做了回坏人。 齐誉听到莫安泽的话,怔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一直以来都是孤孤单单的,去年还有逸珲,今年春节,她只能一个人过了吧,心头异样泛起,他忽然没了看文件的心思。 夜幕浓厚,老城区里灯光愈加零落,星光落在这片天空也显得寂寞起来。 夏瑾伤未愈但还是在街边守着她的小摊子。两天没来,街边夜宵摊比前两日少了大半,冷冷清清的。北风呼啸,忽然噼里啪啦砸下雪珠子来。夏瑾缩着脖子赶紧收拾起摊子,今晚没有挣到什么钱,可别再冻上病了。 雪珠砸在小摊棚子上,噼里啪啦作响,像是敲钉子一样密集,越密越让人心急,手里顿时有些慌了起来。却在这时,一个小伙子冒着铺天盖地的雪珠子从黑暗尽头冲出来,遥遥直呼:“等一下……等一下……” 夏瑾眯着眼睛瞧过去,却是在这儿打工还未回家的李丰。他老婆大了肚子,路上怕不方便,索性今年不回老家了。夏瑾瞧着他急匆匆奔跑过来,,一会儿工夫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一边喘气一边道:“小夏,对不住了,我老婆这个时候想吃你家的馄饨,嘿嘿,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李丰搓着双手,脸上腼腆,下雪天的,还拦着人家不让回家,实在是过意不去。 夏瑾微微一笑,马上将收起的调味料又放了出来道:“没什么,我听说博红一直吃不下什么东西,难得有她想吃的东西,这点忙我还不帮你么?” 开灶点火,馄饨下锅,沉下的馄饨在锅里起起浮浮翻滚。李丰等候的时间不时抖落身上积起的雪珠,一边双手凑在嘴边取暖。待打包好馄饨,他忽然敞开了大衣,将馄饨小心翼翼收进怀中,佝着身体慢慢走进雪夜里。 夏瑾看着李丰有点孤单却满是幸福的背影,想着,嫁人当嫁这样的,不求能为你摘星揽月,但求一心一意,愿为你雪夜里买一碗馄饨,做世上最平凡的事情…… 已经收到几个菇凉要求加更的请求,墨墨感谢亲们的支持,此章多更一些,希望你们能喜欢~ 第二十六章 烫到手了 棚子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夏瑾回过神来,却发现案面上的瓶瓶罐罐已经被收了起来,旁边高大的身影迎风而立,替她挡去了不少寒风。睍莼璩晓他手并不灵活,甚至有些笨拙,将瓶瓶罐罐的摆放位置都放错了。 “齐律师,你?”夏瑾有些惊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要钱不要命吗?刚出院就在这里又是吹风又是吹雪的。”他的声音有些责怪,又含着疼惜?夏瑾有些分不清,他眼前的举动搞得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齐誉也不管她傻呆呆的模样,这下的雪珠子跟下冰雹一样,砸得人生疼生疼的,他急着帮她收摊,也不管锅子手柄烫手,直直提了起来。 “小心!”夏瑾惊呼。却听“哐当”一声,大大的锅子翻在了地上,一锅子水流淌出来,地上热气腾腾,积着的雪珠马上化为一滩水。 “怎么样?”夏瑾一把抓过齐誉手翻开来看,却见双手已经红了起来,情急之下,她在地上抹了一把雪珠子,也不管干净与否先给他按上了冷敷。 “怎么这么笨的。”夏瑾嘴里有些嘀咕,却还是仔细盯着他的手,看看红肿的情况。 “我好心来看你,帮你收摊,还说我?”齐誉忿忿。 白天他听了莫安泽的电话后,整个下午没有安心工作。其实他跟莫安泽一样,虽然支持了沈逸珲跟宋诗菲两人在一起,可事实上,他们两人也成了欺骗夏瑾的帮凶,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有种罪恶感。 晚上跟沈逸珲他们聚在璀璨,听人说下雪了,他想起这个女人来,果不其然,过来时候就见她还在给人下馄饨。一碗结束了,还在傻傻等着下一个客人。 “大少爷,你是没有做过这些活的。你知不知道锅子在使用过后,手把子会烫手,要用抹布垫着才能拎起来的。”夏瑾瞧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忘了他跟她并不是很熟。 齐誉瞧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忽然觉得她还挺好看的。 夏瑾见她盯着她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齐律师,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她跟沈逸珲之间的闹剧已经落幕,她觉得跟他们那群城市精英也没了交集。确切的说,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交集,之前没什么,之后就更没什么了。 齐誉被她问到了,他也不知道一听说下雪珠了,怎么就急匆匆跑了出来,只能胡乱说:“觉得你的馄饨挺好吃的,就过来了。” 夏瑾瞧着还躺在地上的锅子,又看看他,她弯下腰去捡锅子,背过身时,她低低的声音传来:“齐律师,我跟他离婚了,可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以后你别来了。” 她亮晶晶的眼眸闪动,透着坚强,齐誉看着,动了动嘴唇,没错,他对她的确是同情,至少帮她做些事情,为他曾经的“助纣为虐”做点恕罪也好。 “一碗馄饨的交情就算不上是朋友了吗?”他低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看到我跟安泽,会联想到逸珲。以前,我们疏远你的确是因为你的身份背景跟我们相差太远,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相处。可是那件事情之后,你令我们改观,你的坚强与洒脱令我们佩服。” 齐誉由衷说着:“现在,我是诚心要结交你这个朋友,夏瑾,你接受吗?” 第二十七章 重新认识 夏瑾抬眸看着他,不算寂静的夜,但她觉得四周安静了下来,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真诚,那样的诚恳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睍莼璩晓 “我只是个平民,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夏瑾垂下头,他们是上流社会里的顶尖人物,人以群分,所以他们一向不屑与她为伍。 她再坚强,可是骨子里的劣根性还在,遇到有权有势的人物,自卑心总会冒出,他们的世界,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她是个平凡的小人物,浑身都冒着寒酸气,纵然她觉得自己很好,可是在别人的眼里,自有分类。 “你的确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但你不知道你已经打破了那个界限了吗?”齐誉笑笑,她的坚强与独立自我是少有的千金名媛所拥有的。至少,她赢得了他跟安泽的尊重。 夏瑾笑开,是啊,她没必要因为一段伤痛的过往而拒绝交上他这个朋友。如果因为沈逸珲的关系,她不敢跟任何与他有关系的人接触,那不是代表她并没有放下吗? “你好,我是夏瑾,一名街边小摊贩。”夏瑾向齐誉伸出手。 齐誉愣了愣,看着她伸出的手,想不到她这样郑重,那郑重的模样又透着点可爱,跟她竖起尖刺的模样大相径庭,他也伸出了手道:“你好,我是齐誉,一名律师。” 两人相视而笑,一起动手收拾起了残局。正在这时,街边一辆路虎悄悄停下。高大削瘦的男人从车子里走出,他的眼眸如鹰,紧紧盯着齐誉。 察觉到比空气更冷的气息靠近,齐誉转过头去,只见穿着皮风衣的男人走路像是优雅的捷豹,却蓄满了力量,好像随时能扑上给对手致命一击。 “叶哥。”夏瑾见到来人,唤了声。 男人低低“嗯”了声,见到她之后,眼里冷冽的气息都收了起来,他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几天不见,怎么受伤了?”见到她露出的依旧红肿的额头,他的眉头蹙起。 夏瑾手指扒扒头发,将伤口遮起,不自然得笑笑道:“不小心被车撞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像是你了。”男人低斥,却含着关心,他转头,眼里又恢复了冷冽的样子,锐利如刀直视齐誉。 齐誉迎上,身体倏地绷紧,肌肉都喷张开来,那气势一点不输眼前人。齐誉虽是律师,可按着他的家境出身不单单只是律师这么简单,从小,他跟沈逸珲、莫安泽三人便接受武术训练,防身术之类的不在话下。 齐誉眯眼看着他,上次就听夏瑾提过什么“叶哥”,原来真是叶秉兆——南城的地下暗皇。近年来听说他已经将冥夜里的事务逐渐漂白,老城区地块就是他的御风集团跟逸珲的天狼财团交锋,结果因御风的背景而由天狼得标。 叶秉兆,二十二岁接手冥夜,在冥夜实行铁血手腕,新老领袖交替时引起的混乱他仅用一年时间就摆平,黑白两道通吃。他漂白冥夜时,在道上一石激起千层浪,但他力排众议,硬是将冥夜带上了轨道,十年时间,冥夜在他的治理下可谓更上一层楼。而叶秉兆的名号比之任何一代领军人物都要来的响亮。 夏瑾一介社会底层人物,怎么会结识这样的狠角色? 第二十八章 向钱看 向厚赚 “前阵子你说出国,现在完事儿了吗?”夏瑾移开话题,有些无措得看着眼前两人。睍莼璩晓她觉得周围气场都有些变了,噼里啪啦的雪珠声好像变成了电流碰击的声音。 “嗯,办完了。”他的话向来简短,头未回,看似慵懒的身姿下,也是肌肉绷紧,如同面对着敌手。 齐誉,常春藤毕业的政、法学双硕士,南城乃至举国有名的大律师,出道以来未曾败诉过,其纵横律师事务所内个个是律师界的菁英份子,而其本身具有“律王”的别号。律王,律师界的王者,他的对手有几个分堂堂主就是被他送进了监狱。他如何会在这儿,难道他就是夏瑾的前夫? 夏瑾看着两个像是雄狮对峙的大男人,心下莫名:“你们认识?” 两人收回目光看着夏瑾,此时雪珠已过,变成纷纷飞雪,夏瑾戴着的帽子上积了一薄层雪花,白生生的脸上,鼻子被懂得红通通的,娇娇小小的她此刻看上去像个雪娃娃。 叶秉兆伸手掸去她帽子上的雪花道:“纵横事务所的律师,在南城很有名气的。”他转身向齐誉投去一瞥:“久闻齐律师在政法界大名,幸会。” 齐誉似笑非笑道:“叶老大的名气也不小,只是道不同未曾交手而已。” 夏瑾左右看着二人互不退让的样子,才想起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城市混混,一白一黑,今日一见算不算是冤家聚头? 叶秉兆薄唇微掀:“要律师出马必不是什么好事情,能避则避。”暗喻律师是瘟神。 齐誉道:“叶老大如果做的是遵纪守法的事情,自然不会遇上我们。”他不着声色地拉过夏瑾:“你的车子已经彻底报废了,我送你回去。” 叶秉兆闻言,挑了眉头看向夏瑾:“车子坏了?” 夏瑾点点头,轻轻挣开齐誉道:“不用了,齐律师。有叶哥在,他会送我回去。”虽然说认识齐誉已经几年,可算来不过是几次的点头之交,远不如跟叶秉兆来的熟悉。更何况齐誉曾经对她的态度,她怎么会愿意去麻烦一个比陌生人来的稍微熟一些的朋友。 她的第一选择竟然是叶秉兆!齐誉有些抑郁地看着夏瑾上了叶秉兆的路虎,看着那黑色的车身慢慢隐没在街灯中,有些担忧。叶秉兆的身份背景复杂,夏瑾她知不知道…… 车子在小巷高低不平的路面上行驶,夏瑾的脸隐在车身中,半明半灭,不发一声。叶秉兆稳稳操控着方向盘,扭头看看夏瑾:“他就是你的前夫?”他知道她离过婚,但她从没提起过她的前夫是谁。他一直以为,她的前夫跟她一样,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不,他是我前夫的朋友。”夏瑾勉强笑笑,注视着前方。耀眼的车灯照亮路面,雪花在灯光中飞舞,煞是好看。铺了一层细雪的路面白白的,因着天晚,还无人践踏,银光流泻,干干净净。 夏瑾垂了眼眸,这样雪白漂亮的路面,车轮碾过就会轧出两道车痕。她转头看后车灯方向,果然,两条深深的轨迹出现在银白路面上,狰狞难看,整个美感都被破坏了。 她转回身子,自嘲笑笑,自己何尝不是像这条小路一样,原本不过是经历了一些崎岖,可还是干干净净的,可是经历了沈逸珲,自己的人生硬是被划上一道伤痕,再也不复过去。 叶秉兆看着夏瑾情绪低落的样子,她定是想起了她前夫的事情,腾出只手来拍拍她的肩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你该向前看。” 夏瑾甩甩头,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道:“是的,从今往后,向钱看,向厚赚!我要开店!”她冲叶秉兆露齿一笑,沉湎在过去的人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再漂亮的花儿都会枯萎,她是夏瑾,她要做女强人夏瑾!一个全新的夏瑾! 第二十九章 除夕遇险 南城是个混合性大都市,东南西北中,加上老外,各色人等汇聚。睍莼璩晓混合性大都市,包容性更强,是以,现在的春节过得越发不中不洋。几乎是圣诞过完连着元旦再春节接着元宵节,能持续热闹上两个月。 夏瑾初出摆摊,没摸着门道,愣是损失了前半段时间狠赚钱的机会。直到有一天,她从个超市门口出来,见着门口的老太太在卖年糕,购买者很多,她眼前一亮,豁然洞开,一直以为年终了,小吃摊没有生意冷清,原来门道在这里。 于是她闷头在家做水饺、馄饨跟年糕。高中时期,她曾在一家面食小加工坊里打过工,这些东西她驾轻就熟,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一个人倒也忙得团团转,脚不着地,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要赚钱就要霍得出去,倒也让她抓住了年末的尾巴,小赚了一笔。 年三十的时候,南城各个地方都放起了烟花,火树银花不夜天,分外妖娆。夏瑾倒在一堆红红绿绿的票子中做梦,微微鼾声在朦胧小房间里响起,火树银花一闪,照的房间内五颜六色,夏瑾在梦里,做着她五彩斑斓的梦。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将她从梦里惊醒。 她揉揉眼睛拿起手机一看,才七点半。她下午没有出来摆摊,将这个月所有赚到的钱都放在床上整理,一张张叠起来的纸币翻来覆去数了一下午,竟然数钱数到睡着了。她吃吃笑起来,有些满足感,原来睡在钱堆里的感觉是这样的。 肚子里传来咕咕响声,想起午后到现在是颗粒未进,她将钱收拾了一下,小心收起来,出了门。 夏瑾从超市门口走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今晚的她决定好好犒劳自己一下,也算是跟旧年说再见。由于车子被毁,现在的她只能提着大包小包走在熟悉的小道上。 以前还算热闹的小吃街上今晚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电线杆下有忽明忽暗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夏瑾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正是一群闲散小混混围在那里抽烟。 他们见夏瑾走过,忽然露出狼一样的目光,脸上挂着不坏好意的笑。夏瑾心里一惊忙垂下头加快了脚步。可是背后却有脚步声跟了上来,七零八落的,让她的心跳愈加快速起来。 夏瑾心下慌乱,在拐角处猛地转身:“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那几个小混混看夏瑾摆出防御的姿态,笑得愈加张狂。 “小妞一个人么?大年夜的孤单不孤单啊?”一个混混大着胆子伸出手要去摸夏瑾的脸蛋。 夏瑾盯着他伸出的那只肮脏的手,他猥琐下流的样子叫她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只能身子往后仰去避开他的触碰。她提着袋子的手一挥,将混混的手隔开。 “你们做什么,离我远点儿。”她见包围着她的混混欺上身来,将手里的袋子往他们的身上砸去,一边往后退,心里慌得厉害,急急忙忙摸出手机来。 “你们再靠近我,我就报警!”她大喊一声,此时她已经退无可退,只能靠在墙头,举起手机拨键,未料一路上拎着袋子的手指已经发麻,加上此刻惊慌未定,拨键都困难。越急手指越不听使唤,急的她眼泪都扑簌簌落了下来。 第三十章 英雄救美 那些混混见她勉强壮胆的样子,互相看了看,又大声笑起来。睍莼璩晓 一个混混上前一把夺下她的手机,往地上狠戾一摔,手机应声四分五裂。“啊哦,手机坏了,小妞,你怕什么呀,大家一起乐乐,不是挺好嘛。” 五六个混混一个个聚拢来,将夏瑾困在墙壁与他们中间,夏瑾侧过身子护住自己,她蹲了下来,将自己团成球一样,“别过来,你们不许过来……” 她瑟瑟发抖的身子,颤抖的声音毫无威慑力,却反激起混混们的兽/欲。 “哈哈哈,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夏瑾撑在地上的手在身边乱摸,忽然摸到半块板砖,她忽的举着板砖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大喊:“不许靠近我。”她小小的身子,流泪的眼眸里有种绝望,忽生出一种同归于尽的悲怆。 要是被他们玷污,她宁可自己一下拍死自己!出了人命,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混混们一愣,想不到她这么顽固,但眼前煮熟的鸭子他们是舍不得就这么放走的。混混们依旧围着她寻找突破口,夏瑾举着转头,小心盯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双方僵持不下,就这么耗着。 忽然强光灯照亮这个角落,晃得几人睁不开眼睛。待适应了突来的光线,一辆黄色兰博基尼就在眼前。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顶着身后的光圈,看着儒雅,却浑身泛着冷冽的气息像死神一样向他们步步进逼。 那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叫几个混混不免吞了吞口水。直觉告诉他们,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他们散开包围圈稍微退后了一些,让出了条路来。 来人走上前,将夏瑾拉过,护在了身后,与围成扇形的混混对峙起来。 “哟,英雄救美么,不看看场合?”为首的混混眼神在四周转了一圈,给自己人壮胆,也暗示来人的不自量力。其他几人也嗤笑起来。 “齐律师!”夏瑾惊呼一声,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齐誉看着满地的狼藉,回头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转回头来冷冷看着那群混混。 “啊,原来是个律师。”为首的混混嗤笑道,用言语侮辱着夏瑾:“大年夜的一个人出来晃,不是空闺寂寞,就是出来卖的,装什么装。”他用下流的眼神将夏瑾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笑得猥琐又下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怎么样?”他又伸出手绕过齐誉去拉夏瑾。 夏瑾手里紧紧抓着那半块板砖准备丢过去,她的脸上又羞又怒,时刻准备着将手里的砖头拍他脑袋上。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怕的要死。此刻她紧紧躲在齐誉的身后,语无伦次得大叫:“你离我远点儿,你才是出来卖的!” 齐誉一下拍开那混混的手,冷冷道:“要是不想蹲牢房,就识相点。”他活动起手腕,准备大干一场。 那混混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小爷我还怕了你不成?不就是个律师,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小爷我是谁的人?坤哥听说过么?”那混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其他人也哄笑起来。 齐誉薄唇开合只说了三个字:“不认识。” 混混脸上一阵青白,那个男人竟敢当着他弟兄的面鄙视他,他恶狠狠道:“叫你个不识抬举的尝尝小爷我的厉害!”说完爆喝一声抡起拳头冲上去。其他几个混混一看老大开打起来,一拥而上。 第三十一章 特别到让人心疼的女人 齐誉左右开弓,一抬腿一脚踢在某人肚子上,一挥拳,正中某人下巴,那些人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混混就显了下风。睍莼璩晓 “还来吗?”齐誉转动着手腕,半斜着脸看着那群混混,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些混混毫无章法的乱打,根本不成气候,纯粹是仗着人多欺负好欺负的,遇上了能打的就溃不成军。 那混混一看齐誉那一副练家子的模样,再看看那豪车,一看就知道是有来头的,一下子漏了怯,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损道:“我说装什么呢,原来是被包养的,不拿个腔调谁看的上啊。”他轻蔑得看了一眼夏瑾,再看看齐誉,接着猥琐道:“得,小爷我不跟你抢人,兄弟你好好享受享受啊。” 他笑得暧昧,再次将夏瑾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用眼神意淫着。丧家之犬到了临末还不忘嘴贱。 齐誉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从怀里掏出手机道:“我数到三,再不滚,我就报警。” 那混混眼神对上他的,被他冻到,缩了一下,他揉着被打到的下巴,狠狠吐出嘴里含着的一口血:“兄弟们,我们走!”说罢大摇大摆走开。其余混混看着老大走开,也跟了上去,时不时还回头看看,眼里嘲弄不断,夏瑾心里头一把火从头烧到脚,她从齐誉后面走出来,猛得将手里砖头掷出去:“滚!别出来恶心人!” 砖头没砸到混混,倒是把混混头子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好辣的妞,小爷幸好没上。” 夏瑾气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脸涨得通红通红的,眼里都窜着火苗。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蹲在地上捡手机碎片,用这个动作来掩饰她内心的害怕。 危机解除,她腿都软了,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样,眼泪不受控制得落下,她将手指咬在齿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如果不是齐誉过来,她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是一场噩梦! 齐誉看着蹲在地上迟迟不起来的小身子,她的双肩抖动得厉害,一看就知道她在哭。 素来她就是个坚强的人,遇上这样的事情,再坚强的女人都会害怕,他任她发泄着内心的恐惧,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低温柔的嗓音安慰着:“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凑过去将她僵硬的手指从她的嘴里抠出来,纤细的食指上面已然印上一排深深的牙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他耐心安慰着她。 夏瑾突得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显露出她的脆弱。她活的一直够坚强,痛了疼了,咬着牙将血和泪往肚子里吞,不然就是悄悄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落泪,她忘了原来自己也会这么脆弱,这么无助…… 声声哭泣挠得齐誉心疼不已,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忽然经历这么一遭,必定被吓坏了。 他本来要将车祸案的赔偿交给她,想起她向来在这儿摆摊,所以挑了这个时间过来,却只见小吃街空空荡荡的,空无人影。正失望今晚扑了个空,却见到拐角有几个人影在那晃动,心下疑惑才将车子开过来看一看。他庆幸幸好看了这么一看,要不然,南城大年初一的早报必定登上一则惨案! 怀里的身子纤细娇小,犹自颤抖着,她明明娇弱,却能吃苦摆摊,她明明纤小,却敢拿着砖头跟混混对峙,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到让人心疼的女人,齐誉抱着她的手不觉紧了紧…… ……分割线 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没太阳,妹不开口妹不说话妹心怎么想~求收藏求留评求推荐求打赏求包养~ 第三十二章 胃痉/挛 怀里的人哭泣声渐止,齐誉却察觉到另样的异动,将她稍稍推离自己,却见她满头冷汗,一只手死死抵着自己的胃部,泪痕尤挂眼角。睍莼璩晓 “怎么啦?”齐誉着急看着她,就见她死死咬着唇瓣,痛苦忍耐着。 “肚子好痛……”夏瑾哆嗦着唇,冷汗直冒。 齐誉见她痛苦,以为刚才拉扯中夏瑾被混混打到肚子,立马将她拦腰直抱进车子里,一路飞车至医院。待到了医院,齐誉抱着夏瑾直接一脚踢开了莫安泽办公室的门。 今晚是莫安泽值班。莫父莫泰柏为了培养未来大医院接班人的事业心,亲自调动人事命令,指命莫安泽除夕夜值班。用莫安泽的话说,其实莫父是因为听说齐誉的爸妈一起去了瑞士滑雪,过二人世界,自己深受影响,所以将他打发在了医院,二老在家里享受二人世界。 莫安泽哀怨得上着网,一见来人,立刻来了精神:“咦,阿誉,还是你最好,陪我来了。”他眼睛在看到齐誉怀里的夏瑾后,兴奋减退,满脑子疑问:“怎么又是她?” 这女人今年八成是流年不利,又是离婚,年尾了被车撞,最后一天又进医院!莫安泽私下认为夏瑾该去烧烧香拜拜佛,或者去向上帝祷告祈求保佑。 齐誉不耐烦道:“快点先给她做检查,她遇上混混了,看看有没有受伤。” 莫安泽一刻不迟疑,马上给夏瑾做了检查。 “是胃痉/挛。”摘下口罩,莫安泽如是说道。“三餐不定,小摊贩常有的病,更何况她受到了惊吓,其他倒是没什么了。” 齐誉守在病床边,此时的夏瑾已经打上了点滴,正沉睡在梦里,脸上一片倦怠,眉毛拧起,似乎还在纠缠于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中。 莫安泽观察着夏瑾,他已经听齐誉说了大概的经过,听完后觉得惊险无比。她的运气也太背了点,可她真的很勇敢,要是别的女人,早出什么意外了。 莫安泽为了不打扰夏瑾休息,拉了齐誉去外面走廊上说话:“你不是说她认识黑道老大叶秉兆吗?那些混混怎么敢动她?” 齐誉想了想道:“事情不明朗,也不好说。不是所有南城的混混都是冥夜的人。我看那群人更像是乌合之众,没什么道上规矩可言。他们只说一个坤哥,可是这个人什么来头,我倒是闻所未闻,想来应该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社团吧。” 莫安泽听罢点点头,冥夜纪律森严,应该不大可能招收这样的手下,他复又问:“需要告诉逸珲吗?”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说也是夏瑾的前夫。夏瑾在这举目无亲,逸珲算是她比较特殊的亲人。 齐誉直接道:“现在她在诗菲那里吧,现在这么晚了……” 就见莫安泽带着兴味的眼神看着他:“誉,逸珲现在是在诗菲那里,但他的前妻可躺这医院呢。不给个让他恕罪的机会?”他搓着下巴看齐誉:“我倒是好奇你是什么意思了……” ……分割线 各位姐妹们,实在是抱歉,墨清先在这里说对不起了。因为公司请了网管,对每台电脑进行了监控,我不能顶风作案,为了五斗米我折腰了,所以只能将发文时间改到晚上了。不过不会无故断更,亲们请放心~ 第三十三章 不平静的夜 莫安泽的眼神带着玩味,也带着警告,齐誉瞪了他一眼,念头一转,换了想法:“还是知会一声吧,至于他怎么做由他去决定。睍莼璩晓”他心内有点吃惊,怎么会生出不想让逸珲知道的想法? 莫安泽已经掏出了手机打了过去,消息带到,好像也没他什么事情了,他拍拍齐誉的肩膀:“喂,兄弟,今晚陪我?” 齐誉横了他一眼:“瑞安医院的护士不够陪你的?我就算了吧。” 莫安泽撇撇嘴:“嘁,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打了个哈欠,踢踏着鞋子往办公室走去。 齐誉看着他没正经的样子摇摇头,转身回了病房。 此时的夏瑾已经过了疼痛期,睡得正鼾,像只猫咪一样,还轻轻打着鼾。 齐誉看着她卸下防备的样子,恬静可爱,很难将她跟前几次见到时的刺猬模样联系起来。他脸上不觉已经挂上笑意,上前帮她掖了掖被子。 病房外,莫安泽想起有事要叫齐誉,又折返了回来,刚旋开门把,看到齐誉的举动时,他的心沉了沉,但还是悄悄走了开来,暗暗祈祷,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沈逸珲正跟宋诗菲缠绵,两人刚刚渐入佳境,满室的惷光,暧昧的喘息声,室内渐渐火热上来的温度,交叠的身躯,就差临门一脚却被坚持不懈的手机铃声打断。宋诗菲不满得拍拍沈逸珲的肩膀:“谁啊,这么不识趣。” 沈逸珲从宋诗菲身上翻身下来拿过手机一看,是莫安泽的打来的,他扒扒头发皱着眉头按了接听键,暗想安泽该不会是一个人在医院无聊,所以打个骚扰电话来捣乱,但安泽虽爱玩但不是没个分寸的人,果然,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他的表情凝肃了起来,一边听电话一边穿起了衣服。 宋诗菲趴在床上看着沈逸珲的动作也坐了起来:“逸珲,出什么事了?”她的脸上挂着担忧,撩起一旁的衣服也穿了起来。 沈逸珲挂断了电话,按住宋诗菲的手,柔声说:“没什么,安泽打来的,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先睡,不用等我。”他拨了拨她的头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就拿了外套走出房间。 宋诗菲目送沈逸珲,看着沈逸珲轻轻关上门,消失之际她微笑着说:“路上小心点儿。” 沈逸珲点点头回以微笑然后大步离开…… 房门关上之际,宋诗菲半躺在床上,听着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逸珲一直有事情瞒着她,虽然他尽力不表现得明显,但她能感觉得到,他跟她在一起时心不在焉的时候越来越多,总想着些什么事情又或者想着什么人? 她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赤着脚走下了床向窗边走去。撩开窗帘,一辆黑色宾利驶出别墅大门,车灯一闪,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马路上。宋诗菲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头靠在窗户上,目光迷离。这么快的速度,是什么急事让他这么晚了还要急匆匆赶出去?他说没什么的…… 第三十四章 一墙之隔 房内房外 靠近病房的时候,沈逸珲的脚步慢了下来。睍莼璩晓接到莫安泽的电话,他几乎是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可是他好像忘了,夏瑾不再是他的妻子,并且,他们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靠在病房外的墙上,他摸索出香烟想要点上,在看到对面墙壁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贴时,又将烟折了,细碎的烟丝从指头撵出,发出淡淡的烟草味道。他急着过来干什么呢?她恨见到他。 他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看着指针慢慢移动。虽然那么想着,可是他却不愿离去。他想也许是亏欠吧。结婚两年,他始终欠着陪她过一个新年。 结婚第一年过节前,他告诉她公司派他去海外分公司出差两个月。可是那一年,他是在美国洛杉矶陪父母一起过圣诞节,然后留在那过了春节。 结婚第二年,他只陪她过了半个春节。诗菲回来了,他们相遇,很快燃起旧情,他们在温暖的海城渡过了一个春节。那一刻,他忘了她的存在,那一刻,歉疚入了心,却依旧渐行渐远。 今年,就当是他还她一个迟到的陪伴。 病房内,昏暗的床头小灯发出橘色暖光,加湿器的喷雾弥漫,夏瑾蜷缩着睡姿如猫儿;病房外,走廊日光灯发出莹莹冷光,寂静的走廊悄无声息,只有一个男人头顶着墙壁,呆呆看着时针爬格子。 “逸珲?来了怎么不进去?”齐誉从病房内走出来透透气。虽然交待了护士跟莫安泽时常过来看看,但挂着点滴,齐誉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自己留下来照顾了。 沈逸珲看到齐誉一愣,向病房内探了探头,昏暗的病房内,病床上鼓起一个小包,夏瑾正安睡着。他没料到齐誉竟然在里面。 苦笑了一下,沈逸珲道:“安泽说她是胃痉/挛,她要是见到我,只怕病的更严重。我就在外面守着她好了。” 齐誉沈逸珲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她今晚遇上混混的骚扰才引起痉、挛的。”他简单将事情经过再说了一遍,仔细盯着沈逸珲脸上的表情。 沈逸珲手里的拳头已经紧紧攥紧,几乎从牙缝里迸出话来:“那些混混我一定要查出来!”夏瑾竟然遇上了这种事情,而那时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她一定是害怕极了,如果不是齐誉去找她,他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夏瑾虽坚强,但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他很清楚夏瑾的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 齐誉拍拍他的肩膀道:“查那些混混倒是其次,毕竟这些败类南城多的是。江湖上的混混讲究所谓的义气,你去挑动了他们,只怕会引起连锁反应,反而更加注意起夏瑾。我现在想的是怎么劝服她搬离老城区。那边拆动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她住在里面很不安全。” 沈逸珲道:“这件事情,说什么我也要她听我的。我会马上给她安排一个住处。” “我暂时还不会搬走,安全问题我会找叶哥帮忙。”冷冷淡淡的女声传来,透着些疲惫。两人一看,正是夏瑾出来了。 第三十五章 爱恨无感 原来情逝痛还在 夏瑾一向浅眠,病房的门没关紧,低低的谈话声倒是把她弄醒了。睍莼璩晓她静静听了一会儿,听到沈逸珲的话后,她觉着自己不得不出来说清楚了。 “叶哥是谁?”听她叫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称呼,沈逸珲眉头一皱,心头火苗窜上。 齐誉摸摸鼻子,识趣的站在一边。这些事情,还是他们两人当面说比较好。其实他也很好奇夏瑾究竟跟叶秉兆是什么关系。 “叶哥就是叶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夏瑾冷冷道。 莫安泽踢踏着脚步过来,一见三人都杵在病房门口,几步之遥刚好听见“叶哥”两字,“叶哥就是那叶秉兆。”他不明就里,就看气氛僵硬便说了出来。 沈逸珲跟叶秉兆为了老城区那地块,明里暗里斗了不知多少回合。老城区本属于冥夜的势力范围,但后来叶秉兆决心将冥夜漂白,便想直接把老城区改成为御风的产业。但最终丢了这块肥肉,跟天狼的梁子算是真正结下了。 他斜睨了一眼夏瑾,齐誉跟他都没有直接说过叶秉兆的来头,不知她真正知悉了会怎样? 沈逸珲气火更甚,上前一步抓着夏瑾的胳膊道:“你认识叶秉兆?” “认识又如何?跟你有什么相干。”夏瑾抽了抽手臂,想将手臂收回来,挣了几下那端却纹丝不动。鼻端闻到的又是那种淡淡的香水味道,夏瑾拧了眉头,条件反射似的想吐,她的目光更冷:“松开。” 沈逸珲被她冰冷的目光一扫,慢慢垂下手,态度缓了下来:“我不是要过问你的事情,可是你刚发生那种事,先别急着恨我,安全才是最紧要的。” “恨你?”夏瑾嗤笑了一下,缓缓吐出的字却像针刺一样扎人:“恨跟爱是两种很极端的情感。恨一个人,只会将对那个人的情感加深。沈先生,跟你离婚后,我要做的事情是让自己忙碌,一是为了挣钱养活自己,二是为了赶快忘了你,并且,我想我快做到了。” 沈逸珲听着她伤人的话语,心里一阵怒气,却也耐她莫何,他深吸几口气将火头降下来道:“好,很好。但我要告诉你,你口中的叶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正对着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叶秉兆,南城的暗皇,黑道头子。这样,你觉得依靠他有安全感了吗?没准儿欺负你的混混就是他手下呢。” 夏瑾抿了抿唇,叶秉兆的身份她一直都不大清楚,听沈逸珲说出,心里还是吓了一大跳。“可是他没有伤害我,摆摊的那段时间,他一直保护着我,这就够了。”夏瑾淡淡说着。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叶秉兆帮了她许多,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夏瑾对他还是存着一份感激。 沈逸珲稍降下去的火蹭一下冒得更盛,她是越来越有能耐挑战他了。以前对他是千依百顺,如今是事事讲不通。 “夏瑾,你就这么护着他?”沈逸珲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都快瞪出火来了。 叮叮当当的手机铃声响起,沈逸珲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宋诗菲打来的,他看了一眼夏瑾,走了几步去接电话。 夏瑾在沈逸珲掏出手机时刚好看到界面上闪烁的“菲”字,默默看着他轻声接电话的背影,她的眼里露出一点儿伤。 从前,他在家时,他也是这么悄悄走到一边打电话。那时她隐忍着伤痛,期望他能转身看看她,期望他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他有妻子,期望他能回头。 现今还是这个背影,她摸摸胸口,原来结了疤痕的伤口还是会痛的。 第三十六章 月下那人 “逸珲,那边怎么样了?需要我过来看看吗?”那边是宋诗菲柔柔的关心的声音。睍莼璩晓 沈逸珲正烦躁,声音有点儿冷:“没什么大事,我处理完了就会回去。” “逸珲……”带着点哀求的意味,电话那端的声音有点哭意:“我们说好一块儿过旧年的……” 沈逸珲的心软了下来,吐了口气:“我会尽快赶回去。”说完挂了电话,走过来时脸上覆了寒霜一样。 夏瑾的脸上已经挂着淡淡的笑,带着疏离:“沈先生,赶紧回家去吧,别让她跟我一样。”她的声音淡漠,却让人听着伤感。“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谢谢你的关心,大半夜的跑一趟。你放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她挤出一丝笑向他微微颔首回了病房。 又是一句放心,沈逸珲怔怔看着她纤细而又落寞的背影,握着手机的手紧紧握起。她是真的跟他越行越远,可是,他自己好像很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心里头那的那处黑洞在变大,越发显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他不知道到底缺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将那处黑洞填满,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他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她会给他捏捏肩膀揉揉穴位,她甚至自己会帮他拔火罐,记忆里,这些体贴的小事情他都记得越来越清楚起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是之前他并不曾在意过…… 他对着一旁看戏的两个兄弟无奈苦笑:“安泽,麻烦你照应点儿了,还有誉,谢谢你。” 莫安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明白。” 齐誉微皱着眉头点点头。就在刚才沈逸珲当着夏瑾的面跟诗菲通电话那会儿,他看到夏瑾眼里的伤,心里被重重一击,忽然觉得自己也很混蛋。逸珲跟诗菲好的那会儿,他们乐见其成,那时的他们丝毫不觉得有一个女人深受伤害,跟本没考虑过夏瑾的感受,间接成了伤害她的帮凶。 他完全理解夏瑾刻意跟逸珲、跟他们保持距离的心情了。因为伤过,所以害怕接近,因为伤过,所以不信任…… 天未亮,夏瑾便早早醒来,却不料有人比她更早。她看着站在窗前那抹高大而又熟悉的背影心里一愣。 窗外寒星闪烁,月亮遥遥挂在天际,皓皓月光,总看着有些不完满。南城虽然号称不夜城,可是在着黎明时分却是沉睡着的。少了万家灯火的映射,星星在这黑暗中反显得明亮。 月光映照在那人脸上,半侧脸看上去淡淡的白,夏瑾润了润唇瓣,发出一个单音:“你……” 那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背着月光,看上去黑蒙蒙的。“这么早就醒了,还可以多睡一会儿的。”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些疲惫。 夏瑾眨了眨眼,再看了下窗外,她一直习惯早起的。自从自己摆地摊以后,为了买新鲜食材,她就起得更早了。一段时间下来,她的生物钟基本已经定下。 “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她困惑着看他。 第三十七章 糕丝面 沈逸珲隐在黑暗中的脸让夏瑾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睍莼璩晓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床头柜上有一个保温杯,沈逸珲搞什么名堂呢? 夏瑾看不清沈逸珲,可是沈逸珲却能将夏瑾看得清楚。月光朦胧,刚睡醒的她的脸看上去毫无防备,不像清醒时候的样子,满身都是刺。其实他来了已经好一会儿,看了她半天的睡颜,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昨夜回去,他跟宋诗菲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欣赏跨年那一刻天际绽放的烟花。市中心广场放得高空烟花绚烂无比,半个夜空都被照亮,五彩缤纷。可是他的心里却出奇得平静,一点激情都没了。只觉得心里的那空洞又扩大了一些,窒闷无比。那时的他想,夏瑾是不是一个人在病房看着烟花绽放? 等宋诗菲睡着以后,他去了久未踏进的那所公寓。打开壁灯,恍惚中,他好些看见那抹娇小的人影从厨房探头,对他笑着说:“回来了啊。”可是再一看,屋子里只有冷冷的空气,吸入肺里都觉得疼。 公寓里还是她离开后收拾成样板房那样的摆设,看上去空空荡荡,冷冰冰的。这个房子没了她,再怎样都只能是个样板房。可是他的心里那空洞却不再扩大了,有了些充盈。他无法解释那种感觉,却并不排斥。 他颓然躺在沙发上,扑起一阵灰尘。他咳了几声,皱了眉头,忽得站了起来,撩起衣袖打扫起房子来。从拖地擦桌开始,到每个角落,他都细细擦拭过。房间、厨房、卫生间,巨无细糜。一番收拾,花了他两个多小时,可他却并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反而有些充实。 躺在重新换过床套的大床上,他想起她从前打扫这个房子的情形。以前他总觉得她心太小,只装的下这栋房子,工作回家还要为了这儿忙里忙外的。他说请钟点工来做这些家务,她却不领情,他还恼她不领他的情。现在想来那是因为他没有融入进去的原因吧,原来家是亲力亲为才显温暖的。 大年初一的早上,按着南城的规矩是要吃糕丝面的,寓意是步步高,讨个好兆头。他看看时间将近四点,索性驱车去了早市去买食材。因为不熟悉路线,他走了好几次错路,还是用了导航才找到南城最大的批发市场。批发市场上因着大年初一摆市的人很少,显得冷冷清清。沈逸珲出众的外表跟气质引来全市场的注目。 他上上下下跑了几层才买齐他要的东西,回了家便摆弄起来。换下的床套用夏瑾以前惯用的水清莲香的洗衣液泡洗了,等晾出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那淡淡的清香味道。他的心情闻着这久违的味道好转,好像夏瑾在这儿生活过的气息犹在。 沈逸珲虽然生在南城,可是沈父沈母常年不在家,这些过年时的规矩都是管家在弄。跟夏瑾结婚后,这糕丝面,他只看夏瑾弄过一次,而他这次也是凭着记忆买了食材。看着摆了整个桌案的食材,他一时还找不出先下手的菜。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好一阵忙活,终于做出一锅像样的糕丝面来。 看看像是战场的厨房,他不觉得烦心,反而有种满足感,甚至有点像是做完作业等着老师夸赞的学生。等保温杯里装满了,便提壶上车,心里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让夏瑾赶快吃上这糕丝面。 今天中秋,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不要忘了吃月饼跟芋头哦~赏花赏月赏美人~ 。~ 第三十八章 不恨但不原谅 沈逸珲走了过去,拧开床头灯,室内显得亮了些。睍莼璩晓看着她尚好的脸色,他微微松了口气。 夏瑾怔怔看着他的动作。他一声不响打开保温杯,竟然倒出一碗糕丝面来。她不解得看着他,感情他大清早守在这里是为了给她吃糕丝面? “今天大年初一,吃点儿吧。”沈逸珲递过碗时有些不自在。 夏瑾愣愣接过,盯着他的目光不曾放下。他做的?垂下眼眸她筷子拨动碗里的东西,切成薄片的年糕,面条、菠菜、黄豆芽、百叶丝,材料竟然放全了。看着看着,她抿着的唇越绷越紧。从前想跟他一起吃的时候,他不稀罕,现在他们分开了,他反而做了这个大清早来给她。 沈逸珲看着她只是拿筷子拨碗里的东西,却一口不吃,心都提了起来,难道做错了? “沈先生,你什么意思?”她的眼里亮晶晶的,泛着水光,眼圈红了起来。 沈逸珲一怔,听见那句“沈先生”,他只觉得自己满腹的热火“哧”一下灭了,他不明白她突然的转变:“什么什么意思?” 夏瑾将碗搁下,双手交叉放在被子上,直直看着他说:“糕丝面是一家人一起吃的,我们离婚了,你怎么反而来给了,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搞错了对象?” 沈逸珲被她一呛,鼻子里直喷气,嘴硬道:“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过年一定要吃糕丝面,来年才会步步高?你这么背,不吃点这个怎么转运?我是看你一个人在医院,没人给你弄这个才来送给你吃的。” 夏瑾嗤笑:“沈先生,你好像忘了,我是遇上你以后才这么倒霉的。”她冷哼一声接着道:“我们上次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做回陌生人。沈先生,你的同情心好像给错了人。”她垂了眼眸,看着交叠的手,幽幽说:“我说过,我们两清了,你不需要再来找我了。” 沈逸珲皱着眉头看她半明半灭的脸,那么的平静,她是真的放下了? “夏瑾,你能跟誉跟安泽做朋友,为什么我不能?”沈逸珲撇下嘴角苦笑:“你不是说我们是陌生人了吗?那我们现在算是重新认识,如何?” 夏瑾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不,我不想,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从没认识过。”时间是最不可追回的,她在他身上错过的两年不会倒退,而她以后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从拥有到失去,会让人觉得痛苦,可是如果发现自己以为拥有的人原来从不曾属于自己,会让人觉得更痛苦。 沈逸珲的苦笑僵在了脸上,她半分考虑都没有,就那么直接回了他。 “你说过你不恨我的,为什么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夏瑾目光凉凉的,如冬夜的月光一样:“不恨但不原谅。”她闭上眼,他的错只在不爱她。可是爱不分对错,只讲感觉。他不爱她,她不恨,可是他欺骗了她,她不会原谅。 “好,只要你答应我不再跟叶秉兆来往,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沈逸珲握紧了拳头,挫败感油然而生。他从不知道她是这么的难说话,油盐不进。他想对她好一些,对她做出些补偿,可是她都不要。连一碗糕丝面也不愿意接受了。而那个黑帮大佬,她反而亲近,甚至替他说话。 叶秉兆是冷血而残忍的,复杂又深不可测,他不希望她跟叶秉兆有所交集,因为她太善良太单纯,要是将来有什么受伤的只会是她! 夏瑾定定看着他道:“沈先生,以前跟你在一起,我几乎没有自己的空间,离开你后,我有了自己的朋友,现在我很珍惜这个朋友。” 第三十九章 负了时光 沈逸珲看着她不容置喙的坚定眼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睍莼璩晓她句句跟他作对,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可偏又不能让他置之不理。看她当着他的面维护另一个男人,他的心里难受得厉害,一搅一搅得翻腾。 齐誉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的样子。他轻咳了声,打破僵持。 “夏瑾,我带了些粥。你昨晚胃痉/挛,什么东西也没吃,肯定早就饿了。”他大步拎了手里的东西走到床头柜前,却见那里已然有了一碗糕丝面。想也知道是谁带来的了。 他轻轻扯开嘴角对着沈逸珲道:“啊,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就来,我以为……”他没有说下去。毕竟他昨晚是回了诗菲那里的,但眼见又这么早出现在医院,有些匪夷所思了。 沈逸珲动手收拾了桌子,动作有些重,似在泄愤:“有人不领情,算了。吃粥容易消化,她胃不好,吃粥比较合适。” 夏瑾不搭理他,对着齐誉露出一抹笑:“谢谢你,齐律师。还有,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沈逸珲眼角余光看着她对齐誉露出笑,心里不爽得更厉害了。一样是一份早餐,她拒绝了他的,她还对齐誉露出那样好看的笑,可是以前她跟齐誉他们也算不上很熟。是什么时候,他们这么要好了呢? 曾经最亲密的的人真的就要变成陌生人了吗?他的心里忽的尖锐得疼起来,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狼狈:“我去问问安泽,她什么时候能出院。”深吸一口气,他离开病房,经过房外的垃圾桶时,他将手里的保温壶丢了进去,寂寥的背影在空荡的走廊里发出单调的步子声,“嗒嗒”的声音,每一步都显得沉重…… 夏瑾端着热粥看着沈逸珲垂头走出病房外,他的喜怒跟她都不再有关系,收回目光她侧头看了眼窗外,夜色正被曙光一点一点冲淡,红日跃出云层,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她勾唇笑笑,又老了一岁,是她负了时光。 齐誉怔怔看着夏瑾安静的侧脸,晨曦落在她的脸上,让她苍白的脸染上一些绯红,漂亮又脆弱,让人想将她拥入怀里,好好呵护。 “额……那个……夏瑾,粥要凉了。”看她怔怔发呆出了神,齐誉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安静的样子虽然好看,但她的胃再经不起折腾了。 夏瑾撇过头来,不好意思笑笑,垂下头慢慢喝起那碗粥来。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快了不少。 六点多的时候,护士过来查房量体温测血压,夏瑾一一配合,等莫安泽过来的时候,一旁的护士小姐已经殷勤得将夏瑾的病例卡递上。小护士脸颊绯红,羞答答得看着莫安泽。 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年纪轻轻便冠上“脑科专家”的名号,这样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就这么活生生道再她的面前,真是三生有幸了。当年她可是挤破了头才进了有他的这所医院。 那护士羡慕得看着夏瑾。她的周围围着这么三位英俊帅气,才华横溢的男性,要是她躺在这病床上,享受三位帅哥的嘘寒问暖,真是死而无憾了…… 第四十章 别了,困扰 莫安泽在享受完护士的膜拜的狂热眼光后,才摆着样子道:“嗯,一夜观察下来,没什么大碍了,待会就去办出院手续吧。睍莼璩晓” 不料沈逸珲又冒出来拆他的台:“你一个脑科医生,内科的看得准不准啊?”夏瑾胃痉/挛而且疼那么厉害,只挂一晚上的盐水就没事了?他不放心道:“还是再观察两天吧。” 莫安泽已经在磨牙了,这是他第二次被他质疑他的医术。这人是不是他的死党啊?他深深的怀疑。 “我虽然是脑科医生,但这些寻常病症我还是能看的,ok?”他深深吐口气,吐出些怨念才道:“不要因为某人不肯听从你的安排,就质疑我的医术,就胡乱找理由将她留在病房,我们医院的病床资源很紧张的,ok?”他毫不留情得指出沈逸珲的私心。 沈逸珲被莫安泽戳破动机,有些尴尬得看了一眼夏瑾呐呐道:“既然安泽说你能出院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夏瑾刚要张口,沈逸珲已经堵住她的话:“别说不答应,既然你不肯马上搬离那里,至少要让我过去看看你那里到底是什么环境。”他不想再从她的嘴里听到拒绝他的话,他露出毫无商量的表情。 夏瑾瞥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再争论下去。他固执的时候任何人都反驳不了,这点她是了解的。 车子拐进老城区的旧社区里面。路面高高低低,楼栋简陋陈旧。流浪猫狗这时已经在外面四处溜达,寻找午餐。宾利车一路开过去,引人注目不已。 夏瑾坐在车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五味陈杂。就在一年前,她坐着他的普通大众车,坐在他的身边,嘱咐他开车小心些,他们说说笑笑,甜蜜温馨。 她爱他,他就是她的全世界。那时候车子虽然一般,可是她觉得很幸福。现在,坐在这样豪华舒适的车子里,她的心里只是沁骨的凉,凉得让她白了脸,酸了鼻,寒了心…… 车子一停下,夏瑾松了安全带道了声谢就急着准备下车。 沈逸珲看着她好像座椅烫着她一样火急火燎的样子,一把拉住她,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楼道:“你就这么急着远离我,不请我上去坐坐?” 夏瑾垂下眼眸,掩饰着心里的不平静,她拉开他的手,凉凉道:“你说只是看看我这里的环境的。去屋里就不必了吧,光天白日的,你沈总裁一露脸说不定就被人认出了。”她挤出一抹笑:“你们都是名人,传出去不好。” 沈逸珲见她笑得那样勉强,心里针刺一样难受,他伸出双手扳正她,逼她直视他道:“你是怕我会给你造成困扰?” 他用的劲道很大,夏瑾皱了眉,但嘴里吐出的字却是冰冷的:“是的。沈先生,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差别,所以才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弄得我像小丑一样,可我不愿意让人看我笑话,行不行?” 她的眸底闪过受伤,但透着坚毅,抬起45度的角看着他,冷笑道:“你我共同生活的日子是我们彼此的困扰,沈逸珲,你记住,是我不要你了,不是你抛弃的我!所以你别再来找我,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收起你的愧疚,收起你的怜悯,我们别再有纠葛了,跟她好好相爱吧,我祝福你们。” 第四十一章 宋诗菲的不安 夏瑾头也不回得走了下去,背脊挺得笔直,落在沈逸珲的眼里是那么的孤傲而又倔强,“我们别再有纠葛了”,那一句话在他耳畔一遍又一遍响。睍莼璩晓她又一次得拒绝了他,此刻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听她说出那些拒绝的话,他会那样难受,明明是他先放手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想抓住她。 是他先放弃了她,让她绝望了的,可是她却洒脱放了手,说是要成全,但是,他发现他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沈逸珲烦闷不已,索性打开车门透透气。点上香烟重重吸上一口,吐出烟圈儿,他抬起头,莫名希望能在某个楼层看见那抹身影。 这些老楼有个好处,就是私密性不强。大门是向着半露的阳台的,他抬眼就能看见门房里进进出出的人影。突然,他的眼眸倏地一紧,手里的香烟被他掐成了两截。 夏瑾住在二楼,他一眼就看见了她,可是扎他眼的还有一个高大的背影。这就是她不愿意他上去的原因?他的眼底阴霾一片,燃起怒气。紧紧盯着那一大一小的人影进了屋里。 亏他还担心着她,对她歉疚不已,原来她早就找到了新的依靠,根本不需要他。他再纠缠着她,的确是她的困扰。 丢下断成两截的香烟,沈逸珲上了汽车,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面:夏瑾依偎在一个高大男子的怀中,很幸福的模样。他心头的怒火更盛,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发动车子。 银色宾利在高速上疾驰,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上高速,只知道他想要极速的感觉来甩开心头的烦闷,甩开他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他需要冷静一下,他们各有所属,不是很好么?他气什么?等他回味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南城,到了收费站处…… 此刻的宋诗菲是忐忑的,沈逸珲半夜又悄悄出去了,她不是不知道。她生出一种慌来,那颗心无处安放,就那么悬着悬着。逸珲不一样了,她感觉得出来,逸珲变了,她感觉得出来。 她头一次生出一种抓不住他的感觉。她去巴黎两年,回国见他时她依然是信心满满,她相信自己能重新跟他在一起。果然,他们比以前更好。他对她千依百顺,甚至送她时尚城。可是这半年来,她也有种错觉,沈逸珲不完整了。他常常出神,他抽烟越来越多,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一起缠绵的时候,他做得用力,好像是在确定什么事情一样,她一直以为他那样的行为是因为他爱她,是因为他怕她再次离开他。可是这半年来,尤其是这两个月,他变得极其古怪,常常心不在焉。 昨夜的两次离去,他一定是有什么瞒着她的。可是以他们这么亲密的关系,他有什么瞒着她的呢?除非…… 头一次,她对他们两人的爱情变得不自信。 时尚教主宋诗菲的字典里没有“自卑”这两个字。从前的宋诗菲因为只是个新人设计师,所以要被他的父母瞧不起,所以她自卑,所以她狠心跟他分手,只为一个阵痛过后的华丽蜕变,她能配的上他。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成了时尚教主,她赢得了事业,赢得了他,她是全新的宋诗菲,是人人羡慕的宋诗菲,有什么事她不可掌控的呢?她嘴角勾起一笑,对着走来的男人道:“你好,陆侦探。” 第四十二章 所以你怕了? 站在门口等夏瑾的人正是叶秉兆。睍莼璩晓见着活生生的人,他松了口气,大手习惯性得揉上夏瑾的头发:“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方才他已经从阳台上看到夏瑾从一辆宾利车上下来。 夏瑾淡淡一笑,有些疏离:“手机坏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说那晚的事情。他们说,他是南城的暗皇,是真的么?她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样的事情。毕竟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混混。 可是昨晚的经历改变了她的想法。原来真正的混混是那么的可怕,那么叶哥是黑道的老大,该是有什么样的手段?她的脑海中此时浮现出的是小说、电影中的那些桥段,杀人放火,卖粉、卖军火、逼良为娼…… 叶秉兆看着她眼里的防备,心内疑惑,蹙着眉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瑾干笑着说:“进去说吧。” 她小心翼翼,不敢靠近他。叶秉兆瞧着她的不对劲,关上门的声音甚至惊到了她,像是小鹿一样,单眼皮眼睛都惊得圆圆得望着他。 他一把拉住她,按着她坐在沙发上,直直盯着她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昨天一晚上没有回来,还有,送你回来的是什么人?” 夏瑾依旧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他,咬着唇思索着该怎么问出口。她有些害怕,身体都在发抖,可她依然相信眼前的叶哥就算是混黑道的,但他也是不一样的。 叶秉兆感觉到她的紧张,拎了张椅子在夏瑾面前坐下,也不催她,等着她开口。 昨晚,他跟冥夜的兄弟过年,本想邀请她一起的,但转念一想,她是个干净单纯的女人,不能跟黑道,尤其是他沾上边儿。万一透出什么风声,只会对她不利,所以过完年他才过来看看她。孰料等了她半天也不见人影,打她手机打不通,他心一急,出动了帮里的弟兄出去找她。 后来帮里的弟兄说在小吃街的拐角看到有散落的东西,像是发生过争执,再查下去,有人说是几个混混差点强了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被个男人救走了,他心都吊了起来,暗自安慰自己那女人不是夏瑾。 一边继续打她的手机,一边叫弟兄继续找她,直到现在见到她的人影,她却露出惊惧的眼神看着他,这让叶秉兆有些纳闷。 夏瑾舔舔有些干的嘴唇道:“叶哥……那个……我听说……”她说的犹犹豫豫,一边还小心看着叶秉兆的脸色,“你是南城的暗皇,是吗?”说完,她紧紧闭上眼,好像下一刻叶秉兆就会掏出枪来。 耳边传来低低的闷笑,夏瑾睁开眼,对上他的,心忽然沉下,有丝钝痛,他的眼里明明带笑,却含着失望,他薄薄的唇吐出的话也冷漠起来。 “是的,所以你害怕了?” 夏瑾万万没想过她的问话没有招来他的恼怒,却引得他失望,她后悔不已。这段时间叶秉兆对她的照拂她一直都记着,诚如她对沈逸珲说过的,他从没有伤害过她。她相信那些混混不是他的手下。 她急急道:“对不起,对不起叶哥,我不该问的。” 第四十三章 午夜向日葵 “你没有错,是我没有说清楚。睍莼璩晓”叶秉兆抿了抿唇忽而淡淡一笑,有些凉薄又有些无奈:“你的世界跟我是不同的,所以我不想吓到你。况且,被别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对你不好。”他说得坦然。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是选择断交,还是继续做朋友,我随你。”叶秉兆笑看着她,有丝苦涩。这半年来,他常常来看她,除了因为报恩,还因为她的身上有着她的神韵,他想看见她。那一晚,他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她的时候,恍惚中他以为她活了过来。可是他很清楚,她死了,再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叶哥,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叶哥。”夏瑾笑开,毫无芥蒂。 叶秉兆却有了顾忌:“可是我希望你选择前者,跟我做朋友,也许会给你带来危险。”他的神情明明是高兴她说出的话的,可是却有些落寞。 久在黑暗的人会渴望光亮。在他刚执掌冥夜时,他一心整顿帮派,期间得罪了不少人,但他执意要走改革之路。后来,他遇到了唐苑,她就像一道光让他振奋。 他毫不犹豫的将她拉进了他的世界,她陪着他,无怨无悔。他们建立家庭,有了孩子。就在他以为他的帮派就要进入轨道时,昔日的仇家寻上门来……她不在了,光亮没了,他的人生又回到了黑暗,直到夏瑾的出现。 他不想再将她拉进他的世界,她的世界充满光明,跟他混在一起,只会给她带来不幸。可是,她像是黑夜中绽开的向日葵一样,充满希望跟力量,他贪恋着那份温暖跟美好。所以,他给了她选择。 夏瑾依然笑:“我不怕的,你是叶哥,如果你那么强,那就会保护我这个朋友的,不是么?”他落寞的神情她都看在眼里。他妻儿的事情她都知道。 那一晚,他伤口发炎烧得模糊的时候将她当成了他的妻子,她知道有时候他是在她的身上寻找着他妻子的影子。这样深情的男人让她感动,所以她愿意做他的朋友,做他的家人。 叶秉兆挑起他的眉毛:“既然都说开了,那就不许后悔了。” 夏瑾重重点头,叶秉兆笑笑:“那么你可以说说送你回来的男人了么?”人虽然在车子上,视野范围不允许,可是依他的直觉,那是个男人,并且,夏瑾在逃避那个男人。她出去跟她逃避的男人共度一晚吗? 夏瑾挂在脸上的笑消失了,她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的前夫,我们都说开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叶秉兆也不追问下去了,各人都有各人的*,他知道她的前夫伤她很重,再提只是揭她的旧伤疤。 夏瑾站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走过来时转了话题:“我过来时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车?” 叶秉兆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道:“我让小飞开走了。”他没有说因为不知道她的下落,他开了车到处找她,然后叫上兄弟们一起找了一夜。南城的地下暗房几乎都被他翻了个遍。到早上有人开了她楼下的大铁门,他才上楼来等她。他叫手下的人开走他的车,就怕他的车子招人眼,给她带来麻烦。 夏瑾点点头,叶秉兆时个很细心的人。以前他来找她,要么是在小吃摊上,要么是在她收摊后。在小吃摊上,别人只将他当成是来收保护费的混混,不会多加留意。收摊后,夜深人静,不大会有人注意。 第四十四章 一人分三瓣 “那个……”夏瑾手捧着杯子捂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得敲着杯壁,抬起眼眸飞快得看了叶秉兆一眼:“叶哥,你那里有没有人教打斗的?我是说关于女子防身术的……” 昨晚的历险让她惊魂未定,她知道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幸运,女子当自强,如果她会一些防身术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起码她能保护自己。睍莼璩晓 叶秉兆听她这么一说,身上的肌肉紧了一下,弟兄们说的那个女人真是她?可是她没有向他哭诉,毕竟差点被人强/暴,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说出,她想出的办法就是自己学习防身术? “明天我就安排一个手下教你。”叶秉兆笑笑,敛下眼眸,有了自己的打算。 夏瑾见他同意,显得很开心:“叶哥,今天大年初一,我请你吃饭。” 她笑得灿烂,像是向日葵一样充满着活力,叶秉兆心疼她的故作坚强,背在身后的手握了一下拳头,再松开,对她回以微笑,照例将大手揉了下她的头顶,“好。” ……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夏瑾忙着做生意,忙着找新的地儿,忙着学习防身术,一人被掰成了三瓣。她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这段时间过得比她在年尾时还要忙碌。 由于新年未过,外来打工的人也不多,夏瑾将时间调整了下。早上寻找店面,下午做元宵,到傍晚的时候拿出去卖掉一些,剩下的摆夜宵摊到八点,然后赶去学习防身术。白日里再忙,但是对于防身术的学习她丝毫没有马虎。 她起步晚,只能一步一步来。叶秉兆给她找了个分堂主来教她,叫冷芸姿。她不苟言笑,很酷,夏瑾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很特别。夏瑾想她肯定经历过很多,因为她冷冽的眼眸里藏着故事。 她的要求很严格,所教的动作也讲求实用性。夏瑾学习防身术的时间安排在晚上九点以后,三个小时下来,全身的筋骨都像是被人拆散再重新整合,疼痛不已。 可是她没有哼过一次,每天咬着牙坚持着,哪里摔疼了贴块膏药第二天继续练习。洗澡时看着身上的青青紫紫的淤青越来越少,她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练习室外,叶秉兆透过玻璃窗看着夏瑾跟冷芸姿的对打,眼眸里浓黑一片。 夏瑾的前夫居然是沈逸珲!当手下将除夕那晚出现的混混查出来报告给他时,竟然顺带调查出这个结果来。起初知道夏瑾认识齐誉已经让他有些惊讶了,但当沈逸珲跟她的关系查出来时,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夏瑾曾说她的前夫是工程师,怎么会变成他的呢! 隐婚,叶秉兆的眼眸眯起,沈逸珲原来曾经结过婚,并且还离了。在南城商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居然有过一段婚姻而且隐瞒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不是有个宋诗菲么?怎么会跟夏瑾有过牵扯? 两个女人,一个结过婚却隐瞒地密不透风,一个昭告天下,高调示人,两个极端,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夏瑾曾经跟豪门太太擦肩而过,资料上显示的是她自己提出的离婚,并且什么都不要。 夏瑾,你真的很有骨气!叶秉兆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推门而入。 第四十五章 咖啡馆里 “大哥。睍莼璩晓”多年的黑道生涯练就了冷芸姿敏锐的感觉。在叶秉兆在门外看她们时,她就感觉到了。但她知道老大不进来就是不想打断她们,所以她没有中止训练。这段时间的训练,他几乎每晚都会过来看看,但从不会进来,她都知道。 可是今晚,他进来了……冷芸姿冷冽的眼波有了一丝温度,她侧过脸看了眼夏瑾,是因为她吧…… “叶哥。”夏瑾从地上爬起来,擦擦脸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得笑笑。 叶秉兆嘴角微微上翘,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冷芸姿愣了下,自从阿苑跟跟小幕去世后,她就再也没从他脸上看过笑。 叶秉兆对着冷芸姿点点头:“阿芸,辛苦你了。” 冷芸姿摇摇头冰冷的脸上居然露出些笑:“没什么,她挨得住就好。”原以为夏瑾熬不过几天,但出乎她的意料,夏瑾不但能吃苦,也耐打,虽然领悟力差了些,但她有股韧劲,拼死不服输,这是她欣赏的。 冷芸姿眼光高,要求高,要是她瞧不上的人,就算老大压下来的,她也不愿意浪费这时间。她看看夏瑾,眼神有些变化。 叶秉兆将夏瑾接了出去。 咖啡馆里,叶秉兆将一叠资料推送到夏瑾面前:“小夏,你的过去我不想问,但是无意间获知,我先向你道歉。” 夏瑾狐疑地打开那叠资料,翻了几张纸后,明白过来,原来叶秉兆是去查了那些混混。“没有关系,本来就是那样。”她垂下眼眸,拿起其中一张纸看着。 夏瑾,女,26,离异未育,前夫沈逸珲,天狼财团总裁…… 她露出些难看的笑,自己的名字跟天狼总裁沈逸珲摆在一起,在一张纸上原来是这么可笑。 “小夏,我给你看这叠资料,不是要问你跟沈逸珲之间的事情,只是想问你,那些混混你要如何处置?”叶秉兆知道她看到那张纸会难受,但沈逸珲已经是夏瑾的过去式,在这叠资料里不是重点,他选择将资料全部给她,只是为了尊重她,坦白他知道了夏瑾的“秘密”。 夏瑾是骚扰事件的受害人,她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并且有权利提出给予他们怎样的惩罚。。 夏瑾一页一页翻过去,叶秉兆慢慢说起了冥夜的事情,因为夏瑾除夕夜被骚扰,跟冥夜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老城区本来是冥夜的地盘,但是随着地块被收购,冥夜放弃了这块地盘。御风不能再走黑道的老路,要在白道上做大,必须用正当的手段来养活自己的一票人。他不想将自己的人力物力花在别人的地盘上,投标失败后他便将目光放在了其他城市,将人手从老城区调出,安排去了浦海。 冥夜虽然是黑帮,但却是个有纪律严谨的帮派,南城各个小帮派见着第一帮派的人物都要绕道走,从不敢在冥夜的地盘上惹事。现在老城区少了冥夜的人,那些小帮派便肆无忌惮起来,而夏瑾成了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叶秉兆敛着黑眸,端起咖啡嘎了口咖啡,心内翻转着,夏瑾此次遇事,究竟是偶然的意外,还是有心人对他的试探?又或者是只是动迁公司的前奏,想要闹些事情,叫老城区的居民乖乖搬迁? 如果只是场普通骚扰事件,那就好说了,但万一是……他不愿去赌那个万一。 第四十六章 狭路相逢 夏瑾搅动着咖啡想了一会儿。睍莼璩晓事情发生后她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请齐誉在警界的朋友那边打个招呼,请他们加强巡逻,保护市民安全。 老城区动迁是件大事情,各大报纸都有报道。如今老城区出了丁点动静都会引来媒体关注。如果她报警,一定会被人查出她跟沈逸珲的关系,这是她最不想被人知道的。 假如她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找叶秉兆暗地里解决,可混混们讲究所谓的义气,一旦她报复了,那么也许反而会招来接连不断的骚扰。 夏瑾皱了下眉头,看着叶秉兆道:“叶哥,谢谢你,不过还是算了吧。店面已经有些眉目了,过了正月我就会离开老城区。况且现在老城区有警员加强了巡逻,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叶秉兆点点头,不予置否。夏瑾的意思他知道了,不过那群混混他会继续派人盯着。他的本意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假如那群人背后的目标是他,那么一旦他采取行动进行报复,夏瑾就会是第二个唐苑。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拳头。 “小夏,今晚我来,除了跟你说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他顿了下,看了眼夏瑾道:“我要离开南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经常来看你。” 夏瑾疑惑:“去哪儿?” 叶秉兆笑笑:“浦海。”冥夜在走上正轨,御风集团经过十年拼搏,在南城已经站稳脚跟,并早就将触角发展至海外,成为唯一能跟天狼并驾齐驱的集团。 此次跟天狼争夺老城区,是御风想扩大地产业。虽然失利,但在其他城市,御风大有可为。天狼有尚城,那么御风就要有御景湾。浦海是个滨海城市,做海湾项目,不会比尚城差。 他是御风的掌舵者,开拓新版图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谨慎起见,他想先跟夏瑾保持一段距离。她跟冥夜没有丝毫关系,只是一个无辜者,他不能也不愿将夏瑾置于危险之中。 夏瑾笑开,举起咖啡杯道:“那我以咖啡代酒,祝你马到功成!” 叶秉兆举杯回敬:“那我也祝你新年有新的机遇。” 两人由开始的沉重气氛转变为轻松,和乐融融,就像是送老朋友远行那样,当叶秉兆驾车送夏瑾回家时,已经是深夜。 路虎的车子拐进狭窄的巷道,前面就有车子挡道。闪亮的车灯将四周老楼房照的像是面目丑陋的怪物。骤然的强光将四周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照的无所遁形,角落里的老鼠、虫子惊慌地找着洞口躲藏。 两辆车子的车主同时下车,全身都蓄满了力量,气势吓人。 等在老楼下的另一车主不是别人,正是沈逸珲。尽管夏瑾已经跟他划上了句号,可是脑海里总是一幕幕浮现初一那天等在夏瑾家门口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想起心里就难受得很,空落落的,提不起兴致。他想问夏瑾,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她的新依靠? 他越来越失常,就连跟诗菲在一起也意兴阑珊。开会议时脑海里竟然出现夏瑾倚在别的男人怀里的画面,他觉得自己像是要疯了! 夏瑾不知道,每到夜深人静时,她的楼下会出现一辆普通大众车,夜夜如此,直到昏暗的路灯下积蓄了一堆香烟头。 第四十七章 旧人新爱 今晚的沈逸珲总算见到了夏瑾“新欢”的真面目,正是他忧虑的——叶秉兆! “夏瑾,你真的跟这种人在一起?”沈逸珲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话来,他的目光猩红,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睍莼璩晓 夏瑾看着那辆熟悉的大众车,皱着眉看看沈逸珲道:“我以为我说清楚了。”她走过去,将手插进叶秉兆的臂弯里,“以后叶哥会照顾我,你可以彻底放下我了。” 她说的清冷,好像在极力撇清跟他的关系。 叶秉兆的眼里露出些嘲弄,看着沈逸珲面如死灰的样子,配合夏瑾道:“没错,我的女人由我来照顾,沈总裁不必费心了。” 夏瑾听见“我的女人”四个字,脸上火烧一样,她微微抬头想借着看星星来掩饰,却不料撞入一片深情眼眸,她的脸上烧的更厉害。到底不是演戏的料,她有丝慌乱,开始不知所措。倒是叶秉兆将另一只手覆上她挽着他手臂的手,率先迈步向楼道走去。 四目深情交接的场景令沈逸珲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他木木得看着相携的两人从他面前走过,夏瑾连一个眼神也未落在他身上。他的拳头攥紧了,却无处发泄生出的怒气。 等夏瑾挽着叶秉兆消失在那扇门后时,沈逸珲“砰”一下依靠在身后的车子上,握紧的拳头无力松开,他觉得心口被剜了一块肉也不过如此。 夏瑾跟他离婚,那至少她还是一个人,不属于任何人。他可以继续照顾她,尽管她不接受,可他还是想要对她好。他以为那是愧疚,但刚才那一幕让他的心彻底放空了。 夏瑾的身边有了新的爱人,她的人,她的心都有了新的归属…… 沈逸珲的手慢慢捂上心口,她真的跟他彻底没有了关系,可是为何他的心会这么的痛? 夏瑾一走进屋子,便将手抽了出来,脸上露出尴尬,酡红一片:“不好意思,叶哥。”她垂下头,觉得自己的耳朵也有点烧。 方才夏瑾将手挽上他,叶秉兆的心跳得很快很快,他很清楚,那是雀跃的欣喜。明知道夏瑾那是在借他摆脱沈逸珲的纠缠,但他还是很高兴,不可抑制的高兴,甚至配合她演戏。那一刻他竟然希望是真的! 现在随着夏瑾的手抽出,他的心重重得沉了下来,但他还是嘴角勾起一丝笑,眼里依旧温润:“没什么,帮个忙而已。”他错开看着她的眼,怕忍不住。夏瑾脸上的红潮未退,略微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耳朵根都红了,看着实在是诱人,让人心动。 他清了清喉咙问:“你们都离婚了,他怎么还缠着你?” 夏瑾闻言,抬起头,冷笑一下:“因为愧疚。我什么都没要他的,他觉得对不起我。可是,我真不要他的东西,任何东西。” 叶秉兆也好奇她的决定:“为什么?离婚了,他给你补偿,至少你生活上不成问题。” “不是我的人,我要他的东西干什么?我不爱他了,还要留着他的东西来提醒我犯的错么?”夏瑾回答得干脆,“不爱、不留恋。” 叶秉兆挑眉,沈逸珲的表情倒不像是简简单单的愧疚而已,而像是被人抢走了心爱的人啊。沈逸珲这个人,商场上精明的很,可是情场上分明是个糊涂蛋,夏瑾这么好的女人他也能错过…… 第四十八章 煲汤店 正月末的时候,夏瑾未能如预期中的那样,搬出老城区。睍莼璩晓她相中的那家店价格始终谈不拢,被另一个人接下了。虽然很沮丧,但没有办法。 二月中的时候,她终于在一家公立医院旁相中了一家店,很小很小,只有三十来个平方,可是当她第一眼看中这个店时便知道她新的契机来了。 那时候她送个心脏病发的老太太去医院,在经过病房时刚好有个饭盒子被扔出病房,里面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这么难吃,我不要吃!”夏瑾看看地上的饭菜,脑中灵光一闪。 医院的病号饭难吃,如果她做病号饭呢?如今人们生活繁忙,对于病中的亲人没有办法悉心照顾,饭菜不是订医院的便是买外面的快餐。如果她的主意成功的话,那么她挣得的利润将比卖馄饨多的多。 当下她在医院附近寻找合适的店面。可是显然,她能想到的别人也想到了,医院四周餐馆林立,中餐店西餐店多的是。夏瑾在四周寻找了很久,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看到一家待转租的店。 租金始终是夏瑾过不去的门槛,幸而那个她送去医院的老太太的家人给了她一笔感谢金。夏瑾接下那笔钱时,几乎落下眼泪来,捏在手里的钱好像烙铁一样,烫得她手心发疼。助人变了味道,让她情何以堪? 为了与众不同,她开了一家煲汤店,专给医院病人熬汤,将食材慢慢炖煮,将营养化在汤里,极容易吸收,可以帮助病人快速恢复健康。可是这一理念起初并不被人理解,毕竟没有人什么都不吃,只喝她的一壶汤。 好在夏瑾头脑灵活,她想,医生治病需要对症下药,那么她的煲汤也可以对症下料。比如骨折的病人可以炖骨头汤,产妇喝鲫鱼豆腐汤容易补足奶水等等等等。她查阅了很多资料,又咨询医院医生,开出了一本厚厚的膳食秘笈,很快,她的汤就在医院打出了名堂,要喝上她的煲汤,必须提前预定。 因着熬汤耗费时间,她根据每种汤所需时间,所用食材定下不同的价格进行限量销售。她一共弄了九个炉子,分上中下三层安置,又将九个炉子按食材炖煮所需时间分为三个等份,像牛骨羊骨等要熬几天的为一类,猪骨、鸡汤等半天时间的为一类,再有鱼汤、蔬菜汤等简单的,只需半个小时左右的为一类。 三十多平米的空间被她一分为二,一半作为工作场地,一半作为居室,这样一来,可以免去另外的房租,也能就近看着炉子。她的煲汤之所以很快能被大家接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做汤,从不用高压锅等速成器材,也不用高级调味料来做辅助,而是真真正正地用慢火熬制,将食物本身的味道提炼出来。这也是她每天限量销售的原因了。 客户下单,夏瑾要仔细问清病人的病情,对什么食物过敏,味道偏好等等前提工作,然后是去菜场挑上最新鲜的食材。为了一锅好汤,夏瑾时常要半夜起来查看熬制情况。慢慢的客户们了解了夏瑾对煲汤的严谨,即使汤的价格要比周边的贵上一倍多,也要排队下单。 墨清今天郁闷了,出去玩没有艳遇,反倒是手机君被狠狠摔了一下,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我的手机,我的银子啊,呜呜……含泪码字去…… 最后祝大家国庆节愉快,玩好休息好,身体棒棒,吃嘛嘛香~ 第四十九章 沈逸珲住院 南城的天气过了清明节便越来越热,夏瑾狭小的空间里放置了九个小炉子,到六月的时候,里面热的像是呆在桑拿房一样。睍莼璩晓一番忙碌下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叶秉兆离开南城已经有小半年,期间他很少回来,似乎忙的不可开交。在他离开南城一个月后,冷芸姿也去了浦海。夏瑾每次在他们回来南城短暂的停留之中给他们送上一壶汤。 她的女子防身术小有所成,再忙再累的时候,也不忘挥上几拳头,踢上几腿,丝毫没有松懈过。 沈逸珲自从上次一面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夏瑾面前,彻底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夏瑾的日子恢复到了几个月以前,忙忙碌碌,为着每日挣到多少钱而喜忧。 齐誉跟莫安泽时常过去看看她。店子刚装修那会儿,两人尽着朋友之谊,常帮她跑腿,这段时间下来,三人关系亲密了不少。 齐誉看着夏瑾狭小的店面,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总是皱眉头。看着夏瑾大汗淋漓的样子,他的心里憋的难受,几次提出要帮夏瑾换地方。莫安泽乘机提出将店铺搬到他的瑞安医院那里去,他老是抱怨肥水流了外人田。夏瑾这么好的汤,要是开在他的医院附近,肯定更能挣钱。 “早知道你是开煲汤店,我就帮你将我们医院旁边的店铺给买下来,客源我都能给你找好。”莫安泽自己打着小算盘。要是夏瑾将店铺开在瑞安医院附近,他就不用驱车大老远过来喝她的汤了。夏瑾的汤真的是没得说,每喝一次他便又满足又怨愤。 男人靠吃,女人靠睡,他莫安泽为了他们莫氏家族的医院鞠躬尽瘁,就连璀璨都交托给别人管了。这些年眼看着衰老了憔悴了,想到这里莫安泽就捶胸顿足,当年不应该被老爸忽悠回来的。 正值七月,刚入三伏,夏瑾的店铺像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样热。 “夏瑾,逸珲他进医院了。”齐誉站在夏瑾旁边,汗如雨下,但也不擦一下,反而小心翼翼观察着夏瑾的反应。 夏瑾正揭开瓦罐盖子,闻言,下意识便说了出来:“是胃出问题了吧。”见着齐誉一副你了解他的表情,她意识到自己不该接这么顺的。 她也许对沈逸珲的身份背景陌生,但是沈逸珲拼命工作的情形她是见识过的。沈逸珲是工作狂,忙起来就日夜颠倒,夏瑾跟他生活了两年,对他的生活习惯已经刻进了心里。 那段时间,沈逸珲也曾经住院过,夏瑾几乎是衣不解带得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所以当齐誉说出他进医院的消息时,夏瑾能马上说出他住院的原因。 夏瑾的脸上露出些尴尬,拿起一旁的筷子伸进瓦罐戳了下里面炖着的牛肉作掩饰,额头上的汗滴在炉子旁边,“兹”一下便被蒸发了。她抓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假装不在意得耸耸肩膀:“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那么有钱,又有心爱的女人在他身边,什么病痛都没事了。” 第五十章 可怕的习惯 齐誉脸色凝重,他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逸珲不再找她,也不许他们提起夏瑾的事情。睍莼璩晓整个人全身心投入在了工作上,几乎是废寝忘食,也由此,天狼的股票一涨再涨,乐翻了不少人。相反的,他的身体开始吃不消,直至开会时,晕倒在会议室里。 齐誉叹了口气,“没错,是胃病,严重到胃出血。我知道他这么拼命工作跟你有关,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你去看看他,好歹认识一场。” 夏瑾低估了自己对逸珲的影响力。旁观者清,他很肯定,逸珲的转变是因为夏瑾。宋诗菲日夜守在他的身边,可是逸珲他不开心,甚至用工作来逃避诗菲,他看的很清楚。 沈逸珲虽然人在医院,可是心情很不好,吃得很少。不但如此,还将办公室搬到了病房,谁劝都不听。莫安泽说他这么下去,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所以他自作主张告诉夏瑾,希望夏瑾能去劝劝他,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 齐誉仔细观察着夏瑾的表情,逸珲病的这么严重,而夏瑾曾经将逸珲爱到骨子里,不可能无动于衷的。隐隐的,他既希望又害怕看到那个表情。 夏瑾抓住毛巾的手拧紧,一会儿就变得面目表情,像是听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我说过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他不欠我,我不欠他,所以我没必要去看他。他的身边有守护着他的人,现在,他于我是路人。” 说完,她背过身子整理着桌案:“齐律师,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情我先忙了。” 齐誉看着她纤细又显得孤寂的背影觉得有些难受,那一声齐律师听着让他的心忽的一空,像是被丢弃了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她再叫他齐律师了。她这么叫他,显然是生气了。两人之间像是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她将他隔离了出来。可是同时,他的心又冒出点儿窃喜。老朋友被他的前妻摒弃了,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心情? 使劲摇摇头,齐誉沉声道:“那算了,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背后不再有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她,夏瑾紧绷的后背一松,头垂了下来。摸摸左手的无名指,那里没有半点戒指圈套的痕迹,再深的痕迹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何况是一枚不适合她的戒指? 心里有些隐隐作痛,有点儿担心,有点儿不舍,原来嘴上再狠,但心里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啊…… 洗了洗手,看着一旁还有多余的食材,夏瑾不自觉得琢磨起适合胃病的食谱,小米南瓜粥、猴头菇鸡汤、海胆粥……不对,沈逸珲对海鲜过敏,不能有海鲜…… 想着想着,夏瑾拍拍脑袋,习惯真是很可怕啊……以前的日子,她习惯了照顾他,以至于现在知道他病了,大脑头不听指挥,直接下令了? 她的目光淡了下来,使劲摇摇头,将为沈逸珲定制食谱的念头甩了出去。沈逸珲不是她的任何人,从离婚那一刻起就决定了…… 第五十一章 醋汤 沈逸珲一手拿着汤勺,伸进汤盅里搅拌了下,看着宋诗菲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感动。睍莼璩晓 就在两分钟前,宋诗菲拎着一壶汤走了进来。“逸珲,我亲手熬的鸡汤,炖了足足三个小时呢,够火候,你尝尝看。” 不可不说,沈逸珲是感动的。宋诗菲从不进厨房,与夏瑾是完全相反的。这次为了他能下厨做出一壶汤来,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看着宋诗菲小心翼翼得将汤盛到碗里,他心里生出些愧疚。为着心里莫名的烦躁,他拼命工作,将她冷落在了一旁。 在她期许的眼光下,沈逸珲舀了一勺,汤入嘴里,却浑身一震,看着宋诗菲的眼神复杂起来。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一口,他便能分辨出是谁做的。 宋诗菲笑得温柔又羞涩,一个劲儿得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见沈逸珲不回答,只是盯着她看,宋诗菲白嫩的手指绞着裙子,十分紧张他的评语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满含期待,“人家为了你第一次下厨,不许说不好喝。” 沈逸珲的目光移到她光洁的手指上,眼睛里起了怒气,他将目光移回那碗汤上,一勺一勺舀着碗内的汤送进嘴里,但是嘴角的线条却是紧绷的。 宋诗菲小心观察着沈逸珲的表情,因着他垂下的眼眸,她看不出他的情绪,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也许是沈逸珲这半年来没有去找过夏瑾,陆正没有查到宋诗菲想要的答案,却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隐晦的提到了去年年会上被撞的那个女人,并且给了她那个女人的地址。 宋诗菲按着地址找到了夏瑾的“馨香煲汤”并在那下了订单,试一试沈逸珲的反应。 “很好喝。”沈逸珲喝完汤,对宋诗菲露出一个笑容,“辛苦你了。”他抓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滑嫩的手指,只有中指上有层薄茧。 宋诗菲松了口气,微微低头掩饰心中的紧张,抬头时眼里已是满眼的温柔又是兴奋:“你喜欢就好,明天我再弄给你喝?” “不用了。”沈逸珲抓起她的手道:“你的这双手是要拿画笔的,这样的事情不适合你,以后叫家里的佣人做就可以了。” 宋诗菲听着心里甜喜,可她似乎忘了,一个从不下厨的人第一次做菜很难有做出那么可口的汤来。等她离开病房,沈逸珲含笑的眼冷了下来,一个电话打给了莫安泽。 几分钟后,莫安泽出现在高级病房:“叫我过来干嘛?胃病是肠胃科,我可不是你的主治医师。”他还在为上次沈逸珲质疑他医术的事情记仇。 沈逸珲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他只是盯着莫安泽看,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看就是被汤水补得很滋润。他的脸愈发黑沉,几乎能滴出水来。 莫安泽被他充满怨念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不解得看着沈逸珲:“你做什么这么看我?” 第五十二章 醋汤2 “你说夏瑾开了煲汤店?”沈逸珲终于开口了。睍莼璩晓 莫安泽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是你自己叫我们不许提起她的。” “你经常过去喝汤?” “那当然,男人靠吃,女人靠睡。我这么操劳,当然得多补补。夏瑾的厨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看,我这阵子是不是脸色很好?”莫安泽不看人脸色得将脸凑过去。 沈逸珲眉毛几乎打成了结,看着莫安泽神清气爽的样子恨不得一拳挥上去。“以前请你去吃的时候,你怎么推得她?”他提醒莫安泽那段日子对夏瑾的嫌弃,现在你有脸跑去吃? 莫安泽撇撇嘴嘀咕:“那时候她是你老婆,你藏着掖着跟人过家家,体验平民生活,我跟阿誉常去容易露馅。那时候那个样子熟不起来,不像现在都说开了,大家也就好相处了……” 沈逸珲听着莫安泽的话,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不是体验生活,如果不是诗菲……”他蓦地住了嘴,错误已经铸成,他辩解又有何用,那么深深地伤了她。 莫安泽看着他挫败的脸道:“我知道,如果不是诗菲回来,你会跟她摊牌,然后跟她过一辈子,可是你爱她么?”不爱不如早散,绑在一起只会令彼此痛苦,当初夏瑾做离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 沈逸珲跟夏瑾生活的两年,作为他的知己好友,莫安泽跟齐誉都看在眼里,那是平淡如水的两年,他没有放下过诗菲,试问这样的婚姻生活怎么会过得幸福?更何况那是构建在谎言上的婚姻。 沈逸珲紧抿着唇,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模糊了。 两年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去习惯另一个人。也许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夏瑾默默的守候。他习惯了喝她的汤,所以在时隔一年多后他可以仅凭一口汤就尝出属于她的味道。 他们离婚了,可是他却反而成了放不下的那个人。他不习惯别人做的餐点,不习惯没有她为他点着壁灯的家,不习惯回家后沙发上看不到她的身影,不习惯偌大的空间没有她的气息……这是爱吗? 他的心突然急速跳了起来,充满了惶恐,不会的,只是愧疚,因为愧疚所以放不下…… “我爱的人是诗菲,你们不是一直都很清楚。”沈逸珲垂了眼眸掩饰着心底的慌乱。是的,因为爱的人是诗菲,所以才会原谅她的分手,因为对她还有感觉,所以可以重新在一起。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唔,你自己明白就好。”莫安泽点点头,“所以,夏瑾的事儿你彻底放开吧。” 他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方便去照顾她,就交给兄弟们吧。嘿,你别说,夏瑾那人当朋友真是不错,热情又真挚,单纯又善解人意,吃苦耐劳……”当着沈逸珲的面将夏瑾一通夸,沈逸珲听着听着,刚缓和的脸色又阴了下来。夏瑾的好,他们都发现了吗? “你们照顾她的方式就是去她那里蹭吃蹭喝?”沈逸珲冷着脸道。 第五十三章 站边 莫安泽翻了翻眼珠:“当然是给钱的!虽然她是不想收钱来着,但我是占人便宜的人么,何况她生活那么苦,我倒是想多给她点来着……” 沈逸珲其他没注意听,但那个“苦”字钻进了心里,揪痛了一下,她过得还是不好么? “她的生意不好?”由于沈逸珲禁止莫安泽跟齐誉在他面前提起夏瑾,故而煲汤店的后续他一无所知。睍莼璩晓 “怎么会!”莫安泽瞪大了眼睛,“她的生意头脑很好,搞限量销售这一招,连我都要提起几天预订呢。”说到这个,莫安泽开始气愤夏瑾的“铁面无私”,开个后门都不成,亏他帮她跑了无数次腿。他宁可夏瑾多收他一些钱能让他插队,也不要她免单但是要排日期。 “那你怎么说她生活很苦?” “她的店子实在是太小了,那么小的空间热死个人。”莫安泽想起前天过去给热出的一身汗又是一阵摇头,火炉啊火炉,夏瑾一个夏天下来,估计能炼成孙悟空。 沈逸珲皱着眉头想象莫安泽形容的店子,夏瑾很怕热的,想到这里,心又疼了下。 莫安泽看着沈逸珲的表情变化,今天这小子怎么主动提起夏瑾了?空气里有着他熟悉的鸡汤香味,他使劲嗅了嗅,“夏瑾来看过你了?” 沈逸珲听着这句话,心沉了下去。齐誉说他曾在夏瑾面前提起过,他没有让齐誉接着说下去,他怕听到那个答案。无人的时候,他会想夏瑾知道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她会不会来看他? 病房里一天天流逝的时间给了他答案。沈逸珲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没,是诗菲送来的汤。” 听到“诗菲”两个字,莫安泽脸色一变:“她知道了?” 他不知道帮着沈逸珲照顾夏瑾算不算是对朋友的背叛,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说,夏瑾跟宋诗菲是站在对立面上的。 夏瑾的真诚、坚韧跟开朗让他折服。她温和如邻家妹妹,跟她相处很轻松,跟宋诗菲是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要站边,他还真不知道怎么选。 沈逸珲摇头:“她说那汤是她自己做的。”他撑起手抚着额头,烦躁不已。努力抑制让自己不要想起夏瑾,可是宋诗菲的一壶汤轻易就破了他的防线。 莫安泽松了口气,再次撇撇嘴,怎么好死不死的刚好买到夏瑾那里去了,难道是夏瑾的煲汤店太出名了?不过也难怪,确实好喝。 他看了眼沈逸珲道:“诗菲那么做也是关心你,难道你不觉得你冷落她很久了吗?连我们都看出来了,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夏瑾的店离这儿隔了好几条马路,这么热的天去给你买来,也算给你尽了心意了,你别让她下不来台。” 沈逸珲面无表情的样子:“我有分寸。”所以他才没有揭穿她。 宋诗菲在请侦探调查他,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夏瑾不希望被打扰,所以他做了些手脚,让那个侦探没有得到实质的消息,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后的保护。 “那就好。”莫安泽双手插进口袋,不过,他隐隐觉得沈逸珲自以为保持的平衡将要被打破。 第五十四章 相亲 1 华灯初上,夜的美刚刚绽放。睍莼璩晓 西餐厅里弥漫着浪漫的情调,幽静的气氛,很轻很柔的小提琴曲,很容易让人放松心情,也很容易让初见的男女产生微妙的情愫。 角落靠窗的一张四方桌上,红桌布为底,上面一只小巧素净的白瓷瓶中插着一朵红玫瑰,鲜艳欲滴,晶莹的水滴折射着华彩,摇曳的蜡烛将气氛烘托得更为浪漫。 这个浪漫的小角落里坐着三个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 沈逸珲刚进这家西餐厅的时候,就注意到那抹娇小的身影。尽管餐厅里光线昏暗,尽管她的头发长了一些,可是他就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夏瑾。这是家高级餐厅,她在这儿做什么?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跟小孩是谁? 不动声色地选了一张不容易被发现却能很好观察的位子坐下,他眯着眼睛观察着,浑然不觉自己像是来抓妻子偷情的丈夫。 她穿着一袭淡蓝色波西米亚风格的裙子,因着坐姿,只能看见她的上半身。贴身的小礼服设计,将她身形的优点很好地凸显了出来。纤细的骨架使她看上去娇弱如柳。 细金属肩带贴在她圆润的肩头,莹白的皮肤在蒙蒙烛光下像是披上了层月光,配上她干净清秀的脸庞,整个人看上去有着小女人的妩媚又融合了素雅,既性感又不失纯净,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温柔地笑着,让人不自觉地迷失在她的笑涡里,可是那笑却不是对着他的! 沈逸珲看着那身礼服觉得有些眼熟,脑海有有个映像闪过,耳边已经传来了齐誉微微惊讶的说话声:“那不是夏瑾么,她在做什么?” 沈逸珲收回目光,故作不在意地说:“谁知道呢。” 齐誉扫了他一眼,刚刚逸珲那脸上挂着的醋意谁都能感受地出来,侍者都被他浑身散发的愤怒气场吓得不敢前来。 招手将侍者叫过来,齐誉自己做主点了两份牛排,而后就发现沈逸珲正侧着头似乎在努力倾听那边在说什么。 高级餐厅的优点就是里面幽静,没有人大声喧哗,所以你能看到的就是里面用餐的人优雅的用餐,偶尔细声说话,然后彼此露出个愉悦的笑容。但此刻,沈逸珲倒希望那桌的人说话能大点声,这样他就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其实齐誉也很好奇夏瑾在做什么,因为她的煲汤店吗?可是他没有听她提起过有关店的新策划啊。反正看样子不像是在谈商务。 齐誉的座位是背靠着夏瑾那一桌的,要说听他们说话,只要他稍稍挪一下椅子,还是能听见一些的。是以,他将想法付诸了行动,将椅子稍稍往后移了一些,却在听到那边说话后脸色一变,然后前倾着身子对着沈逸珲道:“她穿着你们结婚时候的裙子来相亲?!” 沈逸珲听闻差点岔了气,拿着水杯的手上青筋都鼓了出来。是了,那件裙子,那件裙子是她结婚时穿的! 第五十五章 相亲 2 那时,沈逸珲想为夏瑾买上一件婚纱,那是一个女人一生最梦幻的时刻,他不想她留有遗憾。睍莼璩晓 可是夏瑾舍不得,她说:“婚纱一辈子只穿一次,然后就只能挂在那里了,多浪费。不如买长裙吧,既能当礼服,平时也能穿,放在衣柜也不占地方。” 当他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既酸涩又愧疚。其实以他的能力,又何止是那一套婚纱呢? 她却固执得厉害:“不行不行,你刚买了房子,以后什么都要花钱,一件婚纱而已,我们又不要摆婚宴,长裙就可以了……” 那件裙子只在那次请饭时被她穿过一次,从那以后,都是被当成宝贝一样地挂在衣柜里,现如今,她竟然舍得穿出来,而且是用来跟别的男人相亲! 沈逸珲的肺急剧膨胀,简直是气急败坏。叶秉兆是死的么?自己去了浦海就不管她了吗?还是他们分手了?想到这,他忽然开心起来,阴鹜一扫而空。 齐誉的心里也有些憋闷,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来。她跟逸珲离婚已经一年了,现在决定要重新开始了吗?那么以后他们还不能能像现在这样亲密?他否定不了自己的感觉,却也逃避着去面对,心里隐隐地害怕去碰触。 沈逸珲的眼睛紧紧盯着着那一桌人。夏瑾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落在他的眼里。 男孩的嘴角沾了酱汁,夏瑾正很仔细地帮他擦干净。然后那孩子显然说了什么,夏瑾笑得很开心。 以沈逸珲的角度,他能看见那个男人的小半张脸,从那男人的表情来看,似乎是对夏瑾很满意。 这时,夏瑾似乎感受到了视线,转头向这边探寻,沈逸珲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所幸大大方方端了红酒过去打招呼。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然后对着夏瑾微微一笑:“我们许久未见了,这么巧在这遇上了啊。对了,誉也在阿这儿,所幸来个拼桌怎么样?” 夏瑾对着他突然的无赖样反应不过来,只感觉额际的神经“突突”跳动,奈何顾忌他人在场发作不得,又要顾及礼仪,只得隐忍着,翕动着嘴角干笑:“是啊,许久不见了。” 齐誉也被沈逸珲突来的一出乱了手脚,他是要搞砸夏瑾的相亲吗? 无法对着沈逸珲向他招手的姿势视而不见,齐誉只得硬着头皮挪了地方向他那边去。“你好,夏瑾。”他礼貌性得向那位可怜的男士点头致意。 沈逸珲在扫过那男士一眼后就无视了他,也无视了夏瑾眼底的火焰,随意看着餐厅布景,手指在桌子上敲点:“这儿环境真不错,阿誉,你说是吧?” 齐誉懒得理他,但那位男士似乎受了惊吓,目光来回扫视着沈逸珲跟齐誉,半天才憋出句话来:“你是天狼的沈总裁?” 沈逸珲手轻轻掸了掸西装衣襟,撇过头看他:“正是。”态度姿势都充满了霸气,像个王者一样看着那个男人。凭你也想配夏瑾? 第五十六章 相亲 3 那男子竟然兴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相亲被打扰,也没深究沈逸珲那傲然的态度,兀自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张名片来:“沈总裁你好,我是蓝光设计的高级设计师,贵公司征集尚城设计方案时我们公司也有参与。睍莼璩晓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能在这儿遇上,真是有幸。” 沈逸珲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王志斌?他这才正眼打量了那个男人,方头阔脸,带着金边眼镜,看上去有些圆滑。这个人不适合夏瑾,他皱了皱眉头。 “想不到夏瑾竟然跟沈总裁您是旧识啊,缘分啊缘分……”那男人开始说起了套交情的话,浑然没看到沈逸珲开始冷下来的脸。 “我的公司里有最精锐的团队帮我找出最好的设计,花落谁家靠的是实力,我不会因为个人原因而左右那些专业人员的判断。”沈逸珲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毫不留情地说道。 那男人嘴巴都没来得及阖上,流了一头的冷汗,想套交情不成,反而惹火了沈总裁,他结结巴巴道:“啊,我先去下洗手间,你们先慢聊。”说完急匆匆走了开来。 齐誉看在眼里,沈逸珲这是故意让那个男人在夏瑾面前出糗,可是心里也松了口气。他调侃道:“逸珲,你都把人吓跑了。” 夏瑾深深吸了口气再吐了出来,对上沈逸珲:“你到底是想要怎样?”她看了眼正低头玩玩具的小男孩,压低了声音问道。当着她的面给别人下不来台,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但是因着沈逸珲的关系,人家会怎么看她? 沈逸珲见着她脸上又怒又压抑的表情,很是生动,比起前几次对着他冷冰冰的样子,总算是撩拨起她的情绪了,至少她的眼里总算有他了。 沈逸珲坏心道:“怎么,你跟叶秉兆分手了,所以跑来相亲?”如果他没有记错,夏瑾当着他的面承认了她跟叶秉兆的关系。 夏瑾一愣,随即想起当时为了摆脱他,拉了叶哥冒充她的男朋友。“我跟谁在一起都跟你无关。”她恼怒道,清亮的眼睛因为恼火看上去亮晶晶的,充满了灵动。 沈逸珲对上她的眼睛,没了他的日子,她过得很好,是吗?又是开店又是相亲的。他的眼睛有些黯淡下来。 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当初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如今,她一个人也过得多姿多彩。有叶秉兆做她的朋友,接着齐誉跟安泽跟她也混熟了,她走出了他的世界,只有他还在心心念念记挂着她,想着她过得好不好。被放弃的婚姻里,他没有获得自由,反而被困住了。 沈逸珲没有接话,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夏瑾,在自己的牢笼里挣扎。 夏瑾看着他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样子,觉得不自在起来,她别过眼睛不看他,低头抿了口水喝。 齐誉在这尴尬的气氛里也有些难受,本是眼看着即将火爆的场面,忽然像点着火苗的炸药被人扑灭了,变得无声无息,却依然让人神经紧绷着。 第五十七章 相亲 4 “看来你过得不错,是我多事了。睍莼璩晓”沈逸珲扯起嘴角,忽然开了口,听上去有些落寞。 他自嘲地笑笑:“我在医院的时候以为你会来看我……” 他没有说下去,夏瑾一愣,没想到他会就这么说出来。她探眼看过去,发觉沈逸珲清瘦了不少,脸上没了以前自信飞扬的神采。她扣扣手指头,眼神游移不定,心里有些涩然。 冷凝的气氛连自顾自玩耍的小男孩都察觉到了,他揪着夏瑾的裙子拉了拉,水汪汪的大眼睛泫然欲泣:“阿姨,找爸爸……” 夏瑾回过神来,差点忘了这个孩子,那个男人在洗手间有点儿时间了。她拉过孩子的小手轻声哄道:“你爸爸去了洗手间,很快就回来了。” 那男孩点点头,又转眼看了下另外两个大男人,见着沈逸珲黑着的脸,蹭着小腿爬坐到夏瑾腿上缩到夏瑾怀里去了。 夏瑾皱着眉嗔怪道:“你吓到他了。”她低着头,不再理会沈逸珲,耐心地哄着孩子。 沈逸珲气结,一个孩子就轻易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看来在她的眼里,他比一个陌生人的孩子都不如! 他望着眼前夏瑾对待孩子温柔如水的模样,不禁想,如果那时候他们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呢?她还会那么洒脱地提出跟他离婚然后默默离开吗? 夏瑾是个喜欢孩子的人。以前一起散步时夏瑾见到小孩子,总会一脸渴望的看着,上前逗弄一下。可是那时候他没有让她怀孕,因着他心里有着忘不掉、放不下的人,始终与她保持着最后的一步距离。 现在想想,他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汲取着她的温暖却放任她一个人沉浸在自我营造的美好里,一个人默默守护着她的家,直到梦醒幻灭,黯然神伤,狼狈逃离。 他忽然觉得很后悔,后悔没有跟她有一个孩子,那样她就不会这么决绝地拒绝着他,那样他们之间就还有牵连,那样她就不会理所当然地说着跟他再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沈逸珲猛然一惊,怎么会产生要孩子的想法!而且是跟他的前妻,一个他不爱只是觉得愧疚的女人! 他狼狈地转开视线,撇开头就见那个借着尿遁的男人回来了,颓着脸,头发上还有未干的水珠。他冷笑一声,借着女人妄想中标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不好意思。”他狭促地笑了下坐下,坐得很拘谨,时不时抬眼看沈逸珲的脸色,又看看夏瑾,直觉两人关系有些不一般。 沈逸珲强大的气场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勉强着吃了几口东西问:“请问沈总裁跟夏小姐什么关系啊?” 夏瑾正帮小男孩切牛排,听闻那男人的问话,刀叉顿了下,飞快看了沈逸珲一眼,手里沁出汗来。 气氛瞬间down到了谷底,冷的不能再冷,餐厅的空调像是被下调了十度。 齐誉也放下了刀叉,嘴角隐着笑。这个男人似乎踩到地雷了,他等着这个逸珲怎么说。 第五十八章 相亲 5 男人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送到嘴边的牛排就僵在了那儿,他察觉到有滴冰冷的水滴到了脖子里,不知道是在洗手间洗脸时甩到的水还是冷汗。睍莼璩晓 只见沈逸珲优雅地放下刀叉,拿起一旁叠得整齐的手巾擦擦嘴,尔后才慢慢吐出字眼:“她是我的前妻。” 沈逸珲的话像是重磅炸弹一样惊得那男人“当啷”一下掉了拿着的刀叉,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向两人,冷汗如瀑。沈总裁的前妻!他是遭了什么孽,当着他的面跟他前妻相亲! 夏瑾觉得空气被冻结住了,切着牛排的手滑了下,发出难听的“叽”一声。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逸珲,他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说出来?她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整她! 齐誉也觉得不可思议。宋诗菲请人调查的时候,逸珲还让特助去做手脚,以此来保护夏瑾,现在怎么主动说出来了? “沈逸珲!”夏瑾恨恨抓起刀叉,极力忍耐着不要将手里的叉子向他戳过去,那三个字像是被从牙齿里咬碎了一样,几乎能听见磨牙声,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男人的神经就像是要绷断了一样,哆哆嗦嗦拿着手巾擦汗:“对……对不起,我想起我还有事没有做完,那个……那个夏小姐,我们以后再联系……”说完急急从旁边拽过小男孩,逃一般地匆匆离开餐厅。 夏瑾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样子,恨恨看向沈逸珲:“沈逸珲,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不再压抑,像是炸了毛的猫。邻桌听见响动,向他们看过来。 沈逸珲无视夏瑾的怒意,坦然自若的样子:“你很在意那个男人吗?哼,妄图靠女人上位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你刚才难道没有察觉到他正想通过你来套交情么?你就这么没眼光?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你准备给人当后妈?” 他凉凉的目光让夏瑾觉得难堪起来。周围有探究的目光扫视,让夏瑾更觉难堪。 “沈总裁,你以为经历过你的女人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男人么?至少他对家人好,可以给我想要的安稳。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高高在上,可以轻易决断别人的成败。他只是在争取他能争取的,给他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这本没有什么错。他再不济,总好过你!” 这次的相亲是她上次送医的那个老太太牵线的。自从夏瑾接过她家人的感谢金后,她倍感难受。在挣得一些钱后她就上她家将钱还了回去,并且三五不时地熬些汤过去看望她。 点滴之恩在这冷漠的大都市显得弥足珍贵,如果没有她家的帮助,就没有馨香煲汤馆今天的成功。 一来一往间,夏瑾跟老太太熟悉了起来。老太太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帮着夏瑾介绍给她不少生意,她见夏瑾为人诚恳老实,起了牵红线的想法,亲自张罗,将自己的外甥介绍给了夏瑾。 夏瑾本来不想要的,但经不住老太太三番五次的劝说,不忍让老太太扫兴,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今晚的相亲。 她没想过要成功,原只是给老太太面子走个形式,却不料遇到了沈逸珲这瘟神,不但搅了相亲,还说这么让她难堪的话。 第五十九章 相亲 6 沈逸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伤到了夏瑾,正后悔,却听见夏瑾将他跟那个男人做对比,心里两股气互相绞来绞去,火焰“腾”一下窜了起来:“你就这么缺男人?叶秉兆甩了你,你就亟不可待地寻找下一个?” 夏瑾昂起下巴脸涨得通红:“对,我急缺男人,那又怎么样!” 沈逸珲觉得自己的肺鼓胀得就在炸裂边缘,长臂一伸捧住夏瑾的头,稳稳地贴上她的唇,堵住她接下来更让他气急的话。睍莼璩晓 餐厅里静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一切都像是静止了。餐桌上的熏香蜡烛燃烧到了尽头,“哧”一下灭了,袅袅升起一些烟气。小空间里更幽暗,但不妨碍桌子四周人的观看。 夏瑾眼睛瞪得像要挣裂眼眶,眼前是近在咫尺的放大的脸。高蜓的鼻梁,还有同样睁开的,长长睫毛下看着她的幽黑的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她都忘了挣扎,就那样零距离地瞪着眼看他。 沈逸珲贴上她的唇,嘴里传来他熟悉的甜香的感觉,那是独属于她的味道,让他……沉迷。他闭上了眼,忘了吻她的初衷,享受起这个吻来。忽然嘴唇一痛,离开时,嘴里已经有了铁锈一样的血腥味。 夏瑾端了桌上的一杯冰水狠狠朝沈逸珲泼去,愤怒到了极点:“沈逸珲,你这个bt、色魔!”她抬手,狠狠擦着嘴唇,像是沾上了致命病毒一样,冒火的眼眸湿润了起来,眼泪跌出了眼眶。她拿了包,匆匆从餐厅跑了出去。 沈逸珲站在当场,一动不动,冰水从他脸上滑落,湿了衣服,他毫不介意。半晌,抬手摸摸自己的唇瓣,那一个吻唤醒了他心底的渴望。那就是,他不想放开夏瑾,想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这就是为何他每次见到夏瑾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心里会难受的原因了。 这就是为何明知道夏瑾抗拒他却还想要见她的原因了。 这就是明知道夏瑾想要将两人关系保密,而他却不管不顾得说出“前妻”二字的原因了。前妻,那表示着他拥有过她,她的身上永远都烙着他沈逸珲的标签! 沉寂的心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狂跳起来,脑海里一遍一遍响着“要回夏瑾,要回夏瑾!”他捏紧了拳头,觉得前面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齐誉见情势失了控,责备得看了眼沈逸珲:“我去看看她。”方才夏瑾跑出去时情绪不稳,他担心着她的状况。 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餐厅的另一头,有人正用手机记录着隐秘一角的一举一动…… 夏瑾出了餐厅,躲在路灯下默默流泪。马路上车来车往,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谁也不会在乎她。眼前模糊了一片,整个世界都像是淹没在了水里,光怪陆离。 她抬手擦着眼泪,流一行擦一行,眼泪像是擦不完一样,她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再一次被沈逸珲所伤。 齐誉追了出来,远远见到夏瑾擦拭的动作,心下一紧,她在哭!他没有上前,放任她释放自己的脆弱,却见她抬脚步出马路时,心脏骤缩,“小心!” 第六十章 齐誉的心疼 夏瑾刚走几步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拽回,猛然转身间,淡蓝色的裙裾旋转出淡雅的喇叭花,瞬间落入一个宽大火热的怀抱,同时,一辆大货车呼啸而去,带起的风撩起她及耳的短发。睍莼璩晓 下意识的举动让她紧紧缩在那宽大的怀里,刹那间的生死惊出了她一身的冷汗。略微定下神后她抬眸落入一双满含紧张关怀的眼眸里,心里一松,委屈涌上来:“齐誉……” 齐誉搂着夏瑾,只觉得自己骤停的心脏又活了过来,一下一下跳得飞快而又有力。她的脸上泪痕未干,乌黑的瞳仁浸润着,满是湿气,下一刻就落了下来,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无助。 “别哭。”齐誉双手的大拇指拂在她的两颊,为她抹去泪珠,一下又一下,轻轻的,耐心的,心疼的。 夏瑾心绪未宁,额头抵在齐誉的胸口,任眼泪流淌。此刻,她的世界谁也走不进。 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斜长,成了一个“人”字。 齐誉低叹一声,大手抚摸着夏瑾的头发,安抚着她。逸珲今晚的举动着实过分了,可正是这过分的举动也证明了深埋在他心底的感情觉醒了。他关心夏瑾,不只是因为愧疚,而是爱,他不曾留意的爱。 夏瑾用了两年的时间,用她的爱默默浇灌了一颗干瘪了的种子。就在她放弃的时候,这棵种子却已然发芽。 齐誉低头看着胸口那颗黑色的头颅,她的眼泪像是流进了他的心里一样,搅得他的心不得安宁。他苦笑着,一颗名为爱上的种子不知何时也已经种在了他的心间,正在破土而出。他该怎么办? 天刚入秋,余暑未消,夜风吹来,带着些微尘土气息,有些热,可是却齐誉不愿推开那娇小的身躯,私下想着,再多停留一些时候,再多停留一些时候。甚至希望她永远都在他双手的呵护下。 人行道对面的红绿灯变换了几次,来来往往的车辆,来来往往的行人,只有这两个人像是相抵的雕像一样静止在那里。 “我送你回去。”齐誉轻轻拍着夏瑾的背,最后一次擦干她的眼泪。 “嗯。”夏瑾点点头,浓重的鼻音听上去瓮声瓮气的。 车子稳稳在路上行驶,狭小的空间里沉寂得压抑。齐誉一边注视着路况一边扭头看看夏瑾,她很安静,头抵在车窗上,整个人神游在外,让他不得不慢慢开车,以防车子有大颠簸磕到她的头。 夏瑾看着窗外霓虹闪过,花花绿绿的,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她本来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遇上沈逸珲,组成家庭,原以为日子就该这么平淡幸福地过完一生,却只是在一年间,她的世界就坍塌了。草根女遇上大富商,没有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却是跌到了人生的谷底。原本是个都市白领,却因为他而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要沦落到摆地摊,这么戏剧的桥段为什么偏偏是她遇上? “夏瑾,夏瑾,你还好吗?”齐誉出声叫她。 第六十一章 不止一个亿 “嗯,我好多了。睍莼璩晓”夏瑾抬起头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些倦怠。她亲手结束的荒唐婚姻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各过各的生活,她累了…… “齐誉”,夏瑾幽幽开口:“如果当初我跟他要个一亿的离婚赡养费,让他毫无愧疚地跟宋诗菲在一起,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来跟我有牵扯了?”她又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呓语,话音里只有她自己的愁绪。 齐誉刹车,目光复杂地看向夏瑾,半晌才缓缓道:“你……不止一亿。”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她听不见,只看得到他的唇瓣在微动。 “什么?” “没什么。”齐誉笑了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重新发动车子。 夏瑾你不止一亿,而是瑰宝,是能让人愿意倾尽所有来好好爱护的女人,洒脱的你,刚强的你,柔弱的你,独立的你、孤独的你,果敢的你,敢爱的你,善良的你,让人心疼的你……一个独一无二的夏瑾,一个让人遇上便舍不得松手的女人…… 她不是最美,但从她身上的绽放光芒让人无法忽视,让人不知不觉间想要抓住那道光,沉溺其中…… 那晚过后,沈逸珲几乎天天都要到夏瑾的店铺去,帮她递一个菜篓子,帮她洗一只锅,帮她切一个菜,做着他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情。 起先夏瑾很抗拒,但几番奋战下来根本无果,沈逸珲依旧天天跑去报到,根本不看她脸色。 即便是夏瑾依旧对他不理不睬,沈逸珲也觉得很满足。原来平凡中的幸福就是这样,有她在身边心里的空洞就会填满,看着她,天天都是大晴天。 又是一天临近中午,沈逸珲拿了车钥匙早早出了办公室,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 宾利车子驶进一处大楼地下车库,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辆开在马路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样的大众车。一路驱车直抵怀仁路一百零七号——夏瑾的馨香煲汤店。 可是今天进店,他脸上挂着笑瞬间冷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店里有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胖墩墩的大婶围着他平时穿着的围裙站在他平时站的地方做着他平时做的事情! “你是谁?”沈逸珲阴沉着脸直接问道。 正专心做事的大婶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胖胖的身体来,看见来人黑沉的脸,寻思着该不是来讨债的吧。她惴惴着说:“我……我是新来的工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婶被沈逸珲所慑,眼睛都不敢看上他。 沈逸珲听见“工人”两字,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眼睛在夏瑾店里搜寻了一圈儿,偌大的地儿只有一眼就能看个全,完全没有那个小女人忙碌的身影。是去送汤了? 他松开脖子间的扣子吐了口气,双手抱臂,等在外面。 习习凉风,卷走地上几片梧桐叶子,沈逸珲眯眼看着,觉得自己有些像这被放逐的梧桐叶,分外凄凉。 过了很久夏瑾终于骑着个电动车回来,不等她停好车子,沈逸珲快步上前,出声质问:“为什么请工人?”巴掌大块地儿,她请了一个那么胖的大婶,再加上她本身,哪还有他下脚的地方? 第六十二章 胖大婶驱逐计 夏瑾取下头盔,微微一笑道:“店里很忙,我需要帮手。睍莼璩晓” 沈逸珲脸僵了下:“不是有我帮你么,你要什么帮手?” 夏瑾依然保持着微笑:“我要的帮手,不只是递一个菜,洗一只锅,是能全方位帮助我的人。而沈总裁,你不行,并且,以你的身价我请不起。这段时期感谢你的帮忙,我不会让你做白工的,我会按我现请工人的标准给你支付工资。” 听完她的陈述,沈逸珲的脸冷得不能再冷了,简直是乌云罩头,这段时间,难道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吗? “她能做的,我都能学着做。”他绷着脸,咬牙说道。 “你能杀鱼剖腹?你能切肉剁骨?”夏瑾将头盔抱在手里,看着他逐渐灰白的脸。 沈逸珲听见那几个字,想起平日见到夏瑾手起刀落,然后双手血淋淋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他使劲咽了口唾沫,再咬牙道:“能!” 夏瑾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走吧,我已经请到了工人,这里不需要你了。” 这段时间,她被他困扰了很久,终于想出这个办法来。以她目前的状况,除去店子的租金跟材料成本,再加上开店时间不长,赚到的钱并不是很多,但为了摆脱他,夏瑾狠了狠心,还是决定请了个工人,并且还是个胖大婶,彻底将他摒弃在外。 沈逸珲心头冒起了火,她的意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这是在找藉口躲避他! 还在屋内的胖大婶一直支着一只耳朵偷听,但来来往往的车子令她听得不是很清楚,这是两个小情人闹别扭吗?那男人看着可真凶,老板身体瘦瘦巴巴的,不会被欺负了吧?她探出头冲着夏瑾喊了声:“老板娘,鹅肉汤好了。” 沈逸珲正发着的怒气被打断,撇了那胖大婶一眼,转念一想道:“好,我以后不会再来给你帮忙了,不过,我不要你的工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夏瑾点点头:“好,你要什么要求就说吧,前提是如果我能办到。” 沈逸珲嘴角微微一勾,眼里光彩一闪而过:“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半个月过去,期间,沈逸珲没再来过夏瑾的煲汤店,倒是每天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前来定汤。天天都是老鸭汤,每次都会附上一笔小费。 “总裁,您的老鸭汤。”助理陈阳递上打包好的汤,垂首等着沈逸珲的示意。 他是沈逸珲的特助,沈逸珲跟夏瑾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一些。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助,他要做的就是少问多做,做好老板交代的一切事情。 沈逸珲揭开盖子,顿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须臾,整个办公室都是那股食物的香气。浓稠的汤,清亮的油花,炖的酥烂的鸭肉却保持着完好的形态,扁尖冬菇、上面再漂浮着几抹葱绿,养眼又引得人食指大动。 他招呼陈阳:“过去拿碗筷坐下一起吃,记下这个味道。” 陈阳摸摸自己的肚子,这段时间跟着总裁天天喝煲汤,中午喝,晚上也喝。不同的是,中午喝的是前总裁夫人煲的汤,晚上喝总裁大人亲自煲的汤。要说能喝上总裁亲自做汤也算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了,但他人不知,总裁的汤真的是……令人想到自残。 第六十三章 陈阳的不归路 陈阳走至办公室内的小型吧台,从个暗格中取出两套碗筷。睍莼璩晓这两套碗筷是半个月前,总裁命令他去买来的。从此他走上了天天中午喝靓汤,晚上喝毒汤的不归路。 材料跟火候足够的汤是道美味,营养丰富,足以长气色,强身体,问题是,一天两顿的喝,尽管总裁做的汤不怎么样,但营养成分不会少。半个月下来,陈阳气色是好了不少,问题是膘肉也随之长了,真成了贴秋膘。 作为一个总裁特助,时常需要代表公司出面因对各种事情,因此形象是个大问题。原本他是可以每天做健身来解决,问题是,近段时间,不知为何总裁迷上了下厨,每晚拉着他练厨,一锅汤耗上三四个小时,期间,总裁在厨房奋战,而他就成了苦力他压根就没有时间做其他的。 陈阳一口鸭肉一汤,吃得郁闷,再好喝的煲汤要是一天两顿的吃个十几天也失去了兴趣,此时他已经味同嚼蜡,初尝美味时的惊艳已经荡然无存。一碗鸭汤喝的正经八百,如食评家一样。 “怎么样,跟昨晚的相比,有什么不同?”沈逸珲放下碗勺问。 陈阳咂咂嘴,回味着味蕾上的感觉,道:“昨晚总裁的汤有点油。” “还有呢?” “有点咸。” “还有?” “葱味太浓。” “还有?” “扁尖的浸泡时间太长,有股水味……”陈阳如实说着,忽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抬头就见看到沈逸珲黑着的脸,绷紧的脸部肌肉,他觉得身上有冷汗渗出:“其实总裁您的汤比前几天做的要进步多了,今天晚上做出来的就会好了。”他马上改口。 “今晚带上跟秦关集团的合作意向书去我家。”沈逸珲下了命令。 陈阳在心底哀嚎,为什么要这么说实话呢?总裁大人在厨房折腾,可怜他就要乖乖琢磨意向书,几个小时后再喝那人间地狱汤,人生真是场杯洗剧啊……人家看他是天狼总裁贴身特助,那不过是表面风光,其实他的心里在流泪…… 沈逸珲一手撑着额头,挥手示意他收拾残局。一样的材料,一样的做法,怎么他做出来的跟她就差那么多?做个汤比他做份文件都要累,沈逸珲有种无力的感觉,明天就是那日子了,怎么也要做出来啊…… 沈家大宅。 沈逸珲在厨房正给泡了一下午牛奶浴的鸭子做按摩,将鸭子骨头拍酥了,然后拍肉,让其肌肉放松然后入砂锅放山泉水,姜片、料酒,然后开火…… 沈家佣人东婶在厨房外间探头探脑,一会儿又看看外间客厅的陈阳。里面老板正全神贯注做煲汤,外面助理全神贯注做文件。啧啧啧,有钱人就是爱瞎搞,哪有老板干活,助理等着吃喝的道理的呢? 这小陈长得是英俊,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啊,老板不带个女主人回来,反带个男人回来,天天亲自给他弄汤喝,这算怎么回事啊,啧啧啧,她再次摇摇头,这都第几天了啊? 第六十四章 昨日重现 晚上六点,夏瑾送完煲汤回来就见店门口停着一辆车,漆黑光亮的车子看上去很高级的样子,夏瑾正疑惑,车子上走下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正是这半月来每天来订煲汤的那个帅男。睍莼璩晓 今天的他穿的格外正式,还捧上了一束玫瑰花,双眼含笑地看着她。 夏瑾心里琢磨着,这帅男是看上自己了? 此帅男正是沈总裁特助陈阳。他长腿一迈,向夏瑾走来:“夏小姐,我是沈总裁特助陈阳,今晚总裁邀请你共进晚餐。”他送上鲜花,等着夏瑾接过。 夏瑾一听见那“沈总裁”三个字,明白过来原来天天订老鸭汤的就是沈逸珲。他这是在耍着她好玩嘛?夏瑾倏地脸拉下来:“我没跟他有约,我有事情做,很忙。”说完匆匆几步向店里走去。 陈阳腿长步子快,几步就拦住挡在她身前:“夏小姐,总裁说您同意过的。”他依旧将花捧到她面前。 夏瑾皱眉,想起曾答应沈逸珲用他的工资抵他一个要求,本来不见他提出,还以为他忘了,原来在这候着呢。 她重重吐了口气,只是一顿饭而已,无奈接下那捧玫瑰,她走进店里交代了几句就随着陈阳上车了。 车子在路上行驶时,夏瑾已经抱着花睡着了。陀螺一样的生活让她只要有个座就能睡他个天昏地暗,此时就算是要去龙潭虎穴她也能睡得安稳。 沈逸珲出来时就见夏瑾头贴着车窗,睡得不省人事。他原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出来亲自迎她,却不料是这副光景。 “总裁,这……”陈阳有些为难,人他已经带过来了,可人睡着了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没事,你先回去吧。”沈逸珲眼睛柔了下来,温柔看着夏瑾。 沈逸珲尽可能轻地打开车门,里面传出轻柔的音乐,他一愣,怪不得夏瑾睡着了。她一整天都跟上战场一样地忙碌,到了休息的时候,一方轻音乐就全身放松下来,能不睡着么。 他轻手轻脚抱出夏瑾,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手里抱着的是无上的宝贝。 夏瑾睡得朦朦胧胧,脑袋里混混沌沌,察觉有人抱起她,她微眯开眼睛见着抱着她的人模模糊糊说了句:“你回来了……” 沈逸珲身形一顿,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时光好像回到了一年多前,那时候她也是带着这样的浓浓睡意对他憨憨一笑:“你回来了……”然后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由他抱着她回房间睡。 她的习惯还在,沈逸珲心里澎湃着,动作更轻柔,深怕惊醒了她。 一路行至沈家大宅二楼,他轻轻柔柔地将夏瑾安放在床上,轻轻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的睡颜,心里涨地暖暖的。 沈逸珲感谢陈阳在车子上播放轻音乐,不然他不会有机会重温一年多前的温馨时光。那时候夏瑾对他毫无保留的爱着信任着,一回家就能看到她小猫一样的守在客厅里等着他。 可惜……他不懂地珍惜那份爱,不懂得珍惜那份信任…… 第六十五章 生日 等待夏瑾睡醒的时间,沈逸珲将饭菜热了又热,他希望夏瑾一醒来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晚餐。睍莼璩晓此刻的他深深体会到当初夏瑾在家等他回来时候的心情。 那时候的她一定是跟他一样,希望他一回家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晚餐,两个人说说白天发生的事情,享受温情的两人世界,温暖的,有着彼此的夜晚。 可惜那个时候他不懂,只觉得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夏瑾的迁就。 理所当然,……沈逸珲苦笑一下,如果不是因为爱,谁愿意饿着肚子等候你一起吃晚饭,如果不是爱,谁愿意无论多晚,不管冷热地睡在沙发上等候你,只为第一眼看到你平安回家? 是他让她的那份爱变得苍凉,是他让她冷了心,关上了那道心门…… 夏瑾睡了个大饱,醒来时方察觉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坐起身,揉了下脸,想起是应了沈逸珲的邀约。身下是柔软的大床,身上盖着的是蓬松的蚕丝被,她撇撇嘴,怪不得能睡得这么熟,跟她的狭窄小窝根本不能比,她已经很久没有踏踏实实,这么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了。 环顾四周,光一个房间就能看出房子的格调来。简欧式设计,处处简单,从简单中又看出其中的奢华,沈逸珲的品味不得不说还是不错的。 下地时,脚上并未传来凉凉的触感,而是毛茸茸的温暖的感觉,夏瑾低头一看才发现床边铺着雪白的长毛地毯,她提起一只脚靠在单立着的脚背上搓了搓,觉得自己污染了这片雪白。她再次撇撇嘴,以前沈逸珲屈身住在那栋九十平的公寓时,真是委屈他了。 床头的靠上放着一身乳白色的礼服,v字领,高腰设计,下面是长裙,看上去很漂亮,她伸手摸了摸,触觉如丝般柔滑,一看就知道名贵异常。是要她穿上的么? 夏瑾失笑摇摇头,她不过是个丑小鸭,穿上了翅膀也变不成白天鹅。将手里的衣服放回原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一级一级拾级而下,沈逸珲抬眸看着她走下,她没有穿上他为她准备的那件礼服,眼里闪过失望,随即又热烈起来。 “睡醒了?”他出声,声音低哑,带着you惑的磁音,令人沉醉。 “嗯。”夏瑾淡淡应了声,走至餐桌。 桌子上已然摆好了三菜一汤,三个菜因为热的次数过多,颜色都变了。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的蛋糕。九月十五,她想了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今天是你的生日?”夏瑾瞟了眼那个蛋糕道:“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不要紧,你能来便是我的生日礼物了。”沈逸珲挤出笑,她已经不再将他的生日放在心上了,对她来说,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心里涩然,却还是撑着笑:“看看,这是我亲手做的,尝尝看?” 他热情地舀了一碗汤出来递给夏瑾,眼里充满了希冀。今天他一下午都没有上班,花费了心思准备了这一桌晚餐,盼望着夏瑾能与他共度。 “老鸭汤润肺解燥,这个天气喝刚好。” 第六十六章 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 夏瑾闻着那熟悉的煲汤味道,看了他一眼,怪不得半个月来那个助理天天来订汤,原来是偷师来的。睍莼璩晓可是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心思讨她的欢喜呢,他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守在他身边陪他共度生日的人应该是宋诗菲,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而不是她这个过了气的前任妻子。 她搁下碗道:“沈逸珲,宋诗菲去了巴黎,你就又空虚寂寞来找我消遣了吗?”她的语气一如秋风萧瑟,想起那段荒诞的时光,她就窒闷。 巴黎时装周,红毯走秀正是时候,宋诗菲作为时尚教主当然要去参加,时尚杂志上处处有她的身影。宋诗菲求学于巴黎,成名于米兰,此次再回巴黎,豪言要成为巴黎的时尚女王,她的访谈跟代言的广告在大厦电子屏幕上滚动播出,夏瑾想不知道也难。 “你学了这么久的汤,可是她去了巴黎,你觉得她这次还是没有为你停留,所以就来找我吗?”她笑意苦涩,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是,我不是那个愿意停在原地等你回头的人,我们的生活已经没有了交集。” 沈逸珲正忙着点蜡烛的手停了下来,那一句不在原地等候的话让他的心揪疼,满心的欢喜就像是一个漂亮的肥皂泡,一下子被扎破了。她一醒来就变得这样,满身都是刺,让他无从靠近。 沈逸珲脸色变了变沉声道:“我们都在变,没有谁留在原地等着谁。”他看了夏瑾一眼,复又点起蜡烛:“你在追求你的生活,我在追求我要的。可谁说离了婚就不会再有交集呢?这个汤我是为你而学的,就当是回报过去两年你对我的照顾。我的生日,由我来决定跟谁一起过,此刻我很清楚,我想跟你一起渡过。如果是为诗菲,我大可以买张机票直接去巴黎,可是,我不想。” 手里的遥控开关一摁,一室的黑暗,唯有桌子中央蛋糕上的蜡烛发出点亮光,四周都是橘色的昏暗的光线,夏瑾看不清沈逸珲的表情,心里慌乱。 “我说过,我不喜欢玩游戏。你觉得寂寞了,可以找别人,我很忙。”说完,她举步欲走。 离开的脚步因为沈逸珲的阻拦而停下,面对面的,沈逸珲的脸在晦明中变得清晰,他的眼闪烁着征服的光芒,看的夏瑾心里一惊:“你做什么!” “我也说过,我们之间从来不是游戏。”沈逸珲的脸异常的郑重:“现在也不是。我不会勉强你。”他错开身,让出路来。“不过,你说过应我一个要求的,希望你不会食言。” 夏瑾跨出的脚步顿住,想了一会儿,是她答应他在先的,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儿,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答应了就会遵守。 转身在餐桌前坐下,夏瑾淡淡道:“那么麻烦沈先生赶快许愿,这个生日,我只当是你无人作陪,看你可怜而已。” 沈逸珲隐在黑暗中的身影动了动,在夏瑾的对面坐了下来。 生日蜡烛就快燃到尽头,沈逸珲赶紧双手交握许了个愿,以前他不信生日许愿就会实现,但此刻,他希望生日许愿的传说是真的灵验的。 蜡烛熄灭,客厅重现光明,夏瑾看着眼前那个男人一脸的笑意,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这样的境况她真的笑不出来。这样尴尬的身份,她坐在这里,只觉得坐蓐针毡。 没有话题,只有偶尔的单调的碗筷碰撞的声音。沈逸珲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就看着夏瑾默默吃饭的样子。他看了眼四周,此刻更坚定心里的想法。没有她,再漂亮豪华的房子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她能给予那样的温暖。 夏瑾吃了几口,放下碗筷清了清喉咙:“那个,我吃完了……”她没有看向他,收起的手在桌底下互相搅动。 沈逸珲看了眼几乎没动的菜:“很难吃吧,这是我按着书上来做的,比较匆忙。”他看着夏瑾急于离开的样子,苦笑了下:“我送你回去。” 第六十七章 巴黎彼岸 法国、巴黎。睍莼璩晓 宋诗菲看着邮件上发过来的照片,绘得精美漂亮的指尖“啪”一下折断了,她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夏瑾,他的前妻!那个让他性情大变的人!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是沈逸珲正小心抱着夏瑾,是去年会上车祸时候的。下面附注是陆正从当时围观的人手上买来的。 蓝京西餐厅里,是接吻的两人。 沈逸珲在夏瑾的店里两人忙碌的身影,俨然妇唱夫随的样子。 沈家大宅前面,沈逸珲小心将夏瑾从车子里面抱着出来。 下一张是两人离开大宅的,夏瑾上了沈逸珲的车。 沈家大宅,宋诗菲努力压住自己的怒气,她还一次都没有过去。那是沈家的祖宅,自从沈家两老去了美国后,那里一直都空着。沈逸珲一般很少过去,这次生日,他竟然带着夏瑾去了,还呆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将照片一张一张用彩印机打印出来,收进文件袋里面,眼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 “逸珲,我的生日礼物收到了吗?喜欢吗?”子夜将尽时,宋诗菲正跟沈逸珲进行电脑视频。 沈逸珲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收到了。”他淡淡说。 那是一对设计精美的钻石袖扣,沈逸珲瞥了一眼包装盒子,没有回答她是否喜欢。 宋诗菲见他脸上不大好看,歉意得笑笑说:“sorry,你的生日我没办法陪在你的身边,别生气好不好?等我忙完这边的工作,马上就回来陪你。” “随便吧。我很累,想早点休息。”沈逸珲疲惫的揉揉自己的眉心。 宋诗菲脸色一僵,委屈道:“你是讨厌我了吗?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还是因为你有了别的女人?” 沈逸珲脸色一正,过了很久忽然严肃道:“诗菲,等你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屏幕里一片漆黑,宋诗菲已经关掉了摄像头。她知道沈逸珲要准备说什么,心里涌起无边的恨意。她将手边一切可以够着的东西一通乱砸,发泄着她的怒气。 沈逸珲,我不会跟你分开的,为了你,我牺牲了那么多,怎么会轻易放手? …… 馨香煲汤馆。 夏瑾愣愣看着眼前穿着神秘的女人,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的脸,夏瑾觉得有些面熟。 窗外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冲店里面张望。她的气质突出,跟平常人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 女人微微侧过身去,冲夏瑾优雅点了下头,摘下大墨镜,露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孔来,红唇开合:“有空么?我想请你出去喝杯咖啡。” 宋诗菲?夏瑾疑惑地看着她,她怎么会来她这儿,这样一个充满着市井味儿的地方跟她完全格格不入。转念一想,是因为沈逸珲吗?不过,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扯上她做什么。 煲汤馆里正是忙碌的时候,夏瑾干脆回道:“没空。有事就请等会儿吧。” 宋诗菲脸色一窒,还没有人这样当面跟她说话,这么毫不犹豫的回绝她,这么没教养的女人沈逸珲怎么就动心了? 第六十八章 谈判 1 等夏瑾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睍莼璩晓宋诗菲恨恨看向夏瑾,看着她坦然自若地切着牛排,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么,你不饿吗?”夏瑾看向宋诗菲,眼里含笑。宋诗菲肯纡尊降贵在店子里面等了她几个小时,浪费了她那么宝贵的时间,这会儿,她都能感觉到她能射穿她身体的视线了。 宋诗菲看了眼牛排,深呼吸几次,提起刀叉将手下的牛排当成夏瑾来切。五分熟的牛排,切出来还淌着血,她看着快意,心头怒火消了些。 简单吃了几口,宋诗菲开门见山,直切主题:“我想要你离开逸珲。”她扬起自信的脸孔,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文件袋,她放在桌子上移到夏瑾面前。 夏瑾愣了下,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大叠的资料。她抽出来看了几份,越看脸色越冷。那是她跟沈逸珲认识后的点点滴滴,包括恋爱的时候,包括结婚照,包括那两年间的生活期。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夏瑾看向她自信的脸倒吸一口冷气。 宋诗菲欺骗了所有的人,齐誉跟莫安泽都在帮着沈逸珲隐瞒他已婚的事情,帮着他们两人复合,而她却一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搞了半天,谁都是她手心里的小丑,她隐藏的深,骗过了所有人。 “哼,当然,我从没有想过我要离开逸珲,又怎么会轻易失去他的消息。”宋诗菲笑得一脸得意。 “既然你这么爱他,当初又为什么离开他呢?”夏瑾从没有深究过他们的过去,因为她觉得那与她无关,她只知道沈逸珲深爱的女友跟他分手,去了巴黎。她帮着他疗伤,从此踏入一段荒唐的婚姻。 宋诗菲不答反问:“逸珲的父母知道你的存在吗?”她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掩去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伤。 夏瑾摇摇头,不明白何来有此一问。 “你是个孤儿吧,学历也低,在跟逸珲认识的时候应该是个小公司职员,是吗?”宋诗菲带着嘲弄看向夏瑾,接着道:“我的家庭是书香家庭,父亲是大学副教授,母亲是中学音乐老师,我在没去巴黎之前毕业于m大学,在世界五百强的公司里工作。怎么样?听起来不错吧?比起你来是不是高出许多?” “可是不够,这在沈家人的眼里不过是一般小家庭,要配上天狼财团的继承人,我这点身份算什么?” “所以我出国了,我要蜕变,变得能够配得上他。你知道吗?当我拿着逸珲的妈妈当初给我的那张支票再还给她时,她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吗?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快吗?哈哈哈……三年多前她拿着一张五千万的支票逼着我跟逸珲分手,指责我配不上她的儿子,如果她知道她的儿子转头找了一个比我还不如的女人做妻子,你说她会不会气得中风?” 她笑得肆狂,喝了口红酒,品尝着酒液的甜涩。那是她一段痛苦的过往,如今再说起,本以为会觉得痛的,没想到反而是那样的痛快。曾经她被人瞧不起,可是现在,她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归来,谁都不会再瞧不起她! 而眼前这个女人,她跟逸珲结婚了,可是她不过是被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可怜虫,现在为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店而碌碌无为。 第六十九章 谈判 2 “你该庆幸你提早跟逸珲离婚了。睍莼璩晓不然,呵呵,只怕你会受不了他母亲的那份嘲笑。”宋诗菲依然是嘲讽的笑。“我能做到狠狠还击她,赢回她的儿子,你可以吗?” 夏瑾了然,原来他们的分手不过是一段门不当户不对的老戏码。她笑了下,笑得坦然:“我从没有想过要过豪门太太的生活,也不想跟你争夺沈逸珲。我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宋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没有人跟你争夺他。你回来了,他回到你的身边,我早就已经输了。” 如果主动退让能摆脱她无聊的纠缠,她愿意。 不料宋诗菲拿出了另一个文件袋,夏瑾拿出一看,赫然是最近的一些照片。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口口声声说跟他一刀两断,却一而再再而三得出现在逸珲的面前,他怎么会放得下你?夏小姐,你真的很聪明,懂得以退为进。先是提出离婚,净身出户,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逸珲觉得愧疚。然后又以那么落魄的样子出现在逸珲的面前,加重他的负罪感,吸引他的注意力。两年的夫妻生活,你没有得到他的注意,这次却得到了,这一招真的高明啊。” 夏瑾皱眉,起了恼意:“宋小姐,我想你真的误会了。南城再大也有边界,我跟他总有一天会重逢。腿长在他的身上,思想也是他的,我无权干涉他的自由。他要做什么,他想什么,都与我无关。至于你这么急找我出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的不自信?” 宋诗菲脸色一变,恶狠狠说:“怎么可能?我能将逸珲从你的身边夺过来,就不怕他会回到你身边。逸珲现在不过是被你迷惑。” 她的表情忽而柔和起来,一手摸上肚子,“我想我很快就会跟逸珲结婚了,这次约你出来不过是提醒你,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逸珲不过是同情你,他的心里由始至终都是我,别到时候又自己陷了进去,苦的还是自己。” 夏瑾瞥上她的肚子,这是怀孕了吗?她无所谓笑笑:“那么恭喜你们了。看住你的未来丈夫,别让他再把你丢弃了。”伸手招来侍应,夏瑾打开钱包:“这一顿,我们各付各的的,互不拖欠一向是我的风格,正如我跟沈逸珲之间。”她着重了后面一句,紧紧盯着宋诗菲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宋诗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夏小姐,既然你是这么骄傲的人,那么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夏瑾转过身,悲悯的看着她,沈逸珲于她,究竟是她选择的一生的伴侣,还是只不过一个战利品?为的是让自己吐气扬眉?这样的人,真的不懂爱…… 爱,应该是付出,而不是靠算计赢得。 太过在意得失也是一种悲哀,宋诗菲也许表面光鲜,但内心的患得患失只是让她变得不自信。那样的她,比起自己,又能高贵得到哪里去? 第七十章 揭穿 璀璨夜城里,驻台歌手抱着吉他娓娓而唱,曲调忧伤,诉说着情苦,唱的缠绵悱恻。睍莼璩晓 沈逸珲半眯着眼,一声不吭,一杯接一杯得喝。 莫安泽看了齐誉一眼,用手臂捅捅他,小声耳语:“他这是怎么了?大半个月不见人,一见到就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跟诗菲吵架了吗?” 齐誉耸耸肩表示不知情。他也很长时间没见他了。“诗菲还在巴黎,应该吵不起来吧。”按着他的猜测,应该是跟夏瑾有关才对。 “别喝了,再喝你该醉了。”莫安泽上前夺过他的酒杯。 “她不理我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重新跟我在一起……”沈逸珲醉眼迷蒙,说得不清不楚。夏瑾自从他生日过后就再没理过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她。 “什么?”莫安泽凑上前想要听清楚。 “夏瑾……”带着酒气的名字说出口,莫安泽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向齐誉:“他爱的是他前妻?”他有点发懵,这究竟唱的是什么戏啊,他们之前做的都是错的? 齐誉脸色凝重,点点头:“你难道一直都没看出来?” “可是,可是他明明爱的是诗菲啊。他为了她,宁可冷落夏瑾,背叛他们的婚姻,甚至准备跟她离婚,虽然后来是夏瑾先提出的……不过,他不是为了庆祝诗菲生日,还送她时尚城吗?” 齐誉摇摇头,为莫安泽那不济的观察力而叹息。 “从夏瑾离开他后,他就变得不对劲了。你还记得我说过逸珲跟诗菲太过黏腻了,不像正常交往的男女吗?” 莫安泽想起是有这么一说,回过味来:“你是说,逸珲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用那样的行为来掩饰心里的不安?因为他怕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 “对,我想夏瑾的再次出现让他终于觉悟了。不过……”齐誉摇摇头,错过的爱想要挽回,谈何容易。夏瑾的倔脾气是在她离开后,他们才看清的。那样一个性格独特的人,会接受重来的爱吗? 莫安泽撇撇嘴,意味深长得看了一眼齐誉:“逸珲爱的人是谁我没怎么看明白,但是你就……”他转过头看了眼趴在吧台上的沈逸珲,再看看齐誉:“如果逸珲真爱的人是夏瑾,那么你该怎么办?” 齐誉的脸腾的热了起来,幸而里面光线昏暗:“你胡说什么。”秘密被这么防不胜防得揭穿,他撇头看看醉着的沈逸珲,还好他睡着了。 “别不承认,我一直盯着你呢。从夏瑾第一次住医院,我就看出你的不同寻常了。夏瑾开店,你跑得比谁都勤快,忙前忙后的,之后还时不时去关照她,给她介绍了那么多的客户。她是你兄弟的女人,你要怎么做?” 趴着的沈逸珲动了下,惊得莫安泽吓了一跳,赶紧闭了嘴,警告得看看齐誉。 沈逸珲趴向桌面的脸侧了侧,挣开眼,吧台歌手刚好唱到那一句:“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却为何我没有姓名……”他垂着的手握紧,心狠狠跳动了下。阿誉,你爱上她了吗…… 第七十一章 归还尾戒 宋诗菲一身闪亮地出现在机场,引来无数粉丝尖叫。睍莼璩晓这次在巴黎,她果然如先前说的,做上了巴黎的时尚女王。她设计的衣服跻身一线品牌,最大牌的合作商要找她合作,最顶尖的明星模特都向她邀约订制设计。这次可谓荣耀而归。 在众目睽睽中她走向那个挺拔高大的身影,来了一个火热的拥抱:“逸珲。”她在沈逸珲的唇上欲要落下一吻,但沈逸珲的脸偏了下,红唇错开落在了脸颊。沈逸珲不着痕迹地推开她,跟她保持着距离,脸上带着往常应对媒体的那种得体而不失礼仪的笑。 宋诗菲笑意僵硬了起来,不过还是靠在沈逸珲的怀里,接受媒体的拍照。 现场镁光灯闪烁,记录着这动人的一刻。郎才女貌,羡煞无数人。只有那塔尖尖上的人才能配的上彼此。“咔嚓咔嚓”快门声接连不断,下一刻网上就会发布消息“时尚女王荣耀归来,天狼总裁现身机场”。 宋诗菲的眼里写着甜蜜,而沈逸珲则在拍了些照片后拉着宋诗菲先行离开,留下一众错愕的人。 车里,宋诗菲侧脸看着沈逸珲刚毅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已。 “逸珲,你还在不高兴么?”她撅起嘴,委屈道:“我拼命努力,不就是为了能配上你么。” 沈逸珲想到即将要对她说的话,脸色柔和了些。 “我没有不高兴。”他淡淡说道,“你刚下飞机,先回去睡一会儿调整一下时差,我有话跟你说。” 宋诗菲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侧脸,那么的冷,那么的淡,丝毫没有久别的喜悦,心里一阵一阵发冷,可是她没有表现出来,乖巧地答道:“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打开车上的音乐,闭上眼,她故作轻松,装作无事的睡起觉来。 车子拐进别墅,宋诗菲俨然一副熟睡的样子。沈逸珲无法,只得将她抱到楼上房间。 等沈逸珲离开房间,宋诗菲眼睛睁开,眼底清明一片。几天前她就已经抵达南城,今天不过是做个样子。 她假装在车子上睡着,期望沈逸珲能像抱着夏瑾那样抱着她,终于如愿以偿。原来那样的感觉是这么的舒服,那是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轻轻柔柔的,令人安心的……再多的形容都难以描述那样的感觉,这样的怀抱,是她以前不曾体会过的。 她的眼底聚起不甘,沈逸珲是她的,一直都是! 当宋诗菲下楼时,沈逸珲正坐在客厅里,手里把玩着一枚戒指,若有所思的样子。见到宋诗菲下来,他飞快收起戒指,淡笑道:“这么快就醒了?” 宋诗菲装作没看到沈逸珲的小动作,坐在他的身边挽过他的手臂,将半个身子都依靠在他身上,带着疲惫道:“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她拉起沈逸珲的左手,将自己跟他十指交握,赫然发现他小指上的那枚尾戒不见了。 沈逸珲侧过身体,从茶几上拿起躺着的戒指盒子,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这枚尾戒……” 第七十二章 一边是真心,一边是孩子 “这枚尾戒的款式已经过时了。睍莼璩晓”宋诗菲打断沈逸珲的话,手指紧紧扣住他,不让他从自己的手心脱离。她装作没有看到沈逸珲沉重的神色,紧张得笑了下,内里心思已经变了几变。 他要用尾戒做开场来结束他们的关系么?不,不可以的,她不会允许自己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费劲了心思才重新得回他的心,夏瑾可以从头来过,做最低等的街边小贩,但是她不可以! “看,我们新的戒指在这里。”宋诗菲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上面的吊坠赫然是一对戒指。 她将项链交到沈逸珲的手里,做幸福状道:“逸珲,我们该有个全新的开始了。这对戒指是我在巴黎请名师设计定做的,很漂亮吧?全世界都独一无二的,属于我们的戒指。”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嘴角含笑,脉脉深情得望着沈逸珲。 可是沈逸珲没有如她所愿地给她戴上那枚戒指,他将戒指捏了下,又将尾戒取了出来,两款戒指,一款素净简单,一款精美奢华,沉默了会儿,他拿着那枚尾戒道:“诗菲,这对尾戒是你自己亲手设计的,那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戒指。可是自从你回来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你戴着它,难道你都没有留恋的吗?” 宋诗菲语塞,咬着唇瓣心里慌乱了下,她的那枚戒指……她有些焦急:“逸珲,不是那样的。那枚尾戒我很珍惜,不过已经我收起来了。那是我们认识周年的礼物,我怎么会不珍惜呢?不过,我……我现在不大适合戴着它。这款不一样,我专门请大师设计的,很漂亮,你不喜欢吗?” 沈逸珲看着宋诗菲急急解释的样子,失望摇头。那枚尾戒样式太过简单,不适合她现在的身份才对吧。他捏紧了那枚尾戒,在宋诗菲眼里毫无意义的戒指,曾经在夏瑾的眼里是那么的珍贵。他真的很后悔没有为夏瑾买上一枚真正的婚戒,一枚专属于他们的戒指。 对一个充满爱情幻想的女孩来说,他给她的,竟然是一枚前女友做的尾戒,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过分的丈夫吗? 沈逸珲将戒指一起放还到了宋诗菲手里道:“诗菲,我们分手吧。” 气息好像凝结了,宋诗菲瞪大了眼睛,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不要,逸珲,我们结婚好不好?”宋诗菲急急拉过沈逸珲的手贴上自己的肚子,“这里,有了我们的结晶,我们……结婚吧。”她咬着唇,期期艾艾看着沈逸珲,手都在颤抖。 沈逸珲的手一震,眼底闪过冷然。手底下明明是平坦的肚子,宋诗菲去巴黎一个多月,而在之前,他们已经很久不曾发生过关系了,怎么会有孩子? “孩子?”沈逸珲的眼睛锐利如鹰。 宋诗菲起初闪躲的眼慢慢变得理直气壮,她重重点点头,眼泪盈上眼眶,她松开了沈逸珲的手,声音变得委屈又哀怨:“逸珲,我知道你变了……我不知道夏瑾是谁,但是你还记得那一晚吗?你喝得很醉,回来就抱着我……就是那一夜……”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肩膀都在抖动:“可是你明明抱着我,叫的却是别的女人的名字,逸珲,你知不道我有多伤心……我一直假装不知道,因为我爱你……我知道我不该用孩子绑着你,可是……算了,算了,我有能力养我们的孩子,我不该勉强你的……” 沈逸珲眉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他一点记忆都没有,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几乎夜夜买醉,如果宋诗菲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怎么可能让她独自生下他的孩子。 一边是孩子,一边是他的真心,现在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明天上架,等妹纸们来哦~ 在此说明一下,盐巴每1000字为3分钱,高级用户是2分钱,二十万字也就一碗馄饨的钱,还未充值的妹纸们行动起来吧~看盗版文的妹纸长肉肉,以上。 第七十三章 谢谢订阅!幸运瓶盖 凌晨四点,夏瑾准时起床。睍莼璩晓 深秋的夜在这个时间点还是浓黑一片,外面却已经有些零星的响动了,偶尔有车子驶过的声音,呜呜的,像是大风吹过。因着秋高气爽,此时的星斗看上去比以往要来得明亮,闪闪烁烁,煞是可爱。 夏瑾站在门外,看了会儿星星,一边拍拍脸颊给自己提神。忽然没来由得,她哆嗦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底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阵子,她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四下张望了下,一切都是昏昏暗暗的,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夏瑾搓了搓手臂,揉去心底的不安。今天从她洗脸时右眼皮就一直跳,为此夏瑾还揪了右眼睫毛好几下。 可是当她骑着辆小电动三轮从早市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她的店铺门口拥挤着一堆人,乌压压的一片,因着清晨光线朦胧,看不大清是什么人。隐约见到有人在跟店铺周围的邻居问话。夏瑾心底疑惑,难道是附近出了什么事情? 待到距离越来越近,夏瑾瞧见了那些人的眼神,像是瞧见了猎物,双眼都闪着光,那蓄势待发的样子,活像饿极了的夜枭,他们手里拿着“长枪短炮”,只消一眼便知那些是什么人。 夏瑾头皮一阵发麻,那样贪婪的眼神她小时候是见过的,现在的场景唤醒了她遥远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来,脸色忽的惨白惨白,明明忙了一早上,身上热汗未干,这会儿却起了冷汗…… 那时候她才七岁,小小的她被人团团围在了中央,一堆陌生人拿着圆头棒子对着她问了很多很多的话,那一张张不停开合的嘴巴像是不停开合的河蚌追着她咬一样,让她只能蜷缩成一团,头都不敢抬,浑身发着抖,任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慢慢等,等着他们会自动离开…… 那时候,她知道了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八卦记者”,他们无孔不入,不会顾及你的心情,不会顾及你的*,不会同情你的眼泪,他们做的,是不断戳你的伤口,揭你的伤疤…… 夏瑾急忙停下了车子,掉头离开。这个时间段即将进入交通高峰期,路上车子渐渐多起来。夏瑾的车子只能慢行,那些记者一认出夏瑾,马上拥过来追上了她。 夏瑾一见那架势,又慌又急,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今日又会惹上这些记者,可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赶快离开。她不敢硬冲,只能把着车把手左突又突,寻找缝隙。 “咔嚓咔嚓”闪光灯不停,晃得夏瑾只能抬起手遮挡。她都快急出眼泪来了,惨白着脸,脑子越来越僵,恍惚间,只见一个人影窜到她面前挡下车子,嗖一下将话筒伸到夏瑾鼻子底下:“夏小姐,根据可靠消息,您的前夫是本市的大财团执行总裁沈逸珲先生,听说他即将与时尚女王宋诗菲小姐成婚,而如今您却是这样的生活状况,请问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瑾见他突然蹿出来,吓了她一跳,赶紧刹了手刹车,却听他长长一段话后,她的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见到四周晃动的人头,晃动的黑乎乎的话筒,亮着红灯的摄像机,一双双放着光的眼睛,还有不断晃动的手。 她的胃里一阵翻腾,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让她呼吸困难,冷汗流的更快了,她茫然睁着眼睛却没有焦点。深秋清晨的太阳照在身上,可是她察觉不到温暖,只是一阵一阵发冷,她茫然睁大的眼睛可以看到太阳投下的光线里有很多很多的浮灰…… 过了一会儿,夏瑾才回过神来,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可是她依然害怕见到这样的场景,那是比噩梦更恐怖的事情。 她使劲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右眼跳灾,果不其然。一只只话筒在她眼皮底下晃动,杂七杂八的问话多得她听不清,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也不想回答,唯一能做的,只是咬紧了唇,不听不看,一步一步向前推着车子。 人群缓缓移动,记者们追问不休,夏瑾的耳朵周围只听得到“嗡嗡”响声,像是无数苍蝇萦绕,令她不胜其烦却无可奈何。 忽然斜刺里挤进一个戴着机车头盔的男人来,上前一把抓住夏瑾的手臂猛一拽就拖着她冲出包围一路狂奔,夏瑾被他拖着跑至远处一辆重型机车面前。男人从车后座上丢给她一个头盔简单下了命令:“戴上。” 经过一路狂奔,夏瑾心正狂跳,捧着头盔喘着气仔细瞧着面前这个男人。面罩下,她只看得清他明亮乌黑的眼,高高的鼻子,但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虽然他救她出了记者的包围,但贸然上一个陌生人的车,她还是有些顾虑。 犹疑间,男人已经往旁边看了一眼:“快上车,他们追来了。”他从皮夹克里摸出一个紫色果汁瓶盖来匆匆道:“这是叶老大给我的,他说你知道。” 夏瑾接过看了一眼,心里忽然放松下来,没有一刻犹豫立马戴上头盔坐了上去。 机车轰鸣,夏瑾刚坐稳,车子已经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了出去。 那些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们一看情况,急忙坐上自己的车一路追赶。 夏瑾坐在机车上往后看,车子们在后面穷追不舍,她收紧了环在男人腰间的手大声道:“走巷子。” 男人往后瞥了她一眼,转了转车把手,驶进巷子玩起了巷道战。 机车不时左歪右倒,夏瑾牢牢箍住男人的腰,不时发出几声惊呼。巷子狭窄又多弯道,绕了几条巷子终于把那些记者们远远甩开了。 等将记者彻底甩开,机车已经出了城区上了条公路,一路风驰电掣到了一个加油站才停下。 男人取下头盔,甩了甩栗色的头发,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你好,夏小姐。” 夏瑾这才看清眼前的那个哪是什么男人,分明是一个大男孩。他看上去很阳光,长得高高大大的,笑起来左边脸颊还有个浅浅的酒窝。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亮着光圈,像是漫画里的少年。 夏瑾怔怔道:“你还是学生吧?”她指了指机车,不认同得皱了下眉。 不料男孩哈哈大笑:“又一个被骗了的。放心,我已经成年了。”他拍拍胸,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夏瑾微微一笑,就算是成年了,也是个成年的大孩子,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大孩子。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向男孩表示了谢意。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而后她问。 “我想加入冥夜,不过叶老大派了我来保护你,说这是对我的考验。”男孩耸了耸肩膀,靠在一边柱子上等着机车加油。 “叶哥?”夏瑾有些意外,他怎么会派个人在她身边,而她竟然从无察觉。 男孩好像看出了夏瑾的疑惑,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这个问题,你见到叶老大后可以直接去问他。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并且在你遇到危险前把你安全带到他面前,我就算是通过考验了。” 他一脸认真地点点头,一副老成的样子。夏瑾倒是好奇起来:“加入冥夜?你不知道冥夜是……”她看了下四周,没有直接说出来。“而且现在的冥夜应该是御风了,为什么你想加入?” 男孩若有所思的样子,并不回答她,反介绍起自己:“为了接下来你不称呼我为‘喂、诶’,你可以叫我小罗,不过不是小喽啰。”他皱了皱粗黑的眉毛,特意强调了下,似乎很反感这个称呼。 夏瑾点点头唤了声:“小罗。”脑海里忽然浮现两颗大板牙来,黑黑的脸,与眼前这个阳光白希的男孩截然不同。她低低笑出来,连忙用手掩了下。 男孩瞪了下眼睛:“笑什么,说了不是小喽啰。我姓罗,罗澄,兄弟们都叫我小罗。”他很在意中间那个“喽”字。 夏瑾正了正脸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到了小罗纳尔多,那个小罗。”她转了转眼珠,又笑了下。 男孩没想到她联想到的是那个著名足球明星,腼腆得挠了挠头,“黑嘿”笑了两声道:“其实我也玩足球……” 等机车加满了油,车子又飞驰起来。夏瑾坐在后座,她手里紧攥着那个瓶盖,隐藏在头盔里的脸露出一丝笑。 这个盖子他还留着。 那时,夏瑾为了庆祝叶秉兆伤势愈合,说要去夜宵摊上吃一顿。夏瑾不会喝酒,只点了葡萄汁来喝。叶秉兆看到瓶子标签上说有奖,开玩笑着说自己还没有中过奖。 夏瑾将果汁交给了叶秉兆来开瓶盖,结果那一次他拧开,意外的,瓶盖上写着“再来一瓶”。她开心笑起来,说自己是他的“幸运之星”,马上用盖子向老板兑换了一瓶,还是交给叶秉兆来开盖。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竟然还是“再来一瓶”,夏瑾几乎要蹦起来,大嚷着:“看吧看吧,我简直就是你的‘幸运之星’啊。” 不过这个盖子,她没有再去兑换,而是将盖子送了叶秉兆:“希望它能一直将好运气传递给你。” 不过是一个玩笑,他一直都收着,这样不起眼的东西,他竟然还保留着。夏瑾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暖暖的,又有些小得意,轻飘飘的。 只是一个被人随手就扔的垃圾却被人当成礼物一样收藏,这样重情的朋友她夏瑾何其有幸能够遇上。她说自己是他的幸运之星,可是在那以后的时间里,究竟谁是谁的幸运她自己知道。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遇上他,是老天为她开的另一扇窗。 一大早的不快此刻被消散了不少。 罗澄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样,但是他很细心,知道机车开快时风大,将速度放缓了些,还特意挺直了背,他将夏瑾护在身后给她挡了大部分的风。夏瑾感激这个男孩,又有些心疼他,悄悄收紧了他的皮夹克,让衣服紧紧贴住他的身体,不让风钻进去。 过了很久很久,夏瑾眯着眼看着一闪而过的人或景物,思绪万千,等机车停下来时她才意识到已经到地点了。 眼前是一栋很大的民/国时期的建筑,看样子应该是个别墅,外面候着几个人,见到他们便走了过来。 有个健壮的男人拍了拍罗澄的后背:“好小子,把叶小姐安全送到了。”他转头看着夏瑾,笑得很友善。 罗澄又咧开嘴笑得得意:“那是,我的车技可是能去比赛的。” 夏瑾与人不熟,也不多话,静静在一边淡笑着看起了四周的风景。这栋别墅有些民/国时期的公馆式样,在她的记忆里,别墅大多都是欧式的,这样的别墅倒是叫人眼前一亮,很有特色。青灰色的砖块外墙看着沉稳,有点历史感,很有韵味。 别墅依山而建,仰头便是青葱绿树,间或有火红的枫叶像团火焰腾空在青翠间,分外显眼。别墅围墙边有一丛茂密的野蔷薇,仔细一看里面有零零星星的小果子,地上已经掉了一些。别墅的另一侧是长得极好的夹竹桃,红色重瓣的花儿点缀在墨绿的叶子间,在这浓重的秋景中是一大点缀。 “叶老大呢?夏小姐在这儿,不带她进去吗?”罗澄带着点兴奋,将夏瑾从一堆人里面抢出来,再来了一场巷道战,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得到叶秉兆的认可。 “老大在工作室呢。”从别墅里走出一个穿着黑风衣的人,平头方脸,阳刚味十足。其他人见着他都恭敬叫他“力哥”。 他面无表情,环视了众人一眼,带着压迫感,看得那些人头都低了下去。他肃着脸沉声道:“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不去做事吗?”很显然他是注意到了别墅外的动静故而出来呵斥了。 他的眼眸一眯,注意到了站在罗澄身侧的夏瑾,他几步走至她的面前道:“夏小姐请跟我来。”其实夏瑾没见过冥夜的核心成员,但是冥夜的人倒是对她很熟,只因大年夜那次彻夜的搜寻让大家都记住了她的脸。 冥夜的人都知道叶秉兆专注工作时不喜欢被人打扰,但这次例外了。 给夏瑾引路的人是冥夜排行第三的韩力。夏瑾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壮硕像座山一样的身材,下意识比了下,他有一米九吧?他似乎不喜欢人靠近,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冷冰冰的,他那样的身材再配上他不苟言笑的性情,就算他不说话也能给人带来压迫感,怪不得刚出来只消一个眼神就能叫人头都抬不起来。 夏瑾始终距离他三步远,不远不近跟着。 别墅面积似乎很大,夏瑾在行走间四处看看,将内里景致已经看了个大概。四面都是大空间的居室,中间是个很大的庭院,假山流水皆有,还用木头搭了个小凉棚,凉棚下是一套根雕桌椅,古色古香,跟凉棚相得益彰。东西两旁有木制的楼梯直通楼上,镂空的走廊雕栏十分雅致,看着既大气又显精致。 她不懂房屋设计,但毫无疑问,这样的设计很得她心。其实以她的身份,除去沈逸珲家的大宅,这样豪华的别墅是她第二次见到,她自我感觉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惊叹之余又生出了些紧张,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走近叶秉兆的世界。 穿过庭院,韩力将夏瑾带到一扇厚重的门玻璃门前停下,在旁边的密码锁上按了下,然后对着夏瑾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两边嘴角竟然微微翘起:“夏小姐,叶哥就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夏瑾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他这算是笑吗?不过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厚重的玻璃门缓缓向一边移动,夏瑾迈步进去就见叶秉兆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他只随意穿了一件棉质的白衬衣,衬衣的衣袖被卷到了手肘处,上面两颗扣子松开,带着一副黑色半框架的眼镜,掩去了他眉眼间的凌厉,看上去既显儒雅,又带着些野性。 他右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笔,左手半握成拳抵在唇畔,正思考着什么。桌子上铺了一张很大的图纸,他不时点动几下电脑,看看图纸,在上面圈圈画画,看上去完全是一个男人一副沉浸在工作中的样子。这样的场景,很难让人联想到他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冥夜最高执行者,他的样子,哪里像个黑道出身的?这样看来,倒是那个韩力更有黑道老大的气势。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迷人,那份专注的样子对于女人来说其吸引力是很大的。夏瑾背着双手站在离书桌几步远的地方就那么静静等着,不敢上前打扰。 叶秉兆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见到是夏瑾,放下笔摘下眼镜对她一笑,向她招手。 夏瑾再走几步已经到他办公桌前:“叶哥。”她摊开手掌,白净的手掌心里躺着一个紫色瓶盖子。 叶秉兆微微翘起嘴角伸手接过,很自然地收进抽屉里:“这真的是一枚幸运瓶盖。”若是夏瑾再近一点儿,能看见他耳背微微泛红。 夏瑾垂头,眉眼间有着淡笑,觉得脸颊有些发热,温声温气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随便给了别人保管?”她眼角偷瞥着叶秉兆。 “去年遇到那样的事情后,我还能随便放任你一个人留在南城吗?”叶秉兆站了起来,拉过她走到一旁的休息区。“我不方便跟你常见面,罗澄是生面孔,不会引人注意,我交代了他在你附近保护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直接将你带过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将瓶盖交给他,你见到一定会认得的。” 夏瑾点点头,他事情一向考虑得周到,可是那次事情不过是个意外而已,倒是麻烦他了。想到这里她歉意笑笑:“真是麻烦你了。” 叶秉兆脸严肃了起来:“你愿意做我的朋友,我就有义务要保护你,我承诺过。” 夏瑾心里有着感动,一个承诺,有人只当是一句漂亮话,有人却是当成泰山一样。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高大的身躯,沉稳的性格,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她想,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在她最美的年华里,跟他成立家庭,享受着他满满的宠爱,可惜……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恨老天这样早早将他们分离? 而她,在最美的年华经历的却是一场满身伤痛的婚姻,沈逸珲离开了她的世界,留给她的,是一个婚姻后遗症…… 同为女人,同为人妻,有着的是不一样的命运,不一样的路途,不知是哪个更幸运一些?活着但被抛弃,还是死了却被永记在心? “叶哥,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她忽然开口道。 叶秉兆听着她那句话,心里钝痛了下,他没有保护好唐苑母子,那算什么幸福? 夏瑾见他脸色不好,知道自己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人。他的妻子一直是他心里的最痛,她自责起来,忙低着头道歉:“叶哥,对不起,我好像说错话了……” 叶秉兆敛了思绪,现在需要安抚情绪的是她,他的眼里恢复清明,抬起宽大的手掌揉了揉夏瑾的头发,对着夏瑾柔声道:“没关系。现在你遇上麻烦了,我自然要照顾你的。” 夏瑾抿着唇,忍住难过,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跟沈逸珲的事情的……”她摇摇头,好像要把不愉快从脑海中甩开,眼睛里却写着彷徨,她该怎么办?她好希望自己变成一只乌龟,那样就可以缩起来,再也没有人能找到她。 “这儿是浦海,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他的眼睛瞟了下桌子方向。那边的抽屉里有着报纸杂志。沈逸珲结婚是商界的大事,再加上宋诗菲在娱乐圈的影响力,这样的新闻自然是劲爆的。媒体捕风捉影,已经连着几天上头条了。更有传出两人是奉子成婚,一时满城喧嚣,连沈逸珲在美国的父母都惊动了。虽然两人并未正式公开媒体,但看样子已经成定局了。 这场风暴,夏瑾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他觉得奇怪的是,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夏瑾跟沈逸珲的过去的,至少不是这么快就知道。夏瑾离婚时做的很隐秘,除了几个知情人,没有人会知道。虽然这段时间沈逸珲跟她有接触,但两个天差地别的人谁会想到他们曾经是夫妻呢? 不过当下,他觉得不适合分析这个问题,他对夏瑾的过去不曾过问许多,只知道一个模糊的大概,现在也不方便问她什么。他看着夏瑾脸上的疲惫,又紧绷着神经惶惶不安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这时候她的心情肯定是不平静的。 “小夏,你先睡一觉吧,醒来会好点。”叶秉兆给她弄了一杯热牛奶跟一些点心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睡一觉,过会儿我再叫醒你?” 夏瑾怔怔坐在长沙发上,捂着温暖的玻璃杯,挤出笑点了点头。她的头正隐隐作痛,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静一静,她感激叶秉兆的体贴,这个时候默默护着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一杯牛奶下肚,夏瑾眼睛眯起来,眼前的夜秉兆变得越来越模糊,临睡前她想自己真是够乐观的,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能睡得着…… 叶秉兆见着夏瑾歪倒在沙发上,轻手轻脚收走了还握在她手中的杯子。他在牛奶里面放了颗安眠药,不然以她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哪可能睡得着,一定又是胡思乱想一通,将自己逼到死胡同里。他轻轻将她扶正着睡下,给她盖上了一条绒毛毯子。睡着了的她还是皱着眉头的样子,这件事情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也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吧。 叶秉兆拂了下她的眉头,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去工作。 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透过庭院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射到枯黄的草地上,洒下点点金斑。透明的玻璃墙将阳光收进工作室内,连里面都有了阳光的味道。宁谧的空间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跟放轻放缓了的沙沙纸笔声。 “放过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问了……别问……”带着哭泣的梦呓声响起,叶秉兆听见响动忙放下笔几步走到夏瑾身边。 她像是个孩子一样无助得蜷缩着身子缩在沙发里,面向着沙发椅背,恨不得将自己缩进里面的缝隙里。 叶秉兆浓黑的眉毛皱了起来,她的样子似乎是梦到了很可怕的事情,跟沈逸珲的婚事曝光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按他对夏瑾的了解,应该不会到这么害怕的程度。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就连小混混的骚扰她都能坚强应对,那么,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他将夏瑾硬掰过来,轻拍着她的脸把她唤醒,触手已是满手湿润。 “小夏,小夏,醒醒,醒醒。”见着夏瑾的眉头皱得死紧,却是不停淌着泪,他心急起来,一把握住她攥成了拳头的手,将她的手指根根掰开,自己的手跟她的交握:“小夏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夏瑾渐渐稳定下来,蓦地睁开眼,水汪汪的眼,眼角泪珠还未断。她懵懵的样子,似乎还未完全从梦里走出,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叶秉兆,脸上还是一副惊恐的样子。 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见着自己的手紧紧握在叶秉兆的手里,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她急忙收回手,垂下头,闷闷道:“对不起,叶哥……我,我只是做了噩梦……” 叶秉兆看了眼空空的手心,再看看她明显藏着什么心事的样子,也不多问,轻声说道:“没关系,不过,你是一直都这样吗?”他不免担心起来。刚才她的样子有些吓人。 夏瑾缓缓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种梦了。”她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悲伤,那个梦在她长大后就没再做过了,如今再梦到,还是那么的可怕……有些事情过了哪怕五年、十年、二十年,一样让人难以面对…… 晨的已以音。叶秉兆见她萎靡的样子,索性不再问下去,她有心结,这次的事情应该是触动了她的心结,等以后合适的时候再问她也不迟。 他拉着她起身走到一副很大的立体模型图前道:“前段时间你不是忙着工作么?趁这个机会不如好好放松放松,就当是休假。等过了这阵子我陪你回去。看,这是我买下的地皮,这整座山都是御风的,你可以到处看看。” 他指着那副模型,脸上换了个轻松的表情。 夏瑾为了不让叶秉兆担心,探过脖子看了看。模型做的惟妙惟肖的,葱绿的山,蓝色的海,还有小小的贝壳散落,一栋栋小房子在错落有致,很可爱。这一看,还真有些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想起方才看到叶秉兆桌前大大的设计图纸,晃过神来抬头问道:“你会建筑设计?” 叶秉兆点头道:“我在德国学过建筑设计,御景湾是由我亲自设计规划的。”他的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彩。其实御景湾的设计图一出就已经被浦海的规划局看中了。浦海是个滨海城市,当地政aa府既想吸引投资,又希望能保留原有的生态,在招商引资方面多有挑剔,御景湾的设计图一出,立刻脱颖而出,当即就被御风拿下项目。 夏瑾再仔细看了看模型赞叹道:“真漂亮。”一边是精巧的有着东方特色的别墅,远处有温泉,另一边有骑马场,还有着游艇码头,小小的游艇浮在水上,不远处还有小岛。他因地制宜,将山跟岛、中西文化都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面面俱到,不失为一个高档的度假休息处。 夏瑾指着一处空地问:“那这边是什么?” 叶秉兆见她心情好起来了,心里也正高兴着,他看过去道:“还没想到合适的用处。”方才他就是在苦恼这块地做什么用。 夏瑾“哦”了声,点点头道:“不过动作真快,短短的时间内都建好样板别墅了。” 叶秉兆一愣,“样板别墅?”随即他会意过来,夏瑾指的是这座别墅吧。 “这是我翻新的。”他解释道。“这座山附近有几座这样的老别墅,算是古建筑了,来考察时我就注意到了。现在我们国内有太多的仿洋式别墅项目,已经没什么新意了,这样的别墅反而能让人眼前一新。” 夏瑾赞同地点头:“的确都是欧式别墅,这样的还真少见,我刚才看到都觉得漂亮,外面看着古色古香,里面一看别有特色。”17743823 “嗯,明天带你出去转转,想骑马吗?”叶秉兆拿起了一个马的小模型递到夏瑾手里。 夏瑾把玩着模型,有些向往,道了声“好。” 她看着眼前的规划模型,这样完美的设计谁能想到它是出自一个黑帮老大之手呢?他真的半点都不像是一个老大的样子,她将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韩力比你更像。” 叶秉兆翘着嘴角道:“那是你没见过我逞凶斗狠的样子。现在我做的是正当生意,要那个样子,谁跟我谈生意?” 夏瑾微抬着头,看着房顶某个点想象了会儿,想起初见叶秉兆时,他身上浑身都带着戾气,沉肃寡言,跟现在是大不一样的。跟他相处时间长了,反几乎忘了初见时他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也说明了他的成功。 晚上吃饭时,冥夜的人为了迎接夏瑾,简单弄了个欢迎会。 早就听说叶老大有个红颜知己,谁都想趁此机会一睹其人。宽敞的餐厅里,一下挤了约二十个人,冥夜的核心人物到了六个,十多个重要人物,再加上桌子,看上去都显得拥挤了。 夏瑾未料到吃个晚饭会见到这么多人,而且是不带一丝掩饰地直勾勾盯着她,看得她都不知道做何动作。 “我……”她张了张嘴,有些被吓到。这就是叶哥的那些弟兄? 叶秉兆在夏瑾旁边,似乎也没料到那些兄弟会搞这么大排场。夏瑾到来的消息散播地也太快了。虽然这次为了御景湾的项目,他调配了一部分人手过来,但还有不少兄弟是在其他各处的。就算是在浦海,也是大部分人不住这山间别墅。在这里住的,除去他自己,就只有韩力跟冷芸姿以及临时在这办事的赵世嘉。可是现在一看,除了还在国外的,以及路程太远赶不过来的,基本都到了个齐。 不用说也知道这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了。韩力跟冷芸姿都是话不多的人,他冷眼一扫,赵世嘉咧着嘴嘿嘿乐着,他那贼兮兮的眼里分明写着“老大,是我通知他们的,怎么样,我速度快吧?” 冷芸姿酷酷的脸上露出些笑,冲着夏瑾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夏瑾见着一群人里总算有个熟识的,小小松了口气,对着她笑笑算是回应。 弟兄们瞒着他办了这个欢迎会,叶秉兆也不好责怪他们先斩后奏,再加上考虑到夏瑾情绪低落,想着趁此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于是向夏瑾一一介绍了一番,冥夜十虎,今儿到了六人,都要赶上年末聚会了,他几不可察的皱皱眉头,这帮闻风而动的小子…… “这是老二季淳风,御风的御用律师,老三韩力,你刚才已经见过了。阿芸你是认识的,老六秦章,我们的专属医生。洛特电脑鬼才,最后那个是冥夜的枪械专家赵世嘉。这张桌子上左边这个……” 夏瑾随着叶秉兆的指示,一一见过,默默记下,向众人点头致意。初次见面,她不免拘谨。 黑道的背景给那些人披上了神秘的外衣,令她又带了些好奇。因叶秉兆是她最为熟悉的,倒不觉得跟平常人又何不同,在她眼中顶多是个成功的商人,而其他人,听来什么电脑鬼才、枪械专家,那些是她未曾接触过的。 她想,怪不得冥夜能成为南城第一黑帮,这里面齐聚了各色人才。才这么几个,个个都身手不凡了,纵然是大公司也不一定有这么多顶尖人才,怪不得仅仅十年就能将御风做大做强,成为唯一能与能与天狼财团抗衡的。1cryh。 一番介绍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不少,叶秉兆揽了夏瑾的肩头拉她入座:“不用紧张,他们都是冥夜的弟兄们。本来就想介绍他们给你认识的,除了几个没来的几个基本都到齐了,以后我再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 夏瑾点点头,在众人热情的招呼下渐渐放松了自己。一屋子的人热热闹闹的。 “夏小姐,久仰大名,我们都对你很好奇。”赵世嘉一脸郑重的样子逗笑了夏瑾。 “为什么?”她不免好奇。其实长着娃娃脸的赵世嘉,夏瑾对他也有些好奇。在她的印象里,搞枪械的都该是冷冷酷酷铁血汉子模样的,而赵世嘉的模样完全跟冷酷的铁血汉子搭不上边,看上去很活络。 “这个么……”赵世嘉眼睛一瞟,转到叶秉兆身上,见着叶老大警告地看向他,他只能拖着长长的调子不说下去,脸上带着坏笑。 “夏小姐,谢谢你救了我们大哥。”季淳风的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他上午刚完结了一场官司,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但听说夏瑾来了,匆匆从闵市过来。他的肤色偏白,看着温淳,但一双眼睛明亮有神,连戴着的金边眼镜都难掩他的锋芒。他一脸的诚挚,他举着酒杯向夏瑾敬酒。 “没错,二哥说的就是我们想说的。”众人跟着举杯敬起酒来。 夏瑾觉得自己受不起他们这样的隆重欢迎,摆摆手道:“这本来就没什么的,反而是我受叶哥的照顾比较多,应该是我请你们吃一顿才对。” 可是夏瑾没有看透他们更深更深的期望,那深深的,压在眼底的期望。 自从唐苑跟小幕死后,叶秉兆封闭了自己的心,将任何女人都摒弃在外,任她高贵美艳还是温柔如水,任她活泼可爱还是文雅静淑,谁都走不进他的心里。帮里的弟兄们都想着老大以后是不是就要这么孤单一生了,那样的他太过凄苦,可也无可奈何。夏瑾的出现打破了那道魔障,怎么不叫他们激动?如果不是怕吓到她,他们早就有人说出口,叫她一声“大嫂”了。 这一顿晚餐,夏瑾吃的很舒服。很少喝酒的她都不免多喝了几口,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热闹闹地跟人一起吃饭了。他们跟她想象中的黑道是不一样的。重情重义,关心着彼此,像是家人一样。 家人……她叹了口气,醉眼微醺仰望着夜空,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如同天边的星星一样可望而不可及。越是渴望,越是失望。 这一天夏瑾在不安中渡过,同样的,齐誉跟沈逸珲也乱了套。 齐誉最先得到消息,当他赶到夏瑾店铺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夏瑾的踪影,店子里的胖大婶慌里慌张地说老板娘是被一个骑机车的人拖走的差点要报警了。齐誉反应快,制止了她,叫她直接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他推测能有这么快的行动力并且带走夏瑾的只有叶秉兆了。 他带着怒气也不待秘书小姐的通报直接进了沈逸珲的办公室:“为什么你跟诗菲两人的事情会扯上夏瑾!”他重重一掷,一份最新报纸摊在沈逸珲的面前。 偌大的版面,上面都是夏瑾骑着小电动车在市场上奔忙的照片,夏瑾在店铺里杀鱼剁肉的照片,完全一副小市民的样子,还有那场相亲宴的照片也摆上了,更离谱的是上面配的文字:“麻雀女攀高枝不成被打回原形”、“某女离婚后生活混乱,与多人交往”、“某女继续纠缠南朝富商,pk时尚女王”,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 沈逸珲盯着报纸,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夏瑾现在人呢?她怎么样?”他站了起来,急着出去。 齐誉拦住了他道:“她已经不在这里了,我想应该是叶秉兆的人带走了她。” 沈逸珲身形顿了顿,步子一转,颓然坐下,他抬起头盯着齐誉,浓黑的眼睛里有着太多看不清的情绪,不甘、害怕、被背叛的伤,还有很多很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半晌才道:“阿誉,你爱上她了,对不对?不然你不会这么着急跟愤怒。” 齐誉呼吸一滞,心事被看穿有些窘迫。逸珲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尤其是从头到尾,他都清楚逸珲还是爱着夏瑾的。但想到夏瑾的境况,他一再隐藏对夏瑾的心意,一再退让,可逸珲始终在诗菲跟夏瑾之间摇摆不定,终究给夏瑾带来了伤害,他心一横索性也坦白开来:“对,我爱上她了。这样的女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爱?” 第七十四章 谢谢订阅! 轻轻的一个吻 齐誉停顿了会儿,声音低了些接着道:“我想我们都看错了她。睍莼璩晓她不是你眼里微不足道的小女人,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即使再平凡,她也有她自己独特的魅力,我承认我是被她吸引了。 从前她爱着你也爱她自己。因为她爱你,所以在知道诗菲的存在后,心甘情愿成全你们,因为她爱自己,所以她保留了自己的自尊,自动退出。你该庆幸你遇到的人是她。 现在,你后悔了不是么?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爱诗菲,可也没有挽回夏瑾,更糟糕的是你令夏瑾再次要面对你所造成的伤害,如果是这样,那么也请你潇洒一些,夏瑾我不会再退让。” 他后悔没有早些表明心迹,如果早一些,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她,而她或许就不会受到媒体的攻击。 沈逸珲敛下眼眸,脸色发白,嘴里发苦,齐誉都说对了。跟诗菲复合只是对过去那段戛然而止的爱情的遗憾,是一时的错觉,直到夏瑾的猝然离婚给了他当头一棒,可他却还在企图欺骗自己,到后来才明白,什么是越欺骗越清醒,到再也不能压抑对夏瑾的渴望,却为时已晚。他明明爱着她,却不能像齐誉那样直接地跟人说出他的爱,请求她再给一次机会,不但如此,还成了她的负担跟困扰,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责怪齐誉的不仗义? 沈逸珲握紧了拳头,他无法说出放手的话来,做不到潇洒地放手,一面是爱情,一面是友情,他做不到……他的不甘、痛苦全流露了出来,手背上青筋毕现。 他盯着眼前的报纸,眼睛发红,脑袋发涨,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以往应对突发事情时的冷静跟果断:“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摆平媒体的事情才是首要的。” 齐誉一口气发泄完了,散了些火气,淡淡“嗯”了声,接着分析起来:“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诗菲在访谈上透露你们好事将近,而你也没有正面表态。我想媒体是嗅到了什么才会去做追踪。再来你那天在餐厅放话,直接在外人面前说夏瑾是你的前妻,再高级的餐厅也是公众场合,怕是被有心人散布出去了。你的身份再加上诗菲本就是个公众人物,现在又是媒体面前的红人,正是媒体追逐的目标。” 沈逸珲摇摇头表示疑惑,他将报纸摊开,指着上面的文字道:“餐厅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怎么会不马上报道出来,而是在这会儿,赶上诗菲从巴黎回来?如果媒体的目的是想抓住时机提高发行量,可主标题却都是夏瑾。再看这些报道看上去劲爆,但是很明显只针对夏瑾一人,并且从某种角度上看是恶意捏造,当下我会叫人先压制下去,再马上收回所有已经发刊的报纸杂志。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阿誉,夏瑾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齐誉闻言皱了皱眉头:“我能想到的只有诗菲,毕竟她在媒体方面很有影响力,可是你不是说她还不知道夏瑾的存在吗?” 说起这个,沈逸珲沉默了会儿,而后才缓缓说:“她请侦探查过我,我叫陈阳做了些手脚,对夏瑾,她应该只是疑惑。” “什么?她请侦探查过你?”齐誉吃惊不小,“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诗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夏瑾,你以为你能瞒得住?” 他冷哼一声,一脚踩两船,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全身而退的,最后都落了一个船沉人湿的下场。 沈逸珲想起那晚宋诗菲的话,她说她听过他酒醉时候叫过夏瑾的名字,当时他已经被她怀孕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并未多想。毕竟他的确酒醉过,为着夏瑾的冷漠拒绝。他的黑眸黯了黯,这一错,他再也不能挽回夏瑾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喝酒…… “就当是她已经知道夏瑾跟我的关系了,可是她没理由攻击夏瑾啊。誉,我们跟诗菲相处时间不短,而你向来观察入微,对她的了解不比我少。现在版面上都是夏瑾的新闻八卦,诗菲俨然成了配角,我想这不符合她的个性。 诗菲好强,一向不喜欢做人陪衬。如今她又刚从巴黎展回来,正是大幅宣传自己的时候,不至于这样错过机会。再者,如果是她透露出去,刻意误导媒体,同时她也会冒很大的风险。假如媒体笔锋一转,她就成了破坏人家庭的人,必定被人唾骂,她的事业也会大受影响,她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攻击夏瑾,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宋诗菲眼圈绯红,俨然要落泪的样子,咬着下唇委屈不已,见着沈逸珲,一颗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逸珲,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她有过婚姻?”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满含哭意。 “她就是你梦里叫的那个女人,对不对?” 沈逸珲默认,无言对上宋诗菲的眼睛。 宋诗菲转开脸看向齐誉,带着不可置信:“你跟安泽肯定也知道,是不是?” 齐誉拧眉点头。他们一手促成了逸珲跟她的复合,将夏瑾摈弃在外,对谁都是个错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追回的就是“如果”两字。 宋诗菲的泪汪汪的大眼里满是无辜,哭叫了出来:“你们怎么能这样!那我成什么了?我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呜呜……”她颓然坐倒在地上:“如果你们早说,我一定不会跟逸珲重新在一起的……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哭。沈逸珲看她的姿势,地上寒凉,她怀着孕又哭又闹的,忙上前扶起她,将她安坐在沙发上。齐誉自知自己有错,沉默着一张一张给她递纸巾。 宋诗菲坐倒在沈逸珲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逸珲,你爱着她怎么能够再来招惹我呢?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你叫我怎么办?” 齐誉听着哭声心意繁乱,事情未有头绪,宋诗菲来一闹,更加无果,唯一能做的只有压下媒体。他看向宋诗菲想着夏瑾,现在夏瑾一定躲去了浦海,她会是什么心情?叶秉兆,他一定在她身边安慰着她,想到这里,齐誉不免心里苦涩,终究他都是迟到的那个人,不能保护她,在她最危急的时候不能做她的盾牌。 …… 夏瑾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也许是因为晚餐时候冥夜弟兄们的玩笑话放松了不少,也许是午间时已经发泄过,有了抵抗力,总之没有噩梦纠缠,一夜好眠,睁眼时已是天大亮。待她洗漱起身时,叶秉兆已经等在门外。 夏瑾脸微红:“叶哥,早。”这么晚起还是第一次,又是在别人家里,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叶秉兆还是一如既往地摸摸她的发道:“去吃早餐,过会儿带你去骑马。”誉着足知独。 夏瑾闻言,雀跃起来,骑马,她从前连近距离摸过马都没有呢。 叶秉兆在夏瑾离开后,收回视线,勾起的嘴角放下,脸上已是全无笑意。以他对夏瑾的了解,她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们担心,面上装作无事而已。沈逸珲用他的手段将事情全面封锁,可是浪已经起,他这么一来,只怕是反而激起了公众的好奇心,要彻底淡化这次事件,只有用更大的新闻来平息。 季淳风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在叶秉兆身边站定,透亮的镜片一闪,漆黑的瞳仁平定无波,他薄唇一动道:“叫她回来吧。” 叶秉兆侧头看看他:“你准备好面对她了?” …… 出门的时候,罗澄突然冒出在夏瑾面前,欢喜道:“夏小姐,叶老大收我加入冥夜了。”他不禁上前抓住夏瑾的手一阵晃荡,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 夏瑾被他兴奋的样子感染,扬着笑脸说恭喜,两个人说说笑笑的。 叶秉兆走出来,见到两人抓着的手,脸色一沉:“小罗,你还不去洛特那里报到?” 罗澄听见冷冷的声音一个激灵,立马松手,冲夏瑾做了个鬼脸,兔子一样跑得无影无踪。 夏瑾瞄着他消失的方向,嘴角笑意未淡,罗澄就像个刚出大学就被世界一百强的公司录用一样的兴奋,加入冥夜有这么值得高兴吗?:“他为什么这么想加入冥夜?” 叶秉兆将手上的外套递给夏瑾道:“先把外套穿上,早上山间比较凉。” 夏瑾依言穿着,一双眼睛还盯着叶秉兆等他接下去说。 “罗澄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欠了很多赌债,后来,他的母亲不堪被人天天追债,点了家里的液化气跟他父亲一起死了。他成了孤儿,被福利院的大孩子欺负。后来,他从福利院跑了出来,过着流浪的生活。 有一天我遇上了他,帮了他一把,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说要跟着我了。不过当时我说等他满十八岁了再来做这个决定。 我看这个孩子挺聪明,就资助他上学,去年他从美国理工大学毕业告诉我还是想要加入冥夜。 以前的冥夜已经成了现在走正道的御风,再不是打打杀杀的冥夜了,需要的是新鲜的血液,他精通电脑,又通各国语言,能在御风能大展拳脚。再者,他的偶像是洛特,当然更想能在洛特手下做事。不过每一个正式加入御风人必须要受点考验,即便是我看上的苗子也不例外。” 夏瑾听着耳畔低沉磁哑的声音,假装低垂着头看路,耳边头发掩住了脸颊,叶秉兆看不到她的眼眸湿雾雾的。 罗澄,一个跟她一样没有父母的孩子,在黑暗中成长,难得的是他的乐观向上,幸运的是他遇上了叶哥,就如同她一样。她为他高兴着。 两人边走边说,转眼就到马场。叶秉兆去换衣服顺道去选马,而夏瑾换好了衣服提前来到跑马地。 立在马场前见着眼前场地的夏瑾,眼睛不由瞪大了。虽然鼻子尖的味道不是那么好,但是当她看到俊美有力的马匹在场地上欢跑时,不由觉得心也跟着欢快起来。叶秉兆一身骑马装出现时,她看得不由呆了下。 眼前的男人高高大大,酷劲十足,又有着成熟男人的韵味,不管是t台上的男模还是镁光灯下的大明星都没有他来得具有震撼力,一旁高大的骏马服帖地立在他身边,看上去就跟个帝王一样有气势,简直叫人移不开眼了。 受伤时候的叶秉兆,带着戾气跟愤怒,她见过;悼念亡妻时候的叶秉兆,深情哀伤,她见过;大哥一样的叶秉兆,温和谦诚,她见过;工作时候的叶秉兆,认真专注,她见过;跟兄弟们一起时候的叶秉兆,她见过,手足情深,重情重义,她见过…… 眼前的他是另一面,高贵冷峻,夏瑾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纵然自己穿上了水晶鞋,依然是个灰姑娘,想想自己所拥有的,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也是存在着巨大差别的,自卑感油起。她退了两步,脸上有些不自在。 叶秉兆以为她害怕跟马靠近,笑着道:“别怕,马是温顺的动物,不会伤着你的。你过来跟它熟悉一下,它叫莫利。” 夏瑾挪着步子上前,伸出手摸着马的鬃毛,脸上欣喜之色淡淡,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低低唤了声:“莫利。” 马儿听见叫自己的名字,嘶鸣了一下,玻璃珠子一样漂亮的眼看向夏瑾,歪着脖子上前凑了凑她的手。 叶秉兆盯着夏瑾的表情,发现了她的情绪低落,恍惚的样子,皱了眉道:“不舒服吗?没关系,我们可以改日再来。”他牵着马套欲要转身。 夏瑾摇头:“不,我没事。”她抿了抿唇,问:“叶哥,这些马也是你的吗?” 叶秉兆点头,一手抚着马鬃,给它顺毛:“是的。我喜欢马,这些都是我买下的名种马,有些可以去参赛呢。”说到马,他脸上露出自豪。这些马都是自马驹时买来的,好马差马全靠眼力,没有人知道它们长成时是怎么样。这是个极其有趣又具有挑战的兴趣,就如同看人一样。叶秉兆做人做事果断利落,雷厉风行,关键就在于他的敏锐的直觉,第一眼能定胜负。 夏瑾未出声,只是淡淡笑了下。叶哥连宠物都是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知道他很有钱,可听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听说养一匹马投入的费用都在百万以上呢。 整个骑马过程,夏瑾都没有很高的兴致,寡淡沉默,只是任由叶秉兆牵着马载着她在马场转圈。 叶秉兆一看再看,到后来索性停下来,叫夏瑾下马:“你这样心不在焉的,骑马很危险,还是下次吧。” 夏瑾淡淡回应了声“哦”,闷头向前走。 叶秉兆几步上前抓住她,将她扯了回来,凑到她面前道:“小夏,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刚才出门时不时还好好的吗?是不是还在为那事烦心?没关系的,我会帮你。”叶秉兆只能猜到昨天的媒体事件上来,可端看又不像。 夏瑾怔怔看着眼前关心的脸,鼻子又开始发堵:“我没有事……”嘴上这么说,可是出口的话都带着哽咽,眼圈儿都红了。 这下叶秉兆的脸沉了下来,不再依着她的性子。他扳正夏瑾的身子,目光再次与她平视,严肃道:“小夏,你有心事就一定要说明白。如果是因为不习惯帮里的兄弟,或者是不习惯这里的环境,我可以给你换个地方。” 夏瑾使劲摇头,鼻头都憋红了,眼睛里泪蒙蒙的:“不,他们都很好,对我很好。只是,叶哥,我怕……我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你们都对我那么好。可是我怕……你们跟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而你们都那么优秀,我怕你们总有一天会嫌弃我的身份,会嫌弃我带给你们麻烦……我不喜欢被丢弃,那样的感觉太难受了……” 叶秉兆抓着夏瑾的手紧了起来,眼里阴鹜一片,不管夏瑾如何坚强,该死的沈逸珲给她造成的阴影太大了,她怕自己只是别人一时兴起的玩具,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她都变得不敢上前,变得没了自信。 他的心里揪痛起来,将夏瑾搂进怀中,沉声安慰:“不会的,怎么会嫌弃你呢?你那么坚强努力,富家千金里面没有一个比得上你,靠自己而活,不靠任何人,那样的你,她们中有几个能做到?小夏,你比许多人做的都要好。你是知道冥夜背景的,我们中谁都没有比你高贵,也别看低了你自己,你是独一无二的小夏,与众不同的小夏。” 夏瑾靠在叶秉兆的怀里,耳朵抵在他的胸腔,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胸腔微微震动,夏瑾的耳朵麻酥酥的,等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脸却红了起来,火烧一样,心跳的飞快,像是胸腔里揣了只兔子在蹦跳。 “叶哥……”夏瑾从叶秉兆的怀里挣开,低着头,氤氲的眼眸微睁,不敢看向叶秉兆。他们一直保持着亦兄亦友一样的关系,这样的近距离还是第一次。 叶秉兆看着夏瑾却是另一种风情。白希的皮肤透着绯红,滑亮细腻,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一番,湿润的的眼眸带着羞怯,更觉怜爱,娇俏的鼻头都带着粉韵,耳朵都红了,可爱地紧。 他心一动,动作比头脑更快一步,等回过味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贴上夏瑾的。甜甜的,软糯的,湿润的,纷嫩的唇,触感甚好,他不觉再次贴上,将理智抛在脑后。 夏瑾像是被惊到的小兔子,僵在那里一动否不敢动了。 叶秉兆的唇带着凉意,像是蝴蝶停留在微开的花瓣上一样轻触,珍惜如呵护露珠一样,当他抬头对上夏瑾惊恐的眼睛时,眼里闪过狼狈,该死的,出格了,他懊恼不已。 叶秉兆别过头推开夏瑾,轻咳了声,两人都没敢看彼此,一时无言,却静得好像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夏瑾别过头看着远处奔跑的骏马,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那马儿在跑跳,快得自己都抑制不住,就怕从胸口跳脱出来。 叶秉兆恼恨一时情迷意乱,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他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味的,却控制不住。不过刚才的那轻轻的一个吻却让他的死寂的心重新复活了过来,那个被他深深埋在心底的声音在说“你爱她,为什么不勇敢去爱?怕失去,可是这样的你,跟失去有什么分别,她没有属于过你,谈何失去?再爱一次吧,别让自己再有遗憾。” 他动了动唇,正要开口却听夏瑾道:“那个,那个,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 叶秉兆想要拉住夏瑾的手抓了个虚空,那边夏瑾已经转身离开,他的手颓然落下,心里那只擂鼓的鼓槌悄然停止,他自嘲一笑,看着夏瑾的背影渐行渐远。在这里,她能有什么事情呢?真是个笨借口。 他的眼又变得黯淡起来,幸好,他没有一时冲动开口,他们的关系,还是适合做朋友。她太美好,而他的世界,还是黑暗的。唐苑,夏瑾不能成为第二个唐苑。他宁可远远看着鲜活的她,保护她,也好过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也好过只能看张没有生命的照片…… 这一个骑马散心的早晨变成了一团被猫儿搅乱的的毛线团子,剪不断理还乱,又像是钝了的锯子将两人的心割磨着,越来越磨人。 冥夜的弟兄们发现叶老大已经几天没跟夏小姐单独在一起了,夏小姐在用餐时都会避过叶老大,偶尔共同出现的时刻,两人眼神都没对上,各顾各的,却又在各自移开视线后,一方偷看上几眼。这一状况让众兄弟纳闷也焦心。 夏瑾倚在厨房的柜子上,低低叹了口气。在这边无事可做,她开始给冥夜的弟兄们做饭,虽然说来者是客,但按着她的个性却不是个喜欢吃白饭的人,做饭能让她觉得踏实些。当然,躲在厨房,她可以少跟叶秉兆见面,这也可算是一个借口。 锅子里的炖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她两眼盯着,心思却在九天之外。她一手摸上自己的唇瓣,手指不自觉地轻轻点着,就像是蝴蝶驻足一样,时而微微露出困惑,时而微微有丝笑意,一会儿又变得忧郁起来。1cryh。 别墅的厨房阿姨何姐看着夏瑾出神的样子摇摇头,这已经是夏小姐第十二个叹息了,究竟有什么化不开的愁啊…… 在工作室的叶秉兆倚靠在椅背上,全无办公的样子,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脑的保护屏翻来覆去,脑海里却是那天早晨那个轻轻的一吻,夏瑾的美好已经深深烙在他的心头,就像尝了甜头的蜜蜂,时时会回味那甜丝丝的滋味。可他又在提醒着自己,跨出那一步,他将面对怎样的后果,而那个苦果,他已经尝过再不想第二次经历。 …… 关于夏瑾的新闻在国际顶级模特叶蔚蓝跟英国伯爵约瑟.乔传出绯闻后变得平淡无奇,毕竟一个市井小民跟几个男人之间的纠葛跟绯闻女王的花边新闻相比,后者更有嚼头,大明星跟贵族的私生活更有吸引力更有想象力。 几天内,各大版面都占据着叶蔚蓝跟约瑟.乔的身影。宋诗菲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她的死对头,叶蔚蓝回国了,带着那个伯爵在国内四处旅游,惹得众媒体四处追逐,好不热闹。 在巴黎展的时候,两人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十足。时装周期间,除了那闪亮的衣服、鞋子、包包、香水、手表等等奢侈品吸人眼球,两人的新闻也是一大看点。 叶蔚蓝不肯穿宋诗菲设计的衣服,拒绝走t台,她拒绝的理由让人浮想联翩,也令宋诗菲抓狂:是她自己设计的么?众人周知,叶蔚蓝挑衣服从不含糊。 也许其她模特不会拒绝一个顶级设计师的邀约,毕竟跟宋诗菲合作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但叶蔚蓝却有那个资本。除却她那出众的身材,绝美的脸蛋,那高贵的气质,她本身的实力就令人侧目。 超绝的交际能力让她能油走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那精妙独到的眼光令她特立独行。人说设计师捧人,她却有反过来捧红设计师的能力。哪个新人设计师如果能得到叶蔚蓝肯定的一句话,起码能跻身上等设计师行列,同样的,她的一句否定的话也能令哪个高级设计师身价暴跌。故而再顶级的设计师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宋诗菲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叶蔚蓝,惹得她处处跟她作对,令她不得不挑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她。跟叶蔚蓝过招,她觉得自己要要衰老十岁。如今t台秀刚落幕,她就回国,显而易见的,媒体的聚光灯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这令宋诗菲头疼不已。混这一行的都知道,纵然你才情卓绝,但假如镁光灯不再集聚在你身上,那么你就离过气也不远了。17743823 手机传来一阵炫彩铃声,宋诗菲手指划动着手中的ipad,眼睛没离开屏幕,一边提起了电话接听,却在听到手机那头的声音后,浑身一僵,身上汗毛直立,ipad从膝盖滑落下来。 “宝贝,我想你了,我带了礼物来看你了哦……” …… 夏瑾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的时候,赫然发现餐桌上多了两个人,一个超级大美女,一个帅的像道风景的男人。 她愣了下,带着疑问转眼看向其他人。由于最近是夏瑾做饭,加上其与叶老大的暧昧不明的关系,几位冥夜重量级人物除了手头没完事的人心带不愿地回到原地,其他人都在别墅安营驻扎下来,跟夏瑾渐渐混熟了。 叶秉兆见着夏瑾宁可看向别人询问,也不掉头问他,心里气闷。他轻咳了声终于跟夏瑾对上了眼:“这位是小十叶蔚蓝,这位是她的朋友,约瑟.乔。他们刚到这里,你在厨房,没见到他们。” 夏瑾木木地点头,想起方才罗澄屁颠屁颠跑进来叫她出来一下,说有大美人看,当时她在做菜,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是罗澄骗她出来。这期间,她极怕见到叶秉兆的身影,一见到,就会想起那天早晨的那个吻,心就不受控制地砰砰跳,怪异极了,现在心又在不规律地跳起来。 叶蔚蓝扬着脸,灿烂的笑挂在脸上冲夏瑾比着手:“嗨。” 夏瑾瞧着有些脸熟,她那热情明艳的笑感染了她,她露出笑,道:“你好,我是夏瑾,叶哥的朋友。” 她打量着叶蔚蓝,鹅蛋脸上,大大的眼透着狡黠,挺翘的鼻子跟性感红润的唇,似乎有些混血的模样,脸部轮廓比一般东方女人要来的深。乌黑的大波浪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衬得她雪白的皮肤更加显眼,令人联想到妩媚妖艳版的白雪公主。她一身吉普赛女郎的打扮,时尚又显得随性惬意,只是看上去略有疲惫,应该是长时间的旅途所致。 一旁的男士十分绅士的样子,得体的西服更显得他的身材匀称,英俊的面容,碧绿的眼特别吸引人,叫人想起绿宝石来,他微笑着向夏瑾点了点头,温润有礼。夏瑾回以微笑点头,真真是四目交接。 当看到夏瑾一瞬不瞬得盯着一个男人看的时候,叶秉兆的眉头蹙了下,下巴略略一紧,又咳了下,淡淡出声道:“先吃饭吧,待会儿再聊。” 顿时,桌子上鸦雀无声,只有碗筷碰撞时发出的轻声响动,但众人不安分的眼睛却在夏、叶之间,叶蔚蓝跟约瑟.乔、季淳风之间来回扫视,异常忙碌。 夏瑾跟叶秉兆之间还是如前两天一样,各自吃着各自的,偶尔同时伸向同一盘菜的筷子在即将落下时也会错开。 叶蔚蓝跟约瑟.乔之间反是互动频频。由于约瑟.乔是外国人,筷子使用不灵便,叶蔚蓝时常要帮他一下,两人有时交头接耳一番,低低笑出声。偶尔能听见约瑟.乔半是蹩脚的中文,半是流利的英语。 季淳风的眼并未看向任何地方,只是安静的吃着饭,面色却冷峻异常,眼眸比以往都要来的深沉。 突然,叶蔚蓝发出惊呼:“啊,好烫!”她微微吐出粉舌,小手扇着。没有人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在众人面前高贵迷人的名模竟然会有这样随性可爱的一面。 “蔚蓝,还好吗?”一杯水非常及时地递到叶蔚蓝面前,约瑟.乔的碧绿的眼满含宠溺。 叶蔚蓝一把接过喝下,面露感激。夏瑾瞧眼望去,很不巧地看见季淳风的下巴抽了抽,面色更冷。众人目光都被这两人吸过去,眼色使得更勤快了。夏瑾再迟钝的神经也能察觉到那三人间的风云变色。 “啪”一下重重的筷子声放下,季淳风站立起来,向叶蔚蓝方向看了一眼闷声道:“我吃饱了。”然后头也不回离席。夏瑾分明看见叶蔚蓝的眼角瞥着季淳风的背影,嘴角带着得逞的笑。 …… 夏瑾在厨房认真地洗着碗,叶秉兆看见她想上前,临到前脚步却一转开了个冰箱门只拿了瓶水就出去了。 夏瑾在叶秉兆进来时有些紧张,正拿眼偷瞧着,却见他闷不吭声出去了。她觉得有些委屈,那天莫名吻她的人这会儿却对她不理不睬了。 “大嫂。”突然冒出来的一声叫喊吓了夏瑾一跳,“哐啷”一下,碗从手里滑落,摔得个四分五裂。她扭头就见着叶蔚蓝笑幂幂地看着她,夏瑾一愣,她叫的大嫂是说她吗?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叶蔚蓝,左看右看。 “啊,大嫂,碗摔破了。”叶蔚蓝努努水槽里的碗:“好可惜啊,这只碗是一套的呢。” 夏瑾有些慌了,这边刚见面就莫名其妙地一口一个大嫂,那边躺着一只套装碗的碎片,她怎么说也是混厨房的人,这下还把别人家碗打破了。 “你,你误会了。”她急着解释,又要收拾破碗,弄得叮叮当当的。 “啊,大嫂,手划破了!”叶蔚蓝提高了音调。 刹那间,叶秉兆已经走进来,捉着夏瑾的手皱着眉头看。门口马上挤了几颗人头,在那对着叶蔚蓝挤眉弄眼,竖起大拇指,敢捻老虎胡须的也只有她了。天知道叶秉兆那看似沉稳的外表下,发怒的样子有多可怕! 白希的手指上沾着泡沫,滑腻腻的,却不见丁点儿血红,叶秉兆所幸捉着她的手在水下冲洗,左看右看,翻来覆去,手指纤纤除了皮泡的有些发皱,哪有什么伤痕? “到底伤哪了?”他的声音紧绷,一瞥眼只看见夏瑾通红的脸似要滴出血来。 夏瑾挣着手逃脱出来,被叶秉兆圈在怀里,还是当着别人的面,她热的头顶都要冒出烟来了。 “没伤到手。”她声如蚊呐,头低得恨不得扎到水槽里凉快一下。 叶蔚蓝闲闲地倚在墙上,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两人。 叶秉兆眯起了眸子,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着夏瑾道:“以后别做这些事情了。”说完冷冷退了场。 叶蔚蓝撇撇嘴,这么快就散戏了,浪费她自编了一场好戏码,大哥真不是个好演员呐。她懒懒走接几步到夏瑾旁边,眼睛向厨房门口一瞟,却见一个黑色身影走过,对着她的眼满含复杂,她装作不在意,对着夏瑾道:“男人都是需要刺激的动物,啧啧,是吧,大嫂?” 夏瑾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初听那一声大嫂她还以为是她吓唬她,叫着唐苑的魂呢。再听,她分明是对着她说的。 “叶小姐,你真误会了。我跟叶哥只是一般朋友。” “哦……”叶蔚蓝拉长了声调眯着眼看她,然后直接下了结论:“我知道的,大嫂。啊,好困,我睡觉去了。”她仰着头,无视夏瑾苍白的解释抛下了她就离开了。 夏瑾摇摇头,哭笑不得,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又有些无厘头的女子,令人不知从何应对。她终于想起这位叶小姐是谁了,托宋诗菲的福,她对娱乐圈小有耳闻,叶小姐就是传闻中的宋诗菲的克星,那个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国际顶级模特——叶蔚蓝。 …… 半夜十二点,正是好梦时,点着床头灯的房间里光线幽暗,朦朦胧胧如拢着一层橘色的纱。 海洋蓝的床上微微隆起一个长条形的凸起,往上,雪白臂膀随意搭着,圆润的肩头细腻光滑,饱满的胸口随着呼吸一高一低,令人呼吸一滞。 来人喉头动了动,将视线往上移,目光柔地能化成水。 沉睡的人儿依旧不察有人偷看,白希的脸颊泛着粉红,嘴角上翘,似乎做着好梦。她乌黑的头发披散如海藻,像是沉睡着的人鱼公主散发着珍珠色的光晕,令人着迷。 来人脚步再上前移动一下,却见沉睡的人瞬间睁眼,眼底毫无睡意,幽暗中清亮如明镜。她嘴角一勾,坐了起来,丝被滑落堆叠在她腰间,露出她整个上半身来。薄薄的性感睡衣将她的轮廓完美地突现出来,沟是沟,白馒头是白馒头,左肩漂亮的锁骨上纹着一个英文字母“j”,她慵懒的表情透着妩媚,这不是人鱼公主,而是勾人的海妖! 季淳风柔和的眼立即变得凌厉起来,冷声道:“你没睡。” 叶蔚蓝讥诮地看向他:“怎么说我也是冥夜十虎之一,这点警觉都没有,那不是还要麻烦你再给我配上几个随身保镖?我虽然混t台,走猫步去了,但有些东西可是入了骨髓的,死都不会忘记,比如那些肌肉记忆训练,比如……”她拿眼瞧他,没再说下去,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明白。 阳台上有风吹进,撩起窗纱浮动,月光偷偷溜了进来,满室暧昧之色。 叶蔚蓝从床上走下来,来到季淳风跟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淡蓝色的吊带睡裙只到臀部,修长笔直的长腿暴露在夜色中,挺翘的臀部,纤细的腰肢,无一不勾人,不令人热血沸腾。 她媚眼如丝,手缠上季淳风的脖颈,像是藤蔓一样,红唇再次翻动起来,轻轻柔柔,吐气如兰:“风,想我了吗?” 第七十五章 谢谢订阅!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 季淳风用尽一切意志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双手拉下叶蔚蓝的勾着他的手臂,冷硬道:“别胡闹了,不许再做模特。睍莼璩晓” 叶蔚蓝手指划在自己肩头,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自己:“你都不在乎我了,还管我做什么?我现在模特事业如日中天,不是正合你意?工作既安全又高收入,衣着光鲜,结交名门富商朋友,众星捧月一样,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夜色太深,掩藏了季淳风黑沉的脸,但他的声音比秋意更凉:“这种荒唐的日子你过得很喜欢?那个伯爵是怎么回事?” “你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我的前未婚夫,嗯?”光洁的脚在长毛绒地毯上走过,像是行走在云雾间,优雅转身,端端坐在床沿,身姿撩人:“他向我求婚了,你说约瑟会不会喜欢我这个样子呢?我记得你以前是很喜欢我这么打扮的。你们都是男人,某些方面应该是一致的,对吧?” 季淳风喉咙向被人掐住一样的透不过气,双手握紧了再松开再握紧,眼睛死死盯着她,最终憋出一句:“随你!”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叶蔚蓝在季淳风离开后,浑身一松,像是被抽了气一样往后一躺,重重摔进软软的床铺里,吐了口气,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绘着的星星。星星点点,发着荧光色的光芒,像是浩瀚星空,叶蔚蓝跌进了回忆里,那时她十八岁。 她跟季淳风一起在游艇上,下面是蔚蓝的海,头顶是迷人的星空,在那里,听着海浪的声音,她完成了她的成人仪式,在疼痛跟喜悦里沉沉浮浮。他喘息着压在她的身上,火热的唇凑在她耳畔说:“蔚蓝,我要你每天都这样躺在我的身边,头顶有星星,下面有海洋。” 回来时,她发现她的房间被布置地如游艇上一样,天花板上是蔚蓝星空,床上是海洋蓝的被褥。她捂嘴对着他笑,他抱着她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圈。 可惜,那时候她年纪尚不到,爸爸跟大哥防着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偷偷进行。 不过,在这里,他还是为她布置了这样的一个海上星空,她的心里又酸又,不觉嘴角翘起,自言自语:“嘁,偷偷摸摸,做贼一样,就知道你会这样。舍不得还嘴硬,嘁。” …… 一大早,别墅里的人进进出出带着莫名的愁绪,历尽沧桑一样,起因只为叶蔚蓝反复播着一首歌曲《红尘滚滚》。老歌的曲调惆怅,配着这复古的别墅倒很有味道,就是伤感了些,令人心里微微泛酸。 叶蔚蓝呷着红茶跟叶秉兆来了一番促膝谈心。 “大哥,你觉得这歌怎么样?” 叶秉兆从小接受叶父的严酷训练,对歌曲不是很在行,况且他听得向来都是钢琴、小提琴等陶冶性情的曲子。他侧耳听了一会儿,觉得空气都被那歌都带着忧伤起来。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焦灼。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叶秉兆胸口窒闷,喝着茶水不语。 叶蔚蓝见他垂着眼不言不语,于是自己跟着曲调轻哼起来,再让他听听,酝酿酝酿也罢。 庭院有风吹过,枯黄叶子被吹落进院子,落在古朴的根雕桌子上。叶蔚蓝拿过来放在手心,葱白手指顺着树叶脉络滑动。 “大哥,你不觉得这歌跟你和大嫂很像吗?我在香港的时候听见这首歌,觉得你跟她好像这里面唱的。少年时相遇,就像命中注定的那样,然后相爱,然后阴阳相隔,匆匆岁月,不过十年。所以我买了那个留声机跟黑胶碟回来。你……心里还记挂着大嫂吗?” 叶秉兆身子一凛,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唐苑了,谁都知道,唐苑是他的禁忌。他蹿起眉头,抬眸看她一眼,目光冷然:“你想说什么?” 叶蔚蓝唇瓣一掀,也不回答他,敲打着拍子跟着下一句歌词唱:“‘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大哥,你跟大嫂有在阴阳交流?”她突然转头目不转睛得看着他,“你不娶也不找女人,身边没个伴,难道不觉得孤独吗?” 叶秉兆面容冷硬起来,身边像是起了一道无形的墙,谁也不能靠近他半分。 他倏地站起身准备走开,却听叶蔚蓝接着道:“我是你亲妹妹,虽然不是同一个妈,但好坏是同一条血脉,你想什么我能不清楚么?”叶蔚蓝目光随着他移动,头仰起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目光里透着了然:“大嫂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忘不了她,但是夏瑾出现了,大家都看出来你喜欢她,不是吗?” 还没有人直接将话在叶秉兆面前直接说破,他横她一眼,目光带着肃杀:“这不是你该管的。小十,你越界了。” 叶蔚蓝撇撇嘴,知道自己惹怒了老大,但既然已将话说出口,干脆无视了叶秉兆的冷眼,再次挑战:“大哥,夏瑾是活生生的人啊,你不去抓住,她如果走了,你该怎么办?我收到的消息可是她身边有几个人哪。” “……” 叶蔚蓝再转攻势:“夏瑾是个好女人,我喜欢她。这样吧,你既然放弃了,那我再介绍几个好的给她。嗯,她身边那个齐誉是不错,可惜跟我们冥夜不对盘,我得找我信的过的,我认识很多名流,一定找个绝世好男人给她。” 她眯着眼眼着远处夏瑾在屋里插花,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也不错。她瞥眼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大哥太无趣,又冷又硬,女人都喜欢有情调会搞浪漫的。 “你就是这样激淳风的?放弃珠宝设计师的身份,做模特闹绯闻,让他担心吃醋?”叶秉兆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激将法,自己都已经用上了。自从她将约瑟.乔带回来后,季淳风就没有好脸色,天天都阴着脸。 叶蔚蓝眼睛一亮,嘿嘿干笑:“你看出来了?可是他好像不为所动啊。”她的眼又黯淡了下来,幽幽道:“那个又冷又硬的大铁块。哎,大哥,你说我这么努力他都不为所动,我是不是放弃算了,约瑟对我也挺好。”她的脸上露出些沮丧。 “阿苑已经那样了,我不能再害一个。”半晌,叶秉兆才叹了口气,没头没脑说了句。 “大哥,大嫂的事情我不能说是意外,可是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冥夜也不再走黑道,谁说夏瑾就会走大嫂的老路呢?大嫂死前说她不后悔,她不后悔,你明白吗? 每个人都怕死,谁都不愿死得毫无意义。可是对一个女人来说,长长久久地活着,变得苍老,眼见着自己的年华耗尽,也没有一个真心相爱相伴疼惜她的人,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与其这样,她们宁可轰轰烈烈爱一场,赌一次,好歹为自己争取过。” 叶蔚蓝说的洒脱,生命只有一次,就该轰轰烈烈活一次。有些人就是爱自作主张,打着为她们好的旗号,却让她们过得没滋没味的生活。 “你们都这样。用爱做借口,替我们做决定。爸是有这样,因为怕有危险,就将我跟妈妈留在瑞士,不跟我们相认。如果不是妈妈快死了,他决计不会来看我们的。他以为他是为妈妈好,为她安排了舒适的生活,可他知不知道,妈妈其实是活在一个沙漏里面。四面都是冷冰冰的玻璃,她看的见外面,却触摸不到他。她的生活一如沙子,枯燥无味,行尸走肉一样。” 叶蔚蓝想起童年就痛心。她的母亲天天盼着他的男人去看她一眼,可临到死才瞧上一眼,这算什么夫妻!这就是黑帮诅咒吗? 叶秉兆的母亲杜宜香因为帮派仇杀而死,所以当叶世雄跟叶蔚蓝的母亲索亚相爱后,他却不能娶她,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将她藏起来。这一藏就是十年。索亚死后,叶世雄还是将叶蔚蓝留在瑞士,直到她自己跑了回来,忍受种种训练,通过层层考验,强行加入冥夜,成为其中最小的一只虎。 叶蔚蓝苦涩笑笑,茶褐色的眼睛里露着哀伤:“如果我不回来,我想我会错过最后的父女亲情。那段非人的训练,我心甘情愿。我不想跟妈妈一样,遗憾终身。大哥,其实我是恨着冥夜的。” 她转头哀怨地看着叶秉兆:“如果不是它的背景,所有事情都不会变的这么悲伤。妈妈不会忧郁而终,大嫂跟小幕不会死得不明不白,淳风……淳风不会要跟我退婚。大哥,你知道吗?大嫂的死直接影响到了淳风,他取消了婚礼,将我推开,如果你没走出那段阴影,你妹妹我将失去我的爱情。” 叶秉兆回视她,想起季淳风痛心又不舍的表情“让她离开吧。我宁可她恨我,也不想以后都见不到她。只要她活生生的,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淳自他管在。“蔚蓝,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想法,独立又勇敢。从十一岁你就敢单身闯回来,我就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我一直给你自己的空间,很少干涉你。这件事,大哥向你道歉。 不过,夏瑾她跟你不一样。你从小就在冥夜长大,受过良好的训练,可以保护自己。而她是跟我们不同世界的人。”他的眼看着那垂脸专心插花的小女人身上,目光里是满满的怜惜。“她再坚强也是个普通人,你向往多姿多彩的生活,可她要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如何给予?她有她的生活圈子。我不能将她像你的妈妈一样,将她藏起来。” 叶蔚蓝摇摇头:“你没问过她,怎么知道她所想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次呢?你不愿连累她,可在你们初遇的时候,不就已经有交集了吗?她既然愿意做你的红颜知己,你们的关系就有可能更进一步了啊。 大嫂死了,可是你遇上了夏瑾。你不觉得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吗?她们有着相似的神韵,一样单纯善良的性格,这难道不是大嫂指引着你?也许大嫂希望你将对她的爱延续在这个女人身上,她不忍心再看着你这么孤单了,大哥。” 叶蔚蓝的声音沙哑柔和,像是细沙里脉脉而过的暗流,穿透人心。 叶秉兆眉心动动,做着最后的辩驳:“做朋友是一回事,做伴侣是另一回事,不可相提并论的。” 叶蔚蓝将手里的枯黄树叶递给了叶秉兆:“大哥,想想我的妈妈吧。纵然不是生活在冥夜,可她还不是早早去世了?谁能保证夏瑾不跟你在一起,她就会活的长久?也许是一场疾病,也许是一场车祸……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再爱一回,那么就别对夏瑾好,女人的心很柔软,经不起别人对她的好。不爱她就别让她动心,让她去开始别的感情也好。” 叶秉兆目光复杂地看向屋内,心里拉拔着。叶蔚蓝的话像是在他的心里投入了石块,激起千层浪,他想压抑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屋里的夏瑾像是察觉到被人注视一样,她转过脸,明亮的眼露着朝气,秋日阳光半洒进屋内,拢着她半个身躯,泛着淡橘色的光芒。她对着外面的人微微一笑,温暖和煦,能融化一座冰山。 …… 秋雨绵绵,淅淅沥沥的,让人心都潮湿起来。 夏瑾站在别墅露台上,看着雨中山景,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山,灰蒙蒙的……心。 下面山间小路上行走着一对情侣,打着透明的伞,甜甜蜜蜜的样子,雨中漫步,真是幸福。 雨中的叶蔚蓝举着小伞,仰头看着天空雨飘落的雨伞上,绵绵密密,漂亮极了,她伸出小手去接雨丝,脸上笑意盎然:“谢谢你,约瑟。” “谢我做什么。我倒是希望他还是不肯接受你,这样,你就一直是我的女朋友。”约瑟.乔碧绿的眼睛冲她眨了下。 “哦,别这样,约瑟,你这是诅咒我。”叶蔚蓝娇憨抗议。 上面看着的夏瑾侧脸往旁边一看,只见季淳风沉着脸,比这天气还沉,他的眼阴鹜着看着下面的两人,嘴角抽紧,似乎在极力忍耐。 夏瑾再细瞧,下面那两人正是叶蔚蓝跟约瑟.乔。她再瞥一眼季淳风,开口道:“你跟叶小姐之间……”她已经不下一次见过他远远望着叶蔚蓝,那眼里的目光是看着一个心爱的人,却裹足不前,为爱神伤。 季淳风收回目光,看向远处,过了会儿才道:“她是我的前未婚妻。” “哦,原来是这样。”夏瑾点点头,须臾,她露出困惑:“那为什么你们要分开呢?不是都还爱着彼此么?”叶蔚蓝又何尝不是常常用眼角注视着他。 季淳风扫了夏瑾一眼,她的观察力倒是敏锐。 “谁说相爱的人就一定要在一起。”他收回注视的目光,将手中酒杯倒满,然后将手中的酒瓶子递给夏瑾,“如果别人能给她幸福,我不介意。”他的声音淡漠,却有浓浓的苦涩。 “怎么可能!”夏瑾觉得不可思议,“爱一个人,不是想据为己有的吗,怎么会想将她推开?” “那是因为你不在冥夜,你没有见过死亡。如果你见过,你一定会狠狠将她推开,越远越好。” 夏瑾一听,沉默了。 死亡,她见过的。眼睛明明睁着,却是空空洞洞,再没有她的倒影。鲜血从她的口鼻耳朵流出,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哭不疼,没有一丝气息,那,就是死亡。 “我……见过。”夏瑾从喉咙口挤出,猛灌了口酒。酒液辣口,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抹了一把,有些狼狈笑笑,“我不大会喝酒,让你见笑了。” 季淳风无所谓笑笑,给她轻拍着背帮她顺气。她看到的死亡跟他们所见到的是不一样的。朝夕相伴,情同手足的人,一瞬间就停止了心跳,那样的痛苦是煎熬。他们是黑道,但不是全无感情。1cryh。 夏瑾看着季淳风一身的肃黑,明白过来季淳风所说的意思。黑道,说白了就是与死亡为伍,他的退却应该跟叶哥的妻子有关吧。她顺过气指着下面的人道:“不是说爱能冲破一切藩篱,连死亡都不能阻挡吗?” 季淳风忽然直直盯着夏瑾看了一会儿,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对她古怪一笑:“如果大哥听到你这句话,不知该作何感想呢?”他拎着酒杯缓步走向露台门口,转身的瞬间,眼底已是沉得化不开的墨。酒液入喉,辛辣无比,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夏瑾偏着头依靠在露台上,看着季淳风失落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后也未收回,出了神一样,任秋雨飘在她的身上。 爱能冲破一切藩篱,这句话她能说给别人听,自己却败得一败涂地。一场婚姻,让她狼狈地要远走他乡,还有比她更失败的吗? 秋夜雨寒,夏瑾蜷缩在被窝里,眼底清明一片。在别墅住下已经有半月,她隔绝了一切外界的消息,将自己缩在这个壳子里,可是,这里终究只是她暂时栖息的地方,总有一天,她要走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她摸出手机,按了开机键。屏幕闪亮起来,床头拢起一团明亮的光。 夏瑾来浦海后为了避开记者的电话,除了关照那个胖大婶继续歇业后就再也没开过机。 留言箱已经塞满了留言,短信箱也塞满了。里面号码繁多,大多都不认识,应该是那些记者们的。她一条一条翻看着,删删减减,连沈逸珲的也一并删除了,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假惺惺的问候。 如果不是他在餐厅说漏嘴,哪会有今天的无妄之灾?明明她最无辜,却成了别人口中最不齿的攀附豪门的拜金女。 等无关信息删除尽,她才一条一条翻看起来。 “夏瑾,你还好吗?”是齐誉的。下面一条是一样的信息,来自莫安泽。 “夏瑾,你在浦海吗?我来找你?”还是齐誉的。 “夏瑾,见到我的留言请回。”又是齐誉的。 “什么馨香煲汤,恶心死我了,以后我家不订你的汤了。”这是一个老客户了,平常见她都笑幂幂的,还拉着她要给她做媒。夏瑾眼一酸,委屈地眼泪都浮了上来。 下面连着几条都是常来客户的,个个要退订。夏瑾抹着泪一条一条删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些都是她辛辛苦苦巩固起来的客源,都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一朝散尽。 “夏小姐,不好意思啊,你的店铺租约到期后,我们不准备续约了,你回来后再另找地方吧。”来自房东家的。夏瑾心咯噔一下,她好不容易有个立足之地,又要从头开始了吗? 她眼泪奔流,出了这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沈逸珲的前妻,还有什么人愿意租房给她?泪水打湿了枕头,她难受地蜷缩得更紧。她不过是想靠自己养活自己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夏瑾看着手机屏幕的眼睛模糊得像是隔了层雾,手指都抖着。 “夏瑾,你放心,媒体不会乱说什么了。”这是齐誉的。 “夏瑾小乖乖,不怕不怕啊,莫哥哥保护你。”这条是莫安泽的,看着肉麻,却明显是为了安慰她,逗她笑的。 后面还有很多是以前一起摆夜宵摊时的人发来的。有摊主,有常客,夏瑾的心稍稍有了些暖意。一起患过难,他们懂她不是那样的人。 “小夏别怕,我们相信你。八卦媒体的胡编乱造动摇不了你在我们心中的形象。振作起来,我们支持你!” “小夏姐姐,你别伤心。我是小金子,等我长大了,我来娶你。”夏瑾看着通讯人,是金大爷的手机号。金大爷家始终跟她未断联络,这会儿,连小金子都出来安慰她了。 “夏瑾,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的汤了。”这条是莫安泽的。 夏瑾眼睛还带着泪,这会儿又哭又笑,她可以想象地到莫安泽可怜兮兮的眼睛。 “夏小姐,你啥时候回来哟,我老伴儿等着你的鸽子汤哪,早些回来呀。” 她深吸了口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觉得自己又有了些力量,南城还有牵挂她的人在等着她,只要信心不垮,总可以重新再来! “夏瑾,我在浦海,但是叶秉兆的地方我无法进去。如果你看到留言就给我电话,我想知道你是否过得安然无恙。”是齐誉的。 夏瑾手指移动,刚要拨号,房门此时却开了。 叶蔚蓝手里拎着红酒出现在夏瑾的房内。 夏瑾错愕地看着她,深更半夜,她是找她来喝酒吗? “长夜漫漫,不觉得寂寞吗?陪我喝一杯啊。”叶蔚蓝倒了一杯递给夏瑾。 夏瑾狐疑着接过酒杯,觉得今夜的叶蔚蓝不太正常。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两个被那些男人用着同一个理由拒绝着。”叶蔚蓝跟夏瑾碰了下杯子,先抿上一口。她知道以夏瑾的眼力,早看出她跟约瑟之间的把戏了。女人,对某些事情就是比较敏感。 “可是我没有被谁拒绝啊。”夏瑾睁圆了眼睛。就连沈逸珲也是她先提离婚的,这不算是被人拒绝吧。 “我说的是大哥。呀,好冷,躺过去点。”叶蔚蓝放下酒杯跳上床缩了进去。她的房间空空荡荡的,海上星空这样的布置是适合两个人才显温暖浪漫的,一个人睡在里面,只会觉得孤单冰冷。季淳风那个笨蛋只给她布置了房间又不来给她暖被窝,嘁。 夏瑾往旁边缩了缩,有些傻眼。她看着她动来动去,调整舒适的位置,想着虽然自己跟她已经有些熟悉了,但几天交情还不至于跟她熟到能同床共枕了吧?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跟你比较合磁场。阿芸那人太冷,跟她在一起,跟抱个冰坨一样,会更冷的。而且半夜你摸上她的床,会被她打残的。”叶蔚蓝给出了解释。 夏瑾点点头,这点她倒是赞同的。 “咦,枕头怎么是湿的,你哭啦?”叶蔚蓝终于找出了为何她总觉得不舒服的原因了。她凑到夏瑾面前,夏瑾躲闪不及,未擦干的泪痕就这么暴露在叶蔚蓝面前。 “为什么,因为大哥不理你?” 夏瑾真是被她打败了,她抽了张纸巾擦脸,闷声道:“跟叶哥没关系,是我的店子要关门了。”她颓然躺下,双眼瞪着天花板。 叶蔚蓝眼珠转转“哦”了一声。她闹出那么大的新闻,那家小店子还能开下去才怪。 这样的绯闻要爆在身处娱乐圈的明星身上才有价值。常有开店的明星搞些绯闻出来,既增加曝光率,还给自己店面打广告。这叫满足客户的猎奇心理。当然,进出那样店子的人也是手头有钱,可以到处找乐子的人。但夏瑾不一样,她的店本来就是定位于平常大众,客源大多都是安安分分的市井平民,对于这种拜金女什么的尤其反感,自然是开不下去的。 “开不下去就开吧下去呗,大哥又不是养不起你。刚好留在这里给我做大嫂。”叶蔚蓝比较开心。 “叶小姐……” “叫我蔚蓝。” “好,蔚蓝。”夏瑾挺身坐了起来,看着叶蔚蓝的眼睛无比认真:“我跟叶哥只是好朋友。” “你不喜欢我大哥?可是我明明听马场的人说,你们接吻了啊。”叶蔚蓝一脸暧昧。来浦海的几天,她就拉着约瑟.乔在山上四处逛,一来做戏给某人看,二来无聊时跟人聊聊天,顺道关心下大哥。她虽在来时的第一天晚上跟夏瑾见面,对她却是耳闻已久。 夏瑾,对帮里所有的人来说,是新帮主夫人一样的存在。人人好奇,人人关心。只有这一对当事人还在那儿心口不一的死扛,谁都不肯上前一步。 夏瑾的脸轰一下爆红,被人看到了! “还有那天晚上,大哥紧张看你伤势,你们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骗谁呢?我们冥夜的人个个都有被训练看人看物的,眼神好的很。越是否认越是掩饰。”叶蔚蓝嗤之以鼻,“你敢说你对大哥没感觉?” 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夏瑾才幽幽道:“蔚蓝,我配不上他。叶哥那么优秀,而我离过婚,出身也不好,这样的事情,不是我该想的。” “出身?”这下换叶蔚蓝无力了,感情是她的自卑感作祟,这是病,得治。她将夏瑾从床上拖起来,打算好好给她上一课。 “首先,你将自己想到配不配这个问题上,已经说明你是喜欢我大哥的,承认了吧。女人,只有在自己在乎的男人身上,才会在意这些。如果现在问你,你还是不是爱着你前夫,如果他要重新跟你复合,你会在乎自己跟他之间的差别吗?” 夏瑾拥被坐着,平民跟豪门之间,向来是以悲剧收场。古时候是,如今社会也是。两人接受的教育不一样,见识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思考的方向也不一样。纵然一时擦出火花,可是激情过后,接下来的是无尽的后悔。一如沈逸珲跟她之间的最初,错、错、错。如果她知道沈逸珲是那样的身份,她一定会离得远远的。 她轻轻摇头,心里渐渐清晰起来。 得到她否定的回答,叶蔚蓝再道:“第二,你觉得冥夜出来的人比你们清清白白的人高贵?”她冷笑,“你只看了眼前的景象,御风是大集团,风光无限。可你知道为什么大哥要放弃南城来浦海?” 夏瑾这回点了点头:“听说是老城区滑标了。” “没错,就因为御风的前身是冥夜,你明白吗?就连我们脚下的这块地皮,也是大哥几度周转,费劲心思才得到的。跟政aa府合作不比其他,我们要赢过别家公司需要花费多少倍的努力才能得到?” 夏瑾沉默。她只知道那段时间叶哥到处奔忙,几乎没有空歇,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见过他。如今听叶蔚蓝说来,她的心微微泛着疼。 “夏瑾,你可以清清白白,自由自在生活在太阳下,而我们,要摆脱那层黑,太难太难。人们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惧怕我们,所以当我听说你跟大哥在一起时,我有多高兴。我一直以为在阿苑过后,再不会有人愿意陪在他身边了。可你出现了,夏瑾,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女人,再往前跨一步,好不好?你们都经历过婚姻,都有过痛楚,应该比别人更珍惜彼此的。” 夏瑾看着叶蔚蓝诚挚的眼睛,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半夜来找她聊天了。她真的很爱她的大哥,宁愿厚着脸来找她,给她开解,只为要她不要放弃她的大哥。 “蔚蓝,你是个好妹妹。”她由衷说道。 叶蔚蓝搓了搓手臂,冥夜里面的人可从不这么夸人的,她激灵了一下,被人这么夸,浑身不自在。 她躺回被窝,侧着身面对夏瑾道:“其实是一半一半,我需要同盟。”她的眼坚定起来,“大哥要是不娶你,我跟季淳风也玩完了。” 夏瑾再次傻了眼,哭笑不得。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费了半夜的功夫,就是为了叫她一起追爱,她可是她遇过的最奇特的女人了。 夏瑾给她掖了掖被子,叶蔚蓝缠了过来:“夏瑾,做我的大嫂吧,好不好?阿苑走后,再没人跟我一起睡一起聊天,也没人给我掖被子,你做我的大嫂吧,好不好?” 夏瑾在几次挣脱无果后,无语看天花板,这是国际名模吗? …… 一曲《滚滚红尘》反复播放,在绵绵秋雨的映衬下,更是听得人愁肠百回。赵世嘉吃饭时都想流泪了,哀怨地看着叶蔚蓝,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爱了。17743823 终于在阳光复洒大地时,叶蔚蓝换了曲子。可这一换,却叫别墅的人大清早的都捂着耳朵进出。继《滚滚红尘》这首惆怅忧伤的曲子过后,叶蔚蓝一改曲风,虽然还是一首老歌,但却是一首曲风大胆粗狂的歌,若是别墅有魂,只怕要将叶蔚蓝也吓一吓的。因为她吓着它了。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十九呀,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夏瑾很想无视叶蔚蓝给她使得眼色,奈何太过频频,她不能视而不见,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她溜了。叶蔚蓝的提议太过大胆。她在感情方面一向被动,叫她主动,比叫她吃了眼前那把草还难。 坐在庭院的秋千架上,夏瑾百无聊赖,一根一根拽着手里拔得一把草。她想着该怎么开口说离开。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开心,几乎忘却了不快。冥夜的人对她很好,像是将她当成了同伴一样,说不舍是肯定的。可是,这毕竟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能在这儿避风头只因为叶哥的收留,可她跟叶哥之间……她叹了口气,仰望太阳。 阳光从大片的梧桐叶子缝隙中射进来,丝丝缕缕,并不耀眼。她伸出手,虚空抓着移动的阳光,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那个吻,果然只是一时的错情啊。 叶秉兆在工作室中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到的就是夏瑾坐在秋千架上逗弄阳光的样子。她时而轻轻叹气,时而闭眼冥思,她的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动作他都不放过,他看得入神,连手头工作都忘了。 叶秉兆终于站了起来,正准备走出工作室,这时电脑上传来邮件。他停顿了一会儿,打开邮件,脸色沉了下来,眼眸闪过厉色。 第七十六章 谢谢订阅! 夏瑾的抉择 豪森酒店顶楼总统套房。睍莼璩晓 宋诗菲出现在走廊,刚到门口,套房门便被打开,一个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的外国男人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嗨,宝贝。” 宋诗菲四下看了眼匆匆闪身进去,门“啪”一下关上,她转身,怒目而视:“伊格尔,我们之间已经毫无关系了,你要的我都给你了。” 男人摇了下食指:“不,不,不,我们的规则是由我来定的。”他上前挑着宋诗菲的衣服,“宝贝,我想你了。”他凑在宋诗菲的耳边,挑着情。 宋诗菲闪过身子,按住衣服,眼里有着慌乱:“你别乱来。” 伊格尔像是玩着小动物一样看她:“索菲,怎么来到这里你就变了呢,在法国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这个样子,可真伤我的心啊。”他一手捂住胸口做伤心状。 “住嘴,不许说。” “索菲,我们在法国不开心吗?你突然不告而别,我可是很担心你的。我飞过大西洋来看你,你不感动吗?” 宋诗菲身体都在颤抖起来,尖叫大喊:“住嘴!住嘴!你给我回去!” 伊格尔一改戏谑的面貌,像是王者一样坐在沙发上,一手搭着沙发背,翘起了一条腿,一手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品尝:“索菲,我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他嘴角勾着笑,轻晃着杯中酒液,成熟富有魅力的脸变得邪魅,吐出的话却是冷得让宋诗菲打起了冷颤。 “我能把你捧成顶级的时装设计师,成为时尚女王,也能让你从云端跌落,打回原形。” “伊格尔,你放过我吧……”宋诗菲颓然哀叫,跪倒在地。 伊格尔冷笑,看着她像是看着可怜虫一样在地上垂头丧气,远没有时尚女王趾高气扬的姿态。她的面具可是只有他能摘下呢。 “你拒绝我是因为这个男人吗?”伊格尔丢了一份报纸在宋诗菲面前,沈逸珲的跟她的合照近在眼前。“如果他知道你不过是个践人,你猜他还要你吗?” 宋诗菲气的浑身发抖,却只能咬着嘴唇忍住。别说让逸珲知道伊格尔这个人,如果不是她用怀孕留住了逸珲,只怕他们早已分手。 现在的她简直就是四面楚歌,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很冷。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却是那么的脆弱,随时就可以被人取走。 “伊格尔,你到底想怎样?”宋诗菲冷静下来,扬起头看向伊格尔,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可那双眼睛里却有着藏不住的恐惧和不甘。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眼睛,漂亮、狡猾,充满了野心。”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眼,轻轻的,却激得宋诗菲鸡皮疙瘩都起了。手指继续在她的脸上游移,眼睛、鼻子、下巴……宋诗菲觉得自己像是被他抓住的宠物一样,匍匐在他的脚边,任他亵玩却不敢反抗。 “我喜欢你漂亮的脸蛋、细滑的皮肤,这样的身材,简直就是艺术品,让我爱不释手,欲罢不能……”他的手越来越下,话语越来越下流,宋诗菲终于忍不住起身跑去了厕所吐了起来。 他的话、他的触碰令她作呕。如果不是因为要上位,她怎么会落在他手里。只要他一句话,她就要乖乖出现在他的面前,任他予取予求。她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沈逸珲,可是却只能任他操控。 伊格尔脸上起了风暴一样,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宋诗菲背后一把揪起她,用莲蓬头对着她一番冲洗后狠狠咬咬上她的唇,直到她几乎停了呼吸才一把松开她,任她顺着墙面滑落在地上。 “我的碰触让你恶心了吗?以前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可是欲罢不能,怎么,现在为那个男人守身了?”他粗鲁地亟不可待地一把撕开她潮湿的衣服,露出她饱满的丰润,刺激着他的视觉,猩红的眼像是狼一样盯着她莹白的身躯,脸上露出狞笑。 “索菲,你是我的。”他慢慢说着,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轻声轻气的,却是阴冷无比。 宋诗菲又惊又怕,拉扯着被撕裂的衣服将自己蜷缩在墙角,死命拍打着伊格尔在她身上揉捏的手,哭叫着:“不,伊格尔,你不能对我这样……” 伊格尔无视她的嚎叫抗拒,直接将她拖着丢到了床上,强烈的刺激让他不能自己,三两下剥光了她的衣服。宋诗菲几次三番逃脱,都被他抓了回来,最后一个耳光狠甩过去,宋诗菲眼冒金星,躺在那儿动弹不得,无力地哭叫:“逸珲,救我……” 当一切结束时,宋诗菲已是筋疲力尽。伊格尔满足得靠在床靠上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喷在宋诗菲的脸上:“宝贝,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他一把抓住宋诗菲的下巴,眼里露出狠戾:“记得以后不许躲着我,要随传随到,懂么?” 手掌轻拍在她红肿的脸颊上,宋诗菲咽下不甘,一把甩开他的手起了床步履蹒跚得走向浴室。17743823 她的下腹隐隐坠痛,庆幸的是还未见红。 宋诗菲捏紧了拳头,狠狠地想:一定要快点跟逸珲结婚,结婚以后,她就可以不怕伊格尔的威胁了。就算从设计师界消失,她也可以继续做她的豪门太太,因为,她还有肚子里的那块肉。 ……1cryh。 另一头,浦海海滨露天广场。游客在广场上悠闲地喂着鸽子。跌跌撞撞学步的小孩咿呀着追着鸽子跑,惊得鸽子们扑腾着翅膀躲开,引来孩子咯咯的笑。 在这儿,齐誉终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夏瑾,她依然眉眼弯弯笑看着走过来的他,未见有什么难过的神色。 媒体事件后,除了沈逸珲给媒体压力,齐誉也动用了一切手段进行压制,甚至准备起诉其中几家媒体。他一边收集证据,一边试图找出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可是没有见到夏瑾,他始终不安心。 “夏瑾,你在这边过得还好吗?”齐誉细细看着夏瑾的眉眼。她瘦了些,但还不至于太糟糕。这次真的要感谢叶秉兆。如果不是他一直安排人在夏瑾身边,夏瑾可能很难逃过媒体的追问。 “嗯,他们对我很好。”夏瑾点点头肯定道。 齐誉苦涩笑笑,叶秉兆自然会对她很好,这是不用说的。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气恼自己不是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的人。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说着各自的近况,气氛却有些怪异。 “夏瑾,你会因为这件事恼恨逸珲吗?”他试探着问。 夏瑾脸上带着的笑意消失了,她淡淡道:“恨他能补偿我吗?他是高高在上的富商,南城的数一数二的人物,能有什么错?” “夏瑾,其实这件事情不能怪逸珲。他也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事。而且,他已经极力在补救了。” 夏瑾冷哼一声:“补救,怎么补救?他会对媒体公开声明说他是个骗子么?说他跟我结婚时就是个普通人吗?你们所谓的上流人物,一向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形象,现在我真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她甩了一把手中的鸽子食料,马上就有几只鸽子飞来啄食。趁着鸽子们啄食的瞬间,夏瑾轻手抚摸上雪白的鸽子。 齐誉静静看着她,她的心里是有怨恨的。看着她假意逗弄着鸽子,回避着他的问题,她垂下的眼眸里分明写着受伤。 他的心揪痛起来,这件事情怕是给她造成阴影了吧。他上前捉住她的手急着辩解:“夏瑾,不是这样的,逸珲没想要骗你,只是……只是当时……”他一时解释不清楚。 逸珲跟她的婚姻才是这件事情的死结。如果不解释清楚,夏瑾心中始终都有一个刺。 温热的手覆上她微凉的手背,夏瑾一怔,她抽了手。她的动作大了些,惊扰到了鸽子,只见那只白鸽扑腾了几下翅膀,落在了一只灰鸽子身边。 “只是什么?”事到如今,夏瑾倒是想要问个明白了,宋诗菲那样的人,他们为什么都帮着她,帮着他们复合,只有她被当成了傻瓜,现在还要背负别人的耻笑。 如果那场婚姻就那么悄无声息划上句号,她会只当成是人生里面遇到的一个跟头,爬起来拍拍灰尘,她会毫不犹豫往前走。可是不是这样的,她为了那个跟头一伤再伤,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想要亲手埋上那个坑! 齐誉犹豫了下,瞥眼看向飞走的鸽子。说了,他们之间脆弱的友情会怎样? 夏瑾冷眼看着他:“齐誉,你不必不好意思。”她怕了拍手坐到一边的长椅上,目光遥遥看向远处。 “我知道我跟沈逸珲在一起那会儿,你们都瞧不起我,因为我只是个平民,而你们都有着显赫的身份,我说的对么?宋诗菲有名气,家庭背景也好,有才华又长的漂亮,而且他们本来就是一对闹了别扭的情侣,你们作为沈逸珲最好的朋友,理所应当地觉得他们才是一对。而我,只是一个在适当时候安慰沈逸珲的过客而已。当宋诗菲回来时,你们觉得就该是我退场的时候了,对么?” 那场婚姻是一场戏,戏里面,只有她一人是孤单的,被厌弃的…… 齐誉低着头不敢看向她,但听着那淡淡的,带着疏离的语调在他耳边响起时,他的心抽痛的更厉害,又惭又愧。她没有狠狠的骂他,只是狠狠扒开她的旧伤口,说着她的感受。她都知道,她那样心思敏感的人怎么会不清楚? “沈逸珲跟宋诗菲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好。”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嘲讽。 “夏瑾,对不起。”齐誉只能说对不起,他们的确伤害了她。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一定不会听诗菲的,帮着她去拆散一段感情。那么他现在也不必受着煎熬,他更希望,让时间再往前一些,让他比逸珲更早找到她,他一定不会丢下她。他苦笑了下,捏着手指,仿佛手掌间还有她微凉的温度。 “忠于自己的友情有什么错?三剑客不就是互相庇护么?齐誉,我想问你,在我跟逸珲离婚后,你跟莫安泽说要做我的朋友,是因为补偿吗?如果现在让你在我跟宋诗菲之间做选择,你会选哪边?” 一个一个问题让齐誉招架不住,一开始是同情,但是现在……无论什么他都不能说出口。他的目光变得愈加复杂,愈加深沉。 夏瑾不会接受他们因为同情而给予的友情,即使是他的友情已经变了味道,她也不敢再接受。她将他跟逸珲划作了一起,在她的眼里,他们都是欺骗者。 夏瑾看着沈逸珲的缄默,笑得风淡云轻,她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他们跟宋诗菲的多年友情要来得比她深的多,不然也不会帮着她赢回沈逸珲。而与她,只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同情,她都知道。再问不过是自取其辱。 天色渐暗,广场游客三三两两已经离开,鸽子飞起,留下几片飞扬的羽毛飘飘荡荡在空气里。 鸟倦还巢,夏瑾望望天际,心里微凉,她的巢又在哪儿呢?脑海忽然浮起叶秉兆的脸,这会儿他在做什么呢?她愣愣出了会儿神然后站起身,对着齐誉道:“天晚了,我要回去了。” 齐誉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压抑的感情似乎要喷薄而出。他想要抓住她,跟她说他爱上了她,可是,她不会相信他的。逸珲给她的伤太深太重。这时候说,她只会觉得自己又被戏耍了一回。 他心里有慌地紧,觉得自己与她越离越远。没有回答她,她一定很失望。他几步上前拉住她问:“你还会回南城吗?” 夏瑾淡淡一笑拨开他的手:“为什么不回去,我没有错,为什么我不能回去?告诉沈逸珲,如果他还有良心,就请澄清这件事情吧,我不想要做无辜的受害者。如果你们还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们真的关心我,想要帮我,就该知道,因为他,我的店要再次关门了。” 齐誉的手僵在那里,眼看着夏瑾越走越远,她是真的与他生分了。他的手缓缓垂落,升起深深的挫败感。这次见面,他本打算是带她回去的,这下却是带了个难题回去。不知道逸珲会怎么做? 公开真相,逸珲的形象将大受影响,不公开,夏瑾的委屈谁来平复? …… 夏瑾出门一个下午,叶秉兆几乎是坐立难安,甚至抽起了他戒了很久的烟。 赵世嘉明显感受到别墅里变了的气氛,压抑得很。为了缓解这种气氛他弄了个赌局。 “回来。”他首先押注。 “回来。”温文尔雅的秦章过来投了一票。 “回。”韩力简明扼要表达了他的想法。 “回。”一向冷漠的的冷芸姿也凑了过来下了一注。 十几个人,个个都投了“回”。 赵世嘉捏着票抗议:“你们都下‘回’,那这个赌局还有什么看头。” 众人一致投给他一个“你投‘不回’票试试?”的表情。 赵世嘉默默垂了头,谁敢投“不回”啊,被叶老大知道还不被发配到非洲去,叫你一去不回? 工作室内,叶蔚蓝抄着手站在叶秉兆旁边,空气里烟雾弥漫,她看着他忍耐的表情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了。 忍,我看你忍不忍得住。齐誉可是你的竞争对手,现在人家都见上面了,再不久,人家就牵着手相亲相爱回去了。现在你占着先机不下手,到时候后悔死你。 “大哥,齐誉是你拦在山下,不让他上来找夏瑾的吧?”齐誉到浦海的第一天就已经找上门来了,但三哥的保全岂是吃素的? 叶秉兆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纸上赫然出现个很深的笔印子,他充耳不闻继续看图。 叶蔚蓝抬起手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叹了口气道:“嗯,已经出去五个小时了呢,这天都黑了呢,还回来吗?” 叶秉兆嘴角抽了抽,“啪”一下放下笔,步子一迈出了工作室。 叶蔚蓝嘴角勾笑,叫你装酷。装酷的人娶不到老婆。 夜幕完全降临了下来。山间起了些雾,黑黑蒙蒙的,两旁路灯的灯光在雾气里变得黯淡黏腻,真是个令人不安的夜晚。 一众人饿着肚子守在别墅门口,翘首以待。赵世嘉像个小老头子一样背着手来回踱步,走两步向着路口看看。 夏瑾走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你们都守在门口做什么。” “啊!”众人一阵欢呼,大嫂回来了,谢天谢地。冷芸姿那酷冷的脸浮上丝笑,常年面无表情的韩力脸颊动了动。 夏瑾奇怪地看着这些人,摸摸自己的脸,她没有什么变化啊,大家都怎么了? 叶秉兆从灯火处走出来,一如往常说了句:“回来了。”浓黑的夜色掩藏了他眼底的欣喜,心底提起的石头有了着落。 “嗯。”夏瑾脸色平静,她见着几个人摸着肚子,不禁问:“你们……是在等我回来?” 叶蔚蓝走过来道:“是啊,等你开饭呢。”她眼角冲叶秉兆一瞥,意味深长。 夏瑾看了看众人满含期待的眼,心头涌上丝丝暖意。她来这儿才半月,可是大家已经当她是家人那样,她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同时,她也伤感起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要走的总要走…… 当晚饭吃的差不多时,夏瑾放下碗筷,思索了下,而后缓缓开口:“那个……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正如她决定的,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这里很温暖,很轻松,但不是她永远的避风港。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夹菜的筷子还伸在菜盘子里,扒饭的人嘴巴还张着,咀嚼的人咬到了舌头不觉痛,一众人惊愕地看向夏瑾,然后再齐齐看向叶秉兆,一时静寂无声,冷风嗖嗖。 夏瑾看向叶秉兆,他的脸上仍然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她试着笑,但是不成功:“这段时间,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不过,该是时候回去了。” 叶蔚蓝瞪圆了眼睛,她是叫夏瑾大胆往前一步,不是退缩啊。她一个劲儿向叶秉兆使眼色,快说挽留的话啊,快说…… “夏瑾,你现在还不到时候回去。”先开口的却是季淳风。他瞥了叶蔚蓝跟约瑟.乔一眼,道:“蔚蓝回来,你的那些新闻才被转移了视线。但是那些八卦记者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新闻,眼下你在浦海,我们可以将所有不相干的人挡在山外,他们找不到你,但是如果你一出现,旧事又会重提。” 夏瑾略一思考,感激地看向他们。她的新闻一出,叶蔚蓝马上适时回国,掀起新的星闻,这一切都不是偶然。是他们及时叫回叶蔚蓝,帮助她渡过难关。 “谢谢你们。”她由衷感激道。“可是,我不能躲在这里一辈子,逃避现实,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背上骂名?如果不出来澄清,我将永远无法重新开始。” 不光是目前的困境,也是今后的人生。 森菲个关地。众人面面相觑,一阵沉默。 “没错,把那笔烂帐跟沈逸珲搞清楚再回来也好,凭什么让他占便宜?”有人附和,其他人也点头认同起来,投向夏瑾的目光带着赞赏。 冥夜的人从来都是勇往直前的,逃避不是他们的风格。虽然夏瑾没有真正加入他们,但他们俨然将她当成了其中一份子。 “我想,那些记者不光是会旧事重提,还会紧咬着夏瑾不放。夏瑾的事情显然已经受人误导,除非沈逸珲亲自出面说明,不然你说什么都不会被采信。”季淳风分析道。 夏瑾垂眸,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季淳风说的没错,关键还在于沈逸珲的态度,可是她必须赌一次。 叶秉兆看向夏瑾,墨黑的眼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始终不发一言的他终于开口:“小夏,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会支持你,但是你不是明天回去,而是后天。”他的眼闪过厉芒。只要一天,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浓雾下的夜山上景物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团,天上星子稀稀拉拉,说不出的阴森诡异,像是僵尸电影中常见的场景。 夏瑾依靠在阳台栏杆上,眼光投向浓雾深处,却是没有焦点。 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突兀。 门把转动,发出轻轻的“咔”一声,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房内,他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儿而后锁定在阳台上那抹娇小单薄的身影上。 他走上前静静在她的身边站定,垂眸看着她柔和的脸。 “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叶哥。”夏瑾转头,目光里带着歉然:“很抱歉我没有先跟你商量。” 叶秉兆笑了下,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你早晚要回去的。”前几天她的思虑重重的样子他看在眼里,思忖着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不过让她下定决心回去的是齐誉吧。 夏瑾低垂着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叶秉兆眼里的落寞。 “叶哥,你不好奇我今天跟齐誉说了什么吗?”夏瑾抬头,对上叶秉兆的眼。她想知道,他是否介意。 也许是叶蔚蓝的话在她心里起了作用,也许是别离让她不得不问出这句话,可是正如今天她所作出的决定,去真真正正地了结一段过去,然后往前一步。 白希的脸颊泛着淡淡晕红,莹莹落落的眼睛映上墨黑如黑曜石一样的眼,夜风在两人之间缭绕逗留,在这冷意深浓的夜显得旖旎,夏瑾摒着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叶秉兆薄唇微抿,却是上前轻轻落在夏瑾的额头,轻轻的,如羽毛微微扫过。他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低哑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吃醋了吗?” 夏瑾脸通红,在他怀里缩了缩。 “傻瓜。”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要她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真是难为她了。迟她一步让他觉得有些不爽,有些话是该男人来说的,他本打算等他处理完一些事情再说的……不过,他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你有自己的空间,跟谁见面说什么,要是你愿意自然会跟我说。不过我想,齐律师的话让你下定决心回去了,是吗?” 夏瑾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虽然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以继续生活,但在别人的眼里,我始终是个失败者,是个软弱可欺的人。我当初决心跟沈逸珲一刀两段没有错,那么后果也不该是我来背负的,不是么?我不知道那幕后的人为什么要诋毁我,可我想告诉她,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捏起拳头,眼里像是起了两把火。 叶秉兆听着她的话,眼睛如夜般深邃的,经过几天的沉淀,显然她又起了斗志,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他很高兴她的回归,那么,对于他们之间的开始,她也是这样有信心吗? “小夏。” “嗯?” “你准备好了吗?”叶秉兆想起那封邮件,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去年夏瑾的事情经过一番彻查,到底是跟他扯上了关系。那几个混混口中的坤哥就是丁越的儿子——丁坤,被冥夜驱逐的垃圾。 叶秉兆在接手冥夜后,有一票老臣子不服从叶秉兆,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丁越便是其中之一。叶秉兆后来对其一一打击,逐一掌控,但惟独丁越除外。 不是叶秉兆对其手下留情,而是他觉得丁越的背后有另一股势力在支撑着他,所以他未动他,暗中注意着他的动态。但是他的儿子却不懂得收敛,肆意张狂,甚至碰了他最不齿的毒品生意,终于被警方盯上。他顺水推舟将丁坤按着帮规处置,将他逐出了冥夜,这一下也算是警告了那只老狐狸。 丁坤却依旧不知悔改,毒品生意越做越大,终于被请吃了牢饭。在这件事情上,丁越对叶秉兆积怨愈深。 但也是这件事情让叶秉兆察觉到丁越背后那股势力的强大。毒贩在刑罚上被判得极重,情节严重的甚至会被判死刑,丁越竟然有能力将儿子贩出的毒品量改到只判五年的有期徒刑,可见其一斑。 丁坤出狱后自立门户,成立了暗影。叶秉兆并未干扰,放任其做大,静观其变。他能有能力自立门户必定是背后有人支持的,丁越是其一,他那背后的势力才是主要因素。 暗影,黑暗中生存的影子,也是其背后组织的影子。为了干扰其他帮派的视线,也为避免被吞并,暗影专门吸收社会上的一些游兵散将,败类混渣,越干越坏,但规模也慢慢扩大,成了南城的毒瘤。 而丁坤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叶秉兆,一次次事件下来却始终没有占到一丝便宜。 叶秉兆的猜测没有错,夏瑾那次的遇袭就是丁坤对他的试探。如果那次他立刻对夏瑾有所防护,那么夏瑾的生活必定随之而乱,甚至陷入险境。他庆幸当时做的决定,与夏瑾保持距离。 不过现在丁坤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既然知道了他的把戏,他就已经做好了防范,因为夏瑾先向他伸出了手,那样的you惑太大了,大得他不想错过她,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今天的五个小时,对他而言长的像在等着一个宣判,怕她不再回来,怕自己就那么错过了她。 “什么?”夏瑾撩起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没有听清叶秉兆的话。 “做我的女人,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夏瑾再一次脸爆红,她都已经变相地表白了,他还追着问,问得还这么露骨,这是黑帮老大的风格吗? 这次她没有回答他,踮起脚尖勾下叶秉兆的脖子映上自己的红唇,一气呵成。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夏瑾的脸血红,但她还是选择直视着他,她知道他的担忧。 她轻声道:“叶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不怕,我最怕的是被人丢下,死也许令人害怕,但最可怕的是我还在却已经被人抛下。叶哥,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相信我,我会活得好好的。”她的眼睛晶亮如璀璨钻石,透着坚定。 叶秉兆的心跳得极快,捧住夏瑾欲要离开的头,自己重重贴了上去,反复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舌尖逗弄着她的一起起舞,绵绵密密,深情的、感动的、喜悦的,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里面,一个吻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长长的吻结束,夏瑾已经气息不稳得伏在叶秉兆身上喘息,空气里都是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舌尖上还留着彼此温暖湿濡的味道。 “小夏,我该感谢沈逸珲放弃了你。”叶秉兆抚着她的发对上她的眼,满腔的幸福,他满足得喟叹一声:“谢谢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 长风阵阵,吹得人彼此更加靠近,情浓得几乎化不开。淡淡月色下,树影婆娑,半月形的阳台上,一对情侣互相依偎,原来幸福就是往前走一步。 “那么这次回去,你准备了什么作战计划?”寂静的空气里,响起低沉的男声。 “呃……”夏瑾咬唇,她想好了,如果沈逸珲肯自己站出来澄清,那问题就好解决些,如果不行,她准备给报社写信,将事实讲出来。她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公布她的离婚协议,可那是她的*,她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彻底八光了自己给别人看,可是她只有那个可以证明自己并未图谋过什么豪门生活。 她将她的打算说了出来,“叶哥,你觉得怎么样?” 叶秉兆拥着她,他没有忘记夏瑾刚来到这儿时的那个午后,她的心里有着创伤,比着沈逸珲更早的创伤。就算这件事情能顺利解决,但夏瑾也是已经被推倒了风口浪尖,她的过去肯定会被人深度挖掘,那样她也可以吗? 他的眼中闪过忧虑但他很快收了起来,他揉着她的发道:“小夏,听我说。离婚协议不用拿出来给人看的。后天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叶哥在晚餐时说过后天叫她再回去,他究竟在做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不早了,先停止你转动的脑袋去休息吧,我等你睡着再离开?” 夏瑾酡红着脸乖乖躺上床睡觉,叶秉兆握着她的手,就那么默默注视着她,怎么看都不够。他觉得自己心尖的满足满得就要溢出来。 温热的掌心下有着一层茧子,宽大有力的手,完全将她的手包裹在内,夏瑾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巧克力包裹着的糖心,她觉得很甜蜜。 “小夏?” “嗯?”夏瑾浓密的睫毛扑闪着未睁眼,嘴角含着笑。 “我有没有说过,蔚蓝是心理学硕士?”叶秉兆淡笑着看着她的睡颜,今天她跨出那么大一步,想必跟蔚蓝是脱不了干系的。 叶蔚蓝当初学珠宝设计时还有一门选修课就是心理学,她的答案是设计师要熟知消费者的心态,而她对研究人心很感兴趣,而这一兴趣让她一直研究到考上了心理医生的执照。 “哦?她可真了不起。”夏瑾动了下头,表示肯定,冥夜的人果然多才多艺。“那她为什么后来既不做珠宝设计师,也不做心理医生,而是去做了模特呢?”她起了好奇心。 “做模特么,是因为她讨厌的人做了设计师,那时她跟淳风闹了矛盾,以她的个性,如果她不开心了,那么她就会让她讨厌的人更不开心,从中获得平衡。” 夏瑾咂咂嘴,果然是奇特的个性,还好她跟她成了好朋友。 “小夏。” “嗯?” “其实蔚蓝学心理学真正的起因是阿章。她求学时期曾一度迷恋阿章,为了接近他,她才学习心理学,想弄清阿章的想法讨好他。” 夏瑾瞪大了眼眸,原来蔚蓝的初恋是秦章那个温雅如贵公子的男人!不过也是,季淳风冷冰冰的不容易接近,秦章风度翩翩,想必求学时也一度迷倒众女孩。 “那么后来她怎么爱上淳风了呢?”…… 夜半已过,两人一坐一躺,毫无睡意。世界上还有一种幸福就是恋爱中的男女不一定要一起想象着两人未来的生活,而是讨论着别人的感情事情,然后互相分享各自的见解。 叶老大在婔腹,叶蔚蓝你挑拨夏瑾,让她开路,那么你跟淳风之间也该拿出点陈年旧事出来分享一下才公平。 “叶哥?” “嗯?” “阿芸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在跟她学咏春拳?” “没有。”黑暗中叶秉兆皱了下眉:“你学那个做什么?不是已经学了擒拿术了?”随即他明白过来,她是为了保护好自己,她下了决心要跟他在一起,不是一句空口承诺。 他欣喜,黑暗中他精准地吻上夏瑾,又是一记绵长的深吻。 …… “大哥昨晚在你房里睡了?”叶蔚蓝看夏瑾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瞧着她的嘴唇红红肿肿,摆明了被滋润过的样子。 夏瑾娇嗔:“哪有,我们只是聊天而已。”她的脸上浮出羞赧之色,她是不是太开放了? 叶蔚蓝瞪大了眼珠子,这年头还有如此纯洁的爱情?甘柴猎火不是蹭一下就着的吗?这两人磨磨唧唧憋了那么久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互诉衷肠,可是只是一起聊天加亲亲? 她撇撇嘴,深觉遗憾。 “哎……”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茶几上插着的玫瑰花被她摘得七零八落。 “夏瑾,大哥跟你在一起了,可是我还没着落呢。”她趴在茶几上,墨发披散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已经跟约瑟那样亲密了,整体出双入对的,可是季淳风始终无动于衷,她真的是很沮丧。 夏瑾出去了一个下午,回来就跟大哥眉来眼去,神速进展,而她却始终原地踏步,她的激将法对季淳风丝毫不管用。就她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她都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这时,季淳风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叶蔚蓝趴着的样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 叶蔚蓝睁开眼,死死盯着那宽厚的背影,阴测测的,她想她需要加大力度,更深度得刺激他。 季淳风走着走着感觉后背一凛,头皮有些发麻,他转过身看看,叶蔚蓝合着眼皮装死,夏瑾正忙着收拾烂摊子,他摇摇头举步继续走。 第七十七章 谢谢订阅!反击 再说齐誉在跟夏瑾会面后,几乎是立刻赶回了南城找沈逸珲,三剑客齐聚沈家大宅,三人或站或坐或躺。睍莼璩晓 沈逸珲在听完齐誉的叙述后立即表示答应,是他欠了她的,这点要求算什么。 “可是逸珲,如果你讲出事实,那天狼的形象将大大受损,没准第二天股票就大跌。”莫安泽躺在沙发上闭目道。他刚做完一个开颅手术,听到齐誉的电话后即刻赶了过来。 谁都不会意外沈逸珲的回答,同样的,谁都想到那么做带来的后果,只是将话说出来的只有莫安泽。 “那点损失我还受的起。”沈逸珲的目光深邃,眼睛探究着在齐誉的脸上划过。他们之间是否已经开始了?齐誉在浦海呆的时间不算久,他一直在她身边安慰着她吗? 齐誉垂下眼,显得面无表情。这会儿的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把话带到,他甚至有些置气。在夏瑾面前,他们都是该请求原谅的人,他不意外沈逸珲的回答。 气氛有些僵冷,莫安泽坐起看着那两人间筑起了一道墙一样的淡漠,十几年兄弟一样的两个人第一次这样的疏离。他摇摇头,正要开口说劝,这时沈家大门打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昂着头带着怒气走了进来。她手里的包随手一扔,绷紧的脸显示她正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说乎客你表。莫安泽跟齐誉见着来人,正要张口叫人,只见妇人手一抬制止了他们,瞪着眼睛跟沈逸珲对视,像是一场无言的心里战。 来人正是沈逸珲常年见不到人影的母亲华美凤。五十多岁的年纪因着保养得宜看上去本不应该显老,但近来因着儿子的事情令她华彩全无,看上去全是操心。不过到底是豪门夫人,那气场绝对是经年商场的女强人气势。 “逸珲,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时候你结过婚,又是什么时候离的婚,为什么我跟你爸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个爸妈吗?”如果不是董事会的王董去美国度假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她,她还被蒙在鼓里。 沈逸珲的心里正焦躁,面对华美凤的责问,脸色十分的难看,他“霍”一下站起来:“妈,这件事情你别管。” “什么!我是你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叫我别管?” 沈逸珲闻言火气扬了上来:“爸?妈?我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上过心了,你们不过是在警惕我会不会娶了一个不是门当户对的女人而已,我不是你们扩张事业版图的棋子,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 华美凤气滞:“所以这是你对我们的报复吗?先是跟宋诗菲交往,她走了,你就找个更不济的女人来气我吗?” “妈!”沈逸珲重重喝了一声:“我跟夏瑾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她比谁都来得高贵!” “高贵?这是什么,骑三轮、菜市场、巴掌大的店铺,这个样子跟你有半分相配?看看报纸上都是怎么写的!”华美凤从包里抽出一叠报纸砸在沈逸灰的身上,满含怒意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她一心栽培的儿子竟然跟这么个女人结过婚,怎么不叫她怄气。 她还记得王董那嘲讽的眼光:“逸珲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一向谨慎,这次可是被这女人迷晕头了啊。你不知道,这个新闻一出,满城风雨,我们天狼的股票当天就下跌了百分之一个点,要不是我们志书出来做紧急处理,天狼的股票还要继续下跌。我们董事局只管年底分红能拿多少,逸珲跟谁结婚我们是管不着的,但是如果股票持续下滑的话,那么董事局有权决定以后的总裁将由谁来做。” “如果她不离婚,你是不是准备要她做我们天狼的总裁夫人?”华美凤质问道。 沈逸珲冷笑:“就是现在我也这么想,可是她看不上我们,妈,所以你可以安心了?” 华美凤皱了眉,疑惑道:“你还爱着她,那宋诗菲算什么回事?她不是怀孕了,你不准备娶她?”她糊涂了,她真看不懂她的儿子。 沈逸珲露出些苦笑,嘴角下撇,如果不是横插了宋诗菲这一节,他也不会落得进退两难。比之齐誉、比之叶秉兆,他都没有资格再去挽回她。现在,他只希望她过的好。 他拿起电话拨通陈阳的电话道:“替我安排媒体,我要开个新闻发布会。” “你开发布会做什么?”华美凤警惕地看着他。 “做一个澄清声明,扭转全世界人对夏瑾的看法,包括妈,你的看法。”沈逸珲凉凉道。 华美凤脸色大变,大声呵斥:“你这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董事局会罢免你,你想要我们沈家退出天狼吗?你爸辛苦创立的基业要毁在你手上!” 沈逸珲眸色深沉,在这个时候,他的母亲想的还是沈家在天狼的主导权,而不是关心他这个儿子,他的心真的是凉透了。 “他们要罢免我?呵,我每年能为他们赚进多少钱,他们自己不清楚?妈,你真的小看你儿子了,就算他们真的敢罢免我,我可以保证天狼不会再有今日的风光。你别忘了在大学时我就可以建立鼎峰科技,现在以我的能力,再建一家公司不是什么难题。如果真有一天我不再是天狼的掌权人,你们两老也不用愁风光不再。” “你!”华美凤气的简直要七窍生烟,这个儿子向来不受她管束,但这么顶撞她还是头一回。 一直不出声的齐誉站了出来:“伯母,逸珲必须出来澄清,不然夏瑾将无法做人。这件事情的确是逸珲不对在先。作为一个财团领导人,他应该以身作则,对社会有个交代。至于董事局那边,沈家占得股份额在百分之四十,我可以说服我的叔叔继续支持逸珲,这一点您可以不用操心。” 华美凤瞪了齐誉一眼,话被堵住,她的气没地方出愤而道:“你们两个也是帮凶,对不对?帮着逸珲瞒着我们,你,你们真是好兄弟!” 莫安泽挠挠耳朵,有时候他真的很烦这个老太太,经常生气会老的很快的,女人年纪一上去,生一次气就多一道皱纹,这个道理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伯母,您就消消气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再生气不过是多一道皱纹罢了。逸珲出面澄清事实是很丢脸,可谁让他没事招惹良家妇女呢,您也不希望逸珲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吧。再说,您要是觉得逸珲丢了您的面子了,您干脆也出一道声明,跟逸珲脱离母子关系,好不好?” 莫安泽又哄又骗,又对沈逸珲使眼色,使出一身解数来消除这对母子间的剑拔弩张。他深深觉得自己就是电视剧里面的小安子,既要安抚着老太后,又要顾及着皇帝心情,好不辛苦。 齐誉站在大厅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消除夏瑾心头的阴影,那样,他跟夏瑾之间才有可能。他只知道夏瑾还在叶秉兆的别墅,他想要把她接回来,然后对她说,他喜欢她,他爱上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时齐誉的手机响起,在沉滞的气氛里显得分外的刺耳。是他的助理打来的,听完电话,齐誉的脸色凝峻,他淡淡说:“你的发布会明天是必须要开的了。”按着助理发的信息打开网页,里面出现一段视频,是去年夏瑾车祸住院时期的,里面沈逸珲跟夏瑾的对话都被清清楚楚录了下来。 大厅内的四个人都静止下来,安静看着屏幕上的两人,视频结束,一时静寂无声。 “安泽,我记得那时候是在你家的医院里,那是高级病房区,怎么会被人偷/拍下来?”沈逸珲问。 一时三双眼睛齐刷刷盯向莫安泽,莫安泽瞪大了眼睛,两手一摊:“私人医院也是人多眼杂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兴许是你太扎眼了,被人注意到了。你别忘了当时是在你公司年会上,酒店的外面,那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呢,没准就有好事的人跟着你的车子进了医院来偷/拍。” 齐誉倒是觉得这样很好,有对话,有图像,一下子就扭转了局面,比干巴巴的说明会简单直接多了,还有什么比当事人现场直播更来得有说服力呢?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这样一条视频? 一夜之间,满城喧嚣。三年前天狼总裁化身平民伤情公子体检民间生活,偶遇单纯草根女然后谱出一段露水姻缘纷纷云云,简直可以编写出一部话剧来。继上期戛然而止的新闻后,这网络视频来的更加鲜活。真实是什么?真实就是有人在不经意的时间做了不经意的事情,然后在某个时间碰巧还原了事实。 由于女主角还未现身,让这件事情更显迷离,也挑起了人们严重的好奇心,媒体记者满世界搜寻夏瑾,等着第一时间采访。 相对的,宋诗菲倒了大霉。本是有意无意在炫耀幸福的她一下子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时尚女王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形象大跌,仅仅几个小时就让她损失几个代言,准备一起合作的品牌也中止了谈判,说要再观察。 宋诗菲将屋子里面触手可及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现在的她根本出不了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她大脑一片混乱。沈逸珲不接她的电话,齐誉也不接,就连莫安泽都关机,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吗! 她烦躁着开电视,荧屏上赫然出现沈逸珲的身影,是现场直播。简单的会场布置,看得出来准备得十分匆忙,但是记者却是到了很多。 电视中的他衣着端正,一脸正色说完事情大概,显得十分诚恳。没有记者跟他的互动,他只是简明扼要说完,然后结束发布会匆匆离开。但就是这样也足够满足记者及观众的好奇心了。 当沈逸珲对着摄像机镜头深情说那一句“对不起”的时候,宋诗菲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晶摆件砸向电视机,所有人都帮着夏瑾,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平民,一个没学历、没背景、没才气、没身材没相貌,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凭什么大家都向着她? …… 夏瑾翻看着电脑屏幕,瞠目咂舌:“叶哥,这就是你的礼物?”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叶秉兆。去年车祸住院时,她的病房是被隔离开的,他怎么会弄到这一段视频? 叶秉兆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察觉到有个侦探一直在调查你,我想上次媒体爆出你跟沈逸珲结婚的事情就是他的雇主做的。用他拍的部分照片给媒体,然后误导他们,这个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我就想,既然他可以给他的雇主,那么我也可以得到他手头上的所有资料。有时候黑道身份也是可以沾点光的。”他对着夏瑾邪魅笑笑,“我让洛特潜进他的电脑,搜罗了他所有的资料,然后再将那段视频摆在网上,这样一来,就算沈逸珲不做公开说明,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回去。” 夏瑾想起宋诗菲找她出来的那天,她的纸袋子里有那么多她跟沈逸珲在一起的照片,那么那个侦探的雇主就是宋诗菲!她一直监视着她,确切的说是监视着沈逸珲!她记得宋诗菲说过,从他们分手的那天起,她都没有间断过对沈逸珲所有消息的掌控,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将她跟沈逸珲的事情透露出去,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夏瑾哼着鼻子将两人曾经谈判的事情说了出来。 洛特正笑米米地在下面评论区加油添醋,手指翻飞着,留言指责宋诗菲,引导网民对宋诗菲进行讨伐,弄得宋诗菲的个人网站几乎瘫痪。笑面虎名号来的不假,他要是整起人来不遗余力。 “我想这个宋诗菲就是太自信了,以为所有事情都掌控在她的手心,只要她一直抹黑夏瑾,那么夏瑾就会一直怨恨沈逸珲,那么他们之间就再也不能复合了啊。” 罗澄一脸崇拜地看着洛特,一边说出他的个人见解,引来数道冷光。 “小子,你想死啊,在叶老大面前提夏瑾跟她前夫复合!”冷光一这么表达。 “小子,你皮痒了吧。”冷光二阴测测得看向他,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人才啊,在叶老大面前卖弄,死定了!”冷光三是看好戏的表情。 “那个,其实我们很应该十分感谢这位宋诗菲小姐,看我们老大跟夏瑾现在多好,是吧?”他意识到错误,赶紧改口。 夏瑾闻言脸红垂了下头,耳畔发丝垂了下来,挡住半边她火热的脸颊,大家都知道了…… 叶秉兆斜他一眼,搂着夏瑾对她道:“今天一天你都不用出现,等媒体按捺不住的时候再做个简短的视频声明,然后让洛特在凌晨发上去,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明天我会带你回南城,你的店是继续还是结业都随你。” 夏瑾抬了眼,目光莹莹看着他,眼睛里泪光闪现,他竟然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什么都替她想好了。 “你什么都为我想到了……谢谢……”她的语音有些哽咽。在经历过那种伤痛后,还能得到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的悉心守护,她夏瑾真的……真的很幸运,很幸运…… “哦?沈逸珲发布声明了。”这时,洛特将最新新闻切下传送到电视上。硕大的屏幕上出现沈逸珲略显疲累的脸,一番声明后,他郑重道歉:“在此,我想借各位媒体朋友的镜头对她说‘对不起’,也希望今后给位媒体朋友不要再去打扰她,还她一份平静的生活……” “总算是个男人。”季淳风微微颔首。众人皆知沈逸珲此番行为将带来的后果,明日天狼的股票必定大跌,沈逸珲有得忙活了。他似笑非笑看了叶秉兆一眼,天狼股票动荡,那么正是御风进击的好时候。 叶蔚蓝侧眼看着季淳风,今天的她很安静,面无表情的她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夏瑾心里百感交集,沈逸珲愿意出面还她清白再好不过了。他为她做的真的不多,这次,是他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夏瑾,接下来看你的了,加油!”众人带着笑意看向她。 夏瑾微笑点头,自信道:“嗯。” 一刻钟的时间,夏瑾从清场的小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叶蔚蓝迎了上来道:“夏瑾,我们去骑马。” 走出别墅,外面晴空万里,冷风徐徐,夏瑾走在马场上,觉得从未有过的舒畅,看什么都觉得好看,天蓝风清,叶翠花红。 “夏瑾,你在视频里说了什么?”叶蔚蓝侧头问。 两人一前一后骑在马背上,由于夏瑾还不大会骑马,只能由马师牵着马走。 “恩,就是一段声明呀,到时候就看到了。”夏瑾小心骑在马背上,马儿一颠一颠,她顺着马儿起伏的频率调整姿势边回答。 叶蔚蓝无语,这不是废话么,“你就没有什么话对那个人说吗?” 夏瑾摇摇头,拍了拍马脖子。有什么好说的呢?早在她决定离婚那一刻就没想过要跟沈逸珲再有什么牵扯,这些天的事情本是平地起波澜,平白给人多了些议论话题罢了。 “夏瑾,那你的店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夏瑾苦笑了下,这次风波,一得一失一平,其中失去的就是这大半年辛苦经营的小店。 “不了。”她摇摇头,“这次事件闹得太大了,要回到以前那样很难,我打算重新开始。” 叶蔚蓝眼睛一亮:“那你跟大哥明天回去就是去结业咯?” “是吧,我已经跟房东太太说好了,明天会跟她去办手续。”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大哥在浦海,你要是留在南城就是分居两地了呢。刚和大哥有所突破,正是感情升温的时候啊……”叶蔚蓝一脸惋惜,欲语还休,茶褐色的眼珠子隐在纤长睫毛下十分透亮。 说到这个,夏瑾的肩膀垮了下来,挣到的钱还不够多,重新开始着实有些困难,难道要重新摆地摊卖夜宵吗? “走一步算一步吧。”眼下她只能这么回答。 “夏瑾,跟我合作怎么样?我出资金,你出技能,我们在浦海合搞一个私家厨房菜。这样你既能留在浦海,又能靠自己挣到钱,我呢,又多一份收入,怎么样?” 叶蔚蓝早就算准了夏瑾的心思,就算她跟叶老大在一起了,也是绝对不会靠他生活的。小女人的身体里装着女强人的气质呢,绝不吃男人软饭! 夏瑾勒住马绳,看着叶蔚蓝:“做私房菜?” “对啊,现在私房菜很流行的。你的做菜手艺不赖,再加上我的号召力,我们做高档私房菜绝对能火。”叶蔚蓝信心十足。“而且经过这次事件,你也算是名人了,做低端厨房业务终究不是个好的决定。如果我们开个高端的私房菜,后台由你来操作,我再请个前堂经理,这样你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应酬。” 夏瑾听着,略一沉吟,私房菜叶哥也跟她提过,但是限于资金跟人脉关系她还是放弃了,眼下再提,她倒是有些心动。不过叶蔚蓝这个计划明显就是为了帮她,做私房菜的,一天只有几个订单,她是大名鼎鼎的国际名模叶蔚蓝,哪至于废这些心思挣这个小钱。 “蔚蓝……”她感动的看着她,刚要说什么,就被叶蔚蓝打断。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想找个理由常常回来嘛。” 夏瑾抿嘴一笑,蔚蓝这次回来是为了应付她的事情而来,事情结束了就该要回到t台上了,可是她放不下季淳风,这个计划她倒是想得周到,既帮了她的忙,又兼顾到了季淳风。 “好吧,我考虑看看。”夏瑾应了下来。 事情大定,两人在马场玩的不亦乐乎,一个下午下来,夏瑾捂着屁股只喊疼,却不肯下马。她刚学会了骑马的要领,这会儿正在兴头上。 叶秉兆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还不见人回来,亲自去马场接人。叶蔚蓝远远看到大哥走过来,吹着口哨调侃两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哥,这才半天呢,你就来拿人了呀。哎,要是夏瑾回了南城,你可怎么办呢?” 叶秉兆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的调侃,柔柔目光全落在了夏瑾身上。 橘红色的太阳悬挂在天际,高头骏马,夏瑾穿着骑马装骑在马背上,洒下层金粉落在她黑色的马装上,清风撩起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微微拂动,一身英姿飒爽,特别漂亮,看得他不觉痴了。 他忽然心思一动,上前拉过夏瑾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背后凑向她耳边低低道:“你这样真好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加上凉风一吹,耳朵边一冷一热,夏瑾的耳朵却通红通红。什么时候沉肃的叶哥也会说这种*的话了!她斜眼偷偷看叶蔚蓝,只见叶蔚蓝正抿唇发笑,她的脸红得比枫叶更红,忙低了头小声道:“叶哥……蔚蓝看着呢。” 叶秉兆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对着叶蔚蓝道:“约瑟刚才已经离开去了机场,他说要参加年末的比赛,你不知道吗?” 约瑟.乔本身是英国的贵族,但他还有个身份就是国际方程式赛车手,所以当叶蔚蓝跟他传出绯闻的时候特别吸人眼球,在巴黎走红毯的时候媒体竞相追逐。 叶蔚蓝眼睛有些黯淡,其实约瑟有来找过她,在昨夜。 “蓝,我明天就要走了,不能给我一个答案吗?”他碧绿的眼眸满是希冀。 叶蔚蓝没有马上回答他,眼看着他绿色的眼眸里慢慢涌上希望,她咬了咬唇:“约瑟,现在我还不能离开,夏瑾的事情没有了解,我不放心。” “哦不,蓝,你的眼睛告诉我,这个不是原因。你还是舍不得离开他,是不是?” “约瑟……”她不敢看着他失望的眼,只能将眼垂下看着自己的脚尖。 “蓝,我等你等得太久了,我买了两张明天晚上八点十分的飞机,如果你来,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你不来,那么……” 叶蔚蓝闻言惊愕看向他:“约瑟,你要走?”她的眼里有着愧疚。从他们相识开始,他都一直守候着她,等她给他回应。不管她如何胡闹,他都包容着她。 “蓝,看着你爱的人没有给你相同的回应,哪怕一点点,这样的感觉,你不是一样感受着吗?”约瑟的眼中闪着伤痛:“我有些累了。” 叶蔚蓝看着他受伤的神情,碧绿的眼睛满是忧郁,心里也揪痛起来,她想上前抓住他的手,却在半空垂了下来。她淡淡道:“约瑟,对不起……” 约瑟.乔无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再见,我的安琪儿。”他默默的转身,孤寂的背影在走廊里被灯光映射出长长的声音。他宽阔的背脊略弯,脚步沉重,叶蔚蓝大大的眼眶里滑出琉璃泪,“啪”一下跌落在地上,碎开。 她曲膝蹲坐在走廊上的阴影里,一夜未睡。 那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她在问自己,究竟这么等待季淳风值不值得,等到千帆过尽,如果还没有等来他的回头,她该怎么办? 她看着叶秉兆走进夏瑾的房间,然后带着笑意离开,枯黄的心田像是被点了火一样燃烧起来。大哥接受了夏瑾,那么是不是代表淳风也会接受她?17743823 从早上到中午跟夏瑾离开,叶蔚蓝都没有见到约瑟的身影。他是在有意避开她,逼着她做决定吧。而叶蔚蓝也在推延着时间回去,她怕见到他失望的眼。 叶蔚蓝舌尖发苦,他就那么离开了,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跟他说。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坏,不爱他,却要他跟着她演戏,忘了他心里有多痛苦。这是一场磨人的比赛,而他是个赛车手,却愿意慢慢耗在这场慢跑赛中,她不能再强求他了,她有太多太多的对不起要跟他说,太多太对的谢谢要对他说,唯独那句话却说不出口…… “蔚蓝?”夏瑾看着叶蔚蓝难得的安静,诧异这会儿她怎么了。“你跟约瑟吵架了,是吗?”她担忧着看向她。 叶蔚蓝用力摇摇头,挤出丝笑:“没有。”她看了看天色道:“已经很晚了,我们就这么骑马回去吧。” 叶秉兆看着一人一马孤孤单单地向前行去,目露忧色,这样的叶蔚蓝是很少见的,约瑟的离开她很难过吧。 他一手拥住夏瑾,两腿一夹马肚子,促马而行,缓缓跟在叶蔚蓝的身后。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韩力说沈逸珲出现在山下。 夏瑾就在叶秉兆的身前,故而她也能听见一些话,她的身体一怔,抓着马缰绳的手紧了紧。 叶秉兆停住了马,道:“小夏,要去见见他吗?” 夏瑾缓缓摇了摇头:“不了,我跟他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叶秉兆看着她的侧脸,白希的脸庞风淡云轻,目光淡淡,他亲吻了一下她的发旋道:“好,我们走。” 山间寒意要比别处来得阴冷,嗖嗖冷风顺着衣服缝隙直往身体里钻。沈逸珲孤单单的身影站在寒风中显得十分萧瑟,他却不觉得冷。此刻他的心中是十分紧张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发完新文发布会自己就驱车而来了,只知道心中有个强烈的信念:过来看看她,再看她一眼。 他欠了她一个名分,一个沈家太太的名分,如今在发布会上正名,却是为了宣告世界他们已经离婚,这是有多么讽刺啊。 他痴痴得等,望着山间缓缓而上的路径,希望下一秒夏瑾就会在路的尽头出现,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 时间在流逝,山间雾已弥漫,越来越冷,他却固执地等在那里,等着夏瑾下一刻就会出现…… “小夏,他还在等着。”叶秉兆看了眼摄像头处,叹了口气道:“去见见他吧,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夏瑾看着他,嘴唇微张,她微微垂下眼眸,最后点点头轻声道:“好。” 长长的路,橘黄色的灯一盏盏亮起,在弥漫的雾气中显得朦朦胧胧,前面的路很模糊。夏瑾捏捏微湿的手,转头对着叶秉兆道:“等我回来。” 叶秉兆笑笑拨乱她的发:“别好像一去不复还似的,我也不会走开。”他正了正色,“我一直在这儿。” 夏瑾将手伸进他温暖干燥的手掌中:“要不,我们一起去吧。山路很黑,我有些害怕。”她仰头,靠在叶秉兆的手臂上撒娇。 叶秉兆捏捏她的手,握紧,她是在顾虑他的心情吧,这个傻女人。 “好。” 漫漫长长迷茫的路,因为身边的人陪伴而变得不孤单,夏瑾缩在叶秉兆的风衣下,由他带着路,看着路的尽头一点一点在她眼前出现。 沈逸珲长时间地站立在迷雾中,雾气已经打湿他的发,他的身上冰冷一片,眼看着路的尽头一个的身影在一点一点出现,他冷寂的心跳跃起来,却在见到叶秉兆的身影后,眼睛一点一点灰暗下来,脸色死灰一般。 夏瑾从叶秉兆的风衣下走出来上前。黯淡的光线下,浓重的雾气氤氲,隔在两人中间,沈逸珲看着她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她在这方,他在那头。 夏瑾濡了濡嘴唇:“谢谢你肯为我澄清。”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黏腻在这个雾气中一样久久凝在沈逸珲的耳畔。 沈逸珲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叶秉兆,而后再看回夏瑾,喉结动了动:“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喉间的苦涩得令他的心都颤抖着,却不能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投向了他。 夏瑾淡淡“嗯”了声,她的眼睛不再看向他,而是看着别的物景。三个人站着胶着在浓浓雾气里,一时无话。 “沈逸珲,我真的爱过你,很爱,很爱,爱到差点迷失了自己。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的世界已经分开,你有你要守护的人,我也有新的开始了,那么,我们就此说不见吧。” 夏瑾的声音很柔和,没有半点的激动,没有一星的愤慨,雾气在她的脸庞缭绕,打湿她浓密的睫毛,她的脸平平静静如无风无波的湖水,听在沈逸珲的耳朵里却像是一把钝刀在割磨着他的心脏,一点一点撕扯着他,让他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他狼狈别开眼,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获得她的爱?一切的错,错在他的不珍惜,一切的错,错在他觉悟地太晚…… “好……”他的喉头滚动,艰涩地吐出一个字。 夏瑾沉默地看他,慢慢转过身走回叶秉兆的身边:“叶哥,我们走吧。” 一高一低的身影缓缓走在夜雾中,叶秉兆搂着夏瑾,看着是那么的幸福……幸福,沈逸珲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是那么的刺眼,回首那两年婚姻生活,他们好像从没这么浪漫过。他总是留给她背影,而现在,是她不会再回头看他了…… 沈逸珲颤抖着手掏出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却呛得弯下腰一阵猛咳,眼角有些湿润,今晚的雾气实在是太浓了,他想…… “小夏。” “嗯?” “其实罗澄说的很对,我应该谢谢沈逸珲。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在夜晚遇上你,我的午夜向日葵。”趁着夜色浓厚,叶秉兆轻轻说道。 夏瑾一怔停下脚步,抬眸看他,虽然夜色很浓,但是她看到他的耳际有抹可疑的红。 “午夜向日葵?”她笑眼看他,“为什么我是午夜向日葵?” “……”叶秉兆快步走开。 “说呀?”夏瑾追上去。两个人笑笑闹闹,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谁能说这样的爱情就是少男少女的专利呢? 叶秉兆突然停了下来,夏瑾猝不及防装进他的怀里,他笑着搂住她,对上她明亮的弯弯笑眼,变得认真无比:“因为你就是黑暗中最明亮的存在,像向日葵一样灿烂耀眼。可是向日葵是开在白天的,而你是最特别的,开在午夜,世上仅此一朵。真的感谢,让我遇见了你。” 夏瑾怔怔看着他说着认真无比的话,他黑亮的眼睛里只有她,那个个子小小,并不漂亮的她。她的心头涌动,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用这样的语言来诉说着他的情感。他向来冷酷,这会儿却说着这世上最感性的话,怎么不叫她感动?1cryh。 “叶哥……”她低低呢喃,忽然踮起脚尖吻在他的脸颊上,“我也谢谢你……我不漂亮,也不能干,没有显赫的家世,还离过婚,谢谢你不嫌弃我,鼓励我,照顾我,愿意陪在我的身边。” 她眼眶发热,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像是疲倦的旅人兆到了归属;他环抱着她,紧紧拥着,感觉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们静静依靠,汲取着彼此的温度,寒雾也被他们驱散。 夜朦胧,月朦胧。前路不可知,谁都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求把握现在,把握身边的人,轰轰烈烈爱一场…… 凌晨的时候,夏瑾的视频被播出。仅仅一天的时间,有关夏瑾的新闻已经突破网络最高的点击率。城市里的灰姑娘,错过了仙女的魔法棒,没有坐上王子马车,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她依然是个灰姑娘。 “……我跟沈先生的婚姻开始于平民,结束于平民,不掺杂其他。沈先生也许是隐藏于市的豪门贵公子,但在与我一起的日子里,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正如你们一样。我认真投入过,悉心守护着我的家园,对这段婚姻,我无愧于心。现在该是它结束的时候了,我们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各自爱着自己身边的人,继续我们的生活……” 屏幕面前的人们看着这个娇小白希的女人,一字一语说的认真诚挚,她的语调平缓柔和,却令人深受感染,不知不觉已让人泪意涌上,谁能将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跟那个心计深沉妄图攀附豪门的形象联系起来呢? 第七十八章 新事业 夏瑾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在第二天的早晨趁着迷雾悄悄回了南城。睍莼璩晓 店铺的房东太太见到夏瑾大清早出现在她门口时惊愕了一下,随即一脸歉意地说:“那个,小夏啊,实在是对不住,我没搞清楚,误会你了。我不收回铺子了,你可以继续使用的,误会,误会。”她一脸腆笑。 可是夏瑾却拒绝了她,既然已经做好了打算重新开始,那么对南城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这个城市,有她太多的悲伤,离开也好。况且以她现在的知名度,以人们对她的好奇心,就算她留下也不会过得安宁。 房东太太却慌了,百般挽留。以夏瑾现在的知名度,她的订单绝对源源不绝,且水涨船高啊,如果有可能,开个连锁经营都不难。她们搞租房业务的,喜欢的就是长期稳定的租户,夏瑾本来人就安安静静的不爱计较,现在这么棵摇钱树要掘走了,她上哪里找这么好的租户啊。 “小夏啊,你尽管租我的店铺好了,要不我跟你签长期租约?” “小夏啊,不然我便宜一点租给你好了,你人好又能干,我信你的。” “小夏……” 夏瑾微笑着摇摇头,转身慢慢走出去了,外面还有个人在等着她。 房东太太追了出来,赫然发现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结实的身躯像是铁塔一样坚实。他对着走出来的夏瑾淡笑,向她伸出手。夏瑾走过去挽起他的臂膀,两人向着车子走去。 那样的画面太过简单,却很幸福,房东太太想起那段视频,不免多看了几眼。还是那个单薄的身影,来时她孑然一身,走时,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相伴的人。 齐誉站在馨香煲汤馆附近的小巷子里,远远看着那块由他亲自装订上去的招牌被卸下,失落、酸楚、心痛……五味陈杂…… …… 叶蔚蓝不愧是学过心理学的人,眼光精准,思考独到。她跳过所谓的黄金地段、旺铺,而是在叶秉兆买下的那座山附近买下一户被闲置的农家小院。此处偏远,远离繁华,有种返璞归真的天然宁静感,又避开了别人的窥探,能很好的保留客户的*。 用她的话说:“黄金地段的人,就连手纸都是金的。但有一个缺点,他们缺爱,缺家庭温暖,缺真心真情,缺回归自我的时间……他们什么都缺,却不缺钱。而我们能给他们提供这些。夏瑾你的私房菜侧重家常菜,只要每天搞一桌就好,不要多。我们要做有特色的私房菜。” 夏瑾起初听着这个构思吓了一跳,一桌菜?那要怎么收费?该收多少,她还有得挣吗?一连串的疑虑。 叶蔚蓝摇摇手指:“放心,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的。我说过,有钱人什么都不缺,就是不缺钱。只要你做的好,我就是将一桌菜叫上天价也有人来。听说过怀石料理吗?极端精致、完美、艺术品……” 夏瑾看着叶蔚蓝绘声绘色、兴致勃勃说道的表情,心里直打鼓。 怀石料理她曾在记录片中看过,那的确是十分精湛的料理。只限于一年四季应季的食材而做出的菜单,重视季节感的同时,最大限度利用食材的色泽、香味和味道。哪怕是切下来的碎片也绝不浪费。器具的讲究、菜品的排列、精准的上菜时间、食物的温度变化,一道道工序其讲究程度简直到了苛刻的程度。 夏瑾的眉毛都要打结了。她擅长的是中式的家常菜,而如果要将中式菜做到那种程度其过程更为复杂,一直以来,她做菜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一个色、香、味,要达到艺术品的境界,除非是皇帝的御厨。 “夏瑾,你别有压力。我只是想借鉴日式料理的中的优点来给我们的特色菜馆做定位。首先搞预约制是必须的,一天一桌,不能多。物以稀为贵,这样才有人稀罕,才肯掏钱。富人间有一种可怕的攀比心态。好比你去过迪拜七星级酒店了吧,那我要是没去过,不就是没见识,被你比下去了……” 叶蔚蓝几乎将她的心里学发挥到了极致,“我们的菜馆主要经营方向是勾起那些贵客对‘温暖’,对家的向往,友情、爱情、亲情,这些他们最缺的。而夏瑾你绝对有那个能力,想想我们那帮男人们拜倒在你的菜盘子底下时的样子就该很有信心了,是不?所以,菜馆兴衰在你手上,至于宣传包装,归我负责。夏瑾,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除了这些,就是在我装修菜馆的时候好好磨练你的手艺。” 叶蔚蓝说了很多很多构想,夏瑾顺着她的想法一路畅想,觉得金光大道就在眼前,可是当夏瑾真正看到那房子,她只能傻眼。看着叶蔚蓝自信满满的样子,再看那破破烂烂的随时像是要垮塌的房子,面有难色。这样的房子,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会看得上眼吗? 叶蔚蓝看出她眼底的疑虑,拍拍她的肩膀:“安啦,别看它现在不起眼,但我绝对有能力让它变成让人过目不忘的房子。” 叶蔚蓝所谓的让房子变成令人过目不忘的房子,就是将这个难题丢给了叶秉兆。 叶秉兆对着叶蔚蓝丢过来的几张照片一阵发愣,这种房子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推倒重盖。尤记得她丢过这个难题时凉凉地说:“大哥,现在是让你的女人对你产生崇拜的时候了。”一句话让他哭笑不得。 夏瑾真的开始琢磨起菜品研制。说是家常菜,也要是有特色的家常菜才能吸引那些嘴刁的富人。于是别墅的厨房时时飘香,叶秉兆冥思构思修复图纸,叶蔚蓝展示她长袖善舞的一面,做着包装宣传,其他人负责看戏,这边看老大忙,那边看叶蔚蓝东奔西走,到点了就是一顿猛吃,好不忙碌。 难得的闲暇时候,叶秉兆带着夏瑾在夕阳夕照的时候出去散步,加深感情。 这日傍晚,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空地。 “叶哥,这边还没想好做什么用吗?”夏瑾看着这片地想起似乎就是叶秉兆规划图纸上的那一大片。 叶秉兆点头:“这边离主建筑区偏远,如果还是建度假屋会破坏整体美感,而且度假屋针对的就是高级消费者,度假屋多了,接待的人也会相对增多,这样质感就会降低。” 夏瑾听着似懂非懂,她只觉得眼前这块地是好地。整齐的洼畦,翻开的泥土显示着刚被人收整过,一旁的地面上已经蹿出一片绿色,看样子是菠菜,另一边是青菜。 “这块地还有人耕种呢。” “嗯,因为还未被用到,一直空置着。山下附近的农户会来种一些菜。” 夏瑾偏着头,看着菜地里绿绿的彩叶,想着什么,忽然眼前一亮。 “叶哥,这么大块地,做个小型农庄怎么样?” 叶秉兆挑眉,来了些兴趣:“说说看。” “嗯,你看,你将这儿命名为御景湾,定位是高级度假村,既然是度假村,那有个农庄不是很有看点吗?现在城市里的人都在体验种菜生活呢。这儿可以骑马,可以坐游艇,为什么不可以体验种菜养羊?这儿出产的菜完全可以供应度假村里的供给,绿色无污染。况且,这儿也不缺乏种菜的人。只要请几个山下来这儿种菜的人,要他们打理一下就好啊。嗯,我们可以起一个艺术一点,有品位一些的名字,叫音乐农庄好了。听听音乐,时不时还能在这儿举行露天烧烤派对。” 叶秉兆见夏瑾说得眉飞色舞,她的表情生动,好像眼前就是那样一座农庄,他嘴角勾着笑,上前拥住她:“好,听你的。” 夏瑾蓦地睁大眼睛:“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可是我觉得很好啊,度假屋很少有这种特色的。除了温泉就是海边冲浪,还真没有音乐农庄这一特色呢。” “真的?”夏瑾喜上眉梢,叶秉兆送她一个绵长的法式热吻。1cs9d。 两人回去的时候,众人已经等在饭桌上,见着两人手握着手走进来,赵世嘉咧嘴笑道:“哎,好羡慕,我也想找个人来爱了。三哥,你说呢?”他戏谑着斜睇韩力。 向来面无表情的韩力眼角抽了抽,对着赵世嘉的调侃充耳不闻。现在的叶秉兆有夏瑾管着,他们比之以前大胆了许多。以前的他们可是从不敢调侃叶老大的,当然,除了叶蔚蓝这个奇葩。 吃饭时,叶秉兆将夏瑾的意见说了下,赵世嘉又嘴贱着调侃:“哎呦,这是夫唱妇随,夫妻双双把家还呢?” “老九,我看你也别废话了,这么羡慕嫉妒,不如马上行动起来,那个小美女也不错,听说是校花呢,叫楚悦然?”秦章笑着取笑道。 赵世嘉赶紧闭上嘴,低下头默默吃饭。那朵小花,他额头滴汗,他就是为了躲她才躲在这儿的。他救过她一次,人家就认定了他,缠着绕着甜甜腻腻地叫他“大叔”。想起这个,他就一身鸡皮疙瘩。 一顿晚餐吃得热闹,可是向来爱热闹的叶蔚蓝却心不在焉地弄着筷子,眼睛瞥向客厅电视机方向,心事重重的样子。 季淳风看了她几眼忽然放下筷子先行离席,留下错愕的众人。 “蔚蓝,你们吵架了?”夏瑾小心翼翼地问。其实她已经注意他们几天了。这些天叶蔚蓝常常走神,看来季淳风还是十分抗拒她。 叶蔚蓝脸色不大好,她挤出些笑摇摇头低声道:“没事。” 深夜的时候,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叶蔚蓝窝在沙发上,前面的屏幕莹亮,正放着方程式赛车的直播。激烈刺激的赛事挑拨着人的神经,追逐、超越,那“呜呜”轰鸣声令人血脉澎湃。 叶蔚蓝紧紧盯着其中一辆赛车,手里的抱枕已经被她捏的不成样子,她不敢出声,就怕一个闪神错过他的镜头。 季淳风去厨房拿水喝,见着客厅有亮光,出来看了一下,就只看见叶蔚蓝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样子,连他出现也未发觉。他顺眼过去看了一眼电视,冷凝的脸出现丝裂缝。 他静静看着她,看着她为了那个男人而露出的喜悦、紧张、忧心,喝到嘴里的水变得苦涩。 突然,叶蔚蓝尖叫了声,叶秉兆看过去,只见标着七号的赛车冲过终点,从车子上下来的男人风度翩翩,帅气逼人,一双碧绿的眼睛分外深邃。赛场上欢呼声不绝,客厅里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恭喜你,约瑟……” 季淳风身影移动,叶蔚蓝察觉扭过头来,两人的眼睛就这么不期然撞上,几步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静静注视了几秒,叶蔚蓝的眼角还挂着激动的泪水,在屏幕的反射下晶亮,她先扭过头抹了下眼睛,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季淳风停在原地,看着她高挑的背影,垂着的手紧了紧。 那时她哀伤着说:“风,女人的年华是有限的,我等了你那么多年,追在你的身后,期盼你给我一点希望,可是你不给我一星半点的回应,我觉得好累,以后我都不会再缠着你了,等我这边帮夏瑾完成私房菜馆,我就会回巴黎,你自由了……” …… 事实上上流社会的圈子是很狭小的,随着年终的脚步越来越近,各个年会酒会就多了起来,某些人不是在这里遇上就是在那里遇上。 御风的几位重要人物都应邀参加一个合作商的酒会,夏瑾理所当然成了叶秉兆的女伴。原本像这样的酒会叶秉兆通常都不会亲自出席,只由几个下面的人出面,但这次,他却去了。 叶蔚蓝给夏瑾化了一个淡妆。当夏瑾走出来时,众人都被她惊艳到。谁都不会想到那样看着平凡的夏瑾经过一番打扮会这么迷人亮眼。 “所以说,人靠衣装,尤其是女人,还要靠化妆。”叶蔚蓝曾经这么说过。 单肩的鹅黄/色短裙礼服,露出她一边莹润的肩头,漂亮的锁骨上她给绘上了一朵半开的百合花。另一边有着肩带的肩膀上有两根长长的丝带垂下,走动时,丝带飘动,像是蹁跹的燕尾蝶。那比例匀称的腿半遮半掩,暴露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叶蔚蓝将之命名为“蝶恋花”。 夏瑾的眼睫毛长得浓密,连眼线都不用画,叶蔚蓝只给她抹了些底霜跟淡色的腮红,红唇只给抹了护唇膏。她将夏瑾的头发盘起,只留了耳际两缕头发,露出她纤细的脖颈。 “天然美人呐,简直就是水与火的交融。大哥看到你肯定眼睛都移不开。看到你这么性感迷人又带着清纯,会不会变成大灰狼?”叶蔚蓝暧昧地冲她眨眨眼,“不过放心,我给保留了你的原汁原味,大哥拆封简单,我都为他着想到了。” 一番引人遐想的话引得夏瑾再次爆红了脸。 当叶秉兆看到她时果然呼吸一滞,这样的她真的太美了。他横了叶蔚蓝一眼,责怪她给夏瑾选的衣服太过暴露,她的美只能由他来看。这样的她,想让人将她藏起来,别人都不能看到。 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正要开口说换掉,却听叶蔚蓝得瑟道:“来不及了。” 夏瑾拉拉肩膀的丝带,其实她也不习惯这样暴露的衣服,她憋着笑看了叶秉兆一眼,将手伸向他,“算了,走吧。”在更衣室的时候,夏瑾就抗议这件礼服了,不过,叶蔚蓝给她的解释让她啼笑皆非。 “在厨房的女人叫什么?黄脸婆!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有……”她坏笑着,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肩膀,然后正色道“你老是给大哥看你黄脸婆的样子怎么行,男人总要逗一逗,挠的他们越痒痒,他们才越稀罕你……” 一番惊世骇语听得夏瑾面红耳赤,后来她说什么都不听了,直接从更衣室跑了出来。因为叶蔚蓝拿给她的衣服一件比一件挑战她的下限。 叶秉兆接过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将自己的臂弯留给了她。17744475 当酒店大门打开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转头看见了这样的一对人,男俊女美,让人移不开视线。同时,也有人觉得那女人的脸孔有些熟悉。 沈逸珲抬眼望去的时候,视线落在那娇小的人身上,久久不愿移开。一旁的宋诗菲几乎银牙咬碎。现在的她小腹已经微凸,再也不能穿紧身的礼服,沈逸珲也不让她穿高跟鞋。这样的她哪有时尚女王的耀眼?赢不到丝毫瞩目,只有背地里的议论。 瑾第房打二。“看,她就是宋诗菲。” “哦,我知道,那个小三。” 叶蔚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边,她笑睨着她:“嗨,我们又见面了。” 宋诗菲觉得自己的脸在隐隐抽搐,这个阴魂不散的叶蔚蓝,走哪都能遇见她。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总跟我作对,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 第七十九章 谢谢订阅!女战士斗女王! 叶蔚蓝勾唇一笑,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名字:“陶桑妮。睍莼璩晓” 只见宋诗菲的脸色大变,惊骇地看向叶蔚蓝,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嘴唇发抖:“你……认识陶桑妮?” 叶蔚蓝冷冷一笑,从经过的侍者手上拿过一杯酒优雅着走开,将宋诗菲晾在一旁。 宋诗菲的眼睛里闪过阴冷,攥紧手心的指甲深深嵌入。陶桑妮,已经过了两年了,她以为除了伊格尔,没有人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可是叶蔚蓝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嗨,诗菲。”一个端着酒杯的女人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她的装束道:“哇,看这样子,是真准备当贤妻良母了吗?” 宋诗菲看向来人,收起情绪,扯脸笑笑:“逸珲紧张我,怕我受伤。” 来人是跟她一样的服装设计师,不过还算是个新人,自从两人在巴黎时装周遇上后,便开始巴结她。 “哇,沈总裁对你好细心,诗菲你好幸福哦。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宋诗菲本来被叶蔚蓝激得有气,现在这个女人一说,她更来气。事实上沈逸珲基本不怎么理她,只让她留在了郊区的别墅里面养胎,停止了她一切的工作。至于结婚,他根本不曾提起! 但在女人面前,她露出得意的笑道:“我向来注重完美,作为时尚女王,怎么可以臃肿的穿着婚纱出镜?现在流行一家三口的婚礼,到时候我加上逸珲还有我们的孩子,不是更被人羡慕?” “是的呢。诗菲,你真幸福啊,能嫁入豪门,多少人羡慕不来啊。不过,将来你生完孩子,是做全职太太,还是继续事业?”女人试探着问。 宋诗菲的眼里露出些鄙夷:“我如果做了全职太太,那时尚圈该多无趣,该不是你以为你能取代我吧?” 女人的笑变得有些僵硬:“哪会,你那么优秀,放眼整个时尚圈,谁能超越你啊?” 宋诗菲瞥了她一眼,心里稍稍解气。 这时女人忽然向着夏瑾的方向努努嘴,一脸嘲弄:“没见过场面的女人,做了那声明有什么用?上流社会可不兴她可怜兮兮的那一套。” 宋诗菲顺眼看去,见着夏瑾被落了单,嘴角一勾走上前去。 夏瑾从没参加过这种社交场合,怕给叶秉兆丢脸,心里本是十分紧张。其实如果不是叶秉兆的坚持,她宁可一个人呆在别墅研究她的菜谱。而前阵子刚经历过的风波使她在上流社会也是广为人知,纵然化过妆,换了穿着,依然已经有不少人认出她来,在那小声议论。蔚边脸着手。 两三个人一组,三四个人一群,夏瑾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议论着她,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围观的稀奇事物,只能无措地站在一边,被人从上到下审视着,心里愈加紧张。四周扫射过来的目光令她忐忑,她曾经是天狼总裁沈逸珲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可现在带她来这个场合的是御风的总裁叶秉兆,怎不令人好奇? 男人有男人的世界,有应酬有交际,刚进宴会没多久,叶秉兆跟夏瑾两个人就被分散开来,此刻夏瑾只能无助地寻找着熟悉的人的身影。 夏瑾深深感觉到了自己与冥夜那些人的差别。他们可以很容易地融入这样的场合,与人微笑着寒暄,好像天生就是为这样的场合而存在。哪怕像韩力、冷芸姿那样不苟言笑的人都能很好得适应,气场强大到他们就算只站在那里也只有别人仰望他们的份。只有她一个人落了单,被那些打量的目光侵扰。 沈逸珲远远看见夏瑾无措站在那里,提步想要上前去,刚走几步却停了下来。这样的场合,如果他上前,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困扰。越过人群,他看着她,这样的夏瑾像是在花田里面生长的含羞草,与众不同,却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他在夏瑾四周搜群一圈未见到叶秉兆的身影,暗自责怪叶秉兆没有好好照顾她。突然他的眼色一变,不顾方才的顾虑举步上前。 “怎么,叶秉兆抛下你了吗?”宋诗菲总算揪到一个机会可以狠狠羞辱她一番。“看看你吧,现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别以为换件衣服就可以进上流社会了,平民?” 夏瑾见到宋诗菲反没了紧张,挺起了背脊,直面对着她:“平民怎么了?你并不比我来的高贵,我是堂堂正正走进来的,并不觉得跟你有什么不一样。”她并不想搭理她,口气冷冷淡淡。 小三跟前妻的正面交锋引起了其他人的围观,众人兴味盎然看着。叶秉兆注意到宴会气氛的变化扭过头来,就看到夏瑾被人围在中间,她的对面站着宋诗菲。 叶秉兆的眉头堆叠,正要上前,叶蔚蓝快步一把抓住他:“大哥,再等等。” 叶秉兆投去疑问的目光,只听叶蔚蓝解释道:“要想卸下夏瑾的自卑,必须要让她单独面对这样的场合,接受别人的审视。如果你一味帮着她,她会依赖你。将来她参加这样的场合只会越来越多,你会一直护着她吗?况且,今天这场宴会,本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你来参加了,为什么?不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夏瑾是你的女人,彻底跟沈逸珲割断关系吗?” 叶秉兆敛眸,收回脚步,紧紧盯着人群中的那抹身影,眼里露着担心却不再上前。 宋诗菲听到“堂堂正正”四个字,怒火中烧。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毁了别人的婚姻,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骂她是小三。沈逸珲又不肯对外宣布说结婚的事情,这次宴会是她硬要跟来的。本想着借这次机会,向别人展示她是沈逸珲女朋友的身份,给沈逸珲施加压力,却没想到叶秉兆竟然也将她带了出来。方才那进会场的架势,俨然就是向外宣布她是叶秉兆的女人。 “怎么,那么干脆地跟逸珲离婚,原来是搭上新的高枝了啊?这次是怕叶总裁再甩了你,所以急着出来露面,给自己正名?我真不明白你,明明骨子里就是穷酸命,为什么非要找高枝头呢,你都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宋诗菲讥诮得看向夏瑾,等着她哭泣逃跑,不料夏瑾面不改色回道:“我跟沈先生已经没有什么瓜葛,宋小姐请不要再造谣,不然我会告你诽谤。至于我也叶先生之间的事,跟你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这么好奇,不知道会造成别人的困扰吗?” 说话间,冥夜那几个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悄悄移动到了叶秉兆的身侧,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的对峙。 “看不出来啊,夏瑾嘴巴这么狠。”洛特眼里露着赞赏。看惯了她温婉贤淑的样子,这样伸出爪子的一面还真吓了他一跳。 “我们大嫂都能治得了大哥,这样的货色怕什么。”赵世嘉撇撇嘴,语气里透着自豪,“不过这样的夏瑾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叶秉兆斜睨他一眼,继续看向两人。 宋诗菲话被堵,觉得气闷不已,她恨恨看着她,强自镇定着:“有了叶总裁的撑腰,口气倒是大了不小。可是你身上那身名牌小礼服也掩盖不了你身上那股浓浓的土气味儿,不怕给叶总裁丢脸吗?” 叶秉兆的脸已经沉了下来,眼睛危险的眯起。 夏瑾倒是坦然:“我没有你那么多的心思,不懂得什么是时尚,什么是打扮,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但我知道什么是谦虚谨慎,宋小姐常年油走在这样的社交场合,那么应该懂得什么是大方得体,为自己的男人挣脸面,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我这样在你所谓的不入流的人身上。” 宋诗菲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看着周围戏谑的脸,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夏瑾你……” 夏瑾轻轻一笑:“失陪了。”她举步欲走,几句话的时间,已经引起了围观,她没有在这演肥皂剧的义务。 这时一双大手伸过来,揽住夏瑾的纤细的腰肢,夏瑾惊愕抬头,对上他,却见对方眼里带着激赏的笑,他轻声道:“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落单了。” 围观的人见是叶秉兆出来了,不敢再围观,四散开来。 夏瑾嗔怒:“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人在这里被人围观?” 叶蔚蓝走了出来:“岂止大哥一个,我们都‘眼睁睁’看着你勇斗‘女王’呢。”她的脸上带着戏笑看向如战败了的公鸡一样的宋诗菲,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她就觉得很爽。 洛特、赵世嘉等人悄悄向夏瑾竖着大拇指,叶蔚蓝用胳膊肘捅捅夏瑾模仿她刚才的话:“‘为自己的男人挣脸面’,啧啧,看不出来这么大胆。” 这下夏瑾涂着淡淡腮红的脸彻底红了起来,刚才说话急,没思考就把那句话给说了出来,而且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现在想来才知道害羞。 “羞什么,本来就是大哥的女人。”赵世嘉道。 “你做的很好,小夏。”叶秉兆对着夏瑾肯定道,“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就是你,不必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嘲笑你的人只是在嫉妒你而已。” 宋诗菲已经完全被人遗忘在了一边,她愤怒得看着一帮人围着夏瑾,凭什么她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她听着叶秉兆的话,那话俨然是说给她听的。只见叶秉兆突然回头看向她,目光冷得让她害怕,他警告道:“宋小姐,奉劝你收敛些,如果你再这么不可一世的话,我不介意将你的事情抖落出来。”他是御风的总裁,但别忘了,他还有个身份,就是冥夜的老大。某些事情,他的消息管道要比别人来的多得多,只要他想要,就不怕得不到。 宋诗菲犹自壮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你说。” 叶秉兆冷笑:“是么?如果我现在说,其实宋小姐一直都知道夏瑾跟沈先生是已婚关系,从没有间断地监视着沈先生的生活,不知道沈先生作何感想?”他淡淡向后一瞥,宋诗菲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回眸,只见沈逸珲脸色铁青的看着她。17743896 “逸珲,你听我解释。”宋诗菲急忙道。 沈逸瑾大手紧紧抓着她,几乎是拖着宋诗菲往酒店花园的僻静处走,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森然看向她,从齿缝里挤出字来:“你一早就知道我跟夏瑾结婚的事情,是不是?” 宋诗菲已知不能隐瞒,眼睛里带着泪:“因为我爱你啊,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你分开。当年你妈妈拿着支票要将我从你的身边赶走,她这样的羞辱我,我也忍了,可是她说我会毁了你,我不能看着因为我而让你失去一切,你是那么的骄傲,怎么可以跟我过一样平凡的生活……我在巴黎一直都想着你,又怕你恨我,所以只能从别的渠道知道你的消息。 当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离开天狼,颓废了自己,我的心好痛好痛……后来当我看到夏瑾陪在你的身边的时候,我嫉妒得要发狂,那时,我好想不顾一切回到你的身边来,可是我不能……没有学成归来,我拿什么脸面来见你,怎么去面对你的母亲? 后来,我知道你跟她结了婚,我的心死了一样,靠着拼命学习来麻痹自己,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那时我真的好后悔,我不该离开你的……可是当我知道你将我给你的尾戒当成婚戒给她的时候,我的心又活了过来。我以为你将她当成了我,她只是我的影子……” 沈逸珲看着宋诗菲声泪俱下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没有任何的心痛。从前,只要她一哭,他就会先低头去哄她的,可是现在的他只会为另一个女人心痛。刚才当他听见夏瑾说的“为自己的男人挣脸面”的时候,他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痛。 她的男人,曾经他是她的男人,可是他却没有将她对着世人自豪地说“夏瑾是我沈逸珲的妻子”,甚至都没有将她带进过家门,而今的她,却在这样的场合勇敢地说“自己的男人”,她的脸上带着自豪。 这样的她,让他无地自容。 “她怎么会是你的影子。”沈逸珲淡淡道,“那枚尾戒不是我给她的,而是她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在为我着想,一枚戒指不是全部,重要的是她那颗为我的心。”1crzs。 他的声音带着苦涩,尾戒,上面的红绳才是属于她的。她收回了红绳,收回了她的心,姻缘线断,覆水难收…… 宴会里面,叶蔚蓝在夏瑾经历了被人审视、围观到逆袭的过程后临时给她授课:“夏瑾,你别看这儿的人都衣着光鲜,可是没几个人能比你高贵,她们的心灵都是肮脏的,所以你大可以勇敢地回视回去。上流社会,呵,其实就是一堆用着华丽衣着包装着的垃圾。你看那边那个女人。” 叶蔚蓝指着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的女人,“她是那个男人的情妇,还有那个新出来的明星,叫着英豪娱乐的老总‘干爹’,浅规则不用我说了吧。为了上位,为了纸醉金迷,她们不过是附着在男人身上的蛆虫,没了附体,她们一概不是。 就连宋诗菲,当上什么时尚教主、时尚女王,那也不过是她费劲手段得来的名头。为的不过是给自己贴上一张华丽的标签,然后攀上一个像沈逸珲那样的男人,满足她的虚荣心而已。” 夏瑾怔怔听着,微微摇了摇头,这样带着面具的上流社会还真的不适合她,怪不得叶蔚蓝总说上流社会的富人缺爱、缺真情、缺面对自我的勇气。她侧眼看着叶蔚蓝的样子,冷艳、高贵、自信,这样的她跟在别墅是完全不同的,像是绽放在灯光下的红玫瑰一样耀眼,她才是个女王。 “蔚蓝,你才是个女王。”夏瑾真诚而笑。 叶蔚蓝好不客气得接受了赞赏,然后正色道:“不过你不能逃避这样的场合,你既然是大哥的女人,就要陪他的身边,帮助他。这样的宴会有很多,虽然大哥有时会推掉一些,但必要的宴会他是必须出席的。所谓的必要就是重要宴会了,以后你要尽快适应这样的角色,做的更出色,正如你所说的,‘为自己的男人挣脸面’。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夏瑾点点头,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该共同进退。她不要做躲在叶哥羽翼下的小鸟,而是要跟他一起经历风雨,一起分享成功和失败。在共同进退中,了解着彼此,守护着彼此,这样的爱情才会维系地更深,更牢固。 如果说跟沈逸珲的那段婚姻教会了她什么,那就是不要做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过得太卑微,只会迷失了自己。 “蔚蓝,谢谢你。”夏瑾由衷感激着她。 “谢什么,你是我的大嫂,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叶蔚蓝轻拍她的手背,然后递给她一杯酒:“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过先喝了这杯酒。”她媚眼一笑,卖着关子。 墨清光荣得加入了裸奔的行列,以后发文会比较晚,请妹纸们原谅,不过我会尽量多写,以上。 第八十章 谢谢订阅!剥壳吃虾 夏瑾被叶蔚蓝那神秘兮兮的表情吸引,好奇心被勾起,一杯酒下肚,睁眼看着她。睍莼璩晓 “好消息就是……我们的店有了第一张订单——食评家姜雨涵的预约。” “食评家?我的天!”夏瑾的心都被提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方才喝下去的酒都在肚子里打滚。叶蔚蓝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些。第一桌菜给食评家,要是人家挑一些问题,那么菜馆第二天就差不多可以关门了。 “放松,别有压力,我对你非常有信心的。”叶蔚蓝又递给她一杯酒,“来,放松一下。” 夏瑾接过来喝下,深呼吸几次:“为什么你会找上食评家?” “因为她就在这儿啊。”叶蔚蓝侧过身子,随手一指,笑得灿烂,“我觉得我今天还真是来对了。姜雨涵可是很难邀请到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她,赚到了。” 夏瑾顺眼看过去,只见一个看着非常温和的女人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着墙上的油画,十分的低调,非常得有气质。如果不是叶蔚蓝的指引,她只会将她看成是在场某位先生的妻子。在她的印象中,食评家的样子看上去都是一丝不苟,十分挑剔的,可是看这个女人,却是很柔和很随和的样子。她的心稍稍放下。 “她是食评家?”其实夏瑾好奇的是为什么叶蔚蓝强调的是姜雨涵这个名字,而不是食评家三个字。她对那些名人并不怎么熟悉,如今看叶蔚蓝通晓将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暗想以后该买些杂志好好了解一番,免得总是一问三不知,完全一个无知人的模样。 “没错。她是食评家,也是top杂志美食栏目的特约主编。top杂志本身就是豪门贵族的专用杂志。从衣物、香水、到酒店、到食物,每期每个领域只写一个点,从不会出现一个领域里两个商品的比较,这就是top。 我之所以不邀请别的食评家,而单单挑上她,其中之一就是这个。我们的定位是高级私房菜,上top对我们打开知名度十分有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别的食评人品尝菜品,只从色、香、味、营养等方面只做一个全面的品评,完全为评分而写,而她可以用文字将食物变成一场盛宴,如人亲口品尝,亲身体验,从环境到感受,用散文的形式写出来。你想如果读者从杂志上看到我们的菜馆只看一个星级评分,然后就是一小段粗略的介绍,跟这个相比,哪个更有吸引力?” 夏瑾听叶蔚蓝的介绍入神,不知不觉间已经喝下叶蔚蓝递过来的两杯酒。她的头开始有些发晕,只见叶蔚蓝又是一杯递过来:“先提前预祝我们‘桃园居’成功。” “桃源居?”夏瑾醉眼微熏,脑筋开始打结。 “嗯,我们的菜馆名字就叫‘桃源居’了,怎么样?”叶蔚蓝的身影在她面前打晃,一个变成了两个,红唇开合,像是玫瑰花瓣一样漂亮。夏瑾点着头,“好听……”她眯眼笑呵呵道,“祝……‘桃源居’成功。”接着“咚”一下醉倒在叶蔚蓝的肩膀上。 叶蔚蓝勾唇一笑,露出得逞的笑意,一手扶着夏瑾,一手招呼侍者。这儿是酒店,要开个房间可是很容易的。半晌,叶蔚蓝从房间出来,快步走开。 宴会正在进行,叶秉兆已经在会场寻找夏瑾的身影。刚才叶蔚蓝跟她说菜馆的事情,两个人躲在角落嘀嘀咕咕,这会儿怎么人都不见了,他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是宴会,夏瑾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 叶蔚蓝重新回到宴会,正了正色,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叶秉兆找上她:“夏瑾呢?” 叶蔚蓝眼角藏不住的笑意,笑幂幂道:“大哥,宴会好无聊啊,所以我跟夏瑾弄了一个寻宝游戏邀请你参加。” 叶秉兆皱了皱眉:“你搞什么名堂?” 叶蔚蓝眼露暧昧之色,卖着关子:“去找就知道了,总之很刺激,很好玩。”她递给叶秉兆一个号码牌,然后慢慢往后退着步子,眨眨眼;“我敢保证你会感谢我的。” 叶秉兆看了眼手上的号码牌抬眼,叶蔚蓝已经不见了。一三一四,一生一世,什么意思? 无奈,人都不见了,叶秉兆只能参与进去。宴会人群里,酒店花园,叶秉兆仔细搜寻,暗想这一三一四是哪里用的号码,由于他对这酒店还算熟悉,所以率先排除了门房号的可能。忽然,他的眼角撇到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侍者胸前佩戴的胸卡,脑海一道光闪过。 他止住侍者:“有件事我想了解一下,你这边有没有一个员工的编号是一三一四?” 侍者见着来人是叶秉兆,忙恭敬道:“有的,叶先生。” “联系他,带他来见我。”叶秉兆道。 侍者很快领来了那名员工,叶秉兆想的没有错,那名员工来了以后直接给了他一张门房卡:“叶小姐说将这张房卡交给您,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叶秉兆按着卡上的号码,很快就找到了那间房。“滴”一声,房门打开,他探步进去,里面幽暗的空间,四周点着香薰蜡烛,发出淡淡的玫瑰花香。烛火摇曳,晃动房间里旖旎的气息。夏瑾静静躺在床上,散开的黑发披在雪白的枕头上,她就像是一个睡美人一样静静躺着,轻轻的呼吸,丝毫察觉不到有人在靠近。 被子上凌乱撒着玫瑰花瓣,显得床上人儿愈加的美丽。只是看着也觉得醉人。雪白的被子只盖到她的肩部,露出润泽的肩膀,烛火映照下,微微泛红的肌肤拢上一层淡橘色的光晕。微微开启的唇像是在诱人品尝一样,隐隐可以看见她可爱的贝齿。 她的淡妆已经被卸下,完全是一幅清水芙蓉的面容。脸颊十分的红润,如同成熟的苹果,感觉敏锐地叶秉兆马上察觉夏瑾是喝醉了。只消一眼,叶秉兆就意识到被子下的夏瑾应该是什么都没穿,如同一只被剥了壳的小虾等着他入口。叶蔚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这个叶蔚蓝,越来越大胆了!”叶秉兆轻声骂道,她竟然将夏瑾灌醉了。 “嗯,好热……”夏瑾睡梦里轻声呓语,动了动,一动之下,丝被滑到了她的胸口,露出两个半圆弧。 叶秉兆见到这幅光景,喉结开始滚动,目光暗哑幽深,呼吸也紊乱了。他用着极强的自制力控制自己不做什么,只是上前拉上她的被子。现在的她意志不清醒,现在不是时候也不能做那种事情。 目光匆忙在她的身上划过,他几乎可以想象地出被子下未着寸缕的她是什么样子。光是半遮半掩的那一眼,已经让他的热血沸腾起来。叶秉兆几乎是屏着气息去给夏瑾拉上被子的。粗糙的手指不经意间碰上她滑如凝脂的肌肤,偏高的温度像是烫到他的手一样,他手指一抖,急忙撇开眼去,觉得自己快要着火了。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就像是块被暴晒了很久的木块,只要稍稍一点火星就能点着。 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闭了闭眼,深呼吸几次迈入浴室打开花洒,几下子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站在花洒下冲凉水。 “嗯……好热……”哗哗的洒水声音下听力甚是灵敏的他听见夏瑾轻声的呻/吟声,脑海中又浮现那旖旎的一眼,手指已经下意识得捏了捏,好像那滑腻的触感还在,叶秉兆刚刚消退一些的火气又上了来,只能继续冲凉。 好不容易消火了,刚踏出浴室,眼睛不经意间撞上一旁摆放的夏瑾的礼服,一边还放着她的小内衣,他的呼吸再次一滞,只能折身再次打开花洒。他敢说叶蔚蓝绝对是故意的,她算准了自己不会对夏瑾怎样,会进浴室消火。她故意将衣服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提醒他夏瑾现在是什么样。他苦笑笑看着自己的小兄弟,今晚看来要被叶蔚蓝害死了。 等他冲完凉水澡穿着浴袍出来,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喷鼻血。那场面太香艳,太刺激,他的血液简直要燃烧起来了。夏瑾再一次撩开了被子,一边的高耸已经呼之欲出,隐约可见淡淡的粉红。 “oh,s/hit!”叶秉兆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再次反身回到浴室想找身女士睡袍给夏瑾穿上,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看到。叶蔚蓝何等人也,连这个都一并想了进去。思来想去,他只能脱下自己的男士浴袍,只给自己围了条浴巾。 闭着眼努力不去想现在手下的身体有多么妖娆,咬着牙克尽力气去忘记手下滑腻的触感是多么的令人心神荡漾,想着他的计划书,想着他的设计稿,叶秉兆一边咒骂着叶蔚蓝一边艰苦地跟给夏瑾穿浴袍作战。 感觉不舒服的夏瑾还在一边不合作的抗议:“别动……我……睡觉……”她的哼哼声听在叶秉兆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有片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挠痒,漫长的拔河赛像是没完没了了…… 一番艰苦工程下来,叶秉兆已经在虚脱边缘,汗流浃背。他瞥了一眼毫无意识的夏瑾,宽大的浴袍将她包了个密不透风,像是包在蜡烛包里的婴儿一样。这下子没有惷光外露了,他索性也不给她盖被子了,直接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忙完一切,他重重吐了口气,又一次起身去了浴室…… 这场战斗比他经历一场枪击战还累人…… 过了片刻,房间的电话响起,叶秉兆接起时,那边传来叶蔚蓝兴奋的声音:“大哥,宴会结束了,我跟兄弟们先走一步,你跟大嫂今晚就留在酒店吧,我已经付过帐了,大哥,长夜漫漫,小心身体啊……” 叶秉兆愤怒直接扣上电话,他侧头看了看毫无醒来迹象的夏瑾,再次皱起眉头,蔚蓝到底是给她灌了多少酒啊。他想起叶蔚蓝今晚特意给夏瑾做的打扮,原来她一早就预谋好了,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有空闲弄这些把戏。 他坐上一旁的皮椅,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看起财经报道。政aa府财政调控……美国股市动荡……欧债危机……瑾情着好瑾。 过了许久,夏瑾酒意已经消退,隐约听见有模模糊糊的声音,她微微眯眼,哦,原来是电视机的响声啊。忽然,她的眼一睁,方才她好像看到一个半罗的男人! 瞪得圆圆的眼珠子看上那身体,她像是装了弹簧一样马上坐了起来,这不是她的房间,那个男人……等等,她目瞪口呆看着转过头来的叶秉兆,只见他皱着眉头说:“别叫,是我,小夏。” 夏瑾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你……你……”纤细的手指指着叶秉兆,这太难以消化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被蔚蓝整了。”叶秉兆黑着脸说道。 “蔚蓝?”夏瑾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醉倒前一直被叶蔚蓝引导着灌酒,脑海里浮出她给她说的“保留原汁原味,给大哥拆封简单……”她的脸爆红,像是煮熟了的虾子,她悄悄垂眸看了下自己,眼睛再次瞪大,浴袍?而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下空无一物! “我们……”她想问两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体并无什么异样感觉,舌头一转,出口的话变成了:“我的衣服谁换的?” “咳,是蔚蓝。”叶秉兆说谎不眨眼,耳朵却可疑地泛起了红,幸好光线幽暗,夏瑾未有察觉。 “哦。”夏瑾尴尬点头,不知为何心头却有丝失望,叶哥这是不要她吗?陷入热恋中的男女很容易更进一步,更何况她酒醉,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不是不可能的。还是……叶哥嫌弃她结过婚,已经不是……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闪过难过,默默垂下头,拉上被子覆上自己。 突然的沉默,叶秉兆感觉到气氛微变,夏瑾像是虾子一样卷曲起自己缩成一团,他眼眸一闪像是看透她的想法,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 “傻瓜,我怎么会不想要你。”说话间,叶秉兆的声音已经暗哑下来,“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着迷,可是我不能,没有你的同意,我怎么可以随意碰你?你是那么的珍贵,如果趁你不备要了你,那是对你的亵渎。” 他的声音低低柔柔,用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夏瑾的心像是被化了开来,被他感动着,心头有暖流趟过,乌黑的眼睛对上他:“叶哥……你对我真好。”她脸上重新泛起笑意,笑吟吟看向他。 目光在他如刀雕刻一般的脸上停留,她的眼睛柔柔的,心里的甜蜜像是从眼睛里溢出来,叶秉兆被她看得几乎心痒难耐,一边做着承诺,一边身体却是已经有了反应,他懊恼着低咒了声,蓦地起身大步走向浴室,留下错愕的夏瑾,怎么了?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夏瑾才明白过来,她刚刚降了些温度的脸又一次通红,掀起被子盖住自己,在里面翻腾,原来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 浴室的移门打开,叶秉兆湿着头发走了出来,一手拿着毛巾胡乱擦头,未完全擦干的身体,水滴从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过,绕过胸前那两点小豆豆,隐没在腰间的浴巾里,宽阔的肩膀,细窄的腰臀,整个一个倒三角,浴巾下露出结实的小腿,黑黑的腿毛还贴在肌肤上,简直就是男模中的极品身材,要命了,酷酷冷冷的叶老大原来这么的……性/感,夏瑾看的口干舌燥,盯着他结实的六角肌,“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叶秉兆好笑地看着她:“还满意吗?” 夏瑾别开眼,脸红着嘴硬道:“唔,也不怎么样。” “哦?可是你的样子像是要把我吃了。”他调侃着,嘴角勾起。 “又不是没看过。”两人初遇时,就是她给他包的伤口,嘁~夏瑾正眼都不瞧他,认真无比地盯着电视机,眼稍却留意着叶秉兆的动作。 彼时她满脑子的救人思想,根本没想过其他,此时,她是他的女人,哪能没点想法?不可否认,人都会有点虚荣心,自己的男人伟岸英俊拿得出手,她还是有些小小的自豪感的。她嘴角微微翘起,有些得意。 “过来帮我吹头发。”叶秉兆不知从哪弄出一个吹风机。刚才他怕吹风机的声音吵醒她,所以一直都是只用毛巾擦头发,几次下来,毛巾早已半湿,没了吸水的作用。 “好吧。”夏瑾假装很困难地将目光从电视机前挪开,慢吞吞走到叶秉兆身后。 很快叶秉兆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感觉着她纤细小巧的手在他的发间穿插,他的呼吸浓重了起来,忍了又忍。 乌黑的带着湿意的头发在她的指尖翻弄,夏瑾心头涌起一种满足感,觉得像是老夫老妻一样的自然,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他后背上的伤疤上。以前她就见过他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甚至还记得自己给他哪些伤口上过药。一道道,横着的、竖着的,微微泛着白。夏瑾的鼻子微酸,现在变了身份,连带着看那些伤口的心情都变了。他的肩胛骨处还有一道圆形的伤口,四周的皮肤微微皱起。她不是笨蛋,虽然没亲眼看见,但也知道那是弹孔留下的痕迹,那时他一定很疼吧…… 她的手指在他的伤疤处划过,一下一下,肩膀,后肋骨处、腰背上…… 轻轻柔柔的手指,似有若无,带着温热的温度划在叶秉兆微凉的肌肤上,那样的触觉,已经不能用像羽毛轻拂那样的形容来描述了,叶秉兆浑身发起热来,鼻息沉重发出“嗯”一声呻/吟,既喜欢她的碰触,又受着煎熬,冰与火的碰撞一样。 夏瑾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疼惜到心坎里去,自然地从他身后搂住他。 叶秉兆身子蓦地僵住,清晰地感觉到背后她的两团绵软顶着他的后背,软软的,富有弹性的……脑海浮现她半遮半掩的香艳场面,眼下她的浴袍下可是身无一物的……他咬着牙极力控制,从齿缝间挤出:“你是在撩拨我吗?”他的眼眸火热,像是要喷出火来。 夏瑾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熨帖着他的胸膛,手掌下的温度灼人,她“嗖”一下离开他,嗔骂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思想不纯洁。” “纯洁?”叶秉兆刹那间转过身,一把将夏瑾抱进怀里,夏瑾跌坐在他的腿上,顿时脸烧得可以煮鸡蛋。她明显察觉到她的侧臀处有东西在顶着她,硬硬的,隔着浴袍她也能感觉到烫人的温度。她不是没经历过人事,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手忙脚乱从他怀里挣扎着要起来,只听叶秉兆在她颈侧闷着声音道:“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 夏瑾闻言,马上安静下来,一动也不敢动。她屏着气息,浑身僵硬。四处乱瞄的眼睛瞥到桌子上放着的毛巾,是他擦头发用的。她手心出汗,便伸手上去擦了一把,一抹之下,她感觉到毛巾的湿润程度跟凉意,一愣。 叶秉兆的头发虽然浓密,但还不至于能将那么大块毛巾擦湿,方才她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控制不住地跑去冲冷水澡,叶蔚蓝要毫无知觉的自己去引/诱他,肯定也是做足了功课的,只要稍稍动动脑就知道他到底洗了几回。她还为自己没了吸引力而暗自神伤,真是傻瓜…… 想到这,夏瑾浑身放松下来,一边是感动,一边是信任与安全感,多种情绪共同冒了出来,将她的胸腔涨的满满的,她将头靠在叶秉兆光/裸的胸膛,脸上笑意融融。 叶秉兆忽然起了玩心:“要不,我们今晚就顺了蔚蓝的意思,发生点什么吧。”宁谧的气氛里突然冒出一句低沉的男声。 夏瑾闻言触电一样“嗖”一下从他环绕的臂膀中挣出,再“嗖”一下跳上床,扯过被子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叶秉兆闷笑着坐到夏瑾身边,看着那团白球,等着小乌龟自己憋不住气探出头来。 夏瑾感觉到身侧的床铺沉了一下,团得更紧,被子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着动静。 五分钟过去,叶秉兆手指戳了戳她道:“出来吧,别闷坏了。” 夏瑾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一角,刚冒出头就被一个温热柔软的唇堵上,拉着她翻搅,她微微睁眼,只看得眼前放大的眉眼,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真好看,她心底赞叹一声,复又闭上眼。 一个长长的吻结束,两人都喘着气息仰躺着。 “你偷袭我。” “那是在给你渡气。” “……” 叶秉兆翻身将夏瑾连人带被勾过来,搂在怀里,他闭上眼,感受着心口被填满的感觉。夏瑾动了下,只听他道:“别动,我就抱着你睡,在你没有准备好之前,我不会碰你。” 夏瑾枕着他的臂膀,耳侧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无比安定,闭上眼,半晌,她轻声道:“叶哥,能给我说说你身上那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叶秉兆动了动,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夏瑾抱得更紧,缓缓诉说着他的伤口,每道伤口都有着一次惊险的经历,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滑过夏瑾的耳畔,钻入她的心间…… “以后,我就是你的治伤药。”模糊的,带着困意的声音冒出,叶秉兆脸上浮上笑意,横在夏瑾腰间的手紧了紧,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清晨,当两人相携离开客房的时候,夏瑾对面的客房门打开,走出一个消沉的男人,他默默注视着走廊上两个人的背影,痛苦、落寞却无能为力。他们已经发展到更进一步了……他苦笑着,垂着的肩膀只显示着他的失败。 昨夜宴会上,沈逸珲与宋诗菲不欢而散。他本是在酒店花园散心,却见叶蔚蓝扶着夏瑾走向客房部,他不自觉得跟了上去,却见叶蔚蓝将夏瑾送入了一间客房,然后有侍应送上玫瑰花跟香薰蜡烛,过了半晌,叶蔚蓝独自一人走了出来。本来他只当夏瑾喝醉了去休息,见这架势,他有着疑惑,过了一会儿却见叶秉兆也摸了过去。他已经想到什么,正要上前拉住叶秉兆,叶蔚蓝却走出来拖住了他: “那是我大哥跟我大嫂的事情,请沈先生不要过问别人的私事,打扰别人的良辰美景。另外,看在你痛失所爱的份上,我给你做些补偿吧。好意提醒你一句,宋诗菲可不是省油的灯,没了夏瑾,你可以另找一个,可如果是宋诗菲,你可要考虑清楚了。”1csf1。 抛下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叶蔚蓝便离开了。17744835 没了夏瑾,对沈逸珲来说谁都一样,有什么关系呢?他定下夏瑾对面的房间,一整夜都没有睡。他有想过夏瑾会跟叶秉兆会发生什么,可是亲眼见到,他的心还是痛的鲜血淋漓,他只觉得心彻底的死了,再也跳动不起来了…… 鼻子上火,嘴角又隐隐有起泡的感觉,下巴淋巴胀痛,是因为我没有让叶老大吃掉小虾的原因吗?= = 咳咳,正色,墨清最近疲劳过度了,吃善存片也没用,已经连着几天没睡好觉了,一方面是为了码字,一方面是因为紧张订阅。请妹纸们轻轻催稿,我只能说我尽量多更,在此说明下,文文上更只能在半夜了,原因你们应该明白了,一方面是要上班,一方面是码字速度实在慢。但我想负责的说一句,我发文,先质量后数量,我会尽努力写好文,不想灌水混字数,让妹纸们觉得浪费了小说币,以上,谢谢! 另外,眼皮跳怎么破?一边跳眼皮一边码字实在很不爽! 第八十一章 谢谢订阅!房间有鬼 “叶蔚蓝!”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见到叶蔚蓝后低声吼,那蕴藏的气愤堪比沙漠下进行的核爆炸。睍莼璩晓 叶蔚蓝小指挠挠耳朵:“做什么?”她无比淡定的看了眼回到别墅的两人,舀起一口粥。大厅里面其他人坐相不一,正吃着早餐。见到叶秉兆跟夏瑾两人,眼里全是暧昧,有些人开始闷笑起来。 “怎么了吗?”罗澄察觉到有异象,不明所以。 “哦,昨天有两个人夜不归宿了。”赵世嘉努努嘴,一脸坏笑。今天他们全都特意起了个大早,不约而同呆在餐厅吃早餐,为的就是堵这两人。 昨夜宴会回来,他们再一次地下了赌:吃了或者没吃。洛特甚至启用了他新编出来的程序软件安装在探头上,只要门口的电子眼探测到叶老大,他的手机就会发出警报!可是从昨夜开始到天明,他的手机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其意思不言而喻。 这会儿两人回来了,怎能逃过众人的x光眼扫射。夏瑾因还是穿着昨天的小礼服,这会儿身上正披着叶秉兆的西装套。见众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落荒而逃。 叶秉兆冷眼一扫,老大气势摆上:“这些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洛特,御风的防盗系统上周遭到不明用户入侵,你可追踪到地址了?世嘉,你改进的精准器可有什么进展?阿力,下个月的珠宝展会,你保全安排都布置妥当了?阿芸,远洋港口的情报收集的如何?……”叶秉兆一一点名,“十点之前我希望能看到你们写的报告。”末了,他的目光落在还在泰然自若用餐的叶蔚蓝身上:“还有你,叶蔚蓝,待会来我工作室。”说完径自往前走去,背过众兄弟后,他的嘴角勾上,心情不算很坏。 众兄弟脸垮,十点之前! 韩力跟冷芸姿最无辜,一个工作到下个月写计划报告也不晚,一个情报搜集就更难说了,他们俩完全是被赵世嘉拖下水的,此时同时瞪向赵世嘉。赵世嘉摸摸鼻子:“看什么,赶紧吃吧,十点!”他狗腿地提醒。顿时桌子上风卷残云,只有叶蔚蓝还在慢条斯理用餐。 夏瑾换完衣服正准备下楼,刚开门就看见叶蔚蓝正闲闲倚在走廊一边,看样子是专门候着她。她瞥了一眼夏瑾的脖子,嘴角撇撇,眼露不满。 没有红草莓,按着夏瑾保守的个性,如果种上红草莓她肯定是穿高领的衣服或者加个围巾,可是这会儿,她的脖颈白希得令她气氛!大哥是不是年纪大了不行了?还是禁/欲太久某些功能退化了?这么活色生香的光溜溜的女人躺着任他鱼肉,他竟然无动于衷,这年头连和尚都开荤了,他比和尚还不如!她摇头叹气,白白浪费了她创造的机会。 夏瑾见到她就来气,闯了祸还敢送上门来。她眉毛拧起:“蔚蓝,你为什么那么做?”想到是被她八光卖了,她就觉得很郁闷。 叶蔚蓝嘿嘿傻笑,笑得天真又无邪:“为了给你们感情加温啊。手也牵了,吻也吻了,那就该下一步了嘛。” 夏瑾无语,叶蔚蓝不死心地凑上前眯着眼睛再次确认:“到底吃了没?”一双爪子几乎要碰上夏瑾穿着的v领羊绒衫上。也许大哥啃在其他地方了,比如……她眼睛瞄向夏瑾的胸口。 夏瑾看到她奇怪的眼神立马双手捂上胸部,脸也不自然得红起来,她想不到叶蔚蓝这么开放,这种私密的话题也能讲得这么坦然,又羞又怒:“蔚蓝!” 叶蔚蓝撇撇嘴,失望道:“听见了……哎,看样子是没成功。大哥为什么不吃你呢?”她既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她亲手给她剥的衣服,夏瑾的身材纤细合度,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该翘的也翘起来了,是十分有料的,大哥没道理不吃的。忽而她盯着夏瑾追问:“你们昨晚是怎么过来的?不要告诉我说你们就盖棉被纯聊天了。” 夏瑾结舌,这是学过心理学的人的必然反射吗?什么事情都要追根究底,不管别人脸色。不过想起昨夜,她心里泛着甜蜜,还真老实回答了她。有一点是达到叶蔚蓝的目的了,也不算她白费苦心,毕竟她跟叶哥的感情的确加温了。 她熟悉了叶哥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都是他的过去,他的故事。哪一道伤痕是小时候在训练中受的伤,哪一道伤痕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哪一道伤痕是在任务中被人偷袭造成的……他愿意与她分享她的过去,那个活在阴暗角落的世界是怎样的无情,毫不隐瞒,包括那个为了他的妻子而留下的子弹孔。想到这里,她心里闷痛,她的过去……也不是那么的阳光。 叶蔚蓝咂舌:“啧啧,大哥是准备跟你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吗?”她不屑撇撇嘴,混过黑道的人,不管做事还是其他,出手就该快、狠、准。大哥漂白了冥夜,连着性子也变得磨磨唧唧了,嘁! 夏瑾:“蔚蓝,叶哥那里你去过了吗?”她收拾不了她,就让叶哥狠狠教训她吧。 绕过叶蔚蓝,她举步预备下楼,却听叶蔚蓝凉凉的声音:“大嫂,昨晚真的跟大哥盖棉被纯聊天?光溜溜的在被子下?” 夏瑾一只脚荡在半空,差点一头栽下楼去:“你说什么?你不是有给我穿浴袍吗?怎么会是……”她没说下去,眼睛瞪得老大。 “我才没有给你穿浴袍呢,我留下的你应该是yi丝不gua的。”叶蔚蓝加重后面几个字,“嗯,如果你昨天是穿着浴袍的话,难道没有发现是男士的吗?”她坏心道。 夏瑾此时已经是从头红到了脚趾头,不是叶蔚蓝,那就是叶哥给她穿的浴袍,怪不得她觉得那浴袍大的都拖在地上了。 …… 叶秉兆工作室。 “说说看,你昨晚那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叶秉兆双手交叉,像是老师训学生那样看向叶蔚蓝,每当他摆这个姿势对着她的时候,就表示他动怒了。昨晚如果夏瑾介意这种事情的话,他该怎么面对她?如果她误会了,以为他当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那后果可有多严重? 叶蔚蓝垂了眼眸,眼里有着淡淡的哀伤:“大哥,我就快离开这儿了,他还是不肯接受我……”她苦笑了下:“我想我今年不能参加御风的年会了,圣诞节之前我就要走的。在我离开之前,我希望看到你们之间的感情能更稳固一些,这是我留给你们的礼物,不管如何,你们之间是真的坦诚相见了。”尽管没有发生什么关系,但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敞开了心扉,这样她就放心了。 “你要走?”叶秉兆挑眉,每年叶蔚蓝都会回来参加御风的年会,可是今年,她明明在国内,反而是要离开。 “嗯。以前回来是为了看一看他,叫他不要忘了我的脸,可是现在,没必要了……我以为你跟夏瑾在一起会给他勇气,我原以为他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可是不是的……我真是个傻瓜,还带着约瑟来刺激他……”叶蔚蓝的声调变了变,带着哭腔:“他是真的不爱我了,他爱上了别人……大哥……” 叶秉兆见她这么说,皱了眉,淳风爱上别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淳风跟你说的?” “我已经见过那个女孩了,很漂亮,跟我不一样。”叶蔚蓝努力撑起笑,可是不怎么成功。她果敢强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去争取,却不够温柔,可是那个女孩很娇弱,娇弱得令男人看一眼就想要保护她,很温柔,温柔到能让钢铁一般的硬汉变成绕指柔。蔚到核蕴在。 她是名模叶蔚蓝,是骄傲的叶蔚蓝,如果要她变了自己变成他要的模样,她做不到。 叶秉兆敛眸沉思,淳风的身边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女孩,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想起一件事情来,如果是那个女孩,有可能吗?他跟蔚蓝那么多年的感情会因为那样一个女孩而放弃? “这么说你要放弃了?” “呵,不放弃又能怎样?爱情是强求不来的,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那么不如放手,成全他们,死缠烂打,这些年我丢得脸还不够多么?夏瑾都可以做的那么潇洒,我为什么不行?也许他真不是我的真命天子,也许,我会像夏瑾那样,遇上一个我爱的,他也爱我的,也许下一站就是幸福。”她也不知道也许是什么,只知道她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舔舐她的伤口。 叶秉兆知道她难过,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他是一个不懂表达的人,说起来,她虽然是他的妹妹,但这些年他还真没怎么照顾她,反而是她在照顾着他。记忆里她一直是那么的独立坚强,不需要任何人的操心。这样暗暗流泪的叶蔚蓝让他心疼。 “出去散散心吧。”叶秉兆大手抚过她的头,低低叹了口气,将她按压在自己的胸膛,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给她依靠:“别担心,一切都有大哥在。” 过了许久,叶蔚蓝闷声道:“大哥,先不要告诉夏瑾,她会担心的。现在我做的部分就快完成,接下来在法国也可以继续做。等菜馆开业前我会再回来,至少,让我心里好过一些,我再回来。” 叶秉兆淡淡“嗯”了声,瞟眼看向窗外,外面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 果然,半夜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叶蔚蓝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在哭泣。爱琴海的夜,这个房间,令她冷得颤抖。她打开了暖气,打开了所有的灯,可是那暖风驱散不了她内心的寒意。 安静的时候,脑海会变得空闲,空闲到会自动浮现那张脸,那个画面,那个午后。 季淳风搂着一个女孩,他们有说有笑在逛街。他给她买衣服,两人分喝一瓶果汁,他亲昵给她擦嘴,做着他们以前做过的事。 那时她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也许大脑也是闪光相机,那空白的一刹那记下了那令她心伤的一幕。 她没有克制自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问:“风,她是谁?”那时她希望他说“我们只是好朋友。” 可是没有,他说:“这是我的女朋友。”1csha。 那一刻,她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她看见了季淳风眼里对那个女孩的爱恋。以为他只是在学她,利用着一个朋友去刺激自己在乎的人,可是不是的,能这么利用朋友的只有她叶蔚蓝而已。 不是他不爱,而是他的爱已经给了别人,她的努力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困扰。她还在自作多情以为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跌落,“啪”一下落在被子上,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心里忽然很想约瑟,真的很对不起他,伤他那么深,到最后自己也变得狼狈退出。 “叶蔚蓝,你真是没用,得不到他的回应,你就要哭吗?” 泪水接连不断,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手怎么也抹不干,外面下小雨,里面下大雨。叶蔚蓝索性走到了外面让雨水冲刷她的眼泪,这样,就不算是她在哭了,而是老天在为她哭。大冷的天,她觉得也不过如此,天寒寒不过心寒。17744968 酣畅淋漓淋了一场雨,叶蔚蓝才晓得冷,跑去冲了个热水澡也不能解寒,只能瑟缩着去了夏瑾的房。 “大嫂,我来了。”浑身冰凉的她跳上夏瑾的床,夏瑾正睡得迷糊,冷不丁被她一激,醒了过来。 “大嫂,你好暖和,暖炉一样。昨夜大哥是不是也这么抱着你?”叶蔚蓝手搂在夏瑾的腰间,嬉皮笑脸。 夏瑾:“……” 半晌,她察觉到了叶蔚蓝的怪异。昏黄的灯光掩饰不了叶蔚蓝脸上的倦意,她浑身冰冷,这不太正常。 叶蔚蓝微张眼,做出惊吓状道:“大嫂,我房间有鬼,它刚才拉着我去淋雨,冻死我了。以后我都要跟你睡。”她向着夏瑾拱了拱,将脸埋进被子。 夏瑾被她的胡言乱语弄得苦笑不得,但她感觉得出来,叶蔚蓝有心事。 一向研究别人心事的叶蔚蓝,其实自己的心理才是最要面对的吧,夏瑾想她这个样子肯定跟季淳风有关。近两天,两人关系似乎比以前还恶劣,两人连眼神交流都没了,看来她的追夫之路走得很辛苦呢。 “蔚蓝,你心里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 叶蔚蓝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夏瑾半天没听到她动静,叹了口气,心理学医生,医人不自医。 当夏瑾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听见一句话,可是她太困了,没有听清楚便睡了去。叶蔚蓝睁开眼:“大嫂,我就要走了呢,认识你真好,你要对大哥好一点,以后替我照顾他……” …… 叶蔚蓝以巴黎有工作的理由离开了浦海,别墅里变得有些冷清。季淳风似乎比以前更冷漠了,周身都像是一个低气压团,通常别人看到他才对面走过来,都会绕道走。 没了叶蔚蓝的陪伴,夏瑾变得有些孤单。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两人的感情却是已经非常的深厚。多亏了有她,她才能跟叶哥走在一起,有时觉得,叶蔚蓝要是不当模特,还适合当红娘。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分散在各地的冥夜弟兄们三三两两来到了浦海,别墅里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夏瑾忙着认识新的弟兄,忙着研习她的菜谱,过得很忙碌。 有人过得忙碌,有人过得消沉,沈逸珲自不必说,除了寄情于工作别无他法,他跟宋诗菲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齐誉跟莫安泽知晓了宋诗菲耍的手段,不管理由如何,都觉得这样的宋诗菲不可原谅。 “我们都当了夏瑾跟逸珲婚姻的刽子手。”莫安泽如是说。 常常形影不离的三剑客此刻已经变成了两人,齐誉跟沈逸珲之间的关系始终回不到从前。 “呵,要怪只能怪我们的自以为是。”齐誉闷了口酒,无精打采,他定定看着歌台上唱歌的歌手,看着看着,恍惚起来,眼前的人,单眼皮的眼睛明亮,她的脸带着忧伤,她唱着那首歌“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我心房,如果有一天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齐誉使劲晃晃头,一口将杯中物饮尽,抬手又是满满一杯。如果不是他们的自以为是,他不会重新认识她,爱上她,这样的自以为是,是错还是对?他爱上了最好的朋友的前妻,他的人生能不能再可笑一些? 莫安泽看了他一眼:“又想起她了?” 齐誉不吭声,只是低着头,目光已经没了焦距。璀璨里的灯红酒绿填不满他空荡的心,酒液入喉苦涩,但愿一醉不醒,这样他就可以在梦里见到她,抱着她,对她说:“我爱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莫安泽摇摇头,一个夏瑾,弄得两个人要死不活的,哪有什么三剑客的样子? 第八十二章 谢谢订阅!画个圈圈诅咒你 冬至夜的时候夏瑾终于将她研制出的菜品一一呈上。睍莼璩晓冥夜十虎,少了叶蔚蓝有些冷清。夏瑾看了一眼那张叶蔚蓝专坐的位子,显得没精打采。如果她也在,那么就是真正的大团聚了,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加入他们的大家庭。况且,今天这样精美的饭菜,她真的很想让叶蔚蓝看一下,她的见解总是很独到,能给她很多启发。 叶秉兆在桌下握了下夏瑾的手,给她安慰。这里除了他,夏瑾就跟蔚蓝最亲近。说起来,如果不是叶蔚蓝,她没有那么快地融入他们这些人当中。 少了叶蔚蓝的日子,季淳风总是第一个吃完第一个走。以前,在餐桌上他虽然不说话,但总是走在叶蔚蓝之后。叶秉兆看着他离开的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黎妍不是你的责任,你又何苦,蔚蓝会很受伤。”叶秉兆不知何时站在了季淳风身侧,递给他一罐啤酒。 漆黑的夜看不见星子,一身黑衣的季淳风站在露台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你问过阿章了?” “嗯,阿章说她康复的可能性很小……”叶秉兆静默了会儿才道:“所以你打算就这么照顾她?你想清楚了,因为同情跟愧疚跟她在一起,对你对她对蔚蓝都是种侮辱。蔚蓝的个性你很清楚,她容易冲动,真让她下定了决心,你后悔都来不及。” 季淳风望着漆黑深处,这样的夜如同他的心境,没有任何光亮。是他将她推开的,什么后果他当然清楚。如果这样能让她死心,未尝不可。 “小妍知道后几乎没有想继续活下去的意志力,如果我不管她,她会死。蔚蓝跟她不一样,她那么坚强,就算没有我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如果将来我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吧。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无法改变,但愿你不会后悔。” 半罐啤酒下去,胃里面凉飕飕的,季淳风苦笑:“你终于迈出那一步了,恭喜你。”他指的是叶秉兆跟夏瑾终于走在了一起,还记得她刚来那会儿,也是在这个露台上,夏瑾对他说“爱能冲破一切藩篱,连死亡都不能阻挡”,如果挡在他面前的藩篱是别人的生命,尤其那个人救了他,那么这个藩篱该怎么冲破? 叶秉兆想起夏瑾,无声笑笑:“她很勇敢,勇敢到我都觉得惭愧。如果不是她先迈出那一步,我想我还在等。” 季淳风转过头很认真得问道:“你就没有一丝犹豫?阿苑跟小幕的仇至今未报,就不怕他们会对夏瑾下手吗?别忘了去年他们对她的骚扰。何董的宴会上,你带着她高调出现,他们一定注意到了。” 叶秉兆沉默,锐利的眼眸像是黑夜中的寒星:“那就让他们来吧。”他一口喝光了啤酒,一手捏紧啤酒罐,罐子瞬间皱皱巴巴的像是个纸团子,“我要他们全部陪葬!” 季淳风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他也喝干了啤酒,眯眼忽然发出冷酷的笑:“好,我全力奉陪。”手间的罐子发出清脆的金属折叠声,这是为那帮人先奏的哀乐。 露头上,两个同样高大强壮的男人像是铁塔一样伫立在那,万物都像是被踩踏在他们脚下。寒风飒飒,吹起风衣,像是黑色旗帜在飘扬。 叶秉兆冷笑:“不会少了你的。” …… 夏瑾是被半夜的电话吵醒的。她看了下来点显示,小小激动了一下。 “蔚蓝!” “别叫那么大声,我耳朵没聋呢。”远在大洋彼岸的叶蔚蓝将电话挪远了些,“这么想我啊。” 夏瑾是个老实人,听着叶蔚蓝那略带低哑的调侃声音眼睛就湿润了,握着电话点头:“嗯。”可她忘了叶蔚蓝是看不到的。 不过叶蔚蓝下一刻的话就将夏瑾的激动驱散的无影无踪:“你不能这么爱我的,我不是百合,你这样,大哥会伤心的。” 夏瑾:“……”跟叶蔚蓝相处了一些日子,有些坏心夏瑾也学了小半成,这回她干脆不说话了,越洋电话是很贵的,她决定给她花点钱,反正名模穷的只剩钱了。1csqe。 叶蔚蓝看不见夏瑾的表情,对着手机敲了敲道:“生气了?” “对,生气了。”夏瑾干脆拿腔拿调起来。 “额……好吧。不过我忘了告诉你,我这支电话的电话费是大哥支付的。”名人么,哪能没有几个手机,亲人的、工作的、朋友的。 夏瑾果然是典型的贤妻,未进家门便开始为叶老大节省费用:“那你赶紧长话短说,不要浪费钱。” “大嫂”,叶蔚蓝语重心长叫一声,“男人的钱是用来花的,你懂不?听说过男人最性感的瞬间没?掏钱、刷卡、开车……” “你花的是我男人的钱。”夏瑾淡定地插进话去,马上她听到电话那头一声抽气声:“大嫂,我是你小姑子!” “好了,玩笑开完了,蔚蓝,你在那边过得好吗?”又能跟她开玩笑,她放心多了。夏瑾没有忘记那些天,她夜夜跑来跟她同床说冷,没有忘记她离开那天眼底的哀伤,这样的叶蔚蓝让她心疼。 “忙啊,每天都跑来跑去,都创下换衣服的新纪录了,腿也疼,都要抽筋了呢。不过,大嫂,我挣了很多钱,将来你小姑子我是不会向你的老公伸手要钱的。” 夏瑾失笑:“那么你的心情好点了吗?”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被男人伤了,又怎么会离开亲人朋友去国外过节。她是叶蔚蓝,再顶级的国际展秀她都有能力说去或不去,而不是像这次用走秀做借口,落荒而逃。 这下换叶蔚蓝沉默了,半晌她才道:“季淳风他过得还好吗?”她想知道她走了以后,他有没有想她,没有她,他有没有跟那个女孩过得很快乐。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你走后变得怪怪的,今天,他甚至说要搬出别墅住了。” 叶蔚蓝本来听说前半句,心跳还加快了些的,在听到后半句后,一颗心便像石块一样沉入了湖底。搬出去住,是要跟那个女孩同居了吗?呵,嘴上说怕她有危险,所以不肯接受她,这会儿却搬出去直接跟人同居了,是贴身保护吗?还是说,是因为他爱她爱得不够深…… “哦。”她说的漫不经心,手指在一张照片上画着圈圈。画个圈圈诅咒你!远在大洋彼岸,距离夏瑾房间的上一层,正看资料的季淳风没来由得打了个喷嚏,他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神情恍惚起来…… “蔚蓝,你还好吗?”夏瑾听她没精打采,她的男人要搬出去住,她不担心吗? “我很好,再好不过了。知道我在哪里吗?普罗旺斯,从我的房间望出去,前面一片紫色花海,美得你眼瞎!”叶蔚蓝说话说的很快却是仰着头抹眼睛。 “蔚蓝,现在是冬季。法国跟中国时差只有七个小时,那边的薰衣草已经收割完了,应该只有白雪皑皑。如果你说你在澳大利亚,那么也许我还能相信你在看袋鼠抱树熊。你不能因为我没有出过国就欺负我没见识。”夏瑾淡淡叹了一口气,这个倔强的叶蔚蓝,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难过说出来呢…… “哦,原来你知道啊。”叶蔚蓝讪笑,不能再这么扯下去了,不然她要真哭了,她的主要目的还没说呢。她轻咳了声,正经道:“大嫂,大哥的生日就要到了,你准备送什么礼物?”至研有蔚显。 “叶哥的生日?”夏瑾怔住,什么时候? “果然。”叶蔚蓝忿忿,听着夏瑾迷糊的声音就知道没有人告诉她,难道他们都以为大哥会主动告诉夏瑾吗?这可是他们相处后要过的第一个生日啊!这个电话她还真打对了。 “你以为为什么每年御风的年会我们都赶回来?那是因为大哥的生日。他出生在平安夜!” 夏瑾恍然大悟,声音变得有些急:“啊,那怎么办,没几天时间准备了。”她拎起一旁打了一半的毛衣,这件毛衣她本来准备做圣诞礼物送给叶秉兆的,但是因为她白天很忙,到了晚上没织多少就睡了,再后来就想到春节再送。她有些自责,要是前些天没有早早睡觉就好了。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只怪自己不够关心他。 “准备什么,我知道大哥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叶蔚蓝卖着关子。 “什么?”夏瑾很急切。 “你呀。大嫂,你把自己打包好就成了。” “……”夏瑾无语,叶蔚蓝是外国泉水喝多了么?她自认还是很传统的女人,虽然把自己当礼物很浪漫,但她还没那么奔放。 “大嫂,你别害羞嘛,反正大哥都将你从头到脚看过一遍了,没准还从头到脚摸过一遍了……”叶蔚蓝不遗余力得给夏瑾做心理建设。 “蔚蓝!”夏瑾喝阻她。提起那晚,夏瑾就全身火烧,她没胆去向叶秉兆求证,但那晚过后,叶秉兆的确有些感冒,她想是冲凉过度所致。 “好了,我不说了,电话费很贵的。送什么你自己决定吧,不过我的礼物应该已经送到大哥手上了。” “这会儿你才说电话费贵。”夏瑾碎碎念,听着那边传来“嘟嘟”声,她才挂了机。再次拎起毛衣,她无奈摇摇头,才半截子,今天都二十一了,是远不能指望这件“温暖牌”了。 近在夏瑾隔壁的房里,叶秉兆拆开一早就送到的远洋快件,一脸啼笑皆非,叶蔚蓝永远都是那么关心他的“性/福”大事,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竟然是各种不同式样的套/套,附上的贺卡中,龙飞凤舞的大字正经八百:祝大哥生日快乐,小妹不能前来,特送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笑纳。附注,如果大嫂愿意给大哥生个小叶子,那这些个东西大哥可弃用。 …… 第二天的时候,夏瑾特意停了一天工说要出去买东西,并且坚决不要叶秉兆的陪同。 叶秉兆虽然疑惑,但想着女人总有些私密物品要买,夏瑾生性怕羞,可能他陪着真不方便。他的眼色变了变,心内闪过冷然,但很快被他隐藏,他道:“跟阿芸一起出去吧,你虽然来浦海有段日子了,但根本没怎么出去过,浦海市里你不熟悉。” 夏瑾欣然同意,她正愁没个人商量呢,原本就想着拉上冷芸姿一起,但她又不好意思麻烦她,现在有叶哥开口,相当于给冷芸姿放假了。冥夜是男人天下,里面除了叶蔚蓝,就只有冷芸姿一个是女性,哦不,在别人的眼里,她都只能算半个,但聊胜于无,况且她跟着叶哥那么久了,对叶哥喜好多多少少有自己的见解。 秦章听着叶秉兆的安排,心里透过一丝了然。叶秉兆已经向敌手宣战了,夏瑾的安全成了最主要的,有冷芸姿做保护最好不过了。一来,她的身手很好,二来两个女人,比较方便贴身保护,三来,不会引起夏瑾的怀疑,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紧张。 “阿芸,叶哥往年的生ri你们都送什么礼物?”夏瑾在浦海最大的商场里乱逛,东看西看,从男装到男式皮带,里面东西贵得令她汗颜。冷芸姿看着她这边看看,那边摸摸,原来她急着非出门不可,并且大哥不能陪同的原因在这里。她知道了大哥的生日,想来是叶蔚蓝告诉她的吧。 冷芸姿垂下眼眸,眼底深处有丝难以理解的情愫,稍后,她抬眼:“老大对东西不挑,他只希望人都到齐就好。” 夏瑾撇撇嘴,就知道问了也白问,这个女人毫不懂得浪漫,冷血得几乎没有感情。可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去看一块男式手表的时候,冷芸姿的眼眸停留在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上,脸色柔和了一下。 两个人在商场逛了几个圈子,夏瑾摸摸自己的钱袋,觉得很丢脸。这里的东西都很漂亮,可是却不是她能消费地起的。 “阿芸,我们先吃饭去吧。”夏瑾垂着肩膀,低着头,有些有气无力。 冷芸姿距离她身后两步,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不一定非要奢侈的东西。那些东西老大都有,他也不是贪图物质的人,你可以想想其他东西。” 夏瑾走在前面,显然她听进了冷芸姿的话,点了点头,但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其他东西,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呢?专门为他准备一顿饭?可是他几乎天天、顿顿吃着她做的饭菜,虽然是试验品……那也显得太没诚心。 她坐倒在一张桌子边,下巴磕在手背上,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冥思苦想。 冷芸姿在她对面坐下,很自然地环顾四周,一一排除着可疑人物的靠近。 在外人看来,坐在角落靠窗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在为什么事情困扰,正伤心着,另一个在陪她诉苦,仅此而已。但店铺对面的意大利餐馆里,有支望远镜正远远瞧着这边,便携式的相机不断被按动快门“嚓,嚓,嚓……” 食物能让人忘却不愉快,夏瑾在吃饱后心情果然好些了。她想通了,名品只是代表了一个人的身份,戴上了也是一种束缚,也许在无人的时候,他更享受无拘无束的感觉。不然也不会挑上毫无背景,草根一枚的她。既然人是如此,那物品更是如此。 夏瑾拉着冷芸姿离开了擦得一尘不染,走路都能照射出人影子的商场,去了书店。她记得现在的书店里有一种手工积木板卖,只要按照图片上来做,两天时间应该没问题。 在排队结账的时候,夏瑾瞄眼看到了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对人,其中一个就是令叶蔚蓝伤心得远走他乡的人。这下,她明白为什么一向为爱往前冲的叶蔚蓝没了斗志。 图书区,季淳风正很细心地挑选着书本,然后才递到旁边的女孩手中,一只手还抓着那个女孩的手,在她的手心上面写字,俨然浓情蜜意的样子,夏瑾气的鼻子喷气。这都什么年代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学电视剧里那套把戏,他将蔚蓝置于何地!还说搬出去住! 一道光闪过脑际,她捂住嘴,蔚蓝是不是也因为看到他们,所以才离开的,不然没有什么能令她突然连年会都不参加了。她很自责,昨晚她已经告诉叶蔚蓝季淳风要搬出去住的事情了,她那么聪明,定是想到了这层,那么她又该难过了…… 冷芸姿早已看到了季淳风,而季淳风也感觉到了她们的视线,抬起头面色冷冷冲她们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冷芸姿目光淡淡,看向那个女孩,她就是救了二哥的那个女孩。她的事情她已经听秦章说过了,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弄成这个样子,她也觉得很可惜…… 对于二哥的决定,她不能说赞成,也不能说反对。毕竟一个男人的责任摆在那里,如果不是她,冥夜就会少了一只虎,而她也会少了一个二哥,只是可怜了蔚蓝,她还毫不知情…… 有时候她也觉得季淳风心狠,要推开蔚蓝连一个理由也不给,直接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不知道他自己心理感觉如何,毕竟爱情是一把双刃剑。 想到这里冷芸姿淡淡笑笑,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别人,她的位置,只要是一个看客就好,看着他可以得到幸福就好…… 夏瑾到底按捺不住:“阿芸,你先帮我排着,我去打个招呼。”一句话交代完,她就眼睛冒火地直直走上前去。 十步,八步,六步,季淳风看着夏瑾沉着脸走过来,拧起眉头对她摇头,夏瑾没有察觉到异样,径直上前。做了就不怕被人看见,这个女孩是不是跟宋诗菲一样,耍了手段逼着两个相爱多年的情侣分开?季淳风看着聪明,是不是跟沈逸珲一样眼瞎? 旧火被勾起,夏瑾像是脱离了轨道的火车头径直走到那个女孩面前才站定。可是那个女孩似乎因为有着季淳风做靠山,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看着手中的书,一只手摸在上面,就好像身边没她这个人一样,太嚣张了! 夏瑾十分火大,索性抄手继续站着,一边跟季淳风大眼瞪小眼,一边等着那个女孩高抬贵头,看她一眼,看看她的愤怒! 季淳风头往旁边微微一别,示意夏瑾看看图书区上面的挂牌,夏瑾疑惑顺眼一看,“盲人图书区”!她震惊不已,愣愣看向那个女孩,她是盲人?这时,她才注意到女孩的手指在奥凸的字体上一个一个摸着,表情有些焦急却又微微带着笑,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风,我真的能学好吗?”轻轻柔柔的声音,她仰起头,毫无焦距的眼睛对上季淳风的,脸上带着不自信。 “可以的,我会陪着你一起学。”季淳风手指在女孩摊开的手掌上一笔一划,慢慢的,很慢很慢。17745556 女孩的笑扩大了些,但还是带着些怯意,点点头道:“嗯,那我们再挑几本?我想快点学好。这样我就不会老是觉得无聊了。” “好,慢慢来,不急。”又是慢慢的极有耐心的一笔一划。 夏瑾看着这一幕,眼睛睁得更大了,这个女孩又聋又瞎!她震惊得看着季淳风,怎么会这样,难道说季淳风要搬离别墅是因为这个女孩行动不方便?她跟蔚蓝都误会他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照顾这个女孩?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看着这个女孩又聋又瞎,夏瑾的心里有些难过。看不见,也听不见,那是怎样的世界?一定是生不如死吧,如果是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季淳风,她是谁?”夏瑾轻轻问着,怕自己的动静惊到了那个女孩。 “不要告诉蔚蓝,以后我会告诉你。”季淳风如是回答,一旁的手轻轻动动,示意她先离开。 夏瑾点头,她的心底有着很多疑惑,那个女孩是谁?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牵扯到季淳风?冥夜的人是不是都知道这件事,只有她跟蔚蓝还被蒙在鼓里? 墨清终于码出了六千字,撒花,祝妹纸们看文愉快!谢谢妹纸们投的票票,在此想再拉一下票,手里还有月票没投出的妹纸能不能把月票留给我呀?还有两天十月就结束了,墨清想要集满一百张,谢谢! 第八十三章 谢谢订阅!美女救英雄的悲哀 因为带着疑惑,接下来的半天,夏瑾跟冷芸姿都没心情继续逛下去,两人早早回了别墅。睍莼璩晓夏瑾几乎是坐立不安地等着季淳风回来给她一个交代,连做菜也心不在焉,好几次都险些切到了手。 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叶蔚蓝,问问她是否知情,可是又怕伤到她。叶秉兆走进厨房时,见到的就是夏瑾提着菜刀,一根胡萝卜被切得大大小小,惨不忍睹。他上前一把拿过夏瑾手里握着的刀:“注意力不集中就不要做事,你这样很危险。”他难得训斥了她。 夏瑾瞧了他一眼,怏怏去洗了手,然后靠在水池台边,撇着头,不发一语。 叶秉兆一整天都在工作室,对夏瑾遇到了什么事情根本不知情。直到天擦黑时,他从工作室里面出来,见到一众人在厨房外面探头探脑,才察觉有异。冷芸姿是个不爱多事的人,对于不在她事情范围内的事情一向不多言。故而其他人看着夏瑾只不停地切菜,也不见她开火炒菜,都觉得诧异。 “怎么了?”叶秉兆问。 夏瑾心情不是很好,抬眸瞅着他:“季淳风的事情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叶秉兆抿唇默认。为夏早人芸。 “你们都不跟我说,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们的一份子?”夏瑾语气不咸不淡,但叶秉兆听得出来她是生气了。 叶秉兆上前忽然弹指在她脑门上:“你想多了,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不过你今晚是诚心不给我们做饭吃,给我们惩罚吗?”他眼睛一瞥,案板上的菜被切得七零八落,幸好她没切到自己的手。 夏瑾捂着额头瞪他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几乎什么都没做,就在那发呆了,摆了个哭脸急忙补救,找了个大锅子出来。今晚她是没什么心情做菜了,干脆弄了个乱炖,将切坏的菜一股脑弄了进去。 叶秉兆望着她的背影,眼眸倏地幽深。不告诉她,只是希望她尽量不要参与到冥夜的恩怨中去。他希望她可以在他的羽翼下一直这么无忧无虑下去,至少不是在跟他在一起后变得提心吊胆。 晚餐的时候,季淳风没有回来,更甚至他叫了人将他的衣物办公文件等一并弄了出去。夏瑾看着又空了的一个座位,觉得很难受。随着喜庆节日的临近,别墅里却拢着一层雾霾,每个人都没有开心颜。1csrg。 接下来的两天,夏瑾中止了跟叶秉兆每晚固定的约会,早早躲在了房间做她的模型。看着一块一块木板在她的手下慢慢成型,她心中郁气也散了不少。 平安夜的时候,赵世嘉从山上砍了一颗小松树回来摆在了客厅,闲着的人开始布置那棵树,为即将到来的生日宴做布景。树梢上缀上糖果、彩球等待装饰品,夏瑾踩着梯子将最大的一颗星星挂在了树梢上,通上电的时候,整棵树闪闪烁烁,黑暗中像是星星坠落,漂亮极了。每个人都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放在了树下,满满堆了一个角落。 两天不见的季淳风终于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一个让众人都惊讶的人,那个又聋又瞎的女孩。女孩在季淳风的指引下,用着空洞的眼对着众人道:“大家好,我是黎妍,听淳风说今天是叶大哥的生日,所以他带我来一起庆贺大哥的生日。我的眼睛看不见,也听不到,希望大家不要见怪。”她的脸上笑容淡淡,非常的有礼貌,众人看着他们两人,只是面面相觑,不能说什么,却有着同样的一个表情——沉重。 夏瑾看向季淳风,他把女孩带进了别墅,正式将她介绍给了大伙儿,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头十分的压抑,如果蔚蓝见到这一幕该有多难过。可是面对这样的女孩,她真的说不上什么,有着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叶秉兆曾简单地向她说明,那个女孩是因为季淳风而受的伤,所以他有责任去照顾她。夏瑾终于明白,在季淳风跟叶蔚蓝之间,横亘着的是一段生死恩情。有时候她会想,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跟叶哥之间会怎么办?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一边是隐瞒欺骗,一边是暗自神伤。对夏瑾来说,她绝对不要是季淳风那样的隐瞒欺骗,这让她痛恨,她宁可要一个真相,哪怕她会心碎也好过不明不白地被出局。 “季淳风,你说过会告诉我的,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夏瑾寻着一个机会,终于在露台上看到了单独一人的季淳风。 露台上的季淳风迎风而立,脸上的神色依旧古板无波,没有人能看的出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眼里是死寂一般的暗沉。 他转过头来,照旧递给夏瑾一瓶酒,也不说话。夏瑾不去接,他就一直保持着递酒的姿势。夏瑾争不过,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她定定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季淳风的目光悠远深长,始终都是望着西边的方向,半晌他才用着平静的语气问:“夏瑾,你来到这里后,对冥夜的认识有多深?” 夏瑾不明就里:“什么?”对她而言,冥夜是深是浅有什么重要的。她知道冥夜是个大帮派,既然是帮派,争斗肯定有,但那又怎样,她就要吓得逃跑吗? 季淳风摇摇头,半是嘲笑半是佩服:“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深入一个黑帮核心,跟一个黑帮老大谈恋爱。”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是一阵沉默,夏瑾对他的态度不感觉气恼,反从他落寞的背影看出他的压抑,他的沉重。叶蔚蓝对他,何尝不是他胸腹的一根肋骨,可是他却只能忍痛割弃。 “你跟她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只为自己的目标前进。”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笑,淡淡的,但是夏瑾看出那是思念。 “你爱她,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知道那个女孩又聋又瞎很可怜,而你也放不下对她的责任,但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是这种呢?” “因为不想再耽搁她了。”季淳风闭了闭眼,掩去心底的痛楚,“与其拖着她让她在等待里面消耗她的年华,不如就这么放开她,让她高飞。” “什么意思?”夏瑾真的是很讨厌他这种卖弄深沉的人,她很想上前一把揪住他,然后问“那个聋瞎女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反会救了你这个身手了得的冥夜老虎,这年头流行美女救英雄,然后再要英雄以身相许吗?” 终于,季淳风入了正题:“一年前,我经手了一个官司,我赢了,可是也遭到了报复。他们将我的车子做了手脚,然后不出意外的,我出了车祸,困在车子里面动弹不得,只能等死。这个时候,黎妍出现了,她拼死将我从车子里面救了出来。那个时候,车子漏油很厉害,随时会爆炸。 ‘砰’,它真的爆炸了,就在我们才走了几步远。强烈的冲击将她的耳膜震穿了,飞溅的碎片划入了她的眼睛,后背也被重度烧伤。一个跟我非亲非故的女孩差点为我送了命,这样的我,还能抛下她吗?” 夏瑾默然,起因后果她都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他不得不背负的债,所以蔚蓝只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季淳风没了叶蔚蓝还能活,叶蔚蓝离开了季淳风也可以继续生活,只有那个女孩不能够了。她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可以说葬送了自己的整个下半生,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在悄无声息的世界中,那样的她要怎么继续自己的下半生?所以季淳风要用自己的下半生去补偿她,所以,他不能再耽搁叶蔚蓝…… “这么大的事情,蔚蓝怎么会不知道?”夏瑾有丝疑惑。 季淳风的脸上忽然浮出一些笑容,久远得望着西方的方向。夏瑾看过去,她知道他看着的方向是叶蔚蓝远在的法国。 “蔚蓝是我们冥夜的小公主,老帮主为了她的安全,甚至隐瞒了我们十年。在老帮主去世后,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的出现,像是一道光,令我们另外几个都觉得世界上还有这么明亮的人。久在黑暗中的人会渴望光亮,我不知道大哥有没有这么跟你说过。可是,她却甘愿隐入黑暗,从天堂入地狱,为着她渴望的亲情。 她是个不达目的决不放弃的人,为了跟我们在一起,她经受过层层考验。看着她柔弱的身体经受磨练,我们其实都很舍不得。在我们的眼中,她始终都是个小公主,我们都尽量避免她参与到冥夜中的事务中来。自从唐苑跟小幕出事后,冥夜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我们变得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蔚蓝她本该是生活地无忧无虑的,她不该陪着我在黑暗中挣扎,所以我放弃了跟她的婚礼,逼着她远离冥夜……” 季淳风的表情随着他的回忆从笑意变得落寞,叶蔚蓝是他的光,光离开了,他回到了黑暗中,但是只要那道光不灭,他就可以在黑暗中看着她,直到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夏瑾隐约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从季淳风这个喜怒无形的人嘴里说出,只是觉得涩然,他的爱来得太深太沉太卑微,也是因为这样,叶蔚蓝才割舍不下他。像是飞蛾赴火那样,一次次靠近,一次次遍体鳞伤。 她默然,这样的爱情很累人,明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却不能在一起,如今,还隔着一段生死恩情,变得愈加复杂,结越解越乱。叶蔚蓝当初为了撮合她跟叶秉兆可谓不遗余力,为的就是能让季淳风抛开那个阴影,两人能重新开始,可是如果她知道真相是这个,她该何去何从? “有时候看着蔚蓝的努力,我真的很想要放弃自己所谓的坚持,越来越不能抗拒她。可是车祸发生后,像是当头一棒,提醒着我危险根本没有远离。那一刹那我庆幸蔚蓝没有跟我在一起,甚至自私地想着是幸好黎妍。17745594 我不要她变成第二个唐苑,让爱只能变成纪念。我只要远远看着她安全就好。做模特,闹绯闻,我都无所谓,只要她过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所以我让他们封锁了我的消息,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回来。 我原本想着等黎妍康复了,等所有恩怨都结束,我一定会去接回她,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阿章的诊断报告上说她已经永久性的失明,而且鼓膜也不可修复。这样的结果,我怎么还能去拖累她?” 长长的一段话,听得夏瑾鼻头酸涩,这个男人钢铁一样冷漠坚强的外表下心里是这么的细腻,让她感动却无能为力,好像他们的症结已经变成了死结,所以他一剪刀下去,将一切事情索性断了个干净。 夏瑾正感慨着,忽然警觉起来,这个男人向来惜字如金,这会儿却动用了十成感人肺腑的话来感动她,他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令她为难。 “所以,夏瑾,不要告诉她,就让她以为的那样,忘了我开始她的新生活。”季淳风的眼神带着恳求,令夏瑾难以拒绝。他这是给了她一个难题。她真后悔去了解真相,那样,至少她还能跟蔚蓝站在同一阵线,为着季淳风的变心而谴责他。可是眼下,她要怎么办? 这时,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楼梯门口传来,娇弱无助如迷途的羔羊带着哭意:“淳风,你在哪里?”她的双手胡乱的摸索,磕磕绊绊差点撞上一旁的椅子。季淳风脸色一变,眼明手快地挪开椅子接住她,他的大手搂着她,给以她安全感,然后在她手掌又是慢慢的一笔一划,黎妍紧张的情绪这才慢慢松懈下来。 跟在黎妍身后的冷芸姿向来冷漠的目光此时也带着丝惋惜跟同情。她微微摇摇头,转身离去。夏瑾看着那一对人,眼下的黎妍显然已经将季淳风当成了浮木,一刻也离不开他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搬出去照顾她,就连这个只有自己人参加的生日宴会,他也只能带了她来。 季淳风带着黎妍转身的同时,再次给了夏瑾一个眼神,夏瑾觉得沉重,下意识回避了他。她站在露台上很长时间,一颗心左右摇摆不定,一边是叶蔚蓝的痛苦,一边是季淳风的嘱托,她忽然觉得一只手很沉重,如她的心一样沉甸甸的,低头一瞧,季淳风递给她的酒还在。 她仰起头“咕咚咕咚”狠灌了几口,当酒液当是烦闷一样喝进肚子里,却因为不习惯喝酒,一下喷了出来。她忽然明白过来,季淳风是将难题分摊给了她。因为她是叶蔚蓝最好的朋友,而黎妍的事情,她是早晚会知道的,如果他没有打预防针,她一定会将事情告诉叶蔚蓝。 哼,冥夜的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边将她当成是倾诉对象,一边抛给她难题。如果她不告诉叶蔚蓝,那她就是他们的同伙,如果她告诉叶蔚蓝,那么,这件事情也许真如季淳风所说的,只是一个漫无边际的等待,而叶蔚蓝只会变得心力交瘁。 “怎么在这吹风,不觉得冷吗?”叶秉兆见人迟迟没有下去,寻了上来。 “嗯,不冷。”酒精的作用下,夏瑾脸色绯然,凝眸看着叶秉兆。 叶秉兆瞥到她手里的酒瓶子,鼻子轻轻嗅就闻到夜风中被吹散的酒气,他皱了皱眉:“怎么喝酒了?” “嗯,因为心烦。”夏瑾哼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学会用酒来解烦事。她仰着头看着无边无际的星空,想起叶蔚蓝的房间也是这样的,她问:“叶哥,蔚蓝房间的星空是季淳风布置的吗?” 叶秉兆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肩头,然后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瓶子,一手搂住她回答:“嗯,怎么问这个?” 夏瑾手指一颗一颗指着星星:“大熊星座,小熊星座,仙女座……哎,季淳风根本不想让蔚蓝忘了她,这个复杂的男人……” 叶秉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他道:“淳风都给你说清楚了?” 夏瑾慢慢垂下手,头低了下来看着他:“嗯,他都是为了蔚蓝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们了……这对苦命鸳鸯……你说要是没有黎妍那件事情,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像我们一样重新在一起?” 叶秉兆揉了揉她的发,忽然很认真道:“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淳风选择这样的方式,我们只能尊重他。” 夏瑾还是不能释怀:“可是季淳风剥夺了蔚蓝选择的机会,这对她不公平。” “如果那是一个残酷的选择,我觉得淳风这样的处理方式未尝不好。” 夏瑾拧眉,像是走着楼梯忽然踩空一脚,心脏漏跳了一下,她有些惴惴不安,紧紧抓住叶秉兆的手认真道:“叶哥,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意外,你不会像季淳风那样推开我!” 谢谢妹纸们的鼎力支持,墨清要继续加油加油再加油!神呐,让我的小宇宙爆发吧!!! 第八十四章 谢谢订阅!一起盖房子 叶秉兆看着她认真无比的眼眸,她的乌黑的瞳仁里只有他的影子,露着焦灼,一瞬不瞬的,生怕错过他的一个表情。睍莼璩晓叶秉兆紧抿着唇,下颔抽紧,只是抓着夏瑾肩膀的手一再收紧。 在夏瑾的眼里,她只看得到他凝峻的脸,万年古潭一样幽深的眼眸,她猜不到他的心思,又慌又乱。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她是过得太幸福了,忘了他们之间也是有问题存在的。他的前妻,他的儿子,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肩膀被他钳着,她感觉得到他的挣扎,眼睛里露出哀求。 忽然,夏瑾挣开叶秉兆的手急匆匆跑开露台,叶秉兆的手虚空抬着,夜风从他的指缝穿过,他的手指弯动了下,留在他掌心的,只有沁骨的凉意。心头涌上的是无边的痛,如蚁噬心,麻疼麻疼。 唐苑跟小幕的骨灰是从他的那只手撒出去的,那一天天空阴霾,海浪汹涌,灰白的粉末从他的手掌被吹散,飞向遥远的天际,只留下被风吹过的痕迹,他的手也是这么的冷,冷到麻木。他再也感觉不到温暖,心空了,世界那么大,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唐苑说过就算变成灰,也会陪在他的身边,可是那终究只是一句话,他看不见她,摸不到她,留下的只是她生前的片段,陪着他的不过是那段回忆而已。而今,夏瑾逼着他做出那样的承诺,他如何说得出口?因为太怕失去,所以宁可远远看着她的那种心情,淳风对蔚蓝有,他也有。 因为太贪恋她的温暖,所以他抛却了顾虑,告诉自己有能力保护她,可心里的忐忑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如果有万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想他能做出的决定应该是跟淳风一样的。 夏瑾急匆匆跑下楼来到圣诞树前一阵乱翻,赵世嘉本来在圣诞树下转悠,看见夏瑾忍不住上来调侃:“喂喂,别急别急,又不是小孩子,还没到拆礼物的时间呢。” 夏瑾没搭理他,继续翻找,终于一只包着橙色包装纸的盒子露了出来,她快手抱起,一阵风一样又急匆匆跑了,留下赵世嘉一个人在树下凌乱,“难道我是空气?” 夏瑾包着盒子又是一路小跑,跑到露台时喘着气,还好叶秉兆还在。他孤单的背影落在她的眼里,遗世而独立,周身都流淌着一种让人哀伤的气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夏瑾眼睛一酸,出口的声音低哑而干涩:“叶哥,你站在原地就好,就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她慢步上前,边走边小心拆开盒子。叶秉兆本以为她是受不了他没有给出的答案而生气跑开,听见她的声音,挺直的背脊倏地一紧,回过身来,落入眼里的是她娇小的身影,一步一步,平稳坚定,向他靠近,有着她那执着的让他不能退开的目光,她的手上捧着一座精致的小木屋。 “啪”一下,夏瑾的手指轻轻一按,小木屋忽然发出橘色的灯火,在黑暗的空气里,是那么的显眼,驱散了寒冷,让人温暖。 “叶哥。”夏瑾走到叶秉兆的面前,将手上的小木屋抬高了些,橘色的灯光衬得她的脸柔和明亮,她的眼睛里有着两点亮光,成了他心中不灭的明灯。多年以后的他永远都记着这个夜晚,她柔和娇美的脸庞,微动的红唇如花瓣绽开,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话。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叶哥,我盖好了房子,请你住进来。” 叶秉兆凝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汹涌澎湃。他的眼注视到那所小房子上,黑瓦白墙,不是豪华的别墅大宅,没有华丽的装饰,却让人再也移不开眼,那小小的房子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木偶,扶门而立,似乎正在翘首以盼她的丈夫归来。 夏瑾紧张得看着叶秉兆,托在木屋下一只手微湿,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她小心翼翼将木屋放在一旁的露台上,然后伸过手拉过叶秉兆的,缓缓掰开他紧握的手掌,将手心底下的东西放在他手中。 叶秉兆浑身一震,手下的触感潮湿,是她略带薄茧的指尖,看着她的目光越加幽深,像是平静的万年古潭里跌入了石块,泛起涟漪。她的手放下,他宽大的掌心托在一个男人模样的小人偶,“噗通噗通”他沉缓的心跳变得快速,他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看懂了他,在他无法给出承诺的时候再次动摇着他! 耳畔传来她柔和的缓慢的声音,被风吹散在空气里,听着飘渺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耳边。 她说:“从小我就渴望着有座这样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么美丽。于是我追求着那份信念,也许我不够努力,所以沈逸珲跟我的房子坍塌了,但是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叶哥,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跟我一起守护这座房子?” 她的声音如同咒语,叶秉兆只是定定看着她的眼,喉头滚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然后他如同中了魔怔一样,将手中的人偶放在女木偶旁边,凑成了一对。 “叶哥,谢谢你。”夏瑾激动落泪,倚进叶秉兆的怀中,听着他怦然的心跳,她紧紧拥着他,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他冷寂的心。 她不会表达自己的爱,不够强烈,不会浓烈得想让人跟她一起燃烧直到变成灰烬,只是不冷不热,不疾不徐,慢慢让人融化在她的世界里,令人再也不想离开。1csjh。 如果她的爱是一座城市,那么她就是四季花开永远都是有着宜人温度的春城。 “叶哥,我们的房子会很安定,里面有我,有你,有我们大家……”宁谧的气氛里,传来夏瑾低声的呢喃…… 楼下二楼的某个房间里,摆设着各式各样的模型,重型机车的、拉风跑车、劲酷越野车,还有《骇客帝国》中的场景布置,洛特捧着包装华丽的盒子走进房间,不经意的一瞥然后怔住,他的neo跟崔尼蒂去哪里了? …… 一样的平安夜,当圣诞老人的传说在孩童的睡梦中出现时,宋诗菲却在编织着自己的梦。 沈逸珲已经冷落了她很久,只在每次的孕检时才会出现。她自觉已经掌控不了他了,从他真正明白他心底的人是谁开始……可是那又怎样?夏瑾那个草根已经傍上了新的大树,任他沈逸珲如何后悔,他那了不起的前妻都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男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手的人或者东西抱着一种得不到的是更好的心态,所以他才会对夏瑾念念不忘,正因为他因爱成伤,所以只要她再努力一把,他们之间还会回到原点,不是说,受伤男人最需要安慰吗?她就是他的安慰剂,宋诗菲如是想。 布置的精美的私家别墅,红酒玫瑰,昏昏暖色水晶灯,白色熏香蜡烛,两份精致美味的西餐,做完这一切,宋诗菲颇觉满意。这样浪漫的气氛,很容易拉近一对男女的关系。 “逸珲,快到了吗?”电话里,宋诗菲带着期盼的又温柔娇气的声音。 “嗯。”沈逸珲坐在车子里,而车子却并未疾驰在路上,“还有一会儿,等我手上文件做完就过去。” “哦”,带着失望的声音,隐隐含着不安:“逸珲,告诉我,你会来的,是吗?”17746737 “嗯。”又是很敷衍的一个字,宋诗菲听了想摔电话,她是女王,何时要受这样的气,她忍了忍,柔柔说:“那我跟宝宝等你,工作别太晚,要注意身体。”说完她先挂断了电话。 对于挽回旧情,宋诗菲自有一套。首先永远不要被男人先挂你的电话,其次,不要过于的纠缠,要懂得收放自如、知进退,要让你的目标想起你的好,必要的时候可以装一下那个男人心中的所爱变成他要的那个女人,虽然她厌恶,但她会忍着去做,一如当初为了成名她所做过的屈服。 宋诗菲对着镜子,指尖擦擦描抹得宜的眉尖,露出一抹笑,夏瑾么,她的优点不就是所有居家女人那些该有的优点,做饭洗衣,然后在男人工作的时候柔柔提醒一句“注意身体”,这些她也会,并且得心应手。 忽然她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狠戾的笑,为了重新得回沈逸珲,她连那个低贱的女人都模仿了,这让她怄的要命。然后,那抹狠戾又一闪而逝,为了沈逸珲,为了以后的豪门生活,那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在上流社会,男人要的是能帮他开拓事业,帮助他在商业角逐中赢得胜利的女人,所以才会有政策联姻,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只适合在童话里。男人在征伐的过程中显然欲/望会增大,除了希望有一个能帮他开拓事业的女人,还希望有个小鸟依人,温柔体贴,以他为天的女人来满足他的虚荣心,所以才有了小三。 而她宋诗菲集以上两种皆有,既可以做男人的妻子,也可以做男人的情/人,所以她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挽回沈逸珲。 这厢,电话那边已经传来单调的“嘟嘟”声,提醒着他电话已挂断,沈逸珲听见后半句,一阵怔愣,“别工作太晚,要注意身体”,这句平常的话如今听在他的耳中成了奢侈,久远到好像是在上辈子听来的。宾利车子停靠在马路边上,沈逸珲打开车门,靠在车上,怔怔看着万宇广场上巨大的屏幕。 圣诞夜,每年这个广场都会播放一场关于圣诞节的电影,今晚播放的是《小鬼当家》第一部。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穿着圣诞老人服的人在派发着礼物,鲁道夫在跟人合影,小丑摆弄着抛球,一个接一个,接连不断。整个广场都是一派热闹欢乐的景象。小孩子们手里举着气球要他们的父母买礼物,情侣们挽着手,分享着一只手套的温暖,银发的老人互相搀扶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卖艺的街头艺人弹唱……不论是何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只有沈逸珲,像是被世界抛弃的人,孤独得守在路的一侧,远远望着不属于他的世界,而那个世界他曾经跟夏瑾一起融入过。他们在街头手牵手,吃着一份爆米花,仰头看着同样的电影。屏幕里面麦考利.金跟闯入家里的小偷斗智斗勇,保卫着自己的家园。那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他们唯一一次过在一起的圣诞节,那时她缩在他的怀中,仰头看着他说“逸珲,将来我们要有孩子,不管他多调皮,我都不会留他一个人在家里”…… 曾经的不以为意到现在想来变成了贪念,他呆呆看着荧幕上,笨拙的小偷又一次掉在了小孩设置好的陷阱里,引发一阵笑声,他不觉咧嘴笑笑:“夏瑾,我们以后也生一个那样的小孩,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街头的喧闹,他的周身只有冰冷的空气,嘴里呵出的气凝成白雾,渐渐消散,他的笑慢慢沉落下来,落寞袭上他的眼,心中空荡荡的令他无处藏匿。他的喉头艰涩滚动,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广场上巨大的钟面上,指针指向了十点,发出“当当”洪亮的响声,中心的喷泉突然喷射出水花,在霓虹灯的映射下,如同变幻的彩虹令人炫目。远处有烟花冲向天际,四散开来,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天际,一朵消散,另一朵已经开出,明明暗暗,照的人们的脸上也变得五彩缤纷。这样激动人心的一刻,情侣们相拥在水花下拥吻起来。小孩子欢呼雀跃,银发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像是绽开的波斯菊,就连街头的艺人也停下来观看那五彩缤纷的世界。 沈逸珲心里冰冰凉凉,只觉得眼睛刺痛,里面有液体在溢出等着宣泄。 “先生,买束花吗?”一个怯怯诺诺的声音。 沈逸珲使劲眨眨眼,眼里又是清明一片,他低头,在他身侧的是一个拿着花篮的女孩,朴素干净的衣服,明亮纯净的眼眸期期艾艾,被风吹裂的唇瓣带着血丝。握着篮子的手上戴着一副已经绽了线的手套,露出一截被冻红的手指头,她的花篮里摆着满满一篮子的花,玫瑰、百合、茉莉、满天星…… 他抿着唇淡淡看着女孩,思绪却已经飞走,显得空洞。夏瑾在跟他离婚后,曾经摆了一段时间的夜宵摊。那时的她一定也是如这个女孩一样,被风侵蚀,在凛冽寒风中艰难的做生意,被生活压弯背脊……一切都是因为他…… 女孩见着沈逸珲离神的眼眸,期盼的目光慢慢变得失望,轻声说了句“打扰了……”然后经过沈逸珲的面前向前走去。 沈逸珲看着眼前空了的人影,恍然回过神来,那个瘦弱的女孩已经走远,人群里被人撞得东倒西歪。他快步上前拉住她道:“你篮子里的花,我全部买下。” 女孩的眼里露出欣喜,她再看看篮子里面的花,露着不敢置信:“真的吗?” 沈逸珲勾唇微笑,直接掏出钱夹里所有的钱塞给她,然后接过女孩手中的篮子道:“回家去吧。” 秉眸不瑾抓。女孩接连道谢,露着毫不掩饰的感激,再抬头时那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坐回车里的沈逸珲将花篮放在了副驾座上,他瞥眼看着花,想着,那时的夏瑾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位大方的客人,买下她所有的馄饨,然后叫她早点回家…… 他从中抽出一支花,手指触碰上鲜艳的花瓣,车厢里已经弥漫起淡淡的花香,他想着现在的夏瑾,没有他的日子,她是不是过得很幸福?是不是跟叶秉兆在一起,享受着浪漫的二人世界。以叶秉兆对她的重视,他一定对她很好很好,不像他……他放下花朵,苦涩笑笑,满满一篮子的花,可是他没有要送的人……银色的宾利启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宋诗菲在家里等的越来越焦灼,时坐时站,不时抬眼看看墙上挂着的钟面,已经过了十点……她都已经说了那句话,难道没有勾起他一丝感觉吗? 桌子上的牛排已经完全的冷却,黄油凝冻起来,没有了当初的香气。熏香蜡烛早已熄灭,只是成了一个单纯的摆件。终于,车前灯强烈的光芒一闪而过,门口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宋诗菲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摆出柔顺的模样迎在门口,在沈逸珲推开门的刹那,她笑意盈盈却带着些委屈:“你终于回来了。” 沈逸珲脱下外套,宋诗菲上前接过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看着他走进去的背影,她眼里精光一闪,而后静静地、慢慢的走在沈逸珲的身后,完全一副乖巧的、逆来顺受的模样。 沈逸珲经过餐厅,不经意间看着餐桌上的摆设,眉毛皱了皱:“还没吃?” 宋诗菲微微噘着嘴道:“不是在等你来么……”她低垂着头,一副委屈伤心的样子,一手摸上肚子。 沈逸珲眼中的坚硬融合下来,轻声叹了口气:“我说过没那么快,怎么不自己先吃呢,你还怀着孕,不能饿到。” 宋诗菲抬眸,眼里已经有了莹莹泪花:“今天是平安夜,我当然想你陪着我一起过,今年是我们一家三口了呢。” 沈逸珲听见“一家三口”四个字,眉头攒起,成了一个川字,下意识得抗拒这个字眼。他撇过头看了一下冷了的牛排,卷起袖子上前端起盘子。 “你做什么?”宋诗菲惊讶道。 “冷了,当然要热热。”沈逸珲的语调十分的平静,平静到像是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他经过站在一旁的宋诗菲,径直走到厨房,拿出保鲜膜覆盖在餐盘上,然后将盘子放进了微波炉。 宋诗菲咬着唇瓣,看着他淡定的背影,气恼:他就没有半分的感动吗?她跟在沈逸珲的身后,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以前的他对于这些厨房事务可是分毫不懂的,是夏瑾改变了他吗?那个平庸的女人竟然将一个从不进厨房的男人变成了一个通晓厨房事务的家庭好好男人?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沈逸珲知晓这些事务是因为在想念夏瑾的日子里,下意识地凭着记忆做着夏瑾以前做过的事情,从那些过程中去想着夏瑾未曾离开过他的生活…… 等待的时间里,厨房变得十分安静,或者说整个屋子都十分的安静,只有微波炉转动时发出的“呜呜”的声音,餐盘在微波炉里面一圈一圈转动,十分的单调无趣。等待的时间变得很无聊,可是宋诗菲不敢开口,因为现在的她要做的是一个不多话,温柔安静的女人,她只要安安静静守在一旁,陪着这个男人热完那两盘牛排就好。 忽然,沈逸珲出声道:“你出去吧,微波炉有辐射,对胎儿不好。” 宋诗菲下意识摸了下肚子顺着道:“好。”她慢慢步出厨房,然后回头看了沈逸珲一眼,他的脸上还是一丝表情也没有,她回过头,撇撇嘴,有些置气得走了出去。 一个人的厨房变得十分的宽敞,沈逸珲倚在洗台上,垂下的眼眸变得死水一般。他看的出来宋诗菲是在模仿夏瑾,备一桌菜,然后弄一个浪漫的气氛等着他回来。可是她不知道,夏瑾的菜从来不会从餐厅买来摆在家里的桌子上,她总是说:“吃自己做的菜才有家的味道。”她也不会特意去弄那样的浪漫,因为她是个十分会为他节约的妻子。 “叮”一声,微波炉停止了转动,同时里面的灯暗了下来,沈逸珲打开门,带着厚棉手套端出盘子,现在的他做这些事情已经十分的得心应手,如她一样。他垂眼看着盘子里的牛排,神户牛肉、精细的装点,一看就知道是从奥兰德斯西餐厅买来的。牛排“滋滋”冒着细小油花,香气已经出了了,转的时间刚刚好,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了当初买来时的可口,上面点缀的菜品已经变了颜色,一如他跟宋诗菲之间。 冷却了的感情,不是热一热就会回到从前…… 今天是万圣节,妹纸们有木有过得很开心啊?六千字送上,给妹纸们做餐点,请笑纳~ 明天就是新的一个月了,墨清在此求打赏、求道具、求票票、求推荐、求留评……各种求,以上都能为墨清争得一个好的推荐位,妹纸们参与进来吧,大么么,动员起来吧~ 第八十五章 谢谢订阅!极端平安夜 沈逸珲端着两盘牛排出来的时候,宋诗菲已经点上了蜡烛,倒好了红酒。睍莼璩晓幽暗的空间里,《silent night》小提琴曲优美柔和衬托着夜的美丽,令人沉醉。 宋诗菲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是很华丽,淡雅的高腰裙子掩饰了她已经拢出的肚子,显得她的身材依然很苗条。她站在一旁的椅子边上,一手搭着椅背浅笑着看向沈逸珲:“喜欢吗?” 沈逸珲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嗯”,然后越过宋诗菲将她的那盘牛排摆上,径自坐倒对面的椅子上。 宋诗菲在他转身的瞬间,脸色沉了些,而后又挂起温柔的笑意:“逸珲,今天是平安夜,我们庆祝一下吧。”她端起红酒向沈逸珲示了下,不料沈逸珲却只是蹙眉,旁边的酒杯连指尖都没去碰触一下,略略有些不耐烦:“怀着孕怎么能喝酒呢?吃晚餐吧,时间已经很晚了。” 寂静的空气里只有刀叉跟餐盘偶尔发出的碰触声,沈逸珲只是低头安静用着餐,当宋诗菲不存在一般。 宋诗菲忍着怒气放下酒杯,暗暗深呼吸几次,挤出笑:“那就不喝了吧。”她微微低下头,披散的长发掠过她的脸,隐去她的气愤,捏在手中的刀叉几乎要嵌进手心里,膈地掌骨发疼她都浑然不觉。对她爱理不理,这个不准她做,那个不准她做,他们之间唯一的话题就是孩子,对于结婚,他绝口不提,沈逸珲到底想什么?她都低声下气到这个份上了,还要她怎样? 她的事业因为小三事件跌进了谷底,外人对她指指点点,还要应付伊格尔的纠缠,她都快疯了!宋诗菲提起的刀叉落了几次都没有插在牛排上,忽然她手一松,“当啷”一声,刀叉掉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逸珲抬眸就见她眼里含着泪,十分委屈地看着他,他愣了下:“怎么了,不舒服?” “逸珲,既然你忘不了她,那么就去找她吧,反正她还没有结婚,你还有机会的。我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无法再原谅我,那么我们分手吧,反正我们也没有结婚,比起你跟她那时候,我更容易离开你……” 宋诗菲哽咽着,眼泪落了下来,垂在她的下巴尖上,烛光映射下晶莹剔透,看着分外惹人怜爱。她略侧过头,指尖擦了一下眼睛,再转回来,语气已经平稳下来,含着凄楚:“夏瑾那时候可以成全我们,那我也可以的……我把你还给她……” 沈逸珲放下刀叉微拧着眉看向宋诗菲,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我去找她,你真能安心?” 宋诗菲的倏地眼眸瞪大,眼泪又蒙了上来:“逸珲,在你的眼里我已经这么不堪了么?”她的声音破碎,凝聚的眼泪如水晶珠子落下,大颗大颗的,“如果我有错,也是因为我爱你,如果爱你是错的话,那么我承认我错了……我最大的错就是不应该回来找你,不应该介入你跟夏瑾之间,弄成今天这个局面…… 可是,逸珲,你就没有错么?如果你当时忍住自己,没有回到我身边,又或者,你对我坦白说你已经结婚,你爱她,那么我会知难而退。可是你没有,你对我只是隐瞒了已经结婚的事实,你还是被我吸引着,你让我错觉你还是爱着我的……所以我预先知道你已经结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也许欺骗了你,可你不是一样骗了我吗?” 一席话,尖锐而深刻,像把刀一样扎向沈逸珲,她痛,那么她就让他也痛,让他看看清楚,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向她,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才是一对! 沈逸珲的眉头几经堆叠起来,抽紧了下颚,宋诗菲也许满口谎言,但后面的话她说对了,如果他早先说明白,早先理清自己的头绪,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跟夏瑾还可以一起在广场上看老旧的电影。他唯一的难题只是向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已,那时候的夏瑾完全会原谅他,不会离开他的。他跟宋诗菲互相欺骗,无辜的只是夏瑾,除了她,谁都没有资格认为自己没有错…… 沈逸珲沉重脸,蓦地站了起来,手指紧握成了拳,青筋都爆了出来,实木的椅子跟地板发出刺耳的拖曳声,从他的角度看对面,宋诗菲低垂着头,披散的头发完全挡住了她的脸,只看得到她肩膀一抽一抽的,他的心软了下来,表情松了松道:“别哭了,对孩子不好……好,我道歉,不该那么说的。” 宋诗菲抬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哀怨地瞧着他,从脖子里解下一根项链,恳求道:“逸珲,我们结婚吧,好不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结婚以后,也许我们就能忘了夏瑾,跟我们的宝宝一起,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努力做你想要的妻子,这一次,是我来守护你,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的……” 沈逸珲的视线停留在那根项链上面,那对戒指依然悬挂在它上面,闪亮的钻石被摇曳的蜡烛照射地一闪一闪,银色的光圈像是紧箍一样勒得他头痛,他闭了闭眼,而后睁开,移开视线不再看宋诗菲。 他抿紧了唇,垂在身下握紧的手松开再握紧,结婚……是啊,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所以他还没有离开她,这个事实已经不能再逃避,他的责任不可推卸。可是一想到结婚,他没来由的抗拒,跟眼前这个女人,只是年少时的轻狂,只是一段深刻的记忆,他已经不爱她,从心底里面厌弃了她,重新开始,还有可能吗? 看着沈逸珲脸上变了几变的脸色,宋诗菲气结,她都已经哀求了,他仍然无动于衷,难道他的打算是要她生下孩子,然后把孩子抢过去抚养?现在的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代理孕母了吗?她忍着没有翻脸,依然伸曲着手,将项链吊在指尖,期期艾艾看着沈逸珲。腹部传来隐隐的不适感,她描画得精致的纤眉微皱,忍下了那种不适感,配合她脸上那种欲语还休的表情,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无法拒绝。 沈逸珲终是没有说话,提了脚步离开。当他走出餐厅时,宋诗菲攥着项链的手忽然痉/挛起来,抖动的手连带得晃动了上面的戒指,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宋诗菲脸色惨白,咬紧了唇,另一只手捂住了腹部,从齿里溢出呻/吟:“逸珲……我的肚子好痛……” 沈逸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注意,直到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他回头,只看到宋诗菲跌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脸上冷汗直冒,紧咬着唇瓣,双手都捂在了肚子上。 “逸珲……”宋诗菲半掀起眼帘,眼睛里已经没了神采,脸上全是痛楚,“我的宝宝,我们的宝宝……”她一手抓住了沈逸珲的手,“救我们的宝宝……” 沈逸珲低眼看向她的下/身,幽暗的光线下,她淡雅的裙子上已经染上一抹暗哑,正在逐渐扩大。银色的戒指染上看了暗红,嗜血一般扎人眼睛。沈逸珲身子一震,也有些慌乱起来,当下,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忍一忍。” 沈逸珲打横抱起了宋诗菲将她先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用沙发上的毛毯将她裹起来,抓起一旁的车钥匙,匆匆奔向车库。 宋诗菲痛的冷汗直流,紧抓着沈逸珲的手臂,纤细的手指掐的沈逸珲的手臂,她痛,那么她就要他感同身受,现在孩子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让他不能再忽视她的存在。她微挣着眼,从她的角度看上去,沈逸珲额头凝着汗,鼻息沉重,满脸的焦急,她唇瓣逸出一丝笑,一波痛楚袭来,她更用力的掐紧沈逸珲…… …… 平安夜,对于这边的人来说,一点也不平安…… 瑞安医院,宋诗菲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里进行紧急抢救,沈逸珲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无神的眼看着走廊上的白炽灯,惨白的灯光一如他惨白的人生。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了,这个孩子是他跟宋诗菲之间的牵绊,是他跟夏瑾之间的绊脚石,到底他是希望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还是希望他留下来,继续牵扯下去……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是怎样的煎熬、矛盾,一边是他被孩子牵住了脚步,使得他不能挽去回夏瑾,一边是他的亲身骨肉,这个将来留着他骨血的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假如他的生命里再也不能有夏瑾,他的人生是一片灰暗的,那么至少他还可以将自己的感情投注在那个孩子身上,聊以余生。 从家里匆匆赶来的莫安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没事的,已经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这个孩子能保住的。” 沈逸珲眼睛动了动,依然看着那盏灯。内心的挣扎慢慢平静下来,他看向莫安泽:“安泽,你是我,你会希望这个孩子留下来吗?” 莫安泽惊诧地看着他,眼睛瞪大:“逸珲,你疯了!” 沈逸珲自嘲笑笑:“要是真的疯了就好了。”他的眼底有着一圈阴影,“以前我不愿意跟夏瑾有孩子,因为我以为我不够爱她,那时我只认为孩子一定是要我最爱的女人生的。现在,呵呵,反而是我已经确定的不再爱的女人给我怀了孩子,是不是很讽刺?而我竟然已经想到将来要和这个我不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一起生活……安泽,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17857230 莫安泽听着他拗来拗去话眉头直打结,他盯着他的黑眼圈忽然问:“你有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沈逸珲瞥眼看他苦笑:“多久?呵呵,我也不知道,要是没有事情做,我就早些睡,要是有事情做,我就晚些睡,可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可以睁着眼睛睡,这是不是夏瑾后遗症?” 莫安泽无语,歉疚地看着沈逸珲,当初宋诗菲离开他,他也颓废了一段日子,甚至离开公司混迹市井,可是如今夏瑾离开他,他似乎比那时候更加痛苦。他出的那份声明果然为天狼带来了危机,天狼的股市狂跌,几大董事都联名要罢免他,可是沈逸珲为了夏瑾不被背上祸水的骂名,硬是扛着压力,将天狼拉回轨道。他知道那是多少天的不眠不休,是拉下面子跟多少他以前从不看得上的人出去应酬,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逸珲,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夏瑾的感情原来是那么的深……我不该帮着诗菲来挽回你的,弄成今天这样,我也有责任。” “你说对不起做什么。”沈逸珲自嘲着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你。如果我有清楚自己的内心,你们再怎样我都不会动摇,错的是我。” 莫安泽动了动唇,看着沈逸珲脸上的痛苦,忽然觉得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安慰他。两个男人都依靠在了墙头上,一个仍旧抬眼看着走廊上的灯,一个侧眼看着手术室上端红着的灯,一时静默,究竟是紧张着孩子能否保得住还是听天由命都不重要了…… “齐誉……他还好吗?”沈逸珲淡淡问道。自从夏瑾的事情完结,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他,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生了隔阂,沈逸珲已经许久不曾参与三人间的聚会,一方面是在补救天狼的损失,一方面也是下意识在逃避齐誉。而齐誉,所有有关天狼的商业文件都交给了他事务所的另一名律师打理,两狼不想见。 “他去了普罗旺斯,有段日子了。”莫安泽听沈逸珲提起齐誉,心里也感觉怪异。他们的关系因为同一个女人而变得复杂。齐誉因为沈逸珲的关系,对于夏瑾始终不敢追求,而在媒体事件后,夏瑾连带的也将他跟沈逸珲划作了一起,对他也冷淡起来,让他无所适从。心灰意冷之下去了国外散心。 “嗯。” 又是长久的沉默。 这时,手术室上面的灯终于熄灭,门打开,宋诗菲被推了出来,两人急忙迎上去。躺在病床上的宋诗菲脸色依然惨白,但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忧色,她见到沈逸珲,握住他的手,微微露出一丝笑出声道:“逸珲,我们的宝宝很坚强,他没事了。”低低的沙哑的嗓音无力,听着令人心疼。 沈逸珲看向她的腹部,虽然盖着被子看不到那凸起,但心里却松了口气,原来他还是期待着这个孩子的。 宋诗菲趁着沈逸珲看她肚子的瞬间冲一旁的主治医师使了个眼色,那医生收到她的眼色后出声道:“沈先生,宋小姐的压力非常大,这也是她这次差点小产的原因。孕妇需要丈夫的关怀,虽然您还未跟沈小姐结婚,但已经是她孩子的父亲,照顾好孕妇是您的职责。女人在怀孕期间本身会有很多想法,这也是医学上所说的产妇忧郁症,宋小姐已经有那样的情绪,还请沈先生多关心关心宋小姐,以避免下次再次发生这样的意外。” 沈逸珲的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缝,但是对于那医生略带劝导略带责备的话无法反驳,他的确疏忽了宋诗菲,没有照顾到她的情绪。这段时间,他只请了几个保姆照顾她,自己很少出现。就连今晚都是宋诗菲几次三番打电话,他才过去陪她的,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莫安泽见沈逸珲脸上不大好看,和气着对医生道:“没什么大碍就好,谢谢你,钱医师。”1cvtq。 那医生对莫安泽点点头,笑笑离开了。接下来就是护士将宋诗菲推进了高级病房。莫安泽拉了沈逸珲留在外面说话。 “逸珲,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对诗菲好点吧。虽然她把我们都骗了,但在她爱你这点上,她的确没什么错。如今为了这件事情,她的事业也跌入了低谷,该有的惩罚也受到了,现在她承受着不小的压力,有什么事情等她安全生完孩子再说吧。” 沈逸珲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淡淡“嗯”了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莫安泽看着关上的房门,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推门进去。 宋诗菲见到莫安泽,面含愧色低声道:“安泽,我还没有跟你道歉……对不起,安泽,我不该欺骗你们的。” 莫安泽摸摸鼻子,他本不是爱计较的人,挥挥手道:“算了,只要以后不再对我们耍心眼,那件事就让他过去吧。以后你好好的,别想太多,顺顺利利生个小宝宝出来让我们欢喜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诗菲听着放心了才露出笑:“谢谢。” 莫安泽也笑笑,拍了拍沈逸珲的肩膀,然后潇洒转身离去。 沈逸珲坐在病床旁边,一脸的疲惫,他凑上前给宋诗菲掖了掖被子,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刚才你都没有吃,这么一番折腾肯定又累又饿。” 宋诗菲本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听见这话,摇了摇头,生怕他会一去不回:“别去,我不饿的。” 沈逸珲缓缓抽出手:“怎么会不饿,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养,补足体力。本是一个人的营养两个人在用,不能大意。”说完他起身,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才默默走了出去。 宋诗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笑容,眼里闪过得意。 …… 护士站里,几个值着班的小护士见着方才陪同手术的女护士走进来,纷纷围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方姐,是不是那个时尚女王宋诗菲?” 一起参与手术的护士姓方,只见她撇撇嘴眼里露出鄙夷:“什么时尚女王,还不是张开了腿爬上去的。不要脸的女人,都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了还搞,用这种手段巴着男人不放。” “阿,你是说她这次差点小产是因为跟怀着孕还跟男人那个?天,她也太能了吧……” “方姐,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原因?钱医师明明说是压力过大。” 只见那方护士转身关了门,神秘兮兮看了几人一圈,摇摇手指头:“我做妇产科这么多年了,这么点都看不出来?况且她在手术室里跟钱医师小声说话我又不是没见到。” 众人一阵数落。 “可怜了那个前妻,遇上这种货色,能争得过么。看来进豪门首先得没脸没皮才行吧……” “说起来那个前妻,我有见过的。就是去年,来过医院几次的,安安静静挺好的一个女人,跟小三斗肯定是吃了亏的……” …… 夏瑾第二天早上从圣诞树下拿回礼物时,脸上露着惊喜。远在法国的叶蔚蓝给她寄了礼物,还悄悄让人放在树下,对此她毫不知情。今天是圣诞节,是她正是参加御风的年终宴会。在那里,他将正式把她介绍给他所有的员工,正式向全世界宣布她——夏瑾,是他叶秉兆认定的女人!逸时华暗衣。 想到这里,夏瑾脸上发烫,昨晚的一番告白现在想来连她自己都害羞,自己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一定是跟叶蔚蓝相处地太近了,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一定是叶蔚蓝将她带坏了,她如是想。 夏瑾拆开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安安静静平躺着一条红色的细肩带礼服,如一团火一样耀眼,令她眼前一亮。对着镜子她缓缓脱下身上的睡衣,正准备穿上,恰在此时,房门轻叩了两下,由于夏瑾的房间里正放着音乐,夏瑾没有听见敲门声。 房门被推开“小夏。”然后就没了声音,叶秉兆见着眼前香艳的一幕,顿时口干舌燥,也许是昨晚夏瑾的话语太深情,今天看到这幕更觉牵动他的神经,血液迅速在往某个地方冲涌。 夏瑾惊觉有人推开门,瞪大了眼睛“啊”一声大叫,忙用手里的衣服挡住自己蹲了下来,同步的,叶秉兆急忙关上门,将两个人隔绝起来。 楼下已经起床走动的人听见楼上突然传来的惊叫声急匆匆冲上楼来:“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叶老大一向沉肃的脸这会儿脸庞泛红正靠在夏瑾的房门上。顿时暧昧眼色四起,做着无声的交流:“老大硬闯夏瑾香闺欲行不轨,被夏瑾用一棍子打了出来”云云。 夏瑾惊魂未定,突然想起叶蔚蓝电话里面说的“反正大哥都将你从头到脚看过一遍了,没准还从头到脚摸过一遍了……”这下真看光光了,她欲哭无泪。 谢谢姑凉们的大力支持,爱你们么么哒~六千字送上,祝周末愉快! 第八十六章 谢谢订阅!你是我认定的人 夏瑾跟叶秉兆因为早上闯门事件,两个人一整天都不大自在,夏瑾躲避着叶秉兆是肯定的,而叶秉兆只要见到夏瑾的背影就会想起她白希莹润的桐体,两个人在饭桌上都没有了眼神交流,反是其他人做着不间断的眼神交流。睍莼璩晓 到了晚间的时候,夏瑾心里打起鼓来,叶秉兆要正式公开她,夏瑾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没了叶蔚蓝,叶秉兆细心地为她请了一个造型师来帮她打扮。夏瑾心里又小小甜蜜了一把。 一众人已经穿戴好等在楼下客厅,夏瑾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接受着众人的注视。叶蔚蓝挑的这件礼服十分地适合她,火红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希,胸前是褶皱设计,衣料堆叠在胸口,随着呼吸,像是红色波浪一般起伏;背后镂空,露出她莹玉般的美背,引人遐想,当然,众人目前看到的只是她的正面,不知道叶老大看到时是作何感想。 点睛之笔是夏瑾胸前戴着的一条珍珠项链,玻璃珠子一般大小的珍珠为挂坠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与夏瑾的皮肤互相呼应,小指粗细的白金项圈将珍珠嵌在其中,设计之精美令人惊叹。 这是叶秉兆送她的礼物,可夏瑾不知道的是这条项链的独到之处远不在于其外观,而在其内里。赵世嘉除了是个枪械天才外,还是个机械天才,他跟洛特两人联手,将这条项链做了改造。赵世嘉将洛特研发的最新的追踪器植入珍珠,不管夏瑾在哪里,他们都可以定位到夏瑾的具体位置。除此之外,珍珠内部还有一个感应器,夏瑾的体温、心跳假如发生变化,其他人能看到定位点颜色的变化。 这只是叶秉兆众多保护措施中的一个。当然这一切夏瑾都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这是叶秉兆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在叶秉兆看来,如果夏瑾知道这条项链的真正用意,只怕反会令她担心,是而他将其作为一个特别礼物送给她。 看着夏瑾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叶秉兆凝神看着她,不觉都要痴了。夏瑾缓缓伸出手,叶秉兆上前接过,如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英俊的国王在公主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赞叹:“你真漂亮。” 夏瑾脸庞绯红,垂下脸,披散的秀发及肩,随着她的动作落到她脸颊。叶秉兆手指挑起那缕头发握在掌心。初见她时,她的头发只到耳朵,一年多下来,头发已经垂肩。他将头发别在她的耳后,忽然想起一句话,情动之处,他俯身在她耳侧呢喃:“待你长发及腰,我娶你可好?” 夏瑾脸上的红晕加深,一朵梨涡在嘴角若隐若现,她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娇羞无限…… 冷芸姿看着两人暂时的幸福甜蜜,心里有着隐忧。夏瑾一直在别墅,她没有真正接触过冥夜是什么样的地方,里面有着什么样的人。来过别墅的人都是叶秉兆这一脉的嫡系干将,不会对夏瑾有什么成见,只会祝福他们替他们高兴。但其他人就难说了。如果他们几人是冥夜十虎,那么冥夜那些元老及其子侄就是冥夜豹子,个个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宴会厅里布置地美轮美奂,借着圣诞节的气氛,厅堂里用先进的三维立体造影技术,弄出雪、梅纷飞的美景,人们置身其中,像是徜徉在香雪海,甚是美丽。也只有御风这样大实力的集团公司能有这样的财力物力专门为一场宴会做这么大的排场。 宴会里面或有人正把酒言欢,或有人在角落喁喁说话,忽然通明的灯火黯淡下来,众人向正中央看去,一束光束集中落到了一对璧人身上,男俊女美,一如童话里的美好。 “感谢各位来宾参加我御风的年终宴会,我叶某人不甚荣幸。在此,叶某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那就是……”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指示的手落在了夏瑾身上,她浅浅微笑,带着丝怯意,只听叶秉兆道:“我身边的这位夏小姐,我叶某人认定了她做我的妻子,此生,不离不弃。” 这是继夏瑾在露台上深情告白后他所做出的回应,只要他不死,他定不离不弃。叶秉兆如是想。 一番坚定的言语落在夏瑾的耳畔,她抬眸深深凝望,热泪盈眶,她从没想到他会在宴会上做这样的告白,不亚于一个婚礼上的誓言。无疑她是感动的,既是为他正式承认了他女朋友的身份,又为了那一份被肯定。沈逸珲给过她一枚戒指,给过她一本结婚证书,可他却从没有当着全世界人的面,说她夏瑾是他的妻子,而眼前这个男人,却给了她一个承诺。 叶秉兆握紧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两厢凝望,什么也不用说便知道彼此现在的心意。 同样一番坚定的言语如同炸弹投入湖里,激起千层浪。这个宴会中有不少是御风的元老,也就是冥夜中的那些叔伯辈的老人,一个个脸都沉了下来,面带不满。 夏瑾是什么人?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天狼总裁的下堂妻!御风一向跟天狼争锋相对,如今叶秉兆却捡了人家不要的老婆当宝,如何叫他们咽得下这口气! 上次在何董的宴会上已经传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的传闻了,而今在自家的宴会上,叶秉兆更是变本加厉,直接作出了宣告,被这个女人迷得团团转了吗? 原本融洽的气氛霎时变得静悄悄,会场中什么样的目光都有,不满、鄙夷、好奇、羡慕、憎恶……纷纷投向中间的那两人。他们窃窃私语,间或扫过去几眼,在夏瑾看来,那都不是祝福的眼神。 夏瑾不安起来,不被人祝福的心情让令她难过不已。自己有想过会被人说闲话,可是果然,在别人的眼中,她是配不上叶秉兆的,她高估了自己,连带叶秉兆也被嘲笑了。她垂眸看着脚尖,有着无措。 叶秉兆无视那些老顽固的目光,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别人怎么想他没兴趣知道。他的本意就是给夏瑾一个名分,不能让她不明不白跟在他的身边。她不是他的情人,就算离了婚也是一个漂亮有魅力的女人,她不需要去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 “看着我。”叶秉兆抬起她的脸,漆黑的瞳仁里,有着她受伤的眼,“我很高兴可以对全世界说出那样的话,这样就没有人能跟我来抢你了。”1cvtq。 叶秉兆的话令夏瑾忍俊不禁露出些笑意,他接着道:“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其他的人你都不要去在乎。我不要你做我隐形的情人,只要你光明正大陪在我的左右,今天、以后、将来的每一场宴会,我的身边都只要有你就够了。” “叶哥……”夏瑾濡了濡唇,说不出的感动。是啊,她自卑什么呢?如果她自卑,就不会主动告白,如果她自卑,就不会答应来这场宴会,只是小小的一些阻拦,最大的障碍她都跨过去了,谁说离了婚的女人就不能寻找新的爱情?她的目光益发坚定起来,她好不容易令眼前这个男人接受了她,又怎么会被别人的看法所击退! 夏瑾转头看向全场的人,清亮的眼里是勇敢:“感谢大家今天能来参加这场宴会,见证我们的宣言,我夏瑾,认定了叶哥做未来我的丈夫,不离不弃。也许你们并不认同我,但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会因为他穷苦背弃他,不会因为他的失败挫折背弃他,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背景背弃他,不会因为他疾病背弃他。在场的诸位如果因为叶哥认定了我做他的妻子这件事情而选择背弃他,那么你们也不配站在他的身旁跟他并肩作战。” 一席话再次令会场冷寂下来,明亮的光束将夏瑾照耀地雪白,身上红裙如火般耀眼,她的脸庞自信而美丽,足以令众名媛黯然失色。 这样的豪言壮语连叶秉兆都吓了一跳,除了他还没有人敢这么直白地说话,挑战那些自恃过高的元老们,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场合里。他嘴角微微勾起,看向夏瑾的目光带着赞赏。 忽然会场上响起“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人群中一个白发老者走了出来,他精神矍铄,身姿挺拔,丝毫不见老态,他带着赞赏的笑,大声道:“说的好,这个话够有魄力,这样的女人才够当我们冥夜老大的女人。” “谢谢你,三叔。”叶秉兆向他点头致敬,那老者倒是摇摇头笑道:“老婆是你找的,谢我做什么。这是你的本事,天狼财团那庙太小,装不下这女人,咱们冥夜才是她的天地啊。”瑾事交肯没。 这一段缓解了气氛,会场上开始三三两两响起了鼓掌声,继而成了一大片,形势出现了大逆转,看向夏瑾的目光大部分都带着了善意。夏瑾依然面带微笑:“谢谢大家。”她的大方得体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冥夜其他几人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赵世嘉吹了几个响亮的口哨,个个为她喝彩。在何董的宴会上夏瑾都没有退缩,没道理在自家门前怯了场,她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舒缓的音乐开始响起,叶秉兆执起夏瑾的手开始了今晚的第一支舞。 纷飞香雪海,优美的《蓝色多瑙河》曲调,翩翩起舞的两人令观看的人移不开视线。夏瑾的身姿轻柔灵巧,始终紧跟着叶秉兆的脚步,随着他的动作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两人默契十足,倾斜、摆荡、反身、旋转,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欲仙,舒畅无比。 她的裙子时而绽开如开放的牡丹,时而紧贴她均称的双腿如紧闭的花朵,又像是美丽白希的仙女在红浪中行走,下一刻就跃入云端,叫人抚掌称赞。 一曲舞毕,夏瑾气息微喘,叶秉兆带着她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休息。 “没想到你的舞跳得这么好,谁教的?”叶秉兆递给她一杯果酒,笑睨着她。跳舞要出这样的水平,一个是要舞伴带的好,还有一点原因是她之前教她的人教的好。而这个教习的人大部分是男性教出来的。叶秉兆有些小小的吃味。 夏瑾没在意到他的语气,接过果酒啜饮一番:“呼,有些渴了。说起来我好久没跳舞了呢。”她偏头想了想,无意识的嘟起嘴令叶秉兆一阵心动。“距离上次跳舞应该在是我的毕业舞会上,跟我的一个同级学生。”她肯定道。 “那么这个舞也是那个同级学友教的吗?” “不,是之前一个学长。”夏瑾依然没感觉到危险靠近。 “以后不许跟别人跳。”叶秉兆声音低沉,语气很重。 夏瑾吓了一跳转头看他却刚好迎上他凑过来的唇,一番品尝,叶秉兆松开她,夏瑾缓缓睁开眼,乱了气息,昏暗的光线里只看得到他眼里隐藏的欲/望,浓烈深沉,依然紧紧盯着她红润的唇瓣。 夏瑾眼神紧张起来,那样的眼神她知道是什么意思,顿时脸部冲血,这儿还是在会场上呢。偷偷接吻已经很丢人了,他还摆着要吃了她的眼神。她紧张道:“不可以。” 叶秉兆吐了口气靠在后面的墙上,墙面冰冷,稍稍击退一些他的欲/望。他忽然咂咂嘴,笑道:“苹果味的。” “嗯?”夏瑾不明所以。 叶秉兆看了一眼喝了半杯的果酒,夏瑾明白过来,轻捶了一下他:“不是你拿给我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么。” 叶秉兆似笑非笑看着她:“不吃怎么知道什么味儿?” 夏瑾爆了个大红脸,又捶了他一下。 这边两人在角落浓情蜜意,那边的角落,有人用着阴暗的眼神看着他们。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口出狂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目露鄙夷,一口喝干杯中物,杯子重重搁在一旁的花架上。 “老丁,你气什么,阿兆找这么个破鞋,对你反而有利不是么?”较中年男人矮上几分的男人抽出一根烟给他递上,接着道:“不是有句话说‘因为无知所以不惧’吗?这女人有几斤几两重,以后她自己不就知道了?现在叶秉兆有了她会比较分心,至少近段时间不会再紧盯着我们了,那我们那生意是不是可以重启了?” 那中年男人就是叶秉兆盯上的丁越。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间杂着些许银白,刀刻的脸上毫无笑意,一双眼睛如山鹰锐利。当他吐出烟圈时,他嘴角扯了扯,显得十足的邪魅。在他对面,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对着他比了一个邀酒的姿势,媚眼如丝。 “生意当然要做,但时候还不到。叶秉兆不会因为女人而放松对我的警惕的。阿坤那小子去年动了那个女人,他已经查上来了,想来魅影的存在他已经知晓。我倒是你不介意你去动动那个女人,给他一个下马威。” 矮个子男人碰了灰,讪讪道:“我现在在冥夜一点地位都没了,哪有什么人肯听我做事。” “哼。”丁越丢了烟头,蔑视着他,“那就乖乖听我的,别出什么馊主意。我有肉吃,会给你留点汤的。”他随手钩过迎上来的那个女人,搂着她大步离开。迈过的步子踩在烟头上,原本还有星点光亮的地方瞬间一片暗沉。矮个男人看着地上烟头的方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捏的“咯咯”响。17857230 宴会的侍应看到花架上的酒杯便走过来收走,谁知刚提起酒杯,被子下面的托便掉了下来,矮个男人看的目瞪口呆,悻悻走开…… …… 一方是热闹的宴会,而远在法国东南部的普罗旺斯,叶蔚蓝徜徉在冰天雪地里,放眼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因为刚下过雪,天空蔚蓝,阳光靓丽,空气里有着淡淡的松木香气。远处隐约可见一幢幢古式建筑,整儿都散发着一种宁谧的气息,一种浪漫的诗意。 这里的确如夏瑾所说的,看不到紫色的海洋,只有白雪皑皑,白覆盖下的,是枯萎的生命。叶蔚蓝环抱着手顺着前人的足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空旷的四野,寂静无人,正是一个人安安静静享受时光的好去处。 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这儿的人简单无忧,轻松慵懒,足以令远道而来的人忘却烦忧,摆脱生活的桎梏。 叶蔚蓝喜欢看不被破坏的雪景,平整的雪地,干净纯洁,没有丝毫的污垢,没有残缺的脚印,她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走在了她的前面,留下这一串孤单的足迹。看着大大的印子,她猜测是某个伤了心的男人。因为这么美丽的雪景,人们更多的是想跟人分享,而不是一个人自赏,除非那个人如她一样。 她忽而想,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在这个浪漫的城市,也许可以来一段浪漫的邂逅,然后她彻底忘了季淳风那个混蛋,重新开始,当然前提是那个男人必须是年龄适宜并且高大威猛的俊男。 举目四望,叶蔚蓝终于看到前面有一个高大的背影,她心中一喜,难道老天都看不下她的悲伤,给她重新安排了一段姻缘? 顺着脚印,她的步子快了一些,当她靠近那个背影时,那男人似乎感应到后面有人蓦地回过头来。 放慢了镜头,就像老电影里那样,男主角缓缓回过头,看到那方一个妙龄少女站在阳光下对着他露出一个微微腼腆的笑,同时浪漫的音乐响起,演绎一场一见钟情的浪漫场景。 女主角站在原地,看到前方男人的回头,阳光撒在他的身后,万丈光芒,他英俊如阿波罗,对着少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成功俘获了少女的心。 叶蔚蓝心中如是构想着,却在看清那男人的面容时,心中奏起的浪漫音乐戛然而止,像是卡了带子那样,拖了一个变了音节的末尾。 “齐誉,怎么会是你。”叶蔚蓝从齿缝里挤出字来,她撇过头,变成了斜睨他。这样的气氛中遇上这个男人,真是煞气。由于齐誉跟季淳风有过几次交手,叶蔚蓝自然知道他,何况他是天狼阵营的人,冥夜对于他的资料十分齐全,齐全到他几岁开始不尿床都知道。 齐誉面目表情:“我也不希望是你。” “你……”叶蔚蓝牙痒痒,忽然她坏心地笑:“怎么,夏瑾变成我大嫂了,你就伤心远走天涯?”看着敌人难过,她最开心了。他有伤口,她一定乐意刨开。 齐誉瞥了她一眼,不接她的挑衅,扭了头就走。叶蔚蓝倒是兴致来了追在他的身后:“是不是,是不是?” “……” “哎呀!”叶蔚蓝踩着本来踩着齐誉的脚印像是狐狸一样跳跃着,突然脚下一滑,跌倒在雪地。平整的雪地顿时压出半个人形。齐誉听见身后异响回过头来,见到叶蔚蓝坐倒在雪地里,只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活该。” 叶蔚蓝气结,随手抓起一把雪冲他撒过去:“没风度,活该夏瑾不要你。” 齐誉的脸沉了沉,盯她他不发一语。叶蔚蓝被他盯着怪怪地,冲他瞪了瞪眼睛:“看什么看。” 她速度极快得爬了起来,低头拍着身上的雪,不料齐誉忽然走了过来,推了她一把,叶蔚蓝重新跌倒在雪地里。这下子把她激怒了,她弹跳而起,像是只母老虎一般冲过去,齐誉等着她发怒,两个都是练过的人,很快厮打在了一起,平整的雪地狼藉起来。 终于两个人打累了,双双喘着气躺在雪地上看着蔚蓝天空。打架果然是发泄的一个好途径,两人转过头,彼此对看着,闷笑起来。由于衣服穿得厚重,两人身上倒是没什么伤,伤痕全落在了脸上。齐誉嘴角破了,脸上被叶蔚蓝的指尖刮出了道红痕,而叶蔚蓝也没占到便宜,波浪卷的头发此时凌乱不已,稻草窝一样,嘴角也隐隐有血迹。 “喂,我们两个伤心人难得在异国他乡遇上,也算是缘分,今天不如放下成见,一起过个圣诞节怎么样?” 齐誉起身坐起,斜着头看向叶蔚蓝,他伸出手递向她:“成交。” 在齐、叶之后来看雪景的人走到那一地狼藉的地方,看着翻起的雪,摇摇头:“哎,这么漂亮的雪景就被打架的狗给破坏了……” 第八十七章 谢谢订阅!一日情人 叶蔚蓝跟齐誉两人接下来的时间相处还算融洽,品尝小镇上有名的餐馆美食,欣赏景色,在悠闲的咖啡厅里喝上一杯等等这些平时两人都不大有时间静静享受的活动此次都过了把瘾。睍莼璩晓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对情侣?” 在一家十分有情调的餐厅里,叶蔚蓝在等待上餐的时间里托着下巴看着邻桌渐渐坐满了人她问上齐誉。人们似乎不愿意这么美好的节日就这么过去了,圣诞节的气氛在傍晚浓烈起来。 齐誉正侧着头透过玻璃窗看餐馆外面,马路上的雪已经被铲雪车铲到了路的两侧,路灯点起,长长一路过去,直到尽头,像是漆黑的天际荡起一条橙色的天桥。这儿的夜间似乎比白天还热闹,路上行人渐多,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 他回头看着她,毫不留情道:“你想的美。” 叶蔚蓝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懂情趣,嘁,你以为我看的上你?”轻啜一口开胃酒,叶蔚蓝冲相貌英俊的餐厅侍应抛了个媚眼。那侍应碧眼金发,令她想起了约瑟.乔,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自他上次离开,她已经许久未见到他。 想到这里,叶蔚蓝静默了下来。回头想想,她跟约瑟.乔之间就好像她跟季淳风那样,一个始终追在另一个人的身后,一年两年,两年三年……可终有疲倦的那么一天。约瑟终于对她说累了,不愿再等下去,而她也终于对季淳风说累了,要离开……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终止对季淳风的追逐,原来要放下也不是那么的难。 她忽然抿唇笑笑,带着释然,笑得风淡云轻。叶蔚蓝,你的人生还很长很长,人生的景点不一定非要是季淳风,不是么? 齐誉看着她难得安静下来,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又有点落寞,看着怪惹人疼惜的。她小块小块切着盘子中的鱼排,安静时候的她看上去端庄典雅又带着丝妩媚,是个吸引人的尤物,怪不得能闹那么多的绯闻。 他曾经对这种类型的女人不抗拒,可是自从对夏瑾重新认识后,再美再媚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成了浮云。他不知道叶蔚蓝为何会突然展现出这样的一面,难道是为了勾/引他? 齐誉眉头皱了皱,轻咳了声,桌子下的脚轻轻踢了叶蔚蓝一下道:“喂,不要摆出这幅样子,做作。” 闻言,暂时的休战状态立刻被打破,叶蔚蓝的眼眸里喷出火焰:“你废什么话,我这是本性,碍着你什么了?没品男。” 叶蔚蓝就是有本事令再有风度的男人都能跟她斗嘴。浪漫的法国餐厅里,一边是精美的餐点、幽幽的烛光、典雅的气氛,一边是极不相称的唇枪舌剑,引得邻桌微微侧目。而此刻他桌下也进行着你来我往,这时有位长相颇为绅士的男人端着酒杯走到叶蔚蓝面前,两人立刻停止了暗中的争斗,不约而同看向那位男子,只听那男人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请你喝杯酒?” 叶蔚蓝得意得看向齐誉,用着流利的法语跟男人对答。齐誉对法语算是精通,对他们的交流听得很是清楚。大意就是那个男人因为商务原因在这个小镇路过,于是顺道在这儿过圣诞节,见到叶蔚蓝对她一见倾心,想跟她约会。而叶蔚蓝回答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刚才是两人有些争吵,礼貌地拒绝了那个男人。 在那男人带着遗憾笑容离开后,齐誉调侃道:“我可不是你男友,你大可跟了过去。” 叶蔚蓝瞟了他一眼:“只是借用一下,放心,我会付给你演员费的。” 齐誉勾勾唇,不予置否。 有了那段小插曲,两人又暂时恢复了停战状态,等用餐完毕后,两人步出餐馆,叶蔚蓝侧头摆摆手,对着齐誉道:“再见了,一日情侣。”齐誉耸耸肩,先行跨步,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只当这一日是寂寞的两人互找的安慰。 此时,街头酒吧已经十分热闹,时常能听见从酒吧里传出来的喧闹声。酒足饭饱,走在街头的齐誉心头又回归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令他窒闷。闹过之后一个人反而更显寂寞。忽然他的脚步骤停,然后果断转身走了上去。 叶蔚蓝嘴里哼着小调,漫步走在路灯下,酒吧里有欢声笑语,她似乎被感染了,驻足侧头看着酒吧门口的霓虹灯闪烁,里面传出的喧闹声甚至将酒吧外面大大的啤酒杯广告牌上的积雪震落。 看着看着,忽然她的心头涌上了寂寞,脸上笑容渐淡,夏瑾跟大哥在做什么呢?今晚没有她陪在夏瑾身边,冥夜那些老顽固有没有为难她?这个圣诞节她第一次没有回去参加,他们有没有想她?还有,这个时候的季淳风跟那个绕指柔在干什么呢?他有没有那么一些些的想念她? 鼻头涌上酸涩,眼睛也泛起酸意,怎么办呢?她抬眸看看漆黑的天空,黑沉沉的,没有半点儿亮光,像是又要下雪的样子,她一直仰望着,将眼睛里涌出的液体回逼到眼眶里。 忽然,一片雪花落入了她的眼睛,冰凉冰凉,却是将她发热的眼眶冻了一下,叶蔚蓝低下头,融化的雪花在眼里融化,溢出眼眶。她一边擦眼,正要往前继续走,手臂却被人猛得拽住,一个回转,叶蔚蓝眼睛瞪大,因为拽住她的人正是本已经跟她分道扬镳的齐誉。 齐誉看着叶蔚蓝红了眼睛,眼眶周围还有着湿意,愣了一下,哭了?女强人叶蔚蓝也有伤心的一天?方才她在餐厅就怪怪的,怪令人不舒服的。 “这么舍不得离开我?才一天就被我迷上了?”他难得好心情起来,逗弄起叶蔚蓝。 叶蔚蓝白了他一眼数落道:“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我只是太冷了,刚才有雪落在我的眼睛里,不是哭,没眼力见儿的,去。”17857282 齐誉丝毫不信:“这么凑巧雪花就落在你眼睛了?”他彻底贯行了叶蔚蓝的那句“没眼力见儿的”,仔仔细细看着叶蔚蓝的眼睛,开始研究蛛丝马迹。 “你爱信不信。”叶蔚蓝不跟他纠缠这话题,瞥了眼看别处,“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找我来了?” 齐誉将叶蔚蓝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道:“长夜漫漫,在这异国他乡无人作陪怪凄惨了,我不忍心你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在街头,特来陪陪你。”他的眼中带着不怀好意。 叶蔚蓝皱皱鼻子,啐他一口:“呸,想学坏人还嫩了些。”也不看看她叶蔚蓝是什么出身,她一手勾上齐誉肩膀,下巴冲酒吧处点点:“进去喝一杯怎么样?” “正是此意。”两人一拍即合,随即勾肩搭背向酒吧走去。所以说,两个同是失恋的人很容易结成联盟,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酒吧里气氛正high,热情的拉丁音乐掀起热场,叶蔚蓝巾帼不让须眉,跟里面的人拼起了酒。因为是节日期间,很多酒吧趁此都搞活动,这间酒吧里,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喝完十大杯的啤酒就能赢得免单。 最后一杯酒下肚,叶蔚蓝打了个酒嗝,赢得全场的胜利,欢呼声爆响,叶蔚蓝正热情飞吻答谢。齐誉抚额看向那样疯癫的叶蔚蓝,深深觉得人不可貌相。 人群中,叶蔚蓝走向齐誉,在他的身边坐下:“怎么,被我的酒量惊呆了吧。”她托着头侧坐,脸上酡红,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移到齐誉面前。 齐誉失笑摇摇头,举杯畅饮。 “冥夜的人都能喝,我小时候就常常跟弟兄们一起喝,后来进来娱乐圈,应酬喝酒自然不在话下。”常年在男人堆里打诨,叶蔚蓝的身上除了有女人的性感柔媚外,还有着男人的豪迈洒脱。 齐誉点点头表示明白,忽而正色问她:“你为什么会在法国,以前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国内跟你的那帮兄弟过节吗?”她脸上时而露出的落寞他不是没有看见。 叶蔚蓝眼眸闪了闪,脸上表情淡了些,她顾左右而言它:“哈,还说你对我没意思,连我这个都知道。”她灌了一大口酒,笑睨着齐誉。 齐誉自动过滤了她那句话,抓了个花生米丢入嘴里,只说了个名字:“宋诗菲。” 叶蔚蓝了然,她跟宋诗菲上哪儿都能斗起来,齐誉是宋诗菲的好友,知道宋诗菲的动向,那么自然也会连带的了解一下她。 她很好奇齐誉他们是怎么跟宋诗菲那样的女人能做朋友的,看他的做派,应该是满正气的,故而她问:“为什么你们能跟她做好朋友?不觉得她很假吗?” 叶蔚蓝的话问的很直接,齐誉皱了皱眉,以前宋诗菲是什么样的人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从认识以来就当邻家妹妹那么照顾,加上那时候她跟沈逸珲的关系,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现在……对于这个女人,他在心中的界定就是没有她的作乱,就没有他对夏瑾的后来产生的情愫变化,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苦恼。想起夏瑾,他的胸口又窒闷起来。 齐誉猛得灌了一大口啤酒,压下心中的酸涩,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回问道:“那你为什么老是跟她作对,她也没得罪你,要说假,现在哪个人能保证说她活的真实?” 叶蔚蓝撇撇嘴,这真是个不好的话题,他是宋诗菲的朋友,总是会维护她的,她敷衍道:“性格不合,磁场不对,总成了吧。”啤酒杯重重往桌面上一磕,她起身加入那些跳舞的人中去。 印第安人的土风舞简单热情,感染人的情绪,令许多素不相识的人加入进去,玩的很尽兴,叶蔚蓝绕了一个圈下来,跑过来拉着齐誉加入,两个人喝喝酒跳跳舞,不觉大半夜已经过去…… 当叶蔚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透过蓝色玻璃格子,将人的脸都照的蓝蓝绿绿,忽然,她眼睛瞪得老大,那张被窗户玻璃映射的蓝蓝绿绿的脸是齐誉的! 她记得两个人最后分别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会儿看情形,两人非但没有各回各家,反倒是相亲相爱抱团睡了! “砰”一下从床上弹跳而起,她抓着衣服领子,将自己从上打下检查了一番,希望昨晚不是趁着酒醉顺便来了个一夜/情。在确定她节操还在,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后,她松了口气,盘腿气定神闲研究起齐誉的睡姿来。 正面平躺的睡姿,双手放于腹部,嗯,这样的人性格安静、保守,而且特别自律,对自身要求比较高。她点点头,啧啧称奇,暗忖是不是做律师的都这样,季淳风也是这般的睡相,一丝不苟。想着想着,叶蔚蓝心中又是一阵闷痛,现在躺在他身边的人肯定是那个绕指柔了吧。 齐誉本睡得正舒服,忽觉旁边有人动来动去,等他眯开眼,就见叶蔚蓝盘腿坐在他身旁,像尊大佛一样看着他。头痛感袭来,他暗道昨夜不该喝太多酒的。对于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大清早出现在他的床上,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叶蔚蓝不愧是叶蔚蓝,对于这样的状况没有呼天抢地,而是镇定自如,只听她说:“喂,昨儿个的印象还有没有?” 齐誉双手枕在脑后:“你舍不得跟我分开,哭着喊着拉着我不肯松手。” 事实的真相是昨夜两人都喝多了,尤其是叶蔚蓝,他隐约觉得这个倔强的女人心里不痛快,而心里不痛快的人往往是脸上和乐,借酒消愁。两个人玩到凌晨酒吧打烊才分手离开,叶蔚蓝不胜酒力,走了没几步就扶着电线杆呕吐不止。他看在一日朋友的面上折返回来看她,却见她泪流满面,咒骂着“季淳风你这个混蛋。”然后便扑倒在他的怀里不省人事。1cvug。 叶蔚蓝斜眼看他,这样的鬼话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终于齐誉正了色:“好吧,事实上是你借酒消愁愁更愁,然后醉倒在路边,呕吐不止。我怕你真的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在路边,就带了你来这里。” 这是一个小旅店,深更半夜,能就近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旅店已经算是不错了。 叶蔚蓝对这个答案感到些许满意,他还算是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只听齐誉试探着问:“你跟季淳风怎么了?我得到的情报是你追着他跑的,怎么这会儿一个人伤心走天涯?”有道是酒后吐真言,现在的他已经知道叶蔚蓝伤心醉酒的原因了。 叶蔚蓝敛眸,脸色很不爽,犀利道:“窥探别人的*也是律师的职业病吗?” 齐誉看着她不善的脸色,像是炸起的河豚,他扬扬眉起身走到窗前往楼下看,忽而悠闲道:“你说要是今天新闻上传出我们两个共度一夜的消息,我算不算是你绯闻名单上的又一号人物?” 他昨天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叶蔚蓝在法国是个名人,这一点他忘了,竟然还敢跟她一日游,真真是自找麻烦。 叶蔚蓝耸耸肩膀,她的绯闻男友多了去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从来都是似是而非,她苦笑笑,真正的人却一次也没有上过她的名单…… 次日,远在国内的季淳风正在查资料,忽然窗口跳出一则娱乐新闻,以前他对于这类窗口都是视而不见,他向来只关注时事新闻,除非那个新闻上出现的人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跳出的窗口上,是叶蔚蓝跟一个男人共游法国某小镇的照片,餐厅、咖啡馆、酒吧,而最后一组是她跟男人相携进旅店又共出旅店的照片。以前他对她身边出现的男人都未曾放在心上,因为他了解她,只是在逢场作戏刺激他所做的把戏,而今这个却令他怒火中烧,因为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他认识——齐誉。 鼠标被他捏碎,他红了眼,前所未有的愤怒。碎片扎进了手,鲜血流淌出来,他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笑意正浓的女人,如果叶蔚蓝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一点会被他掐死。 “淳风。”突然传来的一声叫喊瞬间令季淳风眼眸恢复清明,他随手抽了纸巾擦擦手指,按了关机键。 “怎么了?”季淳风在黎妍的手掌心里写道。因着情绪不好,字也写的又快又潦草。 黎妍手缩了下,脸上生出一丝怯意,诺诺道:“利特跑了,我找不到它。” 季淳风重重吐了口气,在她手心继续写:“知道了,我去找。”他站起身,外面的阳光打在这个男人身上,却照射不到他的心里。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计较叶蔚蓝的身边有什么人? “淳风,你烦我了么?”黎妍小脸垮了下来,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腔。看不见听不见的人对于周遭的人、事最是敏感,她感觉到了季淳风身上的那股烦躁,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了吗?她是他的累赘,她明白的…… 为了照顾她,他从家里搬出来,为了方便她在公寓里行走,他按着书上所写,在公寓里画上盲道,四处都拉上绳子方便她摸索,为了怕她在他工作时无聊,他买了小狗陪她,可是日久天长,他终于开始厌烦了吗?蔚时此食喝。 季淳风愧疚感丛生,复而低下身来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在她的手心写:“不是,对不起,因为工作不顺利。”他只能用这个借口来搪塞她,她心思是如此的敏感,经不起半点的打击。 黎妍凭着感觉摸到季淳风的脸,空洞的眼神对上他:“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对你发脾气了。以后我会注意,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每次对上黎妍的眼睛都让季淳风觉得心痛歉然,他写道:“傻丫头,跟你没有关系。” 直到黎妍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他才松了口气,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笑的资格,唯一能做的就是令眼前这张脸还能保持着笑容…… …… 躺在高级病房的宋诗菲享受着女王级的待遇,这些日子过得十分的舒心。沈逸珲这阵子对她关怀备至,甚至亲自送保胎汤来给她喝。莫安泽动用特殊关系,安排了特级护士来伺候她。就连那高傲不可高攀的沈家母亲华美凤都买了补品来探望她。要知道她肚子里的这个可是他们沈家第一个孩子。 可是舒心的日子过了没几日,当麻烦找上时,她措手不及。 “索菲,想我了吗?我可是想你了呢,想你奶油一样的味道,想你那卖力的配合,想你凸起的肚子顶在我身上的感觉。那么你在哪里呢?为什么没有听我的随传随到?是不是想跟我玩游戏了?”电话那头邪魅的声音令她鸡皮疙瘩骤起。 “伊格尔,拜托你别找我了行不行?我都躺在医院了,都是因为你,我差点小产了!”宋诗菲捏紧了拳头,低声对着手机嘶吼。 “哦?是嘛”,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不以为然的声音,“我以为你很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的。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跟我做,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兴奋的声音令宋诗菲一阵毛骨悚然,伊格尔的变/态她已经亲身领教过了,她软了声音:“伊格尔,求你了,这……”她抬眼紧张看了下门口方向,咬了咬牙低声道:“这个孩子是你的,这样你还觉得刺激好玩吗?” 电话那头果然没了声音,过了会儿电话那头传来冷然的声音:“索菲,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每年有多少个女人说怀了我的孩子?你该庆幸你纠缠着要嫁的对象不是我,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生下来的。” 恶魔一样的声音,宋诗菲嗤笑:“所以我没有找你,只是想要你放过我。” “哦?你的意思是要利用我的孩子嫁给别人?索菲,你可真有意思,我越来越舍不得放下你了……”那头传来男人的低笑,宋诗菲一只手搓着手臂,心里腾起不安,她是不是下了错误的赌注? 宋渣的噩梦生活貌似要开始了,亲们给力砸鸡蛋! 第八十八章 谢谢订阅!蔚蓝归来! 沈逸珲对着陈阳拿上来的包裹很是意外,四四方方的漆黑色小盒子,样式很普通,材质却很精致,看着十分地有神秘感。睍莼璩晓陈阳说前台小姐那边没有留下寄件人的任何信息,如此一来更是神秘。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物,到底是谁寄来的? 当他打开盒子,躺在纸屑中的是一枚戒指,对他而言十分熟悉的戒指——宋诗菲的尾戒。她不是说自己收藏起来了吗?为何这枚戒指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的面前?脑海中忽然想起叶蔚蓝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她那句话暗含着警告,诗菲真的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银色的戒指在他的指尖转动,沈逸珲的眼眸讳莫如深,如墨水寒潭…… …… 过了年,三月末的时候,久违的叶蔚蓝终于回到了御景湾别墅。 “蔚蓝。”当夏瑾捧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的时候,看到叶蔚蓝坐在她的专用座位上,差点将手中汤盆摔了。叶蔚蓝一如夏瑾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回来了,明媚的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嗨,亲爱的大嫂,我回来了。”叶蔚蓝扬着手,“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赵世嘉接在后面小声嘟囔:“怎么没加个‘胡汉三’啊。” 叶蔚蓝直接赏了他一个眼刀。 夏瑾眼睛酸酸的,点着头:“欢迎回来。”看的出来,叶蔚蓝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她的精神很好,看着也很健康,不显憔悴,又是一副生龙活虎,我是大姐大的样子。 叶蔚蓝打趣她:“哟,女主人的风范出来了啊,我听四哥说了,你在宴会上的豪言壮语,哎,真遗憾我没有亲眼见到。”她笑眼左瞄瞄叶秉兆,右瞄瞄夏瑾,笑得十分暧昧。 夏瑾嗔怒:“嘴巴还是那么不饶人。” 叶秉兆似乎心情不错,对这样的笑闹没有摆出大家长的威严出来。好不容易叶蔚蓝走出季淳风的阴霾,又能一起打打闹闹,这让他感到很欣慰。 在场的所有人都聪明地没有提起季淳风,晚餐在笑声中渡过。叶蔚蓝还是原来的叶蔚蓝,喜欢捉弄人的,热情的、毒嘴的叶蔚蓝,有了她,整个气氛都变了,变得更愉悦,更显温馨。 夏瑾心中稍稍放下大石。她看了叶蔚蓝一眼,有些心虚。季淳风跟黎妍的事情,她未曾向她透露过。之前是因为叶蔚蓝人在法国,她自我催眠能推一时是一时,现在人回来了,夏瑾又该正视这个令她两难的问题,说还是不说? 席间夏瑾的话不多,只是不断给叶蔚蓝夹菜,要么看着她说话,谁也不能想到此刻她的心里正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叶蔚蓝看着眼前餐盘里不断多出来的菜,再看看夏瑾又夹过来的鱼道:“大嫂,你是在喂猪吗?” 夏瑾神游回来,筷子一松,鱼块“啪”一下落在了桌子上:“什么?” 叶蔚蓝指着自己的餐盘,再指指夏瑾一脸踟蹰的样子道,她正了正脸:“大嫂,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夏瑾一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面对心里专家一样的叶蔚蓝更是无所遁形,她露出些惊慌。叶秉兆在桌下悄悄握了夏瑾的手,夏瑾回望他,只见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夏瑾对着叶蔚蓝不自在地摇摇头:“没有啊,就是看你瘦了,想叫你多吃点。” 叶蔚蓝看着两人的小动作,面上不动声色,嬉笑着说:“大嫂,我就是特意饿瘦了回来让你心疼的。” 她一语双关,夏瑾装没听懂打着哈哈:“是啊,心疼死我了。” 一直沉默的叶秉兆忽然开了金口,对着叶蔚蓝道:“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一桌人都安静了下来紧盯着叶蔚蓝,叶蔚蓝装没看见,依旧神态自若,一筷子一筷子夹着餐盘里的菜,过了会儿才道:“等‘桃源居’上正轨吧。” 几人面面相觑,夏瑾的餐馆什么时候上正轨,谁心里都没底,她给出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存心是在他们心里装了只吊桶,七上八下。季淳风是他们的兄弟,兄弟有所求,他们当然义不容辞,但叶蔚蓝也是他们的一份子,两边做人可真辛苦…… 季淳风现在不在别墅,但偶尔也会带着黎妍回来吃饭,到时候两人相见,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方才叶蔚蓝突然出现在别墅的时候,洛特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了季淳风,但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啊。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对着骤冷的气氛,叶蔚蓝眼眸一扫,只有赵世嘉不怕死的迎上:“对,你别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最小,大家都比较重视我。”他摆出一副老幺心理。 叶蔚蓝直接忽略了他,对着叶秉兆道:“大哥,你就放任九哥在这里不务正业,混吃混喝吗?” …… 每日黄金时间的约会进行中。夏瑾依靠在叶秉兆的肩膀上,喃喃道:“叶哥,你还是赞成季淳风的决定,对蔚蓝隐瞒下去吗?” 叶秉兆沉吟了会儿,低哑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静默的空气里变得淡淡的:“嗯。她好不容易挺了过去,要是再提起,只会令她再一次面对痛苦,她是我妹妹,我希望她快乐一些。”也许这是每一个做哥哥的心情,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让她不受伤害。 “即使她将来知道真相后会恨我们?” “也许到那时,已经有一个可以替代淳风的人出现了呢?”叶秉兆往着乐观的方向想。 “但愿吧。”夏瑾沉默了,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没有人真正去问过一句叶蔚蓝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们都站在了哥哥的位置上为她着想,用他们的角度去保护着这个妹妹,说实话,她是有感动的。这就是亲情,她渴望多年的亲情,在你痛苦的时刻有人为你遮风挡雨,守护着你,不让你受伤,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要来得珍贵。 “小夏。” “嗯?” “不要告诉蔚蓝。” 夏瑾眨了眨眼,迷茫着仰望天空,真的不告诉她,好吗? …… 夏瑾回到房间的时候,叶蔚蓝已经在她的房里。她像一条人鱼一样躺在她的床铺上,对她摆出诱/惑的姿势,夏瑾顿时毛骨悚然。 “怎么,跟大哥浓情蜜意完了?” 夏瑾哆嗦了一下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汲着拖鞋走进浴室洗澡,等她出来的时候,叶蔚蓝还躺在那儿,笑米米的:“大嫂,我本来以为你不回这房间了的,所以就跑来睡你的房间了,看样子我们又要挤一挤了呢。”她热络的凑上来,一脸谄笑。 夏瑾无语,她说的好听,摆明了是跑来蹭房间的。不过这次她回来,依然不肯回自己的房间,她就知道叶蔚蓝依然没有真正放下。那个爱琴海一样的房间成了她的禁忌。 夏瑾掀开被褥躺进去马上进入睡眠状态,她知道叶蔚蓝不会单纯的跑来跟她挤在一起,以她套话的能力,她很有可能不经逼供就自动招出。 “大嫂,你这么累啊,是不是大哥已经吃过你了?”叶蔚蓝手撩起她耳边的发,凑上前细细查看。 夏瑾使劲往被子里缩了缩,闭紧眼睛。 “大嫂,说嘛,大哥能力强不强……” “大嫂,说嘛,大哥一夜几次……” “大嫂,说嘛,你是不是因为我回来了就不好意思呀……” 嗲嗲的,拖着长长的尾音,魔音穿耳一样誓不罢休,夏瑾憋得通红的脸终于像爆了的气球,“腾”一下掀了被子坐起,她屈服了,垂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不知道,不知道,没有,我跟叶哥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啧啧啧,大哥是不是不行了呀,在你惊天动的告白之后还能放着你不吃,暴殄天物,说老实话,他有没有那么爱你啊。”叶蔚蓝的第一步棋子已经开始布下了,“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来思考的动物,对于他们不爱的女人尚且能扑了上去,况且是已经互相表明了心迹的,应该更着急合二为一才对。你想古时候,一对男女都没见过面,但是灯一吹,然后就能洞房了,为什么?那是男人的本能。后来随着社会的进化,进入了先恋爱后结婚的时代,那更是造成了先上车后补票的现象。那么请问夏小姐,对于你跟叶先生继轰轰烈烈的告白后,为何还处于这种亲亲抱抱的阶段,你可有什么想法?” 叶蔚蓝盘腿而坐,一副专家模样,正色对着夏瑾。 夏瑾愣了一下,对于叶蔚蓝的头头是道无法反驳,她想,叶蔚蓝什么时候变成了性学家?对于她那个问题,她给出了解释。 “我跟叶哥之间的爱情不是用柔体来衡量的。”她越说越小声,好吧,其实问题在于她。每个女人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都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他,可是,她已经是结过婚的女人,不再是完整的,对于这样的自己,她始终觉得过意不去。 叶蔚蓝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什么时候学起了柏拉图啊,哈哈哈……” 面对叶蔚蓝的嗤笑,夏瑾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对叶秉兆太残忍了一些,每次在他欲罢不能的时候便被她硬生生的中止,看着他隐忍难受的表情,她唯一能帮的就是递给他一杯冰水…… “夏瑾”,叶蔚蓝正了神色,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不是说想要轰轰烈烈爱一场吗?那么何必在意那些过去,我知道你心中的结。每个女人都想把自己的最美给自己最爱的人。正如年少时的我,我给了他,我无悔。也许你第一次爱错了人,但这一次,你再次让自己爱上了不是吗?那么这个就是全新的你,好好跟大哥在一起吧。男人老是吊着就会偷吃的。”她一边打着温情牌,一边煞有介事的警告。 夏瑾看了眼她难得的正经,她眼眸里藏着的落寞,偷吃……是说季淳风吗?可是他们都知道,季淳风不是…… 夏瑾心也沉了下来,两个相爱的人就这么要互相误会下去,实在是令她纠结。 “夏瑾,刚才在吃晚饭时,你跟大哥他们是不是又事瞒着我?”趁着夏瑾再次神游的空档,叶蔚蓝出其不意问道。 “嗯。”夏瑾顺着她忽然的问话答应,猛然回过神来大幅度摇头,“没有,哪儿的事啊。” 叶蔚蓝问到了她想问的,也不追根究底,她伸出手拍拍夏瑾肩膀,“放轻松,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放心,我不会逼着问你的。” 夏瑾如蒙大赦,忙仰躺了下去,怕叶蔚蓝又套她的话,她紧闭了眼睛道:“唔,累了,蔚蓝早点睡吧。”被子下的胸膛,心脏“砰砰”狂跳。好险,差点就说出口了。蔚蓝,原谅我吧…… 叶蔚蓝看着夏瑾,眼眸里闪过一抹暗沉,果然,他们有事瞒着她…… “大嫂。”在夏瑾即将进入梦乡之际,叶蔚蓝突然出声道:“你猜我这次在法国遇见了谁?” 夏瑾迷迷糊糊的:“谁?” “齐誉。” “哦。”夏瑾反应冷淡。齐誉是国际性的大律师,出国很正常,虽然他们两人在法国遇上确实很有缘,但也没那么稀奇。 “他是因为失恋了,所以去法国散心的。”叶蔚蓝继续。 “嗯?他失恋?”夏瑾有些精神头了,一直没听说他有女朋友,难道是在她来浦海后交的?自上一面后,说起来他们有许久未见了,因着沈逸珲,她跟他的朋友关系也冷淡疏远了,这会儿再听叶蔚蓝提起,她还是挺意外的。 叶蔚蓝心里闷笑,这个呆头呆脑的大嫂,果然连人家暗恋她还不知道,只对大哥一往情深着呢。 “嗯,大嫂,你难道不知道他一直暗恋着你吗?你跟大哥好了,他不就失恋了。”丢完重磅炸弹,叶蔚蓝再不发一语,闭着眼睛睡大觉。夏瑾不够姐们儿,帮着他们跟她隐瞒事情,让她不得安宁,那么她也给她换个大礼。 这下,夏瑾眼睛腾地瞪大,一丝睡意都没了,齐誉暗恋她?怎么可能!除去她是沈逸珲的前妻,她的身份背景都曾被他瞧不起,他能跟她交朋友都不错了,怎么可能喜欢她! …… 经历了几个月的翻修,破旧的民居终于完成了转型,当叶秉兆揭下围着施工地的幕布时,一栋造型古朴别致的木屋出现在众人眼前。 “哇,好漂亮。”夏瑾发自内心的感叹。 自从将房子交给叶秉兆之后,他便将房子四周遮挡了起来,外面绝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房子的进度也完全对她们保密,现今这么一栋漂亮的房子出现在眼前,视觉冲击真的很大。 “桃源居”的招牌横挂当中,复古的两层楼样式,外面看着简单朴素,里面温馨雅致。屋子外面,四周已经移植上了桃树,与“桃园居”的名字相呼应。整体感觉也与御景湾的正题设计相融合,一点也不显突兀。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间桃花始盛开。”此时正是桃花飘零的时刻,漫天的桃花雨,足以令人痴迷其中。1d1xs。 “大哥,你真棒。”叶蔚蓝毫不吝惜赞美,冲着叶秉兆眨眨眼,她转眸对着夏瑾道:“看你男人多厉害,化腐朽为神奇呐。” 夏瑾脸羞红嗔道:“你说房子装修问题由你来负责的,搞了半天找叶哥帮忙,现在你满意啦,叶哥,找她收劳务费。” “哟,老板娘这么会算,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大哥的,分什么彼此呀。”叶蔚蓝不遗余力打趣他们。 “那蔚蓝,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工?”夏瑾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嗯,我翻了老黄历,四月五号是好日子,所以我发给姜雨涵的邀请帖上就是那天。”叶蔚蓝一副一切尽在把握的神态。 其他人吃惊看向她,四月五号,清明节,好日子,哪本老黄历这么写的? 夏瑾很无语,哀怨地看着叶蔚蓝,听说她是国外生活了段日子才回国内的,然后又出国,在世界各地飞,也许她对某些日子不是那么清楚其意义…… 到了四月五号,正是雨纷纷,行人欲断魂。因着山的另一边上还有一些村民的祖坟还在山上,故而这一天,有不少人来扫墓祭祖。姜雨涵带着其丈夫前来用餐了。 桃源居的菜品号称可以令客人回归家的温馨,感受家人的关爱。 夏瑾继承了前面煲汤馆的优势,早早问好了姜雨涵一家的身体状况,备下当季新鲜时令。野山笋清炒雪里蕻,脆嫩爽口,鲜咸入味,有利肠胃,解除疲劳;蕨菜淮山药煲排骨汤,益气补虚,建胃安神;香椿炒鸡蛋,金黄翠绿相间,滋阴润燥,泽肤健美;荠菜鱼丸,鲜嫩爽滑,清热解毒,平肝明目,营养丰富。她设计的菜单弥补了都市人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所造成的对身体的伤害。 在姜雨涵到来时,桃源居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们夫妻二人。说简单不简单的三菜一汤已经呈在餐桌上,餐桌用了保温,菜品还保持着刚出锅的样子,旁边放了一壶刚温好的杏花酒,淡淡酒香四溢,十分的好闻。夏瑾将时间点掐算的时分的好。 原来这就是桃源居的特色。第一,客人到,主不留场,将空间完全留给客人,令他们在繁忙的时候,也能用这种方式来补偿对家的关怀。此刻的桃园居已经变成了客人的家,他们可以将这些菜品当成是自己家人所做,感受家庭菜带来的温馨。 第二,菜品完全保持新鲜度,时间掐算得十分准确,主客不见面,更体现了上一点所需的要求。(至于客户如何支付餐费,叶蔚蓝自有妙法,暂且不提。) 第三,关怀客人的身体状况,以客人的身体健康为优先。这也是每个家庭主妇对于家人的身体健康所考虑到的。 杏花酒更是点睛之笔,这日正是清明节,杏花酒能唤起人们对于先人的思念,不用浓烈的酒来唤起食欲,光是那菜品,那淡淡杏花醇酒已经令人沉醉。 窗外细雨纷飞,桃花纷乱,十分的美景;屋内美酒佳肴,温馨时刻,十分的惬意,姜雨涵脸上笑意融融,夫妻二人说起来真是好久没有过这样宁谧的时刻了,繁忙,真的令人有时会忽略家人…… 这一餐姜雨涵夫妇享用如何,夏瑾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很紧张。成败在此一举。她的菜比不上大酒店做的那般精致,也没有摆个满汉全席来招待客人,更没有所谓的招牌菜。她的特色只有“当季”而已,她有的只有悉心烹制的三菜一汤。 野山笋、蕨菜、香椿、荠菜等当季野菜是村民大清早山上采挖,她去收购的,全天然无公害,鸡蛋是农家所出,鱼肉等材料也是野生采买,鱼丸是自己按着之前研究出来的配比捏出来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考虑到了。 夏瑾手心都微微出了汗,叶秉兆干燥温热的大手覆上,轻声安慰:“别紧张,你行的。” 夏瑾挤出一丝笑,声音干巴:“没,我没紧张。” 叶蔚蓝倒是气定神闲坐在一旁喝着雨前清明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船到桥头自然直,紧张有什么用?菜品已经摆在那里了,该咋咋的。 等姜雨涵夫妇二人相携离开的时候,夏瑾急忙问叶蔚蓝:“怎么样,怎么样?” 那短短一个多小时,对夏瑾来说简直是望眼欲穿,她觉得自己仿若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叶蔚蓝眯着眼摇头晃脑:“你不知,我自然也不知啊,下周top就会出刊,那个时候自然知道了。”逸很逸此任。 夏瑾傻眼:“没有提前预知的么?” “慢慢享受等待的乐趣吧。”叶蔚蓝十分邪恶得回答,“top杂志从不提前透露,以防有人作弊,这就是top,这就是实力。” 言下之意,能上top也是实力,可夏瑾忙着着急她的成果,忘了往这方面去考虑……17882156 接到编辑通知,下周一会大更,字数听着令墨清肝颤颤,求安慰,求加油! 第八十九章 谢谢订阅!好久不见 接下来的两天,夏瑾度日如年,简直到了失眠的地步,搞得其他人都不知所措,说话都不敢大声了。睍莼璩晓叶蔚蓝拉着她出去逛街放松一下她紧绷的神经。 “蔚蓝,你说我会不会把你的投资打了水漂?”夏瑾咬着奶茶吸管,眉间都隐隐有了褶皱,双目无神。她用着别人的资本做了一场豪赌,其心情可想而知。 她知道叶蔚蓝不在乎那些钱,甚至将那笔钱看成是对她的资助,可是以夏瑾的脾性,她是不愿意的,她有她的骄傲,她有她的自尊,即便她们的关系已经亲如一家人,她也将那笔钱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下直下水会。 再者,桃源居的成功与否还关系到了叶蔚蓝的个人名誉。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本就是个小人物,可是叶蔚蓝不同,怎么说都是个国际化的人物,万一坏了叶蔚蓝的名誉怎么办?名人的名誉是无形的招牌,稍有不慎,便会影响到她们的身价。所以一般名人做代言时都会考虑慎重。17882156 更往大了一步说,桃源居不仅仅是她跟叶蔚蓝两个人的了,还倾注了那么多人的心血,要是毁在她手上,她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她一遍一遍回想着当时做菜的过程,从定下菜单,到材料采购,从动手烹制,再到出锅上桌,其中的每一个环节她自认没出岔子。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做的会不会太简单了。毕竟只是三菜一汤,那么的单调,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对这样的招待会不会觉得怠慢了他们? 叶蔚蓝带着大大的太阳眼镜,大部分脸被挡住,相比较夏瑾的紧张兮兮,她倒是坐在一旁慵懒地享受着春日阳光。连着几天阴雨连绵,心情都要发霉了。 她摆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投资本来就是有赚有亏,怕什么,没了就赚回来。不要想那些事情了,我们是出来享受的,放心好了。我们能上top也是一种荣誉,更何况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绝对是座金矿。” 十分好心情的叶蔚蓝又点了一块草莓蛋糕,享受鲜奶油在口中融化的滋味。 夏瑾不明白叶蔚蓝为何如此气定神闲,按照叶蔚蓝好胜的性格,她不会允许自己会有这样的败笔,再怎么说桃源居里面除了有她的投资,还打着她叶蔚蓝的名号。可见她那老神在在的模样,分明已经笃定了桃源居必定一炮而红。 “蔚蓝,你是不是威胁了那个姜雨涵,胁迫她只写我们的好话?” “至于么?”叶蔚蓝鼻子里面哼哼,说起来开桃源居的构思起源于去年夏瑾的媒体事件,再推算下去,一号功臣当属宋诗菲,不知道她知道实情后会不会气的提前生产。她突然笑出声来,心情更爽,夏瑾看得莫名其妙,心想其实叶蔚蓝是跟她一样的紧张的,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事件还原到去年夏瑾媒体事件爆发的时候。洛特骇进了那个侦探——陆正的电脑,将里面的资料都盗了出来,除了关于夏瑾的那些照片跟视频,还有其他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本着正义精神,(其实在他人眼里是以牙还牙),小小教训了一下那个侦探。 比如某上市公司的老总在家怕老婆,在外却包养了个当红明星,洛特十分好心的将那个老总与当红明星的照片发给了老总,关照他其实他的老婆一直在关心着他。 比如某个大导演,潜了无数个小明星后,还说自己只爱现女友,于是洛特又十分好心地将大导演与小明星的照片发给了大导演,提醒他正牌女友其实一直在考验他。 又比如某个女强人事业上过得十分得意,但是其老公背地里却跟她的闺蜜搞在了一起,于是洛特再次十分好心地将女强人的老公跟其闺蜜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了那个坐相齐人之福的老公,告诉他其实他的女强人老婆已经准备将他踢出大门。 再比如两个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其中一方却已经在暗地里调查另一方,准备另起炉灶,而这方有所察觉,正搜集证据中,作为重兄弟情谊的洛特自然义不容辞好心帮了他们一把,告诉他们兄弟情很重要。 还比如某个重要政客,面上道貌岸然,跟人讲为官清廉,实则包养数名情/妇,而那些情/妇在暗地里互为争斗,被关了冷宫的某个情/妇自然不甘就此失宠,于是请了侦探收集起证据准备来个同归于尽,洛特觉得此政客后宫庞大,于是悄悄告诉他,要稍稍平衡一下,如此才能日久天长。 如此这番,陆正因为泄密,侦探生涯就此终结,过着四处被人堵截,人人喊打的日子,而所谓的上流社会也引起了一场信任危机,夫妻之间、朋友之间、合作伙伴或是其他关系都变得脆弱不堪。此时桃源居出现,实则是掐准了时机,做了一个粘合剂的作用。 夏瑾的菜品究竟如何已经成了其次,人们更重视的是背后的那份心意。为了爱而付出,桃源居的真正意义在于此。 二来,很多名人间的复杂关系都是在公众场合被人拍照,或是某个餐馆、或是某个咖啡厅,再私密的空间也被侦探拍到了同进同出的场面。而桃源居,处于冥夜的势力范围,相信也没有哪个不怕死的人前来找麻烦。所以只要花了钱,那些人就可以当上那个时间段的桃源居的主人,相当于在自家一样,完全不会有被人拍到的机会。 姜雨涵是名人,自然也有烦恼,据说她跟他的丈夫即将离婚。因为姜雨涵为了搞好专栏四处游历,忽略了她的丈夫,婚姻关系亮起了红灯。叶蔚蓝此番邀请她前来,自然吃准了她的心思。 想着想着,叶蔚蓝脸上的笑变了味道,本是偷着乐的心变得讽刺起来。上流社会,比之平民,更缺乏爱、缺乏信任,却有人愿意进入那圈子,放弃了一切,只为追逐别人眼里的奢华。 夏瑾不知事情始末,而叶蔚蓝自然也不会向她吐露这些,毕竟牵扯到了她,说多了,徒惹她难过。她只要感受将来桃源居成功的喜悦即可。 有道是人生处处充满了狗血。夏瑾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叶蔚蓝颇有闲情逸致地看着街道风景。看着看着她眯着的眼就冷冽了起来。冥夜众人包括夏瑾,正努力不让季淳风跟叶蔚蓝碰到的时候,季淳风自己撞了上来。 马路对面,黎妍手勾在季淳风手臂间,手上还牵着一只拉布拉多犬,脸上也戴着一副深色太阳眼镜,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季淳风面带笑容,不时低头拉着她的手在她掌心勾勾画画,两人看上去很和谐,十分的登对,可是那股腻歪画面深深刺痛了叶蔚蓝的眼睛。 本是情绪焦虑的夏瑾忽觉周边空气骤冷,茫然向叶蔚蓝看去,却见她已经拿下太阳眼镜,眼睛如鹰,锐利盯着马路对面。夏瑾不解看过去,霎时警铃大作。她慌乱着去拉叶蔚蓝的手:“走吧,我们接着逛,我还少几件春装。” 叶蔚蓝忽然回过头,笑得十分灿烂:“好,我们去买衣服。” 夏瑾一边走一边暗暗察看马路对面。叶蔚蓝虽然答应她去买衣服,走的方向却是跟季淳风他们是一致的,两队人,中间只隔了一条宽阔的马路,夏瑾急得冒了冷汗,怎么好死不死的在马路上也能遇见,真是孽缘。 她本就烦心事多,这样一来,更觉得自己寿命都要缩短了。她手上前紧紧握住了叶蔚蓝的手,生怕她一个忍不住冲过马路去,眼梢还要注意着季淳风那边的动向。 而季淳风已然看到了叶蔚蓝,在第一眼的时候。她依然是那么的耀眼,即使在人群中他也能第一眼就认出她。他喉头涌动却只能强装镇定,假装没有看见她,依然平静地跟黎妍走在路上。今天本是看着天气好,带她出来散散心的,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实实在在的她了?在见过她跟齐誉同进同出旅店的照片后,他几乎夜夜睡不着,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她,心,彻底的空了……而今真的见到了她,他多想不顾一切上前,却终究只能远远看着她…… 夏瑾闷声走在叶蔚蓝身侧,微微叹息,这是一场折磨,明明相爱,却不如不见…… 叶蔚蓝终于有了动作。她松开夏瑾的手,直直向季淳风走去,夏瑾无奈,只能跟上,暗暗祈祷两人不会发生什么事。 “嗨,二哥,好久不见。”叶蔚蓝表情轻松,很自然得打招呼。可是听在夏瑾跟季淳风的耳里却是不那么自然了。在季淳风听来甚至是刺耳了。她一直叫他“淳风”或者“风”,十分的亲密。这一声“二哥”生生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 季淳风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对着她点了下头,声音淡淡的:“好久不见。”然后对着夏瑾淡淡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不离不亲,把握地非常有分寸。 “二哥,跟女朋友出来逛街吗?”叶蔚蓝个头高,看着黎妍时需要目光微微下瞥。这个时候的黎妍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季淳风突然的停留令她疑惑:“淳风,是朋友吗?” 夏瑾心里直打鼓,紧张盯着叶蔚蓝,希望她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季淳风一只手很自然得搂住黎妍的腰肢,道:“嗯,你忘了吗?上次向你介绍过的。”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宠溺。黎妍温柔笑笑,对着前方轻轻点头:“你好。” 季淳风对着叶蔚蓝跟夏瑾道:“我们准备去吃午餐,一起?” 夏瑾看着叶蔚蓝有要加入的倾向,急忙对着季淳风道:“不了,我们不打扰了。”她勉强撑着笑转头再对叶蔚蓝小声说:“我们去当电灯泡不好吧,蔚蓝。” 叶蔚蓝也不做纠缠:“是啊,我们不打扰了,你们玩得高兴。”她再次若有似无得向黎妍投去一眼,拉着夏瑾道:“大嫂,我们接着逛去?” 夏瑾松了一口气猛点头:“走吧。” 终于两队人再次岔开,夏瑾不知道叶蔚蓝心里是如何,季淳风的心里是如何,她觉得这般演戏,好累…… 季淳风在叶蔚蓝经过他身侧离开时,五味陈杂。叶蔚蓝经过时带起一阵风,丝丝凉意,让他的心很冷很冷。他环着黎妍的手落了下来,拉布拉多犬像是感受到他的心情,自动上来舔着他的手指。他垂眸摸摸狗的头,无奈笑笑。恨,就让她恨吧…… 早在决定照顾黎妍起,他就跟她对好了戏,如果将来他们在某个地方遇上季淳风的熟人,他会环上她的腰,用这样的方式来向她表示来人是他的朋友,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他们遇见了什么人她都看不见听不见。这样算是对黎妍的尊重,至少让旁人以为她是一个正常的女孩,而不用面对旁人审视的眼光。 叶蔚蓝的脸上全无伤心之色,对着夏瑾道:“他有将她带回去吃过饭吗?” 夏瑾不敢说,见到前方商场挂着打折的广告标语表现出兴奋之色:“啊,那家商场在打折呢,今天要捡到宝了。” …… 御景湾别墅,叶秉兆工作室内。 “老大,丁坤那边开始有动作了。”洛特通过隐形窃听器,将拦截到的内容放出来给几人听。几人凝神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如打火机大小的小型机器,里面声音正传出来。 “阿坤,最近冥夜那边放松了对我们的追查,你可以开始继续帮我做事了。”一个听着慵懒,却感觉非常有气势的声音。 “是的,老大,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语气稍有激动,又十分顺承,听得出来,丁坤对那人十分的敬畏。 “等我通知,你随时做好准备。” “是的,老大。” 通讯结束,工作室内一阵沉默。 赵世嘉显得跃跃欲试,沉寂了许久,骨头都懒散了,叶秉兆听着内容,眼神锐利。 “要通知二哥吗?”冷芸姿出声询问。1d1xs。 “那是当然,当初那场车祸都是他们所为,这个仇淳风他肯定要亲手去报。”赵世嘉道,“不管是丁坤,还是他那吃里扒外的老爹,这次要直接将他们一锅端了。” 冷芸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话。那场车祸追查下来,种种矛头指向了丁坤,他应该是收了委托人的黑钱,下了黑手。自己人都对付,真是卑鄙到了极点,怎么说都是曾经在冥夜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点钱就把兄弟出卖了。 韩力始终抿着唇等着叶秉兆出声,罗澄资历不够,更是不敢多话。空气里隐隐起了肃杀的气氛,明明谁都没有动作,却是满含杀气。 叶秉兆一根手指轻敲着桌面,眼睛漆黑不见底,过儿会儿他道:“已经确定丁坤背后的靠山是焰门了?” “没错。”韩力冷声道,高大的身躯配上黑衣,宽大的背脊蓄满了力量。“阿峰临死前是这么说的。”为了探明丁坤的背景,他们牺牲了好几个弟兄。 焰门做事十分谨慎,下手也足够狠辣,宁可妄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就连丁坤的魅影也只不是是其一个小分支,丁坤本人都没有直接见过焰门的真正老大。他口中所谓的“老大”,不过是一个分堂主。显然丁坤在焰门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并且还未完全取得他们的信任。 他们所说的焰门其实是一个海外帮派,因着其自身帮内出现了争斗,其中一派人很多年前便将触手伸向了南城,更是直接相中了南城的第一黑帮——冥夜,妄图取而代之,继而达到脱离本部的目的。 焰门在叶秉兆的父亲,叶世雄的时代便制造过几起暗杀,叶世雄的死也与其有关。叶秉兆在执掌冥夜后,与其几次较量,重挫焰门,当时他就怀疑冥夜出现了内鬼,不然冥夜不会几次三番落于下风。后来丁坤开始不顾帮规,贩卖毒品,他便有了目标。 叶秉兆趁着阎门重创期间,抓紧时机一边清理门户,一边将冥夜漂白,只要冥夜走上正轨,焰门就再也没有了机会。而唐苑跟小幕的死就是焰门对叶秉兆的报复。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更是令众人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慷慨激昂。焰门不除,冥夜将永无宁日,对叶秉兆来说,更是势在必得,这次,他绝对不允许再让当年的事件重演。 叶秉兆的伸出的手指倏地握成了拳,目露戾气:“好,蛇打七寸,要打就狠狠的打。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稍有行动立刻来通知我。” 一直沉默的秦章忽然出声:“要不要提醒一下蔚蓝那边,她虽然已经不参与我们,但还是属于我们的人。还有夏瑾那边……”夏瑾如果知道叶秉兆抱着报仇的想法,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他们一致认为这件事情不能让夏瑾知道。她虽然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但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她的世界很明亮,不像他们,在黑暗中求生存,一寸寸向着光明的方向前进,可是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夏瑾的桃源居开业可以暂时分开她的注意力,对他们的行动不会察觉,但时间久了总会露出破绽,夏瑾是个仔细的人,他们谁都不能保证不被她发现。到那时候,她跟老大之间会不会…… 叶秉兆道微蹙起眉:“蔚蓝那边不用担心,她的身手不会因为走走猫步就荒废了,况且她的公司有给她安排保镖,会好些。但不妨告诉她一下,叫她自己注意。至于在夏瑾面前,你们都注意了,不要让她起疑,我不想让她担惊受怕,等蔚蓝离开,我会叫阿芸你来贴身保护她。” 冷芸资微微颔首,眼里目光晦涩莫名,很快得,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她的眼又变成了一潭古井,无波无纹。 …… 新一期的top杂质终于出刊了。一众人围着那本烫金的杂志,沉默沉默,只有沉默……眼睛里含着紧张,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几人目光落到夏瑾身上,无声鼓励着:“打开看看嘛,别紧张。” 终于夏瑾咽了口口水,手指颤抖着伸过去,满含敬畏。说来可笑,她竟然怀着敬畏的心情去看一本书,世上还没有几人是她这样的吧。 a5大的杂志不是很厚,五十页,五十个领域里的顶级奢华,只有夏瑾的桃源居成了这份奢华里面的唯一一份朴素,朴素到甚至连一张真实的照片也没有。纯纯的豆青底色,上面桃花纷飞,细雨蒙蒙,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座古朴的房子,突出“桃花庵里桃花屋”的意境。一个个铅字印在上面,看着就先沉淀人的心绪。再逐一读过那段文字,行云流水般的文笔,没有夸张的修饰,读着却很舒适,就如涓涓暖流流淌在心田,读到半段,已经感觉像是干涸的心田得到了灌溉,有颗种子在发芽,至末尾,心中涌动的是——好想亲身来过一次。 夏瑾笑着看到末尾,眼角已经溢出泪花,手紧紧握着叶秉兆的,激动着说:“叶哥……” 叶秉兆用空着的手拂过她鬓边的头发,笑着到:“恭喜你,成功了。” “恭喜你,夏瑾。”向来不露情绪的冷芸姿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向她祝贺。 “恭喜……” “恭喜……” “恭喜,我就知道你能成的……” 一句句道贺声接踵而来,叶蔚蓝从楼上下来:“恭喜什么,你们要结婚了吗?”她冲着中间的两人问道。她刚睡醒,下来就见这群激动的人在那不断说“恭喜”,对于她来说,只有结婚什么的大事才能有这么激动的情绪。 众人扭头看她,十分无语,她是夏瑾的合伙人吗?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睡糊涂了吗?也对,能将清明节说成黄道吉日的人对于日子不会看得很重。 “蔚蓝,今天是top出刊的日子,我们的桃源居在上面呢。”夏瑾的心情没有被她那没头没脑的一句冲散,她上前拉过叶蔚蓝,“看,上面写得多好。” “那我们就等着收钱吧。”叶蔚蓝马上接上,对她来说,费尽了心思做足了功课,可不是只等着别人的几句夸赞的,她的目标就是别人兜里的钱!夏瑾负责过程,而她负责结果。 第九十章 谢谢订阅!多边关系 第九十章 谢谢订阅!多边关系 姜雨涵会把桃源居写好,并且写得很好,完全在叶蔚蓝的意料之内,所以她并没有夏瑾那么紧张在意,倒是对下一个客人很期待,那意味着桃源居这艘招财进宝的船要真正起航了。睍莼璩晓 “啊,你的桃源居都要正式开张了,我们的御景湾还只是一个轮廓,看样子我得加快速度了。”叶秉兆微笑着说。 秦章看了他一眼,听得出叶秉兆话里有话,只有他们几人能听明白,他是在用御景湾做掩饰,那件事情他是势在必行的。 夏瑾听着羞赧道:“多亏了叶哥帮忙,不然我们的桃源居不知道何年马月能完工呢,谢谢你。” “那要怎么谢呢,以身相许如何?”叶蔚蓝不失时机地调侃,“说起来这是你影响大哥的工期呢。要不是为了那小破屋,大哥早可以弄上几栋新别墅了。” 夏瑾已经被叶蔚蓝磨厚了脸皮,但听着她大庭广众之下也这么说出口,顿觉远不是对手,只能酡红着脸垂头,叶秉兆搂着夏瑾对叶蔚蓝。 “我们开个庆功宴怎么样?”赵世嘉提议。开了年以后大家一直都在忙,尤其是他们开始要跟焰门正面对抗,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桃源居顺利开业起了个好兆头,趁此机会可以放松一下。 “好主意啊。”洛特赞成。 “那么把二哥跟他女朋友叫来怎样?”所有人的笑都僵在了脸上,本来和乐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众人目光转移到叶蔚蓝的身上,目瞪口呆。只见叶蔚蓝的表情极其自然,那声“二哥”却是令人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几人使起了眼色,赵世嘉已经在后悔做出这个提议,这不是放松神经,是准备要他们扯断神经。 “我跟二哥已经结束了,你们没必要觉得有所忌讳,做不成男女朋友,我还是他的十妹,难道以后都要避开吗?说来我回来后,大家都没有聚上一聚,我有了二嫂,怎么着也得跟人家吃上顿饭啊。到时候我也会叫上我的新男朋友来,大家互相认识认识。”叶蔚蓝噙着笑,那面容下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一席话像是平地一声雷,惊到了众人,个个脸上精彩。 叶蔚蓝说的风淡云轻,动作表情自然到不能再自然,丝毫不见介怀。那么多年的纠缠,她回了法国一趟就能彻底想明白了?还是跟那个齐誉真滚了床单,觉得自己跟季淳风再无可能,然后真产生了感情?齐誉,他们的死对头齐誉,蔚蓝怎么能……蔚蓝的这个做法无疑是往淳风的心上插刀啊…… 还有黎妍,她那副样子,站着不动不说的话基本看不出异样,但一有动静,立刻会被揭穿。没有人能想到叶蔚蓝会整出这出,都有着慌乱。 众人死命看着叶蔚蓝脸色的表情,想看出些蛛丝马迹。奈何不知是叶蔚蓝隐藏的太好还是真的放下了,仍然是那副释然的笑着的表情。 这两对人要是互相照面,不用想也是惨不忍睹啊…… 夏瑾微仰头看向叶秉兆,眼里露着担忧,面色也略尴尬些。以前她不知道齐誉对她的心思,现在既然知道了,再面对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叶秉兆是否知晓。哎,乱了,完全乱了套。叶蔚蓝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是真的要划清界限了吗?明明相爱,互相伤害,她不明白的是齐誉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叶秉兆看向叶蔚蓝的眼眸十分深沉,本就薄薄的唇此刻抿成了直线,脸上带着不悦。 “哈……哈”,赵世嘉干笑,“不知道淳风有没有空呢?”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冷汗从额角滑下。 “蔚蓝开口,我想二哥会有空的吧,人多热闹,大家不如趁这个机会凑个齐。”静默在角落的冷芸姿突然开口说话。她的眼眸沉静,隐隐带着哀伤,马上就要开战了,谁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聚在一起,能多看彼此一眼是一眼,即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让人贪恋。 大伙儿听着“热闹”两个字从冷芸姿嘴里迸出,又是一惊一乍,向来安静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突然说要热闹一下,就跟向来叫季淳风做“淳风”的叶蔚蓝突然改了称呼一样令人不舒服,没有人知道冷芸姿的内心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 叶蔚蓝收了电话,隐感背后有人,她快速回身一个手刀劈过去,来人灵巧躲开,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叶蔚蓝闪身挣开,一个横扫,来人再次躲开,乘机抓住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后,叶蔚蓝单膝跪地,动作一动,三两下就再次挣开。 “大哥,搞突袭来试试我的身手有没有退步吗?”叶蔚蓝一手抚着刚被叶秉兆抓着的手腕,转动着筋骨,凉凉道。 叶秉兆站在叶蔚蓝几步开外,看着她,脸上毫无表情:“你都知道了。”不是疑问句,而是一句十分肯定的句子。在她提出叫上黎妍来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叶蔚蓝是他的妹妹,她有多聪明,他这个哥哥能不知道?黎妍的事情瞒不了她多久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 叶蔚蓝嘴角勾起,笑意透不到眼底,在这个春意寒峭的夜里更显冷意。这个她敬爱的大哥,他还是一如小时候那样,对她溺爱,对她保护,可是此刻,她却有些恨他。 “在你们千方百计隐瞒我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告知我真相。” “齐誉。”叶秉兆的薄唇直接吐出这个名字,以他的能耐自然有管道知道季淳风的事情。想不到千算万算,算漏了齐誉。虽然他不知道为何齐誉会跟蔚蓝在法国遇到,但不论是否是巧合,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叶蔚蓝颔首道:“对,没错,是他。”他的大哥一直都是这么的聪明,怪不得他们是兄妹。 “普罗旺斯一夜令你们关系变成盟友了吗?”叶秉兆眼睛危险的眯起,“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你。”17885970 叶蔚蓝嗤笑:“怎么,你生气了吗?我要带他来这儿,你是不是紧张了?”齐誉对夏瑾的感情相信她的大哥是第一个知道的。如果不是齐誉来找夏瑾,大哥都还忍着不敢接受夏瑾。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十分期待他们的表现。 “在你帮着季淳风隐瞒他身边的小情人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把他带来见见夏瑾?夏瑾已经知道齐誉对她的感情了呢,大哥,你不想知道夏瑾会有什么样的回应吗?” 叶蔚蓝的表情带着残忍的笑,叶秉兆下巴抽紧,嘴角微微下撇,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握紧了拳,他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夏瑾不会对他有所回应。”他回答的很自信,“你这是在报复。”叶蔚蓝睚眦必报,这会儿明显是在向他报复了。 叶蔚蓝迎上他的目光,对视他,空气里隐隐含着紧张的气氛。 “是!”一个字,斩钉截铁的,“你们剥夺了我选择的权利,就该想到我会有怎样的愤怒。”叶蔚蓝的眼圈红了起来,水光潋滟,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倔强的表情像是被欺负了的孩子不服输地要扳回一把,“我已经长大了,知道怎么去做决定。” 叶秉兆冷硬的脸柔和了下来,上前拍着她的肩膀,软了声调:“抱歉,但是在保护你不受伤害这件事上,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样的。”他的声音低沉,在泛着寒意的夜里有了温度,“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好吧,我会尊重你。” 叶蔚蓝“嗯”了声,为了忍着不落下泪来,她的声音很僵硬:“既然你答应帮了季淳风向我隐瞒,那么这会儿也暂时帮我隐瞒一下吧,别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叶秉兆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没有听夏瑾的,现在还要面对蔚蓝带来的惩罚,虽然齐誉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但让夏瑾无端烦恼也令人不快。他双手插进口袋,点了点头:“嗯。” …… 叶蔚蓝躺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天花板上一片淡淡的灰色,确切的说,她的房间整个风格都变了,没有爱琴海的浪漫,没有满天的星星,只剩下了灰白,像她的心一样的灰白…… 回别墅的第二天她就将房间做了大改造,用单一色调的墙纸将整个房间覆盖,全然换了风格。这里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季淳风留下的痕迹,叶蔚蓝忽然笑起来,却是笑得苍白无力。宽大的房间里只有沉闷的笑声,眼角却有晶莹的泪滑出,一直流淌,淌到发根便没有了踪迹,再难寻觅…… 明天,明天你将带着怎样的心情来看我? 既然那是你希望的,那么我就好好幸福给你看…… …… 次日在众人不甘不愿的等待中还是来了,恼人的春雨淅淅沥沥,如蚕啃桑,令人心更烦乱。 夜幕降临的时候,雨依然未停,一辆兰博基尼悄无声息停在别墅前。这边已经停了不少名车,看得出来,冥夜那帮人,能赶来的都来了。齐誉坐在车子里,并未马上出来,他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明亮的车前大灯将前方照射出一片惨白,毛毛细雨在光线中无所遁形,像是无数细小的绣花针落下。 他双手还停在方向盘上,心里有多紧张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上次一别,他有多久不曾见过她了?久到脑海中忽然就模糊了她的脸,他想不起她的容貌,却牢牢记着那个名字——夏瑾。记忆真是奇怪的东西,越是想忘,却越是忘不了,越是不想忘,却越是遗忘。他想要忘了她,却牢牢记住了她,好,既然忘不掉,那么就记着她吧,可是他却忽然忘了她的脸,老天真的是不公平,他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让他只能在惶惶中度日,夜以继日思念着一个叫夏瑾的女人…… 深呼吸几次,他熄了火,头转向了副驾座上,那里躺着一大束红玫瑰,鲜艳欲滴,他勾唇无声笑笑,叶蔚蓝女王的要求不能不照办啊。齐誉抱着玫瑰花探身而出,面前已经站了一大排的人,如果不是他们抱着警惕的目光,他可以暂且视为列队欢迎。 眼一扫,他几乎在第一眼就看见了她,那个娇小的女人,橘色光晕落在她的脸庞,半明半灭,还是那么的温暖,她正对着他微笑。记忆中模糊的脸在刹那之间变得丰满清晰,安定的心再次不由自主狂跳。雨很涵航内。 齐誉看到她,脚步不由自主想要移动过去,却在视线落到她勾着旁边一个男人臂弯的手上时停住,她勾缠的那个人不是他。目光移动,娇小的她身边是叶秉兆,高大如松柏挺拔,给她依靠。他神态倨傲地看着他,面带笑意,可是那笑却不达眼底,“欢迎。”他的声音平淡,令人怀疑其中的真诚。 夏瑾是紧张的,她的目光不敢跟齐誉接触,却不得不碰上,视线在空气中胶着,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对着他微笑,一如既往。他们是朋友,迟到的友情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变质。她对着齐誉微微点头:“好久不见,欢迎你。” 齐誉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对她点头回以问候。他的爱永远都不会给她压力,只要她过得幸福,因为他,欠了她一份幸福…… 齐誉收回目光,很快地变了表情,冲着众人点了下头致意,然后唇一勾,笑得温柔,几步就走到了叶蔚蓝的面前:“送你的。” 叶蔚蓝碰过玫瑰,脸上笑容明媚,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啵”一声响亮,听得人尴尴尬尬。叶蔚蓝光明正大秀恩爱,永远都是这么嚣张。 “谢谢。”叶蔚蓝的笑颜比玫瑰花更漂亮,高挑的她站在齐誉身旁,做不出夏瑾那样的小鸟依人,却是俊男美女,十分的登对。 就跟齐誉差一分钟的季淳风驱车而来,远远就见到叶蔚蓝倾身上前去吻齐誉。细雨蒙蒙,明明空气湿度很高,他却觉得自己的眼睛很干,像是落了沙子一样刺痛他的眼睛。 车子缓速下来,几乎是滑行着停下。车子熄火,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淳风?”黎妍转过头,漆黑的瞳仁永远都是那么空洞。那空洞的眼神让季淳风觉得无力,他的世界就像她的眼睛,只剩下了黑跟白,再也没有多彩。 季淳风伸手握了下黎妍的手,给她理了下前面齐眉的留海,然后从车子暗格里拿出一副黑框眼镜给她戴上,厚厚的眼睛片挡住了她空洞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个高度近视的人,他微微倾身给她松开安全带。 一番动作后,季淳风才开了车门,呈现在众人面前的脸是十分平静的,就像这平静的雨夜,无声无息。他略略点个头,然后快步走向另一车门。转身的瞬间,他的眼梢依然落在叶蔚蓝明媚的脸上,可是,她已经没有了给他的回应,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他…… 车门打开,季淳风打开雨伞,一手撑着,一手小心搀扶着黎妍出来。只是一小段路的距离,他却照顾地无微不至,落在叶蔚蓝的眼里,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心痛?绵绵细雨如针一样扎在她的眼里,勾在齐誉臂弯的手狠狠掐住齐誉,痛的齐誉不住皱眉,还要保持不动声色。大手覆上叶蔚蓝的手,他带着笑看向走过来的季淳风。 众人盯着这一刻,一个一个都不觉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爱闹的赵世嘉此刻像是被堵上了塞子,没了半点声音,眼睛都不敢直视这一刻了。正面相对,这是怎样复杂的情况啊!每个人的脸上各自精彩,暗暗捏了把冷汗。 季淳风慢步而来,几米的距离却是用了几分钟才走到檐下门廊。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叶蔚蓝跟齐誉勾缠交叠的手上,往上再落到叶蔚蓝的脸上,她的笑太完美,看不到半点嫉妒。一旁的齐誉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没有开口,只是向他轻点了下头。 季淳风表情微怔,动了动唇,却是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二哥。”叶蔚蓝表情愉悦地喊了他一声,不经意间动了下胸前抱着的大束玫瑰,她的笑仍然娇媚动人,比花娇,比花媚,眉眼间洋溢的都是幸福。 季淳风“嗯”了声,“都站在外面做什么,都进去吧。”声音平稳,像极了他平时处变不惊的性格。他扶着黎妍没有片刻停留地向前走,经过叶蔚蓝时,叶蔚蓝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是从绕指柔身上散发出来的。 叶蔚蓝忽觉鼻子酸楚,又是狠狠掐着齐誉,齐誉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其实一直在掰她的手指,落在季淳风的眼里却是浓情蜜意。借着照顾黎妍,他微低着头,心里明明是翻江倒海,却只能强自忍着。 进了大厅,里面已经摆上了两个大圆桌,各自分了桌子,围桌坐下。 叶秉兆、夏瑾、叶蔚蓝、齐誉、季淳风、黎妍三对人自是坐在了一桌。别墅里请的阿姨已经将夏瑾做好的汤菜一一端出。此时满人的大厅鸦雀无声,连不知情的阿姨都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战战兢兢上完菜就再没进过大厅。 夏瑾小心看着几人,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这实在是太诡异,太令人不自在了。叶秉兆抓着她的手没有一刻松过,她想稍稍抽出手,却被叶秉兆握紧。她斜眼看看叶秉兆,看看齐誉,再看看其他人,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的,对面前一桌好菜无动于衷。 她稍稍理解他们的立场,齐誉跟她不一样,他是律师,跟御风也对打过几场官司,有输有赢,不管怎样,他们从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上。要是他真跟叶蔚蓝是一对的话,还真是一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戏码。 叶蔚蓝突得站了起来,拿根筷子敲了敲身前的酒杯道:“今晚是我们桃源居的庆功宴,你们就这么招待我带来的宾客?” 一番寂静没有回音后,终于有人开腔,“我们当然是热烈祝贺的。”罗澄咧着嘴先开了口,接着起来几声道贺声,气氛终于松动了下,席间响起了祝酒声。 夏瑾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冷场,要不然这顿饭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是开了口吃着菜的人是味同嚼蜡,眼睛不时看着这几对人,一口饭菜嚼得彻底没了滋味才咽下,慢的如同老牛吃草。夏瑾也是吃的食不知味,叶秉兆还不断地给她夹菜,令她很有负担。1d2xo。 这时,齐誉端起手边的酒杯站起来:“感谢大家不计前嫌,邀请我来,我齐某在此敬大家一杯。”他一仰脖子,酒液顺着他的喉管下去,看得到他脖间喉头滚动,顷刻间一滴不剩。夏瑾从未见过齐誉有如此豪迈的一面,记忆中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为了融入这里,他真的是不遗余力。 “齐律师好酒量。”一直闷不吭声的韩力突然站了起来,提起一旁的酒亲自给齐誉满上,“敢不敢再来一杯?”。 齐誉笑了下,跟韩力碰了下杯子,再次一仰而尽。韩力下来是秦章,然后是路善豪,一个接一个的,看得夏瑾胆战心惊。她明白这是这帮人在接着庆祝宴报私仇,今天拿出来的酒全是白的,看他们喝完酒咂嘴的样子就知道酒精浓度很高。 “你们这架势,是要打算灌醉我的男人吗?”叶蔚蓝抢过齐誉准备接着喝的酒杯,自己一仰而尽,喝完很豪气地将酒杯倒过来,里面一滴不剩,“还有下一位吗?”她巡视一圈,目光落在季淳风那边。 季淳风正小心地给夹着的基围虾剥壳,听见叶蔚蓝那句“我的男人”时筷子一抖,险些将虾子抖出碗碟,他暗暗吐了口气,还是耐心十足地将虾夹道黎妍面前的碗碟里,他可以感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挑衅。 季淳风放下筷子,正要拿起杯子,一边的黎妍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一手拉住季淳风开了腔:“淳风,你最近有些感冒,还是别喝了。” 谢谢收藏,谢谢订阅,谢谢推荐,谢谢留评,谢谢月票,我可以再谢谢打赏咩?貌似上架后就再也木有看到了,一圈圈的滚动条看着好孤单…… 第九十一章 谢谢订阅!请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幸福 第九十一章 谢谢订阅!请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幸福 赵世嘉坐在另一桌,耳朵却伸直了听这桌,见着默不作声的黎妍忽然开了腔,还接的这么好,他提着的筷子僵在了嘴边,洛特正大口嚼着菜,一听这话险些喷出来。睍莼璩晓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这个看不见听不见的女人乖乖坐着就好,怎么偏偏这会儿跳出来当主角?如果不是有秦章的确诊报告,他们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瞎真聋了。 叶蔚蓝勾唇看向季淳风跟黎妍两人:“二哥二嫂你们真的很恩爱呢,一个整晚帮着夹菜剥虾,一个关心爱护,连酒也不让喝,真是羡煞旁人,哦?”戏谑的话语细听之下是酸涩的,可是叶蔚蓝平时太张扬,此刻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带着些刻薄。 众人大气不敢出,坐着的那对面无表情,站着的那对脸上带笑,如果有不相识的人走进来看见这情况,还以为是站着的那对欠了坐着那对人很多钱,此刻正求着宽容几天。 季淳风轻轻拨开黎妍拉着的手,拿过酒杯站了起来:“敬你们一杯。”他先干为敬,喝完将酒杯也倒扣过来,里面空空的,一滴不剩。酒液辛辣,比不上他心头的苦闷疼痛,他正好可以舒缓一下。 世了嘉人黎。黎妍脸上全是担心,声音低低沙哑,像是小猫一样叫唤:“淳风……”她看不到听不见,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感觉更是要比平时敏感,哪怕有一点微小的动静她都感觉得到,哪怕有一点点的气味她都闻得到,哪怕周围的人又些许情绪反应,她都能察觉得到。一开始时,有人在她身旁经过,带起微小的风,然后有酒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越来越浓,她知道他们是喝起了酒,在一杯一杯地喝,季淳风拿杯子伸过的手臂只是带起了一丝空气流动她都察觉到了。 季淳风侧身在黎妍的耳边轻声道:“没事,放心。”他手拍拍黎妍的,示意她放心,而后面向众人,一脸的若无其事。 叶蔚蓝笑倪着看他,眼底泪意凝结成了冰渣,全是冷,她自斟自饮一杯,一口喝干合着眼泪一起咽了下去。齐誉斜眼看她,撇了撇嘴,唇边笑意一掀,对着季淳风道:“谢了。”这一场干酒仗在齐誉的一口闷中才算落了幕,这顿庆功宴终于能好好进行。 席间,季淳风没有怎么吃,基本都是在给黎妍布菜,挑鱼刺,剥虾壳,十分的忙活。 叶蔚蓝也忙,忙着叫齐誉给她弄菜。 “帮我舀汤吧……” “齐誉,我想吃那边的鸡丁……” “这蟹钳子我不会掰……” 齐誉一把辛酸泪,刚才喝了那么多的酒,这会儿肚子里正火烧火燎,还没吃几口菜,叶蔚蓝就不停使唤他,终于他忍无可忍凑过去皮笑肉不笑地轻声说:“你没长手啊。” 叶蔚蓝翘着兰花指正喝汤,闻言,她眉梢带笑,声音往大了说:“我手拙不会剥啊,看我二哥跟我二嫂,二嫂连筷子都不用伸出去手指都不沾菜汁的,你好好跟我二哥学学,好男人就是这样的,是吧,二嫂?” 一时空气凝结,各人各看脸色,一阵紧张,叶蔚蓝是不是瞧出什么了?只有黎妍完全不知事情发展,只低头吃着碗里的菜,脸上含笑,一副幸福中的模样。 夏瑾正吃鱼,这一惊直接将还未经咀嚼的鱼肉给咽了下去,没剔出的鱼骨头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又痒又疼又心慌。此时寂静无声中只有她憋着气的咳嗽声,脸涨得通红,而即便这样她还要分神去看二人脸色。 季淳风听着叶蔚蓝的话,她明着是说给黎妍听的,实则是说给他听。本是想安安静静用完这顿餐的,她却再三撩拨他,将他推向众人目光之下。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说这句话,应该是看出什么了,却不明白的说出来,设了个圈套给他。 季淳风慢慢放下筷子,不慌不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着叶蔚蓝道:“那你要好好培养一下你的男朋友了,不过要慢慢来,各人脾气不同,别吓跑了人家。”他转头看向齐誉,接着说,“齐誉,麻烦你多担待一下了,蔚蓝个性倔强有些骄纵,但人还是很好的。你多忍着些,能做到她的要求吧?”他完全一副大哥哥宠爱妹妹的模样,拆了叶蔚蓝的招。 叶蔚蓝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本来是要逼着他们现原形的,他三言两语就挡了回来,当下气的不轻。她笑米米得转头看齐誉:“我二哥的话听到没?” 齐誉的心思不在她那些小心眼上,夏瑾被鱼骨头哽到了,那难受的模样令他着急心疼,闻言,他回过神:“听到了。”垂了眼眸收起情绪给叶蔚蓝掰蟹钳,剔蟹肉。锋利的蟹壳划破他的拇指边儿,有丝丝鲜血渗出,微微泛着疼。他揭开一张纸巾假装擦手纸上的油渍,悄悄擦了血迹。 叶秉兆心疼夏瑾难受,忙给她拍背顺气,递给她水,夏瑾摇着手推开,脸红脖子粗地喘气道:“水不行,要吃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瑾下意识说出的话恰好点出了此时众人心中的话。吃醋,叶蔚蓝此刻的行为就是在吃醋。 赵世嘉听后很不雅得一口将嘴里的汤喷了出来,冷芸姿坐在他的旁边鄙夷地看着他,嫌弃地说了句:“真恶心。” 夏瑾接过叶秉兆倒来的醋喝药一样咽下,别人喝酒,只有她在喝醋,醋液酸地她直打颤,满嘴酸涩,眼鼻嘴巴都皱成一团,但终于喉咙里的那根刺没了。叶秉兆适时将一颗甜枣递到她唇边:“吃了这个,嘴里没那么难受。”夏瑾张嘴就含了,软糯的唇瓣擦过他的指尖,叶秉兆一阵心神荡漾,这阵子忙着做事,好久未尝过她的味道了。 而此刻叶秉兆跟夏瑾之间的亲密落在齐誉的眼里,是另一种酸,酸苦。拇指上传来的微微麻疼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他却只能给予另一个女人他的温柔。 叶蔚蓝跟季淳风是怎样,他全然不在意,答应做叶蔚蓝男朋友的目的只有一个,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默默的守护着她。 或者说从他得知叶蔚蓝在法国普罗旺斯散心时他心中就有了主意。接近叶蔚蓝,卖给她一个人情,然后,再由叶蔚蓝还他人情。 这一个绕了一大圈的循环,只是为了还能继续守护在她的身边,借着一个新的身份,不令她尴尬。也许他可以直接约她出来跟她好好谈谈,但谈完之后呢?他回到南城,再没什么理由去常常见她,守护在她的身边。 叶秉兆不是寻常人,跟他在一起,也许今天过后还有明天,也许今天过后就再也没有了未来,那么她该怎么办?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借着叶蔚蓝男朋友的身份,守护在她的身边,可以继续默默爱着她,还她一份幸福…… 晚饭后,众人都散了,因着都喝了酒,兴致很高,叶蔚蓝提议去k房唱歌。御景湾的规划里有专门的休闲娱乐中心,唱k喝酒,桌球、保龄球等等一应俱全,刚刚建好,一伙人吵吵闹闹着去给它“开/苞”。 叶蔚蓝一改平日张扬的女王形象,唱歌时的深情令人动容,但显然唱歌是她的短缺。一曲歌频频走调,可是听在耳里却是让人心疼。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再痛也不说苦,爱不用抱歉来弥补,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请你记得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夏瑾坐在她的旁边担忧地看着她,这歌唱得她眼睛酸疼,心里泛苦,勾起了一些过往回忆。退出的人不一定过得不幸福,得到成全的人不一定就过得幸福。 坐在角落的季淳风抿着唇一双眼睛盯在手机屏幕上,幽暗的包间里,手机屏幕反射出的光映射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冷冷的光线,冷冷的脸。黎妍靠在他的肩膀上,厚厚玻璃镜片后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看向场中央,嘴角微微上翘。也许此刻,只有她是幸福的…… 季淳风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五英寸的大屏幕手机上,一个女孩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笑得灿烂无比。阳光落在她的褐色卷发上,像是给她戴上了公主皇冠,毛茸茸的细小绒发在阳光里都显得灵动可爱。他冰冷的眸子微微有了温度,就这样看着你就好,就这样看着你,我也满足了,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叶蔚蓝眼角余光落在角落方向,在她眼里的季淳风眼里露着温柔的笑意,黎妍乖巧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温顺的小绵羊,她退出了,他们是不是很幸福? 此时,曲子的和音慢慢结束,叶蔚蓝一曲唱完,丢了话筒,忽然将头搁在她的肩颈,夏瑾感觉到自己的脖颈间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肌肤流下,她僵直了背,蔚蓝哭了…… 她知道叶蔚蓝来这儿前故意走在了最后,可能是为了找机会跟季淳风说话,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感觉到走进来的叶蔚蓝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夏瑾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抚平她心里的伤。 因为这样的叶蔚蓝太令她担心,所以夏瑾没有发现包间里,叶秉兆跟齐誉都不见了。1d2zn。 休闲娱乐中心某个无人的桌球室内,灯光并不是那么明亮,甚至有些幽暗,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站立其中,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冷硬充满霸气,但他们有着相同的长长的而又模糊的身影。 “你故意接近蔚蓝的目的是什么?”叶秉兆先开了口,直入主题,讲废话一向不是他的风格,对他们来说,时间不是金钱就是生命,不会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齐誉淡淡笑笑:“叶总裁目光敏锐,心细如尘,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你不用摆出担心你妹妹受骗上当的样子,她比你想象的聪明。”说到这儿,他咧嘴笑容扩大,像是跌入回忆里,时间回到了那个圣诞节后的早上。 他问:“你说要是今天新闻上传出我们两个共度一夜的消息,我算不算是你绯闻名单上的又一号人物?” 她只是摆了个俏皮的眼神,道:“你不就是特意来成为我绯闻名单上的又一号人物的吗?” 不答反问是个聪明人,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用拐弯抹角。17886093 “地球那么大,就算你伤心到死也不一定非要来法国,法国这么大,漂亮的地方那么多,你不一定非要来普罗旺斯,普罗旺斯那么大,你不一定非要来艾克斯城,我们不是有缘人,所以在一个恰巧下过雪的早上你出现在那里不是偶然的?不是吗?” 他笑着看她,很直接地承认了。“我特意给你带了一个礼物来,你收不收呢?” 她跪坐在床上,偏着头带着兴味看他,宽大的衬衫露出她纤长的脖颈,优美的像是天鹅。 “收,为什么不收,不要枉费你特意制造的邂逅嘛。” 于是她脸上的笑容在他说出季淳风一年前的车祸,以及殃及了一个无辜女孩后,凝结了。 她是他见过的最冷静的女孩了,在听到那样的消息后竟然不怒反笑,可见其情商之高。 “那么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帮我打入你们的圈子。” 她偏头想了想:“我这是在帮我大哥制造麻烦呢。” “他帮着季淳风隐瞒事实,你不想回敬一下?” 她摇头分得很清楚:“他是我大哥,我的亲人,我很清楚什么是敌什么是友。你想借助我回到她的身边,可是你觉得你自己有可能从我大哥手里赢回她吗?” 他说:“我回到她身边,不是为了赢回,而是因为我欠了她一份幸福,我要亲眼见证她过得幸福。” 这番对话在她“变/态”两个字后以成交终结,两人相携着从小旅馆出来,然后大大方方给狗仔队拍下照片…… 齐誉思绪转回,“你明明知道我爱夏瑾,那为什么还要问这种问题呢?” 叶秉兆扯扯嘴角冷笑:“蔚蓝甘心跟你达成协议,不是帮着你抢回夏瑾的。” 齐誉温雅的脸像是六月初的湖面,上面温热,下面冰冷:“也许是我说服了她?总之我现在算是你半个妹夫,不会妨碍你跟她,只要你守着她,让她过得快乐,那么你可以永远放心下去。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令她难过了,那么你就该担心了,因为我一定会带走她。” “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所以,趁早离开吧,别搅和进来。”冷笑是叶秉兆唯一的表情。 “是吗?”齐誉的脸色变得犀利逼人,薄唇吐出两个字,“复仇。”他对视着叶秉兆,上前一步进而道:“丁坤——魅影——克伦斯——焰门。你们的一切一切,我都有数。” 两个大帮派之间的斗争,各方各派都有人盯着,再保密,不代表没有人知道,而他有的是人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知晓。 叶秉兆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一凛,随后勾唇冷笑,“我果然没有小看你,那么你就看着我,看看我有没有能力保护好她。”他回答的自信,没有任何犹豫,“我不会给你机会带走她的。” “如果你让她有丁点儿伤害,我一定带走!” 两个人针锋相对,锐利的眼眸对峙着,两张脸庞几乎碰到了一起,这时桌球室门口夏瑾忽然疾步走进来,见到里面剑拔弩张地情形愣了下:“你们……”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她又同时往后推,很快掩饰着。叶秉兆走回夏瑾的身边,看着她气息微喘,似乎是很着急的找过来的,他揽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夏瑾透过他的肩膀对着齐誉道:“蔚蓝吐了,齐誉你是不是去照顾一下她?她只肯叫你去帮她弄。”微微频起的眉里满是担忧心急,她的衣襟处还沾了点点污渍,看得出来她也遭殃了。 齐誉蹙起了眉,这个女人还真是厚待她,看样子是本着过期作废的心态不遗余力地折腾着他这个临时男友呢。他短促地点点头“嗯”了声,大步走了出去。 夏瑾看着齐誉大步出去的背影,表情怪怪的。叶秉兆细细瞧着她的表情,心里隐忧,方才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复仇,是他对她唯一的隐瞒。他不想破坏自己在她心中的美好。黑暗世界,真的不是那么的好看…… “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夏瑾盯着他的眼睛看,漆黑如夜,在那最深处,有一点亮光,将她深深吸了进去,她摇摇头嘴唇扬起一抹笑,眼里透着好奇:“你们在说什么那么严肃?” “没什么,以前有些过节,跟他来做个了断,怎么说也是我半个妹夫了”叶秉兆微微松了口气,“我陪你回去换件衣服吧。” 夏瑾不着痕迹得将肩膀从叶秉兆掌下抽出,笑笑道:“别挨着我了,身上脏了,有味道呢。”她皱着眉捏起贴着身体的衣服,上面发出阵阵酸臭味。 叶秉兆眉头皱的更厉害,二话不说先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腕,然后上前拉开夏瑾的外套,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先披着我的衣服回去。” 两人慢慢走在山间幽暗的小道上,安安静静的,一路无话,只有轻轻的脚步声。路灯昏黄,已经有小虫子围着灯火飞来飞去,不时向玻璃罩上撞去,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 夏瑾被叶秉兆搂着,汲取着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垂着的眼眸看着灯光下的影子。细长的路灯杆子末端是突然膨大的黑影,黑影周围有很小的影子撞上去,一次,两次,三次……飞蛾扑火,夏瑾想也许她就是那只小虫子,不知黑暗的可怕,凭着自己心中的那股信念一次一次冲进那黑影里,妄图将困在里面的人救出,可是她忘了自己有多渺小…… 叶秉兆跟齐誉之间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复仇,在他的规划里面有她,可她不是全部…… 她闭了眼靠在他的肩头,眼前变成漆黑一片,慢了心跳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由他牵引着就这么一路走下去,她希望这条路变得再长一些,很长很长,如果没有了尽头该多好…… 另一厢,齐誉回到了包间,只见叶蔚蓝安静得蜷缩在沙发上,她巴掌大的小脸隐藏在了披散的发丝间,间或露出一丝奶白色。包间里面的人都走了,看起来是被她赶跑的,里面零食啤酒罐被扔了一地,闪动的电视屏幕映出花花绿绿的光影,将一地狼藉照射得更狼藉。 他长长嘘了一口气长腿一迈走到叶蔚蓝身边推推她:“喂,别装死。” 叶蔚蓝动了动,手指撩起长发别到耳边,无神的眼睛转过来看着他,全然没了女王样,比在普罗旺斯时还要颓废,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她张嘴吐出:“喂,我们真的凑成一对吧。” 齐誉一愣,这女人受了什么打击能变成这个模样? “你发什么疯呢,就因为我今天任你使唤,你就移情别恋了?”他在她身边坐下,绕过她吐脏了的真皮沙发。 叶蔚蓝忽然重重将头磕在齐誉的肩膀,也不是是不是磕得太重,磕晕了过去,还是酒意上头彻底睡死了过去,半晌都没反应,齐誉动了动肩膀,她的身体就滑了下来,自动到了他的怀里。 齐誉隆起了眉,成了两座小山包,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真……恶心。 寂静的山路上,一只模糊的长脚的乌龟慢慢移动着,那是齐誉背着叶蔚蓝的背影。不是他留恋背上背着个美女的感觉,也不是他力量不够背不动,而是怕颠得太厉害引得叶蔚蓝又吐在他身上。 夜风来袭,拂动垂在齐誉胸前的长发,不是他长了长发,而是他背上的人。卷曲的发丝拂在脸上,痒痒的,空气里弥漫的不是醉人的花香,而是熏人的酒臭,齐誉郁闷的想,两次,两次他都是这样将这个喝醉的女人背回去,他们之间也不是全然没有缘分,不过是孽缘! 在他背上的叶蔚蓝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眼睛里很是清明,只是她的表情哀伤,像是春天的雨都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忽然之间雾蒙蒙的…… 感谢妹纸们的各种支持,么么哒~爱你们的墨清在向你们表达爱意~ 第九十二章 谢谢订阅!成全&完满 从别墅出来后,叶蔚蓝借故走在了最后。睍莼璩晓前面的季淳风搂着黎妍慢慢走在山道上。路灯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身影映射地斜长,紧紧得合在了一起,像是成了一个人。 叶蔚蓝忽而加快脚步赶了上去突然在季淳风面前站停。黎妍不知叶蔚蓝就站在她眼前,还正举步往前走,季淳风紧了紧她的腰肢勒停了她。 黎妍仰头不解地看向季淳风:“淳风?” 叶蔚蓝唇瓣掀起讥诮:“哟,这么大个活人就站在眼前,还往人身上走,近视眼是有多深啊?二哥,你趣味够独特的。” 季淳风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唇瓣动了动没有言语,搂着黎妍绕开她走了。叶蔚蓝继续缠上,这次她出手极快,二话不说直接摘了黎妍的黑框眼睛。 “啊!”黎妍被她突来的行为惊吓到,空洞的眼茫然不知所措,下意识得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淳风,怎么回事?是谁摘了我的眼镜?” 季淳风将她的头按回自己的胸膛,一手温柔的安抚着她,瞪着的眼显示他的怒火:“你疯够了没有!” 叶蔚蓝苦笑笑:“那你装够了没有?”她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哀伤,就那么直直看着季淳风,“瞒着我很我意思吗?” 季淳风眼神淡漠起来:“告诉你真相又如何?那不会改变我们的结局,我爱她,想保护她,这个是事实。瞒着你只是希望你不会太难过,让你更容易的接受事实。你太高傲,不会轻易接受我爱上这样一个女人的。然后就会像现在这样。”他偏偏头指责她欺负了黎妍。别了别去突。 叶蔚蓝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爱?这辈子他只对她一个人说过,而今听在她的耳朵里,像是自己的耳膜被那个字扎破了,呼呼漏风,斜风细雨顺着那破洞钻到她的脑壳里,在她的脑海里掀起了一阵飓风,席卷了一切,只剩一个空空的脑壳。 半天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说因为你爱上了一个又聋又瞎的女人,以为我会自卑所以故意去为难她吗?哈,季淳风,你以为你是谁?”忽而她收了落在他脸上的目光,落在他们并在一起的脚尖上,失了血色的双唇微微开合,喃喃着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又当自己是谁?”低低的声音,很轻很轻,夜风一吹就散了,只撩起她披肩的发丝在空中挥舞。 当她从齐誉那里知道事情真相时,她以为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再等下去,以为他还是固执地缩在他所谓的“保护你”的壳子里,所以她又活了过来,原来不是的,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因为足够爱,所以他可以将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她…… “那么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比不上一个又聋又瞎的人吗,告诉我,我改正,以确保我在我的下一任身上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她的唇在微笑,她的褐色的眼睛凝视着他,希望从他的眼睛里找寻一丝隐藏着的真相。她是心理专家,只要有一点儿谎话她都能看得出来,拜托,让我看看你是在说谎……她的心里在呐喊着。 “男人都喜欢保护弱者,都对温柔的女人无法抗拒,这是天性。而你太强,太咄咄逼人,让人喘不过气,明白了吗?”无情的话从他的薄唇吐出,仿佛他是现在才认识她似的,将一个追着她跑的女孩狠狠推开,然后说“走开,我不喜欢你。” 叶蔚蓝愣住了,太强,太咄咄逼人?是啊,她一向都强势,为了融入冥夜,她逼着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不让自己受伤,可是万事都是有两面性的,她失去了一个女人的温柔,所以她输了,她输了…… 伏在齐誉肩头的叶蔚蓝眼泪终于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滴在水泥地上,在漆黑的夜里,这样的一滴一滴的水渍很快就融入了本就湿润的地面上,谁也看不见,只有天知道,地知道…… ……1d1xy。 齐誉背着叶蔚蓝一路走终于进了别墅,别墅里的阿姨见到喝醉了的叶蔚蓝,马上指引了叶蔚蓝的房间。他吐了口气,颠了颠快要滑落的叶蔚蓝,认命的抬脚上楼。 现在的他在众人眼里就是她的男友,所以伺候她上/床睡觉也是天经地义的了,所以那帮人在那幸灾乐祸看着他也不出手帮忙纯属看免费戏了。他忍了忍,现在他是他们半个妹夫,是半个亲戚。 走进叶蔚蓝的房内,齐誉后脚一勾,关了房门,将一众看好戏的目光阻隔在外,然后一下子将叶蔚蓝抛在了床上,像丢开包袱一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纵然床铺很柔软,但从那高大的身躯上甩出再落下,叶蔚蓝也是一阵闷痛,尤其她还喝多了酒。她动了动,而后继续装死。 “喂,起来,别装死,我知道你醒着。”齐誉抬脚踢了踢她。他早就知道她醒了,不过是看她心情不好不跟她计较罢了。 “喂,有你这么对女人的么。”叶蔚蓝咕咚一下坐起,不满地看着他。 齐誉脸上全是嘲讽:“你也算女人?”他一双眼将叶蔚蓝看了个全,除了外表很女人很妩媚,其实内里就是个男人,个性好强又凶悍,出手狠辣,半点不含糊。他上前勾住她的下巴,眯着眼凑上前,一时气氛倒是十分暧昧。 叶蔚蓝看着眼前倏地放大的脸,瞳孔紧缩,一时紧张:“你做什么?” “喂,其实你是变性人吧?”齐誉看了看她的胸。 叶蔚蓝一阵恼怒,今天他是第二个说她不像女人的人,季淳风的话让她很受伤,可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让她气结,怒火加上酒气上头,当下她一把抓住齐誉的手抓上自己的胸,脆生生道:“那你试试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齐誉瞪大了眼睛,手掌下的温热绵软,十分富有弹性,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手不该放在这儿,他的手着火一样急着要抽出来,可是叶蔚蓝还在那死强着按着他的手,非要他收回原来的话。一时又是几番按压,齐誉额头青筋直冒:“喂,死女人,你到底酒醒了没有!” 叶蔚蓝被他一吼,终于清醒了过来,愣愣看着自己的手,忙收了回去。 齐誉在她手收回后下一秒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时气氛十分尴尬。他轻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别开眼睛,装作在看叶蔚蓝的房间装饰。灰暗的色调,十分的压抑,跟她的性格十分的不符合。再看看,哦,浴室在那儿。他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转过头看看后背,看不见的地方还是阵阵酒臭,他蹙起眉头,摇摇头,前身后背都挂了彩,做她男朋友还真惨。 “额……那个,你怎么知道我是醒着的?”半晌,叶蔚蓝润了润嗓子道。 齐誉转过头看着她,他可以说他知道她伏在他的肩头哭了吗?那大颗大颗的泪珠要比雨丝大的多,他看见了的…… “睡着时的呼吸跟醒着时候是不一样的,你不知道么?” 叶蔚蓝白了他一眼,撇撇嘴,颓然倒在床上,无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心情不好的人哪还分什么呼吸声。” 齐誉默然点点头,是难过了不想面对,所以装睡吧。 “既然你‘醒’来了,那么接下来你自己解决吧。”他看了叶蔚蓝一眼,醒来了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而他这个临时男友也该退场了。他背过身体向房门口走去。 叶蔚蓝侧过头,看着齐誉高大宽阔的背影跟他的一样,鼻子又开始酸涩起来,她在齐誉手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道:“不留下来吗?”从大床上爬起蜷坐起来,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齐誉侧头,只见她已经坐了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样子有些落寞,像是收了爪子的猫咪,格外的安静。她低喃道:“今晚我有些孤单。” 齐誉顿了顿,按在门把上的手收了起来,踱步回来在她面前站定:“需要我安慰?” 叶蔚蓝侧过头,虚弱笑笑:“我……出局了。”手按在心口处,那里在淌血,很痛很痛。她记得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记得让自己不犯同样的错误。” 齐誉了然,垂眸,坐在她的身侧:“看喜剧片吗?” “好……” 那一晚,两个不是朋友的朋友坐在一起看了一夜的喜剧片,叶蔚蓝边哭边笑,齐誉面无表情,时间在无声中溜走。 楼下,季淳风坐在车子里仰望二楼的某个房间,房间里透过纱窗散出一团朦胧的亮光,灯光微弱,风一吹,窗纱飞扬,如少女的裙边在夜风中寂寞舞动,引得少年郎想上前安慰。 窗纱飞起的缝隙里,没有了遮挡,他远远看见里面没有了爱琴海的痕迹,只是一片的灰暗,窗边树影婆娑,她,还在哭吗?也许,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来代替他,安慰着她。方才,坐在车里,他看着齐誉一路背着她回来,她哭了,一滴一滴落下的眼泪砸在他的心里,是铁锤在敲打,一下一下,很痛很痛。就让他像那片墙一样,一点一点将他从她的心里拔除,然后一点都不剩吧…… “淳风,还不走吗?”黎妍双手摸索着攀上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臂,如菟丝花一般。 季淳风回过神,唇瓣泛起苦涩的笑,“好,我们走了。”寂静的夜里,响起油门声,看着喜剧片的叶蔚蓝怔楞,那熟悉的声音她是认得的,他离开了,以后他就真的就只是她的二哥了…… …… 春雨催人愁,洗完澡的夏瑾坐在阳台上,丝丝细雨拂在她的脸上,很冷很冷。她坐在藤篮摇椅里,丝毫感觉不到冷意,摇椅轻晃,晃动一地思绪。 因为正当幸福,所以忘了其他,忘了他的身份。他想要报仇,为他的妻子,为他的儿子,这是应该的,因为他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好男人,她曾经羡慕他的妻子,也在成为他的女人后觉得这是她的幸运,因为她也拥有了那份爱,因为她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安定,像所有陷入热恋的男女那样,她享受着他的关怀呵护,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忘了最初。 可是今晚那一番话提醒了她,不是那样的,他们之间的阻隔在于生死,是生命。他的妻子跟孩子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不会甘愿令她们枉死的,那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屈辱,她竟然因为沉浸在幸福中就忽视了他的痛苦,那么她该怎么办? 复仇,付出的是血是生命,也许是敌人的,也许……是他的。她曾信誓旦旦说不会畏惧,可她不畏惧的是自己为了他而付出代价,就如同他的妻子那样,为深爱的人付出生命也是一种幸福,因为他会将她铭记。但如果是看着他受伤,甚至是……留下来的是最痛苦的,她不愿再次感受一遍那种被人遗弃,孤零零的在世上的感觉,真的好彷徨,好痛苦…… 夏瑾,你是要退缩了吗? 她问着自己。这才是他的真实世界,黑帮、暗帝、计谋、猎杀、死亡…… “怎么在这儿淋雨,会着凉的。”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叶秉兆拉起她的手想将她扶到房间里,夏瑾眨了眨眼睛,对上他摇摇头。 叶秉兆松开她的手抱起她,然后自己在摇椅上坐下:“小夏,你有心事?” 夏瑾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缓的心跳:“不要叫我小夏,叫我瑾,好不好?”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疑虑都消散了,只要现在还能看到他就够了,她说过要轰轰烈烈爱一场的呢,只是以后会有点儿担惊受怕罢了,慢慢就会习惯,他那么强,赢的一定会是他,她该对他有信心的。 “嗯?今晚怎么这么感性?”叶秉兆觉得她有点儿奇怪,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瞳孔里,有她深深看着他的目光,满满的爱恋,满的都要溢出来。 夏瑾忽然向前吻向他的唇,蜻蜓点水的一下,轻轻的,拂动他的心房,而后她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叶哥,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的,是吗?” 叶秉兆喉头滚动,一起慢慢变老,如果他的事情成功,那么他们一定会慢慢变老的。他点了下头:“嗯,那是当然。可是为什么你会突然这么问?”今晚的她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看上去这么的伤感脆弱,这么的不安,为什么会急于他一起变老的承诺? 夏瑾勉强笑了笑道:“因为蔚蓝啊,她跟季淳风分了,不觉得世事无常吗?” 叶秉兆目光滞了滞,想起在桌球室里跟齐誉的对话,他抱紧了她安慰道:“不会的,我们不会那样,放心吧。” 夏瑾差点就脱口说出“那么你可不可以不要报仇?”可是她忍住了,她不会去影响他的,左右他的情绪,只会为他带来危险,不令他担忧烦心,是她给他的最好的守护。17882162 叶秉兆抱着她又继续坐了一会儿,夏瑾紧紧蜷缩在他的怀里,像是只温顺的猫咪,渐渐的,半睡半醒。叶秉兆的下巴搁在她的发旋,感受着她柔软的发丝,淡淡香气从她的身上传来,闻着很舒服。 虽然很喜欢抱着她的感觉,但夜已深,叶秉兆担心夏瑾着凉,还是轻手轻脚抱着她回了房间,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在转身的刹那,夏瑾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半坐起身瞅着他:“别走。”秋水翦瞳,柔柔水光透澈,倾泻在他的心间。 叶秉兆喉头滚动,声音暗哑起来:“小夏。” “叫我瑾。” “好,瑾,你怎么了?”叶秉兆努力抑制着自己。她没有喝酒,却邀请他留下,还有此前种种,不像是因为蔚蓝的事,她在不安,深深的不安。 夏瑾没有回答他,而是拉下他吻上他,深深吻住,她主动的时候不多,这时候却在用柔滑的舌尖描摹他的薄唇,温热他被雨丝浸凉的唇瓣。她决定了,既然要陪着他,做他的女人,那么就真正成为他的,将自己彻底交给他,这样,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叶秉兆气息炙热起来,他一把捧住夏瑾的脑袋,将她分离:“你这是在玩火。”喷出的热气拂在夏瑾的唇侧,如隐形的蝴蝶勾动她的心弦,他的眼眸火热,像是燃烧着火焰一般炙人。 夏瑾手上用力,将叶秉兆拉倒在床上,伸手覆上他的脸颊,“要我。”她说,“我想成为你的一部分。” 下一刻,她的唇便被封住,比她的体温更炙烫的温度使她融化,还是寒凉的夜里,里面却是春意融融,紊乱的气息分不清谁是谁的,胶着在了一起。刹那间便是零乱的衣服散落在地,雪白融合在麦色里,像是一杯卡布基诺,芳醇美丽。 夏瑾的头微微向后顶起,纤细白希的颈部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一颗黑色的头颅停留在那里,在上面染上点点红痕,一会儿又像是要不够似的,往上移动,再次覆上她微张的红唇,互相缠绕在一起。 叶秉兆双手在她的滑腻的肌肤上油走,温热的躯体因为他而在发烫,粗粝的手掌触摸着她的莹润,激起她微微的颤抖。他微微睁眼,看着她沉浸的表情,樱唇微张,从里面发出勾人心弦的嘤咛,羽睫轻颤,是蝴蝶在微微震动着翅膀。 待他品尝完她所有的美好,等她慢慢为她绽放,终于,他不再压抑自己,放纵着自己,彻底感受她的美好。 “嗯……”她闷哼,被填满的感觉,微微带着疼。她已不是姑娘,但将近三年未经人事,对这个早已模糊了感觉,此刻她经历的是另一个她心爱的男人的洗礼,热情、疼惜,他小心翼翼,对她呵护备至。 心房完全被填满,充实的,满足的,幸福的,这就是拥有…… 他小心动作着,怕伤了她,可是再多的隐忍在被兴奋席卷的刹那,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他想要更多更多,带领她感受最美好的感觉,带她跃上云端,带她去抓天边的那道彩虹,速度不觉加快,加深,令她迷乱起来。 “嗯哪……”她紧紧攀着他,像是迷失在云雾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抓着他便不能放手,否则她会找不到归路……突然,她看到了天边的万道金光,还有那道彩虹,灿烂绚丽…… 一夜缠绵至天明,只在黎明时两人才沉沉睡去。在晨光透过窗纱射进来时,夏瑾掀起眼眸,看着枕边人睡得深沉的模样,唇边透出甜蜜。相拥而眠,是这样的令人满足,不去管它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以后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她一定要每天都在他的身边醒来,看着他好看的睡颜,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等他们都老了,她就数他脸上的皱纹,每天多一道他们就多拥有了彼此一天,她如是想。 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浓眉上划过,下面是他闭着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挺翘,她想将来他们要是有孩子,一定要遗传到他的睫毛,那么的好看。高蜓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她偷笑,这么英俊的男人是她的了。 叶秉兆毫无预兆地睁开眼,夏瑾傻笑的模样落入他的眼:“这么早就醒了,看来我还不够努力。”他臂弯收一收,将夏瑾往他身体带一带,夏瑾变了脸色,曲着手指指着他:“你……” 身下的感觉再清楚不过了,这家伙是机器吗? 叶秉兆伸头咬住她的手指,微微用力:“谁叫你大清早就使坏。”在她睁眼时他就醒了,不过他想看看她会做些什么。 “别闹了,我去给你做早餐。”夏瑾挣出他的怀里,坐起身。 被子滑落,露出她光洁白希的身体,一阵凉意,夏瑾低头一看,忘了自己什么都没穿呢,急忙躺回去,侧头,叶秉兆的双眼已经是冒着火光在看着她了。 “早餐不是就在这里吗?”他扑了上来,享用起他美味的早餐…… 肉肉写不好,也不敢写得露骨,会被禁,妹纸们将就着看看,表介意,可以自行想象,叶哥是很厉害的,捂脸逃走……窝自认还是很纯洁的……这么文艺的肉,乃们有见过吗? 第九十三章 谢谢订阅!说不出的爱 夏瑾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了,早上被叶秉兆又折腾一回后便沉沉睡去,此刻下楼,凡是遇到她的人都毕恭毕敬叫她一声“大嫂”,本来她还奇怪,但叶蔚蓝告诉她叶秉兆一早从她房间出来关照了他们不许上来打搅她,让她好好睡觉,夏瑾顿时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下去。睍莼璩晓无故晚起定是有因,本来也没什么,她可以说是身体不舒服什么的,但多亏了他的“关照”,两人更进一步的关系等于昭告了天下,彻底曝了光。 “哎,大嫂,今天的饭菜真不得胃口呢。”叶蔚蓝放下碗筷,一脸惆怅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含着戏谑,“要是大哥天天这样关照,那我们以后中午是不是都只能吃阿姨做的饭菜了?” 夏瑾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恨不得钻到碗里面去。她侧过脸愤愤看着叶秉兆,恨恨瞪着他,用眼神示意“都怪你,害我被人笑话。” 叶秉兆无辜得看着她,他本是看她累了,想叫她多睡一会儿的,哪知道会变成这样,不过还是摆了威严出来替她遮遮面子:“吃完饭就出去,哪那么多废话。” 叶蔚蓝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对着齐誉道:“吃好了没,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们的御景湾。”齐誉因着昨夜陪她看了一整晚的喜剧电影,所以暂时还留在别墅没回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他亲耳听到那样的事情后,心里难受地很,虽然早知道他们会有亲密关系,但这般听来,还是跟喝了黄连水一样苦。他没有听见叶蔚蓝说什么,只是怔怔看着夏瑾,胃里翻滚,没吃上几口饭。千言万语都没有了发泄的地方,只能在心里腐烂。 叶秉兆眼角余光看着齐誉,脸色冷淡,但心里有着小小的得意,这样也好,叫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夏瑾是他的女人,不是他可以觊觎的对象。 夏瑾不知齐誉、叶秉兆几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只是低头扒拉着米饭,想着快点结束然后快点去桃源居避一避。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羞人了。她脸色绯红正像外面开得灿烂的桃花瓣一样娇美。 叶秉兆细心嘱咐:“吃慢点,别噎着了。”夏瑾闻言,头又向碗里低了几分。 齐誉放下碗筷,神情很是落寞,他挤出一抹笑,低低道:“我吃好了,你们慢吃。”然后慢慢走出餐厅。 夏瑾微微抬头看着齐誉离开,他孤身落寞的背影落在她的眼里,心中有点儿难过。他来这儿的目的,包括跟叶蔚蓝在一起的原因她都已经知晓了,此刻更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她从来不知他爱她那么深,也没想过跟沈逸珲的婚姻结束会让他抱有那么深的歉疚感,其实都已经过去了,都没关系了,她该怎么跟他说,叫他放下这一切,毕竟他有他的人生,不该将时光都浪费在她的身上的。他们非亲非故,其实他能帮她叫沈逸珲出面澄清那件事情,她就很感激了。 叶蔚蓝自是知道齐誉心里难过,所以才想拉着他出去。毕竟一整晚没睡觉,一大早就得知自己深爱的女人被人睡了,哪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她追了出去,跟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 山道两旁都种了樱花,此时真是烂漫时候,片片樱花飞舞,无声无息落下,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着,也有三分浪漫。 叶蔚蓝看着那个背影,孤单孑然,周身都释放出一种伤情的味道,仿佛任何人都融入不了他的悲伤。看着看着,她停下步子,恍惚觉得那个背影就是她自己。一样被人遗弃在角落,一样丢失了他们的爱情,再也找不回来了。 心里升起了伤感,同是天涯沦落人,早知道昨天夏瑾跟大哥会同房,她就不留他了。这样直面听见的确很难令人接受。如果是她当面知道季淳风跟绕指柔睡了,还那么张扬,她一定气的发疯。 而他,还没说出口的爱情就那么死亡了,还要默默守护着她,这个男人其实也算是情深意重了。他跟夏瑾之间还真的是理不清,剪还乱的关系。因为在好友的婚姻里捣乱,所以害人家离了婚,后来又抱着恕罪的心情去照顾她,继而爱上她,这样的爱情真可以写上一本剧本了。 这个男人活了那么多年,一向都是顺风顺水,掉那么大一个坑里,还不愿自拔,真是令人可歌可泣了。但换句话也可以说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当初看看不起夏瑾的,还偏帮着宋诗菲那种人,这叫什么?这叫认人不清,活该! 叶蔚蓝想着想着,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她走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背影,就如在法国时,她踩着他的脚印那样。 “你跟在我后面做什么。”齐誉突然回头。 叶蔚蓝因着正感慨万千,没有留意,差点一头撞上去。她拨起被风吹散的头发搁到而后,歪着头看他:“我怕你一时想不开,从这里跳了崖,我们御景湾还没有正式营业呢,不能被你弄晦气了。” 齐誉没好气得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放心,你都没死呢,我怎么可能连你都不如。” 叶蔚蓝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嘀咕:“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早就揍你了。” 两人一路无话,慢慢走着走着倒也上了山顶。一路下来,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山顶上有座几十米高的可以俯瞰整个山景的亭台,两人登上去后,都微微喘着气。山风袭来,身上凉飕飕的,舒爽无比。远处,海浪拍岸,卷起千堆雪,近处,山花烂漫,桃红梨白,美不胜收。 “怎么样,心情好点儿了吗?”叶蔚蓝手搁在额头处搭凉棚,向着太阳处看海景,因着今天天气好,海面波光粼粼,撒上了一层金币一样,扑闪扑闪,很是迷人。 她想起以前训练的时候,她第一次要负重跑步到一座几百米高的山上,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她坚持不了的,可是季淳风跟她说“等你登上山顶,上面有最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去看。” 她坚持了下来,当她登上山顶的时候,季淳风早已在上面等着她,他们一起看到了日出。当太阳从地平线跃出时的那种壮阔,半个天空都被渲的激动人心几乎让她落泪。 可是,以后他再也不会陪着她一起看日出了,叶蔚蓝的心又刺痛起来,眼睛被海面金光所灼,微微泛起泪意,她手指擦了擦,咬着唇瓣,捏紧了拳头,而后双手放在嘴边吼叫起来:“季淳风,你这个混蛋……啊……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顿时心中一股郁气纾解,她再吼了一遍。小时候,她的母亲教她,如果想爸爸了,就对着东方喊爸爸,她的父亲就会听见,她知道那不过是一句骗人的话,可还是照着做了,因为她知道那会让她心里好过一些。现在,她对着海面喊话,却是希望季淳风能听见,希望他听见她有多痛。 “你说,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是什么感觉?” 叶蔚蓝正一遍一遍喊话,听见这个,惊了一跳,一口凉风灌进嘴巴,呛得她泪花翻涌,她惊恐得瞪着他:“真的难过到想死?不然你也学我,这么喊喊就舒服了。” 齐誉面无表情看着她:“是想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你好吵。” 叶蔚蓝被噎话,狠狠白了他一眼,憋死你活该。 忽然,齐誉对着海面大声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声声嘶喊传的很远很远,悲怆浓烈,可是永远都不会传进她的耳朵。 叶蔚蓝看着他,抿唇不语,他真的将夏瑾爱到了骨子里,忽然很同情他,说不出的爱,这种感觉真的比死还难受。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面前,他却不能亲口跟她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也许就是这个。他给自己的惩罚太重太重…… 瑾是瑾告诉。“齐誉,对不起……”她上前,轻抚着他的肩膀,她看到他眼角有晶莹的液体在阳光中一闪而逝。男儿有泪,只在伤心时。 是她鼓励夏瑾更进一步,是她促成了大哥跟夏瑾的。如果说齐誉亏欠了夏瑾的幸福,那么她就是亏欠了齐誉的幸福。 齐誉侧过头闷声不语。在心里喊了千百遍的话这样说出也好,那么他就真正可以站在一边看着她幸福,只在她需要的时候去守护着她就可以了…… 下山的时候,叶蔚蓝特意带着齐誉去了桃源居。1d1xy。 站在离桃源居一段距离的地方看进去,一座古朴素雅的房子掩在桃林里,桃花瓣落了一地,桃树上已经有绿色小叶芽蹿出,十分美好安详的景色。 叶蔚蓝道:“其实你可以放下了。当年所为,我想你已经后悔了,如今算起来,如果沈逸珲还跟夏瑾在一起,她要面临的是他们沈氏家族,我想以夏瑾的身份个性她未必能适应得了。如果不是你们,他们也许也会因为其他的原因分开。就我所知,宋诗菲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没有你帮忙,她花的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所以你不必有那么重的负罪感的。 如过不是沈逸珲的有眼无珠,我大哥也不会遇上夏瑾。也许这本就是冥冥之中的一场安排?我大哥对夏瑾很好,他们可以相爱,我们该祝福他们的。虽然我大哥是黑道,但你们所谓的白道不见得有这样宁静。沈逸珲就是个例子。”她抬头看看齐誉,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看,这个桃源居就是我大哥盖的,他了解她的喜好,尊重着她的决定。 按着我大哥的身份,夏瑾本完全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下,做一个阔太太,可是夏瑾的个性你也知道。她从不是一个喜欢依附男人的女人,她喜欢有自己的天地,这样能让她找到存在感,也让她更自信独立。我想正是她的坚强勇敢跟温柔善良,所以才引得我们都喜欢靠近她。大哥是那样,你也是那样,包括你那混账朋友,你们都不可救药地被她吸引了。” 说到这里,叶蔚蓝笑了下,说起来夏瑾的魅力真不小呢,一个一个的,悄不声响地就吸引了众男人围着她打转。她忽然沉默下来,又想起自己,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呢?温柔,也许她真该拾起那个早已丢掉的一面,不然还真要打光棍了。 回过神,她接着说下去,“大哥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她的安全,其实这间无人餐馆的创意是出自于我大哥,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餐馆的法人是我,从头至尾都不会有人知道这家餐馆的菜是出自夏瑾之手,这就是保护。在御景湾的范围,本没有人可以动的了她,再加上这层,更不会有人借着订餐的名义可以接近她了。这连我都没有想到呢。从这些来看,你可以想见我大哥对夏瑾费力多少心思。” 在桃源居订餐,一切流程都是从网上下订单,客户按着网上的要求填写完毕,下定金,然后由叶蔚蓝请来的人去来安排时间预约,夏瑾的工作只是按着订单去设计菜式做菜,等客人离开,自有人去收拾,就连金额都是通过网上银行来实现。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也不怕他们敢赖账,要是有人敢尝试,保准整个上流社会都会传遍,这可是十万分丢脸的。更何况,敢在冥夜做这种事情的人除非吃了豹子胆。 齐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没有开口。叶秉兆的能耐他怎么会不清楚。越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就越了解彼此。他知道自己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夏瑾跟逸珲之间,一开始就错误了,可对他自己来说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也许是另一场错误,他只是在执迷不悟。 叶蔚蓝看懂了他,明白了他的苦心,说这么多只为缓解他的焦虑,毕竟他知道冥夜跟焰门之间的纠葛,并且担心着夏瑾的安全。 “我跟夏瑾提过你喜欢她,我想你需要单独跟她说些什么,不然你们日后还真不好相见。”叶蔚蓝抄着手靠在一棵桃树上,好以整暇得看着他。 “谢了。”齐誉看她一眼,步入桃花深处。 进入桃源居,里面干净温馨,很有家的感觉。齐誉在厨房间找到了夏瑾,她正全神贯注地写写划划,看样子在设计菜单。齐誉站在门口,愣神看了她一会儿。偌大的空间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他可以好好看着她,看她认真工作的样子,看落在她脸颊的发丝被她用笔帽夹住,看她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的可爱表情。 时光静谧,午后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她一如记忆中那般美好,风惊扰了她的发丝,微微舞动。 齐誉伸出手,在空中慢慢描摹她的轮廓,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记下她的模样,忘了她,真的让他的心惶恐不安。 刹那间的回眸,她的明亮透澈的眼眸里终于只落有他一个人,齐誉的心不可抑制的加速。 “你……”夏瑾开口,却不知说什么。他来这里多久了,就在这么一直看着她吗? 齐誉不自然地笑笑:“过来看看你,自上次一别,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 夏瑾站了起来,靠在琉璃台上,头微微低下,双手向后撑在身后的台面沿边上。“嗯,是啊,说起来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她抬眸,认真看着他,“谢谢。” 齐誉脸色有些发白,也许是因为没有睡好又在山上吹了风,也许是因为她的那句谢谢生分了彼此,他心头苦涩,喉头动了下,他道:“你永远都不需要跟我说谢谢的。况且我也没有做什么,逸珲他本就愿意出面澄清的。” 夏瑾濡了濡唇,别看眼睛,他的目光有着淡淡的哀伤,令她无法再看着他,只能回避开来。 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空气里细小的灰尘粒子在光束中舞动,无声无息,只有风吹起纸张时的“哗哗”声。 夏瑾低声道:“齐誉,你可以不用有那么深的歉疚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而你跟安泽本没有什么错,不必再对我抱着歉意的。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 齐誉淡淡笑笑:“是啊,我们之间两清了,能够亲眼看着你幸福,我也心安了。” 夏瑾樱唇微微翘起,能这样说开,她心头也放下一些心事,她松开搁在琉璃台上的手,站了起来,用着轻松的语调道:“齐誉,我们还是好朋友的。现在你跟蔚蓝在一起,那么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啦。”她想起午饭之后听人说,齐誉昨晚是在叶蔚蓝房间里过夜的,也许他们两个在法国真的发生了情缘,而她早就成为了过去式,真是自己在庸人自扰,还高估了自己。 齐誉看着她的笑颜,能远远得看着她这样笑他知足了。“是啊,那个奇特的女人,多亏了她,我们以后要常常见面了。” “嗯,听你的意思,你不希望跟我常常见面?”夏瑾说起了俏皮话,如果是朋友之间,那自然会变得好相处了。 “你看,我现在已经更上一层楼,开私家菜馆了呢。等有时间,我请你跟莫安泽过来,我们一起吃友情餐。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安泽?唔,他过得还好吧。最近伯父给他的压力有些大,说是急着要把医院托给他,这阵子正拼命磨练他呢。” 夏瑾想象莫安泽的哀嚎样,一阵发笑。他是个喜欢无拘无束的人,这样子对他,的确有些不人道。 齐誉也在笑,重新回到了朋友关系,他可以一辈子都默默守在她的身边。爱情不一定要拥有,也可以默默的守护。 …… 有人伤感有人忧愁有人释怀,而在南城的宋诗菲是过得恐惧。 伊格尔依然没有放过她,沈逸珲虽然对她态度好了起来,但始终没有对她做出承诺,也许他要的真的只是她肚子里的一个孩子。可如果他发现连这个孩子都不是他的,他会怎么做?到时候,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从外面回来,华美凤已经等在别墅里。 “都已经八个多月的肚子,还老是往外面跑做什么。”华美凤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堆单子,从纸堆里抬眼看她,眼神凌厉。 这样的眼神令宋诗菲头皮发麻:“额……伯母,我出去一下,跟人洽谈工作的事情。”她回答地小心翼翼。因为还没有过门,她只能叫她伯母而不是妈。17882162 其实在爆出她插足夏瑾跟沈逸会的婚姻后,她的身价已经是一落千丈。巴黎春季时尚秀她只露了一下脸便离开了。人们关心的只是她的绯闻,而不是她的作品。没有合作计划,没有新的作品问世,甚至跟叶蔚蓝的斗法都没有了。因为叶蔚蓝这次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红毯上。直到前段时间看到top杂志,她才辗转得知她开了家私家厨房,她总是幸运的,开家私家厨都引得那么多人关注。 “工作?我们沈家养不起你?你千方百计出国混了个了不得的身份回来,不就是想进我们沈家的门。这会儿还这么辛苦做什么。”华美凤对于宋诗菲永远是不满意的。当初她回国将那张支票还给她的时候,那傲慢的态度已经引得她不快了。所以说一个人不管是在低谷的时候还是在巅峰的时候,都要懂得夹着尾巴做人。 宋诗菲笑得勉强:“伯母,我是个设计师,有些合同签了约,要履行的,不然……” “你当我不明白?”华美蓝声调提了提,“可是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些账单是怎么回事吗?既然你忙着工作,那应该挣了很多钱才对,足以应付你要的奢华的生活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逸珲的副卡上会有这么多笔大金额支出?是在支付你的违约金吗?” 宋诗菲拾起华美凤丢过来的账单,吓得面无血色,这些账单怎么会被她知道? 这段时间都要忙着赶稿,所以妹纸们的评论不能一一回复了,以后有空会去回复的,爱你们,么么~ 第九十四章 谢谢订阅!穷途末路宋诗菲! 她哪有什么违约金,本来手头上是有一些合约在洽谈的,但是因为那件事情,那些合作商不是取消了洽谈就是还在观望。睍莼璩晓而以前那些合作商,有的本身就到期了,有的减少了订单量。宋诗菲这三个字如今在上流社会只剩下“小三”这两个字,而那些名媛本先不提自身是什么样,但自比要高出宋诗菲一等,当然不会再去捧她。 那些账单不是别的,而是她提出的钱用来给陆正的。自从他的资料被人泄密后,他的侦探饭碗没了。这本来跟她没什么关系,毕竟两人只是主雇关系。可倒霉的是,她从从森豪酒店出来时被陆正看到,并拍下了照片。 从此便一直被他勒索着。陆正扬言,要是她不给他那么多钱,就将照片寄给沈逸珲。她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做,却也一时拿不出他要的那么多金额,只能分批次从副卡里面提钱来给他。 此刻宋诗菲握着账单,手都抖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有几个合作商不能合作下去了。” 华美凤提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警告她:“宋诗菲,我们沈家可不是开银行的,如果你所谓的工作只是赔钱的话,还是结束了不要再做的好。逸珲要是知道你这样花他的钱,你也不会好过的,还是好自为之吧。” “额……伯母,以后不会了。”宋诗菲垂了眼睛只敢看自己的脚尖。 华美凤冷哼了声拿起另一个文件袋走了出去,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怀里她沈家的孩子,她哪会坐在这里跟她废话。逸珲的打算也许是对的,等她生下孩子,就给她一笔钱打发了她。一个将贪婪写在脸上的女人,真的不适合做沈家的女主人。好在逸珲终于看清了她,没有被她迷昏了头。 宋诗菲眼尾见着华美凤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一口提着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软了腿坐倒在地上。手心里冷汗还在直冒,手里的账单被她揉成了一团。这些账单怎么会再次出现的,她明明都用烧了的。 难道是沈逸珲?宋诗菲心里打鼓,这么频繁的大金额变动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他去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冷声叫道:“吴嫂。” 家里的女佣闻声而出,恭敬道:“宋小姐有什么吩咐?”宋诗菲眼下的身份,即使大着肚子也只能被喊“小姐”,而不是“太太”或者“夫人”。 宋诗菲假意咳了下道:“刚才沈夫人去过先生的房间吗?” 吴嫂:“是的,小姐,沈夫人说要进先生房间看看他住的怎么样。” 宋诗菲闻言眉头紧蹙了起来,心头慌乱。她强自镇静了下道:“先生叫我去他房间拿份文件给他,你去开一下他的房门。”华美凤的那些账单一定是从沈逸珲那里拿出来的。寄到家里的那份早就被她烧了。她要去确认一下沈逸珲究竟知道了哪些。 自从医院回来后,沈逸珲为了方便照顾她,搬了过来跟她一起住,但两个人互不干涉,分房而睡。沈逸珲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去他的房间。他做事极为细致,每天都锁上房门后才离开,这也是她为何从没进过他房间的原因。他的房间有两把钥匙,一把自己带着,而另一边交给了女佣吴嫂以防有什么事情可以叫她去开门。 吴嫂听见她的要求,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应了下来:“是的,小姐,我这就去。” 吴嫂开锁的时间,宋诗菲跟在她身后,心脏“砰砰”直跳,这次是她第一次大着胆子偷偷进去,而且还是骗了吴嫂开门进去的,这也让她怄气。沈逸珲防她这般,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 吴嫂也许是老了,认不准是那一把钥匙,在那一把一把试过来,宋诗菲等得心头直冒火,一把拿过她的钥匙道:“先生等着要呢,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说罢自己打开了门,她将钥匙拔出交给吴嫂:“你去忙把。” 吴嫂看了她一眼,应了声“是”,然后走了开来。在转角处她忽而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宋诗菲闪身进房间,空旷的房间里,光线十分的黯淡,沈逸珲将窗帘都拉上了,存心给自己一个密闭黑暗的空间。她打开了盏光线比较暗的灯,小心关上门走了进去。偌大的办公桌上,只放了电脑等一些办公用品。但是笔架桶旁边的一张照片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夏瑾。”她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恨不得用牙齿撕碎了这个人。照片上的夏瑾化了淡妆,穿着婚纱巧笑倩兮,沈逸珲站在她的身边,面无表情。即使他们已经离了婚,在他的心里,他依然只认夏瑾做他的妻子,即便是人家已经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夏瑾在离开公寓前将他们之间所有的照片都销毁了,看样子沈逸珲又重新从照相馆那的档案里弄了一份出来。 宋诗菲心里的无名火烧的炙热,高高扬起手恨不得将手中的照片摔烂,但是还是理智控制了上风。她是偷着进来的,如果照片摔破了,沈逸珲一定会知道是她进来过的。 她恨恨将照片放回原位,一门心思找起东西。一只只的抽屉被打开,里面都是他的一些文件资料,一一翻看下来,见里面没有提到她的资料,她提着的心渐渐松了下来。也许只是碰巧,碰巧被华美凤看到了那份账单,沈逸珲还她没有查到什么。 可是当她抽开最末的一个抽屉时,她心头再次飞速跳动起来,里面赫然躺了一只牛皮文件袋,上面没有一个字,她颤抖着手指打开,略路松了口气,但也不是完全放松,而是恨。里面都是关于夏瑾的一些东西,他拟好的准备给夏瑾的财产,真是可惜了,人家根本不稀罕。 她撇撇嘴,正准备将牛皮纸袋放回去,眼梢一撇却见最里面的角落躺了一只黑色小盒子。这下她完全不能淡定了。那个黑色盒子她认得的!跟伊格尔认识了那么多年,她怎么会不认得那是他的设计包装! 黑色内敛神秘,令人沉迷,上面没有印上那只黑金色象形样式的鹰,但并不代表这不是出自伊格尔,若黑盒子只是用一般材质做的那她可以一笑而过,但那独特的纸板材质,那是他的特色,她不会错认的。 手指颤抖得剧烈起来,几乎握不住,里面装的是什么?伊格尔给沈逸珲寄了什么?是什么时候在沈逸珲手里的?当盒子打开的刹那,仿佛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盒子“啪”一下落在了地上,掉出她的那枚尾戒,宋诗菲紧张得几乎站不住,忙抬手扶住桌子,靠在那儿才不至于滑倒在地上。她胃里紧缩,一阵一阵翻搅,几乎要吐出来。 那枚尾戒,在她跟伊格尔第一次发生关系后,被他从她的手指上拔下来的尾戒! 伊格尔把尾戒交给了沈逸珲,他什么时候给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伊格尔、尾戒、沈逸珲这三个名词在她脑中一遍遍回旋,沈逸珲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知道了她跟伊格尔的关系?不会的,不会的,如果他知道了,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她也不会还安然呆在别墅里,安然刷着沈逸珲的卡…… 宋诗菲兀自深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下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只响了几声便被人接起来。 “喂,宝贝,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给我呢,怎么,想我了?空虚了?不过你那么大个肚子,实在不大好搞了啊,我怕一个不小心,把我们的孩子给捅出来了……” 恶心的声音恶心的话语让宋诗菲气的浑身发抖,她打断了他,直接质问:“别废话,伊格尔,那枚戒指怎么会在逸珲那儿,你什么时候给他的?” “哦,你才看到那枚戒指?”伊格尔顿时来了劲头,他还诧异那男人怎么这么奇怪,给了他他女人的东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宋诗菲竟然还能安然过着跟他偷/情的日子。 “什么时候给的?” “去年圣诞节,我给他的圣诞礼物。”伊格尔邪恶笑笑。 宋诗菲浑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一样,一阵恶寒,那么沈逸珲早就知道伊格尔了,以他的能力,即便这只黑盒子上没有那只鹰,他也能按着盒子的材质去追查。 “你为什么这么做?”狠戾的语调从她的齿缝里挤出,“你既然要给沈逸珲,为什么不干脆用你的专用盒子,要么就用普通的戒指盒子,为什么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方式!” 电话那边桀桀怪笑:“索菲,你要别的男人养我们的孩子,可是我也要确认一下那男人聪明不聪明,看他能不能猜出他孩子的父亲是谁,再来他愿不愿意养我的孩子。要是他知道了还愿意养,那么我自然没意见。反正不过是我的一颗种子而已。但是如果你的男人他不愿意养,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来赖上我了呢?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女人不经过我的同意生下我的孩子。” 宋诗菲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直冒,坚硬的手机壳子狠狠膈着她的掌骨,她只将手里的手机当成了伊格尔,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她忘了,伊格尔的个性就是这么的变/态,跟他做交易,根本就只有被他玩弄在鼓掌中,然后的下场是被丢弃在一边,彻底的沦为一个破布娃娃。 他从来没有答应过会放过她,不管她有没有听他的话,随传随到,她利用了他的孩子本就惹怒了他。她是太想跟沈逸珲在一起了,所以才忘了伊格尔的游戏规则。 那么沈逸珲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他不揭穿她,这四个月来还让她住在别墅,让自己挥霍着他的钱? …… 另一端,沈逸珲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把玩着手机,一边看着监视屏幕里的女人。她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拼命想对策的模样。这样一个女人,他怎么就动心了,还为了她丢失了他的最爱。 哪是什但哪。心里受着钝刀一刀一刀割磨的痛苦,他只知道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在收到那枚尾戒后,他自然查到了来源。伊格尔,宋诗菲在巴黎的设计学院的导师,也是一位时尚教父级人物,也是他一手捧红了宋诗菲,让她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先成为时尚教主,平步青云。 他们之间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的肮脏,那么的令人呕吐。 在他查出尾戒来自于伊格尔后,他找过叶蔚蓝,问过她那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叶蔚蓝说了一个女孩在法国游学为了名利地位堕落,继而成为了后来的时尚教主的故事。 故事要从好几年前说起。那时候叶蔚蓝已经是巴黎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她有一个陶姓好友,陶桑妮,是一位服装设计师。两人一起在巴黎那个纸醉金迷,奢华糜烂的大都市里拼搏。1d3l1。 陶桑妮有一个男朋友,两人十分相爱,后来还有了孩子,可是不幸的是,在那个圈子里没有什么长久坚韧的爱情,那个男人为了功成名就在勾搭上一位享有盛名的设计师后便甩了她。 那个可怜的女人后来生下了一个女儿,独自抚养着孩子,一边继续自己的梦想。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陶桑妮却出了车祸,长眠地下。而那时候的叶蔚蓝为了帮派里的事情回了国,尚且不知她好友的事情,等她返回巴黎时,才知道陶桑妮几经长眠地下,而那个孩子由于没有父母,便被孤儿院接收了去。连带的,陶桑妮生前的遗作一并带了过去。17887435 叶蔚蓝回到巴黎后在各家孤儿院找了很久,但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孤儿院告知她那个孩子已经被人收养。在她还在继续寻找的时候,却看到了宋诗菲的成名作,那副设计她一眼看出,是陶桑妮所画。而那日期正是宋诗菲到巴黎后一年多的时间。 巧合的是,在她查到她好友女儿下落的时候,她才知道女孩是被伊格尔收/养。而伊格尔是正是宋诗菲在学院的导师。那么伊格尔自然能认出这是她养女母亲的遗作。 可宋诗菲却依然在时尚界如鱼得水甚至成了时尚教主,为什么?那么其中必然是两人之间做了某种交易。她不知道为何伊格尔会收/养了陶桑妮的女儿,毕竟他在时尚界的风评并不怎么好,她不认为他是个好心的人。且不提伊格尔收/养孩子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她了解伊格尔的为人,她才确定两人之间做着某种勾/当。 因为叶蔚蓝没有证据去揭发宋诗菲剽/窃她好友的作品,所以她才转行做了模特,处处针对宋诗菲,用这种方式去捍卫她朋友的尊严。 所以说真正有才华的,可以成为时尚界一流设计师的,不是宋诗菲,而是那个可怜的女人陶桑妮。宋诗菲在巴黎时本来只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小设计师,怪不得她成名的如此之快,原来只是抢了别人的东西,并且与人狼狈为歼着,迅速谋取着她的利益,为了成名为了上位,她堕落得彻头彻底。 沈逸珲“啪”一下丢开手里的手机,眼里闪过深深的嫌恶。 在知道宋诗菲跟伊格尔的关系后,他自然找了人去调查宋诗菲,反馈回来的消息还真没让他失望。她正一人分饰两角,一边是深情爱着他的,一边是跟伊格尔在豪森酒店放浪形骸的,还在完美掩饰着自己,用自己的钱去赌陆正的嘴。 沈逸珲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放任了她这么久,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他沈逸珲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所有背叛他的,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痛苦的滋味! 这时,沈逸珲办公室的门打开,华美凤走了进来。 “逸珲,宋诗菲从你卡上提了那么多钱你就随她挥霍也不问问用处?”华美凤在沈逸珲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问道。 “妈,你看见那份账单了?”沈逸珲故意将那份从银行拿来的账单放在桌子上。他知道他的母亲会时不时去“关心”他一下,继而肯定会注意到那份账单。而宋诗菲这段时间正在家扮演着贤妻良母,就算出去了也会很快回来,那么一定会看到他的母亲正看着那份账单并且质问她。 他知道宋诗菲看到那份账单一定会急,那么就会要求吴嫂去开他的房门。而正如他所料,吴婶按着他的吩咐,在给她开了房门后打了个电话告知他。而他在监视屏里清楚的看着她在他房内的一举一动。 她该庆幸她没有摔了那相框,不然,他一定会让她更不好过的。他看见了她在他房间里面的恐惧,在看到尾戒后那惊惧到极点的表情,也看见她跟伊格尔通电话的神情。两个人的亲密关系似乎要破裂了呢…… 华美凤的眉间蹙了起来:“嗯。那么大笔的钱一笔一笔出去,她是不是正赔付着违约金?” 沈逸珲幽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他脸色正了正道:“妈,这件事情你先不要过问。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解决?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娶她?”华美凤脸色不是很好看,“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好歹她怀了我们沈家的孩子,只是接回孩子不要她的话,会被人说闲话的。” “如果不是我们沈家的孩子你也要吗?”沈逸珲冷着脸,说出口的话像是冰渣子。 “什么!”华美凤脸色大变,腾一下站了起来,她已经气得顾不了上流社会的贵妇所要保持的优雅得体,“你怎么知道的,你确定?” 沈逸珲眼里泛着冷光,他没有再跟华美凤继续纠缠他是怎么知道以及确定的,只是冷冷说道:“今天我就会给她做一个了结。” 沈逸珲慢悠悠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穿上西装外套,迈着步子走出去,那神情像是修罗地狱来的,全身冷肃,却带着嗜血的兴奋。 华美凤看着她的儿子的神情都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这个儿子,她完全看不懂,他一直知道却隐忍不发,他究竟在想什么…… 而尚在沈逸珲房间里的宋诗菲还不知她的暴风雨已经来了,她颓然坐在椅子上,愣愣回忆着她错误的第一步…… 四年前她离开沈逸珲,独自去巴黎进修。一个新人设计师尤其是来自东方的设计师要在顶级的时尚舞台上有所成绩,可谓困难重重,就算有傲人的才华也要有赏识的人来提拔才能站稳脚跟。她能在两年不到的时间在时尚界迅速崛起,跟伊格尔大有关系。 伊格尔.伯尼,巴黎设计师界的教父级人物,parisfashion的教授,她的导师。当年她在他的门下学习。伊格尔喜欢在自己的豪宅内举办派对。在一次派对上,她无意间看见一张设计稿,由于当时学院正举办一场设计比赛,而这个比赛的最高奖项是能获得一次参加米兰时尚秀的机会,强烈的*迫使她拿了那张设计稿。 命运的改变由此开始…… 当比赛结果出来时,毫无悬念的,她获得了第一名,准备转站米兰。这时,伊格尔找上了她。告诉她,她拿的那张设计稿是他的养女希亚的。而这张图是希亚的母亲陶桑妮的遗作。 伊格尔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从此在设计界消失,一个是做他的地下情人。 她深知假如被他揭发,她的设计师生涯就此完结,她不但不能荣耀回国,她跟沈逸珲之间也就再无可能。 伊格尔you惑她说,如果她愿意做他的情人,不但他不会揭发她,甚至会捧她做顶级的设计师。权衡下,她接受了交易,从此在时尚界站稳脚跟,直至成为米兰时尚教主。 一步错,步步错,从她选择的那刻起,她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就这样一路走下去。 赌,要么继续耀眼下去,做人人称羡的时尚女王,嫁入豪门,一世富贵,要么满盘皆输,做一个失败者。她做的很好,一直都在走着上坡路。回国后顺利抢回沈逸珲,马上就要跨进她想进的那扇金光闪闪的大门…… 第九十五章 谢谢订阅!分手费 可是,她错估了伊格尔对她的兴趣,她不知道伊格尔对她的兴趣会保持得那么久,在她重回巴黎后,他竟然还会找上她,继而继续纠缠着她…… 沉思的时刻,沈逸珲已经一路驱驰回到别墅。睍莼璩晓吴嫂听见声音出来见到沈逸珲诧异了下,他从不会在上班时候回来的。 “先生。”她叫唤了一声。这个时间回来的沈逸珲周身带着一股吓人的气息,吴婶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嗯”,沈逸珲应了声,抬眸看向楼上,“宋小姐还在里面吗?” “是的,先生。” “吴嫂,你先出去帮我买个大的行李箱,过会儿再回来。”沈逸珲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递给吴婶,然后大步往楼上而去。吴婶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吧。她没有多停留片刻,马上揣着钱走了出去。 门房上传来细微的门锁转动的声音,很细小,宋诗菲毫无察觉,她在想着她的后路,该怎么办?沈逸珲究竟知道多多少?正因为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她才慌神,不知如何去圆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办怎么办……时尚界现在的她已经很难立足,她现在唯一的后路就是可以进沈家的大门,然后就可以安枕无忧了……都怪伊格尔,是他毁了她!她捏紧了拳头,指关节都泛着白。 沈逸珲亲眼看着宋诗菲坐在在那里坐立难安,惊慌失措的样子,觉得自己的痛苦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他就像将猎物逼到了陷阱里,看着那狡猾的猎物在那垂死挣扎而不知他已经靠近,还在企图跳出洞口逃跑。 他看着她的侧影,恍惚想着,曾经她也是天真纯美的,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还是那根本就是那个本性,只是一直掩藏的很好。他们在一起时快乐过的,他爱过她,很爱很爱,爱到可以为了她放弃天狼财团继承人的身份,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那份爱在她离开后变了…… 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爱他。因为母亲的一张支票,她就负气离开他去法国发展,她终于功成名就回来了,可是那华丽的转身已经变得肮脏不堪……这就是他深爱过的女人,虚荣、自私、贪图名利,为了身份地位不择手段,甚至可以跟魔鬼做交易……她已经没有了灵魂。 他想,也许宋诗菲爱他的身份地位更爱过他本人,所以在听到他要放弃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时逃跑了。 呵,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竟然放弃了夏瑾,那个守着他,给他全部爱,默默陪伴着他的妻子,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他可以拥有全世界,却再也找不回她了…… 他的眼神倏地变得凌厉起来,所有的恨意在此时爆发了出来,心头那股烈焰熊熊燃烧着,恨不能将那个女人燃成灰烬。可是不能,他不会让她死的那么舒服,他会一样一样从她身上拿掉她追逐着的东西。 没有名利,没有地位,没有金卡,没有奢华的生活等着她,她将会一无所有!夏瑾受过的苦,她将会一样一样去体会。哦,不,她是个娇小姐,也许,她只能做那些男人们的玩/物,过没有尊严的生活。 她不是受不了他母亲的羞辱才逃跑的吗?至少当年她是这么对他说的。那么他倒要看看,她所谓的自尊跟骄傲在哪里。 宋诗菲神游回来,看见沈逸珲高大的身躯占据了整个门框时,吓了一跳,几乎从椅子上跌落,她恐惧地看着他。他就像是从地狱里来的,一身的黑西装,令她毛骨悚然。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咽了口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逸珲踏进房间,眼睛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黑盒子,她已经连捡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他嘴角讥诮地勾起。那是她亲手设计的她的尾戒,他们爱情的象征。真……肮脏。 宋诗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指甲掐进了手掌心里。 “捡起来。”冰冷的声音,来自地狱一样。 “什……什么?”宋诗菲双手抓紧椅子的手把,好像下一刻就要从椅子上跌下来。 “我说捡起来。” 宋诗菲惊恐地看了他一眼,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八个月多月肚子的她要蹲下捡起那么一小个指环已经十分的困难,尤其现在的她还怕的要死。手指颤巍巍地在地上划来划去,却怎么也够不到那枚戒指。 “宋诗菲,你还认得这枚戒指吗?”沈逸珲看着她恐惧的模样,心里充满了对她的嘲讽。心里如果不是有鬼,又怎么会怕成那个样子。 宋诗菲手指刚够到戒指,冷不丁听到他的问话,腿软了一下,“咚”一下子坐了个后蹲,戒指又从她的指尖滑落,“叮”一声,冰冷的金属扣上木制地板的声音,带着点闷响,在光滑可鉴的地板上打了几个圈儿躺下。 她的嘴唇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我……戒指……”她已经不敢再看沈逸珲了,眼睛游移着,绞尽了脑汁想着说辞。她没料到沈逸珲会这么突然的回来,在她还没想好对策的情况下。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你说,这枚戒指你收起来了,是吗?”沈逸珲弯腰凑在她的耳边,冰冷的话语从唇缝里出来,像是刮起了十级大风,将宋诗菲的脸刮得一阵青一阵白。 他没有再碰一下那枚戒指,而是两个手指夹起那只黑盒子,看着那盒子道:“这个黑盒子,伊格尔.伯尼的鹰牌设计专用包装盒,是吗?” 坐在地上的宋诗菲浑身发着抖,只靠着撑在地上的手肘才勉力撑住自己,他果然是查到了伊格尔,心里本还在可笑的期盼着他没有查到。真是已经穷途末路了还在自欺欺人……她抬眸时眼里已经是泪眼迷蒙:“逸珲,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可是她只会反复说着这几个字,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她的狼狈模样在沈逸珲的眼里激不起半分怜悯,他将盒子丢在宋诗菲脸上:“宋诗菲,你真够可以的,为了那么点虚荣,连自己都可以出卖,还可以装着那么纯洁无辜的样子回来,你的演技可真够可以啊?为什么要做设计师呢?你应该去做演员的。”他嘲讽道。 “逸珲,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是他逼着我的,逸珲,是他逼迫我的……”宋诗菲几乎是爬着过去抓住沈逸珲的裤腿,满脸泪痕,泪水糊了她的妆容,哪还有什么漂亮高贵的脸蛋,黑黑白白地糊成了一团,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沈逸珲一脚踢开她抓着的手,嫌恶地看着她:“是他逼着你去偷那张设计稿的?是他逼着你用那张设计稿去参加比赛的?” 宋诗菲趴在地上,手指保持着张开的姿势,他连这个都查到了,呵,既然查到这一层,那么他是什么都清楚了。鬼迷心窍的第一步迈了出去,然后她再也走不回了…… 她慢慢从地上爬坐起来,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既然都说开了,那么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狡辩的了,她呵呵冷笑:“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今天才来摊牌?沈逸珲,啊?” “宋诗菲,对你来说,你的心里就只有金钱、名誉、地位吗?为了这些,你就可以泯灭自己的良知?”沈逸珲古怪的看着她。 “良知?良知是什么?”宋诗菲依然冷笑,一副嘲笑他的嘴脸,“你是个成功的商人,对你来说,你就有良知?天狼财团发展壮大的过程中,有多少企业被你们吞并,有多少人因为你们失业,无家可归?你来跟我说什么良知,呵呵,真是讽刺。” 沈逸珲垂眼看着她,嘲笑她的无知:“这个社会弱肉强食是不变的法则,没有竞争力的企业最后的路要么倒闭,要么被吞并,谁没有实力谁就会淘汰,我跟你不一样,我不需要靠偷窃来求得你想要的那一切。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后果的吗?” 宋诗菲只有四个字来形容了——利欲熏心! 宋诗菲被激怒了,大声反驳道:“那些设计稿没有我,它永远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它最终的下场只是被一个小女孩夹在书层里,然后被人遗忘,褪去它的色彩,慢慢发黄,成为一堆废纸! 我跟你不一样。你出生的时候就含着金汤匙,你本身就有你想要的一切,而我要靠自己在那个圈子里拼搏。你可知道在巴黎,有多少有名的设计师?我只是一个新人,要熬出头需要多久?那时候我只想着快点成名回来跟你重新在一起,那样的我有什么错,而你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 沈逸珲同情地摇了摇头,经过这几年,宋诗菲非但没有半丝悔意,反而还在沾沾得意,利欲已经将她腐蚀的面目全非,只有那一身肮脏的皮囊了。 “可是你将一个小女孩的回忆变得肮脏不堪,你都没有想过当她看到她母亲的那副作品上面的名字变成别人的时,她会怎么想的吗?把你变成这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你被利欲蒙蔽了双眼,你太想站在顶端的位置。 当年我说要带你离开,重新开始的时候,你不应该走的,那么今天的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没有现在的风光,但你依然会是人人羡慕的沈太太。也许是你听说了我会放弃一切,不能给你想要的,所以你害怕了才走的?”他盯着她,这个答案他想从她嘴里亲口说出。他不要再听她打着爱他的旗号,做着令他恶心的事。 “是!”宋诗菲对上他的眼,“如果你不再是天狼财团继承人的话,那我跟着你还有什么意思?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跟在你的身边,难道我就只能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不,我不甘心!可你还真是没意思,真的就那么放弃了沈家的一切,跟那么一个无趣的女人生活在了一起,过起了平凡的生活。可事实证明,你也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不是吗?所以你才重新站起来,回到天狼财团,做回你的沈总裁。甚至在我回来后,你依然选择了我。”她桀桀怪笑了起来,像是疯子一样。 沈逸珲的眼里已经涌起了风暴,她还敢提夏瑾,她跟夏瑾相比,连替她提鞋都不配!说起来,如果没有她当年的所为,他也不会遇见夏瑾,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现在回忆起来,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安然的平静,简单的快乐,再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他那样的满足。 可是打破这一切的,也是眼前这个处心积虑的女人,他恨她,也恨着自己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时光不会再回到过去,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没有了夏瑾,对他而言,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生活如死水一样,他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工作,工作,工作,夜夜在思念她的日子里难眠,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她蜷缩在沙发里等他回家的模样。想起她睡在他的身边,那浅浅的呼吸声,想起她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做着她爱的早餐,想起她神吃俭用,为了减轻他的负担,连一件婚纱一枚婚戒都舍不得买…… 她给了她那么多,而自己给她的回报却是背叛跟欺骗,他有多悔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像被蚂蚁啃噬的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以为他将来的生活只有跟宋诗菲的孩子一起渡过了,他不爱宋诗菲,却不能不认自己的孩子。那么,他就只跟孩子一起生活,过行尸走肉的生活。曾经他有想过,等宋诗菲生下孩子就给她一笔钱,还有时尚城,算是对她的补偿,可是峰回路转,原来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假的,他真的一无所有了,连最后的寄托都没有了…… 他曾经想过,宋诗菲变成这个样子,也是身不由己,为人所迫。等她生产完,就丢开她有些残忍,可是到头来,残忍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早已经没有了良知的宋诗菲! 她在巴黎时尚秀的那段日子一直跟伊格尔厮混在一起,而她的肚子里的孩子跟本不是他的!她一回来就说怀孕不过是想让他断了对夏瑾的念想!因为她知道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他真正爱着的是夏瑾,而她再也没了机会! “宋诗菲,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是原打算怎么利用这个孩子进我沈家大门的。伊格尔是外国人,难道你就不怕生出来的孩子一眼就被人看穿不是我的吗?难道你想再利用我外祖母是美国人这个理由来说服我说这个孩子出现了隔代遗传?” 宋诗菲身子一抖,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已经查到这个份上了?她眼睛四处乱瞟,手指下意识地在地板上乱抓,牙一咬,她辩解道:“这个孩子的确是你的!” 沈逸珲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孕检单子,丢在她脸上,锐利的纸张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红痕,一阵刺痛。宋诗菲抓起一看,脸彻底白了。那是一份dna亲子鉴定,他什么时候给她做了羊膜穿刺手术! “想知道?”沈逸珲冷哼了一声,“在伊格尔给了我你的尾戒后,我就做了调查。你以为要查你会很困难?在你还在医院保胎的时候,我就让医院的人给你做了这个手术了。” 而那时候,这个女人还在以为沈逸珲紧张她的孩子,为她做了全面的检查。 宋诗菲面如死灰,所有的一切都被拆穿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别说进沈家大门的筹码,连住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了。 肚子里忽而一阵一阵绞痛,她皱了皱眉,手捂上肚子,深吸几口气后她道:“好,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会从这里出去,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一笔分手费,好歹我也伺候了你那么久,不是吗?” 既然扯破了脸,那么也不在乎自己还有多难看。眼下能为自己争取多少是多少。本来以她在时尚界混的那几年,她有不少积蓄的,但近来为了维持她的品牌工作室正常运转,她将自己的积蓄填了进去,后来再出了陆正那个岔子,她一下子将自己的积蓄都搭了进去。 她花了那么长的精力,不会愿意自己什么都没有捞到而净身出户的。她不是夏瑾那个笨女人,什么都不要而去摆路边摊,这个脸她丢不起。更何况她生产在即,更是不可能。 “分手费?”沈逸珲像是听见什么奇闻一样,古怪看着她:“那一张张银行账单,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你自己的那份被你烧了,我为了提醒你,特意又从银行给你弄了一份,那就是你的分手费。”他脸上的笑意快意而残忍。 宋诗菲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一脸的惊恐与不可置信,他连她把钱都给了陆正都知道!那么陆正会出现在森豪酒店,看见她跟伊格尔的事,不是偶然,而是他安排的! 像是看穿了她所想的,沈逸珲脸上带笑,说出的话却将宋诗菲直接打入了地狱里:“没错,是我叫人告诉陆正的,他是你的棋子,为什么不能成为我的?宋诗菲,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哦,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以我在商场上的地位,足够可以呼风唤雨,所以跟你中止了合作关系的那些供应商是因为听从了我的安排。在时尚圈,谁没有那么一点丑陋不堪的过去?时尚圈的快节奏注定了那是一个令人健忘的地方,那么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从那以后却一蹶不振了吗?” 宋诗菲恍然大悟,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灰色,浑身颤抖着。这就是他隐忍不发的目的,这就是他在知道真相后却没有马上没有赶走她的原因。他在一点一点消耗她,让她彻彻底底变得一无所有!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他能忍,忍着自己的恨意给她最后的一击!这就是他的复仇! 他甚至安排了自己跟伊格尔的决裂,就算自己被扫地出门,她也不能再回头找伊格尔,求他帮她东山再起,因为她早就惹怒了那个男人! 肚子的疼痛感更甚,绞痛感越来越强烈,一阵一阵收缩着,宋诗菲冷汗直流,汗湿了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呼吸声越来越大。她咬着牙,从齿缝间吐出字眼来:“你……你真的好可怕……” 沈逸珲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的,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毫无感情的话语说了出来:“你算计着我,就该料想到会有今天。就如同你当年走出的那一步,记住,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 他提脚旋身,慢慢朝门口走去,“嗒嗒”单调的皮鞋扣在地板上的声音敲击在宋诗菲的心间上,令她脆弱的神经愈加紧绷。忽而他转头,最后说了一句:“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怜悯,你可以在这里住到日落之前,在我回来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你还在这里。” 这时吴嫂已经从外面买了行礼箱回来,她看到沈逸珲的车子还在庭院里,进了屋子后,抬眼看见沈逸珲的房间门还开着,不免好奇,于是大着胆子提了行李箱上去。刚走到门口就见沈逸珲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冷得几乎冻成冰块。她忙低了头不敢再看,透过沈逸珲斜着眼角看进里面,只见宋诗菲侧躺在地板上,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模样。她心下一骇,再看向沈逸珲,诺诺道:“先生,你要的行李箱。” 沈逸珲停住了往外走的步伐转身朝着宋诗菲道:“对了,这个行李箱是我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吴嫂缩着脖子闪在一边不敢吱声,感情是沈先生跟宋小姐感情破裂,沈先生要将宋小姐赶走。// 这时,一阵凄厉的叫喊从房间里传出来“啊!” 吴嫂心头突地一跳,大着胆子再往里面一瞧,只见宋诗菲几乎是在满地打滚,她叫喊着:“逸珲,逸珲,我快要生了……快救救我……” 吴嫂惴惴着看向沈逸珲,询问着他的意思:“先生?” 沈逸珲皱了皱眉,步子都没有挪一下,冷声道:“给她叫救护车。”说话他就走下了楼梯,头也不回。 吴嫂见沈逸珲毫不留情往外走,自己几个快步走了进去,宋诗菲的羊水已经破了,下/身的裙子被濡湿,看样子是真要生了。她急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个趾高气扬的宋小姐,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她也不免泛起一丝同情。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先生才这么对她的。沈先生对她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对宋小姐也一直是千依百顺的…… 去医院的路上,宋诗菲又惊又怕,一路哭喊,疼痛几经将她折磨的扭曲了面容,加上她本来就被哭花了的脸蛋,看上去恐怖至极。吴嫂被她抓着手腕,撇着头不敢看她的尊容。 莫安泽是眼看着宋诗菲被送进产房的,她的预产期还不到,怎么会提前生产,而且为什么是家里的女佣陪着前来? “逸珲,诗菲提前生了,你真不过来看看吗?” 此刻的沈逸珲正在他跟夏瑾之前住的那所公寓里,今天跟宋诗菲的了断令他的痛苦的心得到了一些解脱,却更虚空了。 他躺在那张没有丝毫温度的大床上,茫然看着天花板,觉得很累很累。房间里被他用窗帘挡了起来,一丝亮光也透不进来,里面黑漆漆的一团。空气里还有着淡淡的莲花香,无论他怎么弄,都弄不出夏瑾在的那种温馨。人去楼已空,这个公寓已经成了他的牢笼,而他甘愿将自己囚禁在其中。 “去看什么?那不是我的孩子……”沈逸珲无力得将手机贴着面颊,他差点闹了个大笑话,真是够讽刺的。 “什么!”莫安泽被这个突来的消息懵了。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还是他跟世界隔绝了,这么大件事情他竟然一无所知。 “呵呵,我说那不是我的孩子。”沈逸珲颓然笑笑,彻底解决了宋诗菲的事情,他好像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一下子垮了下来。从调查宋诗菲开始到设计她,他从头至尾没有将事情透露给莫安泽,难怪他大惊小怪了。 莫安泽看了看手术室的门,也顾不得许多了,边打电话边往外走。“你在哪里?我过来。” 电话那头,沈逸珲直接关了手机,现在他只想好好静一静,想想以后的生活是要怎么继续。一下子失去了目标,还真是过得毫无意义呢…… 莫安泽盯着着手机皱眉,心里也越加担心沈逸珲。自从他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以后,便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甚至没有见过他正常的笑容,现在连宋诗菲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他的,那是多大的打击!当初如果不是宋诗菲说有了孩子,逸珲是有可能挽回夏瑾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转而一想,知道沈逸珲躲在哪儿了,除了那所公寓,他还能去哪儿?这么想着,他一路飞驰到了那间小公寓里。当初两人的温馨小窝变成了一个人的守候,每每想到这儿,莫安泽都觉得怪凄凉的。 沈逸珲对门口不断按着的门铃充耳不闻,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莫安泽没辙,只能下楼去找了物业弄来了备用钥匙。打开门,里面静悄悄的,他以为他会看到一间乌烟瘴气的屋子,却不料里面还是干干净净的,空气里还有着淡淡的莲花香,仿佛这儿常有人住着似的,只是冷清了一些。 莫安泽不知道的是,沈逸珲每当想念夏瑾的时候,就会回到这间公寓来,将这儿一遍一遍打扫,还原着原来的气息。 莫安泽庆幸进来时没有闻到瓦斯味道或者血腥味儿,还好还好,他放心摸摸胸口,稍稍松了口气。等他打开那件主卧房门,里面黑漆漆的,真不知道他大白天的怎么能弄出这种鬼屋的效果。 他“啪”一下开了灯,里面顿时明亮无比。沈逸珲侧躺在床上,一手挡住了突来的刺眼的光线。 “怎么回事?”莫安泽盯着沈逸珲,听他电话里的口气,他似乎早就知道,而今天的他好像是了解了一桩心事。 回答他的是沉默。莫安泽叹了口气,上前将所有的窗帘都拉开,然后走回去对着沈逸珲道:“躺这儿算什么事儿,我去买些酒回来,陪你买醉。” 本以为沈逸珲不会搭理他的,却见沈逸珲坐了起来:“出去喝。”就算再痛苦再难过,他都不会在这间屋子里喝酒抽烟,因为他怕乱了这儿的气味,他怕他再也还原不了这里的味道…… 夏瑾的气息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他已经慢慢忘了她的味道,如果不是还有照片,他想,夏瑾在他的记忆里只会变成一个名字,一个刻在他心间的名字,他只记得自己深爱过一个女人却不再记得她的模样…… 莫安泽“嗯”了声,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璀璨不夜城里还未到开业时间,里面空荡荡的,两个人在里面一杯接一杯拼酒,一边喝,沈逸珲一边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从宋诗菲去巴黎那会儿开始到他得知她的背叛,完完全全,没有一丝遗漏。是不她听她。 “抱歉兄弟,没有提前告诉你。还让你在她身上多费了心思。”沈逸珲喝完一杯龙舌兰后说道。之所以没有提前透露给莫安泽,也是怕打草惊蛇。宋诗菲在他这儿过得越舒坦,那么他就越容易在她背后做手脚。 “安泽,我知道你一向待人宽容,但宋诗菲这种人,有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我希望你不会出手帮她,她有的是计谋为她谋取一条新的路子。如果你帮了她,我想你只会成为她下一个攀附的目标。” 在听完沈逸珲的叙述后,莫安泽一阵恶寒,沈逸珲口中叙述的宋诗菲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甜美可爱的女孩了。名利虚荣心会将一个女孩变成那种模样,而宋诗菲的演技实在太好了,蒙骗了所有的人。 “那么那个伊格尔你打算怎么办?放过他吗?”莫安泽给自己倒了一杯,忽而觉得人生真是一场悲喜剧。宋诗菲一天之内从天堂掉到地狱,更可悲的是没有一个人会同情她,因为正如沈逸珲说的,那是她咎由自取,必经没有人喜欢自己被设计。 而那个伊格尔还真是个聪明人,懂得不与沈逸珲为敌,事先给沈逸珲透露一点儿消息。要知道以沈逸珲的能力,将他区区一个学院教授也好,什么时尚教父也好来个封杀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沈逸珲灌了一口酒,眼里露着精光。用一张设计图引/诱一个女孩卖了自己的灵魂,他本身就是其身不正,这种败类,在时尚圈混只会将那浑水越搅越浑,他欠了叶蔚蓝一个人情,那么就从他那个养女开始吧……17885948 医院病房里,宋诗菲被做了紧急剖腹产,此刻正虚弱的很。空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了她一人,吴嫂被她赶了回去,就连刚从她肚子里取出来的孩子也被放进的育儿箱。她睁着空洞的眼睛,眼角泪痕未干。现在的她剩下的,只有这个孩子了,而这个孩子将来的命运她也不知道会是怎样。 因为被爆出插足他人婚姻,她那为人师表的父母与她断绝了关系,因为往日锋芒太露,所以她没有一个朋友,因为她先背叛了沈逸珲,所以她落得如此下场。亲情、友情、爱情、金钱、名利、地位,她丢了那些曾经拥有的,却没有换回她想要的,她一无所有了。 房间里开着暖气,可是她觉得很冷很冷,她双手将自己环抱起来,却没有丝毫暖意,两行清泪流出,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一定不会去拿那张设计稿,一定不会;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一定不会离开沈逸珲,她会跟着他过平凡的日子,做一个很好很好的沈太太。可是没有如果,那么以后,她该怎么办? ……1d2x2。 男人一旦开了荤,便会食之髓味,叶秉兆跟夏瑾彻底得享受着爱情的滋润。每天夏瑾都会从叶秉兆的怀里早早醒来,一遍遍将眼前拥抱着她的男人看个够,然后一起起床,两个人去山下的小菜场买桃源居当日所要的食材。 手挽着手,一个拎着菜篮子,一个在小摊上挑拣着新鲜的菜,跟着小贩讨价还价,俨然一对平凡的小夫妻。 有时叶秉兆跟冥夜那些人关在工作室里面商谈事情,她会远远走开。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想起叶秉兆跟她之间的问题,心头蒙上一层阴影。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不过她想她会适应这一切的。 桃源居的生意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预约已经安排到了月末,这是另夏瑾感到欣慰的另一件事情。也是因为桃源居的工作很忙,所以她才不用整天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 今日来菜馆的是一对老夫妻,据说是金婚。夏瑾心里替他们高兴,一对夫妻,尤其是那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以经受住诱/惑,生死相依这么多年,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那样的爱情令人羡慕钦佩。 为了庆祝他们的金婚纪念日,夏瑾特意做了栱桐豆腐,一道她从书上新学来的菜式。用精心制作出来的糯米纸炸到金黄色,下面包裹着豆腐的馅料,形状像是栱桐花一样漂亮,外酥里嫩,菜盘子中央放置了一些泡菜,酸酸甜甜,色泽鲜艳,象征了夕阳红。 夏瑾甚至用各种材料做出了红楼梦里十分著名的一道菜“茄鲞(xiang,第三声)”,连叶蔚蓝都啧啧称奇,直道这不是茄子的味儿。 其他几道也是十分适合老年人的口味的菜式,做完这一切,夏瑾满意得点点头,笑米米得看向叶秉兆。 “将来我们老了,我也做这个来庆祝我们的节日。” “哦?你这是在提醒我大哥向你求婚吗?”叶蔚蓝凑过来打趣她。 夏瑾脸红了红,向叶蔚蓝啐了一口:“去,别来打搅我,时间就快到了呢。” 在一旁陪着夏瑾的叶秉兆闻言脸色微变,冲着叶蔚蓝使了个眼色。叶蔚蓝接到他的目光,忽然安静了下来,讪讪摸着自己的嘴巴。 夏瑾正认真做着菜,故而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往来。 “夏瑾,还有多久,我看到那老两口了哦。”叶蔚蓝站在门外,眼尖的她已经注意到桃林外面慢悠悠走来一对互相扶持的老夫妻。 此时正值五月,桃花早已谢了,绿色的叶芽儿长得正旺,叶丛间躲藏着许多小小的青色桃儿,老夫妻的身影在这片绿意盎然中,那花白的头发格外显眼。 夏瑾将最后的菜盘子端上桌子,大功告成,等她再三检查完毕,忙拉了叶秉兆匆匆往后门走,一边招呼叶蔚蓝:“蔚蓝快走。” 待三人的身影从后门消失,那对老夫妻已经在桃源居前面,花白的头发,脸上已经布满皱纹,老太太的背已弯曲,老先生搀扶着她,慢慢走进屋内。 这一次夏瑾没有从后门直接离开,而是悄悄从后屋挪到屋子前面来,她想亲眼看看那对老夫妻。叶秉兆随着她,跟在她的后面,当然也看见了夏瑾眼里的羡慕。白头偕老,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叶秉兆看着夏瑾的发旋,她脸上的表情,忽而从她的身后搂住她,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们以后也会这样。” 夏瑾身子蓦地一僵,转眸看向他,眼里已经是雾水蒙蒙。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方才做菜的时候,叶蔚蓝的打趣其实令她难过。她知道叶秉兆为何迟迟没有开口说出那句话。 因为他的事情没有完成,他不会带着杂念跟她一起步入婚姻的礼堂…… 第九十六章 谢谢订阅!第一次的分离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门口站着的罗澄一改嘻哈模样,凝重得看了一眼叶秉兆,在夏瑾面前他们都不敢吐露太多,因为叶秉兆有过命令,不许他们将事情让夏瑾知晓。睍莼璩晓人罗回光回。 叶秉兆收到他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罗澄先进去。罗澄快步消失在里面。叶秉兆揉揉夏瑾的头发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待会儿来找你。” 夏瑾点点头,在叶秉兆转身的刹那,她的目光里再次浮起愁绪。她不知道做一个黑帮老大的女人该是什么模样,她忽然很想知道那个唐苑是什么样子,她是不是也跟她一样什么也帮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躲在他的羽翼下? 她慢慢挪着步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往楼上走去。庭院里紫藤花架缠绕,一串串紫藤花像是葡萄一样串在绿叶中十分可爱,可是已经没有了人去欣赏。 叶秉兆走进工作室的时候,里面人都已经到齐了,包括许久未见的老七展龙硕。他习惯性得将一枚硬币捏在手里,银色的钱币在他手指间翻转,翻得越快,表明他的心情就越不好。 “说吧,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叶秉兆坐定,抬眼看向众人,眉头微拢。展龙硕本来是坐守南城本部的,这会儿赶过来,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应该察觉到我们已经开始在对付他们了,我看过洛特弄给我的财务数据,都是空账,而他们真正的目标南非的那个钻石矿。也就是说,丁坤的那批毒/品,是他们投放给我们的烟雾弹。”展龙硕倏地一下将硬币捏在手心,首先说明了他的推测。 “相对于钻石来说,的确毒/品更吸引我们的注意,那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渠道。”叶秉兆不予置否,南非的钻石矿,这么说焰门在开辟新的赚钱路子了? “可恶!”赵世嘉抱拳。他们截获到的情报不过是个诱饵,丁坤的魅影是被他们捅了,可真正的幕后人,他们没有伤到分毫,反而还暴露了自己。 “那么丁坤呢?”叶秉兆似乎不以为意,用着平常不过的语气问话,只是那一双眼睛比平时要幽深漆黑得多。 “警方当场抓住了他,看样子,焰门准备牺牲他了,这下子他没个十年八年的牢,是不会出来的。”洛特道。在他们得知丁坤跟毒/贩接洽的时间跟地点后,洛特将资料透过渠道泄露给警方,借用警方将魅影给瓦解了。 “哦?只是十年八年的牢,不是直接枪毙?”叶秉兆手指扣着桌子,不紧不慢,“笃笃”的轻响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他们神经紧绷。他在生气,而且怒气十分的大。 “他们做的十分小心,几乎是踩着线来的。交易量既能引起我们的注意引我们上钩,又保住了丁坤的小命,让丁越那老小子没有跟他们直接翻脸。要知道只要能保住丁坤的小命,他们就会通过其他办法让丁坤出来,就像以前那样。”路善豪分析道。 “所以,这次我们牺牲了几个卧底,得到的收获就是让丁坤吃几年牢饭吗?我们兄弟的命这么不值钱?” “那有没有办法让丁坤永远不能出来呢?检控方那边还没有正式起诉他,只要我们再提供一些其他的证据,几项罪名同时成立的话……”季淳风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17885948 这时叶秉兆的眼里才闪过一抹兴味:“那么就把那些证据都送到警方的办公桌上,我要丁越跟他们彻底翻脸。总是用他的儿子做马前卒,我想他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对他,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正因为南城本部有那些个不安分的人,所以他才将主干力量转移到浦海来。 “是的,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洛特拍着胸脯保证。树倒猢狲散,他可以从丁坤那些亲信的手上拿到他足够多的证据。 叶秉兆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默许:“希望我们会有点高兴的事情值得庆祝一下。” “那么那边焰门怎么说?这次他们没有伤到什么,只是丢了个马前卒,我们不是什么便宜都没捞到。”赵世嘉愤愤不平。 “也不是。丁坤被在交易地点被抓住的时候,金三角那边也折了几个人进去,如果我们误导金三角那边,让他们以为消息是克伦斯那边的人走漏出去的,那么我想他们也不会很好过。”路善豪眼里泛着嗜血的光芒。 “可是这次他们搞到了个钻石矿,只要将那个矿脱手,我想他们很快会有足够的资金来对付我们。而我们现在大部分资金都投入了正行,如果再抽出来,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冷芸姿道。 “我收到消息,左派斐迪南在澳大利亚度假,也许我可以去那里跟他会上一面,跟他说他的好兄弟有了个新的发财路子,也许他们可以分享一下。”叶秉兆薄唇微掀,转过头看了一下窗外。庭院里的紫藤花已经开起了花苞,浓绿间透出淡淡紫色,他恍惚了一下,很快散于无形。 焰门分左派跟右派,斗争十分激烈。一直处于上风领导着焰门走向的是左派,而落了下风的右派不甘听于其命,一直想着从中脱离出来。继而才有了跟冥夜的纠葛。缠到叶秉兆这一代,焰门的左右派领导人已经是斐迪南跟克伦斯。 如果可以让他们再斗上一斗,给冥夜争取一些时间,加快冥夜转移资产,那会好办得多。 “去澳大利亚?那么夏瑾也要带过去吗?”秦章问。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这时候分开,夏瑾会怎么想。 “不,等我事情办完的时候再说。另外,龙硕你好好看着大本营那边,我不希望他们那帮人知道我的动向。”叶秉兆简单做了决定。凡是带有危险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让夏瑾涉足。不过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完成事情后接她过去放松放松。她的心情不好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可是这阵子他一直在忙,一边是对付焰门的事情,一方面是御景湾的项目到了中期,倒是顾不上她了。 时间在几人的商讨中溜走,做着严密的部署,一环接一环,而夏瑾却是坐在阳台上一本食谱打开了许久,她也没看上几个字。 叶蔚蓝走进来看她,就见她托着腮远远看着远方的某个点,思绪早已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哟,这是美人思暮吗?”叶蔚蓝出声断她的沉思。 夏瑾回过神淡淡笑笑,她张了张嘴,想着要不要问,但还是咽了下去。如果她问起唐苑的事情,叶蔚蓝会不会以为她在跟一个死人计较,自寻烦恼?唐苑母子在叶秉兆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如果叶蔚蓝告诉了叶秉兆,那么他会不会觉得她心眼小? 叶蔚蓝也注意到了这段时间夏瑾的沉默,她跟她大哥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可是当大哥不在她的身边,她就患得患失的样子,她是否感觉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叶蔚蓝在夏瑾身旁坐下,正视着她。 夏瑾垂了眼眸,做着看书的样子,书上写了什么,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可还是在那装着。叶蔚蓝叹了口气,突然从她的手中抽走书本,“蔚蓝。”夏瑾起了小情绪。 自从知道叶秉兆要复仇的那刻开始,她便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叶蔚蓝的眼睛就像x光机,总是让她无所遁形。有时候她害怕跟叶蔚蓝有眼神接触,她的想法都放在脸上,叶蔚蓝总是一眼看穿她。 “也许,你该找大哥好好谈谈。”叶蔚蓝盯着她,将抽走的书放回到她的膝盖上。她转身欲走,夏瑾忽然又叫住了她,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蔚蓝,唐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蔚蓝脚步一顿,转过身子看向她:“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是因为唐苑?不要告诉我你在跟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做比较,那样会显得你很傻。” 每个女人都希望在她的男人心目中,自己是唯一,是最爱,而大哥的情况有所不同,这让人怎么比较?跟死人争是最没争头的,因为那个名字已经化作了墓志铭,牢牢刻在了心上,没有风沙侵蚀,只有时间慢慢将那段记忆变成永恒,直到记着她的那个人死亡。 夏瑾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希望可以更加了解叶哥,唐苑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怎么会去做那样的计较。”淡淡笑笑,但脸上的失望却难以掩饰。 叶蔚蓝点点头,想也是,但是关于唐苑的事情,却不能从她的口中告诉夏瑾,因为这是大哥的*,这件事情,更适合大哥亲口告诉她。她又对着夏瑾摇摇头,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我只能告诉你,唐苑是一个跟你一样很温柔很善良的女人。”她安慰着夏瑾。看着夏瑾情绪低落的模样,她又担心自己忍不住会说出口,还是先走了出去。 可是叶蔚蓝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一番话,在夏瑾心里泛起的是什么样的涟漪。“跟你一样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人。”那么叶哥是因为自己跟唐苑相似,所以他才爱上她的吗?或者说他是在她身上寻找着唐苑的身影,她的感觉,自己是否只是一个替代品?1d2x2。 她从没有想过要去跟一个死人比较,却在意自己是否又是一个替代。沈逸珲在宋诗菲离开后,用了她做感情的慰藉,不管后来是如何,她都是深受着伤害,那么叶哥呢? 叶秉兆在开完会议后来找夏瑾却看到她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的样子。端看着她的眉眼,她似乎很累,又像是有着烦心事,睡梦里都不忘紧紧蹙着眉头。他脱了鞋子轻手轻脚躺在她的身边,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一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 他已经决定明天就前往澳大利亚的堪培拉,两人才在一起没多久,就要面对第一次的分离,说起来还真有些舍不得。 夏瑾其实并未睡得很沉,在叶秉兆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可是她却不想睁开眼,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出口,她不愿意问他,她怕自己得到的答案会令自己受伤…… 叶秉兆终没有直面跟夏瑾说要离开国内去澳大利亚,他不会对她说欺骗的话。这一次是叶秉兆比夏瑾先醒来,等夏瑾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枕头边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刚劲有力的大字告诉她,他要去澳大利亚一段时间,叫她好好照顾自己。 夏瑾靠在床头,忽然觉得全身没了力气,又气恼又不安。他连去做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只告诉她一个国家,澳大利亚占据了整个大洋洲,如果她要万里寻夫的话,难道要走遍一个大洲吗? 夏瑾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委屈不已,本来心头就难受,还遇上他的不告而别,这下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还要面对突如其来的分别,她连亲口嘱咐他一声“小心身体”的机会都没有。早知道这样,她昨天就不该闷声不问的。如果问了,好歹知道一个答案,如果他的回答是“是”的话,她一定比他先离开! 而叶秉兆隐藏得太好,明知道自己第二天就要离开,还跟拉着她缠绵了大半宿累的她早上都醒不过来,这混蛋,走之前也不忘“吃饱喝足”了再走。什么便宜都让他占光了! 正在飞机上的叶秉兆本眯着眼补眠,忽而觉得鼻子有些发痒,此刻的他绝不会知道夏瑾深深的怨念。 别墅里的人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只剩了冷芸姿、罗澄、叶蔚蓝、夏瑾还有几个下人,偌大的房子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 “啊,人走了,大嫂,大哥不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玩儿偷/情了,你想找谁来?”叶蔚蓝语不惊人死不休,夏瑾本来心不在焉喝着粥,闻言一口粥喷了出来。 罗澄瞪大了眼睛,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他要马上报告老大立功。 “小子,在你通风报信之前就不怕我把你先灭了?”叶蔚蓝磨着牙。 罗澄缩了缩脖子愤愤一口咬下手里的包子。 冷芸姿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过,等她用完早餐,她对着夏瑾冷声道:“你吃完后就来健身房找我。” 夏瑾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冷芸姿的表情比以往都要来的冷,来得严肃,让她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叶哥他们是不是在做着什么危险的事情? 叶蔚蓝撇撇嘴,她本来是看夏瑾心情低落,所以逗逗她的,不料阿芸完全不给她面子。她一手撑着头,懒洋洋道:“我叫了齐誉过来,你跟她做完事情早点过来。” 夏瑾又是一个点头。反正叶秉兆不在,她可以多出很多时间做其他事情了。 等夏瑾走进健身房的时候,冷不丁面门伸过来一个拳头,吓了她一跳,堪堪闪过,下盘便被勾了一下重重跌在地上。冷芸姿抄着手居高临下看着她道:“你这么毫无防范,怎么保护自己?” 夏瑾从下面的角度看着冷芸姿冰冷的脸,咬了咬唇,她倏地站立起来,做出手势:“再来。” 冷芸姿再次出手,没几下子,夏瑾再次被打翻在地。几番过招,夏瑾已经全身疼痛,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这段时间她忙着桃源居的事情,加上心事重重,对于习武一事疏忽了。一日不练三日空,她之前的努力都没有了意义。 冷芸姿脸色不佳:“大哥不准我们告诉你我们在做什么,但我想以你的聪明,你已经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境况了。现在我想告诉你,因为你,我不能跟他们一起出任务,不能跟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我希望你知道,将来即使我们都不在你的身边,你至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不死,至少要等到我们来救你。”冷芸姿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裂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夏瑾坐在地上默然,冷芸姿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叶秉兆专门留了她在别墅保护她,她成了他们的累赘!对冷芸姿来说,她需要的场地是跟男人们一起为冥夜的未来奋斗,而不是躲在后方做着保镖的工作。她也是在正式告诉她,考验她的时候来了。 “对不起,阿芸,我会抓紧练习的。”夏瑾从地上站起,她跟冷芸姿平视着,目光坚定,十分的认真:“就从现在开始。” 冷芸姿颔了下首,什么也不多说,拿过一双拳击手套丢给夏瑾,“你先学会挨打跟防御。” 夏瑾依言戴上手套,跟着冷芸姿学习基本拳法,一拳一动,她都学得格外认真。叶蔚蓝站在门外看着她们摇摇头,唐苑的死是她们每个人心头上的阴影,阿芸耐不住了…… 齐誉来到别墅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来——莫安泽。 “这帅哥是谁?”叶蔚蓝冲莫安泽努努嘴。 莫安泽一听有人夸他,得意地朝齐誉挤挤眼睛。齐誉直接无视了他。 “你好,我是莫安泽,齐誉的好兄弟,也是夏瑾的朋友。” “叶蔚蓝。” 莫安泽点点头:“我知道你。”去年夏瑾出事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及时出现,替夏瑾挡了下风头,所以很自然地,他知道了她。 “我大哥不在,你就开始往我这儿带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叶蔚蓝从鼻子里冷哼。 第九十七章 谢谢订阅!神助攻 “首先,这儿是御景湾,将来要给叶秉兆带来大笔银子的摇钱树,也就是说这儿不是完全私人的地方,而是对特种人群开放的。睍莼璩晓而我这位兄弟足够有资本达到你们的门槛。其次,是你请我过来的,既然我现在是你的男友,他是你男友我的兄弟,也就是你兄弟,明白?” 叶蔚蓝白了他一眼,弯弯绕绕的,废话真多,她径自往里面走,留下两个大男人跟在她身后,像是女王出巡一样。 莫安泽摸摸鼻子,用胳膊肘捅了齐誉一下:“大美女不好搞啊,兄弟,真是辛苦你了。” 齐誉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他的目的只是夏瑾,叶蔚蓝再如何折腾他,他都可以忍。此次他带着莫安泽过来,其实也是想让夏瑾开心一下。她一直闷在这儿,除了叶秉兆就是桃源居,虽然也是为她的安全做考虑,但他不希望夏瑾再像以前那样,把叶秉兆当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她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他跟莫安泽是她少有的朋友之一,不应该由于某种原因而疏远了关系,友情是要维系的,更何况还有些事情他觉得有必要要让夏瑾知道一下,包括叶蔚蓝。 等待夏瑾受训结束的时间里,齐誉跟莫安泽在紫藤花架下聊事情,说来,这么好的景色,只有他们两个“外人”在享受,倒是可惜了。 叶蔚蓝走过,看着他们实在是很悠闲,她的原则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悠闲,于是很“好心”的招呼了他们去帮忙做事。等夏瑾腰酸背痛从健身房回来,就见齐誉跟莫安泽两人在搬家具,满头大汗的,比她还惨。 “齐誉,莫安泽,你们是在干嘛?”夏瑾一脸莫名。 齐誉没好气的往一边别别头,夏瑾看过去,就见叶蔚蓝拿着瓶饮料边喝边走过来:“他们缺少锻炼,我让他们劳动一下。” “诶,你刚才还说我是‘外人’,那你懂不懂来者是客的道理?”齐誉搁下手里搬着的东西,不满道。 叶蔚蓝挑了挑眉,重重搁下手里的饮料,然后叹声道:“哎,大嫂,你也知道我屋里的那些家具跟墙面的颜色已经不搭了,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前几天我订的新家具已经到了,所以就准备腾地方咯。他们是‘客’,咱也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屋里现在也就小罗一个男人,不然,大嫂你帮着我,我们俩弄弄,也好打发时间。” 夏瑾打量了一下,这些家具说旧其实都是新的,叶蔚蓝在别墅住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多少日子,她猜因为这些东西是季淳风挑的,叶蔚蓝看着触情伤情,心里不舒服才坚持要换吧。 “要扔了吗?是不是太可惜了。”说是这么说,夏瑾已经撩起衣袖准备帮忙了。 齐誉哪舍得夏瑾动手,拉住她道:“你别动手了,我来就好。”他瞥了眼叶蔚蓝那得意的样子,冷哼,“怪不得这么好心叫我来,原来是叫我来做苦力的。” “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不找你找谁?正是你表现的时候。倒是你,帅哥,辛苦你了。”叶蔚蓝笑得灿烂,叫人一点也记恨不起来。其实这活儿找人来做就行,但她就是想折腾一下,发泄发泄。别墅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了人来人往,绕几个圈儿也不见得能见到一个人影。人一安静下来就容易想到不愉快的事情,她心里不舒坦,季淳风给的东西她一件也不想留。 莫安泽心里悲叹他已经在医院劳心劳力了,唯一的休息日还被充数干活,出门不利啊,他该在某个度假屋晒太阳看美女的。不过脸上还是笑嘻嘻着说:“荣幸之至。” 这时夏瑾才顾得上莫安泽:“你怎么会来?我正跟齐誉提起,要请你们来做客的。我的桃源居开业,都没有跟你们庆贺一下。” 莫安泽见到久违的夏瑾,看她安然无恙,只是眉宇间有那么丝淡淡的忧愁,也放了心,他笑笑:“我这不是来了么?你跑来浦海,我都没有汤喝了,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夏瑾被他逗笑,说道:“行啦,今天好好补偿你。” 齐誉不经意间看到夏瑾白希的手臂上露出的很显眼的红痕眉毛微微拧了下,心疼起来,为了做叶秉兆身边的女人,她要付出的努力比平常人要多得多。她这副身子骨,哪是习武的材料。但这已不是他可以论道的了,她选择了叶秉兆,那么能做到自己保护自己是最基本的了。 他再瞥上那红痕,而后极快地移开眼,故作轻松道:“什么训练这么辛苦,弄得青青紫紫的,自己也要小心点儿。” 夏瑾苦笑笑:“刚开始受点小伤是应该的。现在如果不受这点小伤,以后也许丢的是小命呢。”忽而惊觉自己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这么说的话会令齐誉他们担心,她眼睛躲闪了下,干笑了下道:“其实也没什么,做他的女人,哪能是我这么柔柔弱弱的样子,我没有阿芸那么厉害,但最起码要有蔚蓝那样的气场才行啊。做那些训练就是为了培养我的一点气场而已,不要见怪,哈哈。” 说是这么说,但其他三人哪会不清楚当前形势,夏瑾这么故作轻松地说,也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莫安泽打着哈哈:“是啊是啊,我看你现在就很有气场了,以后也会越来越有范儿的。将来没准我看见你都会被你吓到。” 四个人笑笑,气氛又松缓下来,搬搬抬抬不觉时间过得慢,等忙结束时,已是大中午。夏瑾因着桃源居有预约先行去了那边准备起来,叶蔚蓝几人跟个小尾巴一样又跟着去了那里。 莫安泽被这里景色所迷,索性真当了来度假来玩,走走停停却也自在。倒是齐誉一路闷不吭声的,莫安泽在他后面瞧着他若有所思,想他还是对夏瑾受的那些瘀伤耿耿于怀。他走了几个快步追上他道:“放心吧,我们当初那会儿练跆拳道什么的,还不是天天鼻青脸肿。夏瑾算是好的了。回头我给她弄点儿我家秘制的去瘀膏给她,等她撑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齐誉淡淡叹声了气说道:“她要撑的路还长着呢,现在只是个开始。叶秉兆一天没有把他的事情解决掉,夏瑾一天就得跟着他担惊受怕,你没瞧出来?” 莫安泽张了张嘴,瓮声说:“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们也只有支持她。阿誉……”他侧过头看了齐誉一眼,想了想还是说下去,“你对她还有感觉吗?” 齐誉停了下来,眯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桃树林,还有感觉?那种感觉从来没有淡过,像是深埋在地下的酒,时间越长越是浓烈。 莫安泽看着他表情就已经知道他所想了,他叹了声气,也不知如何劝他了。他跟逸珲一样,走不出夏瑾的魔咒。不同的是,一个用着另一种方式来守护,一个是过着自我惩罚的日子。 由于现在别墅里人少,所以夏瑾在桃源居做菜的时候一下子弄了两份,给客人的那份置备好以后,四个人一人端一菜盘子往回走,这样她回去后没必要再重新弄过了。一路上菜香扑鼻,引得叶蔚蓝跟莫安泽两人在路上频频偷吃。 夏瑾一边提醒说少吃点,剩点儿回家吃,那两人充耳不闻,我行我素继续。齐誉走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做起了说教:“你属鼠的么?等你到那儿,菜盘子都空了,还名模呢,一点形象都不顾忌……”说教刚到一半,却不料被叶蔚蓝塞过来的腌黄瓜给塞了嘴,他斜着眼瞪她,叶蔚蓝摆摆手道:“不用谢,我知道你想吃,你这是在嫉妒我洒脱不羁。我又不是你,要摆什么大律师的形象架子。” 齐誉无语看看夏瑾,她只是低头闷笑,齐誉遇上叶蔚蓝,名律师的嘴只能哑巴吃黄连。秀在最怕遇到兵,而叶蔚蓝算不上是“兵”,却比兵更难缠,因为说起来她的出身可是“匪”。 莫安泽张着嘴看向那两人,似乎很惊讶齐誉会有这么放松的一面,他跟叶蔚蓝相处的时间说起来也不算长,很难想象那么两个人是怎么达成交易,又相处得这么自然的。如果不是他深知内情,肯定以为他们是一对。 五月天气很适合在室外用餐,就着夕阳,几人索性搬了小圆桌在庭院里用餐,就像寻常农家那样,一餐吃得很平凡却是他们那些在上流社会家庭里长大的人不曾体验过的。夏瑾这日的心情总算没有因为叶秉兆的离开而变得很差。 饭桌上最容易说一些平时难以开口的话。莫安泽慢慢跟夏瑾说了沈逸珲跟宋诗菲之间的纠葛,无论怎样,她曾经参与其中,那一场爱情角逐,到头来谁都不是赢家,谁都是遍体鳞伤。叶蔚蓝做了最后评价:“恶人自有恶人磨。”宋诗菲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大快她心。不过遗憾的是,那副作品依然没有重新写上陶桑妮的名字。 “夏瑾,你可不可以去看看逸珲?”莫安泽做着不情之请,“诗菲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可是逸珲也好像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变得很消沉。”他的脸色很沉重。这是他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沈逸珲的心中只有夏瑾,如果她能去劝劝,兴许能让他好过点,重新振作起来。 叶蔚蓝第一个反对:“去见他做什么,现在夏瑾是我大嫂,去见他算什么事儿。他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齐誉看了眼夏瑾,在她的脸上,始终都是平平淡淡的表情,仿佛听着的是一个与她不相关的故事,沈逸珲、宋诗菲,那只是故事里面人物的名字。他没有立场说话,支持与不支持他都没有了理由。他不是他们的旁观者,他没法说“夏瑾,你去看看他也好。”因为作为一个爱着夏瑾的男人,他不会愿意自己爱着的女人去见另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他也不能说“夏瑾,你别去了。”因为沈逸珲是他的好兄弟,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兄弟这般意志消沉。 夏瑾敛眸,沈逸珲是她不可怀念的过去,要说再去见他,她已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他们已经成为了陌路人,再去见又有何意义?她缓缓摇头:“不了,我已经从他的生活里面走出去,以后也不想再参与进去,他跟我之间已经没必要再见面了。” 莫安泽理解她的想法,他们之间只能说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然后终是一场错过。1d3ma。 “唔,好吧。那么逸珲你呢?你还要跟逸珲这么闹别扭下去吗?”其实莫安泽很不喜欢这种和事老的角色,真的是累死了,两边都是这么倔。夏瑾在他们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得到,这场分裂的友谊着实有些裂得冤了。 叶蔚蓝眼睛亮晶晶得看着夏瑾,看这妮子不声不响的,搞得人家差点连兄弟都没得做了,潜力真是巨大啊,还好她选择的是她自家大哥,真有眼光。再看看成了闷葫芦的齐誉,她不免有些同情。夏瑾再怎么说都曾经是他兄弟的老婆,还好是离了婚的,不然可真是要搞得连兄弟都没得做了。她忽而满满斟了一杯酒酒,十分豪气道:“做兄弟是有今生没来世的,怎么可能就这么生分了呢。”她将酒杯推给齐誉,一手勾上他的脖子,似笑非笑:“‘男朋友’,你不带我去见见你的好兄弟吗?说起来,你都见我的家人了呐。” 齐誉看了她一眼,拨开她的手,执起酒杯一口闷了,道:“你长得还算能见人,就带你回去见见我的好兄弟。” 莫安泽感激冲叶蔚蓝眨眼,真是“神助攻”啊,不然他们两个不知道谁先伏个低呢。先秉儿钱要。 夏瑾也总算宽下心。齐誉跟沈逸珲之间的友谊她是亲眼见证过的,如果是因为她而生了隔阂,她还真不知如何去帮他们。 …… 人多的时候,吵吵闹闹,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个人的时候,互相依靠,希望时间能再慢一点儿,想着下一分钟再晚点来。而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却过得很慢很慢,慢到夏瑾看着那抹弯月,它怎么也不变得圆满。 这是不是她跟叶秉兆之间的第一次别离,却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别离。夏瑾习惯性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无神的眼睛看着弯弯银月,如钩挂在树梢,手里的手机一会儿被她拿出来看看,一会儿又按了屏幕。 没有电话,一个也没有。他难道一点儿也不想她吗?难道澳大利亚的袋鼠比她好看,难道澳大利亚的考拉比她可爱?此时的夏瑾想的已经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她想着现在澳大利亚是什么天气,现在她这边是初夏,那么那边呢?是秋天吗?秋天不是思念的季节吗? 思绪杂乱令她黯然伤情。以前她跟沈逸珲在一起的时候,他第一次出差,她仔仔细细为他打点好一切,可是对于叶秉兆,她真的做的太不足了。他就那么走了,连一个让她表现好女朋友的机会都没给她,叶秉兆,你是想回来以后找借口数落我吗?夏瑾闷闷想着,忽觉眼眶已经微湿,她抬手擦了一下,却怎么也擦不干。 而远在澳大利亚的叶秉兆此刻刚跟斐迪南打完一场球,夜间静默,他婉拒了斐迪南送给他的两个*美女,静静躺在房间阳台的摇椅上。凉风习习,此刻的夏瑾肯定跟他一样在阳台上,看着同一弯月亮。 他悄悄的走了,只是不想看到她担忧的眼神,他会舍不得。知道她浅眠,他特意将她折腾到很晚,那一夜,他抱着她一晚都没有睡,只是看着她静静的睡颜,听着她浅浅的呼吸,感受着她规律的心跳声。这样就足够了,只要她好好的就够了。 他没有将她的照片放在手机里面,一张都没有带。却将所有她的一切都深深记在了脑海里。她低吟浅笑的时候嘴角会有一个很浅很浅的梨涡,她明亮透澈的眼睛像是水晶一样晶莹,她的眼线不需要眼笔描绘也很深刻,她美丽的唇瓣像是花朵一样柔软娇嫩,她的耳珠子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只有耳洞那么大的小红痣…… 闭上眼,她那娇小坚强的模样便会自动从脑海浮出,不需要特意去想,他甚至记得她的声音,柔和如春风,在叫他“叶哥”的时候会带着些微的尾音,让他的心里发酥。现在的她一定在怨着他没有亲口跟她说要离开吧,那个傻女人。 打开手机,他拨出一串号码,在那端传来单调的“嘟嘟”声,他眉梢带笑,耐心等着。 夏瑾正怨着怒着想着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跳跃着的是她熟悉的名字,她忽笑忽流泪,想着不接不接,叫你让我生气让我烦忧,却在下一刻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在听到那头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的时候,两清行泪涌出:“我想你了……”17887506 咳咳,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2万大更,亲们一点也不感动吗?为什么我木有打赏捏,打滚哭泣中,嘤嘤嘤嘤……内牛满面…… 第九十八章 谢谢订阅!爆炸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微颤,在叶秉兆的心头化为一股甘甜的泉水涓涓趟过,他眉梢的笑意更浓,这个傻女人明明气着他的不告而别却还傻傻说想他,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我也想你,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睍莼璩晓” “很快是有多快?”夏瑾的声音闷闷的,恨不得叶秉兆下一秒钟就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 叶秉兆没有回答她很快是有多快,突来的一阵热浪让他一时断了思绪。他的眼睛倏然变得冷冽如刀,柔和的脸庞也变得冷硬如铁,上一秒柔情的男人霎时变成了如地狱阎罗般的冷酷,前后判若两人。他贴在耳边的手机冷然放下,手指一按,电话已经掐断。 距离他所在别墅约百米远的另一栋别墅传来一声轰响的同时,刹那间灰飞烟灭,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弥散在漆黑的夜幕里,只是一瞬之间,暗红的火苗撕裂夜的纱幕,变得狰狞不堪…… 电话那头突然的“嘭”的爆炸声,然后是信号模糊的“嘶啦嘶啦”声,下一秒便是断了线的“嘟嘟”声,夏瑾的脸已经是苍白如纸,全无血色。 “喂……喂……” 她的嗓子眼儿像是被堵住,干巴的张着嘴,发出难听的声音,仿佛电话那头还没有断线,嘴唇颤抖着一张一合,像是濒死的鱼儿,唯一不同是的,她还能发出着难听的“喂”声。 那一声轰然巨响越过千万里的距离,却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她呆呆傻傻的,像是被雷击到一样,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耳朵里只有“嗡嗡”声,脑海随着那一声巨响变得空白一片。然后是不可抑制的颤抖,手里握着的手机好像成了她唯一的力量来源,她紧紧攥着,死死攥着,手指骨发白,冰冷一片。身上根根汗毛竖起,继而是全身的冰冷,再又像是掉进了炼狱里,火烧火燎,一阵冷一阵热……她已经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眼前是怎么也看不清的弯月,在她的视线里晃荡晃荡,倏地一下碎开…… 忽然夏像是发了疯一样冲到叶蔚蓝的房间里,叶蔚蓝正在讲电话,脸上神情严肃冷凝,那是她自隐退以后再也没有示过的模样,杀气十足,像是个女修罗一样。叶蔚蓝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时已经转过身子,见到门口站着的夏瑾,她光着脚,脸色煞白,身体如秋风中抖动的落叶。 “蔚蓝?”夏瑾颤抖着嘴唇唤了她一声,声音像是从破了的洞口吹进的风一样虚无。 叶蔚蓝简短说了几句话后就收了电话,几个快步上前扶住夏瑾摇摇欲坠的身体,见到她这副模样,她就知道夏瑾已经知悉叶秉兆那边发生的事情。她收起刚才冷肃的脸,抿了抿唇道:“没事的,是大哥旁边那所房子瓦斯泄漏然后炸了,大哥安然无恙,没有一点事情。”她安慰道。 夏瑾方才是仅凭着最后一股气力冲过来的,叶蔚蓝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海岛吹过来的风,带着丝丝咸味,吹进她的耳朵。他安然无恙,听见这个消息,她这时才敢用力呼吸,一点一点恢复了力气,游离的神智归还了原位。无神的眼渐渐有了焦距,对上了叶蔚蓝的:“他真的没事吗?”她再三确认着,“我正跟他打着电话,突然就是‘嘭’的一声巨响,很响很响,然后然后就断线了……”她的一只手胡乱比划着,一只手紧紧握着叶蔚蓝的,像是紧紧抓住了一块浮木,话也说不利索了。 “嗯,没事,大哥他没事。”叶蔚蓝轻拍着她的背脊,给她放松紧绷的神经。看到她无助惊恐的神情,叶蔚蓝心里微微泛着疼。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第一次的碰撞。她的世界简单平凡没有硝烟,而他的世界复杂混乱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她第一次直面面对大哥的世界就是那样的爆响,虽没有亲眼见到,但那恐惧不会比亲眼见到的要少。就连她刚才接到那消息时都是不敢置信,更何况是夏瑾。她跟大哥才刚刚陷入爱河,还正沉浸其中,突如其来的响声怎不叫她担忧害怕? 夏瑾慢慢松开紧抓着叶蔚蓝的手,缓缓蹲下来,团住自己。这时的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跳动得有多快,像是经历了一场马拉松比赛,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反反复复说着这么一句,一遍一遍确定着。 只是一日之间,昨夜他们还温柔缱绻,今夜她就要面对这么令人胆颤的惊响,让她措手不及,一点防备都没有,还湿润着的眼眶变得更潮湿,她捂着嘴,忍住喉咙口涌上的苦涩,她说:“蔚蓝,我还没有跟他说自己要小心……” 叶蔚蓝看着她强忍害怕的模样,深褐色的眼眸深沉无比,那不是气爆,而是真真正正的炸弹爆炸。大哥秘密去到澳大利亚才一天,才刚在那边落脚,到午后才跟斐迪南见面,晚上他们就动手了,如此快速的反应,只能说明克伦斯他害怕了,怕斐迪南知道那个钻石矿的事情,那么他什么会如此害怕斐迪南知道那个钻石矿?而另一方面,对于他们冥夜,有一个问题浮出了水面——冥夜的嫡系力量中有内鬼了,不然克伦斯那方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赶到那边去做手脚,只是匆忙之间,他们似乎搞错了大哥所住的别墅,炸错了人。 “大哥他知道你的心意,你们一向都是心意相通的,不是吗?他会好好回来,回到我们的身边,我们只要在这儿好好等着他回来……”叶蔚蓝说着宽慰的话语,可是那边究竟是怎样,她不知道,她只是比夏瑾强一点点,因为她已经做了他很久的妹妹,因为她曾经亲身经历过那生死一线的感觉,所以她只是比她冷静一点点…… ……ax92。 澳大利亚堪培拉。 叶秉兆面容冷峻对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他一身黑色的装束,金色头发显得特别的亮眼。身后跟着的一只黑色豹子在男人停下脚步后也停下脚步乖巧坐着,像是只巨大的大黑猫,皮毛油亮,身姿俊美,只是那一双猫眼石一样的眼在夜里显得特别的锐利,就如同他的主人那样。 “叶,让你受惊了。”男人冷冷开口,说出的音调却是没有半分的关心。 叶秉兆薄唇微掀:“只是小场面,我还没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睛变得更为冷酷,泛着冷冷精光:“南非的钻石矿?有意思,我的兄弟似乎不是那么想让我知道。”他的头微偏,对着脚下的黑豹,“莱尔,钻石你喜欢吗?” 黑豹子站起身凑到男人脚下,头微微蹭了他的裤腿两下,男人从西装裤袋里抽出手,摸摸豹子的头:“你喜欢?”他唇角上挑,锐利的眼眸像是盯上了猎物泛着兴奋的光芒,“好,我们去拿下它。”他对着叶秉兆道:“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我会记得感谢你的。” 叶秉兆对着男人下颔微微点了下:“希望你的回礼不会让我失望。”他转开身体自行走过,那步伐不紧不慢,渐渐消失在黑暗里,身后的别墅依然是火光闪耀,消防队已经赶到进行紧急扑火,杂乱不堪。四周围了很多人在那观看,警方还有记者在询问着目击者。而作为真正的目标人物,那宽大的背影已经融入了夜色。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斐迪南会好好跟克伦斯叙叙兄弟情的…… …… 南城某私家会所。包厢里正上演着香艳的一幕,战况激烈。突然搁置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大屏幕的亮光在昏暗的包厢中却是显得刺眼。 男人未停下动作,伸手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顿时脸色一变,脸上的情/欲急速消退,动作也停了下来。身下的女人正沉沦在云雾里,妖娆的手臂像是藤蔓一样缠上男人,忽然停下的动作让她空虚起来,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男人未理她,却仍是将她压在身下,一手拨过在他胸膛乱抓的手,按着,令一手手指划过接听键,只听耳边马上传来的咆哮声:“丁越你这个老废物!” 那个纵情声/色中的男人正是丁坤的父亲——丁越。听见手机那段传来的咆哮,他脸色瞬间变得黑如墨汁,却只能还保持着平常的声音出声:“克伦斯先生,出什么事情了?” “你这个废物,那个消息不准确,叶秉兆没有住在那栋别墅里,他没有被炸死!” 丁越心下一惊,叶秉兆没死?他分明在得知叶秉兆去澳大利亚的消息后马上通知了克伦斯那边,他的消息从那个人身上而来,不可能会有错误。一阵错愕,像是仍然不相信般,他已经脱口而出:“不可能,我得到的消息不会有错。” 那端忽然发出冷笑,令人毛骨悚然:“那么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一下他是否平安?我想你们冥夜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当家人刚刚从死里逃生,你是不是要给他表示一下衷心?” 丁越听着电话那头的冰冷声音,头皮开始发麻。身下的女人已经忍到了极点,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白花花如藕节的手臂挣脱他的钳制,又开始缠绕上他。她一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借力半坐起,一手抚摸在他的胸膛,极力挑动着他的欲/火,红唇咬上他的喉结,发出you惑的“嗯……嗯……”声。 “丁越,我真小看了你,这会儿还有闲情在跟女人鬼混。”电话那头嘲讽的声音,“叶秉兆要是知道是你泄露了他的行踪,我看你怎么应付他。你的那个棋子要是被他发现了,以后你还指望能在冥夜安然无恙吗?还有,你的儿子快要上庭了,据说,警方收到了几份新的证据,这次要比以往麻烦,我希望你专心点做事,不然,我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摆平你的事情。” 克伦斯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没有时间跟那废物多费口舌,这会儿,叶秉兆已经跟斐迪南连成一线,接下来他的钻石矿就变得极为棘手,首要事情就是要先缠住斐迪南,不能让他得到那个矿。 丁越脸色已经铁青,他一把推开身上八爪鱼一样的女人:“滚开!”浑身光/溜溜的女人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推,从他身上跌落在地上,面对着那突然换了的狰狞的面孔,她手忙脚乱拾起地上的衣物,胡乱穿上裙子遮了下羞,抓着内/衣裤从包厢里夺门而出。 丁越豪不在意身上空无一物,岔开双腿坐在皮沙发上,身体靠着椅背,一手拿过茶几上开封的威士忌,灌下几口,然后才提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等电话那头接通,他问道:“怎么回事,不是你们跟着去的吗?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叶秉兆没有死!”他的声音冷酷,额头上冒着青筋。 那头是战战兢兢的声音:“丁老,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堪培拉后,明明住下的是那间别墅,后来他跟斐迪南约好后就出去了,我这才进了他的屋子装下定时炸弹的。可是等别墅爆炸后才知道里面没有一个人住着。丁老,你看他是否已经察觉到我们跟上他了,故意给我们耍了花招?” 丁越眯眼沉思,叶秉兆能坐稳那个位子,自有他的手段,极有可能是他早就发现了他们,更或者他是故意泄露了他的行踪,做了一场戏给斐迪南看,用最短的时间让他相信克伦斯在他背后搞的小动作。 斐迪南对克伦斯一向防范的紧,面上却还维持着同门情谊,并未对他怎样。这回的爆炸,他们的本意是炸死叶秉兆,一来是借机解决掉那个男人,克伦斯接手冥夜就变得顺利的多,二来就是不希望斐迪南知道钻石矿的事情。那就他所知,那不仅仅只是一个钻石矿而已。 现在没炸死叶秉兆,反而事与愿违。克伦斯肯定已经被斐迪南盯上,而他方才显然已经动了怒气,并且是十分的火大,阿坤的案件就有了变数,他得另外备一手了。2610636 这些还是其次,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叶秉兆会发现他在他身边布下的棋子。此番行为是在开始做排查清理了。他去澳大利亚的消息,除了他们冥夜十虎以及几个嫡系人马,他们这些旁支除了他没有一个知道。 “该死的。”他重重垂了一下沙发皮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声。 “丁老?”那端是小心翼翼的声音,“我们是不是马上回来?” “当然是立即马上回来,难道要留在那里等着叶秉兆发现你们吗?”丁越恶狠狠道。他将手机重重扔在地上,手机壳应声而裂。该死的的叶秉兆!一手拎起酒瓶,他又是灌水一样地喝下酒液,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等他在里面灌完一瓶酒,他才慢慢穿回衣服。走出包厢门的时候,丁越已经又是那个有着饱经时间浸润泛着浓浓成熟魅力的男人,从他身边经过的女人不免停下看了他几眼后转身才离开。 丁越泰然,眼睛朝会所大厅里随意一转,里面正举行着一个小型宴会。人头攒动,喝酒跳舞聊天划拳,似乎十分尽兴。忽而一个女人的身影落入他的眼中。她媚眼红唇,衣着暴/露却不没品,七分遮掩三分露,刚刚可以挑起男人的趣味。真是十足的尤/物一个。她正勾在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身上,对那个老男人笑着,两人举止亲密,全无顾忌旁人的意思,男人不时亲吻她几下,一手在女人身上游移着,越来越下。可她却没有拒绝的意思,红唇咧得更开,露出她雪白的牙齿。柔我轻电。 那个女人他知道,去年在何董的宴会上他见过。那时候的她身段跟现在差不了多少,他眯眼盯着,像是猎鹰捕捉狐狸的眼神。巴黎归来的时尚女王宋诗菲!跟天狼总裁闹得火热差点进入豪门的女人这会儿却在风月场所当起了交/际花? 他唇畔泛起一丝兴味。据传她才产下一个女婴没多久,嗯……算算时间应该刚刚过一个月,看来没了沈逸珲那棵大树,她已经顾不得恢复身材,也不顾身份急着赚奶粉钱了。本是想借着孩子进入豪门的女人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甩了,何其可悲,人家沈总裁放话根本没承认过她是什么未来夫人,只是尽朋友本分对她多加照顾。啧啧啧,多么体面的话啊。 据狗仔队跟踪报道,宋诗菲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沈家骨肉,所以才被拒之门外,不但如此,还遭遇封杀,难怪全没了女王派头要在这卖/笑。不过即使做这一行,以她曾今的人脉地位,还可以出入高级会所,做个高级的交/际花,而不是千人骑的那种也算是她造化。 何董的宴会……他的脑海浮起一组画面,两个女人对峙着的画面,另一个女人是叶秉兆带来的女伴,在平安夜叶秉兆曾介绍过的,叫什么来着?夏瑾。他略略点头,那场面他还记忆犹新。他脸上的笑意加深,带着阴森。宋诗菲跟夏瑾是旧识,而且还是有着很深积怨的旧识,有意思…… 丁越拢了拢身上的西服,向着大厅走过去,步态优雅,脸上泛着迷人的笑。 宋诗菲心里正恶心那老男人,却不得不应付着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她微微低下头,皱皱眉,再抬起脸时,眼前已经站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绅士的男人,脸上带着几丝皱纹,却只添上了时间给予的魅力。他看着有几分面熟。在上流社会混惯的人,有一点十分重要,那就是对于那些高贵的脸孔,她们必须记得,哪怕只是一面之缘。 她从老男人手里轻手挣开,然后对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请问,我是否见过你?” 丁越伸出手拉过宋诗菲的手,轻轻在她手上落下一吻:“美丽的女士,请问我是否可以请你跳支舞?” …… “老大,你那边现在如何?”展龙硕的头像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此刻叶秉兆正跟他进行着视频。 叶秉兆沉肃着脸道:“斐迪南已经跟我达成了协议,他决定开始清理门户了。” “这么狠?”展龙硕淡淡笑笑,“我们原本只是打算给克伦斯一个教训而已。看来,他已经忍了很久,只是差一个充分的理由去正大光明对付他了。” 叶秉兆目光如鹰锐利:“我想知道丁越为什么会在我离开之后派人跟上我。如果不是我发觉有人跟踪换了住址,那么此刻你不会这么轻松地跟我说着话。你不是盯着本部的那些人的吗?” 展龙硕收起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去澳大利亚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知晓。如果说丁越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派人前去阻挠,甚至想让你永远回不来,我想是我们的队伍里出现了不干净的人。” 叶秉兆皱眉,那些都是他的亲信,是可以付出生命去对待的人,展龙硕说出了他最不愿说出的话。一阵沉默,那边展龙硕开口:“老大,我们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却不得不去面对。其实上次那件毒/品交易案已经有所苗头了,当时我只是一闪而过那个念头,但这次事件,我们可以肯定下来了。那个消息来得看似困难,实则容易,而当时时间紧迫逼得我们来不及做出判断,这才有了失误。既是如此,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你要马上回来吗?” 叶秉兆依旧是抿着嘴唇,线条冷硬,他的眼眸幽深如神秘夜色,而后他启唇冷声道:“你继续盯着本部的那些人,我目前还不能回来,你有事情就跟淳风商量,以后我会跟你单线联系。” “好的,老大。”那边说完后,叶秉兆按下电脑。他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凝眸看向星空,手里的手机在他手掌心翻转,听到那个声音,她一定吓坏了吧…… 第九十九章 谢谢订阅!你……怕了吗? 夏瑾蜷缩在被窝里,宽大的king size床,她陷在其中,银灰色的床褥里只是隆起了一个小山包。睍莼璩晓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单,枕侧有他的味道,她趴在那个枕头上,汲取着他的味道,于是枕头上面落下了比银灰色更深的颜色。 夏瑾拒绝了叶蔚蓝的陪伴,将自己关在了叶秉兆的房间内。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她就搬到了主卧,这里是他们的两人世界,只是此刻的她孤单又落寞。她是迟早要学会自己一个人面对他的世界的,学会没有他在她的身边的日子。叶蔚蓝又或者冷芸姿又或者其他人都替代不了她心中的那个人…… 夜已深,月在西沉,黎明前的黑暗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黑沉。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小灯,她在等着他,就如同从前从前,她等着她夜归的丈夫那样。她无法为叶秉兆做的更多,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作为他女人的一种爱,因为爱所以等。 枕头侧的手机依然是沉寂的,在那一声轰然巨响之后,它再也没有发出过丁点儿声音,暗沉的屏幕如一块砖头压在她的心头上,她却不敢打过去。此刻的他一定是在联络各处开着紧急会议,她不可以让他分心。她相信等他处理完事情后就会找她,所以她会等,也许是下一分钟,也许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她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亲耳听到他的声音…… 蔚蓝说那是气爆案,可她是不信的,因为她知道叶秉兆下榻的地方肯定是经过安全排查的,管理方面不会有那样的疏忽;蔚蓝说他没事,她是相信的,因为她心底的信念是他会平安归来。 终于那沉寂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悦耳动听的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那么的突兀,划破了夜的宁静。夏瑾倏地坐了起来,没有半点迟疑的按下接听键,“喂?”小心翼翼说完那一个字,她屏住了呼吸,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想要仔仔细细,完完全全听到那熟悉的嗓音。 “恩,是我。” 夏瑾松了口气,眼睛又变得模糊起来:“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点伤,你可以放心了。”叶秉兆的目光如黑夜般深沉,堪培拉上空的星辰落在他的眼里,他的眼睛就是那浩瀚的星空。 夏瑾的泪终于落下,是欣慰的泪水。再也没有比听到他平安更好的消息了。比起他的平安,唐苑的事情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就算是替代又怎样?活着的是她,能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的,是她,她允许他的心中有那么一座坟墓,只要他的心里有她,那就足够了…… “你……怕了吗?”那头,叶秉兆的声音低缓,像是大提琴那般的肃穆沉重,似乎很疲惫,低缓的声调里有着迟疑跟不敢确定。 夏瑾明白他的意思。怕了吗?怕见到他真实的世界是这样的不堪,所以问她会不会退缩?不,她不会退缩,害怕是什么,是爱他的障碍,如果害怕她就要停下对他的爱吗? 夏瑾抓着手机摇头,泪水顺着脸颊贴在屏幕上,她嘴角扬起微笑,尽管叶秉兆那头是看不见的,但她还是笑着:“不,我不怕。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她选择了这条路,就会坚持下去。害怕是座高山,但不是不可攀。 沙哑的声调里是坚定的语气,没有一丝的迟疑。叶秉兆喉头滚动,内心的激荡难以名状。是感动,是感激,也是心疼。即使是这样,她也愿意等着他。他可以想象千万里之外的她那微笑的泪光,眼里的坚强。 “好,等着我,我会带你去看最美的风景。”叶秉兆给她郑重的承诺。 “是奖赏吗?”夏瑾手指擦过眼角,拭去泪水。 “嗯,是奖赏。”叶秉兆抬手看了下手表,凌晨三点,她守着他的电话,只为亲耳听到他的声音,冷硬的线条变得柔软。以前他的心是一所空房子,冷寂沉闷如死水。他以为在唐苑之后,不会再有人住进去。可是她住进来了,在里面等候着他,他觉得很温暖,心里涨得满满的…… 两个人絮絮叨叨,谁也不愿意先挂断电话,就算隔着千山万水,可是听着心爱的人的声音,那也是种幸福。她在那边用着轻快的语调唱歌“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诙谐幽默又动人,听着她软糯的语调,叶秉兆的嘴角翘起,含着浩瀚星空的眼好像看到了桃花朵朵盛开,她在那桃花坞里等着他。 在天际发白的时候,终于,听得她那一声:“你要小心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我在等你回来。” 叶秉兆唇角笑意加深:“好,我知道。” …… 南城市区,黄金地段。 叶蔚蓝一身明艳的装扮出现在一栋大楼下面,她戴着一副墨镜,透过深茶色的眼镜片打量着这被阳光镀上金膜的大厦。不错的大楼,够气派。叶蔚蓝赞赏点头,嘴角浮上一丝笑,长腿一迈,步入大厦。 厅堂里,人来人去,井然有序,忙中不显乱。出入的人/流,男的西装革履,步伐稳健,女的身穿高级职业装,“嗒嗒”高跟鞋踩得跟机关/枪似的,俨然都市菁英的模样。 既然是都市精英,自然对那长得五官端正,很是养眼前台小姐不屑一顾。镀金的大厦镀金的人,叶蔚蓝嘴角笑意更浓,款款走向那位看上去很是无聊,但还要强撑微笑的前台走去。 “嗯哼。”叶蔚蓝清咳了下,吸引那前台的注意力。 “你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前台小姐在她走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眼前的女人大大的太阳眼镜挡住了她大半个脸,打扮十分的时尚又很是得体,完美地看不出缺陷,光是手里的那个包包就是限量版的古奇,更别提她耳朵上坠着的卡地亚耳环。奇怪的是,她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寿司店的纸袋子,现在正是吃午餐的时候,那么这个女人应该是来送爱心便当的。 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有几年,这儿有很多女人借着送便当的名义来宣示自己对这儿某个精英份子的所有权,生怕一个不注意被她们这种前台小蜜给抢了。但她还没见过这般的张扬炫耀的女人,她还在疑惑她是哪个老总的情/人或者是哪个精英的女朋友,这么有钱养的起这般奢侈的女人时,只听她道:“齐誉齐大律师的专用电梯是哪个?” 前台小姐的脸孔呆滞了一下,叶蔚蓝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只见前台小姐手指指向左侧位置,用着不是很自然的声音道:“左侧中央那个就是。”叶蔚蓝冲她笑笑,说了句“谢了”然后款款走向前台所指的那个电梯。 在叶蔚蓝转身的那刻,前台小姐垮了脸,目光幽怨又羡慕。齐誉是这儿最有价值的钻石级单身汉,是一众单身女人的目标。他温文尔雅,英俊多金,家世惊人……是众多形容词汇也说不出的完美。看他在这栋大厦里拥有私人电梯就可知其非同一般,但是神级人物竟然有了女朋友,怎不叫人心碎? 前段时间杂志八卦说齐律师跟名模叶蔚蓝在法国邂逅,然后迅速坠入爱河,一度春风,令众姑娘心碎一地。可时间过了许久,却不见有下文,她们本以为那只是八卦造谣,于是迅速黏起了破碎的心,但今日所见,齐律师是真的有女朋友了,心,又碎了…… 叶蔚蓝等待电梯的时间里,对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砖看了看自己,用手拢了拢新做好的发型,perfect,完美。她红唇微勾,电梯门移开,她举步进入,对于齐誉见到她亲自前来送便当是什么表情很期待。d2cm。 电梯上的数字跳到三十最顶的时候停了下来。门移开,照例是一位前台小姐,不过这位前台不像楼下那位将自己打扮成花瓶模样,而是戴着个黑框眼睛,一身古板的套装,看上去干练又机敏。 “小姐,请问你预约的是哪位律师?” “齐誉。”叶蔚蓝红唇一掀,吐出两个字。端看这位前台,就可以看出齐誉将他的律师事务所打理得很是具有专业水准,他注重的实效而不是靠门面充样子。难怪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知名律师事务所,有点儿本事。 前台愣了一下,齐状一般不接case,除非是很大的case,端看眼前这位小姐,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有着烦心事的客户。她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小姐贵姓?” 叶蔚蓝微笑吐出一个字:“叶。” 那前台十分有效率得按下内线电话:“齐状,有位姓叶的小姐来找,请问您是否接见?” 电话那头显然是愣了下,然后前台小姐才挂下电话,十分得体地说道:“叶小姐,齐状请您进去。” 当叶蔚蓝在偌大的事务所走道经过的时候,引起一众注视,她像是女王巡视般微笑亲切有礼着消失在一扇象牙白的门后。齐誉透过百叶窗看外面,个个都带着八卦好奇的眼光透过窗户缝隙若有似无地瞟上一眼,而且频率十分的频繁。他“唰”一下拉下百叶窗,身体靠在墙边,抄起手问:“你来做什么?” 叶蔚蓝还在参观他的办公室,对于他“不礼貌的问候”显得毫不在意。她悠闲转着,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办公室面积很大,一头是满满一墙头的书籍,一头是个小型的私人会客区,棕色的沙发套组,看上去简单利落,是这个以黑白为主色调的办公室里唯一的亮彩。这个男人的眼中不是黑就是白,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的否定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灰色地带,这点从他那组沙发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对待事物还算有弹性,不是死磕到底。不知变通。靠落地窗是他的办公桌,透过窗子,可以俯瞰整个市区低段,有种帝王般的感觉。扫视桌面,上面整齐干净,豪不显杂乱,只是……太空了的感觉,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她微蹙眉,噘着嘴想了想还是没察觉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想不出来就不去想,叶蔚蓝自动坐上一端的真皮沙发,翘起腿悠闲道:“奴家想你甚感孤单,故而未经允许前来探望。君乃奴家未婚夫君,又常来奴家家中做客,奴家以为,奴家也需前来探视,有来有往,方显公平。”她的小腿晃荡着,眼睛明媚干净如五月铃兰,端庄中露着七分慵懒三分俏皮。 齐誉对她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只是在御景湾时候的“男女朋友”,出了那个范围,他们就是比纯净水还纯净的朋友。 “说人话。”齐誉冷冷淡淡,斜睨了她一眼,坐到办公桌后面,拿起手边的一只笔继续未看完的文件。 “嘁,没劲。”叶蔚蓝放下小腿,坐正了身子直接道:“你不是要跟你兄弟和好吗?我来做你们的和事佬。” 齐誉签文件的笔顿了下,笔端墨水被纸张吸去,最后一个点显得特别霸气。当初只是在莫安泽面前那么一说,没想到她还真上了心。他阖上文件道:“你这么随随便便,冒冒失失跑来就算是来当和事佬了?你可知道预约一事?不管是沈逸珲又或者是我,都不是想见就见的。” 他的意思明白清楚却不够直观,叶蔚蓝把他翻译过来就是:你都没跟人预约,随随便便跑来就说做要和事佬,让人一笑泯愁。人家分分钟钟都是钱,凭什么你说想见就,你谁啊你?。 叶蔚蓝突地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道:“我这身打扮还不够衬你的身份,还让你拿不出手?什么随随便便,冒冒失失。”她不满诽腹,我这身装束足够亮瞎你们这些都市精英的了,没眼光的。 “跟沈逸珲预约难道我要经过你的同意?”她哼声,上下扫了齐誉一眼,“至于你,我现在不就是想见就见到了。” 齐誉拿她没辙,闭了闭眼睛忍下。“那么你想怎样?” 叶蔚蓝:“晚上六点,‘蓝调商务会所’。” 齐誉吐了口气,男人之间的隔阂,还真不是那么容易面对面就说清楚,他承认他还是下意识在逃避。尤其是,他依然爱着夏瑾,利用叶蔚蓝来跟逸珲和好,既是逃避,也是欺骗。但既然叶蔚蓝已经先斩后奏,那么他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抬手看了下手表然后才道:“好。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既然是晚上六点的时间,为什么现在你就出现在我的事务所,而且还这么的招摇?”对于她那一身打扮,他不是视若无睹,他不信叶蔚蓝对于跟逸珲的见面会这么的重视。陷蜷她取。 “请你吃午餐啊,‘女朋友’来探望‘男朋友’,正常的很。”叶蔚蓝拎起放在桌子上的纸袋摇了下,“现在我们对外宣传是男女朋友,那么不是该装的像一些吗?更何况,我的独占心理比较强,我允许你心里喜欢我大嫂,毕竟我心里的人也不是你,这是互相之间的公平,但仅此一个而已,我不会希望有其他女人出现,对你垂涎三尺。因为我还要维持我的形象,我不希望有八卦写我的男朋友跟其他人还要暧昧不明的关系。所以至少在我们演戏结束前,我都要先宣示我的主权。” 她说的霸气,天经地义,齐誉只有摇头的份,歪理,十足的歪理。假若另一个令他动心,改变他心意的人出现了呢?就因为她的霸道,他就要错过吗?他将问题问了出来。 叶蔚蓝莞尔一笑:“你傻啊,到那时我们的假男女朋友关系就结束了呀,那叫做和平分手,我们会在公众面前说对彼此祝福的话,等等等等。” 齐誉笑笑,她的古灵精、难缠难搞跟夏瑾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却很有意思。跟她相处,一方面要动动脑经,一反面又会不知觉的被她吸引,是个很有意思的体验,跟他与其他接触的女性不同。她是名模,却不端架子,人前人后可以有几个脸孔,每一面都令人新奇。 “那么你打扮得这么时尚得体,就是为了来吓退那些企图接近我的女性?” 叶蔚蓝点头:“对啊,有我这么优的女朋友,试问,这里有哪个可以比得上我?我先让他们自惭形秽,对你自然就打退堂鼓了。我敢打赌,此刻你这栋大楼里,从底层到最高层,无人不知你齐誉有个漂亮无双贵气逼人的正牌女友。”她说的自信,纤长的脖子微微扬起,呈起四十五度角,俨然一个女王范。 齐誉闷笑:“嗯,谢谢你了。多亏你让一众牛鬼蛇神对我退避三舍,让我耳根清净不少了。”他拐着弯损她。 “你说我是钟馗(kui,第二声,捉鬼的,可能有的妹纸没有听说过。)?”叶蔚蓝眼睛危险眯起,盯着齐誉,手里已经扬起装着寿司的纸袋子。 齐誉忙道:“别浪费了,‘稻香道场’的寿司很贵,我们小律师那点收入不比你们名模,随随便便走个秀露个脸就有大把大把钞票进账。刚好饿了,我接受你的便当。”他身高手长,凑近一扯就从叶蔚蓝手中夺下纸袋子,安然坐下从中拿出两盒寿司来,一盒是生鱼片的,一盒是基围虾的。 叶蔚蓝撇撇嘴坐下,两双筷子同时伸向生鱼片寿司。3106744 “喂,你就不能吃基围虾的那个吗?”齐誉指指没人理睬的那盒子。 “废什么话,生鱼片的这盒是买给我自己的,你的是基围虾的那个。”叶蔚蓝从齐誉面前移过生鱼片的,将基围虾的那盒推倒他面前。 “你是口口声声说是我女朋友,难道不知道我喜欢的吃生鱼片的吗?”齐誉又将两个盒子挪了位置。 可怜的寿司盒子在两人手下移来挪去,到后来,叶蔚蓝眼明手快,先下手夹了寿司上面的生鱼片塞进嘴里,齐誉不甘示弱,于是寿司上又少了一块生鱼片,再后来,一盒生鱼片寿司只剩下了饭团,上面的生鱼片全进了两人肚子里。 这时,两人才发现他们有共同喜欢吃的食物——生鱼片。 叶蔚蓝冲齐誉使眼色,示意他吃剩下的米饭团子,齐誉摇摇头,伸手准备开吃基围虾的,却不料叶蔚蓝又来抢,两人很快将寿司上的基围虾一扫而光。 吃完两人相视一笑,原来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爱好——都是肉食动物。 “剩下的饭团子怎么办?”叶蔚蓝哼着鼻子指着那白白的胖嘟嘟的饭团。 “凉拌,吃呗。”齐誉顿了顿筷子,夹起一个沾着酱料皱着眉头咬了下去。 叶蔚蓝撇着嘴拧眉看着齐誉略显痛苦的吃相,果然是凉拌。她也顿了顿筷子,一筷子一个,做着跟他相同的动作。 “喂,你会做饭吗?”齐誉忽然问。 叶蔚蓝嘴里正塞着饭团,她不知他何来如此一问,茫然摇头。 齐誉摆出失望的脸:“有空学学做饭吧,吃的什么样子,饿死鬼一样。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贤惠的女人都是做好了饭等着自己的男人回家来吃,男人没动筷子,自己绝不先动的。看看你,啧啧,哪个娶了你还不得先吃饱了回家啊。” 他一副嫌弃的脸换来叶蔚蓝的一脚:“去你的大男子主义,谁要抓住你的心。” 剩下来的午后,齐誉未免她无聊,给了她一台笔记本用,叶蔚蓝十分安静地坐在齐誉的办公室里看着设计。齐誉有时抬头放松一下眼睛,只见她优雅的颈部线条柔和有度,深褐色水藻般的头发被她用一支笔插起,随意又显利落,她的手指不时在屏幕上轻触,做着记号,十分的专业。 都说认真的女人十分的有魅力,看着不正经的叶蔚蓝叶也有这么正经的一面,齐誉嘴角勾起,低下头又看上手头的文件。 叶蔚蓝有时抬头看看窗外,看见齐誉低头认真工作的样子,一缕发丝不羁得落在他额头,浓眉时而舒展时而微拢。都说认真工作时的男人最性感,看着这个总是跟他斗嘴的男人工作起来也有这么的迷人的一面,她嘴角浮上笑意,撇过头又看起电脑上的设计。 这章更叶、齐的比较多,喜欢的妹纸有福了,o(n_n)o哈哈~ 下文也精彩,敬请期待! 第一百章 谢谢订阅!脑残狗 五点指针一到,叶蔚蓝就按上电脑关机键,她是个十分有时间观念的人,什么时候开工什么时候下工,她都十分的准时。睍莼璩晓也许是因为早年在冥夜受过的训练,一秒之差会丢了性命;也许是因为几年的模特生涯,一分之差会导致整个走秀的失败。所以对于时间她把握的非常的准。 对于还在电脑前奋战的齐誉,叶蔚蓝摇摇头,像是座大神一样杵在他的办公桌前逼视着他。“嗯?”她冲齐誉对着门口别一下头,脸上摆出一副悲壮赴死的表情,“时间到了。”她的表情是为齐誉而摆,直观地将齐誉的内心透过自己的脸部表情表现了出来。 齐誉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无奈收起手头上的文件,将物品一一整理好之后才拿去外套:“走吧。” 叶蔚蓝看着他收拾完毕,想着这是个有洁癖的男人。她微微一笑,拎起自己包包赶上齐誉,一手勾在齐誉的臂弯里,又招摇得在事务所里,向着众看好戏的精英宣示了一遍主权,当然,这次是双人戏,加强了说服力。 这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当他们从专属电梯出来的时候,叶蔚蓝再次听到心碎一地的声音,她的笑容更加明媚。这个假男友还挺衬头的,对此她表示满意。即使是演戏,她也希望跟她演对手戏的是最优秀的。 走向停车场时,齐誉问:“你出来,谁陪着夏瑾?”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了,叶秉兆不在,夏瑾在那里一定是很孤单的,他知道她跟叶蔚蓝合得来,而那个冷芸姿冷冷淡淡的,比较没有话说。 叶蔚蓝翻翻眼睛,她就知道他会问,只是看他要忍到何时。他们之间的话题永远是三句不离夏瑾。他只是因为要忍住呆会儿不在沈逸珲面前提起夏瑾的时候,自己掩饰不住心意,所以一再忍住,提前做着练习。忍了一下午,这会儿果然破功了。 “放心,她又不是面糊做的。况且你也知道她比较忙。要做桃源居的生意,又要做功夫练习,反而我是里面最闲的了,所以奴家来关心关心你了啊。”佩戴好安全带,叶蔚蓝刚好话说完,她抬头时对着齐誉眨眨眼睛,齐誉一阵恶寒。奴家,她哪里是奴家,是颇亲指使的东家娘才对吧。 “坐好了吗?出发了。”齐誉瞥她一眼发动车子,黄色的流线车身如闪电疾驰而出。 五点多的时候,天色微沉,但依然还是很明亮。叶蔚蓝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初夏的风带着些暖气,又带着点儿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令人不爽的是车子在路上哼哼唧唧地开动,浪费了这车子一身的好性能,以及让叶蔚蓝吸足了汽车尾气。车子出了大厦停车场上了街道以后速度就慢了下来,正是高峰时期,宽大的马路就显得拥挤无比了。即使是最昂贵的跑车,在这路面上也只不过是个摆设。 “哎,以后要买个会飞的车子,那样才够爽。”叶蔚蓝一手撑在车门上,支着头等待,眼睛随意看看,车山车海。此时车子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前面车子比龟速还龟速的移动,到了后面就完全不能移动了。她有些羡慕得看着那些踩着城市自行车上下班的人,在这车海中犹如鱼儿一般左弯又绕,好不灵活。 齐誉侧过头看看她,两个人堵在路上,显得很是无聊。他按了下车子上的音乐按钮,优美轻快的音乐倾泻而出,令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转起来。8455124 “谁叫你那么急着出来,这个时间是最拥堵的时候。”对他来说,他宁可在办公室多看一会儿文件也好过在大马路上浪费生命。 叶蔚蓝手指跟着节奏正敲打着节拍,闻言她转头斜睨了他一眼,正待开口,她怔愣住了。 马路对面,季淳风跟黎妍站在人行道一端等着红绿灯转换,黎妍的手中依然牵着那条拉布拉多犬。男俊女美,在众多等待过马路的人群中那么的显眼,俨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叶蔚蓝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眼里流露出一丝渴望。她多么希望站在他身边挽着他的臂膀的人是她,可是那是没有可能的了。他成了她的二哥,没有血缘关系但依然亲如手足的二哥。 齐誉察觉到叶蔚蓝忽然没了精神,他侧头见她怔怔透过他看着那一方,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回望,也看到了季淳风跟黎妍两人。 “他不是在浦海吗,怎么也出现在南城了?”齐誉开口。 叶蔚蓝收回目光,表情忧郁。自从叶秉兆在澳大利亚遇上爆炸后,季淳风便回了南城本部,坐守大本营,压制住那群蠢蠢欲动的“老臣子”,当然,绕指柔跟她的导盲犬也跟着回来了。而齐誉得到的消息没那么快,加上叶秉兆下了命令刻意封锁,故而齐誉还不知道叶秉兆发生的事情,以为他只是出国办事情。都什下特。 叶蔚蓝闷闷道:“季淳风怕本部的人趁大哥不在的时候作乱,所以回来了。”她简单说了一下,季淳风不在的时候,她依然直呼其名,“二哥”那个称呼她只当着季淳风的面或者特殊时候叫一下。 齐誉了然点头,又看向马路那边。那条狗似乎不听使唤,在那不停乱动着,齐誉皱眉,拉布拉多犬不是活泼好动的狗,他觉得那条狗的行为有些不正常。忽然,那条狗挣脱了黎妍牵着的手,冲出了马路。他看着那个女人因为狗冲出马路时的大力冲劲而被带着往前走了几步。一辆车子在她面前开过,带起一阵风,那女人被淳风急忙捞回怀中,惊险只在刹那之间。 “oh,shi.t,那条脑残狗怎么回事!”伴随着一声低咒,旁边传来车门被打开的声音。齐誉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叶蔚蓝已经不在旁边的副驾座上。 此时路灯已经转换,停滞的车流重新涌动起来,齐誉看着叶蔚蓝惊险地在车流中跟着那条脱离了控制的狗左跑右蹿,不免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嘀嘀吧吧”的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很是杂乱,不时伴随着几声咒骂“那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噢,哪来的疯狗,怎么不看好!” 那条狗受了更大的惊吓,跑的更慌乱,只见一身时尚高贵装的叶蔚蓝踩着高跟鞋追在狗后面,演起了一场白富美追狗的闹剧。路上行人停了下来拿着手机拍摄,看得兴味十足,其他车主也探出脑袋吹起了口哨,打起了手势。 季淳风神色复杂地看着叶蔚蓝不顾形象在车流中奔跑,心已经不受控制地跳动。他没想过会又一次在马路上跟她不期而遇。他的身体僵硬,心脏紧缩着,喉结上下滚动,恨不得抛开一切跟上她,将她拉回安全地带。残存的一丝理智又提醒着他,他不能上前,怀中搂着的是他千斤重的重担。他的呼吸凝滞,目光紧紧跟随着叶蔚蓝惊险地躲避着车辆的身影移动着。 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黎妍感受到季淳风的身体僵硬,从他怀中抬起头:“淳风?”她不知道那条逃跑的狗怎样了,担忧问着:“利特呢?它跑走了吗?还是被车撞了?”她小手紧紧揪着季淳风的衣服,透露着她的着急。 那一声柔软中透着焦急的语调将叶秉兆跟随着叶蔚蓝移动的神智拉了回来,他松开横在她腰间的僵硬的手臂,看着叶蔚蓝安然无恙地赶上那条狗抓住它,他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ztyy。 对上黎妍漆黑没有焦距的眼,那双眼睛提醒了他,他跟叶蔚蓝之间的距离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他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渗透到眼里化作深沉的墨黑,慢慢捉起黎妍的手他写上“没事,被抓住了。” 齐誉因着涌动的车流,他不能将车停在马路正中跟叶蔚蓝一起捉狗,只能放慢了车速向路边靠,一边还要看顾着叶蔚蓝的安全。好不容易将车子驶向马路停靠处,下车时只见叶蔚蓝已经将狗绳子牵在手里,那条狗被她揪住了脖子上的套圈,兀自挣扎却只能被她强行拖着走。 叶蔚蓝要将就着狗的高度,只能半弯着腰气喘吁吁走到季淳风和黎妍面前。眼前那个男人依然冷面覆霜,如果叶蔚蓝再仔细看一看,可以看见那漆黑瞳孔中的一丝裂缝。 “好好看着你们的脑残狗,别再让它乱跑了。”叶蔚蓝没好气地将狗绳子塞进季淳风的手里,皮肤短暂的接触间,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手掌冰冷冰冷。她像触电一般收回手,心,依然会被他牵动。在看见季淳风的刹那,她就已经没法管住自己了。她垂下眼眸,看着那条尤在乱动的狗。 季淳风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心中酸楚,掌心里还留着她微微汗湿的手的温度。在她的手塞进他掌心的刹那,他差点一把握住她的,再也不想松开。他镇定了下,动了动嘴唇,有些责备道:“为了条狗,值得你在车流中乱跑吗?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叶蔚蓝听出他略微严厉的语气中透着的关心与紧张,微愣,抬眼看上季淳风,细细看着他的表情,企图找出他其他的情愫。季淳风仍然是那副冷静沉着的脸,一如长者哥哥训斥自家小妹那样。 叶蔚蓝脸上失望,移开眼故作冷静得用手背撩开拂在她脸颊的发丝,然后又复对上他的眼,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对他深深的迷恋。 “那不是你的狗吗?明知道现在是路上车辆高峰时期,还牵出来遛狗,你带着个我二嫂,就该注意点儿。要是刚才她被狗带着冲出马路给车撞到,你要怎么办?”她回嘴,然后才淡淡接着道:“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这样了,疯子一样丢脸死了。”她撇撇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上黏上的狗毛,使劲搓了两下,将狗毛搓掉,顺带搓掉他留在她手上的冰冷的温度。 方才看见黎妍被狗带着冲出马路的刹那,她看见了他皱起的眉头跟心慌的脸,下意识地她打开了车门去追那条狗,只知道自己要帮他找回来。这样的她,真的很傻很笨。现在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她想,假如她为了他的狗被车撞伤了或者撞死了,她会不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她淡淡傻笑了下,笑自己的傻跟痴,自己已经堕落到要跟他女人的狗一比高下的地步了么? 这时齐誉已经走到她的身边,闷不声响地抽出自己的手巾拉起叶蔚蓝的手,给她擦着沾上的污垢,动作十分的自然。叶蔚蓝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垂下的眼睫毛敛去了她眼中流露出的伤,她微微噘着嘴,任齐誉一下一下擦着手。 手巾的经络跟她的掌心摩擦,有些微微的刺痛,她察觉得到齐誉是在生气所以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可是他抿着唇一声也不吭。等擦完以后他才抬起头手指弹了她的脑门一下恶狠狠道:“看看你的样子,就你这鬼样,还能去见我兄弟吗?丢人。” 叶蔚蓝下意识得捂住自己的脑门,惊呼了一声。他出手很快,令她猝不及防。“知不知道这样很痛。”她瞪眼,褐色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鼻子轻皱,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颓废模样。 齐誉又抬手搓搓她的头发,嘴角翘起。这样才是充满了活力的叶蔚蓝,有着明媚朝气的叶蔚蓝。 “干嘛弄乱我的头发,刚才不是还嫌弃我给你丢人了吗?”叶蔚蓝拍下他的手,自己以指代替梳子,扒拉了几下理顺。 季淳风看着他们这样十分自然的相处,眼里流过伤痛与嫉妒,但他还是很好地隐藏着。手上的狗绳子传来着一下一下很强的拉力,狗还在乱动着,试图脱离主人的牵制。他将情绪都发泄在了手中,紧紧抓着绳子。叶蔚蓝本该在浦海的,他们这会儿是要去约会吗? 齐誉这时才正对着季淳风,向他点了下头:“好巧,在这儿碰上了。” 季淳风点了下下颔,淡淡出声:“嗯。” 气氛略显尴尬,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四人一狗站在马路边,木头一样,但他们亮眼的外形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站在一旁尤不知事情的黎妍勾在季淳风的手臂上问着:“淳风,怎么还不走?” 季淳风腾出手里在她手心写字:“是蔚蓝跟她男朋友。” 黎妍明白过来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好。”可她点头的方向却不是叶蔚蓝跟齐誉所站的位置。 季淳风脸色微变,泛着苦楚跟尴尬,他扶住黎妍给她转了个方向,在她手心写:“是这边。” 黎妍笑容凝结在脸上,像是快哭的笑着:“对不起,搞错了,我……”她低下头平复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重新说,“你们好,很高兴遇见你们。” 叶蔚蓝瞧着她心里的滋味儿实在难以形容,又酸又苦又涩,又是同情又是嫉妒。她同情她的遭遇,又羡慕她得到了季淳风全部的关心与爱护。她轻轻抓起黎妍的手,学着季淳风在她的手心慢慢写“没关系,二嫂。” 黎妍的手微微颤动了下,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她靠在季淳风的身上,顺着他挺拔的身体踮起脚尖凑上他的耳旁低声说:“对不起,在你妹妹跟她男朋友面前让你丢脸了。”很轻很低很柔软的声音,吹拂过的风将那句话也带进了叶蔚蓝跟齐誉的耳朵。 叶蔚蓝别过眼睛,她察觉到自己眼睛在发热,似乎有液体要涌出,不忍再看。 季淳风轻拍着黎妍的背脊安抚着她,示意说没关系,两人亲密的模样刺痛着叶蔚蓝的眼睛。她要怎么去争?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她自己都不忍心去推开…… 齐誉看着叶蔚蓝强忍着难过还要主动跟黎妍示好,一时心中有所触动。他搂过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她。 一时静默,两对人做着同样轻拍安慰的动作,过往的行人侧目,这是在演什么苦情剧吗?继而下意识地寻找着摄影机。 马路上传来一声长鸣,很刺耳的声音,依然在乱动的狗忽然发出“呜呜”的悲鸣,蹭上黎妍的裤腿,然后趴在了地上,很痛苦的样子。黎妍感觉到狗的不对劲,摸索着蹲下抚摸着狗焦急问:“淳风,利特受伤了吗?” 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地上趴着的狗不住地颤抖起来,一只爪子扒拉着耳朵,不住地“呜呜”嘶鸣。叶蔚蓝皱眉:“它没有被车子撞到啊。不过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觉得它很不正常了,该不会是病了吧。” 齐誉蹲下,仔细观察着,忽见狗的耳朵里面在渗出血来,他脸色一变道:“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吧。”季淳风跟叶蔚蓝闻言蹲下一看,对视一眼,狗耳朵出血,这是什么症状? 因着黎妍听觉视觉有障碍,再加上一条突然病了不听使唤的狗,季淳风看顾不过来,叶蔚蓝热心自告奋勇要陪着一起去,故而齐誉只能跟着一起了。而由于狗趴在地上不肯起来,齐誉只能抱起狗走在路上。这一举动别提多丢范儿了,再次引得路人侧目纷纷。他心里哀叹,跟叶蔚蓝在一起准没好事情,孽缘,绝对的孽缘! 四人带着狗去了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给做检查。等待的时间里,黎妍紧张得揪着衣角坐在一旁:“利特的耳朵怎么会出血呢?”季淳风陪在她身旁,边写边出声:“等宠物医生的报告出来就知道了。” 叶蔚蓝一进宠物店就兴奋起来,所幸她还记得跟沈逸珲有预约。她眯眼笑着看了齐誉一眼:“跟你兄弟的约会往后挪挪吧,就说我们遇上了了不得的大事,出车祸了!反正他当时说了今晚没什么事情。”她鼓起脸,装的很严重的样子,点点头,掏出齐誉的手机拨了个号码,速度快的齐誉都阻止不了。 打完电话,她兴致勃勃逗起了其它的猫猫狗狗,她喜欢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正闪着念头想自己要不要也养一只陪陪自己。齐誉看穿了她的心思,出声道:“你别想养了。就你的个性不适合养宠物,养了也是造孽。” 叶蔚蓝不满:“怎么造孽了,你倒是说来听听,我的性格怎么不适合养动物了,怎么就造孽了。”她的手指头戳着齐誉的胸膛,连声抗议。 齐誉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白她一眼:“你那么忙,三五不时就要飞来飞去,到时候还不是叫夏瑾给你养?”他临时说了个理由,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要是被叶蔚蓝知道他真实的想法,铁定又缠着让他纠正他的看法。他心里诽腹着,你那么凶,猫狗到你手里都会变得可怜。瞧你刚才抓狗那架势,跟抓犯人一样。 叶蔚蓝似乎对他这个理由还算满意,抽出自己的手,她斜眼看了季淳风一眼,然后捂着手凑到齐誉耳边压低了声音耳语道:“其实你还不是舍不得夏瑾累着了。” 齐誉瞥了她一眼,不发一语,兀自站在一旁看动物。她说的没错,他就是舍不得夏瑾受累。她已经那么忙了,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一只宠物。 叶蔚蓝讪讪靠在他的身边,继续低声说:“其实夏瑾身边有只宠物也好,可以转移她对我大哥的思念。大哥时常要出差,漫漫长夜要怎么过呢,总不能抱着个充气娃娃吧……” 齐誉眉头直打架:“停,你想买就买吧。”真是服了她这锲而不舍的精神了,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放弃。不过她说的也对,叶秉兆不在夏瑾身边的日子,她会觉得孤单无趣,有些不能说的话也无处诉说,有只宠物能陪陪她,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好。 季淳风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斗嘴打闹,只觉得满嘴的苦。曾经他们也在宠物店看着猫猫狗狗,她说:“淳风,我们先养只宠物,猫或者狗都可以。等我们变得有耐心了我们再生个孩子,然后让猫猫狗狗陪着我们的孩子一起长大好不好?”那是一个美丽的憧憬,然后连带着那段过去都成为了回忆,憧憬失了颜色,像是老旧的照片被藏在记忆的深处…… 第一百章啦,哈哈,妹纸们谢谢你们的一路陪伴,么么哒~ 第一百零一章 谢谢订阅!内奸是狗? 叶蔚蓝微微侧过身体,眼梢看着季淳风怔愣的神情,她苦涩笑笑,他们曾经有过的共同的回忆,曾经的憧憬今日的现实,只是那个梦想中的女主人公换了角色,梦想变得残乱不堪…… 过了很久,宠物医生终于从观察室里面出来,白色的托盘上放置了一枚带血的小疙瘩,看着样子绝对不是从狗身上切下的肉瘤,三人看了一眼,互相对视,这是什么? 宠物医生满脸气愤:“这是从狗的耳朵内取出来的,哪家宠物店这么缺德给狗装这种东西!那个卖狗的人是不是跟你们说,如果这只狗跑了或者被偷了,你们可以通过这个找回它?”他捏着拳头,一副想要将那个狗贩子揍一顿的表情,显然他以为这是最新的宠物定位装置,因为时下常有宠物跑丢失踪的情况。睍莼璩晓 季淳风跟叶蔚蓝已经看出了苗头,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变得非常凝重。这种东西他们太熟悉了,窃听器!齐誉也看了出来,他看向他们两个,眼里有着疑问。叶蔚蓝对着他凝重点头,没错,这个是窃听器。 三人神色都变得沉重,一旁的医生还在愤怒言语:“狗是活泼好动的动物,就算是这种喜欢安静的拉布拉多犬也有好动的时候,这只狗在活动的时候将固定在它耳道里的东西弄松动了,一直落到了它的内耳里,将鼓膜弄穿了,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太过分了,我要向动物保护协会投诉那家宠物店!” 没有人理会宠物医生的喋喋不休,他们都已经被这个窃听器震惊到了。叶蔚蓝不敢置信得看向季淳风,季淳风依然冷凝着脸,漆黑的瞳孔越加深沉。齐誉不知道这枚窃听器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知道这是一枚可以获取机密消息的东西,只要有人在狗的附近说话,就那么对方就可以听到一些消息,更甚者可以命令狗去帮他们做事情。人可以防,但对于动物……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阴沉着脸孔,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后一致看向坐在椅子上睁着空洞茫然眼睛的黎妍。 叶蔚蓝眼睛紧紧盯着季淳风,说出口的话是对着齐誉讲的:“抱歉,今晚不能陪你去见你的兄弟了,我有紧要的事情要马上处理。” 齐誉了然,点了点头,事态看起来很严重,不过不是他能参与的,他对着两人点了下头示意先走一步。17894127 “二哥,我想我们要马上跟大哥他们取得联系。”叶蔚蓝声音沉静,不慌不乱。 “嗯。”季淳风一个单音节回复了她,眯眼看着黎妍。 …… 凌晨十二点,几辆车子的悄悄滑进御景湾范围,过了一会儿,又是几辆车进来。明亮的车前灯划破夜的深沉。夏瑾在跟叶秉兆通完电话后,已经早早休息。所以她不知道在别墅的地下暗室里,即将有一场十分重要的紧急会议要召开。 暗室里面空间很大,摆置了各种高科技的东西,应该是赵世嘉在别墅的时候每天在这里设计出来的。中间一张长椭圆形的桌子。墙面上巨大的屏幕被分成了几块,叶秉兆严肃的脸出现在正中间一块。在他的身后,赵世嘉跟洛特也在。他们是跟着叶秉兆随行一起去了澳大利亚的。十虎中的其他几人,能赶来别墅的已经在了,不在的脸孔也出现了墙上屏幕的其他区域。 叶蔚蓝手中举着那枚改装过了窃听器,她做过实验,证明这枚窃听器是双向的,也就是说,放置这枚窃听器的人可以对狗下达简单的命令。 “我想丁越那老头就是利用我们对宠物不设防的心理,在利特的耳朵里装置了这个窃听器。众所周知,狗的听觉十分的灵敏,将这枚窃听器放置在狗的耳朵里,一来他们以为可以借助狗的听力,将微弱的说话声也能听得清楚。 二来,安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不易被我们发觉。可是,也正是因为狗的听觉十分的灵敏,将这枚窃听器放在它的耳道内,无疑将声响放大了几十倍甚至在遇到更高分贝的时候,会对其耳朵造成伤害,比如说,击碎它的耳膜。 利特之所以在路上表现地疯狂甚至不受人控制,就是因为当时是车流高峰时期,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十分的刺耳吵闹,所以它表现的非常狂躁不安。在后来的一声长鸣声中,那道声音直接击破了它本来就已经变得十分脆弱的耳膜,所以才出现了耳朵流血。当它痛苦扒拉耳朵时,使窃听器脱离了固定位置,所以宠物医生才说是这个小东西弄裂了它的耳膜。” 叶蔚蓝推断完毕,室内沉默着,消化着她的推断。 “蔚蓝,你是说淳风养的那只叫利特狗就是内歼?”赵世嘉问道,这听起来合理又觉得离奇,狗内歼?不过确实可以达到让人防不胜防的目的,屏幕里的他在叶秉兆身后微低头,手指放在鼻尖,拧眉思考。 “我想是的。”叶蔚蓝肯定着点头。“也就是说二哥在家里跟大哥通电话的时候,如果这只狗在二哥身边,那么对方就会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闻言其他人都觉得很有这种可能,点起了头,不约而同看向季淳风。“淳风,你跟老大通电话的时候,那只狗有没有在你的旁边?”秦章问道。 季淳风微微皱眉回忆起来,在他跟叶秉兆或者其他人通电话的时候,好像是见过那条狗走来走去。因为黎妍是听不见看不见的,家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加上一条狗,所以有时候他会在家里办公。 “嗯,这么说来确实是这样。”他的眼睛眯起来,脸上带着杀气。竟然会想到利用宠物,想来冥夜这一次次的失误都是由于他。他脸上现出愧疚,对着郑重众人低下头道:“抱歉,是我泄露了核心机密,我愿意接受处罚。”都是因为他,所以叶秉兆差点被害死,这个责任是他无法逃避的。 其他人脸上愈加沉重,居然是向来稳重可靠的季淳风出了岔子,如果连他也被设计了的话,那么没准他们身边也有这样的可疑物体,一时人人自危。 “淳风,那只狗是你买的?”叶秉兆未理会季淳风要求的自我处置,问道。 “没错。黎妍一个人的时候需要陪伴,所以我给她在导盲犬中心申领了一条拉布拉多犬,这样还可以带给她一些方便。” “那么是她主动提出要只狗的还是你主动买给她的?”冷芸姿上前一步问出。这个问题十分的重要。如果是黎妍自己提出来的,那么她就很有可疑了。冥夜十虎每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接近。目前为止,除了夏瑾就是黎妍不属于他们冥夜,却是最靠近他们核心领导人的外来人员。 几人目光又重新盯住季淳风,等着他的解答。 “我工作的时候,她会无聊,所以她提出可以买个宠物给她解闷……”季淳风说着,忽而话风一变,“你们的意思是极有可能是黎妍利用狗来跟对方传递消息?” 展龙硕、冷芸姿、秦章、赵世嘉都点了下头,还有几个保持着沉默,但明显的,他们倾向于冷芸姿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那么黎妍的戏做的就过了点。为了接近淳风,特意安排了车祸,然后牺牲自己的视力跟听力,这个牺牲未免太大了些,要知道那场车爆时,要是她跟淳风晚一秒钟逃开,两个人就一起葬身火海了。要说她安排的将将好,只是让自己的视力跟听力受损,继而令淳风主动去照顾她,要把握那个点不是那么容易的。”洛特说出了不同的观点。 “大哥,你怎么看?”叶蔚蓝问向叶秉兆,方才只有他什么表态也没有。 叶秉兆敛眸沉思了会儿,然后看向众人:“也许淳风申请导盲犬回来的时候,那只狗是正常的,极有可能在狗出去的时候被人掉包,换了这只带有窃听器的狗回来。” 一时陷入疑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仅仅是那只被做了手脚的狗是内歼?那只拉布拉多犬是纯种的金毛,没有一丝杂色,所以要从狗身上做出区别实在是很困难,除非去申领狗的导盲犬中心要资料,但也不一定能完全取得。毕竟对狗的管理制度还没有那么完善,时间久了,就连狗妈妈都不一定能认得自己的崽子,更何况是人。再说去取证的过程比较麻烦,需要时间,而他们现在时间紧急,等不了那么久。 听完叶秉兆的论述,叶蔚蓝陷入回忆里。她第一次见到那条狗是跟夏瑾在浦海的街道上遇上了季淳风跟黎妍,那时候马路上也是车水马龙,汽车鸣响频繁,但那时候那只狗是正常的,没有像今天那条狗的过激行为。 她道:“我想大哥的推测是正确的。我第一次看见那条狗的时候,它表现正常,很乖巧地站在一边。” 这时众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黎妍,那她真的太可怕、太狠心了,对自己都下得了手。这样的人悄无声息地生活在他们中间,尤其还进入过这间连那些“老臣子”都没来过的别墅,那么极有可能还被她获取了其他机密。 推测到这儿,危机才稍稍解除了一点点。 “那么那只狗是什么时候被偷换的?每条狗都有其自己个性,就像是人一样。原来的狗跟主人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彼此之间已经适应了相处模式。在被掉包后,应该可以察觉出两条狗之间的细微不同之处的。”洛特问道。 季淳风浓眉再次堆起,又一次深深回忆比较起来。叶蔚蓝一开始说的话提醒了他。原来的狗很安静,大多时候都趴在黎妍的脚下,甚至是对她寸步不离的。而后来,那只狗可能因为经常听到比原来要高出很多分贝的响声,故而常常动来动去,有些焦躁不安。有时候他在书房或者自己房间讲电话的时候,那条狗也会悄悄跟进来。狗是具有服从性的动物,这么说这时候的那条狗是听了丁越的命令跟着他的! 他脸色沉重严肃,肯定着说道:“是在半个月之前,四月三十号。那天我跟黎妍带着利特出去散步,但是途中它曾挣脱过黎妍的手,过了很久我们才找到它。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回来之后,黎妍打破了一个水杯,那只狗当时就表现的很不舒服,在屋里乱跑,撞翻了不少东西。可恶,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掉包了,我当时虽然奇怪,但只是以为它受到了惊吓,没有太在意。” “唔,这么算来,是在老大去澳大利亚之前,所以他们能及时跟着过去。”秦章摸着下巴,得出结论。 “好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以后各自注意自己身边的人、事、物,我不希望下次再有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叶秉兆冷声道,“淳风,这次事件你要负全责,明天开始由你来排查帮内的安全隐患,包括每个人的网络、摄像头、窃听器等等。” “是的。”季淳风领命,其实叶秉兆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对方对冥夜的渗透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处在一个危险的边缘!1d54x。 …… “大哥,你没有真正结束这次窃听事件,是吗?”在叶蔚蓝的房间里,她正跟叶秉兆进行着私人视频。 叶秉兆承认:“嗯,有用狗来做内应,就会有人。光我的嫡系力量中就有上百号人,要混个内应进来,没那么困难。只是那个人到底是哪方人马的,还是个未知。也许是丁越的,也许是克伦斯的,都是个迷。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表面那么亲密。我想上次的毒/品案那个内应将我们的计划泄露了出去,所以他们临时变了计划,而我们也被他们摆了一道,断了克伦斯那边的消息。 不过现在狗已经被发现,丁越那边会乱一段时间,也会收敛一阵子。而因为狗的事情,那个内应已经被惊动,必然会先蛰伏起来,不敢再有动作。等过了风声才会再次出来。淳风去查也不过是例行办事。真正的捉鬼要在淳风扫查以后才开始。除此以外,如果这个时候我坚持彻查,反而会弄得人心惶惶,互相之间产生怀疑,彼此不信任,那么冥夜就变成了一盘散沙,很容易给别人有可趁之机。” “大哥,你果然想得很透彻。”叶蔚蓝点着头,叶秉兆的想法她很赞同。人心是很容易被挑动的。对方一直在算计着,如果只知道内应的存在而不知道是何人,其结果就是动摇人心,而没有任何对冥夜有利的地方。 “不过,这么做我们不是依旧处于危险之中?那个人一直在,在找出他以前,我们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蔚蓝,不是‘我们’。”叶秉兆沉默了一会儿郑重道:“你不要参与进来,虽然我对你放心,但你已经脱离了我们的世界,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刚才我这么跟你说,是希望你自己小心,以后可能我会顾不上你。” 叶蔚蓝点头,又摇头:“嗯,我会做到自己小心。不过,大哥,这件事情你既然愿意跟我说,就是说明你需要我帮忙的,为什么又让我不参与进来呢?况且我已经参与进来了,既然我知道了,我是不会放弃的。”她坚持说。 “现在冥夜有难,我应该义无反顾回来帮忙才是。大哥,冥夜不是你一个人的,它是我们叶家一代代传打拼下来的,我生下来就姓叶,从来都是里面的一份子,这会儿,我们兄妹两个应该并肩作战才对。不管是丁越还是克伦斯,现在前有焰门对我们虎视眈眈,后有内应在我们内部捣鬼,我们正面临着腹背受敌。” 叶蔚蓝的目光囧囧,她已经做下决定了,“就算你不让我查,我也会自己去做。” 兄妹两个的目光透过一层薄薄的屏幕对视着。叶蔚蓝的个性他这个哥哥怎么会不清楚。当初为了回来,就算弄得遍体鳞伤她也要达到目的。可是这次不同以往。他抿着唇,看起来动了怒气:“蔚蓝,是不是我这个大哥的话你也不听了?” 叶蔚蓝咬了咬唇,捏紧了拳头,愤愤别过头。 叶秉兆缓了缓语气道:“蔚蓝,我好不容易让你从黑暗走向光明,怎么会愿意让你走回头路?我的理想是将来,我们冥夜的每一个人都会是堂堂正正走在太阳底下。你是第一个走上光明大道的人,别让我的努力白费了。” “还有因为夏瑾的原因,是吗?如果我也加入了你们,那么她迟早也会为了你而加入进来,你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唐苑,对吗?”叶蔚蓝微微侧过头看向屏幕里的人。 叶秉兆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好像回到了一段久远的回忆,半天他才喃喃道:“是,还有因为她。她为我,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义无反顾。她不怕我这个黑帮老大,执意跟着我。就跟当初的阿苑一模一样。如果有一天她为了守着我而加入进来,我一点也不会怀疑。可是那样的话,我会后悔我当初的决定,跨出那一步接受她。”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我之所以告诉你,还因为我需要你帮我照看好夏瑾。她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们的世界一无所知,所以极有可能会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她这个人很单纯,你在她身边,我可以放心一些。但是如果连你也加入进来,那么她也会被卷入进来。以后对于夏瑾的安排,我会通过你来做联系,而不是别人,这一点我希望你能体谅。毕竟我这个老男人这个年纪遇上一个爱上的人很不容易。”他最后说得有点轻松,不过不是很成功。 叶蔚蓝动了动唇,敛眸思考了一会儿,表情没有那么僵硬了:“大哥,我明白的,在唐苑之后,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走进你心底的人。”这些年他过得有多辛苦,她这个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你来守护着冥夜,而我,会守着我的大嫂,让我大哥回家时,有老婆可以抱。”她笑了出来,笑得有些忧伤,“不过,大哥,如果到最后关头,你坚持不下去了,你要跟我说,我会做你的后援,秘密后援。” 她伸出手指贴上屏幕,“我们贴掌盟誓。”叶秉兆笑笑,他很感激他的父亲,带给他这么一个妹妹,他的家人,同一血脉的家人。“好。”他伸出手掌贴上。 叶蔚蓝满意笑笑,移开手掌后侧着头,犹豫着要不要说一件事情。再三衡量之后她还是说出了口:“大哥,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很久了。你……有没有跟夏瑾具体提过唐苑是怎么死的?还有,有没有说过唐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夏瑾对于这个很苦恼。” 叶秉兆皱眉,夏瑾会在乎这个吗?唐苑在他心中的位置……“你们女人,不是最忌讳自己的男人将你跟前一任做比较吗?”他回避了叶蔚蓝的提醒,换了另一种方式来回答。 叶蔚蓝“扑哧”一声笑出来:“忌讳但不代表不好奇。每个女人虽然害怕被比较,但是下意识地还是在做着对比。只要你回答得圆满,令你的现任满意,那只会增进你们的感情。大哥,我想你对于感情方面还真的不像你在其他方面的智慧那样高超。” 叶秉兆抿唇,对于感情一事他一向内敛,对一个女人动心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会把那些话挂在嘴上,他眉间痕迹变的更深。 叶蔚蓝忽然摆了正经脸色道:“不过,大哥,你才多大啊,哪有一个才三十四岁的男人认为自己老的,还自称老男人,那可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有事业,又有阅历,就像一坛子酒,时间太短,酒味还没出来,时间太久,酒味过于重口。这个时间刚刚好。”她对自家大哥很有信心。“我想夏瑾就是被你这个迷倒的。” “错了,蔚蓝。夏瑾会爱上我,源于唐苑。”叶秉兆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淡笑着。蔚淳过侧堪。 叶蔚蓝张嘴,夏瑾是因为唐苑而爱上大哥? 为什么流感病毒君跟口腔溃疡君这么爱我涅,好吧,我表示我又中双枪了,亲爱的妹纸们,最近天气转凉,要注意身体哦~ 第一百零二章 谢谢订阅!旧人旧事 南城,丁越私家别墅。睍莼璩晓 丁越因为狗的事情被发现,确实已经气得直跳脚。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把狗弄到季淳风的身边,却不到一个月就被人识穿,怎不叫他生气? “丁老,你看,现在也不是只狗的事情。而是叶秉兆那小子有没有发现我们,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如果被他知道了,我们可就是死路一条了啊。”说话的男人就是平安夜那天跟丁越说话的矮个子男人孙德海。此刻他眼神游移,搓着双手来回踱步,十分的紧张。 “就算他怀疑是我又怎样,没有证据他奈何不了我,哼。有能力设计出那么精细的窃听器的,可以是赵世嘉,能在狗耳朵内安装窃听器的,可以是秦章,更何况,买狗的是季淳风,谁都可以说。”丁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鼻子里重重哼气。 “怎么说我也是冥夜的元老,他想动我还嫩了点儿。但是,你知不知道以后我们要知道他们嫡系一派的消息就难了!叶秉兆借着开发御景湾,差不多将大半个冥夜都搬了过去,只留下我们这些跟他不合的人。如果我们没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迟早会被那小子赶尽杀绝的!” “说来说去,都怪叶蔚蓝那死丫头,让她给发现了。我们好不容易借着季淳风身边的那残废女人想出这么一招,这下子他们有了警觉,我们以后做事就难办了。”孙德海一拳头揍在掌心,愤愤说着。 丁越翘起了二郎腿,点上雪茄,顿时,大厅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呛鼻的烟味儿。他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随着他的这个动作被挤了出来,那目光里闪着阴沉。 “克伦斯那边如果知道我们没了内应,咳咳,对他来说,我们就是没用的棋子了,将来也就不会再供货给我们,而且,我们会少了很多的便利。没了焰门这个大靠山,我们的毒/品生意这条路就被掐断了。咳咳,丁老,我们要想想办法呀。”见着丁越只抽烟不吭声,孙德海急了,他有严重的鼻咽炎,此刻闻到这浓重的雪茄味也顾不得了,一边咳嗽,一边说。 丁越阴沉着脸斜睨了他一眼,重重吐出一口烟,引得孙德海又是一阵猛咳。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废话。”他冷冷道。更要紧的是,他的儿子丁坤还在等着宣判。如果没有焰门的内部人员做调剂,阿坤就麻烦了。 “丁老,你这么镇定,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呀?”孙德海见丁越始终不急不躁,不免怀疑起来。“咳咳,坤少还在拘留所拘着呢,如果你没有给克伦斯好处,他不会帮你的。” 丁越一下子掐灭了烟头,盯着孙德海,阴狠的目光逼得孙德海不得不低下头,“丁老,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这番动作,很对的起他的姓氏,被丁越一瞪,立刻没了声响,十足的孙子模样。 “孙德海,我有什么隐瞒过你?这几年来,有什么发财路子我没想着你,啊?叶秉兆要走正道,我们这帮人跟着他只能饿死,如果不是我,你今天能住大宅,想有几个女人就几个女人?这会儿你怀疑我对你有所隐瞒,你这是不信任我吗?” “不不不,丁老您误会了,多亏了丁老你我才能继续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对你有所怀疑呢,咳咳。”孙德海立马求饶。 “哼,没有最好。”丁越冷哼。“叶秉兆现在一定会查的紧的,我们得想想办法,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才行。” “分散他的注意力?怎么说?” “叶秉兆不是没有弱点的。”丁越眯起眼,那缝隙里面透出出来的是阴狠,“还记得平安夜上的那个女人吗?” “对啊。”孙德海恍然大悟,“如果动了那个女人,叶秉兆一定会方寸大乱的。记得那时候唐苑母子被绑了,他几乎疯了。”他的脸上也露出了阴狠的笑,看上去无比的卑鄙。“不过,我们要怎么做,经过唐苑那件事情后,叶秉兆做足了防护措施,那个女人在御景湾受着严密的保护,我们很难下手啊。” “任何防护都是有漏洞的。”丁越瞥了一眼孙德海,眼神里透露着鄙视,“你别老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点子。绑架什么的,要是被叶秉兆查到,我们就死得很难看了,没准上回唐苑跟他儿子的死也一并算在我们头上。那件案子的幕后人主使人叶秉兆至今没有跟他清算,我可不想当了冤大头。那女人不是有个私家厨房吗?我们只要给她找找麻烦就可以了。” “丁老你说的是,不过要怎么给那女人找麻烦?据说那家私家厨主、客不相见的,很多人就连谁是做菜的都不知道,我们想要下手很难。”孙德海躬身哈腰,笑得谄媚。 “我有说过是我们的人去吗?”丁越依然是轻蔑的目光扫视着他,“你可别忘了那女人的背景,天狼沈总裁的前妻,还有跟她有纠葛并且对她恨之入骨的宋诗菲。啊,这么想想,我倒是很期待了。”丁越一手摸着自己的唇瓣,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宋诗菲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呵呵……” 孙德海越听越糊涂:“丁老,你的意思是?” “哼,我们可以利用宋诗菲给她找找茬,到时候就算出了问题,叶秉兆也不会查到我们的头上。” “可是,那个宋诗菲怎么会听我们的呢,何况她现在是个过了气的时尚女王,也不知她跟沈总裁出了什么问题,据说在时装界被封杀了,目前忙着给她孩子赚奶粉钱呢,未必会肯给我们办事啊。” “孙德海,女人的复仇心是很强的,尤其是宋诗菲那样的女人。”丁越冷笑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淫/秽的笑,“有件事情我倒是真的忘了告诉你,那个女人目前是我包养的情/妇。” 孙德海乍听这件事情,眼睛都瞪大了,生过孩子的女人丁越也要,啧啧,口味下降了啊。以前的丁越玩的最厉害的时候,只要处的,标准的老牛吃嫩草,而且还喜欢越嫩越好。不过他可不敢有什么异议。他张大了嘴然后又飞快得闭上了,咽了一大口口水,不过像宋诗菲那样的女人,曾经是站在时尚界顶端的人物,玩起来可能滋味会不一样吧,怎么说也是名人,身价可还是有的。 “如果我帮着她东山再起,她会老老实实听我的话的,不是么?”丁越看了一眼孙德海那副吃惊的脸孔,有些自得。“我会帮着她打入娱乐圈,以她那张脸孔那副心计,一点问题都没有。她会对我感激涕零,任我予取予求的。” 孙德海忙点头:“是的,给了那女人甜头,她还不乖乖听话?跌落谷底的滋味她已经尝过了,还不紧紧巴着丁老你?” …… 浦海,御景湾,桃源居。 今天的客户有些特别,夏瑾见到客户的留言请求以后,答应了下来。这是自桃源居开张以来,第一次主、客相见。说起来这个客户有点儿特别,是她以前工作时跟她不太对盘的一个女同事。 叶蔚蓝本来是不赞成的,因为她答应过叶秉兆会帮着他照看好夏瑾,确保她的安全,尤其是在冥夜不太太平的情况下。但是她架不住夏瑾的坚持,那条留言上写的内容触动了夏瑾的心,说实话,她自己也有点儿动容,有点儿气愤。那留言上写的是: 你好,桃源居的主人,我是一名家庭主妇,我发现我的丈夫出/轨了,都说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留住他的胃,我想可能是我不会做饭才失去了他的心。听说桃源居的菜具有家庭温暖,具有治愈的神奇效果,曾经帮助别人修复了很多即将破裂的感情。所以我想前来跟着主人家学习做饭,亲自做一桌菜给他吃,也希望以后能每天做那样的菜给他吃,让他的心只停留在我的身上。请同意我的请求,帮助我守护我即将破裂的家庭…… 夏瑾看到这条留言神情很是低落,似乎回到了她跟沈逸珲的那两年时光里,她叹息着低喃,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你错了,男人的心不是一桌菜能挽回的……”那两年,七百多个夜晚,她做了那么多的饭菜,守候了他七百多个日子,可最终也没有挽回他,她守候的只是一个梦,醒来了,只是个梦魇。 不爱你的时候,即便你是掏出了心窝子,他也不会怜惜你的…… 叶蔚蓝愤愤念叨着:“什么傻女人,男人的野心就是这么惯出来的,遇到这种情况,应该狠狠抽他才对。要么让他滚蛋,要么自己滚蛋。”忽而,她的眼睛也落寞下来,爱到心坎里的人,会舍得下手吗?不爱了,放手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等到自己遍体鳞伤再悔悟,太晚太晚,不但挽不回那个人,也丢了自己的自尊…… 夏瑾准备好了当令新鲜菜品,站在桃源居的门口等着那个女客户的到来。 城情家因看。进入了梅雨季节,雨水滴滴答答的,顺着桃园居的屋瓦落下来成了丝丝缕缕的天然水帘子。夏瑾看看灰暗的天空,心里无端蒙上一层忧伤,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接上,不一会儿,微微弯起的手心里已经接满了水,顺着她的指缝儿流出,化作五道水帘…… “蔚蓝,他什么时候回来呢?”低低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思念,她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他了吧…… 叶蔚蓝站在她的身侧,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大哥的事情是不能被夏瑾知道的。她挤出一抹笑来:“快了吧,大哥办完事情就会回来的。很想他,是吗?” “嗯。”夏瑾点点头,想他,很想很想,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变瘦了?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身边,就像沈逸珲那样,突然就变了…… 桃林前面,千万缕雨帘下,模糊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撑着一把伞,走在通往桃源居的青石板路上,风吹起的时候,吹动她的雨伞,摇摇晃晃的,似乎再大一些就可以把她连人带伞一起吹跑了。雨水打湿了她半个身子,当她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夏瑾几乎没有认出她来,这个还是当年那个活泼开朗的穆湘湘吗? 苍白的脸孔上发丝纠结,冻得发紫的嘴唇抿起,整个身体都在阵阵夏风中瑟瑟发抖。她的身上溅上了泥水,显得狼狈不堪。她的眼睛灰暗无神,像是她的世界已经坍塌了一样,露出的是绝望的哀伤,又带着一丝渴求,越接近桃源居,她的目光里就多出一分希望。 “湘湘,你……”夏瑾脱下自己的外套跑过去接她,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 名唤湘湘的女人呆呆看着夏瑾,呆愣了一会儿才认出她:“你是夏瑾,你怎么会在这里?”17894373 “我就是桃源居的主人。”夏瑾对她微微一笑,“走吧,先回屋子里再说。” 夏瑾搀扶着这个心碎的女人,可以感受到手掌下她的颤抖。她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涌上无限哀伤。曾经,她也是这么的彷徨无助,这么的难堪绝望,为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受着煎熬,不过好在那种滋味已经被另一种滋味取代,好在……她遇到了叶秉兆,那个让她获得新生的男人…… 进了里屋,夏瑾拿出备用的衣服给穆湘湘换上,自己也换了一身。叶蔚蓝早已泡好了热气腾腾的热可可等在一边给她们暖身子。 夏瑾握着杯子暖着手,看着穆湘湘的眼睛里含着关心。“湘湘,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她打开话匣子,开始慢慢开解这个陷入自闭的小女人。 穆湘湘轻啜了一口热可可,顿时身体里涌起一股暖流,心里舒服了很多,可是那股暖流也融化了她冷得冰冻了的心,眼睛里升起一股雾气,雾蒙蒙的。她眨了几下眼,将泪意忍下,然后唇瓣浮起,想挤出一抹笑,可是看起来似乎比哭还难看。 “让你见笑了,不好意思。”她尴尬笑笑,侧过头,手指尖擦过眼角,然后又转回来,慢慢道:“在你走之后没多久,我也离开那里了。”她对着夏瑾又不自然笑笑,“其实你离开,也有我的原因。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始终没有勇气。”在夏瑾离开公司后,她辗转得知夏瑾离婚了,而且沦落到去摆地摊,当时她是很难过的,可一直不敢去面对她。1d58v。 “对不起,夏瑾。”她坐直了身体,郑重向夏瑾道歉,也说出了当年夏瑾被裁的实情。“那时候,公司本来要裁掉我的,因为那时我们共同负责的那个项目里我犯了个错。但是我怕自己会丢了工作,我才工作没几年,档案上留下记录的话就没有公司肯用我了。所以我……”她低下眼睑,不敢看向夏瑾,“我给了经理一笔钱,请她将过错记给你……” 夏瑾听见自己当年被裁的真实原因,嗓子眼里干巴巴的,有点儿不舒服。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了,但一向本分工作的自己突然第一个就上了公司裁员的黑名单,还是令她有些耿耿于怀的。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热可可,掩去尴尬。“现在已经没事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现在我不是很好吗?”她对着她笑的真诚。她庆幸当年做的决定,如果不是自己去摆夜宵摊,那么她就不会遇上当时负伤的叶秉兆,也不会有今天得来不易的爱情。 穆湘湘赧然,自己当初一直是跟夏瑾针锋相对的,没想到她可以忘掉过去那段辛苦的经历,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了自己。“嗯,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有实力,你做的很成功。”她真诚笑着,为夏瑾的成功而自豪。 叶蔚蓝撇撇嘴,用眼角看着穆湘湘,虽然她现在落魄很得人同情,但得势的时候一定没少欺负夏瑾,还把夏瑾搞失业了。被公司辞退的人一般找工作都很难,难怪夏瑾只能摆夜宵摊去。小小年纪就懂得耍花招,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不是也是这么得来的,所以失去的也快。 “你的丈夫……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叶蔚蓝侧过身体对着她,一脸“关怀”问着。 闻言,穆湘湘有了丝血色的脸又退了下去,她的睫毛微颤,似乎随时都能落下泪来。又喝了一口热可可,她收住情绪才缓缓道:“在夏瑾离开公司以后,没多久,公司就被人收购了,我们都失业了。” 她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千方百计保住了自己的饭碗,可是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他们一个个都丢了饭碗,而且只是他们一个部门的人,其他部门的员工都没事,不但如此,还加薪了。后来他们才知道夏瑾的老公是天狼的总裁,也就是说他们一个小小的公司得罪了南城最有影响力的男人,其下场可想而知。 夏瑾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沈逸珲做的吧。他在他们离婚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帮她“报仇”去了。不过她的情绪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觉得沈逸珲有点儿幼稚。用这种方式给她报仇,做给谁看呢?她到今天才知道那家公司已经从南城消失了,要说报仇的快/感也没有很多,毕竟时间隔了很久了,心里的愤怒早就消散了。倒是那些人挺可怜的,十多号人都是指望着那点工资养家糊口的,这下还要重新找工作。 叶蔚蓝脸色冒出点抑制不住的兴味来,她低下头借着喝茶掩去脸上的神色,还好,那个沈逸珲还没窝囊到自己的前妻被人欺负了还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继续让他们太平下去。虽然是离了,但到底曾经是他的女人。果然靠不择手段得来的东西果然失去的也快啊。这叫什么来着?“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后来,我开始重新找工作,然后就遇见了他。他是一个销售经理,面试的时候他录用了我,然后……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穆湘湘继续说着,回忆着,苍白的脸因为回忆起了当时的甜蜜而泛出一丝红润,然后又慢慢淡了下去,“他有很多的应酬,每天都很晚回来,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他的身上开始有女人的香气,有口红印子,有长头发……我都忍着,告诉自己那是因为职场需要。那种场合我必须要理解他……可是……可是……” 她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哭了出来:“他有外/遇了,我翻查他的电话记录,我都看到了,里面还有他们一起的照片……我能怎么办?嫁给他以后我就辞职了,全心全意打理着家里。我是真的爱他,一心一意守着他,他就是我的世界,他要是真的不要我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跟我说他们之间只是逢场作戏,没有什么,可是我知道,就算他跟那个女人断了来往,以后也有别人。所以,我想要学会你的菜,留住他的心,他的人。至少在他去别的女人那里去的时候,会想起我,我想要让他只吃我的菜……” 夏瑾看着她,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为他守护着一个家,夜夜盼归到天明……可是那又怎样?他们之间终究是隔着许多人、事、物的,勉强,只会让自己变得更不堪。 她摇摇头伸出手默默拍着穆湘湘的背脊,安慰着她。“湘湘,我的菜不能帮你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因为我没有留住过。”她顿了一下,穆湘湘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怔怔看着夏瑾,脸色比刚才更苍白,夏瑾的话让她最后的希望都变得渺茫,因为她没有想到这家私房菜的老板是夏瑾,一个离婚女人开的餐厅。她的眼睛变得茫然起来,好像迷失了方向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摇摇头道:“不,你留住了他的心,沈总裁那次的申明里,我看的出来他对你的留恋,夏瑾,教我做。”她的眼睛里又泛起了希望之光。 第一百零三章 谢谢订阅!再见沈逸珲1 叶蔚蓝听见穆湘湘的话眉头皱着道:“沈逸珲对夏瑾有留恋?哈,那是因为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睍莼璩晓对他们千依百顺的女人,男人会觉得没有挑战性,日久天长,慢慢就没了激情,明白不? 你要做的是跟你的丈夫say no,这样才能让他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依我看呢,你也别学做什么菜了,有没有要好的男性朋友?以牙还牙才是真理,让你的丈夫也感受一下背叛的感觉,他就会知道你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了。男人啊,就是要对他们若即若离,让他们保有危机感他们才不敢乱来。” 夏瑾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叶蔚蓝一脚,不是每个人都跟她那样霸气,什么都敢做得出来。如果不是对那个男人绝望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哪个女人会那么做。更何况叶蔚蓝自己都没跨出那个槛,半只脚还在门槛内徘徊,净怂恿别人去做。 对于爱情,有人说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其实,她想说,对于爱情,女人始终是弱者的那一方。不管多坚强的女人,遇上爱情,总是会爱的不可自拔,爱的毁天灭地。 穆湘湘摇摇头,现在只要能留住丈夫的心,她什么都可以去尝试,但要她对他说“不”,她不敢,她怕那个万一,怕他讨厌她,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夏瑾对着穆湘湘真诚道:“这是你的选择,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成功。”每对婚姻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在一起,她都希望是可以最终走到最后,将那个故事延续。 她自己没有成功,也许是像叶蔚蓝说的,自己当初爱的太卑微,所以沈逸珲可以对她隐瞒,对她背叛;也许是她当初不够爱沈逸珲,所以选择放弃,也许是她当初太爱沈逸珲,所以选择成全……所以她把自己的故事改写了。总之,她已经尽了力,那一场爱情,她爱得精疲力尽。不管怎样,对于那段过去,她可以说她无愧。 对于穆湘湘,这是她对于自己婚姻的守护,不管她最终怎样,她也希望她可以做到无愧于心。如果湘湘的丈夫感受到湘湘对他的爱,然后浪子回头,那何尝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夏瑾很用心地教着穆湘湘做着每一道菜,穆湘湘也很认真的学着。期间,令夏瑾觉得惊奇的是,这回她做菜的时候,叶蔚蓝没有在旁边打酱油,她注意到她竟然也很用心的在看着。夏瑾嘴唇悄悄翘起。 末了,当一盘子茄子蒸肉的菜出锅时,夏瑾调侃道:“怎么,这次看的这么认真,动心了?是想做给谁吃吗?” 叶蔚蓝脸一红,推了夏瑾一把:“去,我才不要做黄脸婆。我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够了。” 夏瑾摇摇头,没有拆穿她。穆湘湘临走的时候,夏瑾将自己写的做菜心得送给了她。叶蔚蓝看着穆湘湘的背影在愈加暗沉的天幕下渐行渐远,她的身影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沮丧颓废,也许是心中有了力量,她的身影变得挺直,好像风雨中的一颗树,任凭风吹雨打,仍旧可以坚强挺立。 “大嫂,你把你的秘笈送了出去,会不会太大方了些?万一人家照着你的心得学会了里面全部的菜,然后也开这么一家店,那我们不是要关门大吉?人家自己也说了,当初是她害你被裁的,难保她不会又故技重施,摆你一道。”叶蔚蓝斜睨着夏瑾,不赞同她的做法。 夏瑾似乎爱上了用手接雨水,一手仍旧伸在雨帘下,她无所谓笑笑:“什么秘笈啊,你别太夸张好不好。我的菜本来就没有什么很特别的,都是些家常菜,基本上每个家庭主妇都会做的。只要材料新鲜,加上做菜的心意,其实每个家庭主妇都在做着属于自己的私家菜。而我只是将这个当成了一份求生技能。 况且,不同的人用同一样菜,用同一样的调味料,做出的味道都不同,就算她有我的记事本,但她做不出跟我一模一样的。她要开跟我一样的菜馆,也算是有了自己事业,不用在她丈夫那件事情上钻牛角尖,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我有你帮我做打点,不怕别人来抢客源不是?你帮我将菜馆的定位定那么高,而穆湘湘要达到这个层次可没那么容易。我们的菜馆现在差不多是站在所有私家菜馆顶端的呢。”17894492 叶蔚蓝听着夏瑾最后一句,眉梢不禁翘起,但嘴上还不依:“那也不行,那本本子上的都是你的心血,我还心疼呢。” “凡是写在本子上的,都已经在我的心里面了,我再写一本也不难的。之所以舍得送出去,是因为我还在创新。一家菜馆,如果没有创新的菜肴,只是用那几样菜,那就叫固步自封,迟早我们会被别家菜馆比下去的。所以,我才没有定下所谓的招牌菜。因为固定的菜,很容易被人模仿,那么也就不存在唯一了。在厨艺界,其实就跟你们设计师一样,我有自己的特色,但也要有变化,不然就会失去客人对我的菜品的新鲜感,抓不住他们的胃。” 叶蔚蓝笑米米的:“看不出来你很有想法啊,不错不错,已经有女强人的气势了。很好,继续保持,有自己的天地就不会老想着自己的男人怎么样了。就是这样,大哥已经牢牢被你抓在手里了。” 夏瑾听出叶蔚蓝的调侃,将接着雨水的手突然向叶蔚蓝甩去,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没有留意到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在靠近。 齐誉远远就看见叶蔚蓝跟夏瑾在玩雨水,互相用接到的水朝彼此身上甩去,他慢慢放缓了脚步就那样痴痴看着他眼里的那个人。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牵动着他的心,能这样远远看着她笑,他就觉得很满足了。只要她能笑,只要她快乐,他什么都可以。哪怕,哪怕要假装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他也愿意…… 叶蔚蓝察觉到了有人注视,停止了跟夏瑾的打闹,朝视线的来源看去,只见雨中的齐誉目光依然胶着在夏瑾的身上,那样的痴情,令她都不免动容。如果不是有大哥,她想,夏瑾跟他也许也是很美满的。爱情,有时候还真是爱捉弄人。她摇摇头,几不可闻一声叹息。 夏瑾见叶蔚蓝突然安静下来看着远处,不免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齐誉已经重新迈开步子走过来,她道:“我说怎么突然安静了呢,原来是齐誉来了。” “做什么呢?玩的这么开心。”齐誉走上门廊后,收了伞,甩着雨伞上的水,他笑着对两个女人道。 “那你这么晚来又是干什么呢?我可不记得有叫你来。”叶蔚蓝笑嘻嘻的,“上次没有陪你去见你的兄弟,是来告诉我你逃跑了吗?” 齐誉斜睨她:“言而有信是我的原则,你放了他鸽子,如果我也放了,那怨恨不是更深?再说了,就你那身狼狈样,一身的狗毛,还不如不去见。要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介绍。” 叶蔚蓝眼梢看了夏瑾一眼示意齐誉夏瑾对那天的事情毫不知情。她很大力得拍上齐誉的肩膀岔开话题:“不错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要我怎么赏你?” 夏瑾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有点云里雾里,只听懂叶蔚蓝跟齐誉约好要去见沈逸珲,但一身狗毛是怎么回事?她对于叶蔚蓝那天的经历一无所知。 “什么一身狗毛?蔚蓝,你跟狗打架?”夏瑾吃惊。 “你想哪里去了。”叶蔚蓝干笑,“我们去宠物店玩了一会儿,后来我临时有事,就……”她嘿嘿两声笑,朝齐誉动了动眼梢。 齐誉知道狗的耳朵里装上窃听器的事情必定牵涉到了冥夜的一些大事,所以他们才没有告知夏瑾,故而也配合起叶蔚蓝:“嗯,她还想养上一只来着。” 夏瑾看着两人的古怪神情,但也瞧不出什么,也便不再追究。她衣服穿得单薄,刚才跟叶蔚蓝玩水,衣服已经半湿,此刻凉风一吹,不免哆嗦了一下。 齐誉见了,很快脱下自己的外套要给夏瑾披上。而叶蔚蓝穿得比夏瑾更单薄,就算是有女汉子的心,但到底是被众星捧月惯了的人物,凉风一吹,也瑟缩了下。齐誉衣服拎在手里,两厢看看,有些尴尬。 叶蔚蓝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若是他把衣服给了夏瑾,那才奇怪,而夏瑾也会疑心他跟叶蔚蓝之间的关系。 “快给我大嫂披上吧,大哥叫我好好照顾她的。要是被他知道我把他宝贝女人弄生病了,回头还不修理我。”叶蔚蓝出声道。齐誉心里只爱着一个人,不管他们之间做的如何逼真,但他下意识的举动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心。她若不帮他,齐誉就没有了立场再继续守护在夏瑾的身边。这个男人,有时候还真让人……为难。 一句“大嫂”,一个“大哥”,她巧妙地为齐誉做了解围,既掩饰了齐誉的真心,又提醒着他,夏瑾已经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蔚蓝,这怎么可以。”夏瑾阻止她,她看着齐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微妙了,而她不想弄得太复杂。 叶蔚蓝两步过去接过齐誉手里的衣服很自然得披在夏瑾的身上道:“不可以才不好呢。想让自己生病叫我大哥快点回来看你不是?你可真坏。我男人的衣服可以借你暖和一下,我不吃醋,我冷,有我男人热乎乎的胸膛可以给我捂着,你别担心了。” 夏瑾无语,只能接受叶蔚蓝的强词夺理。如果她坚持不要反而闹得更尴尬。 叶蔚蓝给夏瑾穿好后,才抱起齐誉的胳膊取暖,虽然是硬着头皮做出这个动作,但当齐誉温热的体温通过一层薄薄的衣料透过来时,脸上还是不自然得浮上一层红晕。而齐誉的身体也是蓦地一僵,叶蔚蓝胸前的柔软碰上他结实的臂肌,令他不自然起来。 气氛又变得别别扭扭,三个人谁也不看谁,就只是低着头,看着视力范围内三寸远的地方。天色愈加暗沉,黑压压的,风也大了起来。叶蔚蓝下意识得往热源靠上,而夏瑾也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还站在外面做什么,跟傻瓜似的,还不回别墅那里换衣服。我再强壮,也经不起这么风吹啊。喂,你是不是借机吃我豆腐来着?”在又一阵冷风后,齐誉似乎清醒了头脑,调节起了气氛。 叶蔚蓝反应过来,狠狠瞪了齐誉一眼,一手掐上他的手臂:“你豆腐嫩吗?嘁……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呢。” 齐誉倒抽了一口冷气,叶蔚蓝掐着他的地方他正伤着呢。说到来的目的,他眼睛飞快看了夏瑾一眼,似乎不大好开口,他道:“有什么也先回去了再说吧,雨快要下大了,晚了就要变落汤鸡了。” 夏瑾看着两人自然斗嘴,也不再觉得那么尴尬,她笑笑道:“是啊,看起来雨要下大了,我去拿伞,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1d5aq。 齐誉点点头重新打开伞关照道:“嗯,那你小心点儿,路上打滑。”说罢,他一手擎着伞,而叶蔚蓝傍着他的另一条臂膀,两人率先走进雨帘里。 叶蔚蓝知道齐誉这次自愿走在夏瑾的前面,必是有事情要跟她谈,不然,他可不会错过在背后默默看着佳人的背影,一解相思之苦。 雨滴打在雨伞上噼噼啪啪作响,果然,齐誉借机问叶蔚蓝:“那个窃听器事件,你们没有跟夏瑾提过?” 叶蔚蓝点头:“不能说,说了除了令她不安心,其他对事情只能说是于事无补。” 其实关于那个窃听器,齐誉知道的也就只到他在宠物医院了解到的那个阶段,再往后,他跟叶蔚蓝也没有再见面,自然不清楚往后发展。“窃听器……”齐誉沉吟,“你们冥夜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动用到要利用一条狗做内应?” 叶蔚蓝狡猾一笑道:“你想加入我们冥夜吗?不是我们冥夜的人,那你就少打听为妙。好奇心可是要害死猫的。” 齐誉没打算让她糊弄过去,他停下脚步:“你知道我接近你们的目的。夏瑾可以不知道,但凡是会危及她的,我都希望知道。” 叶蔚蓝看着他眼睛里的执着,摇摇头,微微的叹息声被雨点的滴答声淹没,有时候她不免羡慕夏瑾,失去一段感情,换回三个男人专注的爱,但也会想,这样,是不是太造孽了点儿? “我只能说,夏瑾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其他的,我自己都不是清楚。大哥不希望我参与进去。”她淡淡道。 齐誉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目光坦然,便也不再追问了。雨中的漫步在继续,叶蔚蓝问:“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还没有说,刚才看你当着夏瑾的面为难,现在不妨说说,我帮你参考一下,算是我借你取暖的回报吧。” 齐誉垂眼看着傍着自己的叶蔚蓝,犹豫了一会儿,闷声道:“逸珲说……他想来看看夏瑾,所以我过来跟你预约桃源居的日期。你也知道夏瑾避着不见他,想看她,只有用这种办法了。” 叶蔚蓝皱了皱眉,微微抬头看向齐誉:“所以说你们兄弟和好后,又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齐誉苦笑笑:“我知道那种感受,逸珲一直放不下她,其实我又曾放下过?让他见上她一面吧,不然,他的心结只会越来越深。他……过得很不好。”想起那次去沈逸珲那里,他见到的那个男人,没有了意气风发,消瘦了很多,脸色带着病态,他看到了桌子上胃药,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不免唏嘘一场。 真是应了那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他们都困在了当时自己犯的错误里,一报还一报。 不过男人之间最忌讳同情,那是对他的侮辱。所以他们和好的方式就是去健身馆对打了一场,大汗淋漓。他狠狠揍了沈逸珲一顿,而沈逸珲似乎借着他的拳头在惩罚自己,并没有怎么用劲。 “至于夏瑾,她面上虽然说已经放下,可如果是真的放下,又怎么会一直坚持着避而不见。趁此都说开了,对她,对逸珲都是一件好事。至于逸珲以后究竟会怎样做,就由他自己决定吧。至少,让他得到一点解脱。” “夏瑾大度,但她不是没心。你们还真会挑她的软肋。就算是分了手的男女朋友也很少会有继续做朋友的,你要夏瑾对着沈逸珲说‘你好,前夫,我们还是好朋友’这种话吗?至少你跟沈逸珲的立场是不一样的。”她动了动唇,忍下后面一句话:你从来没有得到过她。 齐誉却是看出叶蔚蓝心中所想,他的脸色白了下,不自然笑着:“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我知道客源都要经过你的过滤,由你瞒着,夏瑾不会知道的。” 叶蔚蓝摆出一个“怕了你”的神情,有些烦躁,她松开齐誉的臂膀,身上没了热源,凉意袭上身,她不免又是一阵哆嗦,但她宁可冻着,也不去靠近齐誉了。 “你们这是先斩后奏啊。净给我挑麻烦事情,夏瑾会怨我的。不光是夏瑾,我大哥也不会高兴我这么做。哪有自己的妹妹安排着他的女人跟前夫见面的,这什么跟什么啊,乱弹琴。”蔚道穆头日。 齐誉依然是苦笑,他拉住叶蔚蓝,认真对视着她,刚要开口,眼梢注意到夏瑾的身影,他一把搂住叶蔚蓝在自己怀里低声道:“你自己也不是最了解那种痛苦吗?你忍心的话就不会在当初同意我提出的交易,而是该要狠狠拒绝才对。让逸珲跟夏瑾见上一面,不会影响她跟叶秉兆的感情的。” 叶蔚蓝一怔,经过他的提醒,还真是心里又酸又苦,见到总比见不到好,只要可以见上自己爱着的人一面,心里就会宽慰许多,因为得不到,所以选择退而求其次,只愿远远看着,那种心意,她尝得太多太多。 她想过要放手,要忘了他,但爱上一个人,就像种子在心中发芽生根,时间越久,根扎得越深,根系已经将整颗心都缠绕,一下子拔除,会痛的无法呼吸,她纵然是个心理专家尚且过不了那关,又怎去割断别人的杂念。说到底,她跟齐誉,跟沈逸珲并无分别。 情伤,最好的治愈药是时间,而越是不让他们见面,沈逸珲对夏瑾的执念会越深,这对他们之间,未必是好事。 她垂了眼,默不作声,但已经默认齐誉的要求。 夏瑾已经从后面赶上他们,由于急着赶路躲雨,她还没有在意齐誉跟叶蔚蓝之间的亲密,只是催促道:“怎么走了这会儿才到这里,赶紧走吧,雨已经下大了呢。”可说完话,她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这不是当人家电灯泡吗?她不好意思忙道:“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说完急匆匆冲进雨帘里。 叶蔚蓝看到夏瑾误会了他们,脸上一阵发热,微微使力从齐誉怀里挣脱出来,重新环抱住齐誉的胳膊,她还是习惯这样,完全被他搂住胸口的感觉令她觉得怪异,经过他这么一搂,好像心跳也快了一点点。 齐誉侧脸看向叶蔚蓝,她这么一抽身,忽然觉得胸口有点空荡,摇摇头甩走心中生出的怪异感,他转过头看着在雨中跑得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夏瑾,脸上又是泛上一层苦笑。此刻的他也不知道,到底跟叶蔚蓝之间装的太逼真,是好还是不好? 越来越密的雨点滴答声像是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两个人快步走着,远远可见青灰色的墙面,忽而,齐誉耳边传来一声闷笑,叶蔚蓝这会儿还有心情说笑,他真好奇她的心究竟是怎样的结构。 她说:“我这样像不像是小蜜傍大款?” 由于两人共用着一把伞,而她要赶上齐誉的步伐,所以双手只能紧紧抱着齐誉的臂膀,向他靠着不让自己淋湿,故而此刻,两个人是呈着紧密依偎的姿势。齐誉掀了掀薄唇,挤出一抹坏笑:“是啊,我是大款,你好好傍着我,大爷我高兴了就赏你金银珠宝。” 第一百零四章 谢谢订阅!又见沈逸珲2 夏瑾看过叶蔚蓝递来的单子的时候,狐疑地看了叶蔚蓝一眼,那张握在手里隐隐还能感觉到刚从打印机里面出来的带着热量的纸张与往常有些不同。睍莼璩晓这上面的客户写着的预定情况是说要跟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相聚。瑾候蓝同机。 而那位客人提及的故人身体状况与她竟然是十分的相似,都是血气虚弱,脾胃失调等等。另外,上面提及的那位故人的饮食喜好也跟她类似,都不喜欢吃藕,也不喜欢吃味辣的食物。要说感觉奇怪,她又觉得自己多心。毕竟血气虚弱,脾胃失调是很多女人的通病,至于口味,不喜欢藕也不吃辣菜的多的是。 而叶蔚蓝将订单给夏瑾的时候,破天荒地没有多说一句,以往她都会鼓励她一番,说上一句“好好干,又可以赚一笔了”等等的话。这次好似她有点儿漠不关心,甚至很冷淡。夏瑾以为她去南城后是看见了季淳风,所以情绪不佳,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齐誉来过之后,第二天叶蔚蓝便去了趟南城,回来以后就显得心事重重,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情。夏瑾想,能让她这么难过的也只有季淳风了。虽然她开始跟齐誉交往,但从一段旧的感情中走出也没那么容易。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的。 况且叶蔚蓝跟齐誉之间,夏瑾总有一种看不明白的感觉。他们看着很要好,但距离那种真正的男女关系似乎又差了点什么,好像是一对彼此了解的红蓝知己,有默契,通心意,但到此止步。就像一壶放在炉子上烧着的水,看着即将翻滚,但总感觉还差了把火,始终是没有沸腾。 按着订单上的要求,夏瑾做了木耳山药清炒瑶柱,黄豆炖猪爪汤,干煸四季豆,炒苋菜,还有一个苦瓜闷鸡蛋。黑白橙黄紫红绿,颜色丰富,像极了含有人生五味的滋味,有喜有悲,有苦有甜,很适合久别重逢的人。她想那个客人的故人应该是位女性,所以才跟她一样血气虚弱,故而她另外还给弄上了一份红豆薏米汤做饭后甜点。 做完这一切,夏瑾看着满意,收拾了一番后便离开了桃源居。可是就在她往别墅走的半道上,叶蔚蓝突然来了电话,说客人那边出了点状况,叫她赶紧回去看看。夏瑾一听,顿时心里发慌,有状况,出什么事情了?客人不喜欢她的菜?可是她明明按着客人上面的喜好再经过考虑之后才定下的菜单啊? 当下她一路跑了回去,当她到达桃园居门外时,她站定下来,慢慢调匀自己的气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夏瑾抬头,顿时愣住了。眼前的沈逸珲容貌清癯(qu,二声),颧骨微凸,脸色不大好,似乎大病初愈的样子。他的唇角微勾,努力摆出一个微笑的脸,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夏瑾,你……好吗?”两个许久未有见面的人此时突然相见,沈逸珲纵然已经做过千万种假设,但亲眼见到她,那种已经做好的心理防备顿时坍塌。他的声音暗哑,含着他浓浓的思念与深情。 眼前的夏瑾以身后一园碧绿桃园为背景,因为奔跑,显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像是早熟的蜜桃一般惹人喜爱。她依然是眉眼弯弯,只是她的头发已经披肩,不知是否是因那个人而留。想到这里,他深深的凝望着她的眼瑟缩了一下,苦味泛上来,连舌尖都是苦的。 “是你……”夏瑾反应过来,她暗暗咽下一口口水,润了润自己的嗓子,使自己发出的声音不那么干巴。心里隐约想着某种可能,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口。不管他是什么人,此刻他是她的客人。她露出笑脸道:“请问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请指正?” 沈逸珲看着她的笑,浅浅淡淡,既有亲切又显疏离,那个笑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家候着她的小妻子从心底发出的笑。他的眸光黯了黯,笑意僵在脸上,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丢弃在了角落,没有阳光的照射,已经开始发霉腐烂,而自己已经察觉不到痛了。 他重新露出笑,对着夏瑾道:“我说的故人是你,今天,我想一聚的人是你。” 夏瑾垂眸,下意识得咬了咬唇,脚尖撵着一颗小石子。她跟沈逸珲走到这地步,还能好好坐下来一起吃一顿饭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逸珲是那条蛇,面对他,夏瑾总会下意识的去回避。就算她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但那道疤痕还在,那种痛刻骨铭心,她不认为自己还能对着他谈笑风生。 沈逸珲苦涩笑笑:“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夏瑾低着头点点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在胸前轻晃,一阵风吹过,拂起几缕发丝,沈逸珲看着微愣,又想起旧日时光。那时他们刚刚在一起,夏瑾在约会地点等着他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低着头,双手插在衣袋里,脚尖会撵上一颗小石子儿玩,微风拂起她的发丝时,会在空气中晃出一幅美景来。而当听见他的脚步声靠近时,她会露出青涩的笑容,甜甜说上一句“你来啦……” 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她等候的人不再是他,再次见到她这个小动作,竟然是她害怕与他靠近。沈逸珲眨了眨眼,眨去眼底的酸涩,觉得自己撑着的笑快要掩饰不住。他咳了两声,借着咳嗽捂住自己的嘴转身淡淡说:“进来吧,菜快凉了。” 夏瑾随后进去,在沈逸珲的面前坐下。看着几分钟前自己还确认过一遍的菜,她抬眸看向沈逸珲:“你知道我的喜好?”她以为那两年,只有她知道着他的喜好,他的健康状况。在他们成婚后,夏瑾做菜,基本上做的都是沈逸珲爱吃的食物,所以对于沈逸珲能说出她的喜好,她觉得有点诧异。 “你从不碰藕片的,吃到辛辣的食物,你也只是浅尝辄止,我对你并不是全无关心。”沈逸珲笑笑,心里默默说:只是关心的还不够,只是关心的太晚…… 夏瑾又是点头,只是无言以对。这份关心如果早上个两年,在她决定离婚前,或许她会有感动,想着自己的付出并不是全无回应,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那个时候,哪怕他有一天是早早回家,跟她一起吃上一顿饭,而不是让她孤单凄凉得守着一桌冷掉的饭菜,她也不会断得那么决绝。 说到底,他们之间还是那一句,有缘无分…… 沈逸珲看着夏瑾露出的半个脸孔,心中是五味陈杂的。曾经,他有很多个夜晚可以跟她一起吃晚餐,甚至可以永远过着有她的日子,到底是自己辜负了她的真心真情,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永远都是一个不可救赎的惩罚。 同样的一桌菜,人也相同,可是心境已经变了,他变了,她也变了。 他掏出手机,点出其中一首歌曲,有些话他说不出口,借着这首歌,他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意,他想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后悔,他甚至有着隐隐的希望,希望可以唤回她曾经对他的那种感觉。她曾经爱过他的,他不信她已经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沉闷的空气里响起刘若英平淡朴实的嗓音,空气里因为她的声音而弥漫起一种淡淡的忧伤。“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他们相识的时候不是青春年少,可他依然不懂爱,生生错过这个爱着他的女人。如今,他们却有着跟歌曲相同的结局,再见面,她带着笑却是很沉默。而沉湎在过去里的,是他这个不懂爱的人。现在,他想对她说那三个迟到的字“我爱你”。 夏瑾垂眸,静静听完整首歌曲。不可否认,她的心有被触动。她学会爱一个人,是从沈逸珲开始,终结对他的爱,是从他的背叛开始。对他的回忆,只有满心的伤。她对他的回忆,并没有歌曲里的那般美好。 沈逸珲咽了口唾沫,忽而鼓起勇气握上夏瑾放在一边的的手,夏瑾受惊,抬起的眼眸像是受惊的小鹿,瞪得圆圆的。 “夏瑾,你别动,别动。”沈逸珲安抚着她,“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他恳求着。 夏瑾安静下来,目光中的沈逸珲那俊气的脸变得卑微,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狼的总裁,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为着他曾经冷落在一边的女人?她心里微讪,既然挣不脱就任他握着。他手心的温度再也传不到她的心底,他的再多言语,已经激不起她的任何悸动。 她坦然,目光淡淡的:“好,你说。” 沈逸珲面对她的目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喉中艰涩,竟然开不出口来。几番开口,唇瓣几番蠕动,他才终于说:“夏瑾,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所以才会用这个方法来跟你见面。不管怎样,请你不要责怪别人。如果你不喜欢,就将怒气都推到我身上。”他尝试着笑了下,但还是禁不住紧张而失败。堂堂一个总裁,在商场上几乎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在一个女人面前,竟然是这样的狼狈,会连一个笑都摆不出来,说出去会有谁信? 夏瑾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处里有着深情,可是再深于她来说,就好像是交错了时空的两道光线,他们不会在眼神交汇的时候有所火花。 “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将怒气推在你身上。你是客户,我不会跟自己的上帝过不去。”她冷声道。 今日跟沈逸珲的见面是叶蔚蓝促成的,在见到沈逸会的刹那她就明白过来。每份订单下来,她是第一个经手人,过不了她那一关,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怪不得她不热衷于这笔生意,怪不得她会半道上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她很想知道叶蔚蓝为何会突然跟沈逸珲串通一气,她不是个会做赔本买卖的人,更何况她这么做还要担着将来他大哥的怒气。 沈逸珲见她脸上没有对他的半分在乎,心中一紧,在她的眼里,他已经没有一点位置了吗?他仅有的那一丝希望也要破灭?他暗暗焦急,只要她对他还有一点点感觉,哪怕只是星火那般的微弱,他也有希望能重新挽回她。 以前是因着宋诗菲,所以他只能忍着自己,当他结束了两人的关系后,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她的身边,她的心已经离开他太远太远,如果他不快点跟上,他怕自己真的来不及。 倏然,他眼里的那分希冀破灭。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宋诗菲,可是她的身边却有着叶秉兆,她重新爱上的人。他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她说她不会留在原地等着他。到这会儿,他清醒过来了,却还不如糊涂着。因为那让他更痛更苦。迟了,他一直都迟了…… 他松了手,本是满含深情的话说出口变成了简单的陈述,却有着另一番味道。“现在我搬回了我们一起的那间公寓里,我保留了它的原样。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个家还缺个女主人,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回来,我随时都在里面等着你。” 夏瑾听着他这番话,不知如何回应。这是他的另一种告白,此刻对于她,只是一种困扰。17900800 她淡淡笑笑,脸上泛着幸福,却是令沈逸珲脸色苍白。那抹幸福刺痛着他的眼睛。 “我很爱他,那份爱不会比我当初爱你的少。所以,很抱歉,我不会再重新回到那间公寓,那把钥匙也许你该留给下一个主人。沈逸珲,我们之间已经是一段过去,我跟宋诗菲都不是你最终要共度一生的人。也许因为得不到成为了你的一种执念,正如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忘不了宋诗菲一样。好好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吧,不要老是追在自己的过去里,执念太深,会伤人伤己。” 沈逸珲喉间几番滚动,这次的见面到底是让他饮鸩止渴,还是其他?见不到她,他度日如年,过得浑浑噩噩。见到了,他却更加痛苦不堪。明明预感不会很好,却依然坚持着要跟她见上一面,明明知道她说出的话不会是他想听到的,会令他痛彻心扉,却还是按着预想说出告白的话,就算自己会饱受煎熬,却找不出一个退缩的理由。 她心狠么?不,曾经她的心是最柔软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她都愿意分享她的一壶茶水。是自己啊,是自己令她关上了那道心门。让她对自己坚硬不可侵入。他于她,是病毒与抗体。再回头对她说爱她,她已经免疫,不会对他再有感觉。 “那不是执念,夏瑾,我是真的爱上了你。只是发现地太晚,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你了……”他的眼眸哀伤,他的心丢了,遗失在她的身上,没有她,他不过是一具空壳。1d6oa。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说,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仍旧是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最终,他还是将这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能唤回她,叫他做什么,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给我公平竞争的机会,只要你留在原地,将靠近他的心稍微停一停就好。我会赶上来,只要你给我机会。” 夏瑾敛眸摇头,男人的可怜会让女人同情,所以她不去看他,对一个过去背叛自己的人同情怜悯那么是对自己的背叛。沈逸珲不是穆湘湘,她不爱穆湘湘,所以对于她的背叛,她可以一笑置之,甚至帮助她。因为她站的角度不一样。可是沈逸珲,她不能,她没有失忆,她记得自己有多痛,伤得有多深。 “我说过,我不会停留在原地等你,对于已经出现的幸福,我会牢牢抓住。至于你,我已经做不出任何回应。”她很平静得说着。 夏瑾没有看见沈逸珲的眼眸越发的黯淡,像是一个恳求的得到礼物的孩子那样,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希望下一刻她能改变主意,又像是陷入泥沼中的绝望,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越挣扎越绝望。 音乐早已停止,空气里已经恢复了静谧,但那忧伤却挥散不去,久久萦绕。不知不觉间,一桌的菜已凉,好像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不复原来的色相味,一如变了味的感情。 夏瑾看着那桌菜叹息一声,说:“沈逸珲,好好吃完这顿晚餐吧,别再辜负做菜人的心意。以前你总喜欢在外面吃,现在你真的是在外面才能吃到我做的饭了。”她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在她转身的刹那,沈逸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定定看着她:“我不会放弃的。” “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早在我绝望的时候拉住我呢?”夏瑾看着他们紧紧握着的手,他握着的力道很大,大到她手骨都觉得隐隐作痛,如果当时,在她等候他的最后一晚,他是这样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而不是任她眼泪流淌了一夜,那么今天的一幕就不会上演了。可错就错在,他始终以为她会一直等着她,以为他们会有无数个明天。时光不负,而她她不想将自己埋葬在等待里…… 夏瑾用另一只手推开他,唇畔浮起一抹淡笑,是遗憾。“放不放弃是由你决定的,而接不接受在于我。这只手,我已经交到了别人的手里,你与我已经牵不到一起了。我不想再浪费你的时间,但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想我不会再跟你说抱歉。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你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他的地盘。” 她说完话,没有一刻犹豫转身离开。留下一脸灰白的沈逸珲。他手还保持着刚刚抓着她的姿势,在她挣开后,手心里的虚空一直传到他的手心。难怪说十指连心,原来,手间的触感也可以传到心里。那个叫做心的地方,已经空了。 他的眼眸睁的大大的,想要努力看清她的背影。可是直到夏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面,他还在看着,一滴液体倏然滴落在一旁的红豆汤里面,是什么滋味,只有吃的人知道…… …… 此刻的叶蔚蓝,正低着头,双手指尖对点着,不敢抬头看向屏幕里气愤的男人。 “我叫你照看好夏瑾,你就是这么照看的?趁我不在安排她跟沈逸珲见面?谁给你这个胆子的?” “大哥”叶蔚蓝谄笑,“你放心,夏瑾不会因为沈逸珲几句话就不要你的。你急着吃什么醋呢,你该为夏瑾坚定不移站在你那边感到高兴才对啊。我本来不肯答应的,但是嘛,但是齐誉相求,我不好拒绝嘛……” 叶秉兆眯眼:“什么时候你被齐誉迷的颠三倒四,对他言听计从了?” “我什么时候被他迷得颠三倒四了”,叶蔚蓝听见自家大哥这么说自己,伸直了脖子打算辩驳,但转念一想,大哥这是在引她上套呢,她又缩了回来,侧过脸去摆了个苦瓜脸,就知道这一关不好过啊。她转回来时又是求饶相,“我是想着,上次告知了沈逸珲,宋诗菲抄袭的事情,他欠了着我的一个人情,这次我让齐誉再欠我一个,到我想用的时候,他们两个可以随时供我差遣了呀。”她还是咬着牙不肯说明原因。 “你算盘打得精,连夏瑾都可以算进去?”叶秉兆的音调微微提高,“你有什么事情,冥夜不能为你解决吗?何必要找他们两个。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走那么近的。”叶蔚蓝那点小心思叶秉兆不是看不出来,但自己家妹子把他的女人弄出去当饵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叶蔚蓝以牙还牙:“你不是不让我介入冥夜么,那我要借用冥夜的力量做什么。况且这个时候不是刚好可以试探一下你们的感情?” 第一百零五章 谢谢订阅!蔚蓝,去哪儿? “叶蔚蓝。睍莼璩晓”叶秉兆连名带姓叫她,声音低沉但透着压势,很明确得显示他在等她的回答。 蔚低名们冥。叶蔚蓝耸耸肩膀故作轻松的样子:“大哥,你别那么紧张。是跟我们冥夜没有关系的事情,所以我才不想牵扯上冥夜,况且兄弟们都忙,我也不想再让他们分心为我的事情烦心了。” “什么事情,说。”叶秉兆坚持。 叶蔚蓝拗不过,叹声道:“大哥,你还记得那个跟我很要好的朋友,陶桑妮吗?” 叶秉兆思索了一会儿点头:“嗯,她不是去世了么?” “是的。不过她有一个女儿叫希亚,现在被伊格尔收养了,我想叫齐誉帮我打官司,将希亚要回来。那个人在时尚界品性不佳,我不希望桑妮的女儿在那种人的环境下长大。另外一个,我想让那幅被宋诗菲盗用的作品重新冠上桑妮的名字,就算是她不在了,我也不要她遭受这种屈辱。 沈逸珲本身欠我一个人情,他可以在时尚界封杀宋诗菲,那么我再卖他一个人情,还回本该属于桑妮的荣誉应该不难。至于打官司的方面,齐誉打过几场孩童抚养案,这次叫他再打上一回,相信他不会令我失望。” 叶秉兆微皱眉,跟沈逸珲扯上关系,总觉得不大舒服,不过利益场上有句行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叶蔚蓝此番做法他虽不赞同,但是也不可挑剔。用别人的力量为自己办事,在目前的阶段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略一沉吟,他点头默认了叶蔚蓝,而后他道:“这个星期日,我要见到夏瑾人在法国。” 叶蔚蓝闻言张大了眼睛。这个星期日!那不就是后天!而后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订单!是一位非常非常有钱的富二代向他的女朋友求婚的日子!人家定金都付了一大笔,那不是叫她把钱往外吐? “怎么,你有胆做,没胆承担后果?”叶秉兆的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嘴唇都没怎么动。 叶蔚蓝忙摇头再点头:“可以,可以,后天你肯定能见到她了。”转而她笑米米得问:“怎么,紧张了?想她了?” 叶秉兆直接关了电脑,所以叶蔚蓝没有看到他之后沉思的脸。陶桑妮在蔚蓝回国之后就遭遇车祸死了。她的孩子在这期间又被人领养。是巧合还是其他?当时蔚蓝回国内是因为阿苑出了事情,如果陶桑妮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那人是故意等蔚蓝回国才动的手?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是忌惮冥夜的。既然是忌惮冥夜的势力,那就可以排除焰门的可能性。 不过具体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那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追查阿苑的事情,没有仔细往那方面去想,就连蔚蓝也是在回到法国以后才知道她朋友的死讯的。至今想来,这是一件值得好好推敲的事情了。那幕后人究竟是谁?为的是什么目的要对一个单身母亲下手呢?陶桑妮又有什么背景?希望借着那两个人的手,重翻旧案,可以令事情真相大白。 …… 叶蔚蓝按着叶秉兆的指示,特意退掉了好几天的订单,在网站上挂出暂停营业的告示,将夏瑾及时送上了飞机。 此刻的夏瑾看着飞机外漂浮的白云,脸上流露出幸福,含着一股淡淡的娇羞。洁白的云朵比在地面上看到的,是另一种感受,是真正的置身在云海之中。阳光射在云层上面,反射出五彩金光,透着一股祥和,她想天堂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1d6qr。 尤记得一大早叶蔚蓝就将她塞到车子里面,吓了她一大跳,只来得及问“蔚蓝,去哪儿?”叶蔚蓝只将油门一踩,回答她“去了你就知道。”然后一路飞车,直达飞机场。在那里她才知道叶蔚蓝要送她去的地方,是他的身边。 她闭上眼,想象着两人即将见面的场景。他一定会在等候接机的地方等着她的到来。密密人群中,他是最特别的存在,她会一眼就看到他,然后像是小鸟一样飞扑到他的怀中,来上一个法式热吻,然后来一段互诉衷肠,说他想她,再也不想跟她分开…… 至少电影中是这么演的,夏瑾闭着眼忽然低低笑起来,旁边的叶蔚蓝看了她一眼,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这个女人已经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喂,要不要笑得这么开心,你就没有想过万一飞机上来一个劫/机什么的,你就看不到他了?”叶蔚蓝泼她冷水。 夏瑾睁眼佯装怒瞪着她:“你把我卖了也就算了,这会儿还见不得我好?”她正经坐好斜睨叶蔚蓝,“前脚刚设计我跟沈逸珲见面,后脚就把我送到你大哥那里去,你这是赎罪呢,还是又想着什么坏主意?” “冤枉,大嫂。”叶蔚蓝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才说出实情。原来在齐誉提出找她帮忙后,她考虑了下,然后向沈逸珲提出恢复陶桑妮名誉的事情。 “他接受了我的要求,不过也提出来要见你一面。当时我想,你对他虽然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但沈总裁对你却还执念很深。与其你对他避而不见,不如趁此机会让他死心,让我大哥安心,一举三得。不过,你跟沈逸珲说清楚了么?他还对你执迷不悟吗?” 夏瑾对她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她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双眼迷离。那一场见面什么也没有改变,倒是让她更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既然可以冷心宁可自己摆地摊也不接受他的赡养费,又怎么可能在她爱上另一个男人以后再回头?对一个已经死了心的男人,她不会再有感觉了。沈逸珲不是她的良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从欺骗开始,在真相中结束。那一场风花雪月原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镜子碎了会有裂痕,再修复也是丑陋不堪。再见面,只是徒添伤感。 金色的阳光镀在她的脸庞,就连眼睫毛都撒上了一层金粉。叶蔚蓝看着她的侧脸,夏瑾看着柔弱,但她实际上有一颗敢爱敢恨的果敢之心,对于痛苦,她可以做到挥刀斩断,然后重新开始。对于幸福,她勇于去追寻,勇于尝试,有时候她自问,自己真的比不上她。 季淳风是她唯一爱过的,要她做到放下,真的好难。她想,为什么他不能再坏一点儿,比沈逸珲更坏,那样她就会忘记他的好,那样她就不再记挂着他了……一段感情的伤痛需要另一段感情来填补,她想,也许她是该重新好好爱一场了…… …… 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夏瑾一下飞机就在机场东张西望。不过,没有想象中的感人场面。人来人往,有着各色人种,以金发碧眼白皮肤的欧洲人居多。她没有见到那金色浪潮中的一抹黑色,叶秉兆不在其中,来接机的是个金发美女,夏瑾心中一阵失落,失落过后又生出一种紧张。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谁,为什么是她来接她呢?还有,叶秉兆明明在澳大利亚,怎么将她接到法国来了? 叶蔚蓝跟那金发美女似乎也不是很熟,用法语交谈了几句后才跟她说,她们先到巴黎,接下来她要跟着这个金发美女去另外一个地方,而她会在巴黎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找她。 “久别胜新婚,你跟大哥好好聚聚,顺便给他‘消消火’,知道了不?我就不去做你们的电灯泡了……”叶蔚蓝拉着夏瑾在一旁悄声嘱咐,眼睛对着那个金发美女,说出的声音却是不高不低,刚好三人都听得见。夏瑾被她说的脸红,不好意思看向那个美女,觉得尴尬不已。 坐上车子后,夏瑾闷闷不乐的,她不会法语,英语程度也一般,自然不敢开口惹人笑话,也怕给叶秉兆丢脸。她没有跟那女人交流,只是紧张绞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时看上几眼那个女人,带着疑惑跟警惕。倒不是警惕她是什么坏人,她既然是叶秉兆派来的,那么至少是他信任的人。只是这么个漂亮女人,叶秉兆在法国一直跟她在一起?她心里又酸又气,她那么想他…… 夏瑾在偷偷打量那个女人的同时,那个女人也在打量着她,带着好奇还有其他一些不明的眼神。车子里的气氛怪异不已。这是夏瑾从未感觉到过的怪异,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冥夜的人?她收回眼眸,干脆闭目养神。与其在这费心多想,不如等见到叶秉兆后直接问他。 由于长时间的飞机旅途,没过多久,她就在车上睡着了。良好车子的性能在此刻显示了出来,在黑下来的天幕下,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像是一辆敏捷迅速的豹子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得奔跑。 当车子倏然停下的时候,夏瑾察觉到了,她睁开眼,眼前是漆黑夜幕下,一片朦胧的异国美景,跟她所见过的是另一番不一样的美景。空气里有着浓郁的花香,她闻一下就知道这里是哪儿了。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之一——薰衣草的天堂,普罗旺斯。此时正是薰衣草盛开的时节,她可以看到月光下被黑纱蒙上的花海,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星空低垂,与花海融为一体,萤火虫飞舞,闪闪烁烁,像是天上的星子也被这花香所吸引,坠落凡间。蓦地,突然花海中现出一条彩灯围起的路来,直通花海中去。夏瑾四下看看,那辆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走了,四下寂静,偶尔有虫鸣声,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她的心砰然跳动起来,慢慢沿着彩灯按其指引的方向走去。薰衣草擦着她的裤边,发出轻轻“沙沙”的摩擦声,夏瑾屏息往前一步一步走着,慢慢地,月夜下那个高大宽阔的背影渐渐在月光下清晰起来。 不知何时,夏瑾的眼眶已经湿润,在那背影倏然转身的时候,那滴泪坠在花海,悄无声息的。 “瑾。”他对她说,双手张开,向她敞开怀抱。 她扬起笑,步子渐渐快起来,向那对着她张开的怀抱中扑去。 “叶哥。” 叶秉兆抱起她,两人紧紧拥抱在花海中。萤火虫围绕,是这两人重逢的见证人。 “你不是在澳大利亚吗?怎么会在这里?”夏瑾的眼睛里有着问号。从车上睡着,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怎不叫她惊奇? “我不是跟你说过,要给你看最美的风景吗?”叶秉兆从夏瑾背后抱着她,心中喟叹,将她拥在怀里,那颗虚空的心终于满了。“怎么样,喜欢吗?”他将头抵在夏瑾的肩膀,就着她娇小的身躯,自己不得不微微弯下腰,鼻尖闻着她身上混合了薰衣草香跟她本身香气融合的味道,醉了他的心脾。 他在澳大利亚跟斐迪南谈完事情以后再逗留了一段时间,原本想直接揪出那几个跟踪他到澳大利亚的人的。不料他们溜得极快,怕是被他抓到。丁越的警惕性很高,一次不成,他不会再等下次,而是迅速脱身,让他难以抓住他的把柄,这也是老狐狸总是不被抓到尾巴的原因。17900941 在这之后他跟着斐迪南去了趟意大利,他们焰门的本部,去当了几天坐上宾,顺便谈了一下他们之间的交易。那次谈判,他们彼此都相当满意,只不过多了个意外——塞西莉亚,斐迪南的妹妹。那个女人似乎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路跟着他来到了法国,甩也甩不掉。碍于跟斐迪南刚结成的联盟关系,他面上不能阻止,只能随便她了。 在叶蔚蓝发现季淳风的狗被安装窃听器以后,叶秉兆当机立断结束了表面上的侦查,但他到巴黎以后,已经暗暗下过几个命令去混淆对方进行反渗透。在这期间,塞西莉亚跟在他的身边,起了另一种作用,作为新的掩饰。此时,就算还有新的暗探在跟踪他,也无法摸清他在想什么了。 塞西莉亚代表的是斐迪南一方,相信克伦斯那边已经知晓,只怕他现在已经急的直跳脚了吧。他的目的就是释放出焰门跟冥夜之间的新关系,令各自门派中的那两个叛/徒急的熬不住,一旦熬不住,他们就该跳墙了。那么不管那个暗藏着的内应是他们之中哪一方的人,都会急着要他给出他们冥夜的讯息出来。 结束完公事后,叶秉兆转站普罗旺斯,他记得跟夏瑾之间的约定,他要带她来看世界上最浪漫的花海,补偿两人缺失的那段时间。本来他该是要直接去接夏瑾的,不过塞西莉亚不死心,不相信他已经有了一个挚爱的爱人,于是才有了那怪异的接机。 “嗯,很喜欢。”夏瑾一手反转,摸着叶秉兆的脸颊,一手与他的手指教缠,心里无限欣喜,她转过头对着他道:“谢谢,我很喜欢。”她低低地,吐露出她的思念,“还有,我很想你……” 叶秉兆就势吻住她的唇,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他眼前,他怎么可能错过?深深的吻,带着深深的思念与渴望如火一般燃烧起来。夏瑾转过身体,踮起脚尖,勾上了他的脖子,缠绵的热吻在急促的呼吸中升级。 在他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在担忧,在他离开她的日日夜夜里,她在想念。分离,让她饱尝相思之苦。 “嗯……”夏瑾发出一声嘤咛,手指穿过他浓密的发,将他紧紧搂住。叶秉兆听着那一声嘤咛,只觉身上烈火燃烧更盛,将她恨不得揉进骨血之中。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她说想他,他又何尝不想念她呢? 夏瑾好像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了过去,又像是等着渡气缺氧的溺水者,汲取着他渡过来的空气,自己脚步虚软,将全身重量都依靠在了叶秉兆的身上。过了许久。叶秉兆才分开了两人胶着的唇瓣,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情/欲,比夜色更暗沉,在那眸底深处,有一簇火光在跳跃。他喘着气,不时又贴上夏瑾的唇瓣吮吻几下,难舍难分。 “瑾……”他一手拇指轻轻揉着她的唇瓣,低声呢喃,声音暗哑,在这寂静的花海中,带着挑/逗跟邀请,“给我。” 夏瑾眼神迷离,正不知天南地北,她从来不知道,就算是一个吻也可以让她如坠在云海,飘飘浮浮。忽听叶秉兆的要求,她吓了一跳,恢复了一些理智。“什么?在这里?”她慌慌张张四下张望,脸经过方才的热吻已经很红很红,此刻,已经是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叶秉兆可以从抚摸着她肌肤的触觉上感觉出来。月光下,她娇羞的脸如同微微张开的春海棠,诱人采撷。 “你想什么呢。”夏瑾娇嗔,“这儿是外面,怎么可以……” “这座庄园是我的,这儿除了我们,没有他人。”他抵着她的额头,继续you惑着她,他抓着她的手摸上他的心口,“听听看,他有多么想你。” 薄薄的衣衫盖不住他火热的温度,夏瑾触手的地方,有着快速的心跳跟灼人的温度。 “我……”她话未说出口,叶秉兆就已经俯身吻住她。他想要给她制造新的回忆,一些足以铭记终生的回忆,就是此刻,现在。 未完,待续……亲们给力支持一下吧,↖(^w^)↗ 第一百零六章 谢谢订阅!月下花海,那人,那月,那景 一百零六章 谢谢订阅!月下花海,那人,那月,那景 吹过的风夹带着浓郁的香气,胸腹间都充盈着那股香甜的气息。睍莼璩晓叶秉兆吻着她,怎么也尝不够。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内,慢慢摸索着,一寸一寸,撩拨起她的感觉,邀着她共舞。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眼前,怎不教他情动? 她的唇甜软温热,有着属于她独有的味道。那半睁着的星眸里水光莹莹,深深望进他的眼。她的肌肤是雪缎丝绸,温温滑腻,将他紧紧黏住舍不得离开。她的发是张密密的网,将他牢牢网住,他只愿纠缠在这张网中,不想挣脱。 夏瑾迷醉,身下是月光下紫色的海洋,她白如莹玉的身体宛如一朵水莲花在这紫色中盛开。花浪起伏,她是这片海洋中的一艘皎洁花船儿,飘飘荡荡,划桨的人在她上面挺进划动,划出她声声吟唱。 “你好美。”他一边挺动,一边深深凝望着她。她沉醉在欲海中的模样别有风情。红肿的唇瓣鲜艳欲滴,吐出的气息伴随那声声低吟浅唱带着温热吹拂在他的脸侧,比带着花香的空气更香甜,诱着他一再品尝。那檀蜜口中有着汩汩甘泉,他就像一尾缺水的鱼,渴望着她的润泽。 一种充实感在他进入后终于从下而上,一直充盈到夏瑾的心间。“恩哼……”她一声满足的喟叹,头向后扬起,纤细的脖子微拢起,拱出一座汉白玉的桥梁。圆满,这就是她的感觉。没有了他的日子里,心中的空缺怎么也变不完整。就算自己的事业做得有多好,没有了分享的人,生活如何顺利,总觉单调。 只有在他的身边,感受着真真实实的他,那圆才变得完美。她微微睁开眼睛,天上的银月此刻很圆很圆,没有云彩的遮盖,明晃晃的,在她的眼前一上一下地晃动,可不管如何晃着,都是圆着的。 天幕下的群星闪烁着,一闪一闪,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那浓黑的幕布下窥探着他们。就连萤火虫都被感染,悄悄停留在四周的薰衣草上,点点荧光,为他们照亮方寸地方。耳边是彼此不均匀的喘息声,清风徐来,吹散那旖旎的气息,就连花儿都要觉得害羞。 夏瑾从没这么大胆的敢在野外地方这么做,听着他不时的赞叹,她羞得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可是当遮挡了眼,却越加清晰得感受着他。一下一下,深入浅出,一下一下,激起她阵阵紧缩。 叶秉兆低低闷笑起来,带起一阵振动,“羞什么。”他拉开她的手将之围上自己的脖间,亲吻上她薄薄的眼皮。夏瑾埋首在他的胸膛间,不敢再看。她柔软的发丝在他的胸膛撩拨,痒痒的,像是小猫不时的挠着他,想抓又抓不住,激起他一声阵闷哼。 “坏女人,真懂得勾着我,我放不下你了,你要负责。” 她迷人的情致引得叶秉兆俯身在她的脖子间又吻又吮,恨不得将她吞到肚子里,愈发的狂热起来。抚摸在她身上的手也用上了力道,又搓又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红痕。夏瑾闭着眼,感受着他的狂热,他如暴风一般的席卷着她。身下的枝叶摩擦着她的肌肤,有着刺痛,但却更撩人情致。再没有比这更真实的感受了。他在她的身体里,一遍一遍爱着她,深深的,用力的。他在为她而疯狂。 夏瑾纤长的手臂勾在他的脖颈间,挺起自己的胸腹与他贴合,渴望得到更多。那当自己的肌肤碰触上他坚硬火热的胸膛,她微微缩了一下,那软腻的摩擦带起叶秉兆一阵快/感。他大手一捞,将她牢牢贴住自己,享受着肌肤相贴的舒服触感。 “嗯啊……”随着他猛力的一下撞击,她一声娇/吟溢出口,似酣畅淋漓,又似得不到纾解,眉头微皱,半睁着眼看向上方的男人,星眸点点,嘤嘤欲泣。那一下令她浑身酥软,环在他脖颈的手臂都松了力,松松垮垮垂下,落在紫色的花垫上,随着他的摆动而无力划动。 “轻点儿……”她娇憨嗔怪,抬起手摸上他汗湿的脸。他对她依然如初,没有因为时间的阻隔而对她有半分热度的退减。有人说距离产生小三。当她见到那个美丽的外国女人时,不可否认,她是嫉妒的。 他们每晚都通电话,有时候一句话不说,只是听着他的呼吸,她也觉得满足。他们不通视频,因为她想,如果只能隔着屏幕看着他,她会克制不住自己,跑去找他。她不会做他的累赘,她想,只要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叫上她,她就会出现了,就像现在。1d6tg。 叶秉兆听着她那一声娇憨的嗔语,不轻反重,速度也加快起来,夏瑾顿时像是溺水的人儿,手脚紧紧得攀住他,却令他进入地更深更深。 “啊……”她再顾不得压抑,酣畅得叫喊了出来,在空旷四野中,只有他听见了她的声音,那么的令他骄傲。他吻上去,与她的小舌一起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他在她的耳边道:“叫你背着我偷偷与他见面,这是对你的惩罚。”说完,他更狠更快地撞击了她一下,像是要撞到她的心里去,成功得引得她一声叫喊。 夏瑾睁眼,脸颊酡红,她眼眸一闪,忽然身下使力将他翻身下去,自己俯趴在叶秉兆的身上。她一动也不动,存心折磨他。 “我才没有要跟他见面,是蔚蓝这么做的。你不信我?”她低下头,坏笑的在他汗湿的胸膛啃咬了一口。他一个激灵,夏瑾觉得在她体内的东西好像动了下,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我怎么会不信你?”他双手抚上她的腰肢,引导着她慢慢动作,自己这才舒服了起来。“不过,你跟他聊得时间太长了。”他不满,半挺起身在她唇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夏瑾瞪圆了眼睛,他连他们聊了多久他都知道?这个小气的男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斤斤计较那点事情。对自己这么严格挑剔,对他自己倒是好的很,天天有个大美女在他眼前晃。她嘟嘴:“那你不是还有个大美女在身边,又不避讳着藏一下,还让她来接我,你这是来想我报复么?” 她在他身上挣扎起来,这会儿想起要清算了。她的乱动引得叶秉兆呼吸沉重起来,他忍着闷声道:“那是她自己跟来的,不过你吃醋了,我很喜欢。”他的手袭上她胸前的绵软,很满意它们在他的手下变出各种形状。 夏瑾瞪他去拍他的手,不料他抽出一只手来拍了一下她的臀,“专心点。” 夏瑾臀/部刺痛,叫了一声,身下一紧,叶秉兆倒吸一口气,一个翻身将她又压了下来,自己嘀咕:“真会折磨人。”他重新又快又深得动作起来,弄得她再开不了口。夏瑾抗议性的动了几下,以失败告终,沉沦在他的攻势下。 所以说在这种事情上,跟男人是没有谈判的余地的。 …… 激情过后的夏瑾,脸上余韵未散,浑身都泛着一种淡淡的粉红,在月光下格外的美。叶秉兆爱不释手,拇指慢慢摩挲着。她依偎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渐渐沉缓下来的心跳。两人的身上都有着微微的黏腻,午夜的风一吹,带着丝丝凉意。 叶秉兆细心地将早已备好的毛毯将两人都包裹起来,他将她搂在怀中,闻着她带着花香的身子,眉眼间都是满足。 “我们不回去吗?”夏瑾探出头,清澈的眼睛堪比明月闪亮。过间着想一。 叶秉兆低头,见着她红扑扑的脸,啄吻了一下道:“不回去,再有四个小时,这儿会是另一番景象。”17901116 夏瑾会意:“我们要看日出?”她的眼睛里有着小小的兴奋。以前她有很多很多个早起的清晨,可她是早起的鸟儿,没有功夫欣赏什么日出,只是拼命地找着虫子,从没有停下脚步好好看一次日出,尤其是跟心爱的人一起。 不用说,用了心的叶秉兆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浪漫,他已经牢牢抓住了夏瑾的一颦一笑。 “嗯。”他看着她的眼里满满都是宠溺,“这里的日出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你会爱上的。” 夏瑾笑得眉眼弯弯:“嗯,光是想象就可以很美很美了。”她仰起头,看着皎洁月亮,“你在这边的时候,有没有看着月亮想着我?” 叶秉兆拥着她,低叹:“想,不用看月亮也想着你,想你想到心都疼。”他捉着她的手在唇间啄吻,然后将她的手贴上他的胸膛。这一次,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她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光滑的皮肤,火烫的温度,还有他沉缓有力的心跳。 夏瑾惊讶于这个一向沉肃的男人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不过她很受用。甜言蜜语是每一个女人都无法阻挡的利器。她唇瓣翘起,梨涡若隐若现,“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叶秉兆更用力地拥紧她,他仰头,看着繁星密布的星空,脸上忽然沉重起来。“瑾……” “嗯?”夏瑾转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什么事?” “我有一件事情要说给你听。”叶秉兆低头,对上她的眼,很认真的表情。蔚蓝说,夏瑾曾问过阿苑的事情,那不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只是太过沉重,太过哀伤,所以他将那件事情深深压在了心底,不曾向她透露过。如果会让她不安,那么他会说给她听。 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是另一个男人活在了她的记忆里,然后在她的记忆中死去。这些他都知道。 他的过去,她不曾参与,是另一个女人填补了那段生命,他想让她知道,那个女人还活在他的记忆中,希望她不要介怀。 “嗯,你说。”夏瑾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的胸膛。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他在德国邂逅了一个少女,像所有爱情故事里面的情节那样,他们相爱了,约定要一起走完整个人生。”低沉的嗓音诉说起久远的记忆,夏瑾身子倏地一抖,抬眼看着他的下巴在动着。故事里的男孩跟少女就是眼前她深爱的男人跟他的前妻吧。她不发一声,手已经下意识得握紧,他要对她将他们过去的故事了么? “那时,那个女孩不知男孩是黑帮的未来继承人,他们在德国一起求学,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其实那个时候男孩已经瞒着女孩在做帮内的事务了。他怕自己的身份会吓走那个女孩,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他隐瞒地有多好,那个女孩还是发现了。” 夏瑾的心揪紧起来,他们之间也有过隐瞒,不过,不用说,他们跨过了第一次的阻碍,依然相爱着,不然也不会有后来悲伤的结局。她嘴角浮出一个弧度,谁能拒绝这个温柔的男人呢?就算是飞蛾赴火,也愿意要跟着他。叶蔚蓝说的对,她跟唐苑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爱上了便是全身心的投入,就算鲜血淋漓都不会放弃。只要他不背叛她,她永远都不会离弃他。 果然如她预料的。 “女孩没有因为男孩的身份而离开他,可是男孩的父亲却找他聊了很久很久。男孩的父亲说,他们的世界跟平常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在一起,带给女孩的,只有担惊受怕。男孩想,父亲的话是对的,因为他的母亲过在随时会失去他父亲的那种恐惧中,一直到她去世。他不忍女孩活在那样的痛苦中,于是提出跟女孩分手。 女孩不肯,执意要跟着男孩,用尽她所有的办法,甚至……甚至为了证明她自己可以,加入了德国的街头混混里面,她以为只要将自己染黑,他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 夏瑾吃惊,唐苑曾经做过不良少女,为了叶秉兆?她的眼眸微微湿润,那种牺牲不是谁都可以。有的人会做拯救,用尽一切的方法将自己心爱的人脱离那种环境,有的人却做了另一种牺牲,以白适黑,融入他们。那是为了爱出/卖自己的灵魂。夏瑾想,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 唐苑知道,叶秉兆将来担负的责任是什么。所以她没有让叶秉兆脱离冥夜,抛下他的责任,而她却用她的死亡唤起了叶秉兆的决心,将冥夜走上正道,这就是一个女人的牺牲!她做了不会令他为难的事情,却用令一种方式来爱他,感动他,唐苑无疑是聪明的,也是倔强的。 夏瑾钦佩着这个女人,一个男人,将她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一生一死,她们不曾见过,她却被她感动着,甚至是因为她而爱上这个男人。做女人至此,也是一种境界了。 “男孩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堕落,她的纯洁是道光,就像所有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会渴望光明,他不会令自己心爱的人变成他们的一份子。更何况做混混不是走黑道。他们的世界不是在晚上打破几个路边灯,烧掉几个垃圾桶,或者偷/窃便利店。 男孩几次三番找回女孩,告诉她不要那么做,他所谓的黑道是油走在生死边缘,做着各种肮脏的交易,而不是她那样,只是做一个坏女孩。女孩听懂了,却没有离开男孩。她说,如果没有黑暗,如何突显光明?她要跟着他,他在哪里,她就要照耀他到哪里。 男孩终于被感动,他们依然在一起,直到男孩的父亲被对手突袭死亡,他回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担负起他的责任,执掌父亲留下的基业。这时,女孩真正的面对了什么是真正的黑道。紧张、刺激,鲜血跟随时的死亡。 女孩说,如果他们继续走这条路,他们身边的亲人会离开他们越来越多。男人以为她接受不了他们的世界,会离开他。那时他身边没有一个至亲的人,女孩就是他的全部,他害怕那种孤独,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为了留住她,他强迫了她,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可是他误会了她,女孩从来没有自己要离开他。但是他的行为深深伤害了她。” 叶秉兆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那个深埋的回忆重新被挖起,带着伤痛,他缓慢诉说着,不知从何时起,夏瑾已经抓着他的手,给他说下去的勇气。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竟然是这个男人为了留住女孩而做的。他珍爱着她,不忍她受苦,却在误解了她的意思后,用着他笨拙的方法表达他的爱。这个笨笨的男人,她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很奇怪自己现在的心情。她的男人在跟她说他前一个女人的事情,说的那么详细,连他们的第一次也说,而她竟然还能坦然地安慰着他,自己是不是更笨? 夏瑾不知唐苑是如何面对的。面对自己深爱的人的伤害,虽然情到浓时,这一步总会跨出,但不合时宜的一步会乱了彼此的步调。更深的伤害是,他不信任唐苑,他不信唐苑不会离开他,这才是令唐苑真正伤心的。 “男人很后悔自己对女孩做的事情,她在他的心中,是那么的不可侵犯,他早已想好,他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然后才成为她的唯一。而女孩痛恨的是男孩对她的不信任。为了向男人证明自己不会离开他,她做了两件事情,一个就是跟男人结婚生子。一个是在她参与了帮派里面的事情。而这就是他们悲剧的开始。 男人不愿意想象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随着自己的女人越来越深入的接触帮派的事情,她慢慢改变了自己,身上的光芒逐渐消失。她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变得越来越冷酷。他眼看着她一步步向深渊走近,却无力拉回她。 错,在他。是他的不信任令她越走越远。她只是在想他证明,当年的他错看了她对他的爱。终于,对手找到了男人的软肋,将他的女人跟孩子一起绑/架了,要挟他,而他的女人为了不成为他的累赘,在这个时候说出要离开他了,永永远远地离开他了……” 叶秉兆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夏瑾心疼,抬起身体亲吻他的眼睛,将他抱着给他慰藉。唐苑,那个倔强的女人用着这种方式将自己永远留在了他的心中,她的行为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她说过自己不会离开他,还有什么比不可磨灭的记忆更有效的方法? 所以,在叶秉兆的心中,她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超越过唐苑。那是他第一个爱上,爱得宁可折断她的羽翼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的人。而自己,有着相类似的开头,却不会有相同的结局。 因为,她没有唐苑来的那么聪明,因为,她爱他,也爱自己。她不会为了爱他,而改变自己的人生。也许她要好好感谢唐苑,正当她迷惘不知如何留在他的身边时,她给了她选择。是默默关注着他,守候着他,还是改变自己的人生路线,跟他一起。而她,选择了前者。 而此刻,她很清楚,她不是唐苑的替身,而是她的延续。 “所以,夏瑾,将来无论怎样,你都不要过问冥夜的事情。”他抓着她的肩膀,微微施力。 “嗯。”夏瑾点头,“好,我只留在你的身边,不会离开你。”她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享受着他的体温。这一个宁静的夏夜,他对她坦白了过去,她真的很高兴。“叶哥,谢谢你告诉我。” 叶秉兆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享受她丝丝柔软绵密的头发的顺滑触感,轻吻着,“我早该告诉你的,这样,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夏瑾从他胸膛间抬起身体:“你知道?” 叶秉兆苦笑笑,他没有跟她说,他是从叶蔚蓝那里得知的,他道:“在我离开之前,你的心情都没好起来,我怎么会不知道。” 夏瑾脸羞红,低下头轻声道:“现在我知道自己不是唐苑的替身就好。”她曾紧张自己在叶秉兆心目中的地位,现在看来,纯属多余。他是个冷静成熟的男人,而冷静成熟的男人会分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逝去。也许是自己太爱,所以才会有那种比较,她轻笑笑,什么都释怀了。 妹纸们,求订阅呀,求收、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求评论,顺序不分先后,只要你参与就好,给力地来吧,最近两天都冷清了,编辑要嫌弃偶了,哭……哇哇哇……大哭,泪流满面…… 第一百零七章 谢谢订阅!四人宴会 “傻瓜,你怎么会是替身。睍莼璩晓你是独一无二的,我分得很清楚。”叶秉兆顺着她的头发,似乎喜欢上这种被丝丝缠绕的感觉,他轻轻含着她的耳垂。那是她的敏感点,她气息微乱,却还在保持着清醒,“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在听见那声爆响之后,我心中唯一的要求只是要你平安活着,哪怕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是不是替身早就不那么重要了。 叶哥,我允许你的心中有着唐苑,她是你的过去,正如我不能抹灭曾经的沈逸珲一样。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遗憾,我只是遗憾我一开始遇到的不是你。但如果没有那些遗憾,我想我们不会这样珍惜彼此。” 叶秉兆抚上她的眼睛,她说的没错,没有彼此的那段过去,他们不会被对方吸引。他们是在正确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所以才有这份完整的感情。不管未来怎样,他会尽他的能力来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爱。 夏瑾从他的胸膛间脱离出来,钻入的空气激起她一阵轻颤,她微微直起身体,正对着他的眼,她捧住他的脸,低头覆上,点燃他的爱火。空气里旖旎的气息已经随风而逝,他们彼此没有遮挡,就像是最原始的人那样重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跟心跳。风吹拂过,花穗随风摇曳,惊动停歇在上面的萤火虫,它们随风飞舞,高高低低,夏瑾仰躺在地面上,看着眼前景致,好像无数星星坠落在她的眼里。 真美啊,她想,这一夜她将永生难忘。为他向她敞开的心扉,为他带给她的美的震撼,为他带给她新的体验。 在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夜浓黑的深沉。夏瑾在一声高昂的叫喊中到达了天堂,那道白光冲破了夜的黑暗,她的眼里满满都是幸福。她在他的身下颤抖,剧烈喘息着,激动地想要流泪。他从她身上下来,将她翻身抱在自己的胸膛,与她一样,气息紊乱。他一下一下亲吻着她,安抚她,感受着激/情的余韵。 夏瑾累极,在叶秉兆的怀里沉沉睡去。叶秉兆小心给她擦着她被染上紫色花汁的身体,眉眼间都是笑意。 这一夜,虽然没有柔软的大床,也没有舒服的丝被,但夏瑾睡得极安稳。因为他在她的身边,她就像一条小船回到了港湾,觉得自己动荡的心找到了归处…… 朦胧中,夏瑾感觉到鼻子下面发痒,动了动,想要接着睡,可是那痒却没有放过她,依然跟随着。她不满睁眼,却被眼前的景致再次震撼到。那是怎样的景象?她坐起身,浑然不知自己成了某人眼中的最美。 眼前,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只有小半个头,红彤彤的,但足以令她看清所有的美不胜收。紫色的花海被披上了一层薄红,云霞、红日、鲜花,蝴蝶,那样的美是任何画笔都难以描绘的,是任何高清的照相机都难以捕捉的。因为不论他们如何都难以将那分宁静中的灵动捕捉。 随着太阳的升起,那层薄红的纱幕覆盖越来越多的花儿,渐渐将她也笼罩在其中。她像是从花海中出生的精灵,白希的身体也镀上了一层金红。叶秉兆看着她,在他眼中,她已经胜却所有美景。她的身上还带有他落下的印记,一点一点,遍布全身。 叶秉兆环住她:“怎么样,好看吗?” 夏瑾只知道睁眼看着点头,这么美的景色足以令她回味终生。 “再好看,我们也该起了,不然,我们就成别人眼中的景色了。”叶秉兆在她耳旁低笑,一边咬着她的耳朵。 夏瑾这时才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脸上酡红躲闪着他:“讨厌,跟着你都学坏了。”她低嗔,还是难以相信自己幕天席地就跟他做了。他看着冷漠,可是狂放的时候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我看你昨夜也很享受么。”叶秉兆箍着她,在她的耳朵边吹气,满意地看着她身上泛红。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串项链给夏瑾戴上。 夏瑾忽觉脖颈间冷意,低下头一看,淡紫色的钻石在晨光中闪耀。那是一枚薰衣草样式的挂坠,细小的花朵以碎钻点缀而成,十分的美丽。叶秉兆低头吻上那里,夏瑾觉得冰冰凉凉,又带着他湿濡濡的温暖。 “记住昨天你对我的承诺。”他对着她的眼,认真说着。 夏瑾唇瓣翘起,环抱住他的脖子:“嗯,我记得。”薰衣草代表着纯洁、守护跟感恩。他希望她保有她的纯洁,守护着他们的爱情,他在感谢她的包容,也让她……继续等待,这些她都懂。 叶秉兆轻啄她的唇瓣,已经开始动手给她穿衣。这时,天际已经大亮,薰衣草沐浴在晨光中,显得圣洁无比。夏瑾远远望去,那片紫色望不到边际。 “这个庄园真的是你的?”夏瑾这时才记起昨晚他诱/惑她时说起的话。 “嗯”,叶秉兆正跟她胸前的纽扣奋战着,手指无意间的擦过她的隆起,鼻息就乱了,他简单哼了声回应她。此时他倒是希望天未亮,这样他就可以跟她继续,可惜,再过不久,庄园的工人就会来到这儿了。1d6x4。 夏瑾听着他越来越浑浊的气息,低头窃笑,很满意自己的一点动静都可以挑动他,这是一个女人的魅力所在。不过她想,这件衣服能不能穿上也是个问题了。她伸手要自己来,不料被他的手隔开:“我来就好。” 夏瑾挑眉看着他的大手忽然灵活了起来,一颗一颗。她唇边笑意更深,这个男人在人前如何威风,在她面前,却是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起身时,夏瑾转身,看着被压倒的一大片薰衣草,脸上窘迫,斜眼看他:“怎么办?会被人猜出这儿发生了什么吗?” 叶秉兆牵起她的手,说的话令夏瑾汗颜。他说:“那是爱的痕迹。”她从来不知道,男人脸皮厚的时候,可以将一句很羞涩的话说的理直气壮,甚至有炫耀的成分。她想,果然是有其妹就有其兄,某些时候,他这个老大还挺狂的,一点也没有他平时那样的老成稳重。 …… 牵手徜徉在花海中,夏瑾看着满眼的紫色,深深陶醉着。所以对于眼前骤然出现的女人,她有点吃惊。那个女人正是昨天给她接机的那个美女。她在叶秉兆给予的热情中,将这个女人彻底遗忘了,此刻再见,她才想起,还没有得到他的答案。 “叶,早上好。”那个美女已经开腔说话了,她有意无意扫过夏瑾裸/露在外的肌肤,在见到她脖子间的红痕时,眼神变了变,一闪而逝。 “塞西莉亚,早上好。”叶秉兆神情慵懒,像是只休息中的虎,眼神却是警惕着。夏瑾感觉到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一下。她狐疑侧头看看他,又看看那个美女。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隐约听见“塞西莉亚”这个名字。 “瑾,这是塞西莉亚,一位合伙人的妹妹。”叶秉兆简单介绍了一下,神色如常,他转头对着那美女道:“谢谢你昨天将我的女人接过来。” 夏瑾微微吃惊,因为这句话叶秉兆是用中文讲的,既然他这么说话,说明那女人是懂中文的?而且叶秉兆还着重了“我的女人”四个字。 夏瑾微笑着向那美女伸出手,轻声说道:“你好,我是夏瑾。”可是那个女人似乎不领情,对于她伸出的手无动于衷,下巴抬高,嘴角讥诮地看向夏瑾。 夏瑾悬空的手僵直在那里,她脸色尴尬,看了叶秉兆一眼,讪讪垂下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叶秉兆不动声色地探手过来,握住她的手对那女人说:“我不知道你们道克家族的人家教是这么的傲慢。不过,那与我无关。既然你已经亲眼见过她了,也见到我们很好,那么你可以死心了?” 那女人脸上闪过受伤的神情,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冷声说:“哥哥叫我来请你们吃晚餐,他在庄园里备下了盛宴等着你们。” 叶秉兆听见“你们”两个字微微蹙眉:“你们?” “对,哥哥知道‘你的女人’来了,特意准备好了给她接风的,怎么,你还是准备藏着她吗?”她冷笑一声,“难道她不知道,在你这样受人瞩目的身边,即使自己的光芒再微弱,也会因你而被人注视吗?” 夏瑾听着她冷硬的口气,总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女人喜欢叶秉兆!难怪她昨天看她的眼神带着敌意。她咬了咬唇,忍住不冲口而出。她是外宾,她不能在这儿跟她起冲突,何况,她是叶秉兆合伙人的妹妹,她不能在她面前失了礼。 叶秉兆蹙起的眉头隆起得更高,夏瑾刚来到这他就要见见,真是个十分谨慎的男人。这也是他一再交代夏瑾不要卷入他们的原因之一。夏瑾在他的身边,自然会有无数的人会注意到她,任他隐藏的再好,也总有被人知道的一天。更何况,夏瑾不是他的附属品,他不会将她像是金丝鸟一样囚在牢笼中,折断她的翅膀,那只会将她变成另一个唐苑。 所以他给她空间,让她发挥自己所长,开展自己的事业。他知道夏瑾迟早要被人发现,所以在他带着她第一次出席宴会的时候,他就决定不会再将她藏着掖着,因为越是掩藏,越是会引起那些人的好奇心,对夏瑾越是不利。利用也好,胁迫也罢,他们都会紧紧盯着她。所以他必须要保护好她,也要她保持着自己的方向,不要被他所影响。 平安夜上的面对冥夜老臣子审视的目光,是夏瑾的第一道考验,那次爆炸,是她的第二次考验,而今天的鸿门宴将是她第三次考验。他拒绝了塞西莉亚,相信斐迪南也已经耳闻他身边是有个女人的。他们只会是合作伙伴,不会是其他。就算没有夏瑾,他也不会接受塞西莉亚,因为,冥夜必须要保证其独立性,它不会被其他帮派吞并或者取代,也不会被其他帮派左右。 “塞西莉亚你过赞了,叶某人也不过是一届商人,小有成就,谈不上什么瞩目与否。晚上令兄的宴会,我们会准时出席的。”叶秉兆对着她微颔首,将自己说成了一个商人,无形间与她拉开距离,又得体的接受了邀请。 塞西莉亚转身,带起一股香风,夏瑾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才转头对着叶秉兆道:“她喜欢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就是她陪在你的身边的吗?”她皱眉,虽然自己的男人被人喜欢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她觉得不舒服,有了一种竞争的感觉。 她不喜欢被比较,因为她真的如那个女人说的,自己渺小如尘埃,就算是发光,充其量也不过是只萤火虫的光亮。而他,却是耀眼如太阳般的存在。就连他身边的那些人也是,一个个都是精英分子,只有她像是个外来入侵的物种,总是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能够守在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 “怎么,还在吃醋?”叶秉兆弯腰看向她绷着的脸。 夏瑾低头不语,没错,她吃醋,也气自己的渺小。她在他身边太安心了,忘记了优秀如他,身边怎么会没有人青睐?就算他的真正身份是个黑帮老大,就算他的妻子早亡,但那些无损他的魅力,只会锦上添花。从某种程度上讲,越是神秘危险的男人,越是吸引人。 叶秉兆拥住她,在她耳畔低语:“昨天不是还说要守着我的吗,今天就被击退了?” 瓜的是不么。夏瑾闻言捏捏拳头,眼神坚定:“就不,你是我的。”她抬起下巴,像个女战士一样,“那些女人休想靠近你,我会将她们一个一个赶跑的。” “我很乐意看到你将她们一个一个赶跑。”叶秉兆眸中带笑,事实上他巴不得她这么做。光是看着那个齐誉虎视眈眈守在她的身边已经够叫他闹心的了,现在连她的前夫也巴巴地要与她求复合,他的压力说实在的,真的很大。如今,难得有个塞西莉亚激起她的醋意,也叫她尝尝这种紧张兮兮的滋味儿。 “你现在有差不多五个小时的时间来装扮自己,还有两个小时是跟我的午餐约会,然后我们会开车去他的葡萄庄园。”他点点她的鼻子,“准备好了吗?” 要说夏瑾不紧张是假的,她不过是只挥舞着爪子的猫,她对豪门间的聚会宴会什么的,始终是惧怕的。不过她咬咬牙,挺了挺胸膛道:“走吧。”她勾住叶秉兆的臂弯,努力走出女王的架势。为了守护住身边这个男人,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 傍晚时分,叶秉兆携带夏瑾准时出席在斐迪南的葡萄庄园。放眼望去,一排排葡萄架子错落有致,或绿或红或紫的葡萄坠在绿叶间,可以闻到阵阵葡萄的香气。 斐迪南已经等候在一张长形桌子前,他一身燕尾服,显得很隆重。塞西莉亚打扮得冷艳高贵,跟叶蔚蓝有的一拼。夏瑾遗憾地想,要是蔚蓝在就好了。她很想看看那两个女王之间会怎么个斗法。 今天她的装扮没有叶蔚蓝出主意,也没有造型设计师帮她打理,而是全凭自己的眼光来。今天叶秉兆陪着她逛足了商场。不意外的,在跟叶蔚蓝相处时间久后,耳濡目染,现在的她也可以将自己打扮的很漂亮。就连叶秉兆见她从试衣间走出,都不免看到眼直。 她没有去穿设计独特的晚礼服,而是挑了一件略加改良的旗袍。再没有什么衣服比旗袍更显身材的了。长腰细颈,前凸后翘,高叉的下摆在她走路时,将她匀称的细腿显示的若隐若现。她将头发盘起,只留下两缕发丝垂在脸颊。淡施薄妆,就将自己的东方美勾勒了出来。 叶秉兆为了配合她,选了一套中山装,两人走在一起,要多般配就有多般配。17901326 塞西莉亚看着相携走来的两人,银牙暗咬。她本来是想让夏瑾出丑的,没想到她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土气,还跟打扮地跟叶那么登对。忽然她指尖一动,原本匍匐在脚边的大黑豹子睁眼,倏地立了起来,露出森白的獠牙。 夏瑾走过来时由于天色幽暗没有注意到那只黑豹,她曾经听说过有钱人会将危险动物将宠物养,但亲眼见到还是吓了一跳,放在叶秉兆手臂间的手不住抖了一下,低喝了一声,身体不禁往叶秉兆身边靠了靠。在仓皇间,她见到塞西莉亚看着她嘲弄看好戏的眼。 夏瑾在见到她那嘲弄神色的刹那忽而沉静了下来。就算是只真的豹子又怎样,再凶猛也要听从它的主人。显而易见,这只豹子的主人是她身旁的那个男人,而现在她是他们的宾客,主人又怎会令自己的宠物惊吓到客人?塞西莉亚是故意要吓吓她,想要她出丑。 她的眼对视上那只豹子,它锐利的眸子泛着绿光,夏瑾想,那不过是一只比黑猫大一点的宠物罢了。叶秉兆见着夏瑾的沉着,不免赞赏轻拍她的手背,凑在她的耳旁道:“好样的。”很多见到莱尔的人都会吓得腿软,不知是不是夏瑾是因为他在而有了胆气,还是因为她真的不怕。 斐迪南也在一旁悄悄打量着夏瑾。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女人,他也有几分好奇。敢陪在黑帮老大的身边的平凡女人究竟是怎样的?选择他们这一条路途的人,注定是孤独的。所以通常,他们选择的女人一般也只是帮他们繁衍子嗣,并不会动真感情。要么就是背景相似的,那样比较容易相处。起初听见自己的妹妹说喜欢叶秉兆,他还乐见其成,但叶秉兆对于自己的妹妹丝毫不为所动,他就不免对那个传闻中的女人好奇了。 叶秉兆的女人有着典型的东方美,小巧婉约,却含着大气,在见到她的那刻,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叶放着他那么美丽的妹妹不要了。她的身上有一道光,那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所向往的,要么得到,要么毁灭。再见她对着莱尔时那副镇定自若,想来是个很有主见很有胆色的女人,跟叶秉兆的确相配。叶秉兆的身边已经有了这样的女人,自己的妹妹只有伤心的份了。如果是他,他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女人。 “美丽的小姐,欢迎赏光。”斐迪南上前道,“本人斐迪南.道克。”他接过夏瑾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他微微侧过身体,对着莱尔眼神一闪,莱尔马上乖巧趴下,闭着眼开始养神。“那是我的宠物,莱尔,刚才对你无礼了,请见谅。” 塞西莉亚在接收到自家兄长的眼神警告后,嘴唇微撅,神色恼怒。那个女人没有被惊吓到,而自己的哥哥也开始对她青睐起来,只有她反而还被责备了,真令她不爽。 夏瑾唇角微微弯起,轻轻摇头:“没有关系,它很漂亮。”她看向那只服帖的豹子,这个世界的男人真奇特,应该是享受着征服感吧,她笑笑,自我介绍,“我是夏瑾,感谢您的邀约。”在转头的刹那,十分适宜得看了塞西莉亚一眼,很高兴看到她脸上的愠色。 “请坐。”斐迪南邀请两人正式入座。 叶秉兆脚步微动,已经帮她拉开椅子,夏瑾坐下,对他点头致谢,两个人配合亲密无间。 “传闻叶跟他的爱人十分恩爱,亲眼见到,果真如此。”斐迪南笑笑,向塞西莉亚眼神示意,一顿四人烛光晚餐就此开始。 塞西莉亚坐在叶秉兆的对面,而夏瑾的对面是斐迪南,一时间,轻声的交谈跟碰杯声响起。 “不知道夏小姐做什么工作呢?你是否知道叶的身份?”塞西莉亚直言。 斐迪南脸上微沉,对着塞西利亚如此直白的发问表示不赞同,夏瑾倒是微笑着回答:“我有一家私家厨,目前经营还算不错。如果道克小姐愿意,我很乐意做东道主。” 第一百零八章 谢谢订阅!为自己谈判 “私家厨,你是个厨子?”塞西莉亚故意说的难听,嘴角撇了撇,斜眼看向夏瑾,“你准备用菜刀杀人?” 夏瑾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菜刀杀人,她会用菜刀杀鱼!黛西莉亚的意思很明白,叶秉兆是个帮派老大,用枪解决事情,做他的女人,最适合的是女杀手,或者帮派千金,那样才算的上是志同道合。睍莼璩晓而她别说拿枪,就连一把刀也下不了手,凭什么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他们不是一路人。 她顿了下,然后慢条斯理用刀切下一块肉放入嘴里,咀嚼几下后才咽下,不卑不亢道:“没错,我是个厨子,很平凡的职业,但值得我骄傲,很多人都喜欢我做的饭菜,包括叶哥。”她微微一笑看向塞西莉亚,“况且,叶哥不需要我有一双杀人的手,而他也不会将‘杀人’两个字放在嘴上。” 叶秉兆唇角上挑,侧头看着夏瑾。她不是个软弱的女人,只是看着温顺而已。他们都没有见过她心狠的时候。他倾身,用餐巾擦了她沾着些微酱汁的唇角,指尖故意擦过她饱满的唇瓣,昨夜吻得狠了点儿,到现在都没有消肿,不过,他很满意她现在的模样。 夏瑾惊愕了会儿,没料到当着别人的面,他也做这么亲密的事,她脸颊飞红,嗔怨地看了他一眼。叶秉兆看着她娇羞的脸,有些心猿意马,不过目前是什么处境他很清楚,他眼角向塞西莉亚那边一斜,夏瑾会意过来,那边塞西莉亚的脸已经沉得快要拖到地上,她唇角飞扬起来。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向她表明他的心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儿呢。 “冥夜不是杀手组织,不需要那么多的杀人机器。”叶秉兆坐回身体,一边重新拿起刀叉切肉一边淡淡道。 塞西莉亚看了叶秉兆一眼,他对她维护得滴水不漏,在他面前,她只能生生咽下那口气,但是脸色更难看了。 “冥夜不是杀手组织,但也不是一个安全的组织,对于这样美丽可爱的小姐,你不担心她的安全吗?”斐迪南碧眼濯濯,含着兴味看向叶秉兆,但语气却很是尖锐。这是每一个道上的人都会遇到的问题。他们渴望光,但也惧怕光。因为要护住那道光芒,太累,与其这样,他们宁可选择难度低一点的。 平凡的女人,就算她有勇气闯进他们的世界,但没有生存能力,未必能顺利走到最后。就好比一朵娇美的花朵,落入了黑暗的地狱,纵然美丽,也是稍纵即逝。因为,它不是为了适应环境变成一朵毒花,就是凋零枯萎。 他很好奇,这个女人凭什么有自信可以呆在叶秉兆的身边。而叶秉兆似乎一直钟情于这样的女人。他的身边有很多出色的女人,可他选择的两任伴侣都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这令他匪夷所思。他凭什么有自信将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据他了解的,他的上一任妻子也是个平凡的人,可是她的下场并不是很好,他难道不怕吗? 叶秉兆勾唇一笑,他好奇的就是这个吗?“斐迪南,你是因为没有自信,所以才不敢爱吗?”他挑眉道。对于他那个安全的问题,这是他的个人私事,而他,既然决定接受夏瑾,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斐迪南有情人无数,却没有一个真心的,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遇上心动的,也许……是他不敢爱。对于他们黑道上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有了软肋,斐迪南有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兄弟,所以他就不敢让自己有弱点了吗? “没有自信?”斐迪南冷笑,执起酒杯轻轻晃动,庄园里最好的葡萄酒,酒液明亮剔透,气味甘醇,他就口饮下,将酒液抿了一会儿,充分让味蕾感知一下那醇香,然后才徐徐咽下,“我还没有遇到能让我没有自信的事情。”他的沉静的碧眼里有着轻狂,一丝高傲。 他是意大利贵族出身,有着高贵的血统,若说能配的上他斐迪南的,或者说能进他眼的似乎还么出现。他也很想知道心动的感觉是什么,他会不会像叶秉兆那样,不顾一切去爱一次。爱玩的不就是一场心跳游戏?可惜,他遇到的女人,让他的心跳得不够快。地狱中的恶魔跟天使,是天使救赎了恶魔,还是恶魔拉着天使一起沉沦?他也想知道他的选择是什么。 斐迪南眨了下眼,一瞬间,碧绿的眼眸已经深如湖水,他将酒杯向夏瑾致意,“我们庄园最好的酒,夏小姐不品尝一下吗?这是白葡萄酒,专门为你而准备的。” 斐迪南、叶秉兆、塞西莉亚喝的都是红葡萄酒,暗红的酒液如同血液一样,令人血脉沸腾,就跟他们本身一样,说到底,都是掠夺型的人,他们阴暗,嗜血。只有夏瑾,斐迪南在见到夏瑾后,特意为她换了酒。 夏瑾看了一下杯中酒,金黄的色泽,晶亮冰白,光泽舒润,轻啜一口,酒液的香气弥久不散,她淡笑道:“是很好的酒,很清新,怡爽,嗯,有种纯净感。”她对于好的事物一向不吝啬赞言。 此刻他们看似在谈论酒的好坏,可事实上夏瑾在品鉴酒液时,已经不经意间将她与他们区分开来了。如果说用酒来鉴别人的话,她就是那金黄晶亮的白葡萄酒,清新纯净,不同于他们的暗沉。斐迪南不像塞西莉亚直接,他的一举一动都似乎透着深意。由夏瑾亲口说出她与他们的区别,他很想看看叶秉兆是什么反应。 斐迪南听完夏瑾的话,轻轻拍掌:“夏小姐很有品味,不错。”他转眸看向叶秉兆,“叶,我们的酒跟夏小姐不一样,是什么滋味呢?”家说塞说角。 叶秉兆敛着眸,看似无意地将酒杯在桌子上一圈一圈转圈,斐迪南的意思他怎么听不出来,两种不同的酒,不一样的味道,要怎么融合?他抬手,一口喝尽杯中酒,一滴不剩,尔后倾身取过夏瑾的白葡萄酒倒上,道:“杯子决定不了这里面将倒的是什么酒,而是取决于人么倒什么进去。我已经决定往我的酒杯里倒这种酒,那么你呢,斐迪南,还要继续红的?” 斐迪南微微一笑:“我还是喜欢喝红的,不过,偶尔的白酒也不错。” 夏瑾对于他们红得白的理论不予置评,她听得懂那些深意,但不会参与进去,既然答应过叶秉兆,不会卷入他们,那么她就该遵守他们之间的规则。这是一场鸿门宴,斐迪南见她一面,无外乎在对她做观察,看她适合做他什么样的棋子。 是可以被他拿来威胁叶秉兆的棋子,还是放她随意,不会打扰她的一颗闲棋。他跟叶秉兆已经结成了联盟,那么他就需要砝码来为自己加注,而不至于自己的盟友在游戏一半的时候突然倒戈。因为同样的,她也成了叶秉兆对手的棋子,被拿来威胁他的棋子。 这才是横亘在她跟叶秉兆之间的最大的问题。她会是他的软肋,而她最不愿的,就是被人拿来威胁他。她不懂他们的世界,但有一个道理她懂,那就是利益的争夺。怎么说也是活在世上二十多年的人,不是无知的小姑娘,这些她都懂。但凡可以为自己争取到的利益,其中的因素都会被考虑进去。而她,早在决定跟叶秉兆在一起的时候,早就想过了。她永远都不会做他的软肋。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他的盾牌,就算不能,她也不希望自己是牵绊他的绳子。 夏瑾微抿唇,忽然笑笑笑道:“叶哥是你的朋友,那么理应我也是你的朋友。但我听说道克先生的兄弟似乎对叶哥很有兴趣,我想道克先生应该能保证我的安全。”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如果要保证他们之间的盟友关系坚固,那么最好把她也考虑进去,只要保证她不会受叶秉兆对手的打扰,那么她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不稳定因素。 斐迪南碧绿的眼眸闪着精光:“夏小姐不愧是生意人,很会算账。”怪不得有自信能呆在叶秉兆身边,也怪不得叶秉兆敢将她留着,他默默想。 叶秉兆倒是没有想到夏瑾会来这么一招,她的反应很快也很聪明,知道自己是被盯上的肉,却懂得跟狩猎的讨庇护。她说的没错,克伦斯早晚会对她下手,所以他才在她身上设下重重保护。可是她却为自己加了一道保险。斐迪南才是焰门真正的最高执行者,克伦斯还没有跟他闹翻,所以如果是他出面,克伦斯只能克制着不敢动作。而他,会将注意力偏向放在丁越身上了。 “见笑。”夏瑾谦虚一番,能从他嘴里讨下一句话来,算是今天赚到了。她本来来的目的是守住身边的这个男人,不让对面那位美女再对自己的男人垂涎而已。 “是的,我的女人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叶秉兆淡笑,“斐迪南,你怎么看?同意跟她做交易吗?” 斐迪南噙着笑执起杯子啜饮一口咂咂嘴道:“这倒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叶,你的女人质疑你对她的保护能力,在向另一个男人寻求保护呢,怎么,你没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创吗?”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却说了刺激叶秉兆的话。空口获得他的庇护,凭什么?叶秉兆方才不是很狂妄地说有自信说能守住他的花儿吗? 叶秉兆始终挂着笑:“我的女人从不会质疑我的能力,而我也不会遮掩她的智慧。她说的没有错,我能为她想到的,都能做到,但是你,是个未知。我想我至少应该听到你的保证,才不枉我一片与你结盟的诚心。” “笑话,哥哥凭什么要保证她的安全?”在一旁冷落许久的塞西莉亚出言,嗤之以鼻,“叶,做你的女人难道就这点儿本事?” 斐迪南摇摇头,这个妹妹始终是空有漂亮的外表,却没有智慧的头脑。优秀的女人不需要自己动刀动枪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这才是本事。正如叶秉兆的那个女人,她不参与他们之中,却会为自己谋算该有的宁静。她有自己的一套,所以才有资本可以站在叶秉兆的身边。 叶秉兆对于塞西莉亚的无礼没有表现出分毫愠怒,只是淡了声调:“做我的女人不需要很复杂,塞西莉亚,我希望你可以尊重夏瑾,我以为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时候。”他淡淡的警告。 塞西莉亚瞪眼,被叶秉兆堵了话,一时语塞,她不知道为了夏瑾,他可以直接这么说她,半分情面都不给,这个女人真有这么重要?17902332 夏瑾在桌下悄悄拉了拉叶秉兆的衣袖,他说得也太过了点吧,不过她很喜欢听见他说维护她的话,暖暖的,有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其实只要他心里有她就成,不需要说这么伤人的。 “道克小姐,你说的没错,我就这点儿本事。我不会舞刀弄枪来证明自己勇者无敌,我只是个简单的普通人商人而已,对于可以利用的,我会尽可能争取。如果你哥哥可以给我要的,我会给他回报,并不会让他吃亏。” 斐迪南再次摇头,太强势的女人会让男人有压力,适当的柔软,才会令男人刮目相看,自己的这个妹妹要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要面前表现,要将人比下去,却始终用错了方式。她的表现像是一头横冲乱撞的小蛮牛,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在胡乱地做着攻击。1d7di。 “请原谅我妹妹的无礼,她个性比较直接。”斐迪南对于自己妹妹的冷场只能做圆场。 夏瑾摇摇头表示没事,她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塞西莉亚并没有占上风,只是冷了场,让叶哥不高兴了而已。“没有关系,她很直接,也很可爱。”不可否认,这是塞西莉亚的优点,直接,不阴暗。对于自己要争取的,直言不讳。不像有的人,会耍手段,不择手段,比如宋诗菲。跟塞西莉亚打交道,比跟宋诗菲打交道要来的愉快。 斐迪南听着夏瑾非但没有被塞西莉亚激怒,竟然还赞赏,倒是一阵惊愕。夏瑾不是虚假的人,听她说塞西莉亚的赞语,那是真心实意的。这令他感到新奇。同时,她的三言两语也安抚了叶秉兆,令他们的宴会可以继续进行。 塞西莉亚也是一阵惊愕,她一直都瞧不起她,对她争锋相对,没有好脸,而她竟然还夸她可爱?她的脸上飞上一抹晕红,但还是强装镇定拿起杯子喝了口酒:“你才知道。”她咕哝说了句,飞快看了叶秉兆一眼。 叶秉兆对于夏瑾打的太极很满意。笑脸迎人,不卑不亢,她做的很好,无形中还消灭了一个对手,不得不说,生活给了夏瑾历练。她不是娇生惯养的人,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将自己当做是中心,所以会收敛自己。她懂得发掘别人的优点,这样就不会处处树敌,而是将对她本来保有成见的人变成她的朋友。在桌下,他悄悄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 斐迪南听着夏瑾的最后那句话,脸上冒起兴味:“不过,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呢?你看,我什么都有了。” 夏瑾转了转眼睛,又将话绕了回去:“不,你并非什么都有。你跟叶哥坚固的盟友关系缺少粘合剂,而我是其中的不稳定因素。如果我的安全得到保障,你们的关系会是稳固的。而你要跟叶哥结盟,说明你有你想要的,至少,通过结盟,你会比原来预想的,更快得到你想要的。时间就是金钱,我可以为你赚到很多金钱。” 斐迪南一时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抚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很会谈判的一个女人。叶,你的眼光不错。”一旁沉睡的黑豹子听见斐迪南的大笑睁开眼着它的主人,动了动耳朵站起身慢步走到斐迪南的脚边重新躺下。似乎他的主人很少有这么情绪明快的时候。它不失时机地昂起它的头颅求抚摸。而斐迪南没有令它失望,勾着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 “我的眼光一向不错。”叶秉兆勾唇举杯,同时也淡淡抛下一句话,“不过,她已经是我的了。”他看的到斐迪南眼中对夏瑾的兴味,但夏瑾是他的,他斐迪南要找只能去找别人了。 斐迪南收回摸着豹子的手指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状:“我知道,你们伟大的爱情我看见了。嗯,还不错,也许我也该去找一个来给乏味的人生做点调剂了,莱尔,你喜欢什么样的?”他垂眼看向脚边的黑豹子。而黑豹子还沉浸在他抚摸的舒服感中,对于他的提问,睁开慵懒的眼眸,却淡淡扫了夏瑾一眼。斐迪南冥思,这样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他能遇上一个吗? “别摆出发/情的神情,你的春天会来到的。”叶秉兆端着酒杯,事情已经在餐桌上谈判完,现在的他应该说心情愉悦。夏瑾低头闷笑,而塞西莉亚听见叶秉兆的调侃,转向自己的哥哥,一脸的震惊:“哥哥,你想安定下来了?” 她似乎对于斐迪南想找一个女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她哥哥的印象中,女人都是累赘,除了发泄功能,就没有其他可以值得他在意的了。 “不需要那么大惊小怪。”斐迪南懒懒道,“我不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的女人,只是还没有遇到。如果出现了那棵可以让我停留的树,我会停留下来的。”他淡淡扫视一圈,说的话倒是很惊人。 “那么祝你成功?”夏瑾笑着举杯向他致意。女人对于听见或者即将要听见的爱情故事总会抱有一定的八卦心理,尤其目前,她将斐迪南当做朋友。 “谢谢。”斐迪南凑过杯子,两只杯子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响。 …… 叶蔚蓝回到巴黎,做着她最后的一场时装秀,也为了准备跟伊格尔关于希亚的抚养案。沈逸珲实现他的诺言,已经在着手搜寻关于为陶桑妮恢复名誉的事情了。只要宋诗菲的那副成名作重新冠回陶桑妮的名字,那么,宋诗菲在设计师界将再没有立足之地,纵然她想重新回归,也没有可能了。宋诗菲三个字,将被鄙弃。 不是她叶蔚蓝心狠,而是她宋诗菲当初做的不地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偷来的东西,从来都不会长久的。很快,宋诗菲被人所乐道的才华也会被揭穿,她从别人身上偷来的东西,将一样一样失去。她无意去跟宋诗菲争锋相对,只是为了拿回属于桑妮的东西。那,是她作为一个朋友该为她做的事情。 台灯下,叶蔚蓝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纸张,那是陶桑妮的记事本,上面有着她画着的图稿样子。很快,这里面的图纸将被送去做笔记鉴定,只要符合那张作品,一切就将重新开始。 等尘埃落定,她就要告别模特生涯,重回珠宝设计师的行列了。本来她入模特行业,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好姐妹正名,等一切恢复原来,她的模特使命也就结束了。她叶蔚蓝不是为了宋诗菲而生,而是因为一个已经故去的好姐妹才出现在t台上,才从出道那天起就跟宋诗菲对着干,才有娱记八卦上的各种报道,才有彼此的声名大噪。当真相大白的那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唏嘘。 叶蔚蓝唇边浮出一丝悲凉的笑,忽然生出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她做模特行业这么久,要说没有留恋是假的,不知道在她盛极一时的红之后,会是谁又站在那个顶峰?模特界从来都是才人辈出,所有人都道她叶蔚蓝有神奇的本事,可以维持风光不衰,可谁又知道为了站在那个顶峰,为了有实力跟那些大腕叫板,她付出多少心血? 她的手慢慢下滑,摸摸自己微微泛疼的小腿,轻轻揉捏,眉头轻蹙,又是一场耗时的时装秀,长达二十公分高的鞋子一场秀走下来,还真不是盖的。 “怎么,年纪大了,挺不住腰酸背痛腿抽紧了?”齐誉端着一杯咖啡懒懒倚门而立,就着瓷白的杯沿啜上一口,唇齿生香。 妹纸们,周末啦,祝看文愉快,动动乃们的小手手,给偶加点动力呗,昂?昂? 第一百零九章 谢谢订阅!撞上的吻,尴尬的吻 叶蔚蓝这次倒是没有跟他横眉回击,她太累了,没劲跟他掰扯。睍莼璩晓 手指继续捏着小腿,她半垂的眼,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像是飘飞的黑羽毛微微颤动。长长的卷发滑下肩头将她的鹅蛋脸半遮半掩,那肩膀就着她弯下背脊,整个身体隆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碎花连衣裙,一字肩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而她纤长的小腿泛着莹白,像是羊脂一样诱人。刚洗过澡的她,齐誉可以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香味,他的喉头动了动,不得不说,这样的叶蔚蓝是诱人的,尤其她没有表露出半分勾/引的意思,完全是浑然天成。 “是啊,年纪大了,该退下舞台了。”叶蔚蓝淡淡说,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惆怅,这样安静不好斗的叶蔚蓝是齐誉没有见过的。她竟然没有被他刺激到,马上跳起来回嘴,有些令人意外。是真的走秀累了吗? “咳咳。”他半蜷起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咳嗽的动作,消散他心头涌起的怪异感觉。不是生龙活虎的叶蔚蓝令他有点无所适从。他走进去将手中的咖啡杯搁置在桌子上,拉过一张靠背椅子在叶蔚蓝的面前坐下,然后忽的托起叶蔚蓝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叶蔚蓝猝不及防,短促地惊呼一声“啊”,随即小腿上传来皮肤接触的温热的感觉。 齐誉略带粗糙的手指已经一下一下捏在叶蔚蓝的小腿,力度适中,不轻不重,很好的缓解了腿部肌肉的紧绷感,令叶蔚蓝发出满足的喟叹。“嗯,舒服。”她放松自己闭上眼,像是抽了骨头一样懒懒靠躺在椅子里,享受齐氏体贴的按/摩服务。 这么多年来,每次在她走完秀的时候,感到深深的疲累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繁华过后,只有她一个人静静沉寂在一个孤单的空间里。每当那个时候的自己,都会有一种深深的孤寂感,悲凉,默默回忆着上一分钟的掌声,相机的咔嚓声,还有那一双双看着她的眼睛,他们眼里的惊叹,羡慕还有想要拥有的贪婪。 有人渴望得到那一切,殊不知,那也会令人觉得累。上一刻的喧闹到下一个的安静,明明脑海中还停留着上一刻的回忆,可身处的世界已经寂静无声,那种深刻的反差,尤其令人觉得寂寞,觉得冷。是的,冷,回味过来后,只有冷。没有他的目光注视,对她叶蔚蓝来说,都不是她要的。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从来没有人走进她舞台后的世界。齐誉是第一个,就连季淳风也不曾。每当她疲累的时候,只是散开四肢躺着,默默听着自己的心跳,默默等着身上的疲累慢慢离开,然后重新开始,周而复始。齐誉是第一个在她走秀后会给她按摩舒缓她疲惫的人。 她的腿部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粗糙感,不粗粝,不滑腻,温温热热,像是他的人一样温柔。齐誉对她也有温柔的一天?叶蔚蓝唇角不知不觉已经绽开一朵花,她以为他的温柔只对夏瑾。 叶蔚蓝睁眼,垂下看着低头给她按摩的男人。他额前的发落下垂在他的额头,浓黑柔顺,将他充满睿智的脑袋遮掩了起来。眉骨上的两道浓眉斜长英挺,下面是他半垂的眼。他的眼斜长,紧迫盯人的时候,会令人有种压迫感。他的鼻子高蜓,十分的有型,就连那薄唇都是带着性/感的。 此刻他一丝不苟的样子,很帅气,也让人觉得……温暖。没有他锐利的眼眸盯着,叶蔚蓝可以肆无忌惮看着他的容貌。 毫无疑问,齐誉是属于英俊那一类型的,温文尔雅,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但他盯着你看的时候,却感受不到那种书卷气,只会觉得这个人是个难缠的人物。他的气质跟季淳风是不同的。季淳风冷漠,却充满霸气,跟他接触的人,会先感觉到他的压迫感。而齐誉的身上,有一种亲和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跟他做朋友。 “看够了没有,不会因为我这样给你服务就爱上我了吧。”齐誉调侃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突然抬头,撞上叶蔚蓝深视的眼,叶蔚蓝不期然撞上他含着淡笑的眼,闪过一丝慌乱,她马上别开头,看着一旁的旧式立地大钟,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颜色暗沉的黄铜钟摆在钟体里左右摇摆,发出钝重的“滴答”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明显。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比那钟摆快,一下一下,像是装了只兔子在胸腔里面闹腾。她暗暗咽了口口水,只听得到自己的一声“咕咚”声刺激她的耳膜。她偷偷瞥下眼,看了一眼齐誉,还好,他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正将注意力放在他的手指间。17902359 她不自然的动了动腿,闷哼了声:“力道再重一些。”马上小腿上的按压感重了一点,一下下,好像透过小腿,按到了她的心里。她闭上眼,耳边听着钟摆的晃动声音,“滴答滴答”,随着那永恒的声响,她的心跳平服下来。 可是她没有再看齐誉,而是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将齐誉跟季淳风比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些年,她心里装过的男人屈指可数。父亲,哥哥,她的初恋秦章,然后令她爱的撕心裂肺的季淳风…… 这个男人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悄悄进驻在心的角落,在里面有了一席之地?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直到此刻她才问自己,而她却无法回答。也许是在他们达成协议的那个早晨,也许是他对夏瑾的深情,也是是他身上偶尔泛出的忧郁…… 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假恋人,是盟友,是朋友,但他们不会是……爱人。叶蔚蓝肯定得想。女人的生命中只有一个刻骨铭心,就算出现了其他的男人,也是分孰轻孰重的。她很清楚,那个可以令她的心痛到麻痹的人是谁,那个可以令她的心快乐到极点的人是谁。齐誉,他是她的知己,一个具有别样意义的知己。他们因为同一个原因而成为了恋人,却并不是真的恋人…… 哎,好乱……叶蔚蓝闷闷想着,那团乱麻好像有点纠缠了,这会儿要去理清,似乎有点困难,以后再说吧。而她此刻觉得很累很累,眼皮很重,重到她不想再掀起来…… 疲惫的叶蔚蓝没有意识到她平静的心湖里已经投入了一颗小石块,足以令她的眉头皱起来…… 齐誉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抬头一看,那个女人已经沉沉睡去了,眉头轻蹙,似有烦心,可是嘴巴却微微嘟起,看着有点可爱。他笑了笑摇摇头,轻手轻脚放下她的腿。他没想过自己个她按摩一下,会让她直接睡觉。他只是看着她很累的样子,想给她解解乏。没有活力的卸下满身刺的叶蔚蓝,让人觉得心疼。没错,是心疼。再坚强,可她终究还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女人。 绅士哲学里,每个女孩都是一个需要人守护的天使。叶蔚蓝也许是最强悍的女人,但她终究是个天使,需要人呵护。她的守护人不在这儿,那么就让他暂时看管一下吧…… 他的唇畔浮起一抹淡笑,微微倾身凑上前看着她。叶蔚蓝的睡颜宁谧,她半侧着身体,一只手静静放在脸颊一侧垫着,卸下防御的叶蔚蓝是柔和而美好的。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被薄薄的眼皮遮了起来,掩藏了她的灵动。她的脸颊有着一抹淡淡的晕红,最优秀的化妆师也难以调出那种色彩。 意识到自己在肆无忌惮地看着一个女孩的睡姿,齐誉错开眼,眼角瞥见一旁的老式皮沙发上有张薄毯,他动了下,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他们所处的房子是叶蔚蓝买下的一栋堪称鬼宅的独栋老楼。他不知道叶蔚蓝为何会喜欢上这种房子,毕竟,大多数女孩子喜欢明亮装修豪华的豪宅。但不可否认,齐誉在来到巴黎,入住这里之后,也被这房子里的气息吸引。 这里有着一种淡淡的沧桑感,里面的一块地板,一只吊灯都有着历史。古朴厚重,就连光束中飞舞的尘埃都染上了一种淡淡的时光留下的哀伤。踩在地板上,地板会发出轻轻的“吱嘎吱嘎”的声音,走在楼梯上,可以感觉到楼梯木头微微下沉的感觉。像是走在时光隧道里。他想,也许叶蔚蓝爱上的就是这儿的,留在过去的,时光的气息。 齐誉尽可能的放轻放缓自己的动作,尽量使脚下的地板不发出那沙哑的像是个垂垂老者的“吱嘎”声。手上拎起那条波西米亚式样的薄毯子,他再轻轻走回来,轻轻覆盖在叶蔚蓝的身体上。 他的眼移到桌上还摊开的笔记本上。羊皮封面的笔记本,里面的纸张泛黄,上面勾画了一幅幅衣服款式。简单几笔,就勾勒出衣服的灵魂,看得出来,这本笔记的主人很有才华。齐誉轻轻坐在椅子的扶手上,一页页翻看。 这就是那个陶桑妮的遗作,他好像透过这些设计稿,看到了一个娟秀的女孩,她有着梦想,有着对未来的憧憬,然后,她的生命戛然而止,留在久远的时光隧道里,再也走不到他们的面前。 眼睛在桌子上移动,一个老式的相框里,两个笑得灿烂的女孩将青春留在了那一刻。那时的叶蔚蓝跟现在没什么大不同,要一定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他从没见过叶蔚蓝绑着两个大麻花辫子的模样。 相片里的她,笑得眉飞色舞,肆意张狂,活脱脱地将“青春没有什么不可以”写在了脸上,他可以透过那笑容看到她的梦想。她的人生轨迹几番变更,可是她依然将那份明了乐观保留了下来,这是难能可贵的。 痛苦的经历有时候可以磨去人对生活的激情,他不知道那些处在选择岔道路口的叶蔚蓝如何做出的抉择,又如何让自己保留了那些闪光点。无疑的,她还算幸运。如同夏瑾,她也没有被那些苦痛压弯了腰,始终挺着她的腰杆,快乐坚强的生活。也许,这就是他对叶蔚蓝可以另眼相待的原因。她们身上,有着相同的影子,令人敬佩,也令人不自觉地想要呵护。 叶蔚蓝身旁的女孩应该就是陶桑妮,她果然如她的作品一样,内敛沉稳,但透着灵气,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打扮时尚又有活力。她长得很漂亮,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孩就这么离世了,她本该是时装界的一颗璀璨星星,若是活着,她应该可以掀起比宋诗菲更大的时尚浪潮。 叶秉兆的妻子跟孩子死了,也相当于叶蔚蓝在乎的亲人离开了她,然后她再跟深爱的恋人分手,本是一身伤痛,回到法国再得知自己的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自己,这一连串的打击,他不知道叶蔚蓝是怎么挺过来的。 站在她的角度想想,这个女人明朗的笑容下,装了多少悲伤?齐誉不自觉的转过头低眸注视着沉睡的女人,胸腔里面有股气流在涌动,闷闷的,压得他的心很沉很重。她的睡容算不上安详,那蹙起的眉头始终没有平下去,心头忽然涌起一种冲动,他抬起手,轻轻伸过去想要抚平她皱起的眉。 这时,大笨钟忽然发出笨重的“当当”声音,惊起沉睡的叶蔚蓝,也吓到了中了魔怔一样的齐誉。叶蔚蓝侧首,眼睛里迷蒙未退,忽见眼前一只微弯手指的大手。她迷蒙的眼睛对上齐誉,里面闪着疑问:“嗯?”浓浓的鼻音显示出她此刻是似醒非醒,还处在混沌中。 一场累人的秀,然后一个舒服的泡澡,再加上齐誉舒服的按摩,这一觉,她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正做着一个长长的梦,骤然被大钟敲醒,她还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有点摸不着北。 齐誉狼狈收起手动了一下,却不料老式椅子的扶手在这时候不堪重负,“咔”一下折了。他猝不及防一下子跌趴在叶蔚蓝的身上。半睡半醒中的叶蔚蓝突然被齐誉一压,顿时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挤了出来,“噢”一声惨叫,这下她是完全清醒了,眼珠子瞪得好像被齐誉压了出来。 齐誉身下觉得是绵软的感觉,尤其是叶蔚蓝胸前的那两团绵软正顶着他的胸膛,软软的又有弹性,很舒服,脑海中不期然得闪过一副画面。醉酒的叶蔚蓝曾经将自己的手压在她的丰/胸上,虽然不是很长的时间,但那触感成了他的身体记忆,此刻两种感觉重叠,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发起热来,身体一阵僵硬。 叶蔚蓝还没有齐誉想的那么多心思,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快被压死了,呼吸严重不畅通,一张脸憋得通红,“咳咳”咳了起来。但是刚鼓起的胸膛就被齐誉的体重给压扁了下去。齐誉只觉得胸膛被她癫得一阵微颤,更是热得厉害,喉咙更干咳,他不住得吞着口水,企图滋润他干涸的咽喉。 “起来,你想压死我吗?”叶蔚蓝屏足了剩余的气息吼了出来。,双手推着身上的男人。由于狭小的椅子已经被叶蔚蓝的身躯占据,齐誉的双手找不到借力点,好不容易一手撑住高点的桌子,一手撑在另一只完好的扶手上,他微抬起自己的身体,叶蔚蓝已经亟不可待地要坐起来喘气,电光火石间,两个都抬起身体的人唇瓣却是一擦而过。 齐誉猝不及防叶蔚蓝的凑近,那电光火石间的擦唇而过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了软糯湿润的触感,她淡淡的牛奶香气留在了他的鼻息间,他撑在桌子上的手一软,好不容易起来的身体又是一个重压,将叶蔚蓝半抬起的身体给压了回去,两人的重压将老旧的椅子压得几番震颤。 现在他的感觉还是方才身下那具柔柔软软的身躯,但不同的是,他的唇部也有了相同的感觉。那一压,将自己的唇也压在了叶蔚蓝的红唇之上。在压下的刹那,他似乎听见了唇齿相撞“咯”的一声。 他的眼睛正对上叶蔚蓝褐色的瞳孔,里面是他黑色的眼眸,再没有其他,脑海一片慌乱,这下,他急忙起身。叶蔚蓝被他那一压似乎把自己的灵魂也给挤了出去,半晌没有动弹,眼睛睁的大大的,满含不可置信。齐誉双手抵在桌子上,也是一幅惊魂未定。1d7dj。 空气里只有大本钟敬职的“滴答”声,就连呼吸声都已经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响起“呼呼”喘气的声音。叶蔚蓝终于坐起了身体,挥着手将空气赶进自己的胸腔。两个人都不敢看向彼此,只是猛力呼吸着,只知道自己正极度缺氧,而且,身体有种火热的灼烧感。 下一刻,两人的眼睛又同时对上彼此,漆黑的眼对上深褐色的眼,里面有着一时的迷惑,又有着慌乱跟其他,短暂的胶着,他们似乎不敢再看下去,又同时错开了眼,一个盯着地板上的缝隙,一个看向摇摆的钟摆,伴随着“滴答滴答”声音的,是他们乱了的心跳。 等齐誉收拾好了心情,他舔舔干涩的唇开口:“抱歉,那是意外,我无意冒犯。”他重新看上叶蔚蓝,忽然看见她红润的唇瓣上有着一抹更刺眼的红,她流血了? 叶蔚蓝也恢复了过来,觉得唇瓣刺痛,伸出舌尖一勾,口腔里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她的手指摸上唇瓣,拿下一看,昏黄的灯光中,指尖那抹红色显得突兀。这是一场灾难一样的流血事件,叶蔚蓝忿忿看向齐誉,冲齐誉抬了抬下巴,再将那沾了血的手指伸出来示意给齐誉看。蔚回没回黑。 “我明天还有一场秀要走,赶紧给我处理了。”她压低的声音里有着气愤,夹杂了一些嘶嘶声。 诚如齐誉所说,这是一场意外,她是个成年人,懂得明辨是非,可是还是觉得懊恼不已。虽然她的唇不是只有季淳风留下过痕迹,但在她的心里却只记得季淳风的味道。他霸道的像是刮起龙卷风一样的感觉。 齐誉这个突兀的吻是在她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发生的,令她的心起了不一样的感觉。她跟别人也有过接吻,但没来由的,她就是觉得此刻受委屈了。她憋屈的想,齐誉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吻了她,还碰伤了她,太可恶了。 此刻齐誉拿着酒精棉签给叶蔚蓝擦着受伤的唇,叶蔚蓝那泛着委屈指控的眼令他不敢直视,只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那红艳艳的唇部上,酒精刺痛的感觉令叶蔚蓝一阵瑟缩,齐誉不自觉地放轻了手下的力道,下意识地体贴起来为她吹气。 齐誉带着淡淡咖啡香气的气息透过叶蔚蓝微微掀起的唇瓣溜到了她的口腔里,她的鼻间全是他的男人气息,叶蔚蓝脑袋一阵昏沉,想着,是不是吸了他吹出的二氧化碳空气,自己正脑缺氧,不然,为何她有种晕眩的感觉?而且她的心跳又加快了起来,嗓子也在发干…… 叶蔚蓝肿起的唇令她的唇部线条看着更丰满,更加的令人想……一亲芳泽,记忆里,那触感泛起,柔柔软软,丰润富有弹性。 两人的目光不知何时起,又重新对上了,这次,却是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是彼此看着,近距离的对视中,有着彼此的容貌,他们像是要看进彼此的灵魂深处,只是深深看着。叶蔚蓝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瓣,齐誉的喉头滚动,忽然身体生出一种渴望,捏着棉签的手指紧了紧,手下一重,只听叶蔚蓝疼得“嘶”一声抽气声,那痛感将叶蔚蓝犯浑的脑袋清醒过来,而那抽气声也令齐誉回过神来。 他接着丢棉签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慌乱,淡声道:“好了。”声音里却有着不可掩饰的暗哑。 妹纸妹纸,快回来,我因你而存在,妹纸妹纸,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动动妹纸们的玉手,让我知道你们存在。 收藏+订阅+留言+推荐+打赏+月票,不分顺序…… 第一百十章 谢谢订阅!隐形骑士 “哦。睍莼璩晓”叶蔚蓝也在掩饰着自己乱了的心绪,两手无意识得摆弄自己的裙摆。正觉口干舌燥,她抬头随意一看,看到齐誉起先放在那里的咖啡杯,坐直身体,手一拿,那瓷白的杯子已经握在手里,脖子一扬,“咕咚咕咚”,如牛饮水,几口便没了踪影。那凉了的咖啡已经顺着她的喉管下去,苦涩芳醇,虽凉,但别有一番风味。 叶蔚蓝意犹未尽砸吧一下唇,不经意的一瞥,齐誉伸出的手正不尴不尬得僵在半空中。“嗯?”她的大眼里冒出疑惑,为何齐誉的表情那般古怪? 齐誉讪讪收回手,清了清嗓子道:“那是我的……” 这时叶蔚蓝才想起这杯子是齐誉进来时喝过的,也就是说,她进行了二次接吻……她怔怔看着手中的杯子,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看。 “那你干嘛不直接喝光了,还留一半干嘛!”睡醒了的叶蔚蓝精神头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诡异了,她觉得额头开始一跳一跳抽筋。 “我又没叫你喝,是你自己手快。”齐誉表示很无辜。再说她那是什么表情,他们刚才连正式的唇部接触都有过了,她现在还矫情个毛啊。 叶蔚蓝瞪了他一眼,一手正习惯性地要摸上扶手,赫然发现一只手落了空,她侧头一看,觉得额头的青筋跳得更频繁了。那边的扶手已经阵亡躺在了地板上,她的古董座椅!好不容易从一个收藏家手上要来的古董座椅! 叶蔚蓝觉得今晚简直是衰到了家,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桢襙没保住,还丢了财!“oh,my god!”她真是欲哭无泪,齐誉是来拆她家的吗? 齐誉看着叶蔚蓝盯着那阵亡的扶手,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这张椅子有这么重要么?他试着跟她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破坏你的椅子,我不知道它这么不结实……”他的话在叶蔚蓝的瞪视下渐渐收了音。 “不结实?它已经快接近两百岁了,比四个你加起来的时间都长,你希望它有多结实?”叶蔚蓝从椅子上起来,拾起扶手尝试着给按回去,那扶手直立在本体上,晃了几下,“啪”一下,还是掉在了地板上。 齐誉不知道这看着有些年头的椅子已经这么老了,看样子它一直被保养的不错。他觉得自己需要将功赎罪,搓了搓手他讨好道:“你这样是不行的,明天我试着给修一下,应该不会有问题。”他打着包票。 “真的?”叶蔚蓝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算了,既然已经坏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她已经接受了事实,但如果他能修好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她觉得有必要给他施加一点压力:“如果修不好,你就死定了。”她鼻子里哼着气威胁。 “行,没问题。”齐誉肯定地点点头,一副值得信任的样子。他转过身体,拿起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正对着叶蔚蓝,说起今晚的正事。 “这个就是陶桑妮的遗作?” “嗯”,叶蔚蓝点点头,“这本是她还在学院的时候画的草本,只是其中之一。另外几本应该还在希亚的手上。”17903308 “那你为什么会有她的一本笔记?”一般对于设计师而言,自己的作品就是生命,不会轻易交到别人的手上。 叶蔚蓝手指捋过头发将其别到而后,然后拿过那边笔记本一页一页翻着,淡淡道:“当时桑妮跟我住一起,那时候我要连夜赶回国内,错乱中收了她的一本笔记本。后来我们还通过电话,桑妮说不要紧……”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还沉浸在那最后一个电话中,她永远都不会料到,那竟然是她们的最后一个电话。 齐誉身体前倾,侧过身体轻轻拍着叶蔚蓝的背,令人不愉快的回忆总是让人不自禁得悲伤,那本笔记本成了陶桑妮留给她的遗物,怎么不叫她难过?“没有关系了,明天新人设计师的比赛,你就可以帮她正名了。”他轻声安慰着她。 叶蔚蓝的最后一场走秀就是给那些新人设计师做模特,毫无疑问,某个由叶蔚蓝穿着服装的新人设计师将成为今年设计师中最有名气的,并且会比以前由她捧红的那些设计师更耀眼。 “等明天过后,希亚的抚养案就可以启动了吧。”叶蔚蓝抬眸看向齐誉,她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希冀。 “嗯,我会全力打赢这场官司,到时候,你就可以收养陶希亚了。”齐誉手上的动作未停,叶蔚蓝那双褐色的眼眸看着他,里面是深深的信任感。他曾经经手过很多难办的案子,但叶蔚蓝的这桩案子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不是说这是一桩牵扯到一个时尚界名人的案子,他就会觉得棘手,而是这桩案子的嘱托人是她——叶蔚蓝。她本就是个十分高傲的人,此刻却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交托给自己,令他生出一种使命感来,好像能给她办事让他有了一种荣耀的感觉。荣耀感,齐誉也不知这莫名的荣耀感是从何而来。 …… t台上,灯光闪烁,富有节奏的音乐,一个个美女模特走在上面,自信,高贵,一袭袭服装令人眼花缭乱。叶蔚蓝无疑是其中最亮眼的模特。她走的步子潇洒利落,带着一股英姿飒爽的英气,只将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她的身上。她高贵冷艳,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疏离,仿佛世间万物都在她的脚下,停下时,那略略的一抬头,生生将女王范表现的淋漓尽致。 t台下,夏瑾跟叶秉兆坐在一个比较不起眼的位置。今天是叶蔚蓝的最后一场秀,夏瑾跟叶秉兆也来捧场。夏瑾是第一次看到叶蔚蓝走秀,看着叶蔚蓝行走间流露出的潇洒跟自信,眼里有着羡慕,心被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这时,她觉得自己离叶蔚蓝是那么的遥远,才真正意识到叶蔚蓝是一个大明星。想到她就要离开这个舞台了,她又觉得很遗憾,不过叶蔚蓝那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耀眼的。 叶秉兆的脸上没什么情绪,但心里却是无味陈杂。叶蔚蓝自改行做模特以后,他没有来看过她一场秀,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她的走秀,也是最后一次。看着t台上的她,耀眼瞩目,她有那样的魔力可以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而她却毫不在意,仿佛将世界都玩转在她手心。 唇角不觉已经浮上一丝笑。他的妹妹永远都是个好强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尽全力争做no.1的。他这个做大哥的,为她做的真的很少很少,唯一为她做着的,只是将她驱离他们的世界,保有她的真和善,让她坦坦荡荡走在阳光下。 沈逸珲跟齐誉坐在观众席上,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的,比评委还评委,唯一区别的是,沈逸珲漆黑的眼眸很沉寂,仿佛只是来观看一场时装秀,而那走秀中的人,仅仅是一个个会动的商场里的木头模特。他的目光越过灯光闪耀的t台,落在对面黑暗中的某处。他的神经因为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女人而牵动。 如今,不管她有多么渺小藏得有多深,他也能越过重重人海,第一眼看到她。他再也不是从前的沈逸珲,即使她就在眼前他也看不见。黑暗中,她的目光富有兴味,每次看到叶蔚蓝出场,她的表情都会闪动着兴奋。看着她可爱的表情,他僵硬的脸会泛起一丝柔情。看着她跟身边的人耳语,他的脸上会露出失落。那个位置,本该是他的,而她,却始终没有看见他…… 他是今天这场设计赛的赞助商,是为着要帮叶蔚蓝恢复她好友名誉而举办的这个比赛。原本他不需要来,但他知道以夏瑾跟叶蔚蓝的情谊,这场叶蔚蓝的告别秀,她一定会来,所以他来了,为了多看她一眼,即使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叶秉兆不愧是长期处在黑暗中的人,对于任何动静都有着先天的敏锐。察觉到有人盯着夏瑾,他的目光已经越过攒动的人头跟沈逸珲交接。两个男人,就那么冷冷盯着彼此,毫不相让。忽明忽暗的灯光,热劲的音乐,攒动的人影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他们两人狠戾的对视着。 坐在沈逸珲旁边的齐誉倒是对那两人的争锋相对视而不见。他的脸上依然是带着温文的笑容,今天的主角是叶蔚蓝,所以他将自己的目光都放在了t台上的人,对于叶蔚蓝出彩的表现,他的眼中闪过激赏。 偶尔的,控制不住自己目光的时候,他会向那黑暗中的人影投去一瞥,她跟他一样,都在为叶蔚蓝喝彩。他眼中也浮上笑容但有着落寞,想着,他们两人也有了共通点。叶蔚蓝是他们之间的纽带。这样也好,就让他在黑暗中看着她,也好……他是她隐身的骑士,默默看着她,只要她幸福…… 今天的时装设计比赛,评委们不会直接知道设计师的名字,只是根据衣服上的编号进行评分。宋诗菲虽然被封杀,但她在时尚界的女王头衔还在,即便是过气了的,还是被邀请来做评委。当她的眼中出现叶蔚蓝的身影时,身体已经反射性得僵硬,瞳孔紧缩。 那个戴着一副冷艳高贵脸孔的女人,如今她依然吸人着无数人的目光,她依然在台上活跃着,而她,却已经日暮西山,要靠着收/买人才能再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而造就这一切的是她,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凭什么摆着那张目空一切的脸?宋诗菲手中握着的笔紧紧攥着,几乎要将那支笔一折两段。 目光狠狠从叶蔚蓝身上移开,落在昔日爱人的身上。他的目光里只有夏瑾那个卑贱的贱/人,从头至尾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以前,他们要好的时候,他只会看着她的,如今,他是完完全全当她是空气,不仅如此,他还帮着叶蔚蓝那贱/人封杀她。 她的目光里有着很深很深的恨意,忽而又变得哀伤,带着一点祈求,希望他可以回头看她一眼。她是爱过那个男人的,很爱很爱,可是,他们之间在某个点的时候却有了分歧,最终越走越远,对那个男人,她已经说不是是爱还是恨了。 他依然没有看她一眼,宋诗菲失望看向另一侧,在目光落到夏瑾身上时,宋诗菲只觉得胸腔里燃起一股熊熊火焰,很不得将那个女人焚烧殆尽。她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关爱!她不过是一个孤女,没有背景没有才华没有美貌,比路边的野草还卑贱,她凭什么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目光!1d7t2。 只有她,只有她什么都没了,沦落到要做男人手中的玩/物,都是那个贱/女人的错!叶蔚蓝、沈逸珲、伊格尔……他们统统都跟她作对,让她狼狈不堪,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手中传来锐痛的感觉,那支笔终于被她折断,断裂的残边刺穿她的皮肤,黑暗中没有人看见她手心流淌出的殷红的血迹…… 当最后一轮走秀结束,现场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还留着,营造出紧张神秘的气氛感来。现场有的人已经悄悄攥起了拳头,眼睛死死看着空无一人的t台。四下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低声的说话声。 夏瑾紧紧握住叶秉兆的手,这几人里面,只有她是全心全意看着这场比赛的,随着比赛的临近结束,那也代表着谁将成为新星。她有过那样的经历,一朝成败,几家欢喜几家愁……叶秉兆侧过头另一手轻轻握上夏瑾的,淡笑着凑在她的耳边低语:“别紧张,你又不认识里面的设计师,急什么。” 夏瑾水眸然然:“我知道,但我就是紧张,不知道谁是冠军呢?听说这次比赛的奖励很丰厚,足够给一个设计师开一个个人工作室呢。”她咽了口口水,好像自己就是其中一名设计师。 叶秉兆失笑,捏捏她的脸颊:“原来你是相中了那奖励,我给你的‘奖励’还不够么?”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挠动,做着某些方面的暗示。夏瑾脸红低头,手指掐了他一把,“讨厌,就知道欺负我。”在这种场合也不忘逗她。 后来夏瑾才了解到,叶秉兆买下的那个薰衣草庄园是买给她的。因为他偶然听她提起说叶蔚蓝曾揶揄她没出过国门,所以他买下那个庄园,为她在普罗旺斯安置了一个度假地。她很感动,不是为他的一掷万金,而为他全心全意为她的心。而叶秉兆要的奖励就是要她安慰他的相思之苦,小别胜新婚,该做的得要补回来…… 齐誉跟沈逸珲坐的气定神闲,他们今天来,是来看一场戏的,花落谁家与他们无关,但是又有关系。他们在等那个结果,而等待的过程中,只有那个还浑然不觉的小女人不知道他们各色的目光。 终于,t台的灯全部暗了下来,一点星亮都没有,紧着着,一束明亮耀眼的光束照射在台上,斜刺里忽然走出一个盛装的女人,是个当红的国际影星安娜贝尔·利珀,极具吸引力,也够重量级,给这场新星秀添色不少。她先做了一番开场白后,才翻看手上的卡片,那小小的一张卡上,决定了今年某些设计师的命运。 “哦”,她做了一个吃惊又夸张的表情,事实上她连上面的人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却要做出一副神秘紧张的样子,齐誉扬扬眉毛,对她的演技兴致缺缺,他只希望那个安娜贝尔能快点说完,别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沈逸珲也是一幅“时间就是金钱的表情”,他抬手看了下手表,然后又放下,目光忽然扫了一眼评委席,目光复杂。 这场比赛,可以为某些人带来一个新生,也可以给某些人送去一点绝望。他对宋诗菲已经没有了感情,但要说对她赶尽杀绝,还是有点于心不忍。可既然跟叶蔚蓝有了交易,他只能去做了。为了夏瑾,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 宋诗菲忽然没来由得觉得浑身一冷,心中生出一种深深的不安,她朝沈逸珲看去,他终于看了她一眼,可是那一眼比他们决裂时更冷酷,好像一只决然的手,在将她推进一个阴冷的地方,任她挣扎。她的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自觉得拉了拉身上披着的披肩。礼仪小姐给她颁奖人名单时,手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触感冰冷,好像是冰块一样,她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在接触到宋诗菲冷然的目光时,垂下眼悻悻离开。 台上,安娜贝尔一个一个读出名字,“本年度新人杯时装大赛的季军得主是……”她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一圈,灯光也随着她的目光在众位设计师上转动一圈,然后停留在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人身上,与此同时,安娜贝尔也大声说出那个名字:“杰西卡.休斯,恭喜。”台下响起一片掌声,那位名叫杰西卡的设计师一脸的激动,走上台时差点摔了一跤。 “下面我们有请这次比赛的首席评委——伊格尔.伯尼先生前来为我们的杰西卡颁奖。” 伊格尔身穿黑色长衣,脖子间围着一条酒红色长围巾,一派大师风范。他从容走上台,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水晶奖杯,先是说了一番祝贺辞,然后才将奖杯交给那个新秀,很官方化,却是每个颁奖场合都有的场面。 沈逸珲冷冷看着那个道貌岸然的伊格尔,唇边浮起一丝冷酷的笑,大师?十足的败类,从他刚才看那个新人设计师的目光看,似乎他已经盯上了新的猎物。宋诗菲看着那个将她带入地狱的男人,今天她忍住自己没有去看向他。叶的饰舌蔚。 可就在刚才,当她的目光在空气中跟他短暂的交接时,她却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邪魅,令她心生恶寒。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被他胁迫时,他看着她的赤/裸/裸的掠夺的目光,那带着她沦入地狱的冷酷而邪恶的目光。再次看到那样的目光,她依然会害怕。他在想什么?会对她怎样? 那个男人,是她女儿的亲生父亲,可是他会做什么,她一直都猜测不到。她是第一个生下他孩子的女人,而他怪异的行为,她捉摸不透,从孩子出生那天到现在,他都没有找上她,也让她有着不安。 当初决定要生下那个孩子,是因为要留住沈逸珲。可是,到头来,不是她设计了沈逸珲,而是沈逸珲设计了她。孩子生了,却将她留在一个尴尬的窘境。她不会找死再去找伊格尔,求他帮着她重回时尚界,也不会用那个孩子要挟伊格尔跟她结婚,她不是笨蛋。伊格尔是个变/态,他的话她一直都记得,而她也了解他。 宋诗菲挺了挺背脊,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伊格尔不敢对自己怎样,现在她的靠山是丁越,他不敢动她的。 台后的叶蔚蓝换好衣服后一直站在帷幕后面,看着下面的动静。当伊格尔那个老男人走上台,距离她很近很近的时候,她捏紧了拳头,狠狠盯着那个男人。他收养了希亚,却不去认回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个男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她甚至有过不好的念头。她调查过伊格尔,他对希亚很好很好,像是亲生父亲一样教导希亚,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在名人圈,时常有人为了寻找刺激而对自己的继女做些肮脏不堪的事情,叶蔚蓝最怕的就是那样。当希亚长成的时候,这个恶魔会对他一手养成的花朵下手,摧毁她。所以她迫不及待要将希亚抢回来。 她扫向宋诗菲,这对该死的男女,利用桑妮的设计在这个舞台上风光这么久,利用着桑妮的设计做着肮脏的交易,令她作呕,他们玷污了桑妮的设计!很快,她就要撕裂这一切,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这个舞台上! 额…… 窝是不是写的暗黑了点儿?最近人气下滑呀,很忧桑很忧桑,情绪低落……肿么会这样,盐巴是跟我开玩笑咩?希望是后台抽抽了,这不是真的,嗷嗷嗷……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谢谢订阅!蔚蓝复仇记 叶蔚蓝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面奔流,手指紧紧的攥住天鹅绒的帷幕,好像那块帷幕就是遮掩伊格尔跟宋诗菲真面目的掩体,只要她一拉下来,那两个人的丑陋面目就无所遁形了。睍莼璩晓 台上颁奖在继续,沈逸珲作为这次比赛的承办人,理所当然地被邀请作嘉宾给亚军颁奖,而最后的冠军得主也因为季亚军的公布而变得越加叫人期待,也越令人紧张。 终于,那个在场左右人都为之瞩目的时刻到来了。安娜贝尔在一阵激情的演说后终于揭晓了答案:“本次设计师大赛的冠军得主是……”灯柱在下面旋转一圈,可是这次,却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而是回到了t台的一片空白的地方,安娜贝尔似乎也有点意外,按着原本的排练,光柱停留的地方就是得奖的幸运儿,难道是这个新人设计师没有来? 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下面已经有了骚动,但这位国际影星却依然镇定自若,她慢慢吐露出那个名字:“桑妮.陶。” 当那个名字的尾音结束时,所有听过这个名字的人都一阵惊愕,而表情尤其惊愕甚至是恐惧的是宋诗菲,她的脸已经毫无血色,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瞪大的眼睛里满含不可置信,她摇着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只她,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呀…… 而伊格尔也是一脸惊讶,走过不少风浪的他脸上还保持着镇静,但内心已经翻起滔天巨浪,终于,他镇定的脸也出现了裂缝,不住在现场搜寻起来。是谁,是谁在做这种恶作剧? 原本还算井然有序的会场因着得奖人迟迟不出来,骚动越来越大,得了冠军,这个幸运儿可以拥有自己的工作室,这么激动的时刻,本人缺席了吗? 伊格尔跟宋诗菲脸上的慌乱一丝不漏地落入在后台看着他们的叶蔚蓝的眼中,她红艳的唇角上挑,像是逗弄着猎物那般看着他们越来越难以自持的脸。 台上安娜贝尔脸上挂着的笑随着冠军得主迟迟不出现而有些挂不住,她试着放松缓解着下面人的情绪:“啊,看来这位桑妮小姐很神秘呢,我们再等等看,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她值得我们等待,是不?”17902540 台下沈逸珲的脸上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就连齐誉也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宋诗菲慌乱着像是再找救命稻草一样投向沈逸珲,在看到那两人的表情后,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渐渐镇定下来,冷笑着看向那个男人,眼里有着恨之入骨的恶毒。他出现在这里,举办这场新人比赛,一切一切看似简单,实则都是一个局,他为她而布的局。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之间已经一刀两断,他已经封杀她,对她做过惩罚了,为什么他还是要这么做?她忽的转头看向那个此刻目光涟涟的女人,是为了她?为了获得她的好感吗?此刻,他的目光还痴缠在那个不属于他的女人身上。 宋诗菲唇畔浮起一抹破釜沉舟的笑,又带着讥诮,还有着悲凉。一瞬之间,她的目光里已经是一番变化,千回百转。沈逸珲,你何其悲哀,为了一个已经不属于你的女人,就连跟你无关的人也要去管闲事吗? 她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她有预感很快她就会成为这场秀的焦点,不同的是,这次她将成为整个时尚界的笑话,她会像是一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唾弃……她的全身冰凉,像是垂死的人一样,双眼无神,等着那宣判的时刻慢点到来,让她可以多停留一刻,又希望那个时刻快点来,给她一个痛快。 另一边,伊格尔已经准备逃走了,可是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的几个身材魁梧的人拦住了他,宋诗菲眼角看见这一幕,眼里浮起一抹嘲笑。他们都是这个局的猎物,他以为他能逃脱吗?威风如他,也逃不过那被审判的下场。伊格尔将不再是时尚界的神话,很快,他就将跟她一样,名誉扫地,还好还好,沈逸珲留了个伴给她…… 她心里忽然觉得很畅快,沈逸珲也算是帮她报了仇吧?因为,一开始,拉她进地狱的,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变/态。曾今,她也是一如纯洁的花朵,是他将她摧毁的,如今,他们将一起彻底的身败名裂了。 她有着年轻的身体,有着姣好的容貌,她已经找好了靠山,那么这个男人呢?她不用再怕他了,因为,就在今天过后,他比她更惨,她会十倍百倍的报复着他的…… 而夏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指不住地抹着自己的眼睛,既伤心又高兴。她知道叶蔚蓝的那个可怜的朋友,今天,她终于被所有人都知晓了她的名字,可惜的是,她再也不会看到这一切,这属于她的荣耀。 这种遗憾令她惋惜,此刻她很想跑到叶蔚蓝的身边,她很想在她的身边安慰她,不知道此刻的叶蔚蓝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这时,叶蔚蓝一身黑衣长裙终于从厚重的帷幕后面缓缓走出,走到那停留的光束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黑色的丝质长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无比,那耀眼的灯光将她雪白的肤色照耀得发出莹莹玉光。她的脸上有股淡淡的哀伤,将人的心绪拉得很低很低,不觉被她所牵引着,鼻子都酸涩起来。 叶蔚蓝缓缓抬起手,对着话筒用着沉静的语调开口:“桑妮.陶不会来了,今天的颁奖将由我带她领。”她的音色低哑,像是低沉的大提琴波动人的心弦,令人的心觉得更沉重。她看向一旁看起来有点无措的安娜贝尔,唇角扯出一抹笑向她点了下头。 安娜贝尔会意过来,从业那么多年,这样的场面她还未曾见识过,哪有人穿着像是一身丧服代人领奖的,而且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之情,令人不觉想到这不是一场设计比赛,而是一场追悼会。而这个女人她是认识的,模特界的顶级人物——叶蔚蓝。曾经她想,幸好这个女人是做了模特,如果她入的是好莱坞,毫无疑问,红毯上最耀眼的影星不会是她安娜贝尔。 那么顶尖的模特跟这个新人设计师是桑妮.陶是什么关系呢?她不免好奇。 “好吧,看起来我们今天是无缘见到那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了”,安娜贝尔转头对向台下的人,接着道:“那么有请我们的时尚女王,也是今天评委之一的索菲.宋来给我们的冠军得主颁奖。”1d7ge。 台下响起三三两两的鼓掌声,似乎还沉浸在这突来的一幕里。叶蔚蓝将目光缓缓落在宋诗菲的身上,她将最重要的奖项留给她来颁,不知道她是否喜欢她送的礼物?她的唇角掀起一抹笑,眼底却是毫无笑意,甚至是比冰块还冻人。这一刻,她等了那么久,终于来了……宋诗菲,当年你站在这个舞台上,接过那座奖杯时是否有想过今天? 宋诗菲听见安娜贝尔的话,手脚不自觉地动弹了下,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她的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松开。她对上叶蔚蓝的目光,眼里全是恨意。叶蔚蓝,她还真懂得怎么折磨她! 这个局是她跟沈逸珲一起设下的,这不是新人设计赛,而是给陶桑妮举办的复仇赛!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叶蔚蓝今天穿的衣服都是具有陶桑妮风格的,她憎恶的几个人全都出现在了这个会场,她的情绪已经被他们牵引,所以她才没有回过味来。 想不到她费劲心思弄到的这个评委的位子只是他们给她的诱饵,他们设计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啊……宋诗菲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怎么也直不起腰来,礼仪小姐看着不对劲,好心过来催她,却被她眼中的狠戾瞪开。 终于她站了起来,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踩着高傲的步子迈向台前。她是宋诗菲,女王宋诗菲,玩游戏是么?她的脸上也浮起一抹笑,迎着叶蔚蓝走去。 顿时,耀眼的t台出现一种不知名的气氛,观看的人没来由得觉得心绪一紧,直觉接下来会更精彩。 夏瑾握着叶秉兆的手一阵收紧,紧紧盯着宋诗菲,那个破坏了她婚姻的女人,她做的错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对着一个已经故去的人,她也下得了手。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一个小女孩的心情吗?试问,当那个小女孩看见自己母亲的作品忽然变了名字成为别人的东西,那个人取代了她母亲的位置,抢夺了她的荣誉,那会给她造成多大的创伤? 她有不喜欢的人,却没有憎恨的人,而宋诗菲成了她唯一一个憎恶的人。 终于,宋诗菲走到叶蔚蓝的面前,她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同样冰冷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却激起了看不见的火花。宋诗菲忽然张开双臂上前环抱住叶蔚蓝,这是每个颁奖环节必有的,她借着拥抱这个动作凑在叶蔚蓝的耳边轻声问:“陶桑妮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叶蔚蓝也环住她,红唇微动,在宋诗菲的耳边落下两个字:“闺蜜。” 宋诗菲总算知道了叶蔚蓝与陶桑妮之间的渊源,总算明白,为何叶蔚蓝从出道起就处处与她作对,复仇,她一直在为她的好姐妹复仇。她倒是姐妹情深啊,从一个珠宝设计师跨行为一名模特,为的就是为她的闺蜜复仇。真的是感人至深呢,在所有的女人防小三防闺蜜的时候,她却抛却自己设计师的身份为了闺蜜复仇,她是不是该为她落下几滴感人的泪? 她嘲讽得看着叶蔚蓝,用唇形吐出一句话:“叶蔚蓝,你有自己的人生吗?”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她为之成为顶级的模特,也在真相大白的时候选择隐退,这几年的青春,她放在了一场复仇上,放在一个已经不在世界的人身上,不为自己,竟然是不为了自己…… “像你这么自私的人,你怎么会懂。”叶蔚蓝讥诮得看着她,用唇语回答了她。 礼仪小姐送上了雕琢精美的水晶奖杯,宋诗菲一手执起,脸上挂着笑对着话筒道:“恭喜桑妮.陶小姐,请代为转告。”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古怪的笑。在叶蔚蓝伸手即将接过的时候,她却忽然将手一松,晶莹剔透的水晶杯眼看就要砸向地面,台下的人一声惊呼,刹那的时间里,所有人的心都悬起来,闭眼不忍看。 电光火石之间,叶蔚蓝身形一动,快的人眼前只是一花,那只奖杯已经稳稳地拿在手心,她噙着笑对着宋诗菲:“我会告诉她的。”她忽然伸手拉住宋诗菲的手,宋诗菲惊觉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下意识地想要甩脱,却被叶蔚蓝紧紧钳住,她唇角的笑意不减反增,眸子里的兴奋越加明显,闪着异样的光芒,接下来才是整个秀的高/潮! 叶蔚蓝几乎是拖着宋诗菲走到t台的中心,安娜贝尔意识到不对劲,早已走出了t台,此刻,只有这两个人站在台上,光柱随着她们的移动而移动。四周都是黑暗的,只有那个地方才是光点,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 “你不是喜欢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吗?现在开始好好享受着吧。”叶蔚蓝在宋诗菲的耳边轻声吐出那句话,那冰冷的语调令宋诗菲僵硬了身子,呼吸急促起来。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掩饰不了她的惧怕。她垂死挣扎着,还在试图挣脱叶蔚蓝的手。 叶蔚蓝对着众人的脸是镇定自若的,可是拽着宋诗菲的手却是刚劲十足,手指一按,已经令宋诗菲疼得变了脸色。宋诗菲小看了她,怎么说她也是练过的,怎么会让她逃了呢?蔚面的手菲。 她走到直立着的话筒前,扫视了下面一圈后才开口:“今天这个奖项是属于桑妮.陶的,也许你们会好奇,为什么一个新人设计师在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的时候,没有出现在这个奖台?她有多大牌,她的后盾有多硬才会不在乎这座奖杯?” 她停顿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却令人觉得悲凉,她接着说了下去,“那么死亡算不算得上是她的后盾呢?桑妮.陶已经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死在一场车祸中,让今天的我们难以见到这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 台下一片哗然,今天奖项的最高得主竟然已经死了?就在方才安娜贝尔揭露名单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打听这个人,准备跟她合作了,可是,她已经死了? “也许你们是第一次听见桑妮.陶这个名字,但你们却不是第一次见过她的设计”,叶蔚蓝缓缓将目光移到宋诗菲的身上,众人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一脸灰白的女人,“不知道你们在看见我今天穿着走秀的衣服时,是否觉得似曾相识,有一种熟悉感?” 宋诗菲已经随着叶蔚蓝的语调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只听叶蔚蓝用着很平很静的语调接着说下去:“没错,跟我身边这位在时尚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索菲.宋有着类似的风格,简直可以说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对吗?你们想说是师徒关系吗?不……每个设计师都有着自己设计作品的灵魂,别人是难以模仿的,就连是师徒关系都不可能做到……” 叶蔚蓝轻轻摇着头:“其实你们早就见过桑妮.陶的作品了,早在四年前的一场新星设计师大赛上,你们中的某些人就见过了。只不过,那时,那张得奖的设计图的名字是我身边的这位名人的名字,是索菲.宋的名字。” 她的语调很轻,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是激起了千层浪,而她很轻的语调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割断了宋诗菲绷紧的神经。这一刻终于来了,宋诗菲闭了闭眼,耀眼的灯光将她照射地无所遁形,纵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她还是绝望害怕到腿软,她终于不堪重负,一下子跌到在地,无助地颤抖,狼狈的像是被人扒了皮的狐狸,所有的丑陋都显示在了人们的眼前。 这时候叶蔚蓝已经松开了钳着宋诗菲的手,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嘲讽的面容,只是冷冷看着她,复仇的快/感也不过如此。 下面已经是另一片哗然。叶蔚蓝想要说什么已经很明白了,时尚女王索菲.宋偷了那个亡故的设计师的作品,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不用再去考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因为索菲.宋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逸珲冷眼看着那个匍匐在地上的女人,眼底忽然流露出一些怜悯。曾经,他爱这个女人爱得痴狂,甚至为她放弃了天狼总裁的位子,今天看着她落到身败名裂的下场,不是无动于衷的。 她有今天,是她自己一手造成。如果她的虚荣心可以不那么强,如果她不是那么贪婪,如果她可以早日回头,她还可以重新开始,过着安然舒服的日子的。当他跟叶蔚蓝筹划起这个新人秀的时候,宋诗菲竟然是用着各种渠道要成为这个秀的评委,她还是不死心,还想回到这个舞台。到底是叶蔚蓝看透了她,还是她命中该有这一劫难,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夏瑾皱着看着宋诗菲,她哭泣的眼泪激不起她的任何同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只能送给她这几个字: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她的心里也没有看着憎恶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那种大快人心的快/感,只是觉得悲凉。就好像一场电影即将落幕,看着里面的坏人得到应有的下场,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在这场电影里面,那个从没出现过的主角让她伤心。 齐誉冷眼旁观着,脸上无波无浪,就好像宋诗菲这个人离他很遥远,他只是在观看一场话剧。那个他曾经当做妹妹一样关照的朋友早已不在了……他移动目光看向那个身姿耀眼的女人,今天的她像是一个复仇女神一样站在那个舞台上。昨夜她的落寞的神情他还记得,他在想,现在,她的心中是怎样的感觉? 叶秉兆对宋诗菲如何落魄是无感的,他只是担忧叶蔚蓝。这几年来,叶蔚蓝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为陶桑妮复仇的事情上,那么,等这件事情过后,支持她继续的动力是什么? 这时,有位记者站了出来提问:“叶小姐说索菲.宋偷了那位已故设计师的作品,但是这几年,索菲小姐也出了不少作品,那么请问她是如何延续这种风格的呢?” 叶蔚蓝冷然笑笑,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么我们有请时尚界的大师级人物,伊格尔.伯尼先生来为我们解答吧,相信他能为我们带来另一场精彩。” 另一束灯光集中到台下一个颓败着脸的男人身上,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已经凌乱,像是被拔了鸡毛的公鸡,喷了发胶的头发颓然贴在脑门上,他被几个魁梧的男人扭送到宋诗菲的身边,两束灯光融合在了一起,将整个t台照射得更明亮。 “这位伊格尔先生曾经是索菲.宋在设计学院的导师,按说,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学生的风格,那么为什么在当年索菲小姐以桑妮小姐的作品参赛的时候,他没有发觉呢?”叶蔚蓝故布疑阵,下面却已经有人说出了答案。都是在这个圈子混的人,只需要轻轻一点就透了。不是金钱交易,就是肉/体交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是的,正如你们所猜测的,这位大师级人物跟索菲.宋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桑妮.陶的设计稿因为阴差阳错落在了这位伊格尔先生的手里,而索菲小姐也是阴差阳错拿了桑妮小姐的遗作,伊格尔先生做了她的幕后推手,造就了人人瞩目的时尚女王——索菲.宋。索菲小姐为了模仿桑妮的风格很辛苦吧?” 有木有妹纸要来应聘吧主啊?招吧主咯~ 另外,墨清书群489,421,89,有意向的妹纸就申请加入吧,每次更文后会在群里有提示,申请方式是亲的v号哟~blue菇凉莫伤心,我知道你是v用户的,但是不清楚为啥你的v就是点不亮,可能你有盐巴体验币没用完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谢谢订阅!她说,求你回到她的身边 叶蔚蓝蹲下,靠近宋诗菲,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唾弃:“设计着自己不熟悉的风格,那该是多么的痛苦啊。睍莼璩晓可是你却不得不这么做,你潜移默化地想要做着改变,可是每当你改变风格的时候,都会有人质疑你是江郎才尽了,因为你自己的设计无法引起那种轰动。于是你只能去求伊格尔,求他再给你桑妮的设计稿,来维持你岌岌可危的风光,是吗?”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是在跟宋诗菲说话,可也令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宋诗菲在她的逼视下,已经脸头都抬不起来了,不住得往后瑟缩。这样子的宋诗菲,谁还认得她是什么时尚女王呢? 而一旁的伊格尔瞪视着的眼睛里闪着惊恐,他们之间的交易被她说的明明白白,好像她就是亲眼目睹了一样。可事实就是这样,叶蔚蓝在发现陶桑妮的作品被盗用之后,就一直注视着他们两个,只是他们太嚣张,从没想到会被人识穿。 台下已经响起了嘘声,如果这里的嘉宾不是有着高涵养的人物,估计这两个人会被口水淹没。相机的声音接连不断,拍着这突然的场面,伊格尔跟宋诗菲的狼狈相留在了高清的相机里。明天,巴黎时报以及各大杂志都会刊登这爆炸性的新闻。如果不是现场的保安拦着,估计那些争着抢独家新闻的记者已经冲上台来。 更糟糕的是,这是一场现场直播,两人的丑态直接冲击着电视前观众的视觉。与此同时,网络视频的点击数据也在节节攀升。这场时装秀是一场颠覆剧,令人不禁唏嘘,人生就是一场悲喜剧。上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人,下一刻就已经比泥巴还不如了…… 叶蔚蓝冷眼最后扫过那对人,站立起来,接下来就是她该说的告别的话了。她淡淡扫视全场一周,一个动作已经令有些失控的场面重新恢复了平静,众人仰着脖子,看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夏瑾用手捂住了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知道叶蔚蓝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个舞台,她在上面闪耀了五年的时间,上面有着她的心血,说放弃就放弃,也许她说的轻松,可是夏瑾知道那种疼痛。她不能阻止,叶蔚蓝花了五年的时间为自己的朋友恢复名誉,接下来,她要回到她自己的轨道,重新她新的挑战,她应该祝福她的。蔚有宋唾郎。 叶秉兆搂着夏瑾,深深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从来都是个潇洒的人,这一刻,他也祝福着她。 而沈逸珲在叶蔚蓝揭穿伊格尔跟宋诗菲后,已经提前离场。他答应叶蔚蓝做到的事情已经做到,至于其他已经跟他无关了。 “接下来,我要正式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我,叶蔚蓝,从今天起将消失在t台上,以后若是大家再见到我,我将不是以模特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叶蔚蓝淡淡笑了下,眼睛里已经浮上一层水雾,坚强如她,也会在人前想要落泪。这个时刻,她曾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可是真正面对,还是会让她哽咽。 台下面寂静无声,然后三三两两有人交头接耳,这个消息似乎没有比上一个消息要来得劲爆。因为早前就传出叶蔚蓝已经解散了她的工作室,早在半年前,她就基本处于半隐退的状况,只是今天听她正式说出,还是被她震惊到了。 处于巅峰的人突然退下那个舞台,不是每个人能做到的。习惯了掌声的人突然没有了掌声,会觉得寂寞。更何况叶蔚蓝几乎是模特界的神话,还没有一个模特儿可以傲视整个设计师界的。 突然下面有人鼓起了掌,为叶蔚蓝的最后一场秀给予她最后的掌声,也为她从台前走下的勇气鼓掌。她造就的这个神话,以后估计再难有人打破了。她没有等自己过气而退居下来,将自己的华丽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这是智慧,也是勇气。 “也许会有人问我,为什么我会在这场新人秀上为一个死去的人平反,为什么我会在这以后要选择隐退。因为我得罪了时尚界的大人物吗?不,我叶蔚蓝如果怕了就不会去做。下面我为大家讲一个故事,从这个故事里,大家会找到答案。” 叶蔚蓝淡淡平静的声音在继续,娓娓而谈,却敲击着人们的耳朵。“七年前,我是一个小小的珠宝设计师,我跟我的好朋友,桑妮.陶来到巴黎这座艺术的天堂寻找梦想。一场突来的事故,桑妮的梦想戛然而止,在这一年后,有个人用着她的作品登上了时尚界的舞台,这个原本属于她的舞台。 那么我该怎么做?那时我没有能力为她正名,因为那些人太强大了。于是我选择了做模特这条路,用我的方式来帮助我的好朋友恢复属于她的荣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已经完成了她的梦想,那么接下来,我该回到我原本的舞台,去追寻我的梦想。 谢谢长久以来支持我的人,谢谢你们的鼓励。我想不久以后,大家会见到一个全新的叶蔚蓝,不是名模叶蔚蓝,而是珠宝设计师叶蔚蓝,谢谢。”她朝着台下的观众深深的鞠躬,在弯腰的刹那,一滴晶莹的水滴在空气中滑下一道直线,落在这个舞台上…… 一席话感人肺腑,已经有人落下了泪,叶蔚蓝的那个简短的故事,所有人都能将前因后果,故事中的人物串联起来。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叶蔚蓝在一个小小的新人模特开始就与宋诗菲针锋相对,为何要在这场新人秀上揭穿宋诗菲的真面目。他们再次鼓起掌声,为着这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叶蔚蓝是一个传奇,一个值得人乐道的传奇。她对的起他们的掌声! 齐誉静静注视着台上的那个女人,她的脸上没有露出为朋友复仇后的欣喜,此刻的她,脸上是不舍,但也有着对将来生活的向往。五年的模特生涯,为陶桑妮而开始,为陶桑妮而结束,那份义气,那份魄力,就连他也自叹不如。叶蔚蓝,真的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女人…… 他拿起一旁准备着的花束,走上台前。叶蔚蓝怔怔看着向她走来的齐誉,灯光下,他干净帅气的脸庞格外英气逼人,她没有料到他会准备了花束送给她。这个只对夏瑾细心温柔的男人,对她也会有这么体贴的一刻吗? 齐誉几个大步就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将花递给她:“祝贺你。”他淡笑着说着祝福的话,将她搂过,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叶蔚蓝破涕为笑,回抱住他。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一个鼓励,一个拥抱。 也许有很多人会骂她傻,在最巅峰的时候突然不干了,梦想算什么?谁能保证她在另外一条道路上能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现实远比梦想来的重要,叶蔚蓝三个字也许会在珠宝设计师的大军里面被淹没。可是她已经决定了,就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没有挑战的人生是枯燥乏味的,她是叶蔚蓝,喜欢挑战不可能的叶蔚蓝! 夏瑾已经拿起一旁的花束冲上了舞台。她不喜欢被人注视,尤其是出现在媒体前面会令她害怕。可是此刻她已经顾不了许多了。“蔚蓝。”她唤着他,眼里满含泪水,又哭又笑。 “恭喜我吧,以后我有大把的时间看着你,把我们的桃源居搞得蒸蒸日上,然后重新朝着我做珠宝设计师的目标前进了。”叶蔚蓝微笑着,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狡黠。退出t台,她的目的何止是重新做回珠宝设计师? 夏瑾轻捶了她一下,她总是会照顾到别人的情绪,让人对她放心,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哟,她拥抱住叶蔚蓝轻拍着她。她的大哥是个酷酷的黑道人物,此刻还不方便出来给他唯一的妹妹鼓鼓劲,加加士气,所以夏瑾更用力的抱着叶蔚蓝,将叶秉兆的那份也补给她。 三个人在台上抱做了一团,温馨场面尽显。叶秉兆此刻注视着台上,一向沉肃的脸上此时泛着淡淡笑意,叶蔚蓝的目光穿过长长的t台,注视着下面那个男人,对着他点了下头。兄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面胶着,她的大哥,用着目光在给予她力量。 此时的叶蔚蓝,心里是澎湃着的,而坐在电脑前面的季淳风,眼里是心疼,是不舍,是遗憾,是苦涩,还有着更多更多其他的情绪。从叶蔚蓝出道到今天宣布隐退,他没有真真正正去看过她的一场现场秀,可是,总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在电脑十几寸的屏幕前搜索着相关她的走秀,她的新闻。无时不刻,他没有一刻是不关心着她的。 他的指尖只能透过冰冷没有温度的屏幕去触摸她的脸庞,可是他们的心隔着的又何止是一块屏幕。他再也不能触碰着她的脸,说他依然爱着她,说他无时不刻不注视着她。这场告别秀,他不能去现场给她加油鼓劲,不能为她的喜悦而高兴,不能安慰她的失落,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远远看着她,看着她落泪,看着有另一个男人取代了他的位置,为她献花给她拥抱…… 手指已经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心里泛着疼痛,在这个寂静的时候,痛意更加的明显,他猛地将手旁的酒猛灌一通,好像那是他的止痛剂一样。胃里面火辣辣的,一直烧到他的眼睛,眼里分明是通红通红,他倏地关了电脑颓然倒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那个有着明朗笑脸的女孩离他越来越远。 “淳风,你在吗?”黎妍摸索着走进这间装饰简单的书房。自从狗的事件结束后,他们没有再重新买宠物,也因为如此,黎妍变得更加依赖季淳风。 季淳风睁眼起身去搀扶着黎妍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他沉默着给她背后按了一个靠枕,让她可以舒服得靠着,做完这一切,他就靠着沙发发呆。满眼的蓝色,淡蓝色的墙壁,深蓝色的窗帘,淡蓝色的书橱,在购置家具的时候,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全都是跟她有关的颜色。她已经融入了他的骨髓,要怎么抽离才不会感觉到痛? 黎妍被他晾在了一边,脸上有点失望。这次,他没有体贴地对她问长问短。鼻子轻嗅,空气中有一股浓烈酒味,皱了皱眉,季淳风很少喝酒的,她感应到了季淳风的情绪正失落,侧过身体一手探上季淳风,慢慢捧住他的脸:“淳风,你在不开心?” 季淳风身体微震,对着眼前的女人一阵怔愣,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不是就是藏在他心底的人。摸在他脸上的手柔滑轻盈,温暖得能将人冰冻的心融化。从前从前,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捧着他的脸,说着逗他的话。每每这样,他就会就着就着她的手,对着她一阵热吻。只要有她在,他的坏心情就会被她驱散。 季淳风盯着眼前女人的红唇,记忆中叶蔚蓝的味道已经自动浮现出来。棉花糖一样的绵软可口,每次吻住她的时候都可以让他欲罢不能。眼前的女人有着相似的气息,令他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不知不觉间,他的头已经靠近,薄唇像是有意识一样低低溢出一声“蔚蓝……” 可是当那一声“蔚蓝”说出口的时候,他的眼倏然清醒过来,眼前是一张清秀纯净的脸,跟她是不一样的……他侧开脸,庆幸黎妍看不到他脸上的狼狈。他急忙拂开黎妍的手匆忙站起来道:“饿了吗,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说完才想起黎妍是停不见的,可是这次,他却没有去拉黎妍的手在她上面写字。 看来他是真的醉了,他使劲揉了一下自己的脸,几个大步离开书房,将黎妍一个人留在了那个令他产生错觉的空间。 洗手间里,水流“哗哗”响着,面前的镜子里是一张湿漉漉的脸,依然英气十足,却像是失了精气神的一副画,眼睛里没有了光彩,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水滴顺着他刀刻一样的脸滑下,凝结在下巴摇摇欲坠。17902623 他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眼睛里已经清明起来,撑在洗手台上的手蜷曲起来,手背上青筋冒出,这时镜子里出现的脸不再是颓唐的,而是一张冷硬到令人为之一颤的脸,他乌黑如墨汁的眼底深处有着一股凛然的肃杀! 另一个空间里,黎妍捏了捏失了温度的手心,低低垂下头。她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他带着酒精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期待着他落下的吻,可是他逃开了,他对她始终只是一份感恩的心。 泪水“啪嗒”一下落在她无措绞缠的手上,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微微的抽泣声音。季淳风再次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黎妍蜷曲在沙发上,削弱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他坐下去,拉过她的手在上面写上“抱歉”两个字然后松开。就在即将脱离她手指的那一刻,黎妍忽然反手揪住他,紧紧的揪住不放。抬起的小脸上有着泪痕,她哽咽着说:“淳风,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呀……”终于,她决定不再隐瞒下去了,她要将她的心意都说出来,憋在心里,她太痛苦了。1d7hz。 季淳风在听见她“第一眼”三个字的时候浓眉微皱。他第一眼见到她是在车祸现场,那时他以为他死定了,就在那个时候,经过的她对着破了的玻璃里面看了他一眼才将他硬是拖了出来。那个时候的他是头破血流的,她怎么会爱上鲜血淋漓的他?一般人看到那个场面跑都来不及了,她怎么还会说“喜欢上”? 只听黎妍继续抽抽搭搭说着:“你一定以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车祸现场……可是不是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回过母校做过一场演讲?” 季淳风想了想,七年前他的确回过母校,那时候是大学校庆,他作为荣誉毕业生回去的。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那个时候。那时我才刚考进那个大学,学的专业是文学类的。可是自从那次演讲,我改了专业,只为追随你的脚步。你一定不记得我的脸,可是在你每次上法庭的时候,我都坐在角落默默看着你。在你跟辩方律师激战的时候,你不会知道我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她的脸上呈现出回忆的样子,带着仰慕,墨黑没有神彩的眼也遮掩不止那种敬仰。 “那次车祸发生时,我不是刚好经过的,是我一直在跟着你……见到车子突然失事,你不会明白当时我是怎样的恐惧……那时候,我只知道要救你出来……”车祸时候的经历实在太过惊险,黎妍说起的时候脸上带着深深的害怕,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起,虽然有点语无伦次。 她深吸了几口气,在那个阴影过后,她才接着说下去:“我庆幸你活着,是我救了你,当我清醒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几乎要跳起来,因为我觉得通过这次历险,我们的距离拉近了,我不用在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看着你……”在几句激昂的话后,她的音调又变得沉重哀伤起来,“可是……可是我的代价竟然是再也看不到你,再也听见你的声音,我再也见不到你在庭上帅气的样子,我离你更远了……” 眼泪重新在她的眼眶里凝聚起来:“淳风,你放手吧,我不想继续拖累你了……” 季淳风脸色变了变,匆匆执起她的手写:“你不是拖累,我会继续照顾你。” 黎妍摇摇头,一滴眼泪跌出眼眶:“我再也不能压抑对你的感情了,再隐藏着,我觉得我好辛苦……你应该继续你意气风发的生活,做你的大律师,爱着你心爱的人,而不是陪着我这个残废的人。是我太自私,一直缠着你,折了你的翅膀。对不起……我让你跟蔚蓝分手了……”她挣出他握着的手,握紧了拳头,忍着说出话的时候,心里锥心的痛。 季淳风愣了下,他将他跟叶蔚蓝的事情在她面前隐瞒的很好,她怎么会察觉到?他拉过她的手,掰开她的手心写:“跟你没有关系。”可是写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手指书写力度很轻很迟缓。书写的谎言就跟说出口的谎言一样,让人难以面对自己的真心。 黎妍使劲抽开手,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也大了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别再骗我了,我知道你深爱着蔚蓝,她不是你的什么妹妹,你一直爱着她,她也爱着你。我看不见听不见,但我感觉得到的……你爱着她,却因为我…… 你照顾我是因为责任,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的这份责任感在受着什么样的煎熬?每天跟你多相处一分,我就多爱你一些,可是……可是我不可能得到你的回应,却还要在你的朋友面前冒充是你的女朋友…… 我配不上你……就让我走吧,在我还能离开你的时候,放手吧,我会回到我父母的身边去,或者,你将我送到疗养院,想起我的时候来看看我就可以了。我不会怪你,为你,是我心甘情愿……” 季淳风已经将情绪激动的黎妍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脊,让她的情绪安稳下来。他怎么可能抛弃她?他的眼里露出森冷,唇角紧抿着。等黎妍的情绪安定下来,他才在她的掌心写字:“我不会抛弃你的。”一笔一划都很用力,像是要刻到她的心里去。 黎妍的手抖了一下,重新抚摸上他的脸,没有焦距的眼睛对上他,乌黑的眼像是一面镜子映射出季淳风的脸,但却看不到眼底,已经干涸的眼却有新的泪水淌出来: “你会后悔的……在蔚蓝还爱着你的时候,回到她的身边去吧。我没有关系了,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是幸福着的,求你,求你回到她的身边去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谢谢订阅!假面情侣 季淳风这次没有拉开黎妍的手,而是贴上她的手背,将她紧紧压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轻柔着擦着她淌出的眼泪。睍莼璩晓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像是个无底的深渊泉洞一样,有着流不完的眼泪,他一下一下擦着,将自己的手心都打湿了。 过了许久,他在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贴下一吻,黎妍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此刻,她有多恨看不见他!她努力瞪大着眼睛,却始终无法知道他的表情。黎妍的脸上起了慌乱,不知所措。 季淳风重新搂住她,将她抱在怀里,贴唇在她的发上,他轻柔执起她的手,在上面写着:“我只会留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现在也许我不会爱上你,但我会尽力让自己爱上你。” 黎妍浑身一阵,她无望的爱情会有开花的一天吗?在她成为一个废人以后? 而季淳风的眼是平静无波的,像是漆黑的夜中,平静无涛的海面。也许这汪海水会继续沉静下去,但什么时候里面涌起惊涛巨浪,没有人知道。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已经阖上的电脑,眼睛里继续沉寂下去…… …… 法国,巴黎新人秀会场。 此刻的会场里已经寂静无声,只留下凌乱的椅子,凌乱的彩带,还有上一刻,人们留下的凌乱的心绪。这里没有了掌声,没有了一双双带着兴味的眼睛,没有了明亮的灯光,只有她——留在沉寂中的叶蔚蓝。 四周只亮着几盏零星的小灯,叶蔚蓝坐在t台边上,双脚轻轻晃动,享受着喧闹过后的宁静。抬头看看,上面是错落的沉黑的钢架,零零散散的灯吊在上面,此刻没有了光晕,像是一双双乌黑的眼睛正低头看着下方。低头看看,下面是没有了体温的座椅,她还能回忆起上一刻坐在椅子上面的人的脸。 默多克先生一直是她的好友兼伙伴,克莱尔小姐是她入行时候的领路人,墨菲斯先生是第一个与她签约的广告商……她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寂寞的空气里漂浮着上一刻的喧嚣,呼吸到肺里,成为了永恒的回忆。 她曲腿脱了高跟鞋,雪白的足在昏暗的空间里滑出一下一下的白弧,她这样的自己觉得很轻松,没有了耀眼的光环,再过一段时间,她就是一个走在大街上也不怕人来打扰的普通人了。 会场的大门洞开,走进来一个颀长身躯的男人,“嗒嗒”的脚步声在空荡寂静的会场里分外清晰。随着走近,他的脸部越来越清晰。叶蔚蓝眯眼看他:“搞定了?” 齐誉点了下头,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在走到叶蔚蓝的面前时,看着那有些刺眼的白在昏暗的空气里摆动,忽而想起她昨夜弯着腰揉腿的可怜模样,他伸出手托起她的小腿,或轻或重得给她按摩起来。 叶蔚蓝眯起的眼睛几乎闭上,像是只猫一样哼哼起来:“嗯,舒服,小季子,再用力点。”这个男人体贴人的时候真的很体贴,不用说他也知道要做什么。这样的男人容易让人心动,可惜…… 齐誉看了她闭上眼享受的表情,像是封建社会的娘娘一样,忽的坏心一起手指加大力气。疼痛的感觉瞬间到达大脑,叶蔚蓝倏地向他瞪眼示威:“造反啦!” 齐誉松开她的腿轻拍了两下手道:“你太入戏了,女王殿下。”叶蔚蓝撇撇嘴,收回腿盘坐起来。 齐誉站到t台一侧,叶蔚蓝的身边,双手用力一撑,轻松坐上t台,跟叶蔚蓝并肩坐着。“起诉书我已经交给伊格尔了,这次曝光他的恶行,后面的行程我们会简单很多。” 叶蔚蓝点点头拍拍齐誉的肩膀:“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齐誉露出一个“那是当然”的表情道:“等收回希亚的抚养权以后,要用希亚的名义再告宋诗菲跟他侵权剽窃吗?” 叶蔚蓝侧首看他,忽然脸上露出一丝邪气:“齐大律师的收费贵吗?如果可以,我要告到他们脱裤子。”这两年,那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逍遥了,她一定要他们双倍奉还,才不枉她叶蔚蓝“我朋友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的个性。先收回他们的名声、地位,接下来是他们从桑妮身上偷窃的财富,她一定会“好好”回报他们的。 她挑了挑眉,勾住齐誉的肩膀,“以我们的交情,你不会收我很贵的,是吧?” 齐誉露出一个“服了你”的表情,手一抬,扫下她装熟的手:“掉价的生意我是不做的。” “切,葛朗台,姑奶奶我有的是钱。”叶蔚蓝赏她一个白眼,手一摊,“昨天的古董椅子,一百万。”她动动手指头,一副赔钱来的模样。 说到那张古董椅子,齐誉面露尴尬,他手握成锤装装着咳了一下:“已经修好了。”叶蔚蓝要赶场,比他早出门。在叶蔚蓝出门后,他就找了工具一阵敲敲打打,就是那个效果……也许可能不是那么令她满意。 叶蔚蓝看着他心虚的表情,眯起眼狐疑,她猛地凑到齐誉面前,从鼻子里哼声:“真的?”她两眼扫过他修长好看的手,书生也能做木匠活? “你回去看不就知道了。”齐誉避开这个话题,跳下t台看了眼门口,“还不准备走吗?夏瑾跟叶秉兆已经订好餐厅等我们过去了。” 叶蔚蓝的告别秀,这个有着非凡意义的日子,说不上是庆祝,只能说是她跟模特生涯的散伙饭。夏瑾知道叶蔚蓝今晚上肯定会感慨颇多,所以特意订了间高级餐厅安慰她。齐誉作为叶蔚蓝名义上的男友,自是应该在第一时间陪在她的身边安慰她的。夏瑾跟叶秉兆将秀后的两人时间留给了他们,等他们温情过后再去与他们会合。 叶蔚蓝坐在t台上看着已经先行走开的齐誉的背影,怔怔发愣。她忽然想起昨晚上的那个意外的吻,他们是在做戏,可是在戏里,他们却越来越娴熟。只消一个动作,他便知道她的想法她的感受,她想,他们会不会入戏太深? 他们不像坠入刚爱河的男女那样,为了在对方面前保持彼此的完美,所以小心谨慎。从他们在普罗旺斯的那个平安夜见面起,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像是欢喜冤家那样,没有人会怀疑他们只是在做戏,戏的名字叫《假面情侣》。 一直静默的手机忽然响起,叮叮当当的,是《梦中的婚礼》的旋律。叶蔚蓝侧首看着身旁的手机,看着上面闪烁的名字,是他,她梦中想结婚的男人,这个手机铃声是她专设的,只属于他的手机铃声。 即将走到门口的齐誉在听见手机铃响后侧身看了一眼,只见叶蔚蓝只是怔怔看着手机却不接,他皱了皱眉,随即一想,心中了然。他回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将宁静留给了叶蔚蓝。 叶蔚蓝听了好长一段时间,在歌曲即将结束的时候,她才拿起,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划,耳朵旁边,是他的呼吸声。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亮着的屏幕都变成了黑色,叶蔚蓝只知道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她以为他再也不会管她的,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在乎她了…… “祝贺你。”终于手机那头传来他淡淡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低沉的男中音,可以去做电台主播的好听的声音。以前,只要他们分隔两地,她就会跟他打很长很长时间的电话,长到那个电话粥发糊。她喜欢听他的声音,他话少,她就不停地找话题逗他说话,实在没话说了,她就会用各种方式要他在电话里面唱歌,只为听他低低的磁性嗓音,吸住她的心,跟他靠近。那时候,他对她是千依百顺的,容忍着她的各种无理的要求,可是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了…… 千山万水,远的不是距离,而是心,心若在,海角天涯也是近在咫尺,心若离了,近在眼前的人也会觉得是海角天涯。因为他的心离她远了,所以她会难过,会流泪,看着他幸福,原来她做不到…… 眼里浮上一层朦胧,叶蔚蓝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那低沉的嗓音敲击着她的心头,令她沉寂的心又活跃起来。分开的那么多的日夜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他说祝贺她,是不是表示,他的心里面还有着她? “嗯,谢谢。”她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挤着笑容,虽然他看不到,但也要笑出来,她努力让自己发出的声音很平稳,像是普通关系的朋友那样对话。好在,她做的很好。“你看了我的告别秀?” “嗯,是的,在电脑上。没来给你加油,抱歉。” “没有关系,我知道的。”叶蔚蓝紧紧握着电话,希望他能再多说一个字,就像他们从前那样。 又是一阵的沉默,久久的,隔着千万里的空间,隔开了七个小时的时差,两个人的呼吸声却在彼此的耳畔轻轻响动,就算是有着杂音,他们依然能听清彼此。叶蔚蓝此时无比感谢现代化的高科技,让她可以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你……”一个字之后再没有了声音,叶蔚蓝集中了全部的心思等着他说下去,你什么?可是没有了,接下来的话令她的心荡到谷底,他说:“嗯,你能理解就好,我要挂了。” 那边传来的话令叶蔚蓝脸上急切,冲口而出:“别……等等。”话语里有着请求,就算是电话也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她知道他要照顾黎妍,就让她再多听一会儿他的声音,今天是她特别的日子,就让她小小的贪心一下吧。1d7ra。 爱情会让人变得卑微吗?盛气如她,自信洒脱的叶蔚蓝也会变得如此的渺小。她想她是爱他入魔,所以就算自己再痛也忘不了他。爱情果然是盲目的,她的心也瞎了,只知道要感觉他的存在。 可是她满含着希冀的眼终是黯淡了下来,耳侧只有单调的“嘟嘟”声,她对着那重复的忙音喃喃说:“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是她想太多,她只是他的妹妹,那个你之后,再没有其它。他们的爱已经脱离了轨道,他的世界里有黎妍,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淳而拉一泪。她想她是太执着,再守着不存在的爱情做什么呢?说要放手,却还在做着梦中婚礼的梦。她重新点开已经黑了屏幕的手机,一下一下操作着,将那个专属他的铃声撤销掉,以后,他不是她的唯一了…… 彼端的季淳风挂了机的手无力垂下,他深深看着叶蔚蓝的照片,拇指拂过她的脸庞,你……能不能再等等我,他在心里这样说。 走出会场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劈头倒下,像是天公打翻了水缸。路上行人捂着头匆忙避雨,跑得极狼狈。撑着伞的也倒霉,好好一把伞被大风吹得变成了倒喇叭状,那人既要躲雨,又要跟坏了的伞搏斗,那模样很是滑稽。 叶蔚蓝失神地看了会儿,痴痴笑起来,在心情荡到谷底的时候,还有这样好笑的一幕让她发笑,老天从来都是眷顾她的。她愣愣的摊开手去接雨水,砸在手心里,凉凉的,她的手顺着重重砸在她手心的雨点忽上忽下垂直摆动着,雨水顺着她的手掌落下,跌落成水沫,落在地上之后,再也没了踪迹。只有一条雨水汇聚成的水流顺着污水沟匆匆渗进下水道里。 雨水顺着风刮到她的脸上,有点刺痛,让她热着的眼眶冷静下来。不一会儿脸上已经布满了水渍,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泪滴垂,垂在手心是你的余味,她捏了下湿漉漉手指,指尖已经开始泛白,很冷很冷。 忽然一件衣服将她劈头盖脸盖下,叶蔚蓝一惊,胡乱动了下探出头来,见到的是齐誉穿着的白色衬衫,看傻瓜一样的表情看着她。“还有心情在这儿玩水,多大的人了。”齐誉斜眼她,耍帅一样的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插在裤袋里,正脸看着滂沱大雨,一副“这才是成熟男人”的样子。 叶蔚蓝咬咬唇,每次在心情失落的时候,都是他出现,有他的斗嘴,心情也就不再那么沉闷了。“谢谢。”她嘴唇蠕动了下,齐誉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他看着她不发一言,那个电话是季淳风打来的吧,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叶蔚蓝好好披上他给的那件西装外套,身上感觉到暖意。齐誉继续斜眼看她,只见她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连衣裙贴着她的肌肤,线条已经若隐若现。齐誉墨眼一沉,侧头看了看四周,然后伸出他的长臂将他的西服给她再正了正,顺便扣上了扣子。 这样的叶蔚蓝像是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双手都被困在了里面,上面露出她脖颈以上的头,下面是她一双纤纤长腿,齐誉满意笑笑:“不错不错,像是俄罗斯套娃。” 叶蔚蓝低头看着自己被束缚住双手的模样,滑稽透了,她磨牙恻恻:“你干嘛。”说着开始折腾双手。上一刻对他的好感下一刻就荡然无存。虽然她告别了名人形象,但女人不管是在谁的面前都会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 披着男人衣服跟套在男人衣服里面,那形象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被呵护地道的女人,后者是被戏耍的小丑。她从衣摆下伸出手,准备解开纽扣,不料齐誉出手极快,扣住她解纽扣的手。叶蔚蓝抬眸对上齐誉的眼,眼里有着困惑,两个人很近的距离,一把伞竖起了一个小天地。 齐誉低着头,与叶蔚蓝的距离极近,眼眸暗沉:“别动。”他低低说着,“如果你不介意被人看光你的身段的话。”他的眼在叶蔚蓝胸前扫视一圈,叶蔚蓝会意过来,脸蛋红了红,自己揪住衣服忽然不敢看他了。脑海忽然又浮起昨晚那一幕,诡异的气流在雨伞下流动,叶蔚蓝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薄荷味道。 她清醒过来,将头往后仰了仰,嘴硬道:“怕什么,我本来就是模特,靠的就是身材,早被人看光了,无所谓。” 齐誉语滞:“你!”他瞪了瞪眼,“在我面前不行。”一句话葛拉崩脆,说完就别看头,离开叶蔚蓝三步远。就在方才正对着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忽然浑身热了起来,热烘烘的,就连透过雨伞,吹在身上的风都吹不散那股热气。他想,自己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曼妙身姿的身姿就在眼前,没反应才不正常。 叶蔚蓝闷笑,将手从两边的袖子里面伸出来,像是偷穿了自己老公衣服的小媳妇一样:“这样可以了吧。” 齐誉上下扫视她一眼表示可以,然后头偏了一下:“要不要进来?”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伞,像是赏赐巨大的恩惠一样。 叶蔚蓝点头笑米米地移着步子走进他撑起的伞内,隔着近距离,她故意碰了他一下,试探着他的反应。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方才他抗拒她敞开衣服,估计是受刺激了。再坚贞的男人都是禁不起引诱的动物,这下她的心情大好。 齐誉胳膊肘往外拐,驱离她的靠近:“走开,离我远点儿。”17903218 叶蔚蓝往外拐了两步路又凑上去,这下她是笑嘻嘻地抱住他的手臂,一边还示意刚才被淋上了雨的西服肩膀部位:“别呀,你看都淋湿了。阿曼尼的西服呢,你舍得?” 齐誉:“……”刚才还一脸落寞的女人这会儿全没了颓废样,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多事了,就让她哭到天荒地老好了。他斜眼看着她抱着她手臂的双手,唇角不觉翘起两个上翘的弧度:“喂,我给你的花呢?” “唔,在后台送姐妹当临别礼物了。”叶蔚蓝回答得漫不经心,现在她是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的胳膊上,将自己的重量都交托给了他。一场秀下来,她累惨了。 “加在你的律师费里面,还有,现在的苦力费也加上。”他扫了下叶蔚蓝此刻的姿势,别以为他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切,小气巴拉的。”叶蔚蓝松开他的手,离他半步远。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肩头,雨点打在伞面上,“啪嗒啪嗒”砸钉子一样。点点雨声中传来齐誉淡淡的声音:“西服淋湿了,叫你赔。” 叶蔚蓝脸上浮出一个胜利的笑:“快点吧,我大嫂跟大哥该等久了。”她拖着他开始在雨中小跑起来,“带钱了没,我们先去换身衣服。” 齐誉跟着她的脚步小跑起来,他看着她在空气中飘飞的褐色长发,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待会儿的叶蔚蓝应该不会是一副哭丧脸出现在夏瑾面前了。虽然他知道她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他不希望她还在为那个男人伤心,也不希望夏瑾为她担心。 叶蔚蓝应该有叶蔚蓝的样子,洒脱利落,明朗而娇媚。 …… 高级西餐厅里面,夏瑾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昏天暗地的,墨色越加浓稠,她有点不放心:“叶哥,蔚蓝应该没事吧?”迟迟不来,应该不会有意外吧? 叶秉兆侧头看了一眼外面,路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今天的这场雨以横扫一切的姿态落下,有点像是叶蔚蓝今天的复仇姿态,不留余地,直面撕下那两个虚伪人的面具。他冷峻的脸浮上一些笑意:“不会的,不是有齐誉在她身边吗。” 说到齐誉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眉头轻皱了一下。他不是没有看到在黑暗中,他那横跨过t台,看着夏瑾的目光。他垂放在桌面上的手紧了紧,眼里闪过恼怒。忽然眼尾余光中看到一个人影,他出手极快地拉过夏瑾,墨黑的眼迅速凝聚起厉芒,满是盛怒。 夏瑾被他猛然一拽,发出短促的一声:“啊!”在坐稳看清眼前的人时,眼眸里满是惊讶,也是惊吓。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谢谢订阅!社会害虫 眼前的人戴着黑色遮阳帽,白色大口罩,还戴着副墨镜,完全看不出其面相,戴着黑手套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餐刀正对着夏瑾,黑白分明,十分扎眼。睍莼璩晓也许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握刀的手正颤抖着,全然是一副攻击的模样。 夏瑾可以透过那层墨蓝色的镜片感觉到来人目光里的凶狠跟仇恨,她心中感到一阵恶寒,抓着叶秉兆的手不觉下意识握紧。恨她?她不曾得罪过谁啊,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宋诗菲,没有了女王的光环,连自由都不要了吗?你敢动她,我保证你以后都过得生不如死。”叶秉兆薄唇里吐出冰冷的话,令来人握着餐刀的手颤抖更剧烈了,左右摇晃,吃不准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叶秉兆只消看一眼那人的身量,便了然于心,就算她将自己包的有多么密不透风也掩藏不住独属于她的气韵。从没拿过刀子的人,要让她真拿刀拿枪去杀人,有那个心但胆子还缺了点。他冷眼地看向她,目光比她手上的餐刀还冷。 今日新人秀场,时尚女王名利双失,可她要报复的第一个对象竟然是夏瑾,看来她将对沈逸珲的怨恨都算在了夏瑾的头上。是算准了夏瑾是只好拿捏的软柿子吗?他的眼一沉,透着压迫。 “宋诗菲?”夏瑾听到叶秉兆的称呼,眉头蜷起,从叶秉找的怀里走出,慢慢走向她。叶秉兆担心她的安全,拉住她的手臂,但夏瑾对他摇摇头道:“没事的,她不敢。” 她转而继续走向宋诗菲,两眼直盯着她,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目光坦然:“宋诗菲,你为什么要来杀我,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被认了出来,宋诗菲也不再掩饰自己,所幸一下子摘下了眼镜跟口罩。美丽的脸庞此刻是扭曲的,眼里是毫无掩饰的对夏瑾的憎恶。没有了墨镜对光线的过滤,眼中的夏瑾依然是那副无争无欲的模样。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澈分明,此刻正看着她的走投无路,让她觉得自己更是失败。 她就是恨她的这副无争无欲的模样,不争不抢,可是她却拥有了全部!沈逸珲只围着她转,甚至为了她,跟叶蔚蓝合伙对付她! 可是,她有今日都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夏瑾在她跟沈逸珲分手的那段期间跟他在一起,跟他结婚,她怎么会那么着急得想要成名?如果不是那个错误的一步,她不会被伊格尔控制住,不会如此一败涂地…… “你没有对不起我吗?”宋诗菲大声叫喊,歇斯底里道,“全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抢了沈逸珲,还在这里装清高,凭什么。要不是你介入我跟沈逸珲之间,我们两个会好好的,都是你!” “我没有介入你们之间。”夏瑾轻叹一口气,平平淡淡的语调,不为她所激。宋诗菲习惯了拥有,呼风唤雨,她习惯了拿的起,却不习惯放下,所以她寻找着一切可以发泄的对象,不停地钻牛角尖。她汲汲营营算计着一切,跟魔鬼做交易,甚至将自己的女儿都算计在内,那么精密的计算,却始终没有如她所愿,这样的结果,显然她接受不了。 “如果你真的深爱着沈逸珲,爱到离不开他,又怎么会因为他母亲的逼迫而要放弃他?就算那时我没有出现,也会有别人走进他的生活里,你怨我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不管怎样,跟他结婚的是我,而你不管过去跟他如何,在法律上讲,你才是第三者,是你抢夺了我的幸福。 宋诗菲,沈逸珲是真的爱过你的,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或者说,你爱自己胜过爱他,又或者,你爱他的地位胜过他的人。我不欠你什么,我没有拥有沈逸珲,而你没有抓住他,为什么你不问问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华美凤看不上我,所以我努力向上爬,只为有一天可以配得上他,我做错了什么!”宋诗菲挥舞了一下餐刀,情绪激动。银亮的餐刀在空气里一闪而过,冰冷的锋芒划破空气。 夏瑾向后退了一步,防止自己被她划伤。陷入疯狂的宋诗菲眼睛血红,犹如陷入绝境的困兽,她挥舞着手里的武器,阻止夏瑾的靠近。在她看来,是夏瑾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1d7qg。 叶秉兆冷眼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自己不知道反省本身就是错,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她继续发疯。沈逸珲扔下的烂摊子,放着这个疯女人在这里煞风景,这笔账,他以后再跟他清算。夏瑾没必要再对着这种人浪费时间。她在他们之间已经浪费了够多的时间。况且,现在夏瑾是她的女人,他不允许有人诋毁她,更不允许她威胁到她的安全。 他漫步上前,对宋诗菲眼里的餐刀根本不屑一顾。每走一步,锃亮的皮鞋就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发出“嗒”的一声,不紧不慢,却紧紧扣着宋诗菲的神经。每上一步,宋诗菲的表情就紧张一点,瞳孔都缩了起来。这个男人极具威胁性,那双冰冷的眼让她透不过气来。 “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再不滚,后果自负。”叶秉兆走到夏瑾的身边停住,等到他耐性磨光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没有机会走了。 “或许你最错的是最初的放手。”夏瑾替她做出了回答。“如果你坚持一下,根本不需要离开他,你就可以获得你所想要的。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都是你的。说到底,是你不够信任他。” “而我在跟他在一起的那两年,又何尝不是困在你的阴影中?”夏瑾自嘲笑笑,现在,她可以面对过去失败的自己,将那些过往当做是几句陈述句。“我遇到的沈逸珲是爱着你的沈逸珲,可是我并没有怨恨你。我给了你们重新在一起的机会,你还要继续怨恨我吗?” 她不需要不忠诚的婚姻,所以她可以做到绝决的分手,不带走他的一丝一毫,而眼前这个可悲的女人太贪心,想要得到的太多。爱情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是她将他们的事情变得复杂。她最错的就是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 宋诗菲的脸上现出迷茫,不恨她,她要去恨谁?她的手抖得厉害,不得不两手都握上刀柄。眼看着夏瑾沉着冷静得靠向她,她反而害怕起来,刚才冲进餐厅那股要杀了她的士气早就随着那一举的失败而退了。 她一步一步向后退,作势握着餐刀的手对着夏瑾晃了晃:“你别过来。” 夏瑾看着她拿刀的姿势,眼里没有一丝害怕,她淡淡道:“宋诗菲,你的手是用来拿笔的,不是拿刀子的。以前你不是看不起我吗,现在又何苦犯傻为我吃牢饭呢?没有名利地位,你还是可以好好做人,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 她可以叫叶秉兆马上收拾了她,可是,她还不想那么做,没有妈妈的孩子像棵草,她自己尝过那种滋味,不想这个世界上再多一个像她一样长大的女孩。不是在平凡的家庭中长大,没有尝过什么是家庭的温暖,却要过早得尝尽生活心酸,那样的生活,真的很辛苦。如果宋诗菲还知道对女儿的责任心,那么就该为她想想,别在这里钻牛角尖。 宋诗菲像是被电击到一样,女儿,她的女儿……可是她自己都过得不好,还要拖着个孩子,这种日子要怎么继续?还不如跟夏瑾同归于尽,她过不下去了,她也别想好过! 沈逸珲将她逼到了绝路。她的新靠山——丁越在知道自己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丑之后,前后态度大变。他本来就跟她一起来到了巴黎。为了帮她那到做评委的那张通行证,他为她花了不少钱,可是非但没有重新捧起她,反倒是落得比以前更可悲,他看不到她的价值。 就在刚才,她回到酒店后就被他一通凌辱,比伊格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看清丁越的真面目以后,她才知道那个男人的狠戾。他骂她是蠢货,用着最无耻的手段折磨她、惩罚她,她已经走投无路了,与其被这样的日子压垮,她宁可一了百了。 沈逸珲不是稀罕她吗?叶秉兆不是稀罕她吗?齐誉不是稀罕她吗?那么她就要她为她陪葬!至于孩子,那是伊格尔的孽种,将来会怎样,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她只想要夏瑾死,她死了,那些男人都不会好过,叶蔚蓝也不会好过! 这就是她的打算,这样计算,她才是赚了。到死,她都会是赢家。宋诗菲忽然阴测测的笑起来,笑声刺耳,在空荡的餐厅里显得尤为突出:“夏瑾啊夏瑾,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圣人,别假惺惺地给我来‘以德报怨’那一套。我不吃你的那一套。卑贱的平民,你没资格同情我,我也不需要! 你做着圣人,逼着沈逸珲对你念念不忘,逼着齐誉对你割舍不下,你身边这么多男人对你痴心不改,呵呵,他们都被你‘感化’了,是吗?可是我不会,所以别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洁的样子,我看不上!”说完她的眼光忽然一凛,重新积聚起来的勇气就在这时准备重新发出致命一击,她握紧了餐刀的手突然就要直刺向前。 大大的落地窗外,已经是浓黑一片,不时闪起电闪雷鸣,倏然划过天际的闪电将里面幽暗的的餐厅划亮,又很快归于幽暗。突然落下的炸雷惊到了宋诗菲,“咣当”一声,泛着银光的餐刀落地,宋诗菲匆匆看了眼外面,急忙蹲下去要捡起餐刀来要重新对准夏瑾。 叶秉兆眼疾手快,长腿一踢准确无误踢上宋诗菲的手腕,又快又狠,凌厉无比。只听“唔”一声闷哼,宋诗菲已经握着那只被踢到的手腕跪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 叶秉兆那一踢没有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放轻力道,估计这一脚,已经将宋诗菲的手骨踢裂。拿画笔的手?以后她都不可能再拿起什么画笔,她的恬不知耻的行为,根本是玷污的艺术两个字。他居高临下看着在地上打滚哀叫的女人,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疯子,不知死活。” 夏瑾皱眉站在叶秉兆的身边,为宋诗菲的执迷不悟感到可悲,是她为自己敲响的丧钟,怨天尤人,是她没有勇气面对失去,怪不得任何人的……她不是什么圣人,只是凭着自己的心做事。 餐厅经理在得到被包下的楼层发生有人闯入的消息后匆匆赶到,眼前的一幕吓得他冷汗涔涔。“叶先生,十分的对不起,我们会查出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就是你们六星级酒店的安保措施?”叶秉兆看都不看他一眼,阴沉着脸,“我不想看到她,把她拖出去。” “是的,是的,先生。”餐厅经理唯唯诺诺,这根本是无妄之灾啊。本来今天有他们包场,想着这一天过得会比其他日子都要舒服,天晓得这个疯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倒霉透了。 身后跟着的两个保安在得到餐厅经理的眼色后已经一左一右架起宋诗菲,而宋诗菲吓得不顾手上的疼痛兀自挣扎起来,大喊大叫:“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你现在知道怕了?我警告过你的。”叶秉兆冰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他侧过头,好像再多看她一眼就会脏了她的眼睛。 宋诗菲看着他冷到极点的眼,这时才感觉到后怕,她本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来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会面对叶秉兆怎样的怒气?她动了她的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夏瑾,你不是喜欢做圣人吗?跟你的男人求情,求他放过我。” 夏瑾站在一旁看着宋诗菲徒劳的挣扎,即使是这幅鬼样,她还不忘摆着她的高姿态,求人用这种口气求的,还真是少见。她反感得蹙起眉头,这一次她选择了沉默。她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她不是什么圣人,对着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别人的人,再多的同情心也会消失殆尽。 她怎么会想到要去同情她这种人呢,还想着至少她会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一下,就算不是自己想要的,至少是她怀胎十月的。可是她的字典里显然没有良心、责任这四个字。她忘了,一个不顾幼小女孩的心灵,要去偷窃女孩母亲遗作的人还有什么良心责任,这种人只会是社会危害。 这时,叶蔚蓝与齐誉刚好赶到餐厅,“哇,好大的雨。”叶蔚蓝发着感概,准备来一段长长的陈述来解释他们的迟到,却看见被制住的宋诗菲,两人都愣了一下。 “大哥,怎么回事,这害虫怎么会在这儿?”叶蔚蓝上下扫视了一眼宋诗菲,看着她颓然弯下的手腕,知道她的手已经废了。而废了她手的人肯定就是她的大哥——叶秉兆。 齐誉只是站着,眼角扫到地上角落里的一把餐刀,他不认为宋诗菲有胆子会向叶秉兆下手,那么她的目标就是夏瑾。他的脸上闪过寒意,扫视一眼叶秉兆,目光凛然。 叶秉兆收到他的目光,他没有忘记他们在桌球室的对话,齐誉这是警告他。他脸更加阴沉,薄唇抿得更紧。 宋诗菲见到叶蔚蓝,眼里的恨意更深了,这些都是害她掉入地狱的人,只要她还活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他们好过! “叶蔚蓝,你说什么!” “瞪什么瞪,你有资格瞪我吗?”叶蔚蓝对于宋诗菲要杀人一样的眼光根本毫不在意,“我说你是害虫,有错吗?”她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蔑视,刚在大众面前出丑,这会儿又闹到这里来兴风作浪,宋诗菲你真是贱到家了。 宋诗菲从没有人被人这样精神侮辱过,害虫!连狗都不是了,丁越骂她蠢货,母狗,她骂她是害虫,他们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毒嘴。她疯狂挣扎起来,忘了自己正被人制住,做着要扑上叶蔚蓝的动作。 叶蔚蓝凉凉看着她颓然的举动,嘴唇上翘,她的心情反正不是很好,不介意多刺激她一下。她眼睛停留在宋诗菲的身上,话却是对着叶秉兆说的:“大哥,留她一条命,她还欠着希亚的债呢。”她要告到她脱胸/罩! 宋诗菲眼睛倏地瞪大,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们准备告她侵权,这是一笔巨款,以她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偿还!“叶蔚蓝,你够狠!” “还准备让她继续呆在这吗?”叶秉兆直接对着餐厅经理说话,根本不多看她一眼。 保安连忙架着宋诗菲将她强行驱逐出去,只要不出现在叶先生面前,怎么都好。今天这一出,这个月他们的奖金肯定是无望了,难道还等着没饭碗吗? …… 宋诗菲刚被架着出了电梯门,忽然架着她的两个保安被人从后面制住,眨眼间,她已经落入一个男人的手里。惊慌间,宋诗菲瞪大了眼眶,忽然浑身抖动起来,手腕的痛也忘了。 “丁……丁爷。”她结结巴巴叫着眼前的男人,惶恐不已。身上的器官像是有了感觉一样,自动发起抖来。 在这个男人疯狂折磨她之后,她趁着他休息的功夫逃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夏瑾从一辆车子里面下来,她尾随而至,只想着要杀了她,跟她同归于尽。现在,她不但没有杀了夏瑾,反而落入了更可怕的境地,她怎么会不怕? 丁越不怒反笑,一手摸上她滑腻的脸,轻笑着说:“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看,我不是救你来了吗。以后要乖乖的,别乱跑,走,跟我回去慢慢说。” 宋诗菲像是僵化成石头一样,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惊恐地盯着丁越:“对……对不起,丁爷,我以后不敢了。” 丁越依然是笑,像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样,摸摸她的唇瓣,极尽亲密:“刚才吓着你了,别害怕。唔,这儿不大好说话,你先等等。”他松开宋诗菲,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皮夹,然后掏出一叠法郎,“这是给你们的小费,要是有人问起,就说这个女人自己逃跑了。” 那两个被制住的保安本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到,再者因为宋诗菲的突然闯入他们的奖金无望,此刻反而有人送上大叠的钞票,怎不喜出望外,连连答应。 丁越满意笑笑,走回声搂住宋诗菲的后腰:“走吧,亲爱的。”前口色做瑾。 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宋诗菲蜷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警惕看着丁越。 丁越只是坐在豪华大沙发上抽着雪茄烟,一口接一口,进门后他尚未说一句话,只是抽着烟,貌似心不在焉,眼睛却是盯着宋诗菲。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宋诗菲不敢吭声,也不敢咳出来。刚认识他的时候,她曾经为他抽烟的样子而迷倒,甚至跟他一起同抽一根雪茄烟,可是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他将雪茄烟的烟头烫在她的胸口开始,她再也不会认为这是一个迷人有魅力的男人。 在宋诗菲的恐惧积累到顶点以后,丁越终于掐灭烟头走到宋诗菲的眼前,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害怕?”他忽然俯身,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记,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咬比较恰当,离开她唇瓣的时候,宋诗菲的红唇已然冒出血珠。17904774 丁越露出嗜血的笑,拇指擦上她的唇,一下一下揉着:“别怕,以后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还可以让你重新起来。你有资本,那点钱你就当是买个教训,下次别轻易中了别人的计。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在你身上投入更多的钱,要恢复以往的风光,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前呼后拥,人人巴结着你,是不是很怀念那个时候?” 宋诗菲听着他的话,身体动了一下,丁越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给她洗脑一样,她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她不是已经活在地狱里了吗? 暗黑宋诗菲即将养成,在这里先剧透一下,小虾将要面临危机。 28号啦,亲们手里的票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呼哈~(~ o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谢谢订阅!成名要趁早 像是沉溺在水里即将淹死的人抓到了一块腐烂的木头,她依然还是想要抓住,就让她喘一口气也好,只要等爬上了岸,她就可以丢掉那块木头,远远离开就行。睍莼璩晓 “东山再起?”宋诗菲的声音很低很轻,有着不敢相信,眼前这样个男人依然让她害怕到发抖,他摸着她唇瓣的手像是带着倒钩一样,每擦一下她的唇就感觉很刺痛,她甚至能闻到自己的血腥味。 可是那you惑真的很大,东山再起,这表示她还可以继续过上层社会的生活,不用每天为着油盐酱醋而奔波,不用被生计榨干了自己,不用穿地摊上的便宜货。而且,叶蔚蓝扬言要告她……她咽了口口水,愣愣看着丁越,还在犹豫不决。 一边是优渥的生活,一边是做他的傀儡,要怎么决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她不答应乖乖听他的话,那么她的下场跟落在叶秉兆的手里一样,一样的凄惨。 “对,你可以东山再起的。我有认识的导演,可以先让你拍广告,然后拍电影什么的都行,娱乐圈是个善忘的地方。要知道你的脸蛋跟身材跟那些荧幕明星差不了多少,那些男人都喜欢的,不然我也不会对你这么着迷。” 丁越的手指从她的唇游移着,在她战栗的身体上划过。宋诗菲的身段是十分妖娆的,尤其在她生过孩子以后还能保持这样的完美,女人之中还真没几个。经过他手指的抚摸,那细嫩的皮肤泛起一个个小疙瘩,然后变得红润起来,他眯着眼看着宋诗菲眼里的挣扎,她开始沉重的呼吸,他的眼角因为笑意而卷起一条条皱纹。他笃定她会听从他,绝对的服从他。 “我……还可以吗?”宋诗菲喃喃着,眼眸垂下,看着丁越一件一件挑开她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在她的身上点火。可是她的大脑却清晰起来,拍广告,拍电影,这些都是成名的捷径,不过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很清楚。 潜与被潜,是娱乐圈不变的生存法则。将来她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丁越,还有更多更多的男人……她闭了闭眼,闷哼一声。丁越已经将头埋在她的胸前,温热湿润的舌尖抵舔着她那被烫伤的伤口,他的牙齿在啃咬着她,激起她头皮一阵发麻。 那里的痛感还在,宋诗菲咬着唇瓣,忍受着丁越在她身上撩拨起的情/欲,又要忍住胸前传来的刺痛感觉。这种又舒服又疼痛又空虚的感觉正如她所要面对的。优渥的生活固然舒服,可是做他的傀儡,那绝对不仅仅是陪他睡觉。这个男人太危险,上一秒可以对着你说爱你,下一秒就可以将她丢到地狱,狠狠折磨她,就当她是动物一样的虐/待。那种不留余地的狠戾,她心有余悸。 她要怎么办?但是,空虚,不是活在光环里的宋诗菲一定会是觉得空虚的。就像现在那样,她的身体里面已经燃起了火,觉得无比的空虚,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她有*,渴望获得权力,那些可以填满她的内心,而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可以给她想要的。 她仰着头,承受丁越的给予,睁大的眼睛看着头顶的灯,一圈一圈的光晕很耀眼,美丽的光环,吸引着无数人为之疯狂。她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想要触碰。当看见那红肿如馒头一样的手腕时,又颓然的落了下来。她的手已经毁了,再也不能拿起画笔,还谈什么从头再来?她有的资本只是这具躯体了…… 丁越从她的身上抬起头来,吻了她一下,明明是纵情声色的男人,这时他的眼里却是很精明,丝毫没有沉浸在爱/欲里的迷蒙:“当然可以,宝贝,只要你肯付出。” 他的手绕过她的后背,挑开她的内衣,瞬间,二分之一罩杯的黑色的蕾丝胸衣落下,露出完整的雪白。正处于哺乳期的宋诗菲为了保持身材没有对孩子进行母乳喂养,所以,她的胸只是更加饱满坚/挺,像是七月里已经熟透的水蜜桃,只要碰一下,就能破皮渗出甘甜浓稠的蜜汁来。 丁越满意得看着眼前美景,只是撩拨着她,揉捏着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拍拍她的脸颊接着道:“娱乐圈那点事情,相信你深谙其道。以前你有沈逸珲,有伊格尔给你做靠山,所以你可以过着女王一样的生活,只要伺候好那两个男人就行。 不过,以你目前的状况来看,你需要走跟其他明星不一样的路才能顺利往上爬,这点我需要先给你打好预防针,希望你不要介意。回头想想,跟一个人睡和跟几个人睡也没什么差别呢,以你现在的能力,足够令任何一个男人为你疯狂,对吗,宝贝?他们可以跟我一样,被你吸引着,予取予求。” “不,我不想做ji女,求你。”宋诗菲未受伤的手握住丁越在她身上作乱的手哀求着,为自己做最后的挣扎。一个人跟无数人,那种差别怎么会没有?那是活生生的磨掉自己的尊严,她不要过那样日子。她知道以丁越的能力,不一定要那么做,她也可以上位的,只是他不肯,他只是在折磨她。他在生她的气,因为她搞砸了他为她安排的路。 丁越一把擒住她的手,将宋诗菲眼里逼出眼泪来,眼前那个男人又变了脸,没有了上一刻的极尽魅惑的温柔,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冷酷,那张成熟富有魅力的脸变得冷血无情,好像岁月加给他的,只有残暴。 她那只受伤的手像是畸形一样的扭曲着,刺骨的疼痛从手腕蜿蜒而上,直达她的大脑,脑门都疼得一抽一抽。她直抽着冷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敢怯生生得睁大眼睛看着丁越:“丁……丁爷,好痛,求你放开我。”她的另一只手徒劳得掰扯着丁越紧钳着的手指。 丁越却只是钳得更紧,看着宋诗菲精美的脸蛋变得扭曲,冷声说着:“你以为那是做ji女?哼,以你现在的烂名声,纯情女人是不用想了。不过我可以让你做魅惑女神,不过也是要重包装才有可能。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蠢货? 如果你还不满意,那么我再提醒一下你,经过今天这一天,你对夏瑾,对叶蔚蓝那些人的恨是不是积累到了极点?他们剥夺了你的一切,你付出了所有才换回的名誉、地位都没有了,只有我才可以帮你拿回这一切。” 他轻蔑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个乞丐的眼神,“你不是要杀了夏瑾跟她同归于尽吗?哼,不自量力。现在的你就跟蚂蚁一样,以你自己的本事,能做什么?告诉你,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一定是生不如死。叶秉兆对于他盯上的人绝不手软,你要不要试试?” 宋诗菲想起叶秉兆那阴鹜的脸,丁越的话她绝对的相信。她咬着唇忍着手腕上的痛,可是现在她所受到的折磨也不轻。这个男人将她抓了回来,不是马上给她治疗,而是脱光了她的衣服折磨她,这跟地狱的恶魔有什么差别? 不过丁越有一点提醒了她,那就是她对夏瑾,对叶蔚蓝的仇恨。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宋诗菲的眼睛里现出阴狠,夏瑾、叶蔚蓝、沈逸珲、齐誉、叶秉兆、伊格尔、丁越,这些一个一个毁了她的人,她要人模人样地活着,狠狠地报复他们! 如果她已经活在了地狱,那么她迟早也要他们陪着她一起受煎熬,谁也别想好过! “好,我答应你。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听你的。” 丁越满意笑了,松开抓着她的手腕。那只被抓到变了颜色的手直接受了地心引力,垂落在床铺上,痛的宋诗菲重重“嘶”一声,另一只手赶忙握起护着。 “这才像话,想那么多做这么,多吃了多少苦头,嗯?”他提起床头的话机拨了一个内线电话给酒店,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叮咚”声。 丁越前去开门,丝毫不管此刻的宋诗菲正光/裸着上身。当打开门时,酒店服务生正候在门口,见到丁越,马上恭敬道:“先生,您要的医药箱。”他的眼角余光可以看到房间内有一个裸着上身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她的背脊滑腻雪白,光是那一个背影就令人逍魂。 “好看吗?”丁越冷冷出声,一边却是将门开得更大,令服务生可以有更大的视角。 宋诗菲听见丁越的话,下意识回转身体看向门口,在见到那个金发服务生之后,急忙双手护着自己,又羞又愤怒。丁越这是在羞辱她! 服务生脸一红,急忙道歉:“抱歉先生,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他垂着眼皮看着地板,再不敢随便乱看,真是的奇怪的男人。 丁越直接将门关上,拿着医药箱走到宋诗菲的面前,他拉过她的手腕,亲自给她包扎起来。此刻他的动作很温柔很细心,上药,然后一圈一圈将雪白的绷带缠绕上她的手腕。 “不用感到气愤,将来在你拍摄的时候,会有很多人直接观看你这具魅惑人的身体。现在不过是给你一个开胃菜先适应一下,感觉怎么样?无论哪个男人的目光都会停留在你身上的感觉如何?” 宋诗菲咬着唇,说着违心的话:“感觉好极了,我已经觉得胜利在望了。”她已经知道如果自己惹怒他会怎样,他说得没错,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还有什么好怕的。现在,她就要开始练习抛弃羞耻之心。就是现在丁越马上叫她跟那个服务生做,她也会照做不误。 “变聪明了,不错有进步。”丁越收起医药箱,将丢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来,“自己穿上,然后去五零五号房,今晚,不是我陪你了。”他邪魅笑笑,“要成名,得趁早。法国是成名的天堂,我想你懂得。” 宋诗菲一愣,今晚,今晚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将她送上别人的床,丁越,你真够狠!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只等着我点头。其实不管她会不会服从他,他都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她主动接受跟被迫接受的区别。 “好。”她麻木套上外衣,连内衣都不用了,反正是要被脱下的,穿不穿有什么关系? …… 在宋诗菲离开房间后,马上就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丁越的眼前。 “丁老,那边宣判已经下来了。坤少被判了枪决,我们律师争取到的,只是缓刑一年执行。”孙德海忐忑地看着丁越,将手里的传真递给他,不敢多说一句话。今天也是丁坤庭审的最后一天,丁越没有出现在法庭上,所以宋诗菲是祸不单行,生生承受了丁越的怒火。 丁越看都没看那张纸,直接点火烧了。明亮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烧,那也是他心头的怒火,叶秉兆! “克伦斯那边的人没有为阿坤做任何努力?”他轻声问,好像问着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孙德海却听的出他话音里的怒气。 “没,他们只是袖手旁观。”孙德海为了表示对丁越的忠诚,握紧到了拳头,“这帮孙子,在我们有利于价值的时候就是兄弟,等我们没有了筹码,马上翻脸不认人。” 火苗舔舐着纸张,很快燃烧到尽头,直逼丁越捏着的手指。在即将舔上丁越的手时,他才松手。变成了灰烬的纸飘飘荡荡,在落到光滑的地面时,才没有了最后的一丝火苗。丁越沉默了很久,随着时间的过去,他阴沉的脸比墨汁还黑。盯着那变成黑灰色的灰烬,他的棕灰色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克伦斯说过,如果他再没有筹码,阿坤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再管,意料中的事情,他这是在给他压力。所以他才要迫不及待逼着启用宋诗菲这颗棋子。如果不是宋诗菲那么蠢,上了沈逸珲的当,他可以抢先一步跟克伦斯做交易的。 这个蠢货,搞砸了一切,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还有一年的时间,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卡啦卡啦”作响。 孙德海听得心惊肉跳,可是又有不得不问的问题,最终他小心翼翼说道:“丁老,刚刚我看见宋诗菲进了一个男人的房,您这是要……她不是刚刚把自己搞砸了吗,您还是要继续捧她?”他不明白为何丁越还继续砸钱在这个赔钱货的身上。 “叶秉兆将我的儿子弄进了监狱,那么我也要他的女人尝尝这种滋味儿。”丁越阴狠道,“宋诗菲跟他的女人有仇,会好好招待她的。现在我只要在半年之内重新把她捧起来,以后他的女人就会承受叶秉兆带给她的苦果了。”1d7r6。 “是,原来是这样。”孙德海点头,看丁越的表情,宋诗菲一定不会令他失望的。在今天之后,想必她已经知道丁越有多么可怕了。 …… 经过宋诗菲引起的风波后,夏瑾等四人的会餐照常进行,只不过气氛诡异。 “抱歉,大嫂,我没有想到宋诗菲会这么极端。”叶蔚蓝歉疚看着夏瑾,说起来也是她今天将宋诗菲逼得狗急跳墙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夏瑾无所谓笑笑,“只是虚惊一场,况且她也动不了我的,你忘了我的师傅可视阿芸呢。” “不是吧,看宋诗菲那残废样,我敢肯定是我大哥下的手。”叶蔚蓝打着哈哈,眼角盯着齐誉,“我大哥才不会在自己女人面前错过当护花使者的机会,他不会给你实践的机会的。”这一句话她是说给齐誉听的。17904800 在知道自己深爱的女人千钧一发的危险,他一定会对大哥发难的,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的。而她的意思是,有她大哥在,夏瑾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他可以放心的。况且,将宋诗菲激怒的是她跟沈逸珲,跟她大哥没有半毛钱关系,齐誉,你可别错怪了人呀。她使着眼色,觉得自己眼睛都要抽抽了。 夏瑾脸上露出的不是害羞状,而是尴尬。桌球室的对话她是听到的,而此刻的齐誉跟叶秉兆两人倒是像深爱着的恋人一样,从落座起就一直互相盯看着,空气里都可以听见电流交接的“噼啪”声,对于眼前摆放的精致的法国菜看都没看一眼。 “嗯,是啊,是叶哥踢了她的手,宋诗菲连我衣角都没有碰到。”她赶忙接话,桌下的手悄悄握住叶秉兆的,感觉到他的手僵硬,她捏了捏,想要分散他的吸引力,奈何不大成功。除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眼睛依然在跟齐誉较劲。是抓即起里。 叶蔚蓝在桌下直接踢了齐誉一脚,这个男人在这会儿跟大哥较什么劲,这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不是想要叫夏瑾看出什么来么。他现在的女朋友是她,就算夏瑾有什么,他也不可以表现地太明显,果然是没有跟上过演员课,她摇摇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齐誉感觉到腿上一阵痛意,扭头盯着叶蔚蓝,怒目而视。她穿着的是尖头皮鞋,那一脚是准备踢断他的腿吗,亏他还给她按摩腿了,没良心的女人。“你干嘛,很痛。” 叶蔚蓝脸上笑米米得,很体贴得将叉着的蜗牛肉送进他的嘴里,“你跟大哥‘深情’凝望,难道我不应该吃醋吗?幸亏现在是我们包下了这层餐厅,不然被人看到,马上就会有报道说我叶蔚蓝为情所困,所以才退出了模特界。而我为情所困的原因是我的男友爱上了我的大哥。这一脚不应该吗?”说到底,她可是用心良苦,齐誉该对她感激涕零才对。 夏瑾听着叶蔚蓝的歪理,差点将嘴里含的奶油蘑菇汤喷出来,她真是什么都敢说。悄悄瞥上叶秉兆一眼,果然,他的脸更黑了,只听他沉着声音说:“蔚蓝,你的话多了。” 叶蔚蓝吐吐舌头,不管怎样,两人不再那么死死对视就行。气压太低,容易犯病。 “蔚蓝说得没有错啊,你该看着的人是我才对。”夏瑾帮腔,气氛太沉闷了,他们两个刚才互相盯着的模样,好像是在进行着精神打斗,要是再不打断,估计真要撩起袖子开战了。 叶秉兆的脸色缓了缓,看向夏瑾:“好,我只看你。”他体贴拿过夏瑾的餐盘,给她细心挑出藏在蜗牛壳里的肉。一边示威一样的看了齐誉一眼。看到了吧,她的心是向着我的,你休想将她从我身边带着她。说到底,恋爱中的男人智商还是会降低。冷酷诚如叶秉兆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叶蔚蓝憋着笑看向齐誉,只见齐誉忧郁得看着夏瑾的眼,心里叹气,这个男人估计又受伤了。她挪过齐誉的盘子,好心给他“女朋友”式的体贴,同样给他切起肉来。 夏瑾不敢看齐誉,她隐约知道齐誉的心意,可是她不能给他回应。她已经选择了叶秉兆,给他希望,只是对他的伤害。蔚蓝是他的女朋友,他要看着的人是她。她尽量放低头,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给,亲爱的。”叶蔚蓝甜腻腻的叫上一口,毫不示弱得在夏瑾跟叶秉兆面前秀恩爱。齐誉听得头皮发麻,古怪地看了夏瑾一眼再看向叶蔚蓝,那支银色叉子上的肉绿油油的,分明是蘸着芥末酱。“吃吧,给我大哥看看,你对我火辣辣的爱。” 他瞪着眼睛,叶蔚蓝明着秀恩爱,实则是在整他,偏在夏瑾面前,他不能拒绝,绷着的脸忽然笑出来,笑得一朵花一样。叶蔚蓝大感不妙,果然,从他的口中吐出了象牙: “没有问题,火辣辣的爱要一起吃才更好。”他纤长的书生手拿起银叉,快、狠、准叉起一块肉,同样沾了芥末酱凑到叶蔚蓝的面前,“我们是要吃交叉肉,还是我就这样互相喂食?” 夏瑾跟叶秉兆同时看过去,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叶蔚蓝滴落一滴冷汗,后悔对“小白脸”调戏过火了…… 妹纸们,看到盐巴的活动了木有?挺划算的,建议对看中的书本全本订阅,可以省不少币币哦~ 另外,blue姑凉,抱歉我帮不了你,我问过我的编辑了,她说问客服,哎……不过没有关系,不影响你写书评,我跟我几个群的朋友都说过了,她们都明白的,别不开心了,笑一个~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谢谢订阅!他说等,她说好 呛鼻的芥末蜗牛肉咽下,叶蔚蓝只想飙泪,那冲鼻子的滋味永生难忘。睍莼璩晓她吸吸鼻子,热泪盈眶得看着同样也忍不住的齐誉,那画面,好像白娘子在水漫金山后跟许仙的重逢,直让人掬一把辛酸泪。 叶秉兆抚着额头,冷酷的脸再也绷不下去:“你们够了……” 叶蔚蓝捂着嘴偷偷伸出舌头晾着哈气,一手搭上齐誉的肩膀认输:“以后咱们还是别尝试这种火辣辣的爱了,我会含蓄表达。” 尽管自己嘴里那股辛辣的味道一直缠绕到了他的脑门上,齐誉还是很体贴得给叶蔚蓝先递了一杯清水:“少了刺激,你活的下去么?不嫌沉闷吗?”他沉了眼眸淡笑。明知道守在她的身边会苦涩,幸好有叶蔚蓝适时的调剂。他想,如果不是叶蔚蓝这样性格的人,他还真不知要怎么继续下去。 夏瑾有危险,他没有第一时间去保护,还谈什么隐身骑士呢?他责怪叶秉兆没有看护好她,更应该责怪自己没有先考虑到夏瑾的安全。明知道沈逸珲跟叶蔚蓝的计划,却没有将宋诗菲偏激的个性算进去,让她有此一场虚惊。 看着夏瑾幸福,他也做不到完全的祝福。他曾有一千一万个后悔,没有早在叶秉兆之前先找到她亲手给她幸福,却只有一个理由还坚持着这份爱恋。芸芸之中,他独独爱上了她,他问自己,为什么要爱的这样的迟?17904907 这份爱恋慢慢变成了折磨,原来眼看着自己爱着的人跟别人幸福,自己的心会变得这样的苦,苦到上了眉眼,希望她能看到,希冀着她会给他一点点的希望。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爱专一而深情,他羡慕被她爱上的人,可以拥有她专注的爱。 当眼里的苦再也藏不住的时候,如果没有叶蔚蓝别出心裁的安慰,他想他会苦到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直到眼里流出苦涩的水,然后再也不能守候在她的身边,继续守候她的笑她的幸福。同病相怜的人更会理解彼此的痛苦,所以他跟叶蔚蓝学会了互相取暖,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来一场及时雨,化解那种苦涩。 他想,在叶蔚蓝的影响下,自己也成了一名出色的演员。如果有哪一天不想再继续做律师了,去混影视圈也不错。 叶蔚蓝接过水杯猛喝,一手摇摆着,等水杯见了底,她才抬起头,露出一脸沧桑的模样,深沉着说:“不沉闷,年纪大了,就该归于沉寂了,再经不起折腾了。我们交往时间虽然不长,但加起来年纪过半百,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有激情也要省着点用才行。” “‘老夫老妻?’”齐誉咀嚼着她的话,他们之间没有假情侣的不自然,意外相处得跟老夫老妻一样,她形容倒是贴切。他一时兴起,忽然凑近叶蔚蓝仔细看她的脸,煞有介事得点点头,“恩,是有点老了,所以才急着退休了,美人迟暮的悲哀啊……”他晃晃头,一本正经端坐好。如今他已经越来越入戏,叶蔚蓝是个很好的搭档,不需要写好的台词,只要配合她就好。 叶蔚蓝在突然见齐誉凑过来的大脑袋吓了一跳,听着他那句“美人迟暮”更加不淡定了:“你才显老呢,我这是急流勇退……”看到齐誉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跟上她的节奏,她倍感欣慰,想着那一口芥末酱吃得也值得了。她眼尾瞥着叶秉兆跟夏瑾,心中默默吐了口气,誉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老娘我连老不老这个话题都搬出来给你化解危机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哟…… …… 浦海,御景湾。 夏瑾最近有点嗜睡,当她在汗水淋漓中醒来时,外面天已经亮到不能再亮。她本是个生理时钟比闹钟还精准的人,现在却每每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距离从巴黎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正是夏季伏暑天气,空旷的房间里却没有空调人工降温的痕迹。垂着的纱帘一动也不动,无风无浪,看来又是个闷热的天气。 等候沈逸珲晚归的那些夜晚,再加上自己创业的那两年,夏瑾的身体有了一点亏损,老中医说她没有注意好调理自己的身体,体虚百邪侵,尤其是她的骨头里面受了寒气,需要睡在汗水里才能慢慢将她体内的湿寒排出去。所以她很认真的执行老中医的建议,即使天气再热也不开空调,冬天也将自己护得暖暖的。 她坐在床上扭头看着凉席上面的人形傻笑了一会儿,算算自己因为这一身汗又排了多少湿寒出去,虽然这种事情是难以计算的,但她就是会傻愣愣地去计较一番。天气热得她夜晚难以入睡,她也只是开了窗户吹吹夜风。以前她很怕热,现在为了将来能够跟叶秉兆长长久久,她忍下了每天的黏腻汗水,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健康一点,为了可以跟他白头偕老。 夏瑾摸了一把旁边没有一丝压痕的枕头,笑米米地对着身旁空空的位置道:“早安,今天好热,我出了很多汗呢。”抹了一把汗水,她伸了伸胳膊起床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黏腻。 等她神清气爽走出浴室后,她才走到阳台上,八点多的太阳已经初显毒辣,在阳台上她能听见山林里的知了声声叫唤,听在她的耳里却变成了“回来,回来……”她唇边带笑,拎起旁边一把水壶给阳台的花草撒了一遍水。 她依然成了等君归的女人,可是这次,不再是没有回应的等待。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深到就算隔了千山万水,她也可以放心留他在外。在她这里,距离产生的不是小三,而是因为思念而弥深的爱情。 叶秉兆依然还留在法国,他的事情尚未结束,而夏瑾因为桃源居休业时间太长,必须得赶回来重新开业。好不容易打开的市场需要精心的守护,这是她跟叶蔚蓝共同的事业,不能因为一时的贪欢而废弃。 留在法国的最后一晚,在他们的极尽缠绵之后,叶秉兆搂着她,气息尚未平息,带着情/欲的声音暗哑,在她耳边一边啄吻一边说:“等我。” 她对他永远都是有求必应的,他说等,她说好。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程序,买菜、练习武术、做菜营业,有条不紊。她让自己忙碌,只留一点空闲去想他,因为想念的时间太多,她会觉得时间太漫长。 在买完今天需要的菜后,夏瑾走进客厅打开电视机。最近,这也成了她的必修课。叶蔚蓝虽然退出了模特界,但是她的余热还在,尤其是在刚退出后就掀起了孩童抚养案,成了法国新的话题,十分引人注目。 她可以通过电话知道事情的进展,但她体谅得不去打搅叶蔚蓝他们。她知道他们在全力以赴,她能做的,不是在这个时候去问长问短,而是默默关注。伊格尔虽然成了过街老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社会上的影响力还在,尤其,他的财富很雄厚,请了八个律师组成一个团跟齐誉对打。 每天,她通过新闻去了解案件的进展,有时候会打个电话问问叶秉兆,给予她的一些看法,比如说,为什么伊格尔宁可花费这么大的财力去保住一个别人的孩子,却不愿意花一分钱给自己的小孩。 宋诗菲在某一天,一夜爆红,成了法国家喻户晓的艳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夏瑾透过电视屏幕,看了新一代艳星的专访。荧幕中的宋诗菲眼泪纵横,说她当时做错了等等一番忏悔,将一切的过错推给了伊格尔。于是众人对她同情起来,因为她有一个因为一时错误而生下的女儿,做艳星,可以让她这个曾经走错路的母亲给自己的孩子好一点的生活。 她赚的了别人的同情,也加速了自己在另一个领域的成名。短短一个星期,宋诗菲已经扭转了原来的败局,又成了众星捧月的大明星。她唱艳歌跳艳舞,前景大好。 夏瑾看着屏幕中的女人,陷入仲怔,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她抢了她的丈夫,她没有恨过她。她对她趾高气扬,甚至可以当着她的面说她如何一步一步抢夺了她的丈夫,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记得她第一次看到宋诗菲时,是在两年前的冬天。那时候,她在灯火暗影里,她觉得她很漂亮,像是一朵罂粟花。那时,她从没想过会跟这个女人积下这么深的怨恨。她被她抢了丈夫,可笑的是,却是她提着刀子要杀她。这年头,小三永远比正妻来的理直气壮。 鼻只肉跟金。今天又是宋诗菲上了头条新闻。电视里贴出一张她的照片,上面的宋诗菲身材火辣,全/裸出镜,魅惑至极。这次,是她签下了一部电影,准备正式进军影坛。于此同时,又被法国的狗仔爆出跟电影导演同时进出酒店。一时又是喧嚣至上,这些虽然是八卦,但无疑每上一次头条,都帮她扩大了曝光率,随着曝光率的增多,她的知名度也就打开了。 先上一更,白天时候还有一更,姑娘们晚点会看到。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为感谢姑娘们的支持,今天会多上点字数的,姑娘们等着我吧~1d7sp。 ps,你们加把力帮忙推荐留评打赏神马的呀,偶这周只有一次上了好的推荐,再木有鼓励来,编辑大大看不到我的成绩,偶就要坐冷板凳去鸟,愁啊,愁啊,掉头发……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谢谢订阅!生马仔 (30号加更2000字) 夏瑾每次看到宋诗菲的新闻,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不安感。睍莼璩晓她拿着刀子来捅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怕过,可是现在即使看到她的照片,对上那双眼睛,她都有种寒意,那双眼睛里面好像带了钩子一样,要拉着她进入地狱。 酷热的天气,宋诗菲莫名成了她的冷冻剂,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只要一见到那张脸她都发不出汗,反而会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一夜成名,她虽然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但也知道那要用什么去换取。做到这个份上,她不知道宋诗菲是以什么心情去完成那种交易的,在她看来,那是一种耻辱,是尊严被踩在了脚底下的耻辱。 她想,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宋诗菲心高气傲,就算她跟伊格尔之间的交易,她都做得极为隐秘。要不是叶蔚蓝在不间断的寻找蛛丝马迹,他们之间见不得人的事情是绝不会被曝光的。而现在,她是毫无遮掩地去做这种事情,做着高级ji女,她的心该扭曲成什么样子? 她没有忘记那天在四人晚宴上宋诗菲看她的眼神,淬了毒一样的狠戾。她恨她,夏瑾不认为那次因为他们放了她一马,宋诗菲就会痛改前非,不再怨恨她。那么现在,她沦落成了高级ji女,那种对她的怨恨只会增不会减。 夏瑾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不觉手心里面已经有了一手的冷汗。她端起桌前放凉的温开水,轻啜了一口,赶去宋诗菲给她带来的恶寒。 宋诗菲的新闻过去,第二条播的就是孩童抚养案的新进展,已经进入了第二次的庭审。夏瑾看着被记者簇拥着的齐誉跟叶蔚蓝,看到了他们的疲惫,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认认真真看着记者发回的报道。 情况似乎并不顺利。伊格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使得希亚跟他的感情很要好,而在法庭上,陪审团会考虑孩子的意愿,再加上八个律师的出谋划策,齐誉打得很辛苦。一大堆的记者拥挤在威严庄重的法庭外面,还有很多市民在外面声援叶蔚蓝,写着法语、英语、中文的横幅上写满了签名,金色、黑色的还有褐色的人头涌动,蔚为壮观。 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叶蔚蓝不惜动用在法国的影响力,不管是业内人士,还是圈外人士,都被她影响,以各种方式支持她。夏瑾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激动的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加入进去。 画面切换了,在保安的驱离下,一辆黑色奔驰房车在法庭门口停下,几个保镖先从房车里面出来,紧接着伊格尔才从车子里面出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不知从哪里丢过去了一个鸡蛋,被保镖拦截下,夏瑾听着记者的评论,觉得这种人连丢他鸡蛋都是浪费。 夏瑾看得全神贯注,浑然不觉自己又将拇指含在了嘴里,嘬着指甲,刚冒出了一点点的指甲又被她啃光了。 “不知道你这样很不卫生么?”秦章站在夏瑾背后已经好一会儿了。由于这次是夏瑾单独回来的,秦章奉了叶老大的命令,又从别处调回到了御景湾,陪着这位未来大嫂。叶蔚蓝的案子他们这群冥夜的人都关心着,只是他们不能动用冥夜的力量去帮她,只能跟夏瑾一样在背后默默支持。每次夏瑾看新闻的时候,秦章都会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赶上第一时间发回的报道。 夏瑾被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跟做错事被骂的孩子一样。不知从何时起,她染上了这种恶习,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咬指甲。她紧张叶蔚蓝的案子,这些天,她的大拇指指甲就没超出过零点五公分。 她回过头冲秦章尴尬笑笑,刚要开口说下次不会了,却愣愣看着他身上穿着的外衣。今天的秦章竟然穿着白大褂,她的心绪一紧,难道有人受伤了吗? “别那么紧张,是……”秦章话未说完,却见罗澄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浑身大汗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跟跑了五千米长跑一样。夏瑾怀疑自己是否听见了老式的拉风箱“呼哧呼哧”的声音。 “快……快……”罗澄喘气不匀,说了几次快,却没下文了。 夏瑾见他这模样又听得着急,“嗖”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因为太快,眼前一阵晕眩,她晃了几下才适应眼前的黑,急道:“怎么了,怎么了,快什么?” 秦章双手插在口袋里,反而皱起了眉,冒出一个老大不情愿的表情。他似乎有先见之明,知道是什么事情。 “快什么,有谁受伤了吗?”夏瑾急死了,秦章穿着白大褂,罗澄跑得几乎要断气,这么紧急的事情,她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可又奇怪秦章的态度。是跟他关系不怎么好的兄弟出事了? “……生了,快生了!”这次,罗澄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夏瑾却听得更懵。生了?什么生了,生什么,哪个兄弟的老婆生孩子了?秦章还会做妇产科工作?她眼神在秦章跟罗澄之间转换,想着原来是要做接生,怪不得秦章不大愿意,一个大男人,怪难为情的…… 他这人虽然做着医生工作,但好像没什么医德。夏瑾见过他给一个新进冥夜的弟兄做缝合手术,下了这么一个印象。那次血腥场面,夏瑾想来直皱鼻子。那弟兄“嗷嗷”叫着,叫的惊天动地,鬼哭神嚎,秦章却丝毫不为所动,连麻醉都不给打,直接下手了。那弟兄叫的越欢实,秦章下手越重,动作却是很快,眨眼之间的事情,但他做这种血淋淋的事情的时候,脸上冷得比叶秉兆还冷,跟平时和煦的样子大相径庭。 “跑这么急做什么,你不会打个电话吗?”秦章的语调很冷淡,脸上一副“你是笨蛋吗”的表情,丝毫不见着急。 罗澄这下忽然不喘气了,直起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挠挠湿了的头发:“是啊……太着急,我给忘了。”他嘿嘿傻笑,手伸进了口袋动了动。夏瑾从那口袋处鼓起的形状来看,他是在摸他的手机。 “谁要生了?”夏瑾茫然看着两个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是最不知情的那个人,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是sherry,是老大的一匹马要生了。”罗澄忽然上前抓着夏瑾的双肩,又紧张又兴奋,像是自己的孩子要生了一样。就是因为太激动太紧张,他聪明的大脑才会罢工,竟然用着双腿一路从马场飞奔过来。 夏瑾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个小青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她反手拉住罗澄的手臂,一样开心,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了八颗牙。母马生下小马仔,是生几只呢?不过至少有一只的,马场又要多一匹马了,叶哥肯定很高兴。由于叶秉兆喜欢马,夏瑾爱屋及乌也喜欢上了马,不过最近她的心思太多,对马场的事情疏忽了。 兴奋过后,夏瑾瞪了瞪眼睛,这些人都知道有匹母马怀孕了,却没一个人告知她。尤其是叶秉兆,她跟他在法国那么长的时间,他对她一点风声都不露,太气人了。短暂的生气过后,她眉眼又弯了起来,最近实在是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那点小气愤还算什么呢? “太好了,赶紧过去呀。”她拉着秦章风风火火出去,把罗澄落在了后面。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何秦章一大早穿着白大褂了,原来是有匹母马要生了。难怪叶秉兆将他从别的地方又调回来,原来是一举两得。 一出别墅大门,他们直接上了一旁为了方便在御景湾走动而设置好的小型代步车——高尔夫球车,直接往马场去。罗澄跑出来看着绝尘而去的高尔夫球车,抬头看看明晃晃地要晒晕人的太阳。他一拍脑门,一副糗到家的表情。 果然是脑袋短路了,没有直接打电话过来通知秦章,跑过来就跑过来吧,但御景湾每个别墅点都有这种高尔夫球车,再不济,他可以在马场直接骑一匹马跑过来,为什么要用“十一路车”呢?把自己整的比古代人还古代人,他对着太阳比了一下中指,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一定是天气太热了,他脑袋热晕了…… 说回夏瑾,一下高尔夫球车就直接冲进了马厩里面,饲养员见到夏瑾表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是老大的夫人过来给马接生。他忙上前指引夏瑾走到一个单独设立的马厩。夏瑾走上前一看,只见眼前一匹漂亮的枣红马躺在干草上,腹部高高鼓起,它好像很痛,咧开的马唇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呼哧呼哧”呼吸着。马头旁边还摆着一只小盆子,里面放了一些精细的饲料,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动过。 马儿的马尾无力得甩动,将后面的干草扫得很凌乱,不时它还蹬一下蹄子,夏瑾被它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差点坐了一个后蹲。她绕到马的后身,隐约看见干草上闪着湿亮,显然是马的羊水破了。 夏瑾皱了眉,心思已经全在这匹要生产的马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生产的场面,不由心都揪紧了。马儿的眼睛纯亮,像是晶莹剔透的黑水晶浸润在了清水里,它睁大的眼睛看着夏瑾,夏瑾被它看的心都要化了。 “很痛吗?我给你摸摸,再忍忍。”她凑近马隆起的腹部,轻轻给它抚摸着,试图减低它的痛苦。 这个时候秦章已经赶到,马厩里面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需要用到的东西。他戴上口罩以及手术用的橡胶手套上前拉起马尾一看,神情严肃。“嗯,开始准备接生,夏瑾你怕血吗?”他抬头看了夏瑾一眼。 夏瑾被他点名,愣了一下,随即一幅很郑重的表情,摇摇头道:“不怕的。”瑾里诗带里。 秦章直接递给她一把剪刀,一块干净的毛巾,还有消毒水,当然,还有橡胶手套跟口罩:“那你来先给sherry的产道口消毒,然后将毛巾准备好,随时准备接住马仔。” 夏瑾不解看了秦章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产道口”是什么东东,随即脸一红反应过来。秦章这小子……她点点头,按着秦章的指示先行工作。罗澄还没见影子,马场的那些员工要照顾其他的那些马,所以只有她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 其实,这也是秦章第一次做接生工作,虽然他读医科,但因着冥夜的特殊,他选择了外科,以备可以给受伤的弟兄随时做医疗救助。现在冥夜情况特殊,尤其是出了狗内歼的事情以后,御景湾被重重保护。这次本可以叫畜牧医生前来负责马的生产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秦章临时接手了。 夏瑾学着秦章先戴上了口罩跟手套,然后将沾了酒精的药棉涂抹着马的产道口,那里一缩一缩的,羊水正汩汩流出。秦章双手按在马腹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按压,不时往马的产道口看上几眼,夏瑾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跟电视上看到的给人接生的差不多。 临近中午,天气更加炎热,马厩里为了照顾这批要生产的马,并没有开空调,甚至连风扇叶没有,整个一个密不通风。此时夏瑾跟秦章身上已经是汗如雨下。可是夏瑾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汗正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马的产道口,那里依然没有动静,只是做着紧、缩两个运动。 秦章抬起手臂擦了一下即将要滴下的汗,看见夏瑾紧张兮兮的表情,出声安抚道:“表情别那么紧张。动物生产都是有本能的,我们只要从旁协助就可以了。” “真的?”夏瑾没有看秦章,只是出声。 “野生马见人跑都来不及,试问,它们的后代怎么来的?还不是自己解决了。天生天养,越是粗糙生养,存活率才越高,而活下来的,往往才是最好的。动物,在它们出声的时候就已经经过‘物竞天择’这一关了。” 夏瑾被他这么一说,想想也对,以前她在乡下的时候,也见过猫猫狗狗生产,她放松了一下表情,却没一秒钟立刻又绷紧了神经:“要出来了,快看快看。”她手指指着产道口,微微发抖。 秦章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产道口隐约可见马仔的头部,但是好像卡在了那里,要出不出的。他看了一下马头部,只见这匹马有气无力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眼部的毛湿润。他几个快步,从医疗箱抽出一个小瓶子凑在马鼻子底下给马闻了几下,然后又双手按压马腹部起来。 夏瑾不觉已经学起了电视中的古代稳婆在那捏着拳头叫喊:“使劲使劲……再加把劲……” 罗澄赶到时,马仔的头已经出了产道口,这么血淋淋的恶心场面,他有点接受不了,视觉冲击太大,他马上反转过身体做了几下呕吐的动作,再也不敢扭头去看。1d7td。 “啊!生了生了!”夏瑾突然激动叫喊,她托着一匹小马仔,双手都颤抖起来,“罗澄,快看,好可爱的马仔!” 罗澄一个激动扭头一看,终于“哇”一下吐了出来,因为眼前的视觉冲击更大了。只见夏瑾的白色手套上有着暗红的血迹,手上托着的马仔因为浴着血,隐约看的出来也是枣红色的,可是恶心就恶心在连着马仔肚子的脐带连着产道口,后面还拖着带出来的胎盘! 夏瑾倒是觉得没什么,可能女人对这种事情有着先天的抵抗力。秦章走过来拿起剪刀利落得剪断了脐带,两个人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17904931 接下来的后续工作也是两人分工完成的,一个给马仔擦身体,一个给母马喂饲料。罗澄围着马仔打转,此刻他又活了过来,在那啧啧赞叹。“真漂亮,看,它的眉心有撮白色的毛,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迷死一大群公马。” 夏瑾已经洗过了手,她看着母马在那休息,一双黑水晶一样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小崽/子,一边不时伸出舌头舔舔马仔。她笑笑,想着,虽然是动物,但是也是舐犊情深。有时候人之间的感情还不如动物来的深情。 其实那匹马仔并不是十分的健壮,夏瑾虽不懂但也看出来了,马儿挺瘦弱的。秦章说sherry本身未到可以交/配的年龄,应该是驯养员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意外。而且夏天出生的马不如冬天出生的马来的健壮,因为严冬会给马仔降临到世上的第一道历练。 罗澄听着秦章的话在那偷笑,他说:“这马儿啊,就跟未成年少女一样,没成熟就偷吃了,哎哎哎……爱情的苦果啊,受苦了吧……”他有模有样得摸着马头,给它安慰,一边又有意无意看夏瑾,“偷吃就偷吃吧,也不做个安全措施,这一不小心就有结晶了。夏瑾,你说对吧?” 夏瑾脸涨红,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在法国那些天,他们天天温柔乡中见,也没怎么做措施,尤其是第一晚,不知……她看着马儿的温柔模样,她忽然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孩子,她跟叶哥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呢?她露出一抹傻笑…… 30号共8000字上更完毕,不少了吧?傻笑,o(n_n)o~吃晚饭去~ 在这里要谢谢各位姑娘的大力鼓励,谢谢你们,真的很感动、很高兴。今天一打开网站,看的眼泪都出来了,谢谢818,谢谢blue,谢谢glx003,谢谢书友_308510,谢谢hou5899,谢谢小家,谢谢各位还没有冒出水的姑娘们,你们的支持让我真的很感动,以后只要有时间,有感觉,我会尽量多更的,但我还是以保证质量为前提,这是对你们支持我的尊重!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谢谢订阅!前夫、现男友 1 “你说sherry生了?”电话那头,叶秉兆沉稳的声音里有点吃惊。睍莼璩晓 “嗯,是我亲手接生的呢。”夏瑾的声音里又兴奋又骄傲。在接生完马仔之后,她马上打了越洋电话过去。换作以往,她是不会主动打过去的,用她的话说,国际电话太贵,而她目前还是穷人,能省则省。 此话一出,曾经遭叶蔚蓝无情的鄙视。已经坐拥金山的人竟然说自己是穷人,这话怎么听着怎么矫情。当时夏瑾的反应是,她说她是一个独立自强不靠男人的女人,经济上靠男人以后没地位。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夏小姐,要是心安理得花叶秉兆的钱,那叫“包养”。当时叶蔚蓝给了她一个“赞”,又给了她一个“傻”的评价。 她站在马厩门口,小手给自己扇着风,也不顾马厩里阵阵的马粪味道,眼里兴味昂然,兴致勃勃说着:“那匹马仔好瘦小,我托在手里很轻很轻,都敢用力,不过它很漂亮,跟sherry一样是枣红色的,额头上有撮白毛……” 远在大洋彼岸的叶秉兆一手握着手机,听她滔滔不绝,跟她有问有答,脸上一派温柔神色,眼睛里却是冷然又带着困惑的。此刻他正看着一份报告,一份宋诗菲的调查报告。宋诗菲意图刺杀夏瑾,自然被他列入了危险人物排查中。 以前他知道她跟夏瑾因为沈逸珲的事情有过节,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思想是这样的偏激,将自己的失足失败一概都归咎到了夏瑾的身上。当时他放了她一马,后来他从餐厅出来时曾私下去问过酒店经理。酒店经理的回答是那位小姐对两个保安又抓又咬,弄伤了两个保安逃走了。 当时叶秉兆就有着怀疑。宋诗菲是个东方女人,跟两个魁梧的西方保安相比,要说从他们的手中逃走,这种说法很牵强。可是当他叫餐厅经理把那两个保安再叫出来问话时,那两名保安却已经不知去向,期间只是短短两个小时。 种种迹象显示,这个女人身后有股神秘力量将她从那两个保安手中带走了她,而那两个保安要么是受人钱财跑路了,要么是被人灭口了。再后来,宋诗菲突然一夜爆红,像是平地一声惊雷一样,之后又以迅猛的速度迅速在娱乐圈占据一席之地时叶秉兆又有了疑惑。 宋诗菲如何成名,从她出入的酒店,跟什么人进出就知道。她一直都是圈子里的人,经过人介绍认识那些名导,继而转作艳星也无可找出其异处。尤其是叶蔚蓝曾扬言说还要告她侵权偷窃等罪名,那么宋诗菲提前为自己做好后路,这一切想来,又分析地通。 手头上的资料里,清晰罗列了宋诗菲曾经跟哪些人接触,从广告商到电影导演,甚至造型师、摄影师都成了其入幕之宾,私生活极混乱。一一排查下来,她的名单里没有像可疑的人物,令他无从下手。 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手指捏了捏眉眼间的鼻梁,向椅背靠去。他的脑际有个模糊的想法,但又总是抓不住那个想法,这令他有点懊恼。 “喂,你在听吗?”话音里,他的女人声音音调有点高,听起来是生气了。 “嗯,有在听。”他坐直了身体,身后的靠背微微颤动。 “我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sherry怀孕了?有什么可值得保密的。”夏瑾软糯的声音里带着点气愤,听起来反而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叶秉兆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心间麻麻痒痒,距离她离开法国,他有段日子没碰她了,此刻听她撒娇一样的口气,有丝心猿意马。没有人能想象到手握生杀大权的叶秉兆会被这样的一个小女人几乎牵着鼻子走。 他一手盖上桌子上的文件,脸上的柔情泛得更开,那柔意透进了眼底,令他脸部的冷硬线条看起来柔和起来。“本来是想瞒着你,等到七夕节的时候作为礼物送给你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抱歉。” 夏瑾听着他低沉的男音,心脏泵出的血像是含了蜜一样,甜丝丝的。原来从sherry怀孕开始,他就已经想到送她七夕节礼物了。这个冷硬的男人,疼她的时候无时不刻。“说什么抱歉,是我误会了,sorry。”她靠在门口敞开的大门上,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一只脚一下一下脚蹭着地面,一会儿又将手遮在额头处挡太阳看看远处。正中午的太阳毒辣辣的炙烤大地,远处堆着的草堆几乎都要冒出烟来。 “既然你已经看到sherry的孩子了,给它取个名字怎么样?” “我吗?”夏瑾有着些微吃惊。 “当然,现在你是它的主人。” 夏瑾笑米米的已经陷入沉思状:“嗯……不如叫七夕如何?它是匹小母马,又是你送我的七夕礼物,怎么样?” “不错,很好听。”叶秉兆赞同。 “嗯……那么将来你给我们的孩子取名也要好听一点。”夏瑾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想打探一下叶秉兆对孩子的态度。 叶秉兆听出了夏瑾的意思,她不是问名字的问题,而是关于孩子。夏瑾用着迂回的方式来向他讨要一个孩子吗?他们还没有结婚,他甚至连一个要娶她的承诺都还没有正式给她。未来,在他没有正式了结那段过去之前,他不会轻言其他,他们之间的未来如果顺利,还有很长很长,而此刻,是他在自私的享受着她的温暖…… 说到这里,他泛着柔情的脸顿住,慢慢冷了下来。孩子……小幕……他的长子,夭折的孩子。松开的手不觉已经握成拳头,眼底冷然一片。 “喂?喂?”听着电话那头没有了回话,夏瑾心头紧张起来。是通信干扰,还是叶秉兆听到这个话题生气了?他不喜欢她为他生孩子还是因为叶幕的事情不敢让她生? “我在。”那头终于传来低沉的声音,比之前的声音都要再低一个调,像是一块石头沉到了湖底一样。 “你不高兴?”夏瑾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蹭着地面的脚也停住了,屏息听着电话那头。 “不,没有。瑾,你听我说……”叶秉兆顿了顿,想说孩子的事情先缓一缓,等他的事情结束,他们之间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再说。可是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夏瑾在巴黎的那些日夜,他们并没有做多少措施,尤其是他执意要给她一个难忘的夜晚,执意拉着她在花海做了,那时,她可能已经受孕了。 是他大意了。以前听老中医的意思,夏瑾体寒,他想着她不会那么容易怀孕,所以一直以来都并未太在意做那些措施,而这么长时间下来,夏瑾也没有任何受孕的征兆。不过,她自从听了老中医的诊断之后,一直有在保养身体,这次巴黎一行,说不定就……该死的,当时只想要她,疯狂的要她,却将这个抛到脑后了。 叶秉兆想着合适的话尽量不去伤她:“孩子的事情,我们顺其自然,有了就生下来,没有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他尝试着给夏瑾放松,知道此刻夏瑾肯定在意他的态度。 夏瑾摸摸肚子,那里平平坦坦:“嗯,顺其自然。”她心头有点淡淡的失望,故而说出的话也有些意兴阑珊。听叶秉兆的口气,他并不是跟她一样期待有个孩子。看样子,叶幕的意外给他留下了阴影。 收拾好了一切,从马厩走出来的秦章一见到夏瑾靠在门上,一脸相思的表情,上前打趣她:“不跟我一起清理后续工作,就是忙着跟老大打报告?” 夏瑾一手捂着手机,脸上的失望神色迅速收起,她瞪了秦章一眼然后对着手机话筒快速说了一句:“挂了,晚上再说。”然后神色自若道:“那是当然,我才不像你们那么没意气瞒着不告诉人。好消息是要及时分享的。” 秦章摸摸鼻子:“是老大叫我们保密的,我们怎么敢透露半个字。” 说的头动越。罗澄欣赏完马仔出来刚好听见夏瑾的话,帮腔说:“是啊,老大的意思,透露给你了就是违抗命令。” 夏瑾撅撅唇瓣:“嘁,现在我不但知道了,还是那匹马仔的主人了。”她脸上得意洋洋,方才的失落被她埋在了心底。她不会给叶秉兆压力,只要他不会丢下她,她永远都不会给他压力。 “噢?这么快就有了所有权?”秦章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是马仔的新主人,却还配合着夏瑾做出吃惊的口气。叶秉兆既然叫他们瞒着她,一定是另有意思的。不过方才他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不是没有看见夏瑾低落的情绪。 她的手捂着肚子,加上马仔生下来的时候,罗澄的那些话,他有看见她脸上的憧憬,对孩子的憧憬。情到深处的女人总是希望会有一个爱情的结晶,尤其是叶秉兆常常不在她的身边,她会感到孤独寂寞,孩子,可以是她对他的感情寄托。当年,唐苑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下了小幕,可是,那个孩子…… 秦章对于叶秉兆的心思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么多年的兄弟做下来,怎么会不清楚现在“孩子”两个字对于他的意义?当年唐苑和小幕一起葬身火海,双重的打击差点将那个刚毅如铁塔一样的男人击垮,那种比锥心之痛还要痛苦的感受,他一定不肯再去尝试一次。17904962 “嗯,我连名字都给它取好了,以后你们可以叫它七夕。”夏瑾笑米米的,脸上一副满足的表情。 “七夕?好名字……”罗澄听着这个名字,嘴上说好,可是口气不大好。他恨情人节、白瑟情人节、七夕节、光棍节、圣诞节等等一切情侣一起过的节日,想他长得也算是漫画王子一样的人物,怎么就没有一个女孩呢?就连赵世嘉那个二货都有女孩喜欢,他都要郁闷死了,他的情花何时可以开?罗澄很想仰天长叹,真是无语问苍天…… 叶秉兆在挂断电话后,从内袋里掏出一只古董怀表来。“咔”一下打开怀表,里面的表盖上贴着一张很小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圆头圆脑,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十分的可爱俊俏,他的身边一个女人搂住他,笑得很温柔很幸福。 叶秉兆眼睛微微湿润,这只古董怀表是他的儿子——叶幕四岁时送给他的父亲节礼物,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父亲节的含义,懂尽孝道,可是,老天对他却是这样的残忍,那场火……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都认不出来…… 一滴水珠落下,落在光滑的晶亮的表面上,模糊了上面一圈一圈跑着的指针,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已经很高了吧…… 幽静的咖啡厅角落,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这个高大男人的身上,像是要抹平他的悲伤。叶秉兆“啪”一下阖上表盖,将古董表收进怀里,抹了一把脸拿起桌上的文件站起身,匆匆走向洗手间,等再出来时,那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另一个男人——沈逸珲。 他约了这个男人在此见面,在他拿到宋诗菲的资料之后。 他在沈逸珲对面坐下,脸上已经恢复了沉肃冷漠的脸孔。“知道我约你的用意吗?”叶秉兆开腔,语调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他对这个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他的好妹妹,叶蔚蓝有句名言说,对自己的敌人大度一点,这才是胜利者该有的姿态。尽管她不是这句名言的贯彻者,却将这句话到处传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齐誉跟沈逸珲都是他的“敌人”,情敌,他可以对齐誉露出半张好脸,但对眼前这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一点就是,他伤害了夏瑾,其次,这个男人在伤害了夏瑾之后却还纠缠着她。先是无情,后是无耻。而齐誉却是要识趣得多,懂得用迂回的方式守在夏瑾身边,叫他想驱离都不能。 新的一个月开始啦,1号,今天要上8000字加更,先来个开门红,让订阅打赏留言月票推荐各种鼓励来的猛烈一些吧,给我的编辑看看我有多么的有魅力!战斗模式开启,先上4000字,下面还有一更,我先休息冲冲电力再回来!1d7ti。 姑娘们,这个月的月票千万要攥紧了帮我留着,一个不小心我的排行就下去了,求支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谢谢订阅!前夫、现男友2(12月来个开门红吧) 沈逸珲同样也是冷眼相待:“夏瑾。睍莼璩晓”薄唇一掀张口就说出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点。 两个男人,他们是商场上的劲敌,也是情场上的死敌,像是狭路相逢的老虎跟豹子盯上了同一件猎物,不拼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在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以后,他就绝不会再罢手,这也许是每个商场上的王者的通病,宁可决一死战,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说来,在商场上斗了好几年的人,这是他们第一次坐下来讨论一件事情,不是为了标价上亿的工程案,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此刻两个人四周的气场极低,咖啡店里三三两两的客人见着这两个英俊不凡的的东方男人都会看上几眼,却在发觉他们脸冷到不能再冷,只用着眼神交流时才发觉到异常,像是随时要掀翻桌子,纷纷识趣得绕开几张桌子。 “我现在正式警告你,离夏瑾远一点,也别用你那种廉价的方式向夏瑾表示你的爱意。”叶秉兆冷声道。 沈逸珲冷哼一声:“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莫非你发觉夏瑾没那么喜欢你了?” 叶秉兆移开看着他的眼,仿佛多看他一眼就觉得污秽了眼睛一样,他将手上的资料贴着桌面移到沈逸珲的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抄着手看着漆黑的钢琴烤漆的桌面。 沈逸珲狐疑看他一眼,伸手打开文件袋,里面都是宋诗菲的资料,他皱了皱眉,宋诗菲如何堕落,他耳有所闻。在新秀比赛以后,他有预知她会是怎样的落魄,却没想到她会沦落到连自己的自尊都抛弃了。他以为以她的个性,最多去做某个富商的情.妇的。说到底,她还是放不开她想要的虚华,金钱、地位、名利对她来说,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只有站在顶端的人才有尊严可言。 “怎么,看着你的旧情人前途断送在你的手里,成了高级ji女,心里是什么滋味?”叶秉兆冷笑一声,“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竟然对夏瑾不屑一顾,我是不是要赞叹一句你的眼光很差?” 沈逸珲被他嘲讽,心里怒气丛生,眼神里透出火光:“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炫耀你拥有了夏瑾,而我是你的手下败将?别忘了,南城老城区那块地你可是败给了我的。” 叶秉兆:“如果我说老城区那块地块是我故意要输给你的,你信不信?”他的眼里始终带着一股讽刺。跟天狼斗老城区那块地,不过是他的一个障眼法,为了顺利将冥夜的部分力量转移开本部的一个策略而已。 沈逸珲眼神一滞,略略想想,叶秉兆黑道出身,其手段从某种方面来说,要比他们白道的手段要诡异得多,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十年内建立一个能与他天狼抗衡的御风集团。冥夜内部有纷争,叶秉兆是借着跟他斗法,将反对他的人转移了视线,便于他顺利将自己的人马调离。 这个男人行事心机深沉至此,甚至不在意一度被媒体渲染“御风不敌天狼,意图资产转移出南城”这样的说法。表面上是他的天狼胜了,实际上御风获得了比在南城更大的发展空间,而且,也避开了对他领导地位虎视眈眈的那帮反对派。 沈逸珲握着资料的手紧了紧,直平的纸张被他捏出褶皱来,他压下怒气,将资料放下,不在意一笑:“那又如何,反正现在南城是我独大。” “我找你出来,不是为了跟你讨论谁在南城占据了主导地位,而是要跟你说说这个女人的事情。”叶秉兆不理会他那还在强自镇定的笑,脸色一沉,“因为你的背叛,这个女人几乎将夏瑾伤了,她将她的愤怒都集中在了夏瑾身上,不知你沈总裁有何感想?自己出的问题,要夏瑾来为你承担?过去她要承担你的背叛,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叫她再为你付出?沈逸珲,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沈逸珲浑身一震,夏瑾出事了?他的眼睛瞪大:“究竟是怎么回事?夏瑾伤哪里了?严重吗?” 叶秉兆冷冷看他一眼,对他表现出的紧张不屑一顾,直接表明他的态度:“如果这个女人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将不会再给她留有余地,你知道我是什么出身的。回去好好看着这条疯狗,就算是你不要的,也是从你的家门口出去的,别放出来乱咬人。夏瑾已经跟你没有了关系,别再给她造成困扰。” 逸薄冷猎你。他再次警告,拢了拢身上的西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沈逸珲,像是睥睨天下的君王,薄唇里逸出来的口气既冷又寒:“沈逸珲,对于不要的垃圾,请别随地乱扔,会给别人带来伤害,从你天狼的预算里拨一笔钱出来,当做污染治理费,也好过招摇过市,别忘了,她的身上还打着你沈逸珲的标签,就算丢人也是连你一起丢了,这又何尝不是对你的报复?” 高大的身躯,阳光投在他的背上,落下一大块阴影投在沈逸珲面前,沈逸珲握了握拳头,脸色变得铁青。当叶秉兆经过他身边时,他落下一句话也站了起来。 “叶秉兆,别说你会给夏瑾什么安定。你自己本身就不是个会给她安全感的人,这个世界上,换了任何人,我都可以放心,唯独你不行。” 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同时站立在咖啡厅一角,骤然显得这角落都压抑起来。他们不是面对面地站着,一人一个方向,却比正面对看还要来的令人紧张。 “你自己很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我不在乎你会不会死,但是夏瑾绝不可以像你的前妻那样。而我,不会在乎自己在世人面前是什么样,只会以我的方式去守护她。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这是我欠她的。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夏瑾,毕竟,我认为你们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叶秉兆顿住要离开的脚步,侧过头冷冷看他一眼:“我会将这句话当成是你对我们的祝福”,话落下,他淡淡转过头大步往前走去。角落里只余下沈逸珲,叶秉兆的离去并没有较少这里的压抑感。钢琴烤漆的桌面反射着太阳光,落下一大片闪亮的光斑,看着有些刺眼,那份宋诗菲的报告依然安静得躺着,上面的字迹在太阳下变得模糊。 …… 叶蔚蓝的孩童抚养案经过二审,可以微微松口气。在她发动的强大舆/论攻势下,对方律师也难以用“父女感情深厚”做辩词。对于一个人品存在缺陷的人,公众很难觉得他会教育好孩子。尤其是齐誉上交了伊格尔跟宋诗菲孩子的证据,提出一个连自己亲生孩子都弃之不顾的人,此刻不惜动用八人律师团来留住这个孩子,显然是别有目的。 古老阴森的老式建筑里,厨房间飘出阵阵气味,带着点微微焦糊的奇怪味道,接着越来越浓。齐誉推开门就问着这股不同于往常的气味,心下一紧,以为是失火了,忙得寻找气味来源。这栋古宅是叶蔚蓝花了巨资买下的,据说在这儿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叶蔚蓝宝贝得紧。上次他毁了她的古董靠椅,她几乎杀了他,这次,他怎么也得当回英雄保住这栋古宅。 他的身后跟了一个人,来法国开无国界医生医学研讨会议的莫安泽。叶蔚蓝十分热情好客,听说他来了法国,力邀他前来做客。齐誉在前去接机以后直往这里奔。架不住好奇,他跟在齐誉身后,一边参观房子,一边帮着排除险情。 两人寻着烟雾终于来到一楼的厨房间,门敞开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烟雾缭绕里,叶蔚蓝身穿碎花围巾,长发卷在脑后,正在一边流泪一边切洋葱,而一旁的平底锅里,不明物体正冒出缕缕白烟。 “你在做什么?”齐誉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叶蔚蓝。 “哦,到了啊。”叶蔚蓝吸着鼻子,抬起手背擦眼睛。洋葱的刺鼻味道将她呛得眼泪直流。她左手握着刀子指向锅子:“我在煎牛排,接风兼庆祝。”她困难表明她的意思,却见锅子里的牛排异状时惊呼:“oh,no,我的牛排!” 齐誉长腿一跨步入烟火重地,手快得关了火,拎起锅子放到水龙头下冲。 “啊,我的牛排,你在做什么!”叶蔚蓝几乎是尖叫,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她费心做的晚餐没了! 齐誉将泡在水里的牛排递给叶蔚蓝看,只见上面还浮着一层粉末状的焦屑,沉在锅底的牛排几经看不出肉的面貌,焦炭三块。“二十分熟的牛排吗?”他好笑得看着她。 叶蔚蓝皱眉看看已经成了焦炭的牛排,尴尬笑笑:“啊,熟过头了……奇怪,我看夏瑾做很轻松的……”她咕哝着,接过锅子毁尸灭迹。1d7tx。 齐誉扫了一眼成了战场的厨房,菜、瓜、肉四散开,凌乱不堪,摇摇头,同是女人,差别怎么会这么大,亏她还尾巴一样跟在夏瑾后面偷师的,学了这么久半分没学会,感情是第一次上阵。 他走了几步将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公事包递给靠在门框上看奇景的莫安泽,西装一脱,撩起衬衣袖子:“还有材料吗?” 叶蔚蓝正在洗锅子,水流“哗哗”,飞溅水池。闻言,她转过身体,见到齐誉架势一愣:“有……你要做菜?”她的眼睛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据闻,这厮也是“君子远庖厨”的奉行者,他准备在她面前卖弄一番,然后弄出一份三十分熟的牛排,还是准备烧了她的古董房子?她警惕看着他,默默移到炉子前挡住。 齐誉从她的眼里看出她的意思,冲她勾唇一笑,眼里满是嘲讽,话都懒得说。上前接过叶蔚蓝未干完的活,利落洗了糊上一场焦肉的锅子擦干,然后推开护卫着炉灶的叶蔚蓝,将平底锅放在炉子上,再将围裙系带从她的脖子里捞出来自己戴上,对着她看了一眼,又是讽刺一笑:“少小看人,我的智慧不像你,只停留在一个层次,随着时间推移,还越来越低下。” 叶蔚蓝火冒三丈,恨不得抄起平底锅对他脑袋来一下,对着他已经竖起了拳头,却见齐誉十分淡定地将她切得大块小块几度不均匀的洋葱一股脑儿扫到了垃圾桶,又几下子将厨房收拾了个干净,看的叶蔚蓝一愣一愣的,竖起的拳头也慢慢放了下来。 这男人难道真的无师自通?难道他前世是女人,这辈子还有着隔代本能?她摇摇头,要是这么想的话,不是要把自己想成上辈子是个男人,还是个左撇子的男人,所以才对厨房事务只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眼前的齐誉已经开干起来,有条不紊,有模有样,他做着切菜的动作,优雅的动作像是做艺术一样养眼,配上他的气质,十分的迷人。叶蔚蓝一时看的怔楞,眼睛都不眨一下。17904977 齐誉不像叶蔚蓝那样直接在案板上切洋葱,而是接了盆水,将洋葱放在水里面切,全然没有叶蔚蓝那副便流泪边切菜的狼狈模样,反而十分享受的样子。等切完菜,他只用了只菜篓子放在水池里,端起盆子一倒就好了。 叶蔚蓝恍然大悟,脑海中浮现夏瑾好像也是这么做的,她瞄着齐誉,这男人将夏瑾的小窍门学了遍,怪不得这么的瞧不起她。她鼻子里冷哼:“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莫安泽也是富有兴味地看着他,齐誉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手?他都不知道这个兄弟也能下得了厨房了。 齐誉已经在煎牛排,平底锅里“滋滋”作响,黄油或者牛肉香气溢出来,十分的引人垂涎。他斜眼看了眼叶蔚蓝一副渴知的表情,脸上露出些得意:“夏瑾在南城做煲汤店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跟她打下手了。”他扫了眼平底锅里肉的成色,侧开身体,从容自得切起其它配菜,脸上露出一副居家男人做饭时的温柔表情,看的叶蔚蓝直皱鼻子。而莫安泽抽出手挠挠下巴,他也时常去夏瑾那儿打下手,怎么没学到? 十二月一号8000字上更完毕,姑娘们好看不?好看就点点手指头嘛~昂?昂?昂?墨清十二月的业绩就看你们的了,拜托拜托,求订阅求票求打赏求推荐求留言各种求,合掌~我不喜欢冷板凳,我不要进编辑大人的冷宫里,大冬天的好冷好冷的,数九寒天,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千万不要这么虐我呀,我怕冷! 第一百二十章 谢谢订阅!SUNNY 一句话解开叶蔚蓝的疑惑,也解开莫安泽的疑惑。睍莼璩晓同一句话听在两个人的耳朵里也能产生相同的效应。 对于在意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人影响,因为在意,所以会潜意识得将她的细节都记下,因为想念,所以会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回复那种画面,就好像背书那样,会将某个词的位置、某张图片的内容都记下来。 莫安泽也曾给夏瑾打下手,但他并未有真正融入进去,只是尽着朋友的义务帮帮忙而已,而齐誉,是放了真心进去,所以他能从一个厨房门外汉进化成一个通晓厨房事务的优质好男人。 看着齐誉认真做料理的样子,莫安泽莫名想起沈逸珲来。没了夏瑾的日子,沈逸珲成了晚晚归家的好好男人,除了出差的日子,就连他的璀璨都很少去了,洁身自好不说,还每天给自己整出个三菜一汤来。变了变了,三剑客里面,两个人都有如此大的变化,实在是叫他孤单的很…… 莫安泽跟叶蔚蓝对视一眼,沉默了。 当齐誉将三盘色香味俱全的牛排端上桌子时,叶蔚蓝不得不佩服地竖了下拇指。切着盘子里的肉时,叶蔚蓝好奇:“夏瑾只做中餐,你上哪儿学的西餐?” 齐誉递给她一个“你笨”的眼神:“关于厨艺领域的事情,跟你这样毫无天赋厨艺的人是没有共同语言的,要说怎么学会还真的会让你很难理解。世界上不需要语言沟通也能交流的是什么呢?美食、画、音乐。关于吃的方面,不分国界,只要入了门道,有心,人够聪明,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不忘夸奖自己一番,听得叶蔚蓝将嘴里的肉狠狠咀嚼。本来她亲自下厨主意目的是想他犒劳一下的,抚养案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峰回路转,她很感激,但嘴上又说不出,刚好莫安泽来法国,她也就借着机会适当表达一下,没想到反而让齐誉奚落,怎不叫她气的磨牙。 她还记得那时候在桃源居,齐誉讽刺她不会做饭的话,刚要秀一下就落得这么郁闷的下场,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进厨房! 莫安泽在桌子底下踢了齐誉一眼,冲他使眼色,齐誉望去,只见叶蔚蓝脸黑的跟她自己做的牛排一样,正跟牛排较劲,死命切肉发泄,他闷笑着给叶蔚蓝台阶下:“啊,抱歉,我牛排煎得有点老了,看样子厨艺还没有完全到家。”1d7xe。 叶蔚蓝这才缓下脸,撅了嘴说:“就是,还在这儿显摆什么。你等着瞧,我迟早能做出让你大吃一惊的牛排来。”一个女人被男人讽刺厨艺问题,内心强大如叶蔚蓝也会受到挫伤,而且,其实牛肉有韧劲不是齐誉的水平问题,而是她买的是菲力牛排,齐誉做的真的是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水准了。她心里偷笑了下,这个男人嘴还没算毒到家。 齐誉点了点头:“嗯,好,我等你赶上。”心里补上一句,希望你没有烧了厨房。 三个人先倒了红酒庆祝一番,说话间,齐誉跟叶蔚蓝讨论起案情,莫安泽听见陶桑妮这个名字,觉得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 “安泽,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叶蔚蓝眼瞟见莫安泽的心不在焉,出声问道。 “陶桑妮,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有听过。”莫安泽如实回答,他眼睛不自觉得天花板看,陷入沉思状,默念陶桑妮陶桑妮陶桑妮…… “该不会是你跟你以前交往过的众多女朋友之一?”齐誉见着他的认真劲儿,出声调侃他。莫安泽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据说从幼儿园起就特招女孩子喜欢,有个把记不清的女朋友正常的很。 “也许桑妮曾今是他的病人呢?”叶蔚蓝下意识排斥齐誉的那种念头。 “别闹,让我想想。”莫安泽扫了两人一眼,这次的神情是真的十分的认真,好像在思考一个重大的手术方案一样。齐誉跟叶蔚蓝看他的神情,脸色一变,都紧紧揪着他,不是女朋友不是病人,难道还要其他可能性? 脑中一直回闪着这个名字,偏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莫安泽郁闷地放弃了,一顿晚餐吃得虎头蛇尾。 半夜时分,深睡的莫安泽忽然额头发汗,睡梦中眉头都皱了起来,蓦地睁眼,他想起陶桑妮是谁了! 古董老宅在深夜里本就显得有点恐怖,此时忽然响起“咚咚咚咚”的敲门声的时候,更显得恐怖。 齐誉跟叶蔚蓝睁着迷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半夜扰人清梦的男人,叶蔚蓝甚至都些后悔留下他来过夜。不料莫安泽张嘴一句话,立刻将两人的全副心思都吸引了过去,瞌睡虫也没了。 “我记起陶桑妮是谁了!” “谁?”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二叔‘曾经’以为的私生女。”一句话将齐誉跟叶蔚蓝震在当场。 “你二叔的私生女?”齐誉重复了一遍,跟叶蔚蓝对视了一眼,“陶桑妮是私生女?” 叶蔚蓝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桑妮是孤儿院出来的。” 三人齐聚书房。叶蔚蓝依旧坐在被齐誉坐坏掉的靠椅上,两人都紧紧盯着莫安泽等他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脉络。 莫安泽缓缓说出事情的经过,何为私生女,何为曾经,在一番长话短说中结束。 莫家在南城是个排的上号的大家族,在医学领域独树一帜。莫安泽的父亲莫泰柏是莫家的长子,个性沉稳,所以莫家老爷子将发家的“瑞安医院”传给了长子。事实证明老爷子的眼光很好,这个儿子十分有出息,不但得到了医学博士的学位,还在大学医学院做教授。而那家医院在他的管理下,成为了南城最顶尖的私立医院。 莫安泽的二叔莫泰松继承了家族刚起步的医药公司。他年轻的时候定性不稳,风流不羁,整个一个纨绔子弟,到处惹事,令老爷子十分的头疼。在莫老爷子的逼迫下他娶了他的二婶何咏莲,也就是七十年代的强强联合。而莫泰松当时已经有一个十分相爱的女人,无奈,那个女人最后只能远走他乡。 可是当她离开莫泰松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莫泰松为了这件事情,几乎跟家里闹翻。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一怒之下,自己出来创业,靠在自己的人脉开了璀璨夜店,也就是现在莫安泽经营的那家。 莫安泽的某些个性跟他二叔有些相似,都是不喜欢被拘束,喜欢自由自在,这一点深得莫泰松的喜欢,故而当莫泰松在莫安泽从美国回来时,将璀璨当毕业礼物送给了他。 莫泰松在当年为了找那个女人,花了很多时间,却是遍寻无果。毕竟在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寻人那么方便,尤其那个女人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三。莫泰松为了保护她的名声,更是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 后来莫老爷子去世,莫泰松回了家。可是他依然没有放弃寻找,一年一年找下来,终于在几年前得知他记挂在心里的那个女人早已经死了,难产而死的,而他的孩子活了下来,是个女孩。生下来母亲就去世,父亲不详的孩子自然是被医院送到了福利院。 “那个女人姓什么?”叶蔚蓝听着,神情十分的严肃紧张,扶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指不住得摩挲着。原本光滑的扶手因着齐誉蹩脚的手艺,那里有了一道蜈蚣一样丑陋的痕迹,手指摸在那里十分的毛躁,但一段时间下来,叶蔚蓝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一有心事就会摸那里的奥凸不平,好像那烦心的事情就是那扶手上的疙疙瘩瘩,下意识得想要抹平。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想听着莫安泽亲口说出来。 “陶,她姓陶。我二叔调查的时候,已经查过陶桑妮的资料。因为那个年代的医院也好,福利院也罢资料都不全,但是从那些退休了的老人口中得知,陶桑妮的确是差不多在那个时候出生,也是从医院送过来的孩子。” “所以当时你的二叔认定陶桑妮就是他的私生女?”齐誉皱着眉头,他是律师,对于证据的严谨性要求很高。仅仅凭着几个老年人的话,还有一些资料不齐全的资料,怎么就能这么判定? “我二叔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认定下来,怎么说也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莫安泽摇摇头接着说,“不过我二婶跟我表弟急了。要是我二叔将陶桑妮接回莫家,那么将来他们要分得的财产就会少了,以我二叔的脾气,没准什么都不会留给他们,毕竟我二叔能将一手创办的璀璨送给我,要他真一分钱不留给他们,也不是没可能。我二婶这个人,气量及其狭小,跟我二叔斗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让他将外面女人生的孩子接进莫家,尤其是她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我二叔的爱。” 叶蔚蓝手上忽然一个刺痛,“嘶”了一声,她伸过手指看了下,纤长红润的手指上已然冒出了血珠,但她只是甩了下手,心头突突跳得厉害,眼珠子转动得厉害。17905180 今天听莫安泽这番话,她隐约知道了是谁害死了陶桑妮。莫家在南城有头有脸,自是知道冥夜在南城的势力。那时她跟陶桑妮在法国,所以他们忌惮着她背后的势力不敢对桑妮下手,于是在得知她回国后就迫不及待下手了。 齐誉看到叶蔚蓝的手指受伤,眉头蹙了下,大脑直接下达了指令,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正在想事情的叶蔚蓝忽觉手指湿润温暖,一愣,却见齐誉正认真看着她的手,她脸上一红,手往内抽了抽,想要挣脱齐誉。 “别动。”齐誉闷声下了命令,“我看看有没有刺留在肉里面。” “不……不用了……”叶蔚蓝脸颊绯红,声如文呐,瞟了一眼莫安泽。那边看戏的莫安泽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脸的坏笑。 齐誉回过神来,忙松了她的手,咳了下道:“以后还是别坐这张椅子了,容易发生意外。” 叶蔚蓝皱皱鼻子呐呐道:“还不是你弄坏的,修得还跟狗啃的一样……” 莫安泽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刚才那一幕无论如何都没有人相信他们只是假情侣。这两个人心中的天平也许并不是那么平衡。他暧昧地看着两人道:“孤男寡女共处这么长时间,你们两个真没发生什么事情?” 叶蔚蓝听见莫安泽的调侃下意识手指摸上了唇瓣摇摇头:“什么,没有啊……”但是她的脸更加红了,白希的脸涨得像是熟透的苹果,因为她想到了在这张椅子上发生的事情,想到了……那个意外的吻。 齐誉盯着她的红唇,想到的是跟她一样的事情,耳根子微微泛起红来。 “还说没有,没有脸红什么?”莫安泽手指在两人之间点来点去,一副十分明了的样子。 “说了没有就没有,烦不烦人。”叶蔚蓝忽然挺直了腰说得脸红脖子粗,却是越急越此地无银三百两。 齐誉没有被莫安泽绕进去,他冷静下来将话题引到了正题:“那么,那年陶桑妮突然遇到了车祸可以肯定不是意外,而是有意为之。”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沉重,盯着莫安泽。他跟叶蔚蓝想到了一处。 “你是说是我二婶跟表弟派人到法国安排了那场意外,以阻止我二叔的认亲?”莫安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莫家世代行医,只做救人之事,从不罔顾人命,他的二婶跟表弟,他们,他们怎么可以,不会的,他们应该还不至于这么愚蠢,买凶杀人是要受刑的…… 这次换了他的脸色大变,虽然不是感情深厚,但毕竟是一家子人,要说他的亲人成了杀人凶手,怎不叫他震惊,更过分的是,陶桑妮是无辜的! “莫安泽,你说你二叔曾经以为桑妮是他的私生女,也就是说后来他又发现不是了,是吗?”叶蔚蓝的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得看向他。她的好朋友死于非命,并且死的冤枉,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害死桑妮的凶手,却是凶手的一家人,此刻她无法保持冷静。她“嗖”得一下站了起来,跟莫安泽对视。 莫安泽理解她的心情,低了头先道歉,不管是不是他的二婶跟表弟做了这件事情,都给陶桑妮带去了伤害:“抱歉,蔚蓝。” “一句道歉就能将人命换回来吗?你知不知道桑妮有多苦,她有多不容易?”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声音都哽咽了,“她孤儿出身,好不容易来到法国追寻梦想,却无辜惨死,如是不是那场车祸,她该是现在时尚界最耀眼的设计师,鬼才稀罕你们家什么财产呢!”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她愤怒的质问,她上前揪住莫安泽的衣领,眼泪从眼角流淌了下来。 此刻没有什么心理专家叶蔚蓝,只有一个为好朋友鸣不平的女人。陶桑妮的一生短暂,却是布满了荆棘,她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孤儿、单身母亲、死于非命、死后还要被人剽窃作品,而她唯一的女儿还身处狼窝,任哪个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不能用平静的心态去看这件事。 齐誉眼圈也红了,他上前拉过叶蔚蓝将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叶蔚蓝伏在他的肩头,手指咬在齿缝里,任眼泪流淌。 “别这样,蔚蓝,没有证据显示是何咏莲跟她的儿子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先讲求证据,你先冷静一下。如果真是他们做的,只要没过追溯期,你可以继续为桑妮讨回公道。”他说着,然后看向莫安泽,“安泽,你说下去,后来又怎么认定不是了呢?”句安蓝海泽。 莫安泽看着哭泣的叶蔚蓝一脸歉疚,正不知如何安慰,听着齐誉的问话才正了脸色回过神来:“其实我二婶他们只是了解个大概就认定了陶桑妮,而我二叔却还在深入查证。后来他找到了当年那家医院的妇产科医生的一本工作日志。 那个妇产科医生十多年前就过世了,她是在现场给我二叔的女人接生的孩子的人,也就是那个最关键的人物。她的媳妇也是在那家医院工作的,得知我二叔在调查那件事情以后,她回去找了她婆婆的遗物,这才找到了真正的线索。” 抽泣中的叶蔚蓝渐渐平复了情绪,倚在齐誉的怀里静静听莫安泽接着说下去。 “原来当年同时有两个产妇被推进了产房,一个是二叔的女人,另一个是因为摔下楼梯而早产的女人。那家医院是家县城小医院,医护人员不足,又是深夜,当时只有那个女医生值班,她跟另外两个值班的护士连夜为那两个女人同时接生了孩子。 那时候情况紧急,那个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女人才是那个难产而死的女人,不过她的孩子活了下来。而我二叔的那个孩子却是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因为到处躲藏日子过得很不好,所以那个孩子发育不良,没有挺过去。 后来我二叔的女人得知那个难产而死的女人,她的孩子却很长时间都没有其他家人前来抱回去,没有人知道那个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女人是从哪里来的,院方多番打听,只知道那个女人只是租住在一户人家,身边没有任何亲人,于是她才抱养了那个孩子。” 齐誉跟叶蔚蓝听得仔细。这样推断下来,莫泰松的亲生孩子事实上已经死了,他的情人养大的孩子是别人的孩子,而陶桑妮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所以就连是那个女人养大的孩子的可能性都没有。 “可是桑妮也是在那个差不多的时间在那家医院出生的呀,会不会是那个死掉的孩子又活了?”叶蔚蓝有着疑问。 莫安泽摇摇头叹气:“怎么可能。那个妇产科医生的工作日志记录的很详细,上面写那一晚是她从业以来最忙碌的一晚。在那两个女人之后,凌晨时分,又进来一个产妇,也就是陶桑妮真正的母亲,不过事实上陶桑妮是否真的姓陶就难说了。据那本日志上的记录,后面来的产妇是有丈夫陪护着进来的,但一点也不担心他的老婆。 那个产妇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所以说陶桑妮应该是个弃婴,因为在她出生后,那个女人只在医院住了一晚就跟她丈夫连夜逃走了。要知道那个年代生育查地很紧迫,所以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那对夫妻做的登记记录都是假的,所以院方无法找到,只能将孩子送去了福利院,陶桑妮之所以姓陶,是因为接收她的福利院院长姓陶,因为得知她是弃婴,才给她娶了桑妮,‘sunny’这个名字,希望她以后的人生会平坦,没想到……” 叶蔚蓝干了的眼眶又淌出眼泪来,桑妮是个弃婴,怎么会这样……她泪眼汪汪看着齐誉:“齐誉,桑妮……”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怎么会有人会抛弃自己的孩子,桑妮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有才华。她在婴儿时候肯定是十分可爱的,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sunny”,这个名字没有为她带去幸运啊…… “蔚蓝,桑妮现在应该在天堂过得很安详,她的人生过得太辛苦了,老天爷不忍心她再这么不幸,所以将她带回了天堂……”齐誉安慰着,自己都说不下去。 莫安泽不敢出声说什么,陶桑妮的死目前还是宗疑案,还牵扯到了他的二婶跟表弟,他不能说去天堂什么的话去刺激叶蔚蓝,只能擦了擦眼,保持沉默。就是因为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离奇的过往,所以他才有印象。只是他的二叔查的人太多,所以他才暂时忘掉,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不免再次同情。 只是一场阴差阳错,陶桑妮却无辜枉死,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公平不公平。 “誉,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在我二叔来法国调查陶桑妮时,被伊格尔知道,然后误以为她是豪门私生女,所以在陶桑妮死后领养走陶希亚,以为将来可以用希亚来给他换取莫家的巨额财产?” 这一章节写的我都是泪眼朦胧,陶桑妮虽然不是女主,但是实在是可怜。但是,这是破解伊格尔执意领养陶桑妮之谜的钥匙,也为后面的情节埋在伏笔,不过是在很久之后。姑娘们,我一般都是6000字一章节,所以不要跳章看哦,因为有可能你们会错过精彩环节,也有可能会错过你们喜欢的人物,也有可能错过我打下的伏笔而看得前后不连贯。 继续求推荐票票,求留评,求月票,求打赏,求订阅,求收藏,总之,我什么都要,千万不要虐我呀,我只是一个写书的,糊口谋生的写书人! 话说某日我灵感一闪,然后吉吉一开,慢慢码字打下开头……话说某日我鼓起勇气给编辑投稿,经过十天忐忑等待,终于得到编辑垂青……后来,后来我勤勤恳恳码字,后来你们就被吸引进来看我书啦……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谢谢订阅!世界上最阴暗的地方 齐誉敛眸思索点头:“极有可能是这样。睍莼璩晓” 叶蔚蓝吸吸鼻子从齐誉怀里起身:“伊格尔不知道桑妮其实不是你二叔要找的那个孩子吗?” 莫安泽摇摇头:“二叔知道那个孩子从出生时候就死了受了很大的打击,对陶桑妮的查证其实并未真正去进行。伊格尔应该是从我二婶或者表弟那里得到的消息,毕竟他们两个得到消息的时候是深信不疑的。我想到现在我二婶跟表弟都认定那孩子就是陶桑妮。” “齐誉,如果伊格尔知道他一直养着的孩子其实不是他守着的金山,你说他会怎样?”叶蔚蓝褐色的眼珠里含着阴寒,他在希亚身上下足了血本,如果他知道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其实就是一个从福利院领养的失去双亲的普通孤儿,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齐誉心一沉,那个男人没有什么道德可言,他甚至可以利用一幅画将宋诗菲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逼迫成为他的禁/脔,对于这个孩子必定不会手软的。他这种极为自私自利的男人,绝对不会做自己吃亏的事情。 “我想如果他知道希亚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孤儿,但仍然不肯对她放手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会对希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叶蔚蓝脸上血色尽失,希亚今年已经八岁了,他会发疯对一个孩子下手吗?虽然难以想象,但不是没有可能性。在学院,她就耳闻伊格尔跟多个女学生有染,传闻他喜欢年龄低下的女孩……希亚,她嘴唇颤抖起来,桑妮的孩子不能遭到这样的对待! “齐誉,我们给他一笔钱,将这些年他对希亚的抚养费双倍……三倍四倍给他都可以,去跟他谈谈庭外和解吧,我一分钟都不要希亚在留在那个bt那里!”叶蔚蓝着急不已,双拳紧紧握起。 “我认为他不会同意的。别忘了,是你将他弄得变成过街老鼠的,他恨你。这也是他拼尽全力跟你打这场官司的原因之一。他利用希亚在报复你。我想我们甚至不可以将希亚的身世说出来,这也是在保护她。安泽,你是现在是莫家的代言人,我想你做点姿态出来,让他更加相信希亚是莫家的子孙。” “这个没问题。”莫安泽一口答应。无辜的女孩已经殒命,他不希望事情向更恶劣的方向发展下去。 齐誉接着对叶蔚蓝道:“接下来这场官司未必会变得难打,二审下来,法官跟陪审团的态度变得对我们有利。只要我们再加快速度,请那些被伊格尔祸害的女孩出来作证,我们可以向着保护未成年人这个方向去对打。另外,我们也可以请安泽出来作证,指出伊格尔收养希亚的意图,双管齐下,我想这场官司在第三次上法庭之后就可以结束了。蔚蓝,对我有点信心我向你保证过的。” 叶蔚蓝看着齐誉满含自信的眼,点了点头:“嗯,抱歉,我不该影响你的。”刚才她的说法是对他的不信任,她脸颊微红低下头,觉得很对不起他。 这些天他的努力她都知道。一人力敌八个律师,他的压力她都看的见。这些天,他眼里的红血丝根本就没褪过。从案子开审直到二审结束,他才睡了一个好觉,偏又被半夜叫醒。这期间他都没有半句怨言,反而还要回过头来安抚她焦躁的情绪。 “关心则乱,我知道你担心希亚。不过,他还当希亚是他手中的王牌,不敢对她怎样的,只会更加笼络希亚。”齐誉盯着叶蔚蓝纤长睫毛上凝着的一颗泪珠,伸手拂了下,动作极其自然,“不过,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一个最难攻下的点。” 齐誉眼眸沉了沉,如果法庭不是将孩子的意愿放在第一位,这场官司本可以轻松的多。叶蔚蓝跟希亚的时间相处地不长,甚至对她没什么印象,毕竟,在叶蔚蓝跟她母亲在一起住时,她还是一个没什么记忆的幼儿。反倒是伊格尔一直在她的身边,所以希亚对那个男人极为依赖,甚至,导致她对这场官司极为恐惧,也极为反感叶蔚蓝。 “这个该死的男人根本不让我接近希亚,他肯定对她说,我是坏人,是来抢走她的!”叶蔚蓝蹙着眉头,眼里几乎冒出火来,“真想直接把他做了,一了百了。”她露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手做了一个手刀的手势,脸色冰冷暗沉。 “你要回到过去的叶蔚蓝?女杀手叶蔚蓝?”齐誉挑眉看她。叶蔚蓝过去的“风光”业绩别人不清楚,他还是略知一二的。绰号为“蓝狐”的女杀手,当年在江湖声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名号甚是响亮。如果不是叶秉兆跟季淳风极力将她推出那个漩涡,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成了女魔头。 叶蔚蓝脸上的狠戾渐渐退下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转圜的余地,她不会那么做的。但是如果伊格尔真碰了希亚,她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莫安泽看着叶蔚蓝,脸上有股忧色。这个女人狠起来,眼里带着邪魅跟狠劲,他想如果真是他的二婶跟表弟指使别人制造了车祸害死陶桑妮,那么他们真该为自己找找后路了。这个女人可以为自己的朋友两肋插刀,他不认为她会就此放过他们。若是她不成魔,直接去杀了他们,那么就是跟报复宋诗菲那样,将他们送进牢里面去。 …… 在叶蔚蓝跟齐誉极力为抚养案出谋划策的时候,另一场阴谋却在悄悄上演。 南城,某地下酒吧,里面鱼龙混杂。昏暗的舞厅里面,霓虹灯忽明忽暗,照射出一片银糜。圆形的舞台上,一个女/郎极力扭摆着身体,将自己绕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然后旋转着从钢管上滑下来,艳红的灯光落在她麦色的皮肤上,刺激着下面男人人的眼睛。接着她开始脱起了衣服,一件一件甩向台下,下面的男人们血脉沸腾起来,眼睛赤红,却是将目光盯得更紧,像是要用目光将那个女人吃了一样。 女人将衣服脱得只剩情趣内/衣裤,露出结实富有弹性的年轻躯体,汗珠在暧昧的灯光中闪着碎钻一样的光芒。妖媚的眼神,撩人的身姿,她又重新缠绕上那根钢管,像是灵蛇一样舞动,模仿着活塞运动中的动作,她腰间的细绳子垂下至腿根处,上面缀着的黑色小毛球晃动,舞出各种弧度,再配上催人情/欲的音乐,几乎将男人的某处直接引爆。 忽然,钢管上的一个小孔喷出水来,沿着钢管蜿蜒而下。女/郎伸出舌头,舔在钢管上,当她舔完时,头忽然往后仰,一头汗湿的长发垂下,在空中舞出几乎是几乎是三百六十度的幅度。她的双手依然紧紧抓在钢管上,这样的身体姿势,好像将自己弯成了一个k状,小腿紧绷,丰/胸因着这个姿势而更加的挺出。胸衣终于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自动崩裂,一双高拔山峰露出。接着她的盆骨末端,两腿间的尽头开始猛烈向像钢管出撞击,一下一下,绑在腰间的那根黑色细绳子也禁受不住终于断裂。此时,下方的男人们再也把持不住冲上台,将那个女/郎拖离钢管压在了台上,像是非洲草原上,一群鬣狗扑向腐物那样,嘴巴落在那个女/郎的身上各处。 黑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女人已经发出沉重的呼吸,身体变得柔软不已,不过两个人的目光却都注视着那舞台上,那光芒照射处已经见不到那个女/郎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连一根手指都瞧不见了。 音乐在继续,没有占得有利地位的男人们从台上下来,随意对台下拼命扭动身体的女人们下手,随即响起密密匝匝的声音,像是阴天时候鱼塘里鱼儿浮出水面咂嘴的声音,各色布片满天飞,不一会儿地上衣物便散落一地。 地上、座椅上,甚至是墙上都压着一对对的教缠的身躯,或白活黑,有的甚至是一对二,极尽银糜,令人不敢置信,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样的堕落到极致的地方。 “宝贝,看看我对你多好,你知不知道,差一点,你就是台上的那个女人。”丁越粗糙的大掌对着手心的圆球狠狠一捏,像是捏个橡皮球一样,但是对宋诗菲来说,却像是被他抓住了心脏一样疼痛。 她“啊”地一声尖叫却被淹没在各种声音里面。她看向丁越的眼睛是恐惧到极点,她明白他口中的差点是什么意思。在法国逃走的那次,差一点,她就沦为了万人骑的那种女人。虽然现在她也好不了多少,可她至少不用被毒/品控制,至少压在她身体上的都是上流层次的人。 就在刚才那个女/郎舔着钢管时,丁越告诉她,那个女郎舔着的是溶化了春/药跟k/粉的混合物,所以她会在各色男人中欲/仙/欲/死,直到药力褪去。这个地下酒吧就是丁越销售毒/品的一处点,这里人物三六九等各有,在这里挥霍着金钱跟生命。 这时,一对男女教缠在一起走到两人的身边,浑然不在乎这两个人就在那忘我的做了起来。女人嗯嗯啊啊,背靠墙壁,双腿勾在男人腰间,叫的欢快,男人耸动得畅快。丁越一把搂过宋诗菲,脸上邪笑着抹了一把那个女人,然后带着她走到其中一个隐秘的包厢内。 “丁老,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吗?”宋诗菲主动讨好丁越,在进门以后不等丁越动作,就开始给他脱衣服。在被丁越狠狠惩治以后,她跟孙德海一样叫他丁老,以示对他的忠诚。 丁越手指描摹在已经敞开衣服的宋诗菲胸口。那里,被烫伤的伤口疤痕已经被一朵妖艳的罂粟花取代,只要他的手指收拢,那朵含苞的花朵就会在挤压下绽放。那个地方有着很多深深浅浅的痕迹,可以想象地出有多少人为这朵花疯狂。 丁越的眼红了起来,嘴角的笑更加邪气,他低头,狠狠吮/吸起那朵花来,像是要咬下那花瓣一样。宋诗菲手指一僵,深深陷进丁越的背脊,她的头往后仰,贝齿咬着唇瓣,忍受着那种血肉之痛,既痛又刺激,令她又爱又恨。 “很敏感嘛,看来那些法国男人将你调养得不错。”丁越松口,将手指从她的下面抽出,邪笑着。而宋诗菲的胸口已然落下两排深深的牙印。她媚然一笑:“不到这个程度,怎么在一夜之间在法国那样的天堂成名,要是没到这个程度,不是枉费丁老您的栽培?”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的肌肉上轻轻滑动,一路往下。丁越盯着她魅惑的眼,那眼睛像是罂粟花一样美丽,可是却淬着毒。他一把抓过她的头发,逼着她的头往后仰,宋诗菲觉得头皮一阵揪紧,她轻轻含了眉头,却是依然含笑,并且魅色更深。 “哈哈哈,不错不错,很能忍。”丁越笑得肆意,松开她的发贴上她的唇,一阵深吻,将宋诗菲吻地晕头转向,肺里的气都几乎被吸尽。他舔舔唇,像是吃了美味的餐点一样,一把将宋诗菲推倒沙发上,自己压了上去,没有任何前戏就顶了进去,狂风暴雨一样的索取。宋诗菲极尽讨好,扭动着身体,叫的比刚才那个女人还欢快,卖力配合着他,只求他不要突然来个大变脸,然后又是地狱式的折磨。 她真的是怕死了这个男人。上一刻叫着宝贝,下一刻训狗一样拿皮带抽她。 一阵激烈的抽搐以后,包厢里满是情/欲散发后的味道。宋诗菲喘着气,眼神迷离。丁越从她身上下来翻身坐躺在猩红色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然后倾身从前面的茶几抽屉里摸出一盒药来,就着伏特加吃下,继而又是靠躺在沙发上,岔开着双腿,浑然不在意自己是什么样子。 宋诗菲见着他下面的东西又开始苏醒,身体猛然一紧。以前她不知道向丁越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怎么保持这么好的体力,可是没多久她就明白了。丁越每次办事为求尽兴都会吃上两颗药,将她折腾得要死不活的,走路都两腿打颤。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的。果然,下一刻,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按着她的头贴上他的下面。宋诗菲一阵恶心,那上面还带着他们体液的味道。但是她只能按着他的要求去做,反抗他的结果就是她很有可能被他丢到门外,落得跟外面那些女人一样的下场。 “嗯,舒服……”丁越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宽大有力的手掌抚摸在她的头发上,像是摸着一条狗一样。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宋诗菲的服务,嘴里吐出的话却叫宋诗菲牙一紧,将他咬疼了。 “啪”一下大力的拍打,打在她的臀部,令宋诗菲惊叫一声,红了眼圈却不敢掉泪,捂着自己的臀部说:“对……对不起,丁老,我会注意。”她双手怯生生摸上他的柱子,努力让他重新开心起来。丁越说的话却一直在她的心头萦绕。他说:“现在我已经将你捧成一个大名人了,该是报答我的时候,也是你向你恨的人报仇的时候了。” 她心头雀跃着,她最恨的人当然还是夏瑾,她在地狱沉沦,夏瑾凭什么可以过着舒服的日子!因为等的太久,受的煎熬太多,所以在听到丁越的话后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她想着,该怎么才能一下子令夏瑾生不如死呢? 以前她不知道丁越为什么会帮她,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这个男人有着不用寻常的身份。南城第一黑帮里面的元老之一,怪不得他会有这样极端堕落的地方。只有这种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地方才配得上这个男人。他是地沟里腐烂物体的代表。阴险狠毒自私不要脸,所有的贬义词用在这个男人身上都不为过。而她,因为靠近了这个腐烂的中心,所以自己也跟着一起腐烂了。 丁越跟叶秉兆有着极大的冲突,他的儿子好像被叶秉兆弄到牢里去了,所以他在想尽办法报复叶秉兆。打击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攻击他的软肋。夏瑾倒霉,做了那个男人的女人,所以,才使得丁越盯上了她,令他们可以站在同一阵线。 从一开始在那家高级会所的相遇,丁越就是有目的的在接近她,继而控制她,这个男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打定注意要将她打造成一把痛击叶秉兆的利器! “丁老,您想要我怎么做?”她媚眼如丝,化了唇膏的红唇像是地狱的入口一样令人惊怵。 “在你的圈子里,认识了多少名人,有没有很要好的好朋友?”丁越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将她勾到身上,眼里的光芒是阴狠的。 “哼,这种圈子里的关系,丁老您不是很清楚吗?男人只爱我的身体,不爱我的心。”宋诗菲的手指在丁越的心房位置画圈,身下的这个男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她缓缓坐下,发出一声喟叹,主动动起来。很难想象这两个人可以一边说着算计话一边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那你就让他们爱上你的心,介绍他们到你最恨的那个人的桃源居吃上一顿,表表你的情意,我不一定非要是那个你巴着不放的男人。如果你可以找到一个被你的心吸引的男人,我会放你走的。” 宋诗菲对他后面半句话心里嗤笑,他会放她走?“丁老,我已经是你的人,怎么会跟着别人走呢,您真爱说笑。那些男人都是我向上爬的工具,只有您是我最大的靠山。”她卖力动作着,撩拨他的情/欲,奈何那双眼里依然泛着森冷的目光。 “不过,丁老您要我介绍我的朋友去那里吃放,一定是有什么好的计划了。可以让我先猜猜吗?嗯,让我的朋友们食物中毒,让桃源居关门歇业,那个女人这下子一定会有大麻烦的。”她阴笑着,请朋友去吃饭,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偏偏还是去那里。丁越的目的一听就明白了。 “嗯,聪明,不愧是我选中的人。”丁越赞赏一笑,奖励她的方式是自己抬了一下腰,迎上她的动作狠狠撞击她。 “唔。”宋诗菲闷哼一声,抓紧了身下这个男人的肩膀,防止自己掉下来。一个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丁越压在身下,由他采取主动攻势。在翻身的刹那间,她隐约看到丁越眼底有着更深的狠色,令她心头没来由得一寒,但很快便被他带起的火焰烧尽,两个人疯狂沉沦,包厢内的银米味道越来越浓…… …… 暗红色的包厢门关上,门口已经有一个穿着黑衣服保镖一样的男人在等着她。宋诗菲跟在他的身后离开,走路的姿势及其怪异,几乎是扶着墙走的。当她在黑的几乎见不到亮光的地方上了保姆车,那个男人才离开。 黑色的奔驰保姆车在破旧的街道里悄无声息得离开,没有人知道红极一时的艳星宋诗菲曾经在南城出现过。 宋诗菲坐仰在后座,十分没有形象地敞腿坐着,像是丁越在包厢的那样。不过,她不是因为舒服,而是因为那里火辣辣的痛。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顶,头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摇动,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人。 此刻她的脑海回想着丁越在她离开前的话,他说:“只可以介绍你的朋友去,你不可以出现在那里。记住我的话,不然,舞厅里那个女人就是你……” 丁越还真是会考验她。她成名在法国,在这个圈子红了也没多少日子,人家凭什么千里迢迢来到桃源居去吃一顿饭,并且她不可以出现在那里,毕竟,那些人跟她只有肉/体关系而已,她不在,用什么理由去叫他们过来? 不过想到那个被那么多男人压在身下的女人,她无论何种方法都会想出来的,值得她推敲的是,丁越究竟是什么意思。怕叶秉兆顺藤摸瓜暴露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你们这是要抛弃我的节奏吗?呜呜呜,痛哭中,我擦,站内推去了,这是住冷宫的节奏吗~啊啊啊啊!票票动起来,评论滚动起来,打赏high起来嘛……呜呜呜……一点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谢谢订阅!夏瑾被拘 叶蔚蓝跟齐誉在法国的孩童抚养案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浦海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惊了所有的人,也让他们措手不及。睍莼璩晓 齐誉眉头深锁,晶莹的汗珠凝结在鼻头,他却浑然味觉,幽深的眼只是紧紧盯着那台笔记本电脑,右手紧紧抓着一支笔,几乎要将笔折断。叶蔚蓝站在他的身后,同样视线停留在十四寸的屏幕上,深褐色的眼如此刻近乎墨色。 最新的视频新闻里,浦海乃至国内数一数二的私家厨房桃源居发生一起毒害案,中毒的客人是个外宾,法国的著名男演员皮埃尔.杜克,此时正在重症病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桃源居外围满了人,采访的镜头里拍摄下那名外宾被抬出桃源居送上救护车的画面。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以齐誉跟叶蔚蓝的观察力,可以看出那个外宾发青的脸孔,中毒十分的严重。 镜头切换到播报的记者,他一脸的严肃,尽量详细地做着说明。据了解,这位男星是跟妻子一起来度假的。警方目前只是将案件暂定为食物中毒,但是否为人为投毒还是失误造成还有待进一步调查。不过作为桃源居的负责人之一以及主厨身份的夏瑾当场被警方带走,暂时被拘押起来。 “齐誉,夏瑾会怎样?”叶蔚蓝一手撑在桌面上,半侧过身体点着鼠标,将视频倒过来看,屏幕画面停留在那名外宾一闪而过的那帧画面。她看着齐誉冷峻的面容,这个平时温柔的男人此刻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力量,像是随时要喷薄而出。 “啪”一声,手中握着的笔终于不堪压力,脆生生地折为两截。锋利的边缘戳破了他的手掌,冒出了血珠。叶蔚蓝看了眼他手掌冒出的殷红,本已皱起的眉皱痕变得更深,拱起连绵山丘。她深深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怒气。 “叶秉兆说不会让她有事的,这就是他的保护?”他猛得转头,向来和煦如湖面的眼此刻翻起了浪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只要涉及到人命的案子,哪个能轻易脱身,更何况牵涉到了外宾,法国领事也会介入调查的,到了这个层面上,你说夏瑾会如何?”他顿了下,剑眉攒聚,受伤的手握成拳头支在鼻子下方,眼珠转动:“我不认为夏瑾会允许自己犯这种错误,很明显,这是个局,为叶秉兆而设的局。” 叶蔚蓝听着他略一说明,咬着唇。她看到新闻时,想到的是跟齐誉一样的推测。夏瑾做菜极为严谨,每次都是认真确认过每个客户的身体状况才下菜单,就连采买食物材料也是精挑细选,要说食物中毒,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对方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又或者根本不是夏瑾做的菜出了问题。可是无论如何,事故是出在桃源居,夏瑾绝对是逃避不了责任的。 她沉吟了会儿才道:“他们不惜用别人的命来对我们下手,我们是防不胜防的。做餐饮行业本来最怕的就是食物中毒,他们利用了这一点,并且用了更狠的手段。这一次是我们疏忽了。”她的眼帘垂下,盯在定格的屏幕上,里面有着深深的歉疚。 那一幕令她也觉得心疼不舍,更不用说齐誉看到是怎样的心情。画面上,夏瑾双手被一件黑色的衣服覆盖住,跟在两名刑警身后。但他们都清楚,那件衣服下面是怎样的状况。那是一幅冰冷的手铐铐在她的手腕上,不仅仅只是铐住了她,也铐住了她的尊严。夏瑾的脸色煞白,眼里有着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茫然无助。厨艺是她最擅长的,她一路拼搏,将桃源居办的有声有色,赢得最高的口碑,却遭此突变,那是怎样的打击! 叶蔚蓝看得揪心,咬住的红唇泛白,如果她人也在国内,此刻她应该是跟夏瑾一起走上那辆警车的。可是,此刻却要夏瑾独自面对摄像头,独自面对这么多人的围观。 她记得她的大哥说过,夏瑾好像对新闻媒体有着天生的恐惧。当年沈逸珲跟她的隐婚事件被爆出时,夏瑾曾陷入很深的梦魇,她不知道夏瑾被铐着手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警察时会是怎样的害怕! 叶蔚蓝的眼色更沉,指甲掐进肉里,不亚于齐誉折断了笔的力道。对方挑对了时候下手,她在法国纠缠于抚养案,大哥在忙于解决帮内内歼的事情,季淳风坐守南城本部,况且身边还托着个黎妍,对夏瑾根本就是鞭长莫及,就连齐誉也被她拖在法国深陷案件中。他们都只考虑到了夏瑾的人身安全,只留了冷芸姿、秦章他们在那里,万万没想到他们来这么阴狠的招数,胆大到用人命来陷害夏瑾。 齐誉扭过头,唇线抿成了一条缝。此刻他最想的就是马上回国,回到她的身边去。不管叶秉兆如何,但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只相信他自己的能力。 叶蔚蓝看着齐誉一言不发的神情,明白在他的世界里,夏瑾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人,夏瑾出事,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叶蔚蓝抿了抿唇,当机立断:“齐誉,你回国去吧。我的案子现在已经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了,我想,下面应该不是很难办,你另外派个律师过来帮着打下去就行。夏瑾的事情要紧,我这边没有问题。” 齐誉只是盯着夏瑾被带上警车的那副画面,依旧不吭声,但是他的眼睛却眯了起来,半晌才道:“冥夜里面最强的律师当属季淳风,我想现在他已经在警局跟他们斡旋,现在我就算赶回去也是无济于事。立案调查需要一段时间”,他放下支着的手,侧首看向叶蔚蓝:“陶希亚的案件我会速战速决,然后马上回国。” 叶蔚蓝出乎意料齐誉竟然会做这样的决定,她愣了一下:“你……”她以为齐誉马上会抛下一切回去的,毕竟他答应做她的假男朋友,只为夏瑾,可是这个紧要关头,他却做了这个决定?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会做完再走,不会就此抛下的。”齐誉淡淡道,盛怒过后,他的理智已经回归,“陶希亚的案件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我最熟悉其中的内容,要是临时换人,伊格尔那方会提出延长诉讼,拉长战线,那样,我们已经掌握的主导地位会被拉低。届时,你可能会输了这个官司。因为很快,国内方面就会联系到你,毕竟你是桃源居的真正法人,一定会被传唤回国。 这件毒杀案看似只是食物中毒,但是牵涉面却很大。他们会从夏瑾,从你的背景入手。伊格尔那方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冥夜的人,如果他得到有力证据,那么,他就会向法庭提出你的黑道背景,如此一来,你以为你的胜算几率还有多少?” 叶蔚蓝佩服在这样的情况下,齐誉还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一环扣一环,分析细密。对方将夏瑾当成了一块沉湖的磁铁,只要她落水,她、大哥、齐誉甚是沈逸珲都会被拉入水。 “为今之计,就是要季淳风先尽量拖住他们,我会用我这边的力量先稳住领事馆那方。趁此期间,你们赶快收集证据,赶在他们销毁证据之前,既然他们能想出这招,必定不会让你们轻易解开这环扣的。” 古董钟的摆针“滴答滴答”的摆动,声声清晰,提醒着时间的紧急,叶蔚蓝点了点头:“大哥那边已经直接坐直升机回去了,我想他一定想到了……”话未说完,这个时候,老宅子的门铃突兀的响起,在沉闷紧张的气氛中格外的刺耳。叶蔚蓝看了齐誉一眼,这个时候上门的会是谁?她的身形移动至门口,门刚打开,穿着黑色西装正装的法国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叶蔚蓝叶小姐?”对方出示了一下证件,“想必你已经知道在你名下经营的一家餐馆中发生了中毒事件,受害人是我/国公民。我们接到通知,需要请你到本国协助调查。” 叶蔚蓝愣了下,行动如此之快,令人瞠目。这个案件的策划人行动力真够快的,如此的迫不及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 直升机的螺旋桨带动空气,掀起巨大的气流,呼呼作响,吹得将人眼睛都睁不开。叶秉兆一身黑衣,身姿挺拔如松走向飞机舱口,螺旋桨带起的风将他的长风衣吹得飒飒招展,冷峻逼人,他戴着墨镜的面容肃冷,令人不敢直视。 待上了飞机,叶秉兆摘下墨镜,幽深的眼眸里深邃如无底的黑洞。赵世嘉坐在他的对面,被他身上散出的寒气所摄,不敢随便开口。 飞机起飞,带起一阵晃动,但是叶秉兆却是不动如山,冷眸直视着窗外,没有人能知道此刻他的想法。但从他周身散出的气息来看,这个男人怒了,而他越是愤怒,越是沉默。 赵世嘉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侧首看着移动的云层。飞机在云层中穿越,下面是缩小版的陆地,可是没有人有心情欣赏什么风景,此刻,只要是跟夏瑾熟悉的人,心绪都会被牵动着。 叶秉兆交握在膝盖上的手青筋爆出,显示着此刻他正是隐忍状态。此刻的他恨不得瞬间就到达她的身边,告诉她,不用怕,一切有他。 …… 宋诗菲远远没有想到,丁越的计划不只是让桃源居关门歇业,让夏瑾惹上一些麻烦,而是出了人命!她邀请去的那两个朋友是皮埃尔夫妻,她跟皮埃尔有点关系。因为她的刻意介入,皮埃尔跟她的妻子闹起了不小的矛盾。当然,这只是她刻意做的。在夫妻两个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才建议他们一起去旅行,消弭误会,加深感情,她特意提到了夏瑾的桃源居,跟他们说浦海有一家神奇的私家厨房,可以让恩爱的夫妻更加恩爱,让将要离婚的夫妻改变主意。 她只是要牺牲一下皮埃尔,让他遭点罪而已,并不是要他去死啊。她的眼神慌乱,双手揪紧了身下的床单,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就在昨晚上,皮埃尔刚来到国内,凌晨时分,他们还秘密得短暂接触了一下,彼此交换了一吓体温,这会儿那个男人却是躺在了加护病房里,生死一线。宋诗菲觉得一阵恶心,好像自己跟一句尸体做了一样。 此刻她在南城的一家酒店里,刚刚跟丁越缠绵过,空气里的银/靡味道尚未褪去。现在的她是众多男人的玩具,是丁越的傀/儡。只要他召唤,她必定随传随到,随时能八光自己的衣服躺下。 现在的她却无法坦然面对丁越了。她知道那个男人阴狠,手段残忍,也知道他手上沾满血腥,可是这次却是将她拖下了水,那不仅仅是出卖色/相,而是杀人,有预谋的杀人! 浴室的移门打开,丁越下面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他虽有了年纪,但是身体的本钱却还在,宋诗菲无心欣赏,只是看着电视里的播报。丁越走过来,看着里面的报道,冷声一笑随口说:“这么快就上电视了,效率不错。”他伸手拨过宋诗菲,在她的唇上亲了下:“宝贝,做的不过,有赏。”他大掌再次贴上她的躯体,四处揉捏游移。 宋诗菲只觉得一身恶寒,好像这双手上刚沾上血就擦在了她的身体上,让她浑身发毛。“丁老,皮埃尔怎么会这样,昨天你给我的是什么?”她不敢闪躲,忍住一阵恶心。 就在昨晚,皮埃尔夫妻抵达浦海时,丁越给了她一个东西,叫她送给他,算是接风礼物。她照着去做了,可是就在刚才丁越洗澡的功夫,她一打开电视,却是这么劲爆的新闻。她直觉是那个东西有问题,丁越给的东西从来都是淬着剧毒的糖果。 她不知道丁越用的什么方法可以令皮埃尔在桃源居中毒。桃源居虽说是为客人而开的私家厨,主客不相见,但里面的安全措施不可能那么松懈,有叶蔚蓝那个吹毛求疵的女人在,一定是弄得滴水不漏的。 “当然是绝顶的好东西,放心,不会查到你的。不是由她老婆下的订单么,他们只会查到她那里。你最恨的人这次要脱罪可就难了。怎么样,大仇得报是什么心情,宝贝儿?” “好……极了。”宋诗菲挤出笑阿谀谄媚着,不敢惹怒他。他不肯告诉她,那么她就不可以再接着问下去了,跟了他这么久,还不懂得看脸色行事的话,那么她就是太笨了。 “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旦坐牢,沈逸珲、叶秉兆、叶蔚蓝一个都不会好过,丁老,你可真有办法。”她噘着红唇,媚眼如丝,像是只讨好的狗一样接受丁越的爱抚,不可否认,看着夏瑾狼狈成那样,她心里是痛快的。夏瑾终于掉进了地狱,尝到了痛苦的滋味,红唇掀起,她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 沈逸珲尚不能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在屏幕上被铐住手铐的人是夏瑾。他眼睛直直盯着她,一时震在当场。陈阳推门而进叫他去开会时看见的就是沈逸珲一脸又惊又怒的表情。 他好奇几步走过来看看,以为是股市出现了大波动,可是当他亲见时,也是被震在当场。夏瑾,那个许久未见的女人涉入了中毒案,而且还是外宾,他一时怔愣,缓缓转头看向沈逸珲。 “总裁,这……” “马上调用律师团过去。”沈逸珲一下子关了屏幕,啪一下站了起来,拿着外套大步走出。“今天会议取消,我要马上去一趟浦海,你随我一起过去。”他沉着交代,可是心里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的,翻江倒海一样难受。 看到新闻里面提到的法国明星,他第一反应就是宋诗菲捣的鬼。夏瑾做事怎么会让自己出现这样的失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失误,他马上联想到了当日叶秉兆警告过他的。宋诗菲曾经意图谋杀夏瑾,她会陷害她是极有可能的。法国明星,这么多的人里面只有宋诗菲在那个圈子里混,就算她不出现在现场,也不可洗脱她的嫌疑。 这番来势凶猛,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他握紧拳头,大步流星,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夏瑾的身边。这个时候的她一定害怕极了。她虽然经过一些风浪,但面对这样突入其来的变故,该是怎样的无助?被手铐铐住手腕,大庭广众被带上警车,那将是她人生之中一生的阴影! 沈逸珲面容沉得可怕,所经之处,带起一阵极低的气压,办公楼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诧异总裁这是怎么了,难道公司里出了重大变动? …… 宽敞的警局里面,随着各路人马的进入,空间变得越来越小。在里面的警员们诧异这是动了哪个大人物,惊动了这么多的人过来,场面混乱。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只见一个小女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却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出这个女人的害怕。 夏瑾在到了警局以后,只是保持着沉默,她又慌又惊,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了这种岔子。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今天做菜的过程都不能想起来。心里憋闷不已,满脑子都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坐在她对面的警员问着她一个一个问题,可是她只看得到他的嘴在一张一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眼角噙着泪不敢抬头。此刻最希望的就是叶秉兆能出现在她的身边,告诉她,这只是虚惊一场,很快他就能带她回家。手上黏腻的冷汗浸透了她的手掌,手指都在打颤,这双手,这双手做的菜害死了人吗?她不敢相信就是这双手,她引以为傲做的菜吃死了人! 那道银色的圆弧刺痛了她的眼,手铐,这辈子她都没有进过警局,可是头一遭进来,不是报案,而是被报!她不敢置信得摇着头,嘴里喃喃“不是我不是我……” 冷芸姿跟秦章、罗澄三人是一路随着警车过来的,他们的脸上此时也是一脸的凝重。夏瑾出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叶老大回来,他们该怎么面对他!他把人交给了他们,可是他们却将她看到了警局里面。该死的,这感觉糟糕透了,罗澄一路咒骂。 秦章是在那个外国人中毒后第一个赶到现场查看的人。那人表现出的症状与重度食物中毒无异,第一时间他就将情况报告给了叶秉兆。随着警方的到来,桃源居被封锁起来,他再不能停留在现场,只能临时调集几个弟兄过来帮着保护好现场。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警方里面混入了对方的人,要是他们刻意销毁证物,那么夏瑾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对方一出手就下如此猛料,着实让他们措手不及。 季淳风在一路飞驰后从南城赶到警局,与他差不多时间赶到的还有沈逸珲带来的人马。两方交汇,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 “夏瑾,别害怕,有我。”沈逸珲轻拍着夏瑾僵硬的背脊,安抚着她。她弓着背受伤的神情叫他心疼极了。 “别碰她。”罗澄上前,一把抓住沈逸珲的手,阻止他的靠近。在他看来,夏瑾是叶老大的女人,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也不允许这个男人碰他老大女人的一根手指头。 夏瑾浑浑噩噩,大脑成了一团浆糊,完全不能运作起来。她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愣的眼里露着茫然与无助。 沈逸珲一把甩开罗澄,深深看着夏瑾,她眼睛里的无助揪紧了他的心。“别怕。”他对着她的眼,用眼神安抚着她,让她信任他。可是夏瑾只是跟他对视了一会儿,重新低下了头。 “夏瑾,别担心,老大很快就赶到了,你先忍一忍,我会帮你。”季淳风蹲下安抚了夏瑾,看见她手指一下一下挣扎手铐,纤细的手腕已然被蹭破了皮,眼睛一寒,随即他站起身对着过来的警察局长道:“我的当事人似乎还没有被定罪,你们用手铐铐着她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谢谢订阅!夏瑾被拘 2 “季律师这只是程序问题,法国大使馆的人在,我总要做个样子。睍莼璩晓”警察局局长贺重富态的脸显得有些局促,谢顶的脑门冒着冷汗,他对着一旁的警察别了下头,示意他赶紧给解拷。 御风的总裁叶秉兆跟浦海市市长私交良好,市长大人大笔一挥就将海湾那么一大块地皮划给了御风集团,可想而知他们背后有多大的实力。据传闻,他们还是有着黑帮背景的人物,要说得罪他们,不是得罪不起,只是没有那个必要。 御风集团的进驻给浦海带来多大效益,他们心里很清楚,未来又能给这个城市带来多大的效益,他们心里更是明镜似的,这就是现实,只要他们不在浦海惹事,什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眼下的问题就是他们来事了,摊上的还是人命,是外国人的命,弄得好是他们警察局破案有功,弄得不好是妨碍邦交。到了年底他就要荣誉退休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这么一件大事,此时的他尚未弄清局势,只能先应付一下驻法大使,至于叶秉兆那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季淳风个子高,面色又冷,贺局长尚未开口,他已先声夺人来了一个质问,丝毫没有律师办案的那种圆滑。而贺重矮了季淳风一个头,需要仰看着他,此时的站姿使得季淳风看上去像是他的领导一样。 再看那帮男男女女,虽然个个容貌不俗,但个个面瘫一样冷脸冷眼,身上都透一股高人一等的气势,一双双眼直盯着他,无形中就给了他压力。明明是他的地盘,却硬是给了他一种“你是外来人”的感觉。 贺重面色有点僵硬,但又不能将不满写在脸上,他嘬了下牙齿,紫红色的脸顿时像个被腌了的圆头萝卜一样,褶皱的纹路里都是尴尬。挺了挺背,贺重将手反背在后面,想想摆一摆局长的架子,可是这一挺,却将他像是怀了四个月的将军肚给挺了出来。他故意向夏瑾的另一侧看去,那边沈逸珲也是冷着一张脸,眸色淡淡。 贺重心里气打不一处来,好歹他也是个局长,虽然即将卸任,但只是即将,现在他依然是这里的老大!他身体微微后仰,摆出一个打量的眼神着沈逸珲,等他先开口。沈逸珲的身份像他这等位置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可好就好在,这儿是浦海,沈的势力再大再能用钱砸死人,能闹腾的地方还是南城,不似叶秉兆有市长的交情,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 若是在平时,对着这些门道中人,沈逸珲向来都是以不得罪为优先,但看这位局长大人将他的老婆给铐了,很难给个好脸色。可是浦海不是南城,他在这边的势力还没有叶秉兆他们来的强硬,所以只能向那位身子往后微仰,故意用着打量眼神看他的局长先打招呼。 “你好,本人南城沈逸珲。”沈逸珲伸出手对着贺荣,嘴角三十度上扬,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给足了他面子。 “哦,原来是南城有名的天狼沈总裁,亲眼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贺重面子挂住了,反背在身后的手终于肯伸出来,“本人是这分区的警察局局长,姓贺。” “贺局长,你好。希望贺局长对于这个案子可以秉公处理,还她一个公道。”沈逸珲惜字如金,没来个夸奖说他屡破奇案等等戴高帽的话,直奔主题,说话时眼睛瞟了一下夏瑾,三分客套,七分压力。三分薄面要给他,但气势要给足,不管在任何地方,面对任何人,如果低了气势,很容易被人敷衍。 贺重五根并在一起的短萝卜手指明显感觉到压力,他微微一笑应对:“那是自然,本人上任以来,还从没有冤枉过一个无辜市民,也没有从没有放纵过一个罪犯。” 沈逸珲头小幅度的点了一下:“那就好,听闻贺局长在任期间,很得公众信任,相信贺局长对于此案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季淳风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一手插在裤袋里,略偏头看着他们:“贺局长,我们要在这里讨论案情吗?”他冷眼一扫四周,局里的警员、今天其他犯事正在做笔录的人、冥夜的人、沈逸珲带来的人,拉拉杂杂都聚在这里,场面杂乱。此时,时间就是人命,他不认为一番客套话对于下夏瑾会有什么帮助。 贺重要面子,但如果他可以给一个令他们满意的答复,冥夜自然会给足了他面子,可他最先做错的事情就是将夏瑾给铐了,这不但是往他们脸上甩巴掌,也是严重伤了夏瑾的尊严。她尚未被定罪,却先受了犯人的待遇,这本就不是公平对待。法国领事他们惹不起,冥夜的人他就敢惹吗? 沈逸珲跟贺重同时转头看向他,贺重正了正脸色收回手,又将手交握在了身后道:“哦,对了,从接到消息开始,我就专门成了一个专案小组来查办这件事情,跟我来。”他率先甩开步子向前开路。众人跟在他后面,这个阵仗倒是将贺重衬托出了一副国家领导人的形象。 贺重一般只坐在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基本不会出现在普通办案大厅,此时若不是事态严重,他跟本不用亲自过来将人待到会议室,来个“关门商量”。 长椭圆形的会议桌上围坐了一圈人,个个脸色沉肃,会议室里尽是凝重气氛。而夏瑾被单独带到了聆讯室,只有季淳风作为代理律师陪同。小小的屋子里,狭长的桌子,夏瑾与季淳风坐在一侧,另一侧是问案的警员与记录员。通过聆讯室中的摄像头,会议室里面可以看到里面的进展。 一个多小时以后,贺重的手机突然响起,当他气急败坏腾一下站起来时,会议室里的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那张脸已经急得变成茄子一样的脸。 “什么!皮埃尔的老婆也死了?”他的声量很大,足以令会议室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那名法国男星尚在重症监护室里,他的妻子外出购买生活物品却是被车撞到,一起交通事故就了结了她的命。 众人脸色大变,皮埃尔的妻子是重要证人,她死了,夫妻两人一天之内同时出事,一个命悬一线,一个已经见了马克思,怎不叫人吃惊。尤其的冥夜的人,他们猜到对方会销毁证据,却没料到节奏这么的快。皮埃尔的老婆他们是叫人盯着的,既然是盯着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不好看,开着冷气的会议室像是变成了冰窟一样,冷飕飕的,只有贺重急的头上直冒汗。此刻他觉得压力山大。半死不活的一个就够了,却在相隔不到三个小时的时候直接来了一个被撞的血肉模糊的。 聆讯室里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的状况,外面却知聆讯室里面。 在季淳风的陪同下,夏瑾很配合警员的问话,有问有答,将她能记得的事情都巨无细糜得回答了。其实她的工作很规律,客户下单的要求,人数,身体状况等等她都有保留。她开出的菜单也会请顾问医师做一个评估,然后才去相熟的菜农那里采买材料。从哪几个菜贩那里采买,做菜的过程,结束后的工作一一都有规律可循。更重要的是,她跟那两个法国人无冤无仇,甚至是素不相识,怎么可能跟“投毒”两个字挨上边?最多是起意外事故。 “可是根据初步显示,那名法国男人不是食物中毒引起的,他的胃液里检测出氢氰氨毒素,夏小姐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是否无意中有放入此类物质。” 夏瑾皱着眉再一次摇头,她的厨房里有的只是各种调味料,不可能混有此种东西的。 “因为我们桃源居主客不相见的原因,为了避免有的客人刻意为难,所以即便是主客不相见,我们也是有摄像头从做菜的过程到客人离开全部过程都摄录下来的。你们可以调出来看,我没有做任何一个多余的步骤。氢氰氨不是任何一种调味料,而是剧毒物质,我根本用不着。里面的各种调味料,锅碗瓢盆你们都可以拿去化验。” 警员点了下头,调集录像、化验在场器具等等这些事情,他们一定会做,但是问话的过程不能省。“嗯,这些事情当然不会放过,我们会尽全部力量去破解这起案件,请夏小姐放心,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刷刷在笔录上签下名字然后递给夏瑾,示意她在上面签字:“好了夏小姐,笔录已经做完了。感谢你的配合,接下来我们会等院方给出详细诊断说明以及法医那边给出的报告等多方证据来判定这项案件。由于目前这起案件受到多方关注,所以你不能被保释出去,希望你能理解,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名警员在见过夏瑾的陪同阵仗后深觉此女来头不小,试问有哪几个人能得到两大财主集团保驾护航,并且连市长大人都打了电话来亲自关照要求小心对待。所以他用着很好的态度跟她说话,这也是在着密闭小室里,笔录能尽快完成的原因之一。 不能被保释,夏瑾脸上透着浓重的失望,心也再次被提了起来,她以为只要她说得够清楚,警方就会相信她的清白,看来是她过于乐观了。涉及到了外国人的性命,她只能被看押起来。接过那份记录,她握着的笔有如千金重,但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眼又变得迷茫起来,看守所里要呆多久?那是她从未呆过的地方,进去以后她会如何?这个时候,她无比得想见上一见叶秉兆,看守所,那是一个很不好的地方呢,她说过会在家里等他,现在,他是不是十分的担心她? “淳风”,夏瑾捏了捏手指,看向季淳风:“他还有多久才能到?”此刻,她再也掩饰不住的脆弱显现出来,她想见他,十分十分得想见他,想要他的安慰,想要他给她鼓励。 她不坚强,她一点也不坚强了,她害怕。看守所,如果法国领事一定要给一个说法的话,就算是意外案子,她也极有可能会坐牢。想到坐牢两个字,她的脸变得煞白煞白,无助的眼睛里没了焦距,像是暴风雨里的小动物在寻找避难所一样的害怕,身子又颤抖起来。 “夏瑾,别怕。”季淳风的大掌拍在她的肩头,给她鼓劲,“你不是说爱能翻越一切藩篱吗?这是你跟老大的考验,既然你选择了跟着他,就要足够的坚强,以前你做的很好,以后,我相信你也能做地很好。老大就快到了,你再等一等,相信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瑾感觉到肩头传来的力量,她抬眸看着季淳风,挤出一个放心的笑:“嗯,我要相信你们的,抱歉。” …… 狭小房间里面摆放了床、小桌子、洗手台还有一个小厕所,看守所里面,这已经是季淳风为她争取到的独立房间。 夏瑾蜷腿坐在单人床上,双手抱膝,怔怔看着那方四四方方的小窗户里,月亮一点一点出现再慢慢滑出窗户的边框,天色从黑沉到一点一点显出鱼肚白。一夜过去,她像是等了一年或者更加漫长。 她无法做到既来之则安之的泰然。心头的窒闷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更显难受,她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声。耳边有时能听到脚步声,挑战她脆弱的神经。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想她跟叶秉兆之间的点点滴滴。他们认识的时候,他们互诉爱意的时候,他们一起面对别人质疑的时候。他永远都是她坚强的后盾,不管如何,这次,她是有了依靠。 在她进入这间看守所之前,沈逸珲拉住了她,跟她单独谈了一会儿话。 “夏瑾,现在你后悔跟他了吗?”沈逸珲问她,“我提醒过你,他是个危险人物,你靠近他,将来只会有数之不尽的危险,现在只是你面对的第一个难关。即使这样,你也还是要继续跟他吗?” 夏瑾毫不迟疑的回答了他,不是负气,不是倔强。“我不后悔,如果后悔,我就不会选择他了。在我们在一起之前,我已经对他知根知底,那时我还是爱上了他,你说,我要怎么后悔?因为这样,我就要逃跑吗?沈逸珲,我最怕的是自己的亲人背叛我。对于我爱的人,我绝不会这么对他。” 沈逸珲听见她那“知根知底”四个字,眸色一暗,再听她“背叛”两个字,眸子里面是痛苦。他们之间错误的开始就是“知根知底”这四个字,更错的是他对她的背叛。对她来说,未知的人比未知的事更可怕。她永远都是那个“宁可人负我,我不负他人”的夏瑾。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将微笑留给别人的夏瑾。这样的她怎么叫他割舍的下。 他最错的就是没有牢牢抓住她。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真心不明,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噬骨相思。他爱她,却要一次又一次从她嘴里面说她爱着令一个男人,爱到海枯石烂,爱到粉身碎骨。那份爱本是他的啊,每每听到她爱着那个男人,他的心口就像是在被她捅刀子一样的痛。她可不可以不要再对叶秉兆爱的这般死心塌地,不要这么痴心不改? 他后悔没有对她坚定不移,他后悔没有对她坦白,可是他已经认识到错了,不是说人只要认识到错误,老天就会给他再一次机会吗?为什么她不肯给他一点点的希望。如果她过得好,他一定放手的,可是她将自己过成这般,怎么叫他放得下,“祝你幸福”这句话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叶秉兆有什么好的,你爱他有什么用,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死的!”沈逸珲双手钳着她的肩膀,急红了眼,“你不要命了吗?这次是监狱,下次是什么,你有想过吗?” 夏瑾皱了眉头,她的肩膀被他钳得很疼,身体挣扎了下,她摆脱他后退一步:“我的结局是如何,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放手了,我会难过,这里会痛。”她按着自己的心口,对于深陷在爱情中的男女来说,对方就是空气,是心脏跳动起来的源泉,没有了对方,那种感觉是世界末日一样的痛苦。 她曾经感受过沈逸珲对她的不爱,因为他不爱她,所以她单方面的付出变得没有了意义,即便是爱着,也是痛苦,是对他的羁绊。如果是那样,她可以做到放手。因为她以为给自己爱着的人成全,也是一种获得,获得重新爱人的机会。那个机会叫——下一次重来。下一次,她一定要找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那样,她的爱才不会显得孤单。如今,她的爱有人回应,那种快乐的感觉是她不能放弃的。 “沈逸珲,你已经不再是我的谁,我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可是,就到这里吧,别再靠近我了。如果有一天我会死,是我心甘情愿。可是你已经跟我没有了关系,再靠近我,也许你也会受伤害,我不希望这样,因为我还不起。” 沈逸珲看着她的眼已经不能用受伤来形容,她与他生分至此,不再是她的谁,他至少还是她的前夫啊,是她曾经爱过的人,怎么会不再是她的谁呢?他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初识的炎炎夏日之前,他们之间不是路人甲乙,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么冷漠的话,他的手伸进裤袋里面。那里有他为她真正准备的一枚戒指,那枚尾戒他已经还给了宋诗菲。 他无数次后悔没有真正为她买一枚婚戒,他想,如果,如果他们的婚戒不是有着宋诗菲的痕迹,他们之间也许会过得很甜蜜,他会忘了宋诗菲这个人,真正看到她的好,而不是在她离开之后。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不是对我这么的坚定不移?”沈逸珲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裂缝,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你要对我这么狠呢?为什么不像对他这样,对我牢牢的抓住呢?”他终于没能忍住这句话。也许伤他的自尊,可是他还是想听她的答案,他疯狂得嫉妒她对叶秉兆的执着。 “因为我不喜欢三个人的爱情,我一点也不伟大。在爱情的领地里,我不喜欢有别人的占领。在叶哥的心里,我允许他有一座坟墓,可除了那个以外,只可以有我,而他,会给我回应。你呢,在你的心里有什么呢?你是否允许过我的进驻?” 夏瑾问得悲凉,这个男人竟然问她为什么不对他爱得坚定不移,那两个的时光还不够吗?倾其一生的时间去等他的回头?让自己变得更可怜一些,让他继续愧疚两难,摇摆不定?她可以穷,但是不能穷了心,让自己成为被怜悯的那一个。“沈逸珲,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爱了你两年啊,你对我的回应有多少?你没有心吗?” 人活一世,她没有很多个两年,当遇见一个自己倾心而他也愿意为你的时候,这便是活的有意义。生命有长短,即便是死了,也活在他的记忆中,那便是幸福。对于沈逸珲,如果她无止境的等他的回头,那便是人活着,而心已经成了坟墓。 光线从方寸窗户透进来,吝啬地撒在这片方寸地方,不是很亮却能看清四周事务。夏瑾微微动了下姿势,再度将头靠在墙壁上。这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初来是的恐惧,嘴角勾起了微笑。她想了很多很多,想的最多的是她跟叶秉兆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不是很多,却都是珍贵的回忆。马场上他带着她骑马,屋顶的告白,还有他在薰衣草花田里为她准备的惊喜…… 跟沈逸珲的谈话只会让她更加明白自己有多爱那个男人,原来看不到他的日子里,回忆也会变成武装自己的武器……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谢谢订阅!叶老大归来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桌躺房中央,恋人泪两行。睍莼璩晓 光线不是很亮的一间房内,一张简单的长四方形桌子将两个人阻隔在两端。夏瑾端看着叶秉兆,脸上挂一抹淡笑:“你回来了啊……”眼前的叶秉兆看着她的眼睛依然深邃,有着红血丝,眼底深处是不舍。他的下巴泛着青茬,夏瑾看的出来他赶得匆忙,连胡子都没有刮。 “嗯,我来了。”叶秉兆对着她同样是淡笑,幽深的眼眸却是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点儿表情。夏瑾穿着青灰色的布衫,跟所有羁押在看守所的人一样的囚服。衣服很宽大,松松垮垮套在她的身上,像是套了一只青灰色的布袋子。圆形的领子露出她纤长的脖颈,青灰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看上去更是病态的苍白。夏瑾的脸色不是很好,嘴唇很干,眼睛里是想藏却藏不住的恐惧,令他的心揪疼着。 自从她跟了他,她为他担惊受怕着,即使嘴上不说,面上不摆,但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异样他都察觉的到。在一起的日子里,她总是醒的比他早,睡得比他晚,不管是醒来还是睡着,她张开眼第一眼看的就是他,闭上眼,最后一眼看的还是他。他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她的不安,她想要确定他是好好的在她身边,完好无伤。 他一直没有给她想要的安稳跟平凡,亏欠了她的幸福,跟了他,是她的劫……叶秉兆的喉结动了动,却是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伸了手越过桌子去够住她的。 夏瑾原本交握放在桌子上的手往内缩了缩,微微挣扎了下,她看着叶秉兆的眼有些闪躲。叶秉兆看着她异样的举动,手上微微使了一点力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缩在青灰色衣服袖子里的手臂像是被揪出洞口的长竹蛏,露出光洁的一段,纤细皓洁的手腕上深深的一圈青紫扎痛了他的眼。大掌里握着的手微微颤抖着,夏瑾不安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越来越冷,越来越黑沉看上去更加的幽深,他原本抿着的唇,线条更加的冷硬。 “手铐铐的?”叶秉兆的语气里泛着森冷,夏瑾被铐着手铐带上警车的一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他冰冷的眼眸投向一旁站在的看守所警员,浓黑的眉如剑一般斜插入鬓,两端眉心处挤出一个“川”字。 “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弄的。”夏瑾忙道,“那副手铐很大,是我不舒服,所以弄伤了。”她一急,表达的不太好,着急叶秉兆的反应。她尽力表现的不害怕,希望他不要因为紧张她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一双冷眸真的足以将人盯在原地,动弹不得。那个警员被他冷眼一扫,头僵硬得看向一旁,身体悄悄往身后的墙壁靠了靠。 叶秉兆的手指轻轻在那一圈青紫上绕了一圈,好像那一圈绕下来会将那青紫的瘀伤散去。到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先向他抱怨委屈,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忧她的处境。这个傻女人,傻成这样,叫他怎么办才好?他知道手铐很大,是因为她不习惯被这种冰冷的金属铐住,是因为害怕这冰冷的金属代表的意义,所以会挣动,所以才弄伤了手,他懂她为他着想的心啊…… “对不起,这次牵连到你了。”叶秉兆将她的双手合在手掌里,温暖她冰冷的手。三伏天未过,正是酷暑时候,可是她的手却是冰冰凉凉,手心里都是冷汗。他歉疚的看着她,不知该怎么说他有多么不舍,有多么歉疚。他是那漩涡的中心眼,即使他将她放在最边缘的位置,不让她靠近,可是,只要是靠近了他,不管离得多远,都会被牵扯进来,越来越靠近。 “说什么呢。”夏瑾笑笑,笑得毫不在意,“不要跟我说抱歉,我不后悔。在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这些吗?我还活着,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即使是,我也不会怨你。我相信你会救我出去的,这没什么。”是没什么,对她来说,什么都可以忍受,只是不能忍受她们要分开。 叶秉兆干燥的大掌摩挲着她的手背,她很聪明,聪明到犯傻。知道他会问她是否后悔,她却将那句话先说了出来,她的坚定叫他动容,叫他想要掬在手心好好疼惜。可是他却没有好好护着她,他发誓要好好护着她的…… “怕吗?”这是他第二次问她。 夏瑾怔了一下。她试着用轻松的心情来面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厄运,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可是面对这种四面墙一张床的密闭空间,面对那种失去自由失去名誉的可能,她怎么会不害怕?她只是一个平凡人,躲在象牙塔里的平凡人。 “嗯,会怕。”夏瑾坦然,“可是习惯了就不会怕了,挺刺激的。”她勾唇笑笑,试着表现的轻松一点,“现在我知道看守所是什么样子了,审讯是什么过程,要怎么答话,我长经验了呢。将来,你的那帮老臣子就不会再说我是被护在温室的花,没经过风浪却说大话。将来谁要欺负我,我就告诉他,‘姐可是牢里面出来的,小心你说话!’”她作了下声势,单眼皮眼睛瞪得圆圆的,努力做出一副大姐大的架势。 叶秉兆听着她故作坚强的话,难过到心里针扎,有谁会想要经历这种人生经验,想她聪明,却连谎话也不会说。“嗯,没有经历过这些风浪,还真不合适做我的女人。”他冷硬的唇角往上挑了一下,配合她。 “抱歉,我没有给你想要的平凡人的幸福。”他苦笑,将心底的话说出来。因为他的身份,她离着她的梦想似乎越来越远。那是他最对不起她的,给了他的爱,将她网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给她一份平静的爱。不能给她平安的幸福,说什么都是大话。 “你不是正朝这个方向努力吗?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做到的。而我因为参与了你这个过程,觉得很开心。”夏瑾抽出手反拢住他的大手,微笑着,这个男人在为她而努力,这就够了。 世界上每个女人都会因为爱着自己的人为了她的幸福所做的努力而感动。有人为了让自己的女人过得富裕加班工作,有人为了自己的女人过得幸福,不惜放弃更好的工作机会。每个人努力的方式不同,付出的方式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 叶秉兆盯着她细白的指骨拢住他,那么小的手,十指纤纤,瘦瘦弱弱,却有着一股力量,将他们牢牢抓在一起,在她没有对他放手之前,他也一定不会放开她。他对她露出同样的笑:“等我。” ……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一双双眼睛直直盯着他们心目中的领袖——叶秉兆。而叶秉兆却是盯着手中的一摞照片,一张一张翻看,仔仔细细,不放过一点细节。他的面前堆放了一叠资料正等着他审阅。 照片还是在法国的时候,他请人调查宋诗菲的时候得来的。在理清头绪后,他一个抽丝剥茧的线索就是她。宋诗菲一夜之间爆红,需要人捧,除了她自己能放得开做的出以外,还需要有人牵线搭桥。 法国是个纸醉金迷的天堂,愿意放得开做的出想要一夜成名的女人不是只有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大有人在。而宋诗菲生过孩子,又是声名狼藉,如果不是有人力荐,她不可能在那么快的速度崛起。 他们都被她的表象给骗了,跟众多名导名制片等等各种男人同进同出酒店么?叶秉兆抽出其中的一张照片,眼睛里森寒一片。 照片里面没有宋诗菲的身影,上面的时间显示也是在上一张,宋诗菲跟一个外籍男子勾肩搂腰的照片以后。可是这张照片里面的人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丁越。照片上他怀里搂着一个三流明星,姿态亲密。丁越喜欢女人,道上的人都清楚,宋诗菲喜欢名利,世人都知道。两个人看似各有需要住宿在同一家酒店很正常,可是再推敲,却是不正常的。 丁越很狡猾,利用各种男人跟宋诗菲的关系来掩饰他跟她也有非正常关系,让他们分心忽略。他们从不同时进出一家酒店,可是却在大部分时候同住一家酒店,这个就是他们自己忽略的部分。世界上所有的非正常关系都经不起推敲,任他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都有包不住火的一天。 用别人做掩饰,关起门来做他们的勾当。宋诗菲是丁越的棋子,一颗对付夏瑾的棋子。 “这么说,丁越就是宋诗菲的幕后主使人,那么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对付夏瑾?”赵世嘉提出疑问。 这时季淳风恰好推门而入,走动时带起了一阵风。“因为这个。”他将手中的牛皮袋子往桌上一扔,环视一眼道:“丁越正在给他的儿子丁坤上诉翻案。现在都可以串联起来了。这老家伙兜兜转转,拼命砸钱在宋诗菲身上,帮她她混进名人圈,就是要将她变为她的棋子,然后设计夏瑾,继而牵制我们。夏瑾出事,我们的全副精力都会优先放在她的身上,去救出她,丁越这个时候提出上诉,我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他那边了。”他简明扼要说了一番。 就在他赶来参加这个会议之前,法院给他递来了丁坤要翻案重审的资料。由于丁坤是从冥夜被驱逐出去的,而丁越为了防止他们这派嫡系骨干趁机落井下石,加害他的儿子,主动邀请他作为丁坤的代表律师去为他打那场官司。 第一他赌的是他们不会正面跟他过不去,毕竟他冥夜元老的架势在那里,自家人,又是长辈级的人物,不看僧面看佛面。 第二赌的是他季淳风在律师界的名声,若是输了,输的是他季淳风在律师界的威望。 他以为他冲着以上两点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打,没错,他是竭尽全力去打了,但也是他搜集了丁坤的犯罪证据,悄悄呈给了警方。 他不在乎什么名声威望,为了绊倒这对父子,什么都可以暂时放一边,什么是不能退让的,他清楚的很。律师界的战神会因为一场输掉的官司而成为败将吗?丁越算错了他,所以这次不敢再请他做代理律师,用的是另外一名律师,而他因着跟法院的私交,提前得到了丁越要翻案的消息。 “等待,我想想。蔚蓝当初设局将宋诗菲引进那个新人秀,让她做评委,那时候以她在时尚界被沈逸珲的封杀程度,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做上评委,除了蔚蓝为她留的特殊渠道。是丁越给她出的钱,买来了那张通行证。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他们两人都勾搭在一起狼狈为歼了。”洛特一下一下点着头,将他们所掌握的资料都联系起来,推断着,“看起来,这个老头的战线拉的够长啊,不过也没沉得住气。” “让宋诗菲勾/搭上外籍名人,再让名人在桃源居死于非命,令夏瑾深陷泥沼,这样他就可以腾出手了专心为他的儿子翻案了。”秦章接着道。 “上一次我们一举识破了那只狗,导致丁越少了在我们这边的耳线,也是因为这样,克伦斯冷冻了他许久,就连丁坤审判时,都没有搭理,这次,丁越拼了老命要重新给自己打造一枚重磅级的棋子来做给克伦斯看,而显然是克伦斯又重新看到了这条老狗的利用价值,答应帮他了,这他才敢提出上诉。”韩力冷冰冰的眼光像是刀子一样的锋利,一句话,将前因后果都串联了起来,眼前的迷雾散去,摆在眼前的,是将他们一个个串联起来的关系网。 众人一阵沉默,齐齐看向叶秉兆等着他发话。要怎么做?一边是继续压制丁越,让丁坤二审无望,一边是深陷在牢笼的夏瑾,两边都是十分的紧要,一个要进,一个要出。 叶秉兆抬眸,眼中气势逼人,黑沉得像是万年的寒冰潭,他抿着的薄唇掀动:“丁坤不能让他成功翻案,夏瑾要让她脱罪,两边一起抓。丁越既然敢再三挑战我们,那么就要承担后果。他认了克伦斯做主子,我还要他做什么,冥夜修枝剪叶的时候到了。就趁这次,一并将他踢出冥夜。” 没有了呆在冥夜的资格,他丁越对于克伦斯就是一张废牌,留着他也没用。而对于冥夜,凡是被踢出来的人都会被一路追杀,像是只丧家之犬一样没命的逃亡。 众人脸上一怔,叶老大再次启动清理门户的按钮,这比他们原来计划的提前了一步。他们目光灼灼,丁越,在冥夜呆了大半辈子,在他们这些后辈面前耀武扬威的主终于要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要同时做这两件大案,不是不能,但会比较吃力,夏瑾那边恐怕……”季淳风指出他的顾虑,“毒杀案毕竟牵扯到了外方,丁越为了彻底牵绊住我们,设置了重重障碍;再者丁坤的案子,上次我们一下子送了那么多的证据给警方,好不容易给他判了一个死缓,但那次我们只是单独的面对了丁越的势力,现在加上克伦斯给他助阵,我们一时要对付三股麻烦,人手跟时间方面都显得不足。” 叶秉兆将手握成拳支在鼻子下方,眼帘微垂,下一刻重新掀了起来:“那就跟他比时间,克伦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帮着丁越,有斐迪南缠住他,他对丁越的支持有限。现在他们是主动方,我们先化被动为主动,把局势给扭转。” 赵世嘉手指骨捏的“啪啪”响,越是高难度的事情,他越有干劲。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扫尾工作了,嘴皮子账由季淳风来干,他是清道夫,痛打落水狗的清道夫,只等丁越被踢出冥夜的那一天了。 “可是淳风,你要同时做两件事情,但是黎妍那边……”一直沉默,只听他们说话的冷芸姿指出季淳风的困境,黎妍离不开季淳风,而且,她比夏瑾来得更脆弱。如果没有季淳风的贴身保护,只怕她比夏瑾更早出事。 季淳风眼睛动了动,下一刻他对着冷芸姿道:“黎妍不是问题,放心。”他知道冷芸姿担心的是什么,黎妍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现在他一身事务,对她会有所疏忽。 冷芸姿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不再开口。倒是叶秉兆沉了沉眼眸,冥夜内歼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这个时候的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脆弱。所以他才要加快步伐,趁此机会一举开了掉丁越这颗毒瘤。因为他停留在帮内的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南城的本部,他依然鼓动着其他的老臣子,并且悄悄的将冥夜的资源转移。 丁坤入了监狱,他的魅影群龙无首,可是没多久功夫,却又死灰复燃,这不是没有原由的。种种消息显示,丁越接手了魅影,并且做的比丁坤更狠,到底是老的比小的有魄力。扳倒丁坤容易,但面对这只狡猾的狼,需要一百二十分心思。 他道:“淳风,别硬撑,现在是你全力以赴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分心。黎妍先将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由阿芸来暂时照顾。” 季淳风想了想,点头:“好。” 冷芸姿也是点头服从。 “下面,将我们现有得到的情报综合分析一下,找出破绽。”季淳风一刻不停,夏瑾已经在看守所呆了一夜。眼下是他们先稳住浦海的分区警局,但是一旦克伦斯的势力介入,很有可能会扭转他们在看守所的主导权,提出对夏瑾严加看管。到了这个阶段,就是僵持阶段,夏瑾会在被重新的审讯过程中遭遇非正常审问。 “皮埃尔被毒的半死不活,唯一可以作证的就是他的老婆。可是我们的兄弟说,他老婆在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匆匆出去,警方说法却是说她是为了给她老公买生活用品,这里面出入就大了。如果不是我们自己派人盯着,这条线索很有可能被他们安置的人给混淆掉。”秦章指出毒杀案的第一个难点。丁越的行动迅速,手段狠辣,事件一出即刻消灭最有力的人证。 “蓄意撞死了她老婆却伪装成交通事故,避开警方调查,而我们这边却是少了一个有力的证人。夏瑾留下的资料上写的是他老婆下的订单,全程跟他一起吃饭的也是他老婆,其中具体的细节只有她最清楚了。氢氰氨很有可能就是她放进去的。 从蔚蓝从法国发回的资料来看,皮埃尔夫妻根本没有面上那么感情深厚。宋诗菲曾经跟皮埃尔闹过绯闻,他的妻子跟他大打出手,这是从他们的朋友圈子里流传出来的,虽没有闹到见报的程度,但是很多圈内人都知道。我想她的妻子在皮埃尔出事后接到的那个电话是谁打的,这是个关键。” 投影仪上的照片滚动,硕大的墙面上,出现一个高挑的法国女人手提电话,神色紧张,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下一张就是一辆货车撞上她的照片,速度很快,所以画面也不是很清晰。他们不但伪装成是交通事故,还弄了一出肇事者逃逸的把戏。警方全力追捕才将货车司机抓到,而那个货车司机承认了是肇事害怕才逃走,令警方更是认定了这只是交通肇事案,不是蓄意谋杀。 “我们查过那个电话来源,但是查不到。他们是用的是太空卡。”洛特气恼道。一般交由警方保管的物证不会轻易被其他人马获得,他是通过骇进物证科的电脑才得到的这个号码,但不无意外的,这只是一个没用的电话号码。他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根本不给他们留下线索。 啊啊啊啊啊,混黑道的做破案,越界啦,作为这出离奇剧的作者默默爬走……以上纯属杜撰,我们的社会是很和谐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谢谢订阅!蔚蓝牌参鸡汤 “查不到才是正常的,查得到就不是丁越那老狗干的事儿了。睍莼璩晓”赵世嘉耸耸肩膀,表示一点也不吃惊。 “那不就没办法证实那个女人是被谋害,被毁尸灭迹的证据了?”罗澄沉不住气,一把抓皱了手下安放着的纸,好像那些纸就是他恨着的人,他要狠狠的蹂/躏一番才罢休。 “不,可以从那个说那女人是出去买东西的警员身上找线索。”叶秉兆一针见血指出新的查找方向,“他被丁越收买了,做了安插在里面的内应,所以才故意混淆视线,作假供误导他人视线。” “这是个新的方向,那位警员我会找人盯着。”韩力点了点头,调查警员的事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不能将这些照片送给警方吗?这个女人神色异常,很容易看的出来啊。”罗澄手指指着墙面上那张被放大的照片,“以警方的办案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小罗,面部表情这个说法是可有可无站不住脚的。别忘了,她的丈夫半死不活,在我们这里可以将她说成是紧张那个电话,可是在对立方的眼里,他们可以说是因为她丈夫突然的中毒不醒,有这样的紧张表情很正常,那个电话可以说成是打给他们国内的亲友的。总之,什么可能都可以说。”洛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意见,“再说,这是我们盯在现场的人抓拍到的,警方不知道。如果我们贸然将照片提交给警方,会被他们说成是我们不信任他们,那么我们跟警方之间那点儿关系就会变得微妙了。这么做对我们帮助夏瑾并无多大的益处,眼下,我们应该尽可能的跟警方保持良好合作,多争取一点是一点。” 罗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官字两个口,他们怎么说都可以,而他们是黑道人物,若是要硬碰硬,确实比较吃亏。“可恶,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现在就压在了那个警员身上,如果我们连从那个警员身上都套不出什么,那我们不是束手无策?夏瑾在看守所多呆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如果克伦斯的势力介入进来,他们虐打她来打击我们怎么办!” 叶秉兆浓黑的剑眉本就蹙起的眉头皱的更深,锐利的眸子扫向罗澄:“小罗。”他沉肃的脸显得更加沉了,夏瑾的处境,他比谁都清楚,但此刻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越是危急越要沉静应对。想到夏瑾那双青紫的手以及那身象征囚犯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他心里就沉闷,可是他急不得,也不能急。急,不是给他解决问题的钥匙,而是枷锁。 如果丁越不是清楚夏瑾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不会挑了她来下手了。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乱了心绪。而他作为执行者,首先就要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才能带领众人营救出夏瑾。 罗澄听见叶秉兆低沉的喝止声,握了握拳头,安静下来。 “那么那两个外国人从进入桃源居之后的整个过程中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冷芸姿道。她听着众人各种分析,到了此时,提出了她的看点。 “那个,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不过我大致看了一遍,从桃源居前几天的营业到中毒案发生的那天我都看过。粗略来看并没有什么分别,若是有什么细节的地方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只能在详细地看过之后才知道。”洛特左手翻了翻他整理的资料,右手手中一支笔飞快转动着,黑色的钢笔在他的指尖来回转动,手指十分的灵活。目前他未发觉有什么可疑的,希望在重新翻看中获得什么新的疑点。他在这次的行动中负责桃源居的摄像分析以及骇进警方的电脑系统,从里面获知警方的调查进展。 “总之,不可以遗漏一点蛛丝马迹。丁越将他能想到的证据进行湮灭,我们只能从他想不到的地方着手。”叶秉兆道。 “我想我们都遗漏了一点最最关键的。”秦章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叶秉兆身上,他手里抽出一份资料,资料上有张图片,是那名法国男星的医院诊断证明,“皮埃尔的老婆死了,可是皮埃尔还活着,谁也没有判定他一定会死,也没有人说他会什么时候醒来。你们说,如果这个男人苏醒的话,他的嘴里会不会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丁越有没有想到这一点,继而在医院下手,彻底地叫皮埃尔去跟他老婆在地府会面?” “这个当然是十分有可能的。”路善豪出声,“他是这起事件的中心点,整起事件都是围绕着他进行,如果他死透了,夏瑾就更麻烦了。所以,我们更应该保证这个男人的命,让他撑住那口气。” “要留住他的命也不是那么简单吧。首先得保证他自己能挺过去,熬过危险期才是。如果他自己撑不下去先挂了,丁越都不用动手。”韩力冷冷道。这是个大问题,既要那外国人生命力够强,也要看住丁越的人不向他再次下手,两方面对症下药,才能够让他活命。 秦章摇头,对韩力的悲观看法表示反对:“我想皮埃尔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当时他没死,在医院经过洗胃抢救等措施,体内的毒素已经排除一部分,只留了被吸收在身体里的毒素。人的身体有自我防御机制,本身具有抗毒能力,再加上不断的输液冲淡他的毒素,以皮埃尔那种强壮健康的体质,我认为他能渡过危险期。” 叶秉兆习惯性的手指点着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屈起,在光滑漆亮的桌面上显得出奇的好看。他微微低头,一边听着其他几人的讨论,眼睛盯在资料上的某一处,自己的思绪在飞快得转动。如果他是丁越,下一步,他会怎么做?被收买的警员、那个查不到来源的电话、桃源居的摄像、半死不活的皮埃尔,一切看似有据,但是却还是一盘死棋,他要想的是,丁越会怎么走,彻底将死他们…… 待秦章分析完毕,叶秉兆抬眸看向韩力:“不管那个皮埃尔自己是否能撑得下去,首先得保证他不是再次被谋杀。医院方面,我们需要加大人手看住那边。警方既然将夏瑾列为嫌疑人,而夏瑾已经在看守所里,他们一定会放松对医院那边的看护。所以医院方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是的,老大。”韩力负责人身安全问题,这时皮埃尔的安全问题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不知道蔚蓝那边的案件进行的如何,她是桃源居的负责人之一,应该也快被请回来了吧。”罗澄抬手挠挠眉梢,淡看季淳风一眼,忽然提到叶蔚蓝。她跟夏瑾一个台前一个幕后,桃源居出了事情,叶蔚蓝是少不了她的份的。 丁越这招够狠的,一下子牵扯进去了两个人,都是他们极为关心的人,将他们的软肋制的死死的。 “蔚蓝那边有齐誉给她打官司,问题不大。而且据说齐誉动用了他伯父那边的外交关系,延长了蔚蓝回国的日期。”冷芸姿的语气冷冷淡淡,却带着一点兴味看向季淳风,“我们冥夜真是好啊,自己人斗自己人,外人倒是开始帮我们了。不知道是不是蔚蓝本事够大。”她垂了眼眸看向自己的手指,轻轻一弹,不知从哪里飞进来的小虫子被她弹出的小钢珠击中,落在了桌面上,扑腾着小翅膀,半死不死的爬动。 在他们的眼里,本以为跟齐誉他们那种标榜正义之士的权贵的人物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却在今年来了戏剧性的转变。齐誉跟冥夜走得越来越近,竟然还帮他们的人打官司了。换在以往,对簿公堂还差不多。 季淳风听见冷芸姿的话,黑眸瞬了瞬。她话里意思怎么听不懂啊。蔚蓝如今跟齐誉走得这么近,齐誉甚至肯为她出面向自己的外交官伯父讨人情,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程度。见着冷芸姿的目光对自己的方向有意无意的扫过,他垂了眼帘,将所有的心绪都锁在了眼帘下面。 每当听见叶蔚蓝的消息,他的心有那一次正常跃动过?只要是有关她的,哪怕是芝麻大的事情,他也不肯放过。他不能站在她的身边,却希望知道她的所有,以此来消解自己对她的思念。可是当听见另一个男人对她百般好,对她的各种付出时,他就觉得心口窒闷。抚养案她竟然是给了齐誉来做,她在逃避他,再不是那个不管他如何推开她,她都守在他身边的叶蔚蓝了,他,是要彻底的失去她了吗…… 心口涩痛,像是吃了青涩的果子一样,涩的满嘴酸苦,这种感觉比以前她跟别人闹绯闻时的感觉要酸苦的多的多。 …… 法国,巴黎。 齐誉像是浴杀战场的斗士一样,奋战力敌由八个律师组成的律师团,饶是铁人也扛不住这样的轮番轰炸,尤其是他现在要加紧速度,尽快完成案子。伊格尔那方果然做全了准备,在夏瑾案子出来以后,他们的智囊团获取了叶蔚蓝的背景资料,向法庭提出了叶蔚蓝出身不良这一论点,死缠着不放。 叶蔚蓝的出身背景对上伊格尔收/养孩子动机不纯这两方死咬着不放的论点,审判又进入了僵局。 齐誉最后像是中医师开药剂一样,提出的理据都是药性霸道的药剂,猛攻对手,硬是冲破那道关口,拉锯站的平衡点再次向叶蔚蓝一方移动。 连日苦战,齐誉的喉咙沙哑,嘴角都长了一个水泡,看起来有点滑稽。 休庭的日子里,齐誉这会儿在补眠,养精蓄锐。叶蔚蓝一大早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提了大包小包将自己关进了厨房。两三个小时以后,她终于走出那道厨房的门,举着个托盘踩着颤巍巍的楼梯走了上去。 老旧的木制地板发出老朽的“吱嘎吱嘎”声音,叶蔚蓝觉得自己如果穿上一身蕾丝女佣装,配上圆头黑皮鞋还有到膝盖的白色棉袜,头上戴个小方巾,再加上轻手轻脚走路的样子,足像是个中世纪富豪家的女佣给自家的老伯爵主人送汤饭。 齐誉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半夜还在查资料,翻案例,寻找最有力的的证据。如果不是她的黑道背景被捅出来,这场官司早就完结了。可是夏瑾的案子一出,就像是花生地里拔花生一样,只要牵住一个头藤出来,其他的只要顺着一拉起来,埋得多深的秘密都给刨了出来,见了光。 齐誉因着这个又陷入一番苦战,脸都熬得憔悴了,跟汤菜叶子一样,焉儿焉儿的。叶蔚蓝自觉过意不去,亲自去了市场买回一堆新鲜蔬果回来,这次,她买了食谱,乖乖照着食谱上的去做,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花了十足的心思进去,经过一番钻研,还真给她弄出一锅参鸡汤来。 所以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叶蔚蓝对着手上端着的一碗冒着香气的鸡汤扬扬眉,十分得意自己的作品。这次她敢拿自己在厨房一生的名誉打赌,齐誉绝对会夸她,而不是毒嘴损她。 叶蔚蓝不谙厨房事务,但她不是小说中不会做菜的女主,做出一锅狗吃了都嫌弃的菜,自己不尝一尝就敢拿去拍男主的马屁,然后男主还要深情对她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毒害男主,吃一锅猪食。况且她也不认为以齐誉的毒嘴,会把明明不好吃的菜硬说成是美味,对她就更不可能。所以她是怀着一份虔诚加扳回上一次失败的心去料理了这一锅汤,并且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轻轻推开齐誉的房门,叶蔚蓝往里面探了探,却见老式的四柱木床上空空如也,她推开门,再仔细环顾了一眼房间,里面没有半点齐誉的身影。她皱了皱眉,这个男人一连三天几乎到凌晨三点才睡,今儿是第三次庭审结束的第一天,她关照他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休息一下再说的,这会儿去哪儿了? 叶蔚蓝站在原地眼珠转动,然后移驾向着书房而去。果然,齐誉已经端坐在书桌前,阳光透过七彩的玻璃射进屋子内,将书房里面的一切照射的流光溢彩,像是童话里的书屋。叶蔚蓝轻轻吐了口气,怔怔看着他宽大的背影。 从背后的角度看齐誉,他小半个脸沉浸在蓝色的光晕中,线条微凝。她想,这样的齐誉,如果是画家看到了,也一定会画下这个背影,题名叫做《男人的背》。 齐誉看资料看的入迷,时不时翻几下书页,但是却没有很响的“哗啦啦”的翻书声。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已经将那份优雅从容融入了骨髓,即便是翻书的动作也是那样,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高雅气质,仿佛任何难题都可以征服的那种自信在他的目光里流露。 偌大的书房,各种法律书籍四处散落,齐誉端坐其中,令叶蔚蓝忽然想到一句古话——“书中自有颜如玉。”就看他那张俊脸,那堪比男模的身板,再加上工作中的男人最迷人这定律,就足够秒杀一切女角儿了。 叶蔚蓝唇角勾了下,轻轻走进去将托盘放到桌角,也不打扰他,只是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下桌面。那画面,像是妻子看着工作中的丈夫疲累,帮他整理一下一样。若是穿上古装,绝对会是的一幕。 素手芊芊,叶蔚蓝虽然是生活在时尚圈的人,可是她的手指大部分都是干干净净,没有花里胡哨的美甲什么的贴着,只是涂了一层护甲油,看上去很舒服。忽然一只大出她许多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捉到自己的眼下。 齐誉翻看着这只手,手指纤长白嫩,手掌柔软没有一点儿茧,细腻有光泽,只是食指尖上跟中指的中间一节上面带了一层,看得出来她虽然将手保养得很好,但是经常动笔。叶蔚蓝原本是个珠宝设计师,想来做模特的那几年她并未荒废过自己的本行。 “做什么?”叶蔚蓝突然被他捉着手,还细细看着,叫她脸上有点发热心跳加快了一点儿,她缩了缩手,示意要收回来。这么近距离的,又是夏天,他的体温透过薄薄衣衫传过来,在冷气机的作用下,冷热更是有了明显的对比。叶蔚蓝觉得自己周遭的温度都有点上升了,身上有点发汗,尤其是被他扣着的手,他的温度透过他干燥的大掌传递给她,叫她感觉那只手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灼热从那皮肤相贴的一处传过来,经过触感神经,传递到她的心里。 “看看你的手,保养得真好看。”齐誉不吝赞美,放了她。 叶蔚蓝很少能从齐誉的嘴里听到夸她的话,她脸色更红润了一些,嘴上不自然说:“那是当然,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当然要好好护着。”她抬起另一只手摸摸被齐誉抓过的地方,装着端看欣赏自己的手,悄悄想把齐誉留在上面的触觉抹去。那感觉真的很奇妙,让她有点不安,所以她不能让那个感觉留在上面。可是她忘了,手上刹那的感觉会忘,但是已经传递到心里的感觉是没有那么快忘记的。 齐誉翘了翘唇角,略点头表示认同,他眼扫过她放在桌子上的汤,眼眸里透着意外。他不客气直接指着那碗汤道:“给我的?” 叶蔚蓝闻言笑米米的将汤碗递过去,“是啊,犒劳你的,尝尝看。”见着齐誉质疑的眼睛,她皱皱鼻子,知道他不信任她,“放心,我自己喝过的,绝对好喝。”她眼光扫过齐誉,像是扫把扫过地面一样,带着气愤,将双手交叉横在胸前,眼睛上挑,她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就知道他还记着上次失败的牛排,存心看扁了他。老娘叫你尝尝什么叫舌尖上的美味。 齐誉当然记得上次她大闹厨房的架势,那块焦炭一样的牛排,那时他认定了叶蔚蓝是女人中的例外。他拎起勺子在碗里面拨动了一下,确认里面没有黑黑的焦屑浮在汤水里。鸡汤的香气里带着一股参味儿钻入鼻尖,淡金黄色的汤汁看上去光润的色泽很是诱人,齐誉斜眼看了看在那摆架子的叶蔚蓝,唇角的笑勾的幅度更大了。 勺子轻碰碗底的声音轻轻敲击着叶蔚蓝的耳膜,她上挑的眼终于往下斜了一下,用眼尾看着齐誉将勺子凑在唇边,一勺汤送进了嘴里,这个男人吃东西的动作要不要摆出这么优雅高贵的样子啊,仿佛天生是个贵族一样,做什么都带着那股贵气。 叶蔚蓝小小鄙视了一番,看着齐誉一勺接一勺,慢条斯理地享用却不吱个声儿,她终于忍不住紧张道:“怎么样,好喝吧。”半是疑问句半是肯定句,齐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也不确定那碗汤是不是就是她认定的那么好喝了。再一紧张,连自己喝过的那汤是什么味儿都忘了。 齐誉一勺一勺品味口里的鸡汤,嗯,人参、枸杞、大枣,配料比例刚刚好,所以嘴里的味道也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不浓不淡,很有叶蔚蓝独特的风味。他慢条斯理,像是食评家那样放下勺子碗,闭了闭眼,存心吊着叶蔚蓝。 叶蔚蓝听着碗碰着桌面时发出的“叩”一下实成的声音,心荡了一下,再看他那存心吊她的模样,恨不得上前一把揪起他晃两下,要是他吐不出象牙来,再嫌弃她做的不好,她就一巴掌拍死他。 “嗯,不错,我以为你是厨房杀手,原来不是真的没得救。”齐誉那变了味儿的夸奖成功引来了叶蔚蓝千回百转的一眼,像是一把回环刀一样,将将要削上他的脑袋又收了回去。 “味道不错,不过跟我比,还差了一截儿。” “嘁~”叶蔚蓝不屑,这个自恋臭屁的男人,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贴金,老娘有求于你,忍你! 我是快乐的分割线…… 提前告知好消息,明天更8000字,感谢18的超级大红包,谢谢思密达,么一个~ 姑娘们快来快来,看我看我,给我鼓励,我要抱抱,我要抱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谢谢订阅!我们交往吧~(8000字)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想起给我熬鸡汤喝?”齐誉一手支着脑袋侧身斜看叶蔚蓝,眼里闪着痞痞的眼神,“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感觉了吧?”他摸摸下巴,忽然身体前倾,直直看向叶蔚蓝。睍莼璩晓上次忽然给他做西餐,虽然以失败收场,这次,她又精心熬了一锅汤,以她的功底,能做到这个程度,除非是花费了十二万分的心思,不然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 齐誉表面上嬉皮笑脸调侃她,但是心里忽然没了底。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戏,如果叶蔚蓝对他真的动了情,那么这场戏可能就无法继续下去了,他已经欠了一个女人,不能再欠另一个女人,他的心只有一颗,还不起。 叶蔚蓝看着他忽然靠近的脸,那张脸削瘦憔悴,但是无损他温润中带着的英气,她的眼看着他粉色的唇瓣上还带着鸡汤,看上去润泽水亮,很诱人,她忽然觉得有点儿馋,咽了口口水,她的眼睛闪躲移开,刚才已经平静的心又快速跳了起来。 “叫你臭屁”,叶蔚蓝一手盖上齐誉的脸将他推开,“你当我层次那么低,对谁都有感觉么?嘁。我是看你太累了,想给你补补,万一过劳死了,我要付赔偿金的。” 齐誉一把揪住盖在他脸上的手移开,当手挪开后,他的眼神已经不是方才的戏谑,而是十分的认真,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深邃,直愣愣地盯着叶蔚蓝,令她一阵仲怔。两人的目光就在斑斓的光线中胶着在一起,光与影投射在彼此的脸上,时光仿佛静止了一样。 很长很长时间以后,两人都会记得在那个流光溢彩的书房,那个阳光绚烂的中午有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眼神纠缠,不是爱的眼神交汇,只是一场试探,谁先快了心跳的频率? “叶蔚蓝,不要对我动心,你知道我的心在哪里。”齐誉红润的薄唇轻轻吐出一句话,无比的认真,是告诫她,也是告诉自己。 叶蔚蓝盯着他的眼,听他如此说,心往下沉了沉。不要对他动心,每次他们之间有所接触,她的心跳频率都会跟别人接触时不一样,那是否就是动心?她是心理专家,却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心。因为他们之间,是一场与以前都不一样的恋爱。 对季淳风的爱终于淡化了吗?她突然惶恐起来,那么多年,她只痴恋他一人,深深刻在心上的名字难道已经随着时间风化掉了吗? 她的目光忽而停留在齐誉的唇上,这会儿,她忽然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当然知道齐誉的心在哪里,那时候是感动,是矛盾。他对夏瑾的痴恋令她感动,让她有惺惺相惜之感。他的夏瑾的深情令她矛盾,因为这让她觉得自己对不住大哥。可是这会儿再听他重提,心里的酸痛不减,除此以外,还有了别的情绪。就像一碗酸辣汤里被加入了其他的调味料,酸辣以外,还有点儿苦。 感情是把双刃剑,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她也不信齐誉对自己会无动于衷,毕竟他们两个太相似。在感情世界里,因为看了太久自己爱着的人幸福,会觉得孤单,会觉得冷,会渴望有点儿温暖,这个时候的他们只能给彼此群暖,来温暖自己的心。他警告她,何尝又不是在警告自己。 她的目光沉了沉,突然手挣出他的掌握,两手捧住齐誉的脸,将自己的红唇贴上。四片唇瓣贴在一起,温温热热,软软糯糯,只是肌肤的亲密接触,从生理学上说,其实吻谁都是那个感觉,就好像古时候洞房,灯一灭,跟谁上/床都一样,但是毕竟人是感情动物,换了对象,感觉会有所不同。 叶蔚蓝感受到的,是他被突袭时的惊讶颤动,唇瓣覆盖下的两片唇肉柔软温润,是属于他独有的味道,跟季淳风不一样。季淳风的吻永远是霸道的,只要贴上就像是点燃了他的火,一下子能将她燃烧起来。可是这个吻没有带给她那种熊熊的烈火,却像是一锅清汤,甜而不腻,越喝越想喝,但饱了就够了。 齐誉瞪大了眼,这个女人是不是失聪,他前面刚警告过他,这会儿就来勾/引他,主动献上红唇,她在唱哪出戏?盯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眼睛几乎瞪成了对鸡眼儿,想动,却被她牢牢捧着脸。 “别动,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心意吗,那就好好感受一下,结束了,我们就都明白了。”叶蔚蓝离开他的唇一寸的距离,眼睛紧紧盯着他,微热的气息拂在齐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她的红唇像是开合着的玫瑰花瓣一样you惑人。 齐誉听她说完,眉头皱了皱,黑眸一怔,突然伸手也捧住了她的脸换了自己主动吻住她。他不同于她的浅尝辄止,而是探舌而入,舔上她的贝齿,勾着她的小舌一起缠绕。既然是感受,就要感受个彻底。这个吻不同于上次的意外之吻,贴一下就让人脸红心跳,而是纠缠了很久很久,是津液的交换,是灵魂的试探。 对齐誉来说,她的味道是甜美的,却不是喝了蜜糖那样的,直接就上来的甜美,她的甜不同于他以前的女人,娇柔如水。她像是一块在糖粉里滚了一圈的麦芽糖,初上口没什么味道,但化了那层粉,嘴里的甜就一圈一圈漾开,越吃越想更多一口,好像永远也舔不尽那种甜美,又带着韧劲,越吃越有味道。 对于叶蔚蓝来说,她以为齐誉给她的感觉只是那一锅清汤,却不想,原来那只是一场错觉,是他唇上原来留着的鸡汤味道给她的错觉。齐誉的吻不像季淳风的霸道,但是有属于他的*。他是洪流,冲洗她的感官,将她卷入水流中,不自觉地跟他一起沉沦翻滚。 这一个吻来得激烈,本是试探彼此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渐渐的,捧着对方脸的手渐渐的下移。齐誉的手搂上叶蔚蓝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坐在他的腿上,紧紧抱着她,与她唇舌教缠。叶蔚蓝一头褐色长发被齐誉拉开了束缚的发卡,披散开来,像是褐色的水藻一样将两人纠缠了起来。叶蔚蓝捧住齐誉的手移到了他的肩上,抱着他的脖子,像是溺水的人一样需要他的支撑。包邮老公,好评哟 两人辗转碾压,像是缺水的鱼儿在滋润彼此,力图保证自己不会旱死在情感沙滩上一样的热吻着。“啧啧”的水声在“滴答滴答”的钟摆声中连绵不断,将空气里的流光溢彩都变得生动起来,倾泻一室炎炎阳光。 当两人觉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气息越来越不稳的时候,终于黏在一起的唇才分了开来,彼此的眼中都有着化不开的情/欲,一个黑眸深处像是点燃了两团篝火,在眼底深处闪着火苗,一个褐色水眸里像是汪了泉水,满地就要溢出来,活生生的水火交融。 “滴答”声中是两人“呼呼”的喘气声,渴望彼此的双眼都红了起来,润泽的唇瓣水亮亮的,像是涂了一层蜜蜡一样晶莹。 叶蔚蓝咽了口口水,理智在随着肺吸入的冷空气中回归,眼中的火热渐渐退了下来。她松了环绕在齐誉脖颈上的双手,动了动身体,悄悄移开齐誉的腿部根处。她的目光往那里瞄了一眼,脸色火红一片。他起了感觉,顶在她侧臀的地方像是有根烙铁一样透过两人的衣料熨烫着她。 这个吻差点天雷勾动地火,好险好险,她后怕的想,以后再不能胡乱尝试了,差点出了大事。她再次挪动了一下,因着齐誉的手还紧紧箍在她的腰间,加上方才的热吻像是抽了她的骨头一样,浑身绵软绵软的,她要站起来有点费劲。 “别动。”齐誉在她动作时,大手紧了紧,扣住她乱动的身体,牙关绷着,额头冒出一层细汗,理智容易回归,但是下身的火可不是那么容易消了的。叶蔚蓝一动,又将他的火给点了起来,在那个地方支起了一个小帐篷,急着要突破。他瞪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动么?”火热的气息随着他说出口的话喷在叶蔚蓝的脸上,将叶蔚蓝的脸颊吹得火红如秋枫。 他松了环住叶蔚蓝腰肢的手,叶蔚蓝一得到自由,急忙从他的身上跳开,反身倚在一旁的桌子上,双后撑在桌沿上,借此撑住自己尚未恢复力气的身体,也稳住自己在乱跳的心。她垂头看着剥落了漆的地板,不敢看向齐誉。卷卷的头发倾泻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叫齐誉看不分明。 她的手指抠着桌沿支出来的小边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悄悄舔了一下唇瓣。离开胶贴在一起的唇瓣在冷气的速冷下微凉,还停留着他的味道,她问自己,这一个吻有试出自己的心吗?可是为何她更迷茫了? 齐誉在叶蔚蓝离开自己的大腿后,忽觉怀里空落落的,冷空气瞬间将他包围,满怀的凉意。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的小帐篷不再那么显眼的突出。他的脸微冷,慢慢减速的心沉落沉落。这一个试探彼此的吻,他们都投入了进去,心,好像迷路找不到方向一样惶恐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寂静的空气里安静下来,中午的阳光很猛烈,透过窗户,满室流光溢彩的颜色变得更妖艳。 “感受到什么了没有?”齐誉轻咳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微微暗哑,又带着刻意的冷情,他抬眸看着眼睛盯在钟摆固定点位置仲怔的叶蔚蓝。 她头微仰呈四十五度角,长发蓬松垂及桌面,影在色彩斑驳的光晕中的身姿曼妙,白希的脸颊被照射出一抹淡蓝的色调,看上去像是欧若拉公主一般耀眼,可是她的眼神迷离,带着一点忧郁一点迷惘,这样的她有着一种淡淡的、冷艳的疏离感。 叶蔚蓝眨了眨眼睛,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被螺丝钉钉住的钟摆原点。当她第一眼看到这口古董钟时她就看上了。那时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只钟摆下面的垂点,而季淳风就是那个原点,无论她的心怎么摆动,始终只围着他摇摆。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脱离他,现在想来,如果她不再围着他摇摆,那么就是那颗螺丝钉松了,而松动了螺丝钉的钟只说明它坏了,那么她对他的爱是否已经在松动,在寻求一个新的时间点? 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等爱,可是等,需要有他的回应,而他的爱给了黎妍。没有回应的爱情,只成了她演着的一场独角戏,戏里面只有她的回忆。明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了结局,她为什么不能一场新的开始,为什么还紧紧抱着那段回忆不肯放?她的人生不是为他季淳风而生,不是吗?可是想到要将他驱逐出她的心房,为什么是这么的痛? “不如……”叶蔚蓝缓缓侧过头看向齐誉,“我们真的开始一段爱情怎么样?不再演戏,看看我们是不是彼此需要的人?”她偏头,唇角微扬,眼眸里明媚依然,却含着莹莹水光。她想要忘了他了,真正的忘掉他,寻找新的原点,即便是痛,也要将他抽离自己的心房。如果他不从她的心里拔除,她的伤口将永远不能愈合,那样夜夜噬心的感觉真的真的太疼了……她想她是不够坚强,年华有限,她怕自己的生命真的在有他的回忆中蹉跎了…… 齐誉眼睛瞪大,听着她的话,心里好像被狠狠击了一下:“你疯了……” “不,我没疯。”叶蔚蓝摇摇头,语调低缓但是坚定,“那一个吻,你也有感觉的,不是吗?趁着我们彼此还有感觉,为何不试试我们的可能性?” 齐誉语结,不可否认,那一吻,他是有感觉的。可他不认为就凭那一吻叶蔚蓝会有正式交往的想法,他的眼倏地一寒,道:“你在逃避?你想要我从你对季淳风的感情里救出来?” 叶蔚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没心没肺:“你认真了,哈哈,逗你的,看来是你先入戏了。爱上你,才是疯了。明知道你的心里有夏瑾,我怎么可能再去爱一个心里有着别人的男人,齐誉,你是精/虫上脑,脑袋不灵光了吧,哈哈……”她的眼瞄着着那个已经憋下去的小帐篷,捂嘴乐呵着。 齐誉气结,这个死女人装出一副忧郁相,浪费他的感情,活该季淳风不要她。“你……”他指着她,“还不是你勾/引的我,哪个男人能够面对you惑坐怀不乱?要是你再惹我,别后悔我把你吃了,让你彻底失/节!”二世重生之炮灰皇后 叶蔚蓝冲他做了个鬼脸,端起托盘道:“看你的书吧,赶紧把我们的事情了结了,回去救夏瑾。”老旧的地板重新响起“吱嘎吱嘎”的声音,像是她挣扎中的爱情发出的悲鸣,当她走出书房时,叶蔚蓝终于忍不住靠在墙上,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就连齐誉也看出她是在逃避了,她真的是很失败,亲口说出要重新开始新的爱情,可是,原来做的要比说的难好多…… 齐誉的目光盯在书页上,原本的白纸黑字在琉璃光线中变成五彩斑斓,他一个字未看进,只是呆愣着。叶蔚蓝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他想。一只手木木地摸上胸口,那里有着奇怪的感觉。当他们接吻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丝毫没有想到夏瑾,他想,一定是因为他跟夏瑾没有过接过吻,所以没有相应的记忆来想到她。 齐誉摇摇头,甩脱那种烦闷感,在叶蔚蓝刚才说要试着交往的时候,他差点真的就答应了。也许,他自己也想成为那个想要逃离的人。当孤独的爱浓到太深,会想要找一个出口来解脱,因为太寂寞,太疼了。 看着心爱的人幸福,他也会感到幸福,可是那份幸福是酸疼的,因为他的幸福太孤寂……一个人的寂寞需要两个人来填平,叶蔚蓝的想法他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不能,不纯粹的爱情不如不要,因为那只会让自己更加的辛苦,也是对对方的不负责。 思绪骤然被楼下的门铃声打断,寂静的空气里响着尖锐的声音,他找回理智,重新投入到资料中去。夏瑾的案件不能再等了,他要回去帮她! 叶蔚蓝听见门铃的声音自然跑去开门了,可是当她打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衣着品位优雅的女人时,愣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看着有点儿面熟,仿佛上一秒钟还见过,她恍然大悟,这个女人的面容跟齐誉有几分相似,不,是齐誉的面容跟眼前的女人相似,那么她是齐誉的母亲? “伯母?”未等女人开口,叶蔚蓝试探着问了下,“你是齐誉的母亲?” 在叶蔚蓝打量眼前女人的时候,女人同样也在打量她。今天的叶蔚蓝只穿了简单的居家服,但是无损她的气质,高挑明媚,不化妆的她看着很纯净。 女人点了下头,冷冷道:“是,我是齐誉的母亲。”她的目光冷淡倨傲,好像叶蔚蓝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三流明星,“齐誉在吗,我找他。” 叶蔚蓝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儿,可她从未被人轻视至此,看在齐誉的份上,她不跟她计较,如果是别人用这种眼神看她,她一定叫她好看。叶蔚蓝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冷漠,口气淡淡道:“哦,你等着。”要说摆高贵,谁不行呢? “吱嘎吱嘎”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叶蔚蓝走到书房门口,门都未进,直接在门口叫齐誉:“喂,你妈来了。” 齐誉翻书页的手一顿,眉头微皱,他站了起来随着叶蔚蓝走下楼。门口,气质典雅冷傲的女人站在炎炎烈日下,室内室外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齐誉扫了叶蔚蓝一眼,她就让他妈站在门口被太阳暴晒? 叶蔚蓝只是眼神冷漠的看向齐誉,再扫视一眼门口,用眼神告诉他,这是他妈惹了她。她从来不是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主儿,要用自己的热情去感动对方,那是门儿都没有的事情。她抱着手臂站在齐誉身边,迎视齐誉的母亲。她的母亲对她有敌意,是因为传媒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吗? 红唇一挑,她先抽手抱上齐誉的手臂,做出一副亲昵状。齐誉刚要开口叫妈的情绪被她突来的动作打断,他侧头看着她,眉头微拢,搞不明白她的把戏。“妈,你怎么过来了。”齐誉出声,带着些微的惊讶。他的母亲正随父亲做环球旅行,怎么会突然到访来这儿? “过来看看你。”欧阳琼冷眼扫过两人相贴的手臂看向自己的儿子,面色显得更冷,目光锐利。 热浪随着洞开的门往内涌进,齐誉道:“进来说话吧。”叶蔚蓝皱眉看了眼齐誉,心想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敢做主。 “你大伯父告诉我说,你请他帮忙做事?”她走在齐叶两人前面,走过两人时扫了一眼叶蔚蓝,而后环顾室内,在走到大厅中央时,她站定,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两人。 “是。” “阿誉,你放着自己的事务所不管,就在这儿帮她打官司?”欧阳琼年纪虽大,但是可以从她现在的脸上看出当年风华,齐誉的好相貌应该得于她。她的目光停留在叶蔚蓝的身上,“据说,她在国内还有牵涉到一宗案件?” 她以为自己的儿子跟这个女人闹绯闻只是小打小闹,玩玩而已,可是从大哥那里传来的消息看来,儿子这会儿是动了心的。不然,他不会放着自己的事业不管,在法国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甚至为了这个女人开口跟大哥讨人情。她本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从她得来的消息看来,这个女人的背景可不光光是模特那么简单。他们是政法世家,如果跟这种背景的女人牵扯到一起,齐誉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如果是这样,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还可以四处旅行,不去收收他的心? 齐誉的浓眉皱拢,听出自己的母亲对叶蔚蓝的不善来,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对叶蔚蓝露出那种眼神,也不喜欢她说她时的那种语气。“妈,她是我的委托人,我当然要在这里给她打下去,一直到赢了那场官司为止。”美女来袭 “你的事务所里有那么多菁英律师在,需要你这个大老板亲自出面么?”欧阳琼的声音微沉,透着不快。 一旁偏着头的叶蔚蓝本是随意听听他们的对话,顺便勾住她的儿子气气她的,早猜出来这位母亲是来者不善,这会儿竟是要逼着齐誉回去吗?显然她是看不上她的,这会儿正想法设法想要拆散他们这对“情侣”。 她眼一冷道:“我说,你们是要在我的地盘当着我的面来说我的不是吗?要说,你们母子回去找个地儿慢慢说。这屋子挂着的,可是我的名字,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我的地盘说我的不是。 如果你是顺道来看看自己的儿子,那么我欢迎,如果不是,那么就算了。齐誉是我花了重金聘请的律师,如果他要换人,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不过,我想问问,这突然换人,对得起他的职业操守吗?律师界的名声可不是这么容易混的。” 欧阳琼瞪了叶蔚蓝一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凶悍的很,撇去她复杂的背景来说,她还是挺欣赏这个女人的。听闻她为自己的朋友愿意花七年的时间为她讨回公道,这份义气不是哪个名媛能做到。这样重情重义的女人可以看家护院看自家儿子。 她的目光移到儿子脸上,此刻他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好看。“齐誉,你这个年纪,我本该催你要收收心,该结婚了的。以前我一直尊重你,放纵你,难道,你想要我中断旅行,回来看着你,给你安排一些社交活动吗?”她的目光再次在叶蔚蓝的脸上来回扫视,最后又停在齐誉的脸上,“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跟你父亲会在国内等你。” 眼睛掠过叶蔚蓝,欧阳琼转身离开这栋古老的的房子。 叶蔚蓝待她走后,脸上泛着兴味看向齐誉:“喂,你妈好气派,大老远飞来法国就是过来看你几分钟,落下个警告就又飞走了,你是她亲生的吗?怎么你们连喝杯茶叙叙母子情都没有,连个礼物都没给你啊。”她松开齐誉的手臂,靠在墙上偷乐呵,“你说,要是她知道我只是你的挡箭牌,你心里的女人她更不喜欢的话,会不会被你气的吐血?”不是她贬低夏瑾,而是事实却是不可改变的。夏瑾出身平凡,结过婚,离过婚,还跟着个黑帮老大,更要命的是还看不上她儿子,这几样加起来,那贵太太的心脏受到的冲击不太强烈哦。 齐誉斜眼看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眯眼看着她:“如假包换,她是我的亲妈。我问你,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现在怎么说你都得恭谨叫声‘伯母’,怎么说也是我挂名的女朋友。”他的母亲可是红二代出身,以前在职时也是一股女将军的风范,果敢决断,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么对她。 “我叫过了啊,你没听到。”叶蔚蓝依然是不正经的笑着,“我要是顺着她,她不是更加以为我纠缠着你不放,没准当场就揪着你的耳朵走了。况且,不待见我的人,我也不待见她。”她对着齐誉比出一根食指摇晃,然后扭着腰肢上楼去了。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上面忽然幽幽飘下一句话,带着幸灾乐祸的戏谑:“哦,某人回去要相亲咯。” 齐誉看着她扭摆的身姿,抬手揉揉鼻子,眼里露出一种光。他抬脚,几个大跨步赶上她,这两三级一步的重步子,将木质的楼梯都踩得重重弯了下去,木板与木板之间露出一条缝儿出来,缝隙里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若是叶蔚蓝看到,保不定得心疼死。 一个天旋地转间,齐誉在楼梯拐角处勾着她,一手揽住叶蔚蓝的腰肢,一手撑在墙上将她困在胸膛与墙面的中间,他准确无比得吻住叶蔚蓝的唇,缠缠绵绵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的唇,他眼里露出邪恶的笑:“不是说是我的挡箭牌吗?我们交往吧,拿出你的‘妖精’样儿,好好守住我,搭档。”这个世界上,能与他母亲斗上一斗的女人估计就只有她了。他不稀罕什么名媛佳丽,与其面对带着假面具的人一起吃饭逛街,说一堆言不由衷的话,他宁可面对叶蔚蓝。 叶蔚蓝呼呼正喘气,这个死男人没给她一个准备就吻她,吓了她一跳,脑子正昏昏然时,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待眼睛里的迷离褪去,她抬腿踢了他一脚,趁着齐誉呼痛弯腰去揉时,拔腿就跑,“行啊,我守住你,但是姑奶奶我不爱受闲气,你风凉快活,所以这个是你给我的‘心灵抚慰’。” 齐誉看着她“咚咚咚”跑得飞快,勾了勾唇靠在墙上吐了口气,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笑未达眼底,有着一丝无奈。交往,他们之间似乎是牵扯越来越深了,他抬眸,看着已经空了的楼道…… …… 丁越有惧怕的人,宋诗菲十分肯定的想。就在他们准备开战时,丁越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他就将她赶出了酒店。这个老男人真的将她当狗一样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想要尽快的摆脱他,彻彻底底得摆脱他的钳制。 她抬眸看看金碧辉煌的酒店,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可是阳光照不去里面的肮脏。知道丁越接下来要见他惧怕的人,宋诗菲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随后,她就看到一辆全球限量版的卡迪拉克在酒店门前停下,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司机位置下来走到车后座门旁打开。 身穿黑色漆皮夹克的男人跨腿而出,他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润的亮泽,带着墨镜的脸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只是浑身透着一股冷然邪魅的气息,将周遭炎热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像是知道有人在偷窥他,他忽而扭头看向宋诗菲躲藏的方向,吓得宋诗菲马上将探出的头缩了回去。 8000字送上,(~ o ~)~,感谢18的大力支持! 要票票~要红包~要留言~我什么都要~快点向我砸来吧,我受的住,v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谢谢订阅!危机加深 克伦斯嘴角斜斜上挑,将他的邪魅发挥到极致,见不得光的老鼠也敢觊觎他?他微微斜过脸,对着司机使了个眼色,自己走进了金碧辉煌的酒店。睍莼璩晓 总统套房里,丁越正吸着水烟,呼噜呼噜的声响像是插了一根管子在水里吹泡泡,克伦斯翘腿对坐在他的面前,看他在那吞云吐雾。这个老头很会享受,将人生乐事享受到了极致,这样的人不怕死,就怕一无所有。 丁越松开吸着的烟管,闭眼靠躺在一张铺着厚厚毛毯的藤椅上,双手扶在手把上,阳光照射下,手指上的祖母绿玉石指环发着诡异的光芒。他吐出一口白烟,烟圈儿在空气里漾开,层层叠叠,最后消弭于无形,等烟对感官的刺激消散后,丁越微睁眼,撇头看向一旁翘腿坐着的克伦斯,现在他有了与他谈判的资本,怎么对他都可以了。 “克伦斯先生大驾光临,我怎么好意思呢,该是我去你那里拜访才是啊。” 他斜睨着克伦斯,眼神轻佻。如果不是他用计将叶秉兆的女人弄进了看守所里,搞得叶秉兆连夜回国,只怕克伦斯在南非的钻石矿就要面临被发现的危险了。叶秉兆留在法国这么长的时间,与斐迪南交往从密,两人联手,差点将克伦斯的秘密给掘了出来,这会儿,在克伦斯的面前,他可是他的“恩人”。 克伦斯眯眼看着丁越对他傲慢的态度,微侧头看着他:“你帮了我,我该亲自上门来道谢才是。”这个老头懂得利用手里的棋子摆谱,在把叶秉兆的女人弄进了看守所以后,他却没有马上去他那里邀功,一直候着他。他不像他的儿子那么好掌控,是只养不熟的狼。 丁越淡漠的脸摆出“不敢”的表情,他笑着坐直了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克伦斯,“帮忙不敢说,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克伦斯先生,不知犬子的案子,可否借你的人马一用?”面上他依然对克伦斯敬畏,但骨子里早已不是当初。 克伦斯邪魅的眼里露出笑意:“当然,我就是来帮你的。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了。”互惠互利的关系?克伦斯心里轻笑,这只老狗想要摆脱他了吗? 丁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点头:“谢了。克伦斯先生远道而来,您在国内的所有费用,将由我丁某来承担,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他摆出一副东道主的模样,务必令自己不再屈居于他之下。 以前他顺从他,以为这会是一座大靠山,但是在自己的儿子出事后,他是彻底看清了。他再不想屈居于他之下,做他手下的狗,因为这个男人对于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或者东西,从来都是无情无义的。现在的魅影在他的经营下已经颇具实力,将来他就算离开冥夜,也有实力单干。至于克伦斯,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自己一手壮大的魅影他可不想再被他吞了去。 克伦斯依然是眼眸含笑,但是笑意却只是浮在表面,眼底的绿光像是草原上的狼泛着阴寒,可惜丁越太过得意自己的现在,没有弄清自己的斤两。“好啊,丁先生对这里熟悉,想来是不会错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没有了直呼其名,没有了废物的叫骂,克伦斯决定好好陪这个精明的老头子玩玩,看是谁能笑到最后,谁臣服了谁。 丁越听着克伦斯接受了他的安排,笑得邪气,他双手突然拍了几下,接着与大厅相连的隔壁厅房移门打开,走出两个身材妖娆的女人,一个身穿黑色透明蕾丝装,一个身穿红艳的薄纱衣裙,一个冷艳妖魅,一个热情似火。 “这两个美人就送给克伦斯先生,全当丁某给先生的礼物。”丁越笑米米的将两个女人推向克伦斯身边,“可以陪先生在国内尽情游玩,希望您玩的尽兴。” 克伦斯张开两手,左拥右抱,全部收纳:“丁先生想的很是周到,我正愁在这边无人作陪,有美人相伴,应该不会孤单,我想这会是一个愉快的旅行。”他手指轻佻得挑起黑色蕾丝衣服女人的下巴,在她红艳艳的唇上亲了一下,另一只手摸上红衣女人的宿兄捏了一把,全然享受的模样。 丁越要送,他就照单全收,将来何止是他的女人,他的地盘也会是他的,如果他能继续乖乖服从他,他还会考虑给口饭给他吃,如果他想做独立的狼,他也不会阻止。不过在动物法则里,狼群从来都是健壮有力的头狼的天下,老狼的下场可都是凄惨的。 他的薄唇邪魅的挑着,看向丁越,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汇,各有心思,同样的含着勃勃野心。 当克伦斯协同两个女人消失在那扇金灿灿的门后时,丁越笑着的脸阴沉了下来。这个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给什么他收什么。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目空一切的自大。好,他以为他少不了他,是么?他的眼角泛着森冷,抽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来。他颠了癫那袋子,分量于他来说不算重,但里面的东西,足以保他一世! 克伦斯在短暂的与丁越会面以后,携着两个女人走出了酒店。当他离开那个门口,脸上的笑就淡了下来。究竟是美人作陪还是美人监视,他心里清楚的很。南非的钻矿丁越千方百计想要知道,奈何他跟斐迪南一样无从得知,想要趁此机会从这里找突破口了吧…… 当他走向车子时,黑衣男人已经为他打开了车门,他将两个女人推向了司机,自己先上了车。宽大的车室里,一个跟刚才那两个不相上下的漂亮女人缩在车后座,她跟她们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透着狡猾,像是一只红尾的狐狸一样妖艳,她大大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著名艳星宋诗菲小姐,久闻大名,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他伸出手掌对着宋诗菲,又摆出邪魅的笑,碧绿的眸子展现他无限的魅力,宋诗菲却是心里没来由的一寒,随即漾开红唇,露出八颗贝齿:“你好,先生。” …… 夏瑾在第一次审讯后,再次被问审。这一次,没有季淳风的陪同,因为警方不再允许。 密闭的空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忐忑得坐在座椅上,心如擂鼓,她已经做过一次审讯了,而且在那次,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巨无细糜,为何要重新录口供?再者,前后两次的境况截然不同,突来的转变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她咬着唇瓣,忍住内心的恐惧,剪得光秃秃的手指互相交握,紧紧绞着。 骤然亮起的强光灯在漆黑的空间里耀眼无比,夏瑾觉得眼前一阵刺痛,她抬手挡住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后仰侧身,躲避那直直对着她的强光灯。 “说说你毒害那名外国人的过程。”进来的警员面目表情,低头摆弄着一叠纸,随后抬头看着夏瑾,他背在光源里,摆弄着灯,夏瑾往那边躲闪,他就将灯照向哪边。夏瑾眼睛被强光照的几乎睁不开眼,情绪已经被挑动。 “我说过了,我没有毒害任何人,那名外国人怎么中毒的我不知道,不是应该是你们警方去查明的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夏瑾愤怒。这个警员不是上次那个,他的态度恶劣,存心是想要逼供。 “医院跟鉴定科已经认定了那名外国人是中毒,我们在里面找到了新的证据,你还想狡辩?”警员从一旁忽然拿出一袋透明的密封袋,里面有两只杏仁饼。“这两块饼上的杏仁经过鉴定,是有剧毒的杏仁,你作为精通食材的厨师不可能犯这种错,所以说你是故意的。而且我们在皮埃尔先生的胃液里采集到了消化了的杏仁,他是因为食用过量的毒杏仁才中毒不醒的。” 夏瑾惊愕得看着那两块饼,不可置信的看着警员。杏仁饼是饭后的甜点,客户要求上曾提到,皮埃尔先生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含有杏仁的甜食,所以她才做了杏仁饼。“不可能,如果我做的饼有毒的话,他的太太为什么没事?” “他的妻子对杏仁过敏,所以她没吃你的饼,逃过了一劫。”警员脸上表情怪异,随后道:“当然,最后的交通意外还是令她失去了生命,这点很遗憾。” 皮埃尔的妻子对杏仁过敏?夏瑾心里咯噔一下,她根本不知道,客户订单上没有写这一项。而且上一次的审讯里也没有提出这一点,他们是如何得来的说法? “他们的要求里根本没有写皮埃尔的太太对杏仁过敏,这是别人有心为之要害我。”她握紧的拳头,觉得身上的汗毛都随着愤怒竖了起来,心里越揪越紧,胃部不舒服得一缩一缩,令她想要呕吐。她闭上眼,深深吸气吐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根本不认识那名外国人,为什么要毒害他?还有为什么上次的审讯里没有提到这一点?”她质问。 “我说过,我们发现了新的证据,所以我们才要对你进行重新审讯。你上次的说法在新的物证上面已经没有了说服力。” “你们说是我毒害了那个外国人,那么请问我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说了,我不认识他!” 警员冷笑一声,冷冷看着夏瑾,笑得夏瑾心里发毛,只听他说:“皮埃尔与影星宋诗菲纠缠在一起,而你之前因为你的前夫沈逸珲先生被她抢夺的关系,让你跟豪门擦肩而过,所以你怀恨在心,想毒死这个外国人,继而陷害她,对不对?”那个警员“砰”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钢笔都跳了起来。他拿出另一样物证丢到夏瑾面前,“这本三流杂志是在你的厨房间储物柜里被找到的。你是不认识皮埃尔夫妻,但是你在这本杂志上知道了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而皮埃尔夫妻到浦海来旅行,并且在你的名菜馆里订餐,给了你报复的契机。” 夏瑾看了一眼那本杂志,上面花哨的封面摆放着皮埃尔夫妻还有宋诗菲的照片,她的眉头皱的死紧,这是栽赃陷害!她根本未曾见过这本杂志! 她听着警员的胡乱推测,气恼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是认定了她是犯人,是强加之罪!她“噌”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你胡说!我没有,我都不知道这本杂志是从哪儿来的,我也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跟宋诗菲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想毒死他,你的这个推测根本是毫无根据的!” 短短几天,所有的说法都乱了,一切都颠倒了过来。季淳风曾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宋诗菲牵的线,由她将两个老外弄去桃源居,然后通过不知什么手法毒害了那个男星。可是这会儿,警方的推测全变了,还扯上了沈逸珲。 她稀罕什么豪门?如果她要想进豪门,在知道沈逸珲是天狼总裁的时候就会用尽方法进那个门,而不是自己先签了离婚协议自己净身出户。如果她稀罕豪门,在沈逸珲回头纠缠她的时候,只要她点个头,进那道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用的着这么报复宋诗菲么?相反,是宋诗菲对她恨之入骨,还蓄意想要杀了她。 “不是我要陷害宋诗菲,而是宋诗菲要陷害我。她曾经拿了餐刀要来杀我!” “哦,是吗?什么时候,可有证人?”警员靠在座椅上,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撑在桌子上,闲闲看着夏瑾的急切的想要澄清的表情,一副“你拿出证据来”的模样。 夏瑾嘴张了张语塞,她忽然意识到她根本拿不出证据来。在法国那家餐厅的事情,只有她、叶秉兆经历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就算是随后来到的餐厅经理跟保安还有叶蔚蓝跟齐誉,也只是看到的是没有了攻击力的宋诗菲。 如果她说出详情,只会牵累到叶秉兆。因为那个餐厅经理跟保安如是被收/买了,反过来会指证叶秉兆恐吓宋诗菲外加伤人罪。而叶蔚蓝跟齐誉跟他们相熟,证词是不会被采信的。她要怎么说才好? 夏瑾的眼珠转动着,绞尽脑汁想要反驳,她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局,她无论怎么说都会被驳回。“你说我要报复宋诗菲本就是错误,所以你们认定我毒害那名外国人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她忽然抬头,直直看向警员,用着平静的语调道:“我根本不在乎什么豪门,要说我想过豪门太太的日子,我现在就可以过,御风集团的总裁跟我的关系,你们不是不知道。而宋诗菲却是一无所有,我为什么想要报复她,她过得比我不好,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那名警员被她反将一军,忽然没了说辞,夏瑾说的没错,该怎么回击?他摆弄着桌子上的钢笔,在纸上写出几个人名,画上关系线,夏瑾、宋诗菲、皮埃尔、皮埃尔的太太艾米丽、沈逸珲、叶秉兆…… 突然,笔头一个停顿,他抬眼,眼眸里闪着精明:“你是不在乎豪门生活,因为你找到了一个足以跟天狼总裁比肩的男人——叶秉兆,但是,你心里的屈辱感可还在着。以前你什么实力都没有,摆地摊、开餐馆,饱受艰辛,对她深有怨恨,但是你没法跟宋诗菲那样的大明星抗衡。可是现在你找到了新的靠山,而宋诗菲却是被沈逸珲抛弃了,此消彼长,你有了那个能力,所以你迫不及待要报复她,找回你的平衡感。” 夏瑾几乎要被他的说辞绝倒,气的肺都要炸了。她连自己都要相信原来自己的心理是那么的阴暗,可惜,她没有,对宋诗菲,她根本没感觉,这个警员口口声声得说她恨宋诗菲,要报复她,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是没用的了。 她无法问他“你是不是被人收买了,所以来陷害我的?”因为一旦她将这句话说出口,她要背上的,还有诽谤国/家执法人员的罪。她有一点儿普法知识,还不至于是个法盲。所以即便季淳风不在,她还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夏瑾恨恨盯着那名警员,索性闭了口,免得浪费她的口水。从进来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有喝上,倒是那名警员,已经喝光了一瓶矿泉水。他们将她关进这里,并未给她一个水杯,存心不让她好过,借此想消磨她的意志。 那名警员见夏瑾只是紧闭着唇瞪他,再也不吭一声,不耐烦踢了一下桌角,“说话呀,哑巴了,被我说中了?你不是挺能说的么?” 夏瑾被他吓了一跳,咬着唇,跟他斗上了眼,半晌她才松开嘴,说了一句警匪剧里都会用到的话:“我要等我的律师来说!”说完,她索性闭上了眼,看都不看他一眼。她该感谢他们关了她几天。她已经在适应这里的环境,适应他们的态度,适应害怕的心情,她坚信一点,她没做过,公道自在人心,她不怕!她有叶哥在,有季淳风在,有那么多人帮助她,她会没事的,只要挺过去就好了。 她已经经历过人生的最低谷,经历过寒冬,她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 浦海,御景湾别墅。 人人眉头深锁,愁眉不展。夏瑾的案子被移交到上级,严加看管起来,他们失去了探视权,越是不想来的情况越是赶着来,事情果然如他们预知的发生了。 “不知道夏瑾在里面如何,他们一定会对她严加逼供的。”罗澄焦急道,“不知道她撑不撑得住。” “小罗”洛特制止他,看了眼叶秉兆的神色。这里面没有不为夏瑾担心的人,但叶秉兆无疑是其中之最。罗澄越说,越加重叶秉兆的心理负担。虽然他们各自都心里有数,夏瑾一定会被逼供。 “杏仁饼、对杏仁饼过敏的太太,三流绯闻杂志,哈,这几点证据在原来的证物里面根本就未曾出现过。”赵世嘉的脸色像是涂了墨一样的黑,气愤到了极点,“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证据?” “据说法,是鉴证科将每一个杏仁饼拿去化验,从中验出几个含有剧毒的杏仁饼,所以才找到了氢氰氨剧毒的来源。”秦章闭着眼,两只手指捏着眉头按揉。“至于皮埃尔的太太对杏仁过敏这个证据,是经过宋诗菲讲出来的。人都死了,她要怎么说都行。” “有了克伦斯势力的介入,物证里面多几样证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季淳风冷着脸接下去,他侧头看向在会议首席上坐着的叶秉兆。只见他食指交叉支在桌上,垂着的眼盯着眼前一个点,面无表情的他,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宋诗菲这个歹毒的女人,这会儿才冒出来,她是等到这时才出来的吧。”罗澄一拳打在另一只手上,恨不得亲手给宋诗菲英明挥上一拳头,打爆她的鼻梁骨。 在警局他们准备去探望夏瑾的时候,却被告知夏瑾已经无法被探视。而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却遇到宋诗菲从另一个审讯室出来,她明明比他们几个谁都矮,却用鼻孔看他们,那张艳红的嘴说的话恶毒至极,她说:“夏瑾这回是死定了,你们等着以后去铁笼子里看她吧,哈哈哈……” “丁越的每一步都算计的很好,在夏瑾的案子刚发生的时候,他一切顺其自然,只消除掉关键的人物——皮埃尔的太太。而等到克伦斯同意帮他的时候,他才放出宋诗菲这颗棋子,让一切看起来都‘铁证如山’。 宋诗菲跟皮埃尔的关系在法国虽没有大肆渲染,但也有名不见经传的小八卦杂志报道出来,我想这也是丁越预先安排好的。如果他们两人的关系被闹到沸沸扬扬,他怕夏瑾会因着宋诗菲的关系而拒接这个单子,那么她想毒害皮埃尔这个素昧平生的人那个说法就说不通了。那份被后来添加进物证里面的杂志显而易见是被刻意放进去的,为了证明夏瑾犯案的动机。”季淳风说出他的推理。 我是快乐的分割线…… 推理神马的原来挺有意思的,就是很消耗脑细胞,感受不爱,码字速度慢了好多……小虾会怎么样呢?叶老大要怎么救她?小齐子跟叶女王要什么时候回来助战?且看下回分解!后面拆招,更精彩!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谢谢订阅!内奸再现 时间拖得越久,对夏瑾越是不利。睍莼璩晓就好像是陷进了一个泥沼一样,停留的时间越长,陷得越深。对叶秉兆一众人来说,眼前拨开的云雾刚清晰起来,却是迎来一片乌云兜头笼罩,再次陷入困局。他们将这一切推理出来又如何,新出来的几样证据几乎将夏瑾定死在那里,而他们所谓的突破口却是毫无进展。 “哎……要是我们能将克伦斯在警队安置或者收买了的那些关系人物都给揪出来该多好。不管是夏瑾的案子,还是丁坤的重审,都一了百了了。现在我们就是不清楚到底有哪些人安插在里面,在我们的背后搞小动作,所以才搞的我们这么被动。”罗澄撇撇嘴,不满的发着牢骚。 一席话令人眼前一亮,是啊,找出克伦斯安插在警队的无间道不就可以了吗? “可以啊,小子。”赵世嘉大手一拍,罗澄肩膀发出重重的“啪”一声声响。罗澄揉着肩膀龇牙咧嘴,这突来的一下来的太意外,他还没有准备好。 这时,季淳风的眼眸里闪过不可察觉的异样波动,随后了无痕迹。像是什么也不曾改变过一样。 “揪出那些人哪有那么容易,警队一直在进行着大清扫,可是效果如何?别说克伦斯了,我们不也有人在里面,要是大清扫,我们的人也会遭受损失。”韩力冰冷的眼刀一扫,将几人刚冒出的曙光瞬间熄灭。 这时,叶秉兆忽然抬眸,黝黑的眼冷得像是寒冰,他左右两侧各看一圈道:“宋诗菲不是因为丁越有了克伦斯的助阵才亮出的棋子,而是他在知道我们得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后才将她从台后推到幕前。”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 “老大,为何你会这么说?”赵世嘉身体微微前倾,急于知道叶秉兆的看法为何跟他们的是如此的大相径庭。 “丁越之所以千方百计隐瞒他跟宋诗菲的关系,不让别人知道,是因为他还不想跟我们闹翻。他以为我们最多会查到宋诗菲跟法国佬之间的那点事情,那时,他还有宋诗菲可以挡住我们的视线,只以为是宋诗菲跟夏瑾过不去。要知道宋诗菲此前曾经想要刺杀夏瑾,她对夏瑾的怨恨不会在那次行刺未果之后就停止。 那么,宋诗菲对他的作用是混乱我们视线的棋子。假如夏瑾的案子一层层查下去只停留到宋诗菲那层,那宋诗菲就是他准备好的替罪羊。到时候毒杀案就会变成是一场宋诗菲跟夏瑾之间的私人恩怨。 可是他没想到会被我们察觉到他跟宋诗菲在同一家酒店进出,从而推理出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旦想到这一层,他就知道,他跟我之间,只有一方可以留下。而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想用夏瑾的案件拖住我们,从而使得丁坤在重审中可以顺利翻案。 可是既然被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捣鬼,他必然是狗急跳墙,宁可冒着风险叶要将夏瑾置于死地,以便牢牢牵制住我们。我们在争取时间,对于丁越来说,又何尝不是?他知道夏瑾处境越危险,我们在她的案子上投入的精力就会更多,相对于丁坤那一头,自然是少了绊脚石。” 叶秉兆再次环视了一圈,忽然停顿了下来,眼眸微眯起,将眼底的冷意收拢再收拢。 “老大,你的意思是……”赵世嘉听明白了叶秉兆的意思,却不敢说出来。丁越知道他们开会时得出的案情分析,甚至是进行的程度,从而制定出一步步策略来给他们使绊子……他的眼睁得老大,答案呼之欲出。 叶秉兆的目光倏然变得森冷无比,薄唇里吐出的字堪比冰渣,“我想是有人将我们这边所查出的事情告诉给丁越,才使得他铤而走险,在证物里添加新的物证,提前逼出了宋诗菲,至少一定要将夏瑾留在看守所里,直到丁坤的重审案结束。这个时候的宋诗菲不是他准备好的替罪羊,而是变成了证人。” “内歼……”洛特怔怔将两个字说出了口。冥夜的内歼并未去除,上次狗内歼之外,还有鬼藏在他们周围。 当洛特将那两个字说出的时候,众人都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其实在叶秉兆推理完之后,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了,只是未敢说出。在场的几人都是嫡系力量中的重中之重,如果说内歼是在他们之中,那么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 他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兄弟? “不可能,上次狗内歼的事情不是已经扫除内鬼了吗?还有淳风,在那之后里里外外,所有人的查过,怎么会还有内鬼在我们之中?”罗澄的脑袋在在场的人脸上一个个看过来,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虽然说他加入的最晚,可是自从他来到冥夜,就一直仰望着他们,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超越了亲生兄弟,既然比自己的手足还亲,怎么可能背叛? “老大……”季淳风握着笔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上次是他的失误造成,在那之后他从上到下做了彻底的排查,如果说这样还有内鬼,那他上次的失误根本就没有补救回来。相反的,还害了夏瑾。 “树大了,枝叶茂盛的地方总有那么几处被虫蛀了的地方没被人注意到。那不能怪你。”叶秉兆示意季淳风不必太过在意。“我相信你们,但不排除在你们安排事情下去的过程中,有人将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我希望你们将我今天的话传达下去,就说冥夜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排查。” 敲山震虎,从眼下这个局面来说,是最好的一步了。至少先让那个内鬼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他的存在,并且已经在准备揪出他。这样他还能收敛一些,不敢再贸然传递消息出去。他要救出夏瑾需要人去做事,如果不先警告那个内鬼,他们之间无论怎么讨论都会被人将他们的营救方案给泄露出去,令丁越始终都先他们一步。 “如果我说,将夏瑾的案子先放一放,集中精力先对付丁坤,等他的案子成为板上钉钉的时候再回过头来救夏瑾,你们认为如何?”一直抄手坐在椅子上不吭声的冷芸姿不出声则以,一出声则惊人。 一个救出,一个是送进,哪个为先?之前叶秉兆要求两边同时进行,哪个都不能放弃,可是,现在情况直转急下,若是不先分割先后,只怕最后两边都捞不着。 一众人都盯向向来都是影子一样存在的冷芸姿,这会儿,她是够胆大的,在老大心急如焚的时候竟然提出先不要救出夏瑾。冷芸姿不在乎受人“瞩目”,接着道:“看我又如何,我只是指出了最现实的办法。淳风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眼前我们外有狼,内有鬼,重重阻碍之下,除非我们有其他人帮忙助阵才有双赢的几率。眼下夏瑾出来也不见得安全。她留在看守所,有警方的看守,反比在外面由我们贴身保护来得强。” 她说的冷淡,面无表情,冷漠的视线穿过层层目光,直视叶秉兆。就算叶秉兆生气,她也要这么说的。整个冥夜的利益大于夏瑾。只是让她先在看守所里多呆一阵子,要做老大的女人,这点牺牲都做不得吗? 众人苦着脸,目光在冷芸姿跟叶秉兆两人之间徘徊。这样的阿芸是从来没有过的,向来阿芸都是以老大马首是瞻,老大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会儿,怎么跟老大唱起了反调?她的意思是让夏瑾先呆在看守所里。可是眼前,看守所不是在他们关照之下的看守所,夏瑾在里面多呆一天,就要多吃一天的苦头。 夏瑾不像他们这群经历过重重考验的人,可以忍受一切折磨,说的坦白一点儿,她是完全是受了老大的吸引,堕落进来的。要她遭那种罪,她受的了吗? 叶秉兆原先幽深如墨湖的眼里起了点波涛,随后平静下来,只是捏着笔的指关节泛着青白。他当然不舍得夏瑾受苦,可是冷芸姿的话何尝不无道理。如果让丁坤脱罪,他们父子联手更难对付,夏瑾面临的危险只怕更甚。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不知道老大听了会不会生气。”洛特揉揉鼻子,看了一眼叶秉兆又转了回来,有点儿不敢看他。他吃不准老大听了他这个主意,会不会用他手中的笔砸向他。 “什么主意?” “律师界,有战神名号的是淳风,那能跟他匹敌的是谁?” 众人眉头又是一皱,齐刷刷看向季淳风,一会儿又看看叶秉兆,先有了冷芸姿这么个敢提出另类思想的,这会儿又冒出个洛特。一个是脑子太冷,所以这么冷情,可以狠下心肠,一个是脑子太活,所以这么不怕死,可以同时刺激两个男人。 他们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律师界除了有战神季淳风之外,还有战圣齐誉。只不过,这个人跟他们冥夜不是一路的啊。之前就过招无数,有胜有输,一直是站在对立面的。现在他是叶蔚蓝的男友,不知道看在这个份上肯不肯为他们出力。 撇下这个不说,不知道季淳风是何想法。叶蔚蓝跟他之间的那点儿事情还牵扯不清,齐誉说起来是他的情敌。另外还有叶老大那边,他不见得待见齐誉的出手帮忙。 “就算他肯帮忙,但是他现在在法国为蔚蓝打得正激烈,分身乏术,怎么请他回来助阵?”秦章皱眉,手指挠了挠眉梢,勉为其难道,“如果他肯,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反正我们这边出了内歼,季淳风打什么牌,都冒着被泄露的风险。倒是齐誉,他可以接手夏瑾的案子,他有他的律师事务所,可以单独将夏瑾的案子划分给他,这样淳风也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丁坤的案子了。” 叶秉兆的脸黑得跟浓墨一样。他们都不知道齐誉跟叶蔚蓝的真实关系,所以想得天真。齐誉对夏瑾,从未死心! 季淳风听着洛特跟秦章的话,心中一阵闷痛,嘴唇不自觉的抿紧。齐誉为了蔚蓝,全力打着那场孩童抚养案,甚至动用家族的力量,蔚蓝她一定很感动吧。而他,什么也不能帮她,只能从各处渠道得到她的消息。这种无力感已经令他身心疲惫,现在,还要请齐誉来分担他的工作量,这样的他,在蔚蓝心里,还有什么痕迹? 他在她的眼中,再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了…… “抚养案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谁都弄不清,我们不能坐等齐誉来接手。阿芸说的对,夏瑾跟丁坤之间目前必须有一个先后,不过,我决定先救夏瑾。”叶秉兆终于开口,取舍之间,他选择了夏瑾。她为他付出太多,如果在这个关头,他第一选择的不是她,那么他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她的执意不悔? 对他来说,世界上只有一个夏瑾,而丁坤,他可以办他第一次,第二次,也可有第三次。 冷芸姿柳眉拧起,看向叶秉兆,他选择了救夏瑾。错失了痛打丁坤的良机,将来一旦他出狱,必成跟丁越父子联手,来个虎狼回扑,那一定会比现在棘手许多。 …… 夏瑾睁眼,眼前依然是一片刺眼的白光,这间房里,只有她跟一桌一椅一台灯做伴。她没有被送回看守所,一直被留在了这间审讯室里。她终于领教到了所谓的精神暴力。睁眼是白光,闭眼是黑暗,没有人跟她说话,不知道此刻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无力地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头向一侧歪着,又昏昏欲睡,她好累,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她根本不能好好的入睡,只是在不停地睁眼闭眼睁眼闭眼…… 门终于再次被打开,闪身进来的男人照例将手中的一个文件夹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扇起一阵风,对着夏瑾迎面而来。夏瑾皱皱眉头,文件夹跟桌子重重的敲击声已经不能让她被突得吓到,她仍旧趴在桌子上,看都不看那个男人一眼。他仍旧是上次那个粗暴的警员,每过几个小时就进来对她审讯一番。 “起来,别在那装死。”警员对着桌子踢了一脚,拉开椅子,钢铁材质的椅子腿跟瓷砖地板接触滑行,发出刺耳的“滋”一声。夏瑾一手遮上耳朵贴着桌面的一侧,那个难听刺耳的声音通过桌面,直直得传进了她的耳朵,像是在她的心头“滋”了一下,划在了她的心头。 她的眉头皱得更深,坐直了身体,伸着手指头掏耳朵,似乎想要把那个传到心头的声音从耳洞里面掏出来。她看着那个警员在她对面做下来,然后又是用台灯往她脸上照射。夏瑾下意识的转头躲避,心想,又来了…… “说说你毒害那名外国人的过程。”他们之间的开场白永远都是这么一句。 “我没有做。”夏瑾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像是被人在她的喉咙里面塞了一把沙子,干巴粗粝。她说完这一句,就又闭上了眼,不管那个警员如何问话,她都不再开口。 …… “淳风,你来啦。”黎妍感应到了季淳风的气息,抛开手下的盲文书,转头迎向季淳风的方向,脸上欣喜不已,黑暗没有光彩的眼都变得灵动起来,笑得温温柔柔。这所新的房子里,只有她跟冷芸姿两个人,季淳风说他现在很忙,无暇顾及到她,将她带来了这里,暂时由冷芸姿照顾她。不过他每天都会抽空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只是时间不定时。 冷芸姿冷冷的眼神向黎妍看了一眼,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黎妍摸索着向季淳风的方向而去,却不小心被脚下的桌腿绊了一下。“啊”,她短促地叫了一声,身体即将往一旁倒去。 “小心!”季淳风眼疾手快,上前托住她,稳稳得将她接在手里。换来她甜甜的一个笑:“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的。” 季淳风搂着她在皮沙发上坐下,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道:“还没有适应这所房子?”由于不熟悉新的环境,黎妍总是会被这里的家具绊倒,身上弄得青青紫紫。他捉起她的手臂,在她的身上重新查看起来,看看有没有新的被碰伤的瘀痕。 正是夏季穿的单薄的时候,少了厚衣物的减冲作用,黎妍碰伤到的地方格外的明显,胳膊肘,膝盖两处有着明显的青紫。他凉凉的大掌在黎妍受伤到的地方轻轻柔柔按揉起来,力道适中。 黎妍起初会疼得眉头皱起,想躲开又舍不得,然后在疼痛感褪去后,她道:“反正只是暂时住在这里,要适应它做什么。”她的嘴唇撅起,似乎不太高兴。“淳风,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季淳风又在她的掌心写“还有一段时间,你再忍忍,等我忙完,我就会来接你。” 黎妍黑洞洞的眼睛里泛着委屈,但她还是点点头:“嗯,好。那你快点儿,我等着你来。”她的脸上浮起担忧,看着季淳风,“夏瑾她……还是不好吗?”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她问得小心翼翼。 季淳风给她揉着膝盖的手一顿,黎妍的意思他明白,夏瑾出事的事情他没有瞒着她,所以她也知道。 “嗯,情况更严重了,所以你要在这儿多住上一段日子,尽快将这儿熟悉起来,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黎妍点点头,难掩脸上的失落,“我不能跟你回去一起住吗?我不会来烦你的。”她的脸上有着小小的请求,抱着季淳风的手臂撒娇。 “阿芸会照顾你的,你再忍忍。”季淳风的眼投到桌子上摊开的书上。失明的黎妍生活很简单,就是看书看书看书……她听不到声音,所以就连听音乐打发时间都不能。只能靠手指头去触摸书中的故事。如果他在她的身边,还会陪她聊聊天,但此刻是冷芸姿那个话少到不能再少的人陪着她,也难怪黎妍会感到孤单。 黎妍抱着季淳风的手松了开来,低着脑袋,难掩脸上的失落。季淳风大掌揉揉她的头发,在她的手上写:“抱歉,这段时间忽略你了,以后补偿你?” 这时黎妍才抬头,勉强笑笑:“好,你说的。” 季淳风:“我去倒杯水,你等等。” 黎妍点头:“好。” 当季淳风起身转进厨房时,他的脸上是一副疲累的神情,他只是走到一侧,将自己的身影藏起来,然后一双黑眸盯着坐在客厅里的人身上。那张沙发的旁边摆放着他的公文袋。然客厅里动静全无,这时,他才转身走进厨房,从里面倒出两杯水来。 季淳风将自己的水杯摆放到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将另一只水杯放到黎妍的手里,他给她冲了一杯冰冰凉凉的果汁,黎妍就着杯子喝了一口,眯眼笑起来:“好喝。” 季淳风在厨房停留的时间很长,专门给她煮了两个鸡蛋。此刻,他细心地剥开蛋壳,滑滑嫩嫩的鸡蛋在他的手掌顷刻出现,他用鸡蛋给她揉着淤青,眼眸里一点情绪都无。 “淳风,夏瑾怎么样了?他们会打她吗?”黎妍抱着杯子,再次问出声。她的脸上有着畏缩的神情,想象着那副画面,很是忧心。“夏瑾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情呢……”她抿了抿唇,叹息一声。 季淳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在她的手心写“他们不会动手打她,只是吓吓她。夏瑾很坚强的,没事。”他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的表情。 然黎妍脸上依然是紧张的神情,又带着一点儿伤心:“嗯,她是个坚强的女人,那么多事情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会没事的。她比我……”她垂下头,淡淡的声音好像自言自语,“要坚强很多……” “对不起……”季淳风的脸上泛着痛苦,一场灾祸,将他们两人绑在了一起,他抛去最爱,只能用这个来回报她,他的拳头紧紧地握起,紧到垂在身侧时不住得微微颤抖,眼眸里是黑到化不开的浓墨…… 冷芸姿靠在墙头,冷眼看着客厅里的一对,脸上依然是一丝表情都没有…… ……分割线…… 俺又熬夜了,四个小时睡觉,我是用生命在码字啊,神呐,天呐,地呀,求你给我光速的码字速度……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多投票票,多来点鼓励吧…… 妹纸们难道是真的好看到停不下来,都忘了动动你们的小手手了吗?呜呜呜呜呜呜……冒个水粗来,让我看看你的容颜……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谢谢订阅!夺回陶希亚 当鹰钩鼻子碧蓝眼珠的法官大人“啪”一下一锤子落定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孩童抚养案终于落幕。睍莼璩晓叶蔚蓝从座椅上弹跳而起,风速一样冲到了齐誉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终于结束了,希亚要了回来,桑妮,桑妮……叶蔚蓝热泪盈眶看着齐誉:“谢谢……”多年的夙愿终于在此了结,眼前这个男人用着一张破嘴帮她赢了这场官司,怎不叫她激动! 齐誉为了尽快结束这起案子,起早贪黑,废寝忘食,消瘦了不少,颧骨都突了出来,眼睛也凹了进去,还好,无损他的英俊,只是让他的脸部轮廓更立体了一点,叶蔚蓝曾无数次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当她发现齐誉吃的越来越少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嘴里面已经累到长出三个指甲盖大小的口腔溃疡,而嘴角那个水泡才结痂,看上去像是长了一颗褐色大痣。这样的情况下,他嘴巴都难以张开,一张嘴,嘴角的痂就裂开渗血。 叶蔚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怕齐誉上庭的时候,一边说话,一边淌血。 齐誉喜欢吃中餐,而在住所附近,多数都是法国餐厅,要去中餐馆需要开很长时间的车。齐誉为了省下那个时间,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在案件上,只是每天随便应付下。 叶蔚蓝帮不上齐誉什么忙,遂自告奋勇说要顿顿给他做饭,以此来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务必伺候好他这个齐大状,让他可以将状态调整地好一点。奈何她的厨艺水平不是那么到家,做菜重口味,搞得齐誉更郁闷,越吃越少。 好在叶蔚蓝及时发现,之后的每一顿餐,减盐少糖少油,尽量清淡,配合他刁钻的口味。这几天,她也饱受了精神摧残,最怕看到齐誉吃饭时皱起的眉。还好还好,今天齐誉在庭上的表现甚好,齐誉巧舌如簧,力压辩方律师,扭转乾坤。 方才在法庭上双方律师激辩的时候,叶蔚蓝看着齐誉忍着痛,滔滔不绝,丝毫看不出受到了影响,吊着的心这才稍稍落下。陶希亚将会如何,已经变成次要的了。不知从何时起,她更关心的的是这个男人将如何去赢得一场艰苦战役。 看着齐誉做答辩陈词时,她几乎看到了季淳风的模样。那样的伟岸绝然,自信满怀,慷慨激昂,又感人肺腑。可他跟季淳风又是不一样的。季淳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大力挞伐,招招痛打对方,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用绝对的气势压倒对方。 而齐誉是把利剑,招招不落空,用的是巧劲。辩方律师说她叶蔚蓝是黑道出身,背景不单纯,不适合领/养/孩子,齐誉撇开背景不谈,回击的是她的奋斗史。从模特出道到红遍t台,再到凌驾设计师之上,这份励志经历足以用来给每个刚出道的新人做范本。她叶蔚蓝没有用黑道的背景来给自己铺路,没有强硬的底子闯圈子,而是用她的意志力光脚走在崎岖的成名路上,从此踏上青云途! 原本黑道的背景给叶蔚蓝增加了不少的麻烦,但齐誉想尽办法,引用各种案例来为叶蔚蓝开脱,避开了她的这处短板,力敌到底,再加上先前叶蔚蓝为陶希亚讨回公道而付出的努力赢得不少陪审团的好感,总算是避开了她黑道出身的这道难题。 接下来,对方提出叶蔚蓝在国内官司缠身,容易给孩子造成负面影响。齐誉回击,这是两起不同的案子,不可相提并论,况且,那件案子并未定案,对方以此来论断是断章取义,是诽谤,他会保留诉讼权,以此为转折点。 一番舌战,齐誉先是将对方的论点一一驳倒,接着变守为攻,猛击伊格尔的人品问题,他请出一个个被伊格尔祸害过的女学生出来做供,最后才揭开伊格尔不肯归还希亚抚养权的原因,是因为其觊觎南城望族莫家的继承权。 当伊格尔听到齐誉在法庭上讲出希亚的身世并非莫家后代时,几乎是咆哮起来。他几乎花了半个身家财产在那个女孩身上,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真相,一时恼羞成怒,当场想要冲上来殴打齐誉,结果被庭警扣押住。 叶蔚蓝看着伊格尔气的脸红脖子粗,冷笑着,这个败类终于落得什么都没有了。在刚才的问审中,几个证人做供,指出伊格尔逼迫她们发生xing行为,其中不乏当年年龄还小的。如此一来,伊格尔在这个案件结束后,还要面临强/歼罪的指控! 齐誉勾着嘴角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又蹦又跳,眼角含泪的女人,也为她高兴。丝毫未发觉叶蔚蓝众目睽睽之下献上的吻有多么引人遐想。他伸手将叶蔚蓝乱了的头发拨整齐道:“恭喜。” 孩童抚养案,最终以齐誉的完胜落场!当他们走出法庭大门时,长枪短炮齐齐上阵,要求采访他们,叶蔚蓝抱着陶希亚跟齐誉避开媒体的追逐,溜上了车子。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金光闪闪的叶蔚蓝,而是一个普通的珠宝设计师,她不需要活在镜头下面博版面,只想要好好保护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不想让她过分的暴露在镜头面前。 …… 车子在公路上飞速行驶,叶蔚蓝到底是黑道出身,对于如何躲避追踪很有一套。不一会儿就将追赶在他们后面的车子远远甩开。 “车技不错。”齐誉侧过头,对着叶蔚蓝翘了下拇指。拉风的敞篷跑车像是一道红色闪电,将墨黑的柏油马路劈开,马路两边的树丛迅速后退,连成一片模糊的绿色。叶蔚蓝海藻一样的头发被风扬起,飘荡在空中,露出她纤长雪白的美颈。 她笑得肆意,有着小女孩得到糖果一样的开心。这么多年来,身上的包袱终于可以卸下了。陶桑妮的委屈,陶希亚的抚养权,她都一一为她那个好姐妹完成了,那种轻松就好像十年没有洗过澡,一朝去净污垢,浑身都轻松了。 这样的叶蔚蓝是美丽的。脸上飞扬的神彩不掺杂其他,只是因为快乐,没有陶桑妮,没有季淳风,没有冥夜等等烦忧,只是一个驰骋在风中的明媚女人。她眉眼弯弯,快乐好像要从她的水眸里面溢出来。露出的光洁的额头上有着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红色小痘痘,连日来,齐誉未曾好好休息过,她叶蔚蓝作为最关心这起案子的人,又怎么可能好吃好睡,高枕无忧呢? 叶蔚蓝褐色水眸里毫不掩饰的快乐深深感染着齐誉。他一手支着脑袋手肘靠在车门上,侧头看着叶蔚蓝,不自觉地自己的嘴唇也咧了开来。齐誉的胸前怀抱着陶希亚,他的另一只手搂住孩子,此刻三人准备去陶桑妮的墓前做拜祭。 陶希亚还不习惯身边这两个人,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剥着手指头。叶蔚蓝侧头看了齐誉一眼,无声做着眼神交流,都是笑得轻松,垂眼时,却是看到闷闷不乐的陶希亚。她将车子减速,停靠在路边。 “希亚,你不开心吗?”叶蔚蓝低头问。她从未有过跟小孩子一起生活的经验,此前伊格尔又不允许她跟陶希亚接触,所以,面对她,陶希亚是害怕的。她伸出手,想要摸摸这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小女孩,眼里流露出一种母爱。 从这个小小身影身上,叶蔚蓝好像看到了陶桑妮的影子,一样乌黑柔软的发,一样蜜色的肌肤,一样红嘟嘟的樱桃小嘴,就连眼睛都是乌黑的,活脱脱一个小桑妮。她没有做过母亲,但女性的天性在此时被激发了出来。这个小女孩是桑妮的孩子,所以,她会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抚养的。 而陶希亚在感觉到叶蔚蓝的手即将靠近时,忽然小身体一缩,往齐誉的怀里靠去,畏缩在他的胸膛。她睁着乌黑纯亮的眼眸,像是被遗弃的小鹿一样,眸子一闪一闪的瞅着叶蔚蓝,瘪着嘴,那委屈害怕的小模样看得叶蔚蓝心都要化了。 “希亚,别怕,我是蔚蓝阿姨,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以后你跟阿姨一起生活,好不好?”叶蔚蓝放柔了声音,试图跟陶希亚接近。 而陶希亚只是缩在齐誉的怀里,警惕的看着她,脸上还带着厌恶跟抗拒。 齐誉看着陶希亚怪异的举动,一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对你这样?不是应该高兴吗?”在他看来,是叶蔚蓝救她于水火,她们之间应该很亲近的才是。 叶蔚蓝见陶希亚对她依旧是防备的态度,不能在小孩子的面前表露出怒气,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在小孩子的理解认知里,往往是谁对她好,她就认为谁是安全的。在我之前,一直是伊格尔照顾她,所以,只要伊格尔在她面前一直说我的坏话,她就会认定我就是坏女人。她对大人的世界还不能完全理解,要扭转她对我的印象只能慢慢来,急不得。”虽然,她很想马上跟陶希亚亲近起来。 想到回国后,她又将面临一场官司,她的脸上就拢上一层乌云。她都没有跟希亚多相处一点儿时间,就要跟她再次分开,这个母女感情要怎么培养?真的又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她手指扒了扒头发,脸上露出苦恼。 “那她怎么跟我这么亲近?”齐誉指指揪着他衬衣的陶希亚。蜜色的嫩嫩的脸蛋趴在他的胸口,包子脸都被挤扁了。“该不会是我很有女人缘,老少通吃?” “去你的老少通吃,那时因为在你我之间,她认为你更有安全感。”叶蔚蓝对于他的自恋赏了一个大白眼。她脸上重新堆起笑,再次对着陶希亚道:“希亚,告诉蔚蓝阿姨,伊格尔爹地对你说过阿姨什么了?” 她依稀记得陶希亚是这么叫伊格尔的,她必须要弄清楚伊格尔对她说过什么,才可以解开陶希亚对她的防备,让她早点儿接受她,忘记伊格尔这个人,越早越好,不然,只会让孩子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她的伊格尔爹地不要她。陶希亚已经八岁了,有了初步的判定能力,如果不尽快扭转她的被扭曲的看法,以后,陶希亚都不会接受她,心里更会留下一个被抛弃的阴影。 陶希亚睁着圆圆的眼眸看着她,摇摇头不敢说,身体更往齐誉身上靠了。齐誉看着陶希亚对叶蔚蓝的抗拒,低头轻声诱哄:“别怕,有叔叔在帮你。说说伊格尔爹地跟你怎么说蔚蓝阿姨的?”他学着叶蔚蓝的口气说话,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像是一只大尾巴狼在骗小红帽。伊格尔爹地,咦~他耸了耸肩膀,抖落满座鸡皮疙瘩。 陶希亚摇摇头依然不肯说,稍稍坐离了齐誉,然后低下了头,两个人都不愿意再看了,将自己完全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叶蔚蓝焦急道:“希亚,让阿姨帮你,你的伊格尔爹地不是好人。”她忽然想到什么,打开自己的手机链接上网,然后将手机递给陶希亚看。以她的年龄,已经能看懂部分文字,希望这个能有点用。她紧紧盯着陶希亚小小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一张小嘴都张了起来,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 叶蔚蓝观察着陶希亚的表情,看样子希亚是开始相信她了,她暗暗捏了捏拳头,满怀希望。 齐誉也是垂头看着这个小女孩。他是名律师,可小女孩子的世界他不是那么的懂。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小男子汉,空手道都过级了。而陶希亚,很显然的,伊格尔将她与外界隔离了,在将她领养回去以后就给她营造了一个特别的环境,令陶希亚对他有着深深的依赖感,以便在将来对她可以牢牢的控制。 下意识的,齐誉希望这个孩子能早点接受叶蔚蓝。她为了她们母女付出那么多,不应该换来一个孩子对她的恐惧跟厌恶。 半晌时间过去,公路上吹过的风带着热浪,一阵一阵,叶蔚蓝额头都冒着汗,看的着急。陶希亚只是呆呆拿着手机,好像她的世界崩塌了。“希亚,你一点儿都不记得蔚蓝阿姨了吗?”叶蔚蓝掰过她的小身体,“在你这么小的时候,你妈妈还有你是跟阿姨一起生活的啊。”她比划了一个成年猫一样大的手势。那个时候,陶希亚才一岁多……叶蔚蓝的眼眸渐渐黯淡下来,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她,她太急了。 陶希亚只是眨巴着眼睛看向她,眼里有着彷徨,她跟叶蔚蓝一起生活过的日子怎么会记得,她连她母亲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这个人?她的世界里只有伊格尔,他给她买玩具,买洋娃娃,买漂亮的衣服……可是,网上说,她的伊格尔爸爸是个抢夺她妈妈东西的人…… “妈妈……”她忽然开口,眼睛里是茫然的。她的世界里没有妈妈,只有爹地呀……忽而她的眼眶里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来,面对着两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她有着深深的恐惧。 “哇哇”的哭声搞得两个人像是拐/卖/孩童的人,一时令两个人慌乱不已,想抱抱她又怕她挣扎。 叶蔚蓝看着陶希亚失控的情绪,眉头皱紧,苦着脸,她心疼得想搂过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对着齐誉说:“快抱住她,她现在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齐誉忙搂住小女孩的小小身体,一时手足无措。一个大男人面对个小萝莉,遇到叶蔚蓝真是什么事儿都能碰上,花样百出。他心里叹气,大掌抚着她的背脊,像是以前他安慰叶蔚蓝那样去抚平她的情绪。女孩的背脊很瘦小,只比他的手掌大出一点点,这种怪异的感觉令他有了全新的认识,这是提前叫他体验一把当爹的滋味儿吗? 又是半晌过去,等小女孩好不容易抽抽噎噎在齐誉的怀里哭睡过去,才安静下来。 齐誉小心抱着叶蔚蓝道:“怎么办,还去拜祭陶桑妮吗?” 叶蔚蓝双眼看着被搂在齐誉怀里的孩子,点了点头:“必须要去,等跟桑妮告别以后,我们就要马上回国,迎接另一场战斗。”她的目光灼灼,夏瑾一案她全程都有在跟。齐誉专心打她的案子,而她,则是跟紧夏瑾那边的状况。从浦海返回的信息来看,夏瑾的情况很不好,他们不可以再拖下去了。 墓前。 陶桑妮出车祸时,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帮她收殓,所以她是被安葬在公墓里的。大厅里,只有一个小格子里摆放着她的照片,这还是叶蔚蓝后来回到法国后帮她重新立的。 “希亚,看,这是你妈妈。”叶蔚蓝将小照片细细的用纸巾擦干净,放上一束桔花。 睡醒来的陶希亚比原来要好上许多,她似乎赖上了齐誉的胸膛,一直不肯离开他。此刻陶希亚被齐誉抱着,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摸了摸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巧笑倩兮,将青春永远留在了那一刻。“妈妈……”她喃喃道。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墓地,来祭拜她的母亲。伊格尔从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她的母亲,跟不用说去祭拜了。她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模样,只是看过她的画册,会画漂亮衣服的妈妈…… “桑妮,你看,我将希亚带来看你了,高兴吗?”叶蔚蓝对着照片,眼睛里冒出莹然泪花,“她长得很像你,很漂亮……以后她跟我一起生活,你可以放心了。”叶蔚蓝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们就要回国了,以后不能经常来看你,你自己要好好的……”她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变调。 “希亚,跟你的妈妈说说话吧。你不敢跟阿姨说伊格尔爹地对你说过什么,但是可以告诉你的妈妈,她会保护你的。”这是叶蔚蓝唯一能想到的,令陶希亚开口的办法了。 陶希亚呆呆看了照片半天,似乎还不能明白过这突来的转变。只是一天之内,她没有跟伊格尔爹地一起回家,那些穿着黑西装的叔叔们将她带给了伊格尔爹地口中所说的坏女人手里,而坏女人就在刚才告诉她,她的伊格尔爹地才是坏人,这会儿又来到灵堂,亲眼见到她的母亲。这不是一个才八岁的孩子能马上理解的。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在里面呆了很久很久,就在叶蔚蓝放弃希望时,陶希亚终于开口了。 “爹地说,你是坏人,是要将我从爹地手中抢走的坏人。”她怯怯的看着叶蔚蓝,声音低低的,小手揪着齐誉的衣服,“爹地说他不要跟我分开,你会将我卖掉的。” 叶蔚蓝虽然早想过伊格尔在陶希亚面前不会说她的好话,可是从她嘴里亲耳听到,还是被气到了。她忍住了要爆发的怒气,对着陶希亚道:“不,他是在骗你。阿姨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不会伤害你的。”她柔柔道。 “是,你的伊格尔爹地才是坏人,他都不让你跟你的妈妈见面。”齐誉帮腔,“你的蔚蓝阿姨才是好人,看她给你妈妈在这儿安了个家,以后每年你都可以过来看她。” 陶希亚看着叶蔚蓝的眼神将信将疑,已经没有刚才的抗拒了。叶蔚蓝松了口气,事情在一步一步往好的方面走,她不能操之过急了。“走吧,回去打包行李,等希亚的签证下来,我们马上回国。” 齐誉点了点头,脸上凝重。回国,他要去救夏瑾,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他没有放下过她,一刻不曾。想到叶秉兆对他的信誓旦旦,他就十分的恼火,他说过要保护她的。此刻,齐誉很后悔当初夏瑾选择跟叶秉兆时没有强行将她带走。跟着叶秉兆,她的前途只会是一片茫茫,随时都处在未知的危险当中。这样的她,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叶蔚蓝像是看出齐誉的气恼,她轻声道:“那是夏瑾的选择,你无从阻碍。无论在那个角度,你都不能逼迫夏瑾做出选择,因为,你从来不曾是她的谁,只要她觉得幸福那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齐誉的脸色凝滞了一下,脸上闪过痛苦,抱着陶希亚的手臂紧了紧,陶希亚不适,小身体动了动,一双小手忽然摸上齐誉的脸颊,“叔叔,别难过。” ……分割线…… 坚定不移的继续求推荐票,求留言,求红包打赏,求月票,让我看看你们的容颜吧,( ⊙ o ⊙ ),我睁着我的雪亮亮的单眼皮眼睛看着你们! 第一百三十章 谢谢订阅!夏瑾怀孕 齐誉浑身一震,脸颊上是小小的软软的手掌触碰着他,都说孩子的心是敏感的,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有多么挣扎痛苦。睍莼璩晓夏瑾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况中,需要的都不是他,只要她的一句不后悔,他就没有办法将她带走,因为,她的幸福永远在他的快乐之上…… 齐誉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睛里已经没有痛苦的神色,清澈温润,一如从前。他一手拉住陶希亚的小手,对她勾唇笑笑道:“叔叔不难过。”他侧头看了叶蔚蓝一眼,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说,抱着陶希亚闷头先走了。 叶蔚蓝看着他宽大的背影渐渐走进阳光下,身后留下长长的一个影子,褐色的眼眸浮上一层莫名的情绪,她扭头看看陶桑妮的照片,苦笑笑:“桑妮,他也是个好男人对不对?”她后退几步靠在身后的墙上,一手摸上自己的心口,双眼无神盯着某一个点,神情恍惚。 最近她经常这样,她知道她的心不舒服,闷闷的,空空的,在见到齐誉时,却好像填满了,踏实了。她问自己,是不是心里的那个人已经走出去了,又有了新的人走了进来?她不知道,也许这次回去,她还需要寻找一个答案。 侧头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外堂,叶蔚蓝双手搂住自己,低着头慢慢走出去。“嗒嗒”的脚步声在空荡的灵堂里面响起,带着儿沉重,渐渐的又轻快起来…… …… 当齐誉再次见到夏瑾时,心疼的刀割一样。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握起,揪着裤腿,忍住自己不上前去触碰她。眼前夏瑾的脸,比当初他在夜宵摊上见到她时还要的苍白,本就瘦小的身子此刻看起来像是纸片人一样,走路都是一晃一晃的。她的嘴唇起了皮,有着丝丝血丝,眼睛里没有了神采,像是一潭死水。 夏瑾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桌子的另一端,缓缓坐下。她很累,脸上透着深深的疲倦。 “回来了。”夏瑾挤出一个笑,牵动了唇瓣肌肉,裂开一条缝,殷红的鲜血顺着缝隙立刻显现出来。 齐誉眼睛紧紧盯着她,点点头,喉结涌动。这就是她选择跟着叶秉兆所要承受的苦难。牢狱之灾,失去自由,甚至,因为他,还要赔上她的名誉。他很想问问她,值得吗?如果有一天,他要亲眼看着她死去,他还能忍得住吗?还坚定得认为只要她幸福就好? “蔚蓝那怎么样?”夏瑾接着问他,“赢了吗?” 自从她被不允许探视之后,便断了一切与外面的联系。她不知道叶秉兆如何,也清楚叶蔚蓝的官司如何。她记得最后一次叶秉兆来看她,只说叶蔚蓝那边还陷在僵局里。现在他们回来了,说明官司已经结束了,是输是赢,总有一个答案。 “我出马,怎么会输。”齐誉笑笑,笑容很难看。她就是这样,自己明明过得最惨,却还在多管闲事,关心着别人的事情。他应该再快一点的,再快一点,早点回来,她就不用受这些苦了。一下飞机,他连家都没回,直奔夏瑾所在的看守所。他知道夏瑾已经被隔离审查,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但他有他的特殊渠道,相比较叶秉兆那些人来说,要比他们容易得多。 听见叶蔚蓝赢了官司,夏瑾笑着的嘴咧得更开了,终于在这么多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听见这么一件值得喜庆的事情。“太好了!”她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兴奋,苍白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点红润,“那蔚蓝可以跟希亚一起生活了,真好。”她由衷道,顾不得唇上传来的刺痛感,傻笑着。 “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再忍一忍。”齐誉双眼紧紧得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一样,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她了。看着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为这么一件事情高兴成这样,他心疼不已,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盖在她的小手上。触手一片冰凉,他抬头环顾了四周一眼。室内并没有冷气开放,只有墙上挂着的圆头电风扇在有气无力呼呼吹着,将闷热的气流带动起来,吹起一阵阵热风。 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她的手却是这样的冷,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她这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原因才这样?夏瑾怕热,她在天气稍微热一点的时候,就会浑身冒汗。但是此刻,她是不正常的。齐誉的眉头末端挤出两座小山峰,温润的脸绷起了冷硬的线条,看上去脸色十分的难看。“别怕,我一定能救你出来的。有我在,他们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他对着夏瑾的眼,再次坚定道。 “我还好,能撑得住的。”夏瑾微微用力,将被齐誉扣住的手抽了出来,另一只手在被齐誉握过的手背上挠了挠,脸上有点尴尬,笑意也变得僵硬起来。她微微垂了头,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两只苍蝇在那爬来爬去,咬了咬唇想说什么,但在她抬眼时,看见齐誉眼中的伤,将话又咽了下去。 齐誉对她……她不是木头人,她懂,可是,她不应该是阻碍他幸福的人,齐誉是个好男人,而她早已有了选择,不管那条路如何,只要叶秉兆不松开她的手,她就会跟着他,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她很想对齐誉说,别再守着我了,去找寻你自己幸福吧,可是,每次看见他眼中的伤时,只能将话咽了下去。齐誉不是沈逸珲,她可以对沈逸珲说很绝情的话,狠狠将他推开,但是面对齐誉,她做不到那样,也不能那么做。 他从未对她开口说他的心意,所以她也不能去戳破那层纸,他们之间,是知己是好友。她只能希望,他可以真正的爱上蔚蓝,他们两个是很适合彼此的一对,他不该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错过属于他的幸福的…… 齐誉意识到是自己情急之下逾矩了,讪讪将手缩回来,眼神黯了黯,薄薄的视网膜上浮上一层伤。她于他,始终是他触摸不到的未来。他们之间的那层纸,他不能捅破,一旦破了,他就再也不能守在她的身边了。他宁可透过那层纸看着她的影子,也不愿在看不见她的地方想着她。 那种痛,他试过,所以,他再不会去尝试。也许要等到有一天,他再次为别人心动,看着叶秉兆拥着她时,他不再心痛嫉妒,又或者在她水深火热时,他不再心急如焚,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关心她,到那一天,说明他就不再那么爱她了,可是,真有那么一天吗? 想着她的好,想着她的善良她的坚强,她的乐观,这样的她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头,如果不是她,那么还有谁可以取代? 齐誉暗暗捏了手心一把,手心里还留着她手背上微黏的冷汗。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不再那么爱她。心头忽然浮上一个身影,长长的发在风中飞扬,明媚的眼睛笑得弯弯……齐誉摇了摇头,看向夏瑾:“你是不是病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倏地站起身体,半探过桌子,另一只手摸上夏瑾的额头。触手是一脸黏腻的薄汗,手掌下的温度有点烫手:“你在发烧?”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心也随着声音提起来。 她生病了却还在死撑着不肯说一句诉苦的话,就为了不让叶秉兆担心吗?看守所里的条件差,再加上警方的刻意刁难,她生着病,要怎么坚持下去! “我没有关系。”夏瑾摇摇头,舔舔干涸的唇,眉头拧了拧,说这话时,一手却按着肚子,额头重新沁出汗水,很快补上了被齐誉擦掉的汗,“别告诉叶哥,我不想让他分心。他已经够烦了,这个时候,不要去烦他,让他专心做事。” 齐誉心头一把无名火烧的旺盛,拳头握得青筋根根鼓出。对于她爱的男人,她始终是死心塌地,宁可自己吞苦水,也不让对方知道她的苦。当初沈逸珲跟宋诗菲复合,她明明已经知道,却还笨的在家守候,如果她那个时候表现出一点儿不满,大吵大闹一番,哪怕在他们的面前大哭一场,也许,他跟莫安泽就不会那么心安理得的帮着那两个人。 到现在,她还是这样,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她还不肯让叶秉兆知晓,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齐誉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这样的女人他就是爱上了…… “好,我不告诉他。”齐誉咬着牙道,声音硬邦邦的。 夏瑾听到齐誉的保证,挤出笑,笑得十分得不自然。她的肚子越来越痛,在齐誉的面前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一七零二号,探望时间到了。”一直被两个人当空气一样站在墙边的看守所所警声音冷漠的响起,她走到夏瑾的身边,提醒两人。 夏瑾看了她一眼,她还有话没说完呢,这个时间也太短了吧。她急急地转头看向齐誉,忙着将话说完:“蔚蓝,蔚蓝她那边怎么样,警察有没有找她的麻烦了?她会不会跟我一样被关进来?” 她的神经紧绷起,看守所里进来她一个就够了,叶蔚蓝刚带回陶希亚,需要时间相处,培养感情,而不是给她一个坏的映象,认为她是一个要坐牢的女人。 看守所的所警已经不耐烦,抓起她的一只胳膊要将她提拉起来,“快点起来,时间到了。” 齐誉一把抓住那个所警的手腕,脸上温润之色全无,冰冷一片:“你敢动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手指骨上用着十分的力道,扣着那个女所警眉头都掀了起来:“你……” 她刚要说话,就被齐誉狠狠一把拉离开夏瑾的手臂。“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他面色更加的寒冷,沉得像是覆了寒霜一样,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提及他身份背景的他,此刻没有了顾忌,直接道:“我是欧阳岚天的外孙,你敢动她试试。” 所警在听见欧阳天的名字时,脸色变了变,眼睛都瞪大了。她原本只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名声响亮的大律师,之所以可以进来探视这个被严加看管的嫌疑犯只是因为他深厚的行业背景,却想不到他有这么强硬的背景。 像她们这种捧着铁饭碗的人,几乎个个领导,相关的、不相关的,只要是带着名号,有着头衔的人,都会一一记熟悉,就怕哪天不长眼,得罪了人。 欧阳天是军区的中将,在江铃省是响当当的的人物,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外孙,她一时好像吓傻了一样,怔怔看着齐誉,下不来台了。 片刻功夫,夏瑾肚子已经疼得一手肘撑在桌子上,看见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勉强撑着自己站起来道:“齐誉,别为难她了,她也只是照章办事。我被特别关照过,能被允许出来见你一面就不错了,你回去吧……”又一波疼痛袭来,她眉头紧锁,半弓起腰,缓缓走几步。 所警见夏瑾已经往门口走去,正松了一口气时,却见眼前那个瘦弱的女人忽然身子一歪,软软倒了下来。“啊!”她捂了嘴,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眼前有一道银灰色的身影在她的眼前快速闪过,刹那间已经稳稳接住那个倒下的女人。 “夏瑾!”齐誉接住夏瑾软软倒下的身体,她的眉头紧锁着,已经没了知觉,脸上泛起了不寻常的红潮,齐誉只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小火炉,散发着不正常的火热。心里正是一阵慌乱,“夏瑾,夏瑾?”他晃了晃她,可是她没有睁眼回应他。 所警终于反应过来,几步小跑到齐誉身边,焦急得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啊,怎么会晕过去了。” 齐誉瞪了她一眼,不搭理她,一把将夏瑾给横抱了起来,却在手指触及夏瑾的腿部时,察觉到手指有黏黏湿湿,温热的感觉,心里一个咯噔,悬着的心忽的一下落到了深渊里一样。他急忙将夏瑾小心放坐在椅子上,抽出手来一看,手指上有着触目的红,眼睛瞄到夏瑾的腿部,青灰色的布料上已经染上一片鲜红,正在不断扩大。而夏瑾的手还保持着捂在肚子上的姿势。 他不认为夏瑾这是来了例假,而是……他的眼一寒,像是刀子一样投向所警:“还不快点叫救护车!” …… 医院手术室外,齐誉靠在墙头,眼睛紧紧盯着那盏亮着的红灯。夏瑾刚刚被推进去,他刚刚通知了叶蔚蓝,他们冥夜那帮人尚未赶来。走廊里,只有他跟几个所警在等着。那盏亮着的红灯让他想起夏瑾身上流的血。 他的手指上的血早已经干涸,传来紧绷的感觉。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着,齐誉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她怀孕了,可是这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却是生死未卜。 “夏瑾会没事的。”闻讯赶过来的莫安泽拍了拍齐誉的肩头,“别看她瘦瘦巴巴的,可是她那么坚强,像个女汗子一样,哪有那么容易倒下。她的孩子一定也随她,不会轻易没了的。” 齐誉不吭声,依然是紧紧盯着那盏红灯,觉得喉咙口干涩无比。脑子里一遍一遍响着,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莫安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他的话,但从他紧绷又失神的神情来看,应该是没有。夏瑾跟叶秉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想来该有的步骤也不会少,但齐誉在这样的状况下第一个知道这样的消息,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吧。虽然下定了决心要默默守在她的身边,但有哪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怀孕,而自己不是孩子的父亲时,还能开心快活的?尤其这个孩子还是生死不明…… 有时候莫安泽觉得齐誉是在自虐,爱着那个女人,却还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如果他可以转换一个角度,那样会好很多,至少不是这样的痛彻心扉。 他摇了摇头,对着齐誉刚要再说几句安慰话,却听见走廊尽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走在最前头的叶秉兆脚步生风,满脸凝重,结了冰层一样,唇部的线条抿得紧的不能再紧,腮帮子鼓起的线条看来,他正咬着牙关,用尽力气控制自己情绪。他身后跟随的几人也是同样的凝重,满脸寒霜。那阵仗,好像是一群黑社会人物去寻仇一样。 叶蔚蓝跟在叶秉兆的身后,脚下的红色高跟鞋踩得“扣扣”直响,她搜寻着齐誉的身影,只见齐誉冷着脸,眼睛泛红得只死死看着她的大哥,袖管下的拳头已然握紧。两个人在空气中交汇的目光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火花响。她本来已经拧起的眉忽然松了开来,闪身走到一侧停下脚步。 两侧站着的所警在看到这么多人浩浩荡荡满脸寻仇的架势,马上进入戒备状态,一个个都掏出了枪:“你们站住别动!” 叶秉兆一行人睬都不睬,径直而上,几个所警节节后退,彼此间相望,不知如何是好。那些人的气势实在是太吓人了。听闻叶秉兆是南城第一黑帮的老大,他们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额头冷汗直流。躺在手术室里的是他的女人,此刻,正不知进展如何。要是他的女人出了什么事情,不知他会如何报复! 当叶秉兆跟齐誉的距离愈来愈近时,两人紧张的气氛涨到了最高点。齐誉握紧了拳头,扬起来对着叶秉兆的脸就是狠狠一拳头挥下去。 “砰”一下,能听见拳头跟骨头相碰撞的声音,叶秉兆的脸被打偏向一边,唇角被打出了血。季淳风韩力等人见老大被打,正要上前,却被叶秉兆一扬手,拦了下来。 叶秉兆冷冷盯着齐誉,一动不动,未有动作,只是近距离得彼此对看,两人都是幽沉的眼色,像是两头要准备拼个你死我活的野兽一样,对峙了半天。周遭的人、事、物好像消失了一样,只剩他们两人用眼神绞杀着对方。 忽然,叶秉兆偏头吐了一口血沫,半握成拳的手擦了擦唇角道:“谢谢。”他微微眯眼,垂下的手握成了拳。 作为一个老大,他的脸是丢不起,也打不得的,但这一拳,他必须得受。一是为了没有保护好夏瑾,令她遭受无妄之灾,二是,他没有察觉到她的怀孕,让她再次受苦。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至于对齐誉说谢谢,一是感谢他将夏瑾及时送来医院,二是感谢他及时通知了叶蔚蓝。情敌之间有着情敌的骄傲,他不会直接告诉他,只会通过叶蔚蓝来转告夏瑾的消息。但仅凭这个,他就该感谢他。因为他说过,若是夏瑾出事,他一定会带走她的。他相信齐誉有那个能力带走夏瑾而不告知他,但齐誉是个以夏瑾的喜怒为优先考虑的人,他感谢他的这份气量。 齐誉的理智令他对他刮目相看,这个世界上,也许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像他那么深爱着夏瑾。以她之乐为先,不强求不逼迫,只是以朋友之身份默默守候。他不像沈逸珲那般自私,以爱之名对夏瑾百般纠缠,而是任她自由选择。 齐誉上前一把揪起叶秉兆的衣领,恶狠狠道:“你说过要保护她的,这就是你的保护?”他只觉得自己肚子里的火越来越盛,将要喷薄而出。他将叶秉兆死死顶在墙上,恨不得一把掐死他。他伤害了夏瑾,偏又让夏瑾对他死心塌地。他可以带走她的人,可是她会伤心……忽的,他的手无力垂了下来,反身靠在墙上。 韩力、赵世嘉等人被齐誉的反应吓了一跳,夏瑾是叶老大的女人,她出事,齐誉紧张个什么劲儿,虽然是好朋友,但也不该是这模样啊。他们的目光在叶秉兆、齐誉、叶蔚蓝、还有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间轮流转动,一时面面相觑,他们好像看懂了什么…… ……分割线出现…… 我有一头小铁驴,天天骑上班,昨天我呀骑着它呀冲呀冲斜坡,我脚下用力不呀不呀不够呀,一不小心哗啦啦摔了一跤了……上班摔了一跤,疼,来帮我揉揉,求安慰……哭…… 坚定不移地走求推荐票、求红包打赏、求留言、求月票等等各种求的路线。睁大眼睛看着你们!( ⊙ o ⊙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谢谢订阅!千回百转的心(揪紧) 季淳风皱着眉看着两人的剑拔弩张,心中震动,像是有人抡了一把鼓槌狠狠敲击了他的心房!齐誉的反应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受伤的激烈反应,那么蔚蓝……他缓缓转头看向叶蔚蓝,只见她半依靠在墙上,唇角扬着一个古怪的弧度,眼神淡淡看向齐誉,眸中有着淡淡的愁绪。睍莼璩晓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的心又一次锐痛起来,到现在为止,她的目光都没有留在他的身上,不管她跟齐誉之间是什么关系,他都已经不在她的眼眸之中……垂下的手握了握,像是要紧紧抓住什么,又什么也没有抓住,十根手指松散开来,松松地贴在裤腿,心中的沉重好像转移到了指尖,叫他再也无法用力握起。 他只是痴痴凝望着那个高挑纤细的女人,她的眉宇依旧,面容一如从前娇好,可是看看看着,又感到似乎有些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她还是他的蔚蓝吗? 叶蔚蓝似乎察觉到有人在一直看着她,扭过头来,看向目光的来源,却是见到季淳风用着哀伤深情的眼眸瞅着她,黑眸如墨,看不清道不明,是化不开的愁。深情?她心中涌动,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做什么?他对她的深情早就被另一个女人取代了,他不爱她了啊…… 明明是近在眼前,那一眼却好像是投入了深沉的湖水里,望不到彼此的心底。 季淳风在她扭过头来,两人的目光接触的刹那,狼狈退开。他不可以被叶蔚蓝看见他的真心,因为他怕她流泪,至少现在他不可以被她看出他的真心。蔚蓝,蔚蓝,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他,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我爱你,从没改变…… 他的嘴里苦涩,一苦入喉,咽进心里,那里已经成了一汪苦海,只留他一人在里面沉沉浮浮,没有尽头。 蔚蓝,如果你要爱,就找一个值得爱的,不要让我心痛。蔚蓝,如果你要爱上别人,就不要去爱心里有着别人的人,不要让我担心。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不可原谅,可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那是我唯一企盼的。 他垂下的眼眸里有着翻滚的情绪,是心痛,是难过,是担心,却惟独没有后悔,这条路是既是他的选择,那么他只能那么走下去…… 当心绪平静下来时,他重新对视上她的眼,他告诉自己,心里平静了,眼睛也就平静下来了。他已经推开了她,就不能再想着要将她拥入怀,他是她的二哥,是一个哥哥看着自己的妹妹不快乐而产生的疼惜。 眼里平静无波,再也没有深的几乎要将她望穿的深情目光,叶蔚蓝看着季淳风的眼,那一眼刹那的深情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她好像看见他的哀伤,他的祈求。再看,依然如故,他的目光不闪不躲。叶蔚蓝心中的波澜随着他平静的目光沉静下来,她咬了咬唇,重新扭过头去,足下红皮鞋再次在走廊里踏出清脆的“嗒嗒”声音。 四五米宽的走廊,因着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变得拥挤,但却是寂静无声,只听得到叶蔚蓝“嗒嗒”的脚步声像是突击枪一样叩在众人的心头,望眼看去,叶蔚蓝脸上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平静的脸好像刚才跟叶老大打架的不是她的男朋友。 齐誉靠在墙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起伏的胸膛随着背后墙面透过来的凉意,渐渐冷静下来。他的举动在他人看来太过激烈,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不能说出的爱在那挥拳的瞬间表露地淋漓尽致。 低下头,他看看自己犹有痛意的手,眼里墨黑一片,当他重新抬起头时,眼里有着不顾一切。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他爱着夏瑾,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以前,他怕他一旦说出口,就没有了继续陪伴在她身边的资格,怕给她负担,怕她躲闪他,可是现在,他却很想说出来。当无路可退的时候,他很想豁出一切,去争一回她。 他相信自己能给予她更多的爱,让她过得更好。他的爱不比叶秉兆少,不比沈逸珲浅,却是最孤单。那样的滋味,真的很伤很悲哀。只因为一次可笑的错误,他永远将自己禁锢在对她的爱里面,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看她欢喜看她忧,不管是哪一种,都令他痛苦。 很多时候,他都问自己,怎么就爱上她了?是哪一个刹那,将她的身影刻在了自己的心上?安泽也跟他犯了一样的错误,可是为何只有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痛苦,他彷徨,在沉默的爱里面挣扎,若是今天能有一个出路,那也算是给自己一个解脱。 他倚着墙面的身体站直,眼神越来越坚定地看向叶秉兆,那种气势,好像要跟叶秉兆来一个决断。刚要开口,却听空荡寂静的走廊骤然响起那清脆的脚步声,那是他所熟悉的,轻快、果决、干练、不拖泥带水。侧头看去,视野中,叶蔚蓝一身贴身短装红裙,黑色丝袜将她笔直修长的腿修饰的更加吸人眼球,如火一样耀眼,她的眼只是盯着他,旁人似乎只是景物陪衬。 叶蔚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臂,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他:“我知道夏瑾是你的好朋友,她受到伤害,你很难过,想要为她出口气。但你打的可是我大哥,将来,你如果开口说要娶我,可是要经过他那关的。”她对着他使着眼色,十指扣住他的臂膀,用力揪紧,透过薄薄的布料掐住他的肌肉,希望他还没有丧失理智。 齐誉盯着她的眼,从她的眼里读懂两个字:忍住。手臂上传来疼痛的感觉,他忽然清醒过来,握紧的拳头松开,眼神复杂。差一点他就要说出他不会放弃夏瑾,差一点,他就要跟叶秉兆再次摊牌,还好叶蔚蓝的及时阻止。 不能说出的爱,如果真的打开了那扇禁忌之门,也许心中会松口气,可是,他更多的可能性是会跟逸珲一样,她避开他,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而那里面,没有他的空间啊…… 齐誉眨眨眼睛,眼睛恢复了清明,好像一盆水迎面泼了上去,令他灵台清晰起来。他抬手缓缓拉下叶蔚蓝的手,抓紧在手里,将到嘴边的心意硬生生忍住。那种痛苦只能化为力量,他紧紧地扣住叶蔚蓝的手,不让自己说出来。 叶蔚蓝眉头皱了起来,手上被他握得生疼,手骨都好像被挤作了一堆。她可以感觉到他心底深深的痛苦,那种痛透过相贴的手心,传到了她的心间。她反客为主,跟他十指紧扣,凑在他的耳边道:“想清楚了,趁现在还有余地,别再有所动作。”她警告他。说出口的话,会像是泼出去的水,别让自己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方才她是故意走到一旁,不去阻止齐誉发泄他的怒气。她知道他会心疼夏瑾,会想要为她出头,如果拉住他,只怕他会有更激烈的举动。她让出大哥的脸给他揍上一拳,可是,仅此而已。夏瑾爱着的人是她的大哥,他泄了火,出了气,这就够了。如果他还想守着当初的承诺,守在夏瑾的身边,那么,他就该有自己的底线。 她理解他心里的怒气,对夏瑾的疼惜,允许他跨出一步踩住那条线,可是如果他不能控制住自己,那么他们之间的协议也就作废了。 齐誉吐了一口气,手掌间的力道渐渐放松,他对着叶秉兆道:“那一拳,是为我的好朋友而打,她为了你才要受那份欺负,希望你不要再带给她更多的苦。不然,我们这些朋友,不会放过你。” 莫安泽也是松了口气,听见齐誉这么说,赶紧附和一句:“是啊,叶先生,我们是夏瑾的娘家人一样,你让我们夏瑾受这种罪,给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 叶秉兆冷硬的脸线条稍稍缓和,叶蔚蓝及时给了他们台阶下,不然,他们之间还真要闹到不可收拾。他不怕齐誉的威胁,但是他不愿夏瑾为难。他抬眼向叶蔚蓝扫了一眼,心底忽然有种预感。这个妹妹竟然为了齐誉牺牲至此,他们之间,是否还是假情侣那么简单的关系? “我不会计较你的那一拳,夏瑾出事,是我的过错。”叶秉兆坦诚,“以后,我会更好的守护着她,不再让她发生这种事。” “哼,你的保证对我来说,已经不值得相信。”齐誉冷冷道,头一别,又是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的白色的门。 叶蔚蓝握着齐誉的手紧了下,垂下头,盯着光洁地面的眼满含复杂。就在刚才刹那之间,她忽然害怕齐誉说出他对夏瑾隐藏着的爱。她叶蔚蓝是个骄傲的人,可是为了她无望的爱情,她答应了跟齐誉的协议。在明了季淳风的感情后,她的爱情明明已经绝望,她可以终止跟齐誉的演戏,可是她还是甘愿陪着他演下去。一开始是他对夏瑾的深情感动了她,可是,这份感动什么时候变了味道? 就在她知道夏瑾进医院时,她忽然很害怕齐誉会不顾一切跟她大哥摊牌,所以她选择了放手不管,任齐誉挥拳,可是她对他的放纵到此为止,等齐誉发泄过后,她自私得阻止了他即将说出口的伟大的告白,因为她怕自己被丢下,她怕自己一个人孤单,因为她的心里有着莫名的酸痛感。齐誉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夏瑾,他就不再需要她的陪伴了,想到这一层,她的心里就慌了起来。 她抬头忽然转过去看了季淳风一眼,空着的那只手摸向自己的左胸膛,那里窒闷着,好像有什么被堵住了,急需要一个缺口来发泄。她只能紧紧握紧手中的那只大掌,希望他不要松开她…… 季淳风站在众人的最末尾,他穿过几个人,目光落在齐誉跟叶蔚蓝紧紧口住的手上,眼眸里又是波澜四起,握紧的拳头几乎要捏碎自己。 叶秉兆在齐誉那一声冷哼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同样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上面的红灯一直亮着,将他的心提起。嘴角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他反而觉得舒服。夏瑾受的苦,又何止是这么一点。他多希望此刻在里面受苦的是他。不知夏瑾究竟如何,她还好吗,为什么她还没有出来,他们的孩子怎么样了?他有很多很多的问号,可是没有人来为他解答。 她怀孕了,初听到这个消息,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做父亲,却是第一次做夏瑾跟他孩子的父亲。那种心情,比他第一次做父亲的感觉更复杂。他也希望他们之间有爱情的结晶,也会好奇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可是,这个消息来得是如此的突然。 夏瑾甚至不能好好在他的保护下孕育这个孩子,而是在看守所里一个人默默忍着痛苦,这种感觉,像是将他的心放在火焰上炙烤一样的痛苦。他甚至希望齐誉再给他几个拳头,让他可以好过一点。 胸膛里有一股气流在里面涌动,令他无从发泄,只能咬紧牙关,忍住自己,贴在身侧的手亦是握紧到不能再紧,甚至在微微颤抖。 他想过等他的事情都落定,他要给她一个世纪婚礼,感谢她对他的爱,感谢她对他的守候,感谢她对他的不放弃。然后,他给她想要的平凡简单的生活,他们会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在期待中迎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平安降临,平安长大,而不是像小幕那样,还未开始的人生因为他而戛然终止。 可是,一切似乎都在往事重演,小幕那天真可爱的脸瞬间变成焦黑的脸在他的脑海闪过,现在,他跟夏瑾的孩子会是怎样?他在她的肚子里,甚至还只是一个胚胎,连看一眼这个世界都没有,他会不会对他失望,不愿来到这个世界? 还有夏瑾,夏瑾是喜爱孩子的,就连一匹马生下小马驹都可以令她那么的高兴,更不用说她自己孕育了一个生命,若是这个孩子没有了,她该要如何的悲伤,她要如何挺过去?如果真要有什么意外,这都是因他而起啊,她会不会恨他?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像是不负重荷一般,却仍是倔强的站定在走道中央,高大魁梧的身躯像是铁塔一样屹立。他不可以丧失希望,犹记得夏瑾在sherry生下小马驹以后,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她在期待他们的孩子,她的坚强一定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她是那么的勇敢,他的孩子一定也是像她那样,会坚强的留在她的肚子里慢慢长大,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他们之间一直都是那么的心有灵犀,她一定能感受到他的心意,这个难关,他们会一起渡过的…… 在手术室里的夏瑾微微睁开眼睛,眼睛里有刺目的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适应着光线,头脑昏沉,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意识一点一点回到她的身体里,她记得上一刻,她是跟齐誉在一间探视房里面见面,然后齐誉跟所警起了冲突。她只记得自己要走出那扇门,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身下有冰冷的触感,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张开着,她垂眼,只看到几个医生在对她做着什么,她想要坐起来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头脑依然昏昏欲睡。 一波一波眩晕的感觉袭来,令她连维持着睁眼都费力,她动了动唇,可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像是一条即将干死的鱼,在无力得张口闭口。几番睁眼闭眼之后,她才忍住头脑的不适,维持着半睁眼的动作。 一个护士看见夏瑾睁开的眼,正无力得侧着头看着她们,一眨一眨的,她欣喜道:“啊,何医生,这个病人醒了!”她一手指着她,兴奋地像是发现特大喜讯一样。 夏瑾目光随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下看去,那边刚好一个女医生抬头,她被口罩遮住的脸看不见清她的长相,但是从她的眼眸里看出来,她在对她做着安抚的笑。 “你醒了?”她开口说话,口罩随着她的脸部运动而上下移动。 夏瑾微微点了点头。 “你怀孕了,我们正在帮你留住这个孩子,所以,你要振作点,配合我们。”女医生手里动作不停,看了一眼夏瑾后,便低头做事。夏瑾只看得到她低垂的头上那只淡蓝色的无菌帽还有被大大的淡蓝色的口罩遮住的半张脸。 怀孕……怀孕!夏瑾的眼睛倏然睁大。她怀孕了!一只手费劲力气想要摸上自己的肚皮,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肚子里?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的眼珠转动,明明嘴巴里干的要死,喉咙口更是干得要冒烟,可是她的眼眸里却是湿润一片。 她没有做过妈妈,不知道怀孕是什么感觉,但无疑第一个是震惊,第二个是喜悦。她跟沈逸珲结婚两年都没有孩子,曾经期盼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让家变得更完整,可是,沈逸珲始终没有让她有那个机会,那时候的他,也许根本不稀罕她为他生孩子,所以才不让她怀孕。 可是,现在,她怀孕了,初为人母的喜悦冲击着她。胸腔里涌起的暖流在她的胸膛里面流淌,传递到四肢百骸,那种感觉,难以名状。她要做妈妈了,是叶哥孩子的妈妈,那种心情令她的心雀跃起来,一会儿又让她忧愁起来。忽喜忽悲,忽伤忽乐的情绪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交替进行。 在她结婚时,她的丈夫不允许她怀有他的孩子,用着各种方法阻止她怀孕,而现在,她跟另一个男人,在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怀上了孩子,这种感觉,令她觉得可笑又觉得矛盾。令她欣喜又觉得担忧。 叶哥会怎么想?他会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吗?记得她给她打的那个电话里,他只说是顺其自然,他们未婚先有孩子,是不是打乱了他的步调?她的眼珠转动,想着叶哥知道了吗?他又要做父亲了,他开心吗? 随即,她的脸又黯淡下来。她好不容易摸上自己肚子的手顿了下,无力得滑下垂在一侧。这时,她才回过味儿来。她在接受着手术,她的孩子有危险!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保护好他,甚至什么时候来到她肚子里的。她都不知道,怪不得他生气了要走。 她的眼眶发热,一睁一眨间,滚烫的泪珠滑下,她是个没用的母亲,竟然没有好好保护好他。胸腔里的那股气流在她的肺腑间横冲直撞,令她的心生疼。孩子啊,你要坚强挺住,妈妈想要跟你见面的,别走,别走…… “你别乱动,保持自己的心态稳定,我们在尽力帮助你。”女医生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急忙安抚道。“他还在你的肚子里,但是你要是自己不够争气,我们就没法帮助你了。” 一侧的小护士拿着湿润的棉花一点一点沾着她的唇瓣,给她湿润干涸的唇瓣,一边道:“你放轻松,母子之间的感应很强的,只要你拼命留住他,他就会留下来,不会离开你的。” 唇瓣温热的触感,那丝丝渗进她唇瓣缝隙的水像是洒在沙漠里的水,令她重新振作起来。她的孩子还在,只要她拼命拼命地留住他,他就会留下来,做她的乖宝宝。她的眼里绽放出希望,勇气一点一点回到她的心间。 这是她跟叶哥的第一个孩子,叶哥一定会高兴的,她侧头看向那扇隔绝了两个天地的门,直觉告诉她,叶哥一定是守在外面等着她出去。她要坚强起来,一起努力! 孩子啊,妈妈不知道你来到妈妈的肚子里来了,对不起啊,可是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不要离开妈妈,要相信我呀,孩子啊,我们一起努力,别让妈妈失望…… ……分割线……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谢谢订阅!职务之便 一道门,将里外分隔成两个世界,时间在窒闷的等待中流逝。睍莼璩晓 一分一秒,无声中加在众人心头的是更深更重的负累,将每个人的心往肚腔里压。十几双眼睛都眼巴巴地盯住了那扇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门。 “嘭”一声,门终于破开,像是打开了两个世界的通道,众人一起涌上,门口守的所警拦都拦不住。 夏瑾被从里面推出,躺在病床上的她,脸色跟身下的床单一样的苍白,显得两道隆起的纤眉格外的黑。汗水浸湿了头发黏在脸颊,深陷的眼眶里,乌黑的眼珠却是闪耀着晶亮的光彩,一闪一烁,像是星星在里面跃动。她举起无力的手,向叶秉兆握去,干裂的唇无声吐出两个字:“叶哥。” 叶秉兆早已候在她的身边,大掌合住她的小手,想要握紧又怕伤到她,不握紧她又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手颤抖着,握紧了又松开一点儿,松开了又握紧,干燥的手掌里早已沁出汗水,与她的融合在一起。他的眼睛一刻不松得看着她,里面满满的都是紧张与担心,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空出一只手,他轻轻地拨开她脸颊边贴着的头发,大掌在她的额头擦了擦,又摸摸她的脸,用柔的不能再柔地声音问:“还好吗?”低沉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勾动她的心弦,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的脸。此刻见他,却更加得令她心动,心田里,满满得涨满了感动,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更进一层了呢…… 夏瑾微微点头,弯起唇瓣,脸上因为她的微笑而变得生动起来,她牵着他的手缓缓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再次无声张了张嘴:“宝宝……”她努力留住了他们的宝宝,以后,他们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了。盈在眼眶的泪终于顺着眼角落下,她的笑意扩大,苍白的脸因着这个充满幸福的笑像是绽开了一朵洁白百合,美丽得令人动容。 叶秉兆的手震动了一下,怕压到她的肚子,赶忙放轻了手下的力道,轻的只是贴在她的肚皮上,只给她温暖,不给她压力。他眼里的激动已经无法隐藏,黑眸浮上一层水晕,此刻,他不是什么黑帮老大,而是一个父亲。 “谢谢。”他粗糙的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湿润,紧绷的嘴角终于随着她的笑而弯出一个弧度。心头的阴霾随着她的那一个笑容而拂开,他的世界因她的笑而有阳光射进来,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齐誉站在床尾,看着两人交握住的手,他们两人彼此凝望的世界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人。从她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到现在,她都未曾看过他一眼。是他亲手抱着她进了手术室,可是出来时,他已不能再牵起她的手。 他眸中的苦涩浮上,怕被人看出,只能垂下眼睑,忍住眼底的酸涩,将目光留在夏瑾还平坦的肚子上。那里孕育着一个孩子了,叶秉兆的孩子。 她心心念念想要有个家,这一次,终于可以得偿所愿,这一次,她的付出终于没有白费,叶秉兆珍惜她,所有的人都关心她。她再不是路边没有人看见的野草,只能苦苦守着一个男人的回头。现在的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那颗耀眼的太阳。 握着叶蔚蓝的手握紧,他生生忍住心里的痛,为她高兴。太好了,就知道她一定会留住这个孩子,她那么坚强,一定会渡过这个难关的。她受了那么多苦,一定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要给她幸福。 他的眉梢因着她的笑意而松动,抿着的唇线微微翘起,露出释然的淡淡的笑。只要她觉得开心,他的心也会随之变动。胸膛里的这颗心因着她的笑容而归回原位。他的心啊,早就不属于他自己了呀…… 叶蔚蓝侧头看着齐誉隐忍的表情,心中酸痛加深。看着他的心进行着两边的拉扯,像是在拔河一样,一边高兴夏瑾留住了孩子,一边又要忍住心痛嫉妒,她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通过交握的手给他力量。这个男人有着比海还要深沉的感情,谁能得到他的爱,无疑是最幸运的那一个。可是他将她的爱给了一个他不能爱的女人,看着他痛苦,她也会跟着难过。 得不到回应的爱是孤独的,这种感觉她深深明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情感就是演着一场独角戏,他在戏里,她在戏外,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可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一个牵手的结局…… 齐誉感觉到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她,叶蔚蓝对他出一个笑,眼眸里有着宽慰,有着感动跟高兴。齐誉抬手搂过她的肩膀,一起看向那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人,却是微微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叶蔚蓝的身上。原来看着心爱的人幸福,也是要用尽力气,而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守候在一旁的季淳风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眼眸中那无声的交流,只觉得从头到脚的冷。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他,而他的世界里,只有孤寂的冷…… 一张病床,围着一群人,各自上演着各自的戏码。 “小何,夏小姐怎么样?”莫安泽对着站在一侧看戏的女医生。这个女医生是他们医院刚从别的地方挖来的,是国内妇产科的权威人物。 上一个妇产科的主任医生因着隐瞒宋诗菲差点小产的真实原因而遭到瑞安医院的解聘,瑞安医院妇产科的领军人物已经换成眼前这个戴着金边眼镜,看着斯文漂亮的女医生。 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夏瑾吸引了目光,一个个都围着她打转,忘了到底好不好需要由医生的诊断。听到莫安泽的问话,那些人的目光才转向眼前这个医生,一个个的眼睛又紧迫起来,最怕从她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这对恋人已经够苦了,但愿她嘴里说出的话是令人欣慰的。 可是从夏瑾的表情来看,分明已经无碍了,为何医生的表情却不是那么轻松?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忽上忽下的过山车一样。 那名被唤做何医生的女人全名叫何雨白,只见她双手插进白大褂里,方才她见到了感人的场面,换成旁人,应该会动容,可惜,她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她的表情淡然,好像再大的场面都不值得她动一下脸部肌肉。 “她才只有一个月的身孕,正是十分危险的时候,这次只是勉强被保住,需要好好保胎才行,不然还是随时有流掉的可能性。”何雨白眼睛扫过夏瑾,又看了眼被叶秉兆带来的人隔离在外的几个所警,然后才看向莫安泽,“她是你的朋友?” 莫安泽点了下头,原本面对美女,他都是十分的热情,可是面对这个女人,他倒是一脸的平淡:“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何雨白垂了下眼,耸了耸肩膀,红唇一掀道:“她需要静养,不过看这阵仗……”她没有多说,意思却是表达地很清楚了。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润泽清亮,带着北方人的爽脆,足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再得不到清净,只怕又要进手术室一回了。 叶秉兆听见何雨白的刻意的提醒回过神来,深情的对视被打断,他将夏瑾的手小心收进被子里,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呆会儿我再来看你。” 夏瑾点了下头,“嗯”了声,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被子里的手心里还留着他的温度、他的颤抖,而她的心潮还在澎湃着,沉浸在新的喜悦中。 当夏瑾的病床消失在拐角以后,叶秉兆才转过身来,眼眸里漆黑如墨,又恢复了一贯的肃冷,好像刚才的深情男人不过是人们的幻想。看守所的所警看到他突变的表情,心下一惊,连跟那些保镖对峙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叶秉兆如冰刀一样的眼神在他们几人身上扫过,然后才停留在何雨白的身上:“谢谢。”他表情冷然,好像他的笑容只留给了夏瑾,不过他说出口的话却是诚意十足。带着十二万分的感谢。 一个月的身孕有多脆弱,他知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极尽全力,刚才出来的夏瑾就不会是满怀兴奋激动的她。 “别谢的太早,你的女人还未过危险期。”何雨白的眼眸再次扫过那几个所警,夏瑾的毒杀案闹得满城风雨,她多少知道一点儿,只是没想到莫安泽竟然也认识她。以她的直觉来看,那个女人将来还有艰苦的仗要打。且不说她是否有罪,是否无辜,做医生的道德就是以病人为优先,未等莫安泽开口说话,她接着道:“我会出一份诊断报告给警方,让她渡过危险期以后再出院。” 莫安泽听见她的话,眉梢动了动,眼睛瞟了那几个所警一眼,心下暗喜,这个冷酷学妹倒是跟他心有灵犀啊。他刚想让她职务之便给夏瑾帮下忙,她倒是自己开口了。 ……分割线…… 亲戚家的长辈去了,我去送送,下午还要接着去考试,今天的6000字只能分两章来完成了。先上一更,还有一更晚上来发,精彩内容继续,小伙伴们要等我呀……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谢谢订阅!万斤重的低头 何雨白似乎侧面长了眼睛一样,察觉到莫安泽射过来的视线,侧头一扫,神情淡淡,她踱步过去对着他低声道:“我欠你的已经还了,别再纠缠我。睍莼璩晓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把她救出去,她的身体很差,不适合有过重的心事。” 莫安泽了然,嘴唇几乎未动,用喉语说话一样:“谢了,小学妹。”他抬头,露出个十分正经严肃的脸对着大家:“夏瑾需要静养,她在医院期间,就由我这个娘家人操心了,接下来你们的工作赶紧加快了。” 叶秉兆下颔点了下,眼睛锐利如鹰扫向季淳风:“淳风,明白了吗?” 季淳风点了下头,瞥一眼齐誉,刚要说话就被齐誉打断。 “夏瑾的案子由我来接手了。”两双同样墨黑的眼对上,再加上一个季淳风,走道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再次诡异起来,三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如三座山一样矗立,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形。 齐誉银色西装上还带着夏瑾身上的血迹,干涸了的血凝结在他的衣料上,红褐色的斑驳显得格外的突兀,也刺激着叶秉兆的视觉神经。 叶秉兆眼眸眯了下,齿关咬紧,脸颊的肌肉随之紧绷,嘴角下撇,对视上他。 季淳风看向齐誉,黑眸里卷起黑色浪潮,他的眼尾里是叶蔚蓝看着齐誉的表情,未曾松开的拳头再次握紧。 叶蔚蓝见着这僵持不下的阵仗,叹了口气上前:“大哥,夏瑾的案子就交由齐誉来办吧,夏瑾跟我们的关系特殊,他们那边又有特殊人物在里面阻挠我们,为了夏瑾,大哥,还是让齐誉来做吧,至少,他们不会为难齐誉也不敢为难他,我会全力帮他的。至于二哥,你就专心应付丁坤那个渣滓吧,你们努力了这么久,别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上前拉住齐誉的手,摸摸他绷紧的手臂肌肉,眼睛盯着他衣袖上的那一块红褐色。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日夜奋战将法国的案子提前完成,不就是为了能早点回来给夏瑾出一份力吗?甚至连回来睡一觉、闭一下眼、倒一下时差都不曾就直接赶去了看守所,她真怀疑他这么下去能不能撑得住,眼前又是一场硬账要打,他的极限在哪儿?就算是特种兵也不过如此。 她知道叶秉兆心里有一万万个不同意,夏瑾是他的女人,就算她深陷囹圄,也希望是他自己将她从困境中救出,更何况,夏瑾今日的苦难是因他而起,他更是希望由自己而不是别的男人来做那个英雄。可是逞一时之英雄,夏瑾的困局不会那么早解开。时间拖地越久,对夏瑾越是不利。现在不是表现的时候,而是要尽早将她救出,眼前,齐誉是最理想的人选。她相信她的大哥很清楚,怎么选择才是对大局最好的。 救夏瑾,以冥夜的实力不是不能,但花费的时间跟精力会更多,丁坤那边顾不上,其结果只会是一得一失。冥夜不是大哥一个人的冥夜,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夏瑾对于叶秉兆来说是最重,可是对于整个冥夜来说,却是次要的了。 假如叶秉兆执意以夏瑾为优先,那么等丁坤从那扇铁门里出来,叶秉兆在冥夜的话语权就不再那么强而有力了。而夏瑾在冥夜也将抬不起头。这样的后果,不只是她叶蔚蓝清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分得清楚。 叶秉兆凌厉的眼在叶蔚蓝及时的劝解中卸去锋利,他垂眸,眼神淡淡看着齐誉身上干涸的血渍,觉得呼吸都窒闷起来。冥夜跟夏瑾,是一道选择题。之前他找了理由选择了后者,可是最优的方案出现了,而夏瑾的身子也已经不能再拖了。叶蔚蓝的话没有错,对夏瑾的案子,齐誉是最优秀的人选。季淳风跟齐誉一人一案才能实现双赢。 他喉结动动,点了下头,那一低头,像是脖颈压上了万斤重一样。那是他一个男人的骄傲,这一低头,说不上是服输,可是,他低了头,以夏瑾男人的身份,对着他的情敌低了头。他的骄傲,愿意为她而折。正如夏瑾,愿意为他飞蛾扑火,那是对她的回应。 齐誉见着叶秉兆对他的低头,同样的,心中没有胜利的感觉,只是觉得震撼。他没想到铁汉一样的男人会为了夏瑾而向他低下那高贵的头颅。他是一个黑帮老大,被枪指过都不会低头的男人,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执行总裁,在商场上意气风发的男人,为了夏瑾在他的面前低了头。在他们的爱情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插进去。 他的心说不上喜悦,只是觉得怅惘,浓黑的眸子也没有了针锋相对,变得柔和下来,紧绷的肌肉随之松懈下来。他郑重对着叶秉兆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让夏瑾没事的。” 叶蔚蓝见着叶秉兆已经答应,松了口气,诡异的三角形已经卸去了两个边,只剩季淳风矗立在那儿。 季淳风听见她那一句“二哥”,她那自然挽上齐誉手臂的动作,她向着齐誉心,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车轮在反复碾压一样,疼到无以复加再转变成了麻木,黑眸里的浪潮忽然没有了翻滚,变成了一汪墨池,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眼底里是不能流淌出的悲伤。那双握紧成了铁石一般的拳头颓然松开,无力垂在裤腿侧。不管齐誉真正的心意如何,她都甘愿陪在他的身边,是吗? “既然你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我会按你的意思,全力将丁坤定罪,务必让他不得翻身。”季淳风眼眸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后停留在叶秉兆的身上,眼神淡淡,无波无谰。 冥夜其他几人见到这三个人已经达成了协议,心中自然高兴。夏瑾会没事,丁坤会继续在季淳风的打压下不得翻身,这个结果一直是他们希望的,一切似乎都有了转机,头顶的乌云有拨开之势。 叶蔚蓝拍拍齐誉的手臂,道:“走吧,去看看夏瑾,然后回去商量我们的计划。”她笑笑,红唇里面露出洁白的牙齿,又见她明媚的笑容,她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可以跟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好像生命里彼此融入了那样的自然。 齐誉给她的感觉跟季淳风是不一样的。在与季淳风一起的日子里,她看似是他们之间的主导,可事实上,却都是由他说了算。一直都是她追着他跑呀跑,可是有一天她累了,因为她发现,原来季淳风也有不跑的一天。他会陪着一个温柔的女人慢慢走路,再也不过那种追风的日子。 在她彷徨的时候,是这个温润的男人牵起了她的手,愿意一起陪她看风景,愿意为她披上战甲,为她在法庭上力争到底。这种胸襟,这种豁达,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可惜,他的深情给错了人…… 齐誉转头看向她,手轻轻拍她的手背,用唇语说:“谢谢。”方才跟叶秉兆对立之时,多亏了叶蔚蓝及时出来调停解围,那时候,他的拳头已经握紧,若是叶秉兆不同意,他一定会继续僵持下去。可是再多的僵持,在没有定论之前,都是浪费时间。 叶蔚蓝只是耸耸肩膀,拉着齐誉的手臂,身体斜靠在他的身上,这一次,是她将自己的体重压在了他的身上。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向着季淳风,也不再只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天知道,他近在她的眼前,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不再只看他。她想,如果要忘记,不如在他就在她面前的时候来忘记,这样的刻骨铭心才会慢慢褪去痕迹,直到被另一个身影取代…… 季淳风眼睁睁看着齐誉跟叶蔚蓝之间的默契,他们之间的亲密,他们相贴在一起相携离开的身影令他的眼睛刺痛,痛到他的眼睛里出了水雾,只能靠咬紧的牙关来控制住自己,不要让更多的雾气蒸腾出来,不要样眼底的悲伤倾泻。现在,只有他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追寻她新的幸福了。曾经的海枯石烂终敌不过时间的侵蚀,她的眼里已经不再有他,季淳风只能垂下眼眸来掩饰他内心翻腾的痛苦挣扎。 他转身,脚步沉重,光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不同于叶蔚蓝的轻快,发出很慢节奏的声音,“哒……哒……哒……”其他人看着他颓然的肩膀,心中觉得一阵酸楚。从前,季淳风出任务,身边总有叶蔚蓝相伴,如今,只剩他一个人要默默孤军奋战,曾经的的金童玉女,如今的分道扬镳,只叫人唏嘘不已。 ……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皱眉,夏瑾只是微微阖上眼皮,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动着。她睡得不安稳,看守所里的噩梦延续到了现今的梦里。梦里面,依然是黑洞洞的小房间,闷热,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刺眼的灯,无论她睁眼还是闭眼,始终只有她一个人,被黑暗吞噬…… ……分割线…… 今天一下午考了六门试卷,尼玛,手都要残废了,有木有( ⊙ o ⊙ )啊!刚才才发现,指节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水泡,呜呜,为什么不是电脑答题啊,害我码字都手颤颤…… 哎,早上只是将已故的长辈送上车,木有送到最后啊,希望她不会介意…… 今天小伙伴们有来留言吗?有来给我投票票吗?有来给我撒花吗?木有的,面壁去!我们的目标是——要做中国好读者!这是我疯狂的跳跃式思维,好吧,我承认今天事情太多,忽戏忽悲,急急匆匆,凌乱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谢谢订阅!愿为你披荆斩棘 朦胧中,有人执起她的手,对她说,别怕,有我陪着你。睍莼璩晓可是下一刻,却有一支枪抵在她的身后,说,我要你永远都留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 夏瑾的手猛的一动,惊得叶秉兆给她擦拭的手颤抖了一下,忙抬眼向她看去,“瑾?”她的额头渗出了很多汗,密密麻麻的汗珠涌出,将他擦拭的纸巾湿了一张又一张。 “瑾?瑾?”叶秉兆见夏瑾陷入了梦魇,她挣扎的身体将盖着的薄毯都掀了开来,插在手背上的针头因着她的手使了力道,里面有鲜血回流出,那只小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松。叶秉兆心急,抬手轻拍着她,“瑾,醒醒,醒过来。放松,你需要放松,我在这里陪着你呢。” 由于何雨白出具的证明,再加上齐誉身后强有力的靠山,看守所的人必须要给他面子,所以叶秉兆以夏瑾未婚夫的身份得以进入病房对夏瑾进行亲身照顾。 “叶哥!”像是被捏住喉咙的鸭子一样的声音从夏瑾干哑的喉咙里冒出,粗噶低哑,她猛地睁眼,一下子还不能适应在病房里的感觉。黑眸有短暂的失神。慢慢的,她想起那个做了一半的梦,她记得梦里最后的那一眼,黑洞洞的枪口冒出一缕青烟,叶秉兆在她的面前缓缓倒下,他的胸口里汩汩流淌出鲜血,沾湿了她的手心…… 突然交错的时空令她有些混乱,上一秒是漆黑的空间,红色的血,下一秒,是雪白的房间,明亮的光线刺得她眼睛刺痛。张合了几下眼皮,夏瑾才适应了刺眼的光线,脸上尤带着惊惧,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叶秉兆正一脸着急得看着她。 “做噩梦了?”他握着她的手,摸摸她汗湿的脸颊。 夏瑾回过神来,想起这里已经不是那个黑黝黝的审讯室。“叶哥。”她嘴巴张了下,脸上的恐惧在见到他时消散,眼眸紧紧瞅着他,就怕他突然离开。 “梦到什么了?”叶秉兆端了水杯小心地扶起她,给她喂水。不长不短的一觉,让夏瑾恢复了一些体力,比起她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里的光彩已经好了很多。也许是那个孩子给了她力量,也许是这次叶秉兆在她的身边,令她稍稍安心。 温热的水杯,那股温度从她手心的皮肤缓缓进入她的心房,让她急跳着的心渐定,夏瑾垂下眼,看着眼前的淡蓝色薄毯,咬了咬唇,摇头,“没什么。”她抬头,给他一个温柔的小脸,伸过手拉起叶秉兆的,摸在自己的小腹上道:“叶哥,这里有宝宝了,我们的孩子,你高兴吗?” 那个梦,她不会告诉叶秉兆,她曾经在审讯室里面有梦到过多少回,每次都是在那个点被吓醒。她不会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担心他。爱他,但她不会给他负担,她知道自己还不够坚强,她想,这只是一个槛,跨过去了,他们依然有美好的未来。她不会给他理由,让他觉得自己承担不过来,然后跟她说,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不要你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所以我要你离开我。 叶秉兆眉眼里满是疼惜,但他还是嘴角弯弯上翘,揉揉她的头发:“你有多高兴,我就有多高兴。”贴在她肚子上的手不敢用力,轻轻的在她的肚子上转圈圈,大手从她的衣服下缘伸进去,粗糙的掌心直接贴上了她温热滑腻的皮肤,柔软的肚子,比摸着面团还要舒服。他感觉到了一个小生命在这里正在一点一点的长大,这个地方孕育了他们的孩子,在这个乌云笼罩的时刻,她为他带来了新的生命,叫他感动。 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一个新生命的成长,却在每一次中,经历不同的感受。这是他跟夏瑾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谢谢。”他低头,将唇印在她的唇瓣上。尽管他们前面依然是乌云笼罩,但孩子的到来像是一道曙光,叫他为之振奋。 夏瑾将自己的身体倚入叶秉兆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身,一脸的幸福。“那你希望这个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是每一对即将成为父母的男女都会问的问题,夏瑾也不会例外。 暴风雨过去,她想享受片刻的宁静,尽管接下来依然会有风暴,但她此刻,只想好好抱着他,抛开那些恼人的烦忧,好好感受他给的温暖。这种温暖,会让他们有勇气面对以后的困难。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好像攀登在高山上,路途也许艰苦险恶,但相互搀扶着走过去,就会触摸到顶峰之上的天堂。 “男孩儿。”叶秉兆抱着她,柔柔的声音落在她的头顶上,“等他长大,我就可以将干干净净的御风交接到他的手上,然后,我要带着你去世界各地游玩。”他的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那么一副画面,儿子像他一样,果断英明,管理着他的公司,而他自己则带着夏瑾环游世界。 “嗯,你舍得我们的孩子这么辛苦?”夏瑾倏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皱眉看他。她以为他会说生个像她一样的女孩儿等等,这样的话来讨好她。没想到这还是个重男轻女的家伙,“再说了,女孩儿就不能继承御风了吗?”她撅嘴,有些不服气,拿眼睛斜睨他。 “女孩儿我才舍不得呢。”叶秉兆重新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女孩儿是用来疼的,怎么舍得叫她吃这种苦。要像你这样的才有人喜欢,我们的女儿要是做了女总裁,一定会变得很强势,做一个企业领导人是很辛苦的。她那样会吓跑男人,你要她嫁不出去?”他顿了下,接着说下去,“我们第一个孩子要是儿子,然后第二个生女孩儿,凑成一个‘好’字。你不是说过女人一辈子要有三个男人吗?父亲、哥哥、丈夫。我们的女儿,我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她有一个爱她的哥哥,等她长大了,我们再一起为她把关,找一个对她像我们一样对她好的女婿……” 夏瑾听见他说的三个男人的理论,嘴角不自觉的僵了下,嘿嘿傻笑,老实道来:“叶哥,其实……其实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就是将你当成那三个男人中的哥哥……” 叶秉兆闻言,浓黑的眉毛一皱,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倏地一紧,作势沉下脸:“这么说,你那时候想的丈夫是另有其人?是谁?”他回过味儿来,怪不得她总是叫他“叶哥叶哥”的,那时候他不敢对她表白,但对她的心思可是存着的,可她倒是根本没考虑过他。“以后不许叫我‘叶哥’。”他推开她,一本正经坐着。 “那叫你什么?”夏瑾小心看着他的脸色,扑上去,这男人还吃醋了,她笑得眉眼弯弯,自己主动贴上他的唇,“秉兆?兆?还是像塞西莉亚那样,叫你叶?” 冷酷的叶秉兆也有吃醋的一天,这样的表情还挺可爱,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眉,一下一下滑着,眼底都是幸福。小小的病房里,一扇门将两个世界隔开,里面是他们的温馨,外面依然是残酷的世界。 叶秉兆抓住夏瑾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道:“兆,只许你叫的兆。” “好,兆。”夏瑾顺从了他,嘴角都透着笑意,看的叶秉兆心猿意马,听着亲密的称呼从她的嘴里逸出来,心尖上都有着羽毛在挠。都有孩子了,她才给改了称呼,是自己以前大意了,没想过她的那声哥具有那样的意味。他是她的男人,“兆”才该是她叫的,属于她男人的专有的称呼。虽然不是从前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但她沙哑的声音具有别样的韵味。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一寸一寸舔过,温柔的小心的,像是要滋润她唇瓣的干裂,然后才慢慢探进她的嘴里,勾起她的丁香小舌,与之缠绕。她嘴里的味道不想以前那样的甜,带着点苦味,渗透到叶秉兆的心房,搂着她的手都放柔了力道,不舍,无论对她怎样都是不舍。 病房里的温度随着这个热融融的吻而升高,叶秉兆怕夏瑾病弱的身子承受不住,提前结束了这个吻。夏瑾倒在他的怀中,气喘吁吁,小小的鼻子一张一翕,脸上因着暂时的窒息浮起一层红晕,很是美丽,她湿润的眼里都是他的身影,抱着叶秉兆的手臂紧了紧,往他的怀里更深得缩进去。 像是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离别,夏瑾用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力气搂住他。怎么办?她放不开他的怀抱,舍不得离开他的胸膛。 叶秉兆抬手,大拇指擦过她晶亮的唇瓣,抹去留在上面的湿润,一遍一遍揉着她的唇,柔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的软糯的唇。他低头,浅浅吻着她,一下一下,想起一个词——相濡以沫。 “瑾,你一定要抓紧我的手,不要松开。”叶秉兆搂着夏瑾,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将她抱个满怀,心间觉得无限的放大,而里面已经满满得被夏瑾占据。 “只要你不说要松手,我愿为你披荆斩棘。”夏瑾微动头颅,对上他的眼,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眼睛里,是水晶一样的坚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是她能为他做到的。 叶秉兆被她的话震撼,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这个女人看着柔弱,但她的心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坚定,她虽娇小,但是比高高灯塔里的明灯都要来得明亮。怪不得有这么多的人会被她折服,是他叶秉兆幸运,冥冥之中,遇到了她,并且让她倾心爱上,也许是阿苑看他太过孤单,指引他与她邂逅,也许是阿苑看他太过难过,所以让他再度拥有一个孩子…… 总之,他的人生里,因为她而再度充满了色彩,他感激她的默默守候,感激她的无惧,感激她如水的温柔,感激她的坚强。握住她的手,叶秉兆的声音由于激动而有点紧绷:“我不松手,要与你到白头。” 夏瑾回握他,唇边浮着幸福的笑:“好。不过,兆,我们真的只生两个孩子吗?会不会太少?”她喜欢多一点孩子,这样才够热闹。而且只有一个儿子管理偌大的公司,她会觉得心疼的。 幸福的时光在短暂的宁静中显得更加的短暂,她希望两个人是在憧憬里面分别,而不是带着忧愁。 “两个就够了,生孩子很辛苦的,我不希望你太累。”叶秉兆亲亲她软嘟嘟的脸颊,那张脸,好不容易长了一点儿肉,却因为这次事件,一下子都没了,比以前更瘦。他心疼的捏捏她的脸,“真贪心,一个都还在肚子里,已经想很多个了,我只许你生两个……”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开始畅想起未来,儿子继承家业,有个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是他们不会知道,在那幸福来临之前,他们会经历怎样的痛苦…… 病房的门上有一扇玻璃窗,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的鲜花。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想着用这束花为她带去一点芳香,可是他却迟迟不能推开那扇门。他们的世界太过紧密,让人无从进入。 他见着他们紧密的拥抱,见着他们浓情的热吻,也见到他们依靠在一起娓娓而谈的平静,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局外人,一个为她守护幸福的局外人。 齐誉眼睛里酸痛,明知道看着会让自己的心也痛,可是他却移不开他的视线,这个时候,他想着,叶蔚蓝去哪里了呢?怎么没有将他从这里拖走,他的身体动也动不了,他的心像是他的手指一样,被尖锐的玫瑰刺刺出了血,疼痛着啊…… 在走廊的拐角,另一个男人注视着病房门前站着的齐誉,眼眸里的浓黑几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齐誉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不落的落进他的眼里,此刻,他万分肯定,齐誉的心里有着谁。他果然爱着夏瑾,而且爱得是那样的深沉。那么叶蔚蓝在他的心里算是什么?他伟大爱情的遮掩布吗?他愤怒,眼眸里卷起惊涛骇浪。 手臂上突来紧紧的钳制,紧绷得似乎要捏断他的手臂,齐誉转头,就见季淳风黑沉的脸,墨黑的眼底深处,闪着火光。 “跟我来。”季淳风开口,静谧的空气里响起冷冰冰的声音,像是才地狱传来。丢下这一句,季淳风就转身走开,留给齐誉一个决然的背影。齐誉怔怔看着那个背影,垂了下眼眸,而后,他将手里的花束塞给看门神一样守在病房门口的所警:“给我丢掉。”留下这么一句,他随着季淳风的脚步上前。 两个所警互相对视一眼,一脸莫名,其中一个看看手里的花,长长的花梗被尽数捏断,握在手里软绵绵的,花朵耷拉了下来,焉儿了。他转身上前透过窗户望了望病房里,对着空荡荡的走廊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齐誉刚走到楼梯门口,就被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墙上,紧抵着他的季淳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你在利用蔚蓝?”他压低的声音像是蓄足了力量的猛兽,低低咆哮着,随时准备给手下的这个男人致命一击。 齐誉淡扫他一眼,抬手拨开他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冷哼一声:“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她的前男友,她的二哥,还是依然深爱着她的男人?”季淳风是什么样的愤怒,他完全了解。也许他对叶蔚蓝隐瞒了他的深情,但他眼里对叶蔚蓝的依恋他却看得分明。 季淳风脸色变了变,别过头道:“不管我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我都不许你做伤害她的事情。你爱着夏瑾?”到今天他已经全都明白了。两个从无交集,甚至可以说带着敌意的两个人为何能够走到一起。“你爱着夏瑾,所以利用蔚蓝,以她男朋友的身份来继续呆在夏瑾的身边,对不对!” 齐誉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他的眼带着玩味:“是,不过我想你可以放心,也不用感到气愤,因为那是我跟蔚蓝之间的协议,在我们开始之前,我们都已经说清楚,所以,这算不上是伤害。这样算是给你交代了吗,‘二哥’?” 他勾着唇角,温润的脸再显冷酷之色,他可以万分肯定,季淳风心里的人不是那个又瞎又聋的女人,而是叶蔚蓝。他们之间的缘分因着他的固执而断开,让叶蔚蓝痛苦,所以,他不介意帮叶蔚蓝出出这口气,在他的伤口上洒把盐。 季淳风听他那声“二哥”,气的呼吸一滞,却找不出词来回击他。他猛地回头,再次盯上齐誉:“你说蔚蓝是自愿陪你演戏的?”可是,为何他在叶蔚蓝的身上看不到假意? “拜你所赐,蔚蓝才同意陪我演这出戏。”齐誉再次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她本来是想用我来试探你的真心,可惜,你还是选择了黎妍那个女人。”他忽然叹了口气,心里觉得有点儿抽痛,想到叶蔚蓝那时的眼泪。那么坚强的一个女人,在爱情面前也会脆弱成那样。爱情是两个人的,少了一方的坚持,那么,这两个人就无法执手走到最后。在他看来,季淳风对爱情的执着比不上叶蔚蓝,他配不上她的深情。 季淳风无力靠在墙上,挥向季淳风的拳头松了开来,十指紧紧扣住墙面,将自己心中的痛都发泄在了墙上。是他亲手推开了她,所以才令她这么彷徨,齐誉的出现,只是她想要驱散寂寞的另一半,可是,仅仅是这样吗?在他看来,她对齐誉的眼神,已经超过了搭档需要用到的情意,也许,连齐誉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变了味道的戏。 就因为他的心一直都爱着她,所以能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就因为齐誉的不在状态,所以他才会为她觉得心疼。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蔚蓝陷入另一场爱情的折磨。“如果你不爱蔚蓝,那么跟她保持距离,别让她觉得有希望。”他警告道。 齐誉怔了怔,意外他没有说要夺回叶蔚蓝的话,可是他明明还爱着蔚蓝啊。“你不想将蔚蓝从我这里夺走?我以为你会放下你错误的选择,重新抢回蔚蓝。” 季淳风看他一眼,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酷:“管好你自己的事,要是你让蔚蓝伤心,我会杀了你。”撂下狠话,他一级一级走下楼梯。在转身的刹那,他刻意筑造起的坚固的城墙倏然瓦解,悲伤成河。 不是他不想抢回蔚蓝,而是他不能。也许他会守着对她的爱一直带到坟墓里,但在有生之年,他都不会再接纳叶蔚蓝…… “蹬……蹬……”一下一下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响起,齐誉看着那萧索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旋转的楼梯间,心中泛起狐疑。季淳风那句狠话对他够不成丝毫的影响,但是他那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再回到叶蔚蓝的身边的那种深刻的痛已经影响了他,对于黎妍的责任有这么沉重,重到他宁可失去挚爱? 他眯起了眼睛,后背重重靠在墙上,两眼无神地盯着楼梯间的那盏昏黄的吸顶灯。其实他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别人的感情?说到底,他跟季淳风都是同一类人。季淳风要以身报恩,而他,是在赎罪中爱上。 季淳风担心叶蔚蓝会爱上他,可能吗?他对着吸顶灯无力笑笑,对一个已经爱入骨髓的人来说,要转变对一个人的心意,哪有那么简单?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自己不要再那么爱着夏瑾。他抬起被玫瑰刺刺破的手指,上面已经结痂,留下一个褐色的小点。 在这场戏中,似乎每个人都被伤的鲜血淋漓,而他们却还在乐此不疲,到底是飞蛾傻,还是那火焰太美丽? 在医院门口等着齐誉下来的叶蔚蓝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看向反射着阳光的玻璃窗,突然一个身影走进她的视线,他高挑的身影永远都吸引着她的目光。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似乎又变了频率,美丽的眼眸里露出淡淡的伤…… ……分割线…… 一觉睡足八个小时,眼皮果然不跳了,万岁~\(≧▽≦)/~看完要投推荐票票哦,投票留下爪印的妹纸冬天不长肉肉~给红包打赏的妹纸冬天不感冒~ 另外18号会加更,小伙伴们等我哟~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谢谢订阅!墙头草 那厢有齐誉加盟,叶秉兆腾出了手,对丁越加以猛力打击。睍莼璩晓季淳风似乎要将自己的怒气都撒在了案子里头,对丁坤进行了滴水不漏的指控,使得丁坤的案子刚刚曙光在望,又陷入了胶着。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出狱无望,丁越大发雷霆,手中的水晶杯被摔了个粉碎,大手一扬,“啪”一下甩在了宋诗菲的脸上。娇嫩嫩的脸霎时肿的半天高,宋诗菲敢怒不敢言,咬着牙齿将愤怒往肚子里咽。夏瑾有齐誉做帮手,打她做什么!是她将夏瑾弄进看守所里的啊!怎么说她也是有功之人。 “丁老,你消消气,干嘛拿宋小姐出气呢,她这不是还要靠脸吃饭的嘛……”孙德海看不过去,出言相劝。自从宋诗菲跟丁越的关系被叶秉兆识破以后,丁越也就不再对她躲躲藏藏,直接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家里,光明正大做了他的情妇。 丁越一个恶狠狠的眼刀甩过去,孙德海吓的讪讪闭上了嘴,话一下没了声音。“齐誉那小子不是跟冥夜一向过不去的吗,怎么会跟他们连成一线?”心头的怒火随着那一巴掌消了一点儿,丁越一脚踩上椅子,又像是自问自答,又像是问着在场的两个人,眼珠转动,想着应对之策。 宋诗菲肿着嘴,一说话牵的半张脸都疼,她龇了下牙,战战兢兢看着他的脸色回答:“他不是叶蔚蓝的男朋友吗,夏瑾是叶秉兆的女人,凭着这层关系,他当然会出手帮忙的。”宋诗菲好不委屈,这种问题也问。这老头子是气的脑浆糊了吗?她抿着唇,压着心底的火。 孙德海听着宋诗菲的说辞,点头道:“是啊,他们之间有那种关系在,将来齐誉那小子要娶叶蔚蓝,当然得要讨好叶秉兆。”他也奇怪,这么简单的问题,丁越为什么要问宋诗菲,还要她白白挨那一巴掌。 丁越“呸”了一口,心头火又扬了起来,自己怎么找了这么几个不济事的同伙,“齐誉是需要讨好叶秉兆的人吗?你忘了之前他怎么得罪我们冥夜了?” 孙德海缩着身体,碎碎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他不是没跟叶蔚蓝好嘛……”在他看来,一个男人为了女人,有什么不能做的。叶蔚蓝够妖够媚,哪个男人不为她动心。 丁越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孙德海:“你是不知道齐誉的家底吗?以他那种背景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黑帮头子的妹妹而变了自己的立场?”法政世家,一身正气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堕入黑道,给家族蒙羞?他冷笑一声,眼睛扫了一下宋诗菲,“你跟他不是朋友吗,怎么,你对他的了解也那么肤浅?” 宋诗菲抬眼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问题难以回答,一个男人为了女人,有什么做不出的。丁越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所以像他这种人,不会明白另一类人的想法。“齐誉很为朋友,以前他可以帮着我跟沈逸珲和好,现在他要为了叶蔚蓝,也不是没可能。再说,他跟夏瑾也是朋友,所以……” “哦,你是说齐誉为了跟你的朋友关系,拆散了夏瑾跟沈逸珲的婚姻那件事吗?”当年一事,也算是南城一件丑/闻,他倒是有所听闻的。他的嘴角斜斜勾起,看向宋诗菲,“那么,你现在跟他还有交情吗?” 宋诗菲看出丁越打的主意,摇摇头:“现在的我跟他们哪还有什么交情,叶蔚蓝跟夏瑾那两个贱/人搞得我这么狼狈,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哪还会跟我这种人继续做朋友。” “哦?你这么说,好像跟我你很委屈啊。”丁越一把钳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如果我要说,以你跟他的旧交情,将他约出来,怎么样?” 宋诗菲见到他眼底的阴狠,心底一寒,这个老男人想的是什么狠毒的招,竟然能出现这种眼神? 孙德海的小眼睛在丁越跟宋诗菲之间游移,听见丁越的最后一句,忽然点了点头,又猛然摇头,“丁老,齐誉的背景那么深,我们不能动他啊,一动,他家那几个还在要职的大人物能放过我们嘛!”以他跟在丁越身边这么多年,丁越的套路他多少能摸得清。对于挡他道的人,他一向毫不留情。不管齐誉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帮叶秉兆,他挡到了他的路,自然要被清扫! 可是这次的对象,是军区中将的外孙,江陵省法官的孙子,驻法大使的外甥,外交官的儿子,军三代加上官二代的身份,这么比铜墙铁壁还硬的背景,能动么?齐誉纵然低调,从不在外说他的家庭,但他的来路,这么显赫的背景,以冥夜的情报系统,怎么可能不清楚? 更何况在看守所,他已经搬出他家的外公,吓得省领导也只能给他开绿灯,克伦斯那边的人丝毫没有办法阻挡。要不然,夏瑾现在也不会在医院好吃好喝的安胎了。 宋诗菲从孙德海的口气里听出了一点儿话音,她睁大眼:“你要我约他出来,是要对他下手?” 丁越这次摆明了又是要将她脱下水。这是只狡猾又狠毒的狼,他要对齐誉下手,大可以直接动手,偏偏又扯上她做掩护,将来齐誉的家人要算账,找的第一个就是她! “呵呵,你还不算是很笨。”丁越拍拍她肿的老高的脸,雪上加霜一样,“我养着你,难道只是要你的这身体吗?这个时候,你最好体现一下你的价值。” 宋诗菲垂在身下的拳头攥紧,指甲掐进了手心,狠命的让自己忍一下,再忍忍。 …… 五星级大酒店的一间套房里,上演着火辣辣的热戏。满地凌乱的衣服,猩红色的被褥将一对教缠的男女雪白的皮肤映衬得刺目。男人骑在女人的身上,纵横驰骋,汗流浃背,金发里流出的汗水顺着他结实的背脊滑下,最终没入股沟里,与下面的液体融合。 空气里满是发泄出来的情/欲味道,女人不住的娇/吟呐喊,男人低沉的嘶吼咆哮,将大戏推向高/潮。 “啊……”宋诗菲在随着克伦斯将他的子弹射进她身体的深处之后,尖叫起来,脚背都伸直了,眼眼烟花绚烂,大口大口喘着气,尖尖的指甲在克伦斯的背上划下十道刺眼的痕迹。克伦斯腰间用力再松动了几下,才从身下这幅妖娆的身体上滑下。真是难以想象,这是一具生过孩子的身体,这样的尤物,天生就是给男人骑着的。 他翻身而下,手扒了下头发,等着激情的余韵过去。宋诗菲缓过劲来,蛇一样蜿蜒而上,趴在他的胸膛上,手指在他的胸口忽轻忽重地画着圈:“亲爱的,什么时候能待我走?”她盯着他,心里急盼他开口说会带她离开。丁越那里,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嗯,怎么,丁越满足不了你?”克伦斯用一根手指头抬起她的下巴,邪魅笑道:“也是,他老了,要靠吃药,的确满足不了你。”手指慢慢移动,抓住她的饱满,玩水球一样的揉捏。宋诗菲生过孩子,可是却没给孩子喂养,所以生孩子一事,只是给她增加了资本。 “不,我是认真的。”宋诗菲眼里蒙上水雾,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你看,他打的。我受不了了……”用眼泪打同情分,是她出的最后的招了,“丁越那里,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我不能再留在他那儿了,要是他知道我出/卖他,他会杀了我的。” 雾蒙蒙的眼睛里又是恐惧又是委屈,又是爱恋又是期盼,宋诗菲将自己的演技发挥的十分的到位,可惜克伦斯碧眼眼底却是冰冷凉意,他变了变脸,脸庞浮上一些温度,抬头亲亲她红肿的脸:“宝贝儿,我说怎么肿了,原来是那老狗欺负你。没事,我会帮你报仇的。不过,真的不能再忍忍了吗?”他捏捏她的下巴,哄着她。 宋诗菲眼底透过恨意,都将她当工具一样的利用,一个两个!她脸蛋一垮,用着更委屈的表情对着克伦斯:“不能,我每天被他那么折磨,你就不心疼吗?”她用胸前的柔软去挤压他,柔软灵巧的手下滑,探到他的下身逗/弄撩拨。这次她是非要他开口说带她走了。 丁越要对齐誉下手,要她来背上那个黑锅,一次次都将她往死里推,不管克伦斯是什么样的人,但至少要让她先跳出那个火坑。齐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不想在牢里生活!穿囚衣,吃牢饭,那她宁可死! 克伦斯的碧眼渐渐深沉起来,变成了墨绿色,他翻身再次压下宋诗菲,大手轻轻摸着她肿起的脸:“这么美的脸蛋,他也舍得下手,哎,我当然心疼啊。不过……”他拉长了语调,存心吊宋诗菲的胃口,“我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你这么跟着我,我也不能保护你啊。你忘了我们相遇的那天,他不是还安排了两个女人盯着我?所以,你再忍忍,从丁越那里要取得更多的秘密,我才有资本将他一举扳倒,到时候,你永远都可以跟着我,彻底地摆脱他。想想我们的将来,等他败得一败涂地的时候,我亲手将他送到你的面前,任你处置。” 克伦斯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适当得跟丁越修复一下关系,二,就是彻底取代他,正式接手魅影。焰门之争已经越演越烈,斐迪南完全盯上了他,他不会让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都尽数送给那个男人,依然听命与他,是时候脱离门户,自力更生了。 丁越果然比他的儿子老道,魅影经过他的手,成长得很快,冥夜一半的实力已经分散到了浦海,还有一半,经过丁越的手,已经有一部分转移到了魅影,再加上冥夜如今正在漂白阶段,所以,现在的魅影在南城的影响力已经跟冥夜并驾齐驱。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尤其是,丁越也已经准备脱离冥夜,打算要称王了。 克伦斯的眼里闪过阴狠的贪婪。丁坤在牢里,丁越狗急跳墙,一定全力救他的儿子,而他假意帮忙,暗地里却收了他的女人,从她那儿得到他足够多想要的信息,这就是等待的魅力。丁越想要派人监视他,却被完全反了个个儿,他自己倒是被他监视得死死的。有宋诗菲这个聪明狡猾的媒介,做什么事情都顺利。 “你要对付丁越?”宋诗菲这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信息。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克伦斯表面上跟丁越关系交好,但她原以为那只是场面上的知己知彼之用,没想到他动的是这个心思。 “怎么,你舍不得?”克伦斯腰间用力,将自己的小弟送了进去,狠狠一击,撞的宋诗菲魂魄都要飞出来了。 “啊……”她大叫了一声,双腿像是藤蔓一样自动缠上他结实精壮的腰身,双手抚上他的脸,脸上笑得花开一样灿烂,最好他整死丁越,“不,我好高兴。”她送上自己,迎合他。 “那你就真没什么可以再帮我的?好好想想,越早扳倒丁越,你越早获得自由。” 宋诗菲双手抓着克伦斯的臂膀,咬着嘴唇感受他一下一下的力道,身体里有股火焰在燃烧,一边感受他的热情,一边还要分心想事情。“有……丁越,丁越要对齐誉下手,让……叶秉兆那边不能成功救出夏瑾……这样,他的儿子才有救……” 她喘息着,一句话在克伦斯的攻击下,溃不成军。 克伦斯墨绿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阴狠之色。丁越对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倒是煞费苦心了,不过也多亏了他那个宝贝儿子,他才有机会对他下手。丁越是只养不熟的狼,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取代他才是明智之举。 “可是我听说那个所谓的齐律师似乎很有来头?”克伦斯的眼里再次泛出邪气,一个计谋已然在他的心中成形。 “嗯……他的背景……啊……很硬,丁越要是敢动了他……保准他死的很难看。”宋诗菲说到这儿,咬了咬唇,大大的眼睛里滚出几颗泪珠来,“可是……可是他要我做替死鬼,救我……救我……”随着他的挺动说出求救的话,很有效果。 克伦斯听到她这话,停下动作:“他找你做替死鬼?” 宋诗菲喘了口气:“嗯,上次陷害夏瑾,也是他想将我做替死鬼来着,那时候他还不想跟叶秉兆闹翻,想等丁坤的案子完结,再将我推出来顶下毒杀案。可惜被叶秉兆识破,所以他们之间已经势成水火,台上台下彻底闹翻。这次,他又想着要利用我来顶罪,你要救我……” 等长长的一句话说完,她才察觉到克伦斯一动不动压在她的身上,身体里钻出酸酸麻麻的痒意,她扭动了下腰肢,提醒他。 克伦斯看了她一眼,邪魅笑意浮上眼眸,腰间重新动了起来,弄得宋诗菲再次哼哼唧唧的。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消息。丁越千方百计要救出儿子,那么他便帮他一把,将这对父子一起送上刑台。之前他帮了丁越,使得叶秉兆的女人在看守所里受了点苦头,这次他适当对叶秉兆表示一下诚意,给他送份大礼,也好叫他不要再跟斐迪南之间保持着那么亲密的关系,跟他针锋相对了…… …… 叶蔚蓝跟齐誉呆在御景湾别墅里,全身心得投入案件中。他们已经合作过一次,这次,他们之间的默契更加贴合。唯一的意外是,这次,他们之间有了陶希亚这个电灯泡。 陶希亚似乎很粘着齐誉,总是跟着他。因着案子,齐誉直接在御景湾住下,神奇的是陶希亚居然不要跟叶蔚蓝,也不要独立小屋,坚持要跟齐誉睡一起! “跟她要培养感情的明明是我,这是什么节奏,她这是在跟你培养感情吗?”叶蔚蓝愤愤不平。 “陶希亚也许是跟着伊格尔时间长了,有点大叔情节,蔚蓝,你要理解。”洛特拍拍她的肩膀,对于叶蔚蓝不知道吃的是大的醋,还是小的醋,总之都是醋。 “嗯,我猜她是在陌生环境中,缺乏安全感,而齐誉恰好可以给她那种感觉。”赵世嘉摸着下巴,看着在齐誉的房间里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说出他的推理,觉得自己的想法更合理一些。 “纠结什么,蔚蓝,你搬进齐誉那屋,一家三口一起了,不就齐全了。”罗澄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语成功引来叶蔚蓝的追杀。“你这个死小喽啰,你胡说什么,姐姐我冰清玉洁的,让你胡说八道,找死!” 罗澄平时最忌讳别人叫他“小喽啰”,但面对叶蔚蓝的追杀,只能抱头鼠窜,唯一僵着的就是他的嘴:“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 愁云惨雾下难得的欢乐引来几人淡淡的笑,叶秉兆看了一眼,面容一点缓色都无,他淡淡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里。他身体陷进宽大的皮椅里,手指捏捏自己的鼻梁,脸上现出从没在他人面前出现过的倦怠。 自从夏瑾出事以来,他未曾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夏瑾依然躺在病房里,虽然不用再面对审讯室里的冷暴力对待,但她的自由一天没有还回,他一天就不能放下心。另外,齐誉出手帮忙,可是他也欠了他,要怎么还回。这是男人尊严的问题,这份人情,他一定是要还的。可如果说,等到案子结束,齐誉提出的要求仍然是要带走夏瑾,他绝对不会答应! 丁坤那边,由于季淳风的全力以赴,终于又将案子拉回了轨道。听闻克伦斯在南城,他这次来,是真的给丁越帮忙吗?斐迪南传来消息,克伦斯在南非的那个钻石矿地点已经有了眉目,这个紧要关头,克伦斯会这么闲专程来给丁越帮忙? 叶秉兆抚着额头,陷入沉思。这时,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出现在他的眼底,他抬眼,眼前站着一身黑衣的冷芸姿,她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的冷淡,但是她的眼底露着关心。 “谢谢。”他道,执手端起茶杯,就着杯沿,他啜上一口,用参茶提神。 “老大,你这么下去不行,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冷芸姿出言相劝,“以你以前的警觉,不会等到我将茶放到你的眼皮底下你才发觉的。”她没有直接说叶秉兆近来的退步,只是提醒他,过度的操劳,对于他自己太过损耗。如果是在外面,这样分心的他,很容易被人偷袭。 “嗯。”叶秉兆淡淡应了声,随手已经发开一份文件。 冷芸姿眉头略皱,嘴皮子动了下,但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一向不喜欢说废话,能劝得动叶秉兆的只有夏瑾,她说再多,对他来说,不具有任何意义。她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在叶秉兆看不到的视线里,眼底浮上一层揪痛。只有这样少了防备的叶秉兆,她才可以这样深深看着。她是该感激夏瑾给了她这样可以看他的机会,还是恨她让他这样的心力交瘁? 没有夏瑾之前,他果断绝杀,不会被任何事情牵绊,无往而不利,但是,这一次,在冥夜跟夏瑾之间,他毫不犹豫得选择了夏瑾。那一刻,她多担心他被冥夜各位弟兄指责他的私心,指责他不分轻重,怕他失了各位拥护他的人的心? 如果不是齐誉的帮忙,她想,现在的丁坤已经逍遥法外,而眼前的叶秉兆要面对的,还有冥夜那些长辈的指责。她曾经感谢夏瑾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新生,可是,在这个关头,她却没法对夏瑾再有好感。她会是他的拖累,是他的包袱。夏瑾跟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她若是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带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静谧的空间里,有着叶秉兆落笔在纸上“沙沙”的书写声,两个人一坐一站,有着别样的感觉。一个空间,却是两个世界,他不会走过来,她不能走过去,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分隔开来…… ……分隔线…… 个人感觉,好像宋诗菲成了《吸血鬼日记》里面的那个讨厌鬼女王,哈哈,干笑……呼喊票票,呼喊留言,小伙伴们,动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谢谢订阅 !轻重之分 天气依然酷热难当,外面明晃晃的太阳酷晒下,庭院里的紫藤树叶都已经焉儿了下来,到底是少了人照料,昔日绿意蓬勃不再。睍莼璩晓叶秉兆忽然侧头看向落地窗外,眯眼看着少了油亮水润之色的树叶,荚果一串串垂在叶间,也是焉头搭脑的,看上去一片死气沉沉。叶秉兆的眼底默然变得乌沉沉的,握着笔的手再次无意识的握紧。 “阿芸,找个人来好好弄弄那棵树。”他薄唇忽然动了动,轻轻幽幽的,好似叹息。 一直候在一旁看的入神的冷芸姿听见叶秉兆的吩咐,怔了下,诧异叶秉兆怎忽然关心起这棵紫藤树来。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有过这样的口气说话。从来都是果决的他,竟然也有惆怅忧思一面示人。冷芸姿的心尖又是猛然一颤,侧头看过去,忽然明白过来。 这棵树是夏瑾跟叶蔚蓝种下,两人还在藤架下弄了个秋千,闲暇时,夏瑾常常坐在秋千下发呆。如今夏瑾不在,叶蔚蓝对这等小事也不甚在意,叶秉兆倒是将夏瑾平日的小习性都映入了心间,即便她不在这儿,他对于她的那些小事还是上心,他对她,什么都好,就连一棵树他叶上心,唯独对他自己…… 冷芸姿指尖捏了捏,垂了头领命:“好。”眼底的痛色更深,待她推门出去时,脚步忽然一顿,身子未动,只落下一句:“老大,你该好好照顾你自己,我们都依靠着你,你是我们的中心。所以,请你也为我们这帮兄弟想想……你不是夏瑾一个人的。” 她快步走进烈阳下,阳光将她的脸照耀的透白,也反射出她眼底的那一抹晶莹闪亮。齐誉经过她的身侧时,好似看到有钻石在阳光下的骤然一闪,他脚步在她的身侧停住,侧头看了一眼这个向来寡言沉默,鬼魅一样的女人,又朝前看了下那扇紧闭的门。他偏头想了想,又觉得与平时没什么异样,那一瞬晶亮,怕是刚才眼花,这才重新抬脚继续往前走。 冷芸姿眼梢见着齐誉的脚跟消失在视线范围,才暗暗将屏住的气息缓缓吐出。心底的秘密被她深深的掩埋着,谁也不曾窥探过。捏紧的拳稍稍放松,她仰头,心头随之一松,好像心头落了一块石头。 终于将她憋着的话说出,她觉得心头那股沉甸甸的感觉少了一点儿。终究还是将关心的话说了出来,不以一个爱慕他的人的身份,只是从一个下属的角度来说。她明白他不会知道她的心意,但只要是这样,就够了,在他三丈远的地方,有她默默的守候就够了…… 仰头间,阳光刺眼,在她的眼前是一片耀眼的白,她眯起眼睛,眼底的那层水雾刹那间就被蒸发掉,那一瞬恍如未曾发生过。冷芸姿依然是那个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冷芸姿,一脸冷然,平静无波。 叶秉兆怔怔回味着冷芸姿出门时落下的那句话,目光停留在那杯已经冷了的参茶上,鼻尖吸入的是那股淡淡的人参味道,眼眸一时迷离。冷芸姿不多话,尤其不多废话,可是她刚才却冒着他生气发火的可能,硬是落下那么一句话来。 他不是夏瑾一个人的,同时也是整个冥夜的中心点。 也许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许夏瑾的出现让他像是抱住了生命里的最后一丝曙光一样,紧抓着不放,但他从没有忘记过他的使命。他是夏瑾的男人,也是冥夜的执行者,他竭力让这两者不发生冲突,可在事情一件一件发生后,却依然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那是他们在一起时的自欺欺人,夏瑾要跟从他,注定了要面对磨砺。他终究不是神,不能真正的为她挡住一切风雨,令她免不了吃苦受罪,是他不舍她的付出,觉得对她不起,也是他怕夏瑾在一次次的事件中,对他的热情冷却下来,才要不顾一切,在选择中,只将她放在第一。 现实总是残酷,如果未曾得到过,对她,他可以依然将自己当成是她的大哥一样照顾,可是,他已经得到了她,那他就再也不能放手了。他总是叫她抓紧她,叫她不要松开他,那何尝不是他心底怕失去她的恐惧? 所以他要竭力为她一搏。他的选择,在他人的眼里,成了要美人不要江山……可他们不懂,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一切? 冷芸姿的告诫自有她的关心,他如何能听不出来,他是他们的中心,从他坐上冥夜最高的那个位子以后,肩上重担已在,夏瑾跟冥夜,她在担心终有一天,他无法同时选择……而他对于夏瑾的承诺永远都在,只要她不松手,他绝对不会先说分开。 这样的一句承诺,在别人的眼里,如果是在太平时期,是一句浪漫言语,但在混乱之时,在别人的眼中,是否是一句牵绊?在他人看来,大丈夫要做的事情,是保他的老大位子,而不是儿女情长,可是在他看来,生命里如果没有了可以一起看风景的人,走的再远,坐得再高,又有何意义?他不要做孤家寡人的帝王,变得成为行尸走肉一样的人。 他已经失去过所爱,知道那种刻骨铭心有多么的疼痛,他怕错过夏瑾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伴他左右。心底不是没有过惶惶不安,这种隐忧,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出现过。他也有恐惧,怕夏瑾渡过了这次,还有下次更深的危机,怕她跟唐苑一样,说好要陪着他,可终留不住她。但是夏瑾的坚强一次次向他证明了她的心,这样的她,叫他有了勇气,有了底气,坚定得说,夏瑾之于冥夜,可以并存! 金黄色的液体被阳光照耀得闪着金币一样的亮彩,印在叶秉兆的墨黑眼眸成了星星一样的闪亮,他的十指相抵,眼底深沉。片刻的休憩,使得他重新恢复精神,抬眸看着推开门进来的人,眼眸里,重新换上对敌时的精明果断。 他是叶秉兆,决意缔造神话的人,疲惫的时候,允许自己有一时的低迷,但是,过了那个点,他只会重新冲向他的目标,手中的指挥剑柄已然握紧。他已经做好了决断,他人再如何想,他都不会后悔他所做的决定!如果不能守住自己的王国,保护自己的女人,他就不是一个可以称王的男人! 齐誉静静站在他的面前,这次是他们第二次单独面对彼此。高大的身躯距离叶秉兆不远不近,就那么站着直直看向他,看着叶秉兆眼里还是那样的自信果断,即使他向他低了头,也不失他的王者之气。 “我很好奇,在这个时候,为何你都可以表现出这样的镇定。”齐誉唇边冷笑凝起,“你没有将夏瑾救出,都不觉得愧对她吗?” “我感激你的出手相助,但仅此而已,如果你是要等这件事结束,借此去夏瑾那里领功,我不会阻止你。”叶秉兆对着齐誉的挖苦,脸色淡淡。齐誉有理由对他发泄愤怒,甚至挖苦他。的确是他的失误,才令夏瑾出事,他责无旁贷。此刻,就算齐誉要重新翻账,他也不会多辩一个字。这个工作室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介意两人来一场单打独斗,好好发泄一下连日来的闷气。 齐誉脸色一凝,咬了咬牙,叶秉兆是吃定了夏瑾对他的一心一意,丝毫不担心夏瑾对他的心会因此而松动。也就是这样,才令他痛苦。无论他在她的身后做了什么,她的心都不会有一点的回转,给他半分回应。她会对他说谢谢,但,仅此而已。 他吐了口气,松了松系在脖间的领带,自动上前拉了椅子在叶秉兆的面前坐下。目光自然会注意到那杯冷了的参茶,浓眉挑了一下,想到方才擦身而过的冷芸姿,他的眼珠微动,脑海有什么飞快闪过,但是速度太快,让他没有抓住。 叶秉兆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见他看向那杯参茶,两人的目光同时都落在了上面。“淳风将他手头上的资料都移交给你了?”叶秉兆率先发言,就算这件案子已经交由齐誉来处理,但他也会全程跟下去。 “嗯。”齐誉翘起腿,脸色平静冷淡。想想这些日子,他过得还真神奇。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这些人为伍,从前,不论是叶秉兆,还是季淳风,他们之间是立场上的死对头,他甚至亲手将几个黑道人物送进监狱,彼此都憎恶着对方,暗自较劲。可是在这大半年来,他却靠冥夜越来越近,甚至坐在一起讨论起案件来,若是那时候,有人告诉他,他会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说那个人是疯子。可是现在,疯了的好像是他。面对家中父母的责骂,他还是毅然一头扎了进来。 叶蔚蓝打趣他说,他这是要堕入魔道的节奏,他那时却是一笑置之,为她,他愿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谢谢订阅!二次对峙 叶秉兆身体向后靠进皮椅里,眼眸看了下指尖,两人之间别扭又奇妙的关系令他们产生了短暂的沉默,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睍莼璩晓叶秉兆清了清喉咙,然后看着齐誉道:“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会满足你。” 齐誉冷哼:“不需要。我帮的是夏瑾,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之间仍然是对立关系,不管是对夏瑾,还是其他事,都没有改变。” 叶秉兆忽然淡笑:“没错,与我是没有关系。”不管是夏瑾,还是叶蔚蓝,她们都置身冥夜之外,是不属于他们那些生活在幽暗地方的人,这也是他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事情发展至此,她们依然还能保有那份纯净,实属不易。齐誉不是个愿意违背初衷的人,他肯打这个擦边球,横了心帮助叶蔚蓝以及夏瑾,是她们感动了他。但他相信只是在此刻,他们之间不是一路人,以后,等冥夜彻底漂白之后,那就未必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你所谓的与我们无关,但在他人的眼中,那可未必。我想,不需要从蔚蓝那儿听到什么,以你的能耐,应该知道我们冥夜内部出现了什么状况。夏瑾是他们用来牵制我下的着,现在你出手帮她,那就是妨碍了他们的利益,你明白了吗?” 齐誉听他这别扭的善意提醒,也是一阵轻笑:“我既然趟了这趟浑水,又怎么会怕那些出来挡道的人。更何况这些年,我也没少得罪你们这类人。”他勾唇,笑得自信。律师本来就不是那么安全的行业,有赢就有输,遇到那么几个输不起的人,总要担点儿风险。 “不过我听说季淳风也是因为他遭到仇家报复,所以才认识了黎妍那个女人?”他话风一转,他想起在医院那天的事情,说的含蓄,说话间语调轻蔑。自己没能力保住自己的小命,还要拖累别人,背上那么大份恩情,他跟叶蔚蓝之间的戏也是多亏了他,才能演的出来。 若是在很久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跟叶蔚蓝那样完全搭不着边的人做对情侣,他一定打死也不信,可是事实上就是发生了。命运果然无常。 叶秉兆眸色一顿:“你想说什么?” 齐誉耸耸肩膀:“我只希望我不要像他那样,欠女人债太多,还都还不过来。”明明对叶蔚蓝深情一片,却要因另一个责任而不得不分手。这个世界上的怨偶就是这么来的。就如他,对夏瑾的爱,何尝不是债? 叶秉兆敛眸,季淳风的心思,就连他都看不懂,旁人又如何能看得真切。他对黎妍是份债还是其他,只有他自己清楚,但他欠蔚蓝的,的确是怎么也还不清了。 “那你最好也不要欠蔚蓝。”他低声警告。叶蔚蓝最近的情绪波动,他这个当大哥的不是眼瞎,一点没看出。她对季淳风也许是真冷了心,而齐誉是靠她最近的人,要真有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齐誉神色一凛,就连叶秉兆都这么说?心思一个回转,他撤下翘起的腿,换了个姿势,斜靠在座椅的另一侧,以此来掩饰他突然而起的心跳,只是眉间的蹙起没有平复。“我跟蔚蓝之间你不是知道的清楚,如果真有什么,那我也只能对她说抱歉。” 齐誉说的淡然,以此来提醒自己他对夏瑾的心没有动摇,但究竟是怎样,他却下意识的在逃避去分个清楚,那一场恋情,究竟含了几分真,几分假,他自己都已经迷惘。 “夏瑾是我的,你一直围着她打转,不觉得没意思吗?”叶秉兆冷哼,危险地眯起眼,“如果你没有对蔚蓝的心,那就终止你们之间的协定。她是我妹妹,我不许你伤她。” “我来,不是在这儿跟你纠结这些废话的。蔚蓝怎么想,是她的意志,她是个成年人,懂得怎么对自己好。”齐誉倏地站了起来,跟叶秉兆对视,他那句反对他跟叶蔚蓝在一起的话激起了他的愤怒,但也恼火自己的反应。他只知道,当他们都在开始反对他跟叶蔚蓝的时候,他却开始坚定得想要拥有叶蔚蓝。像是叛逆时候的少年一样,叫他往东他偏往西。 叶蔚蓝比之夏瑾,从何时起摆上了那只天平,也许连齐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他也没意识到,他跟叶秉兆之间的话题,会有除了夏瑾以外的人…… 齐誉的眼眸黯了黯,重新重重坐下,吸了几口气后,他才道:“那个混淆口供的警察那边依然没有什么突破吗?” 他的口气不好,叶秉兆也阴沉着脸,但话题重新回到夏瑾那边,两人却出奇的一致起来。“要他自己承认做了假供,那不是要他丢了自己的铁饭碗,撬开他的嘴,比撬开蚌壳都难。更何况,丁越用他一家老小的命威胁着他。” “哦?那你不是也可以用这一招去威胁他?你跟丁越不是一样。”齐誉撇撇嘴,对于这个没有进度的案子,十分不满。没有关键证人,这个案子无论怎么打,夏瑾都会被关进去。 叶秉兆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错,我跟他是不一样,这才是冥夜走向分裂的原因。丁越派了人守住他一家老小的身边,他要敢说真话,他的家人随时都会没命。所以,我才不能再在他身上浪费功夫。”说到这儿,他的眼睛闪过厉芒,唇角微微翘起,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齐誉见他这幅神采,不免好奇:“看你的意思,是有了新办法?那个法国人?”他凑上前,眼睛紧紧盯住他,脸上有着不可抑制的兴奋。再没有什么比那个法国人更有力的证据了,如果他本人能开口说话,比任何证据都有用。可是,他未曾得到那个法国人醒来的消息。“你打算怎么做?”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叶秉兆给他一个赞赏的眼光,果然是名律师,思维转换很快。“他自己不能醒来,但我可以放假消息出来,说他即将要醒了。丁越一定会着急,你说,他会怎么做?” “再次对他下手。”齐誉接下去,“而你,派了人马守在医院,守株待兔。”他的眼睛一眯,看向叶秉兆的目光也变了,果然是个厉害的帮派老大,狡猾的很。即使夏瑾深陷险境,他也没自乱了阵脚。难怪以前警方要剿灭冥夜,却怎么也抓不到证据。 “可是,你别忘了,警方那边,甚至你们冥夜,都有着无间道,要是走漏了这个消息,你只会功亏一篑。”他提醒,双臂抱在胸前,脸上挂着忧虑。冥夜有内歼,所以夏瑾的案子才会停滞不前。只要他们这边想出什么办法,控方那边就会给还击回来。就好像这边刚掘了个口子,那边就马上给堵上,丝毫不给喘气的机会。 “那个法国人在医院,我可以叫医生给出假诊断,届时,就连警方都会相信。至于冥夜,这个主意,我只告诉了你。”叶秉兆身子前倾,看向齐誉,“所以,我才会同意由你来接手夏瑾的案子。” 齐誉眸色一变,这个男人从很早起就在算计他?他在所有人面前都做了场戏,先由季淳风打头阵,到事情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借机转手给他,他是在逼出冥夜的那个内歼! …… 叶秉兆在别墅给齐誉跟叶蔚蓝专门划出了一个工作室,用以给他们讨论案情。 寂静的夜,外面虫鸣啾啾,内里纸页哗啦。齐誉抬起酸疼的脖子,一抬头,就看见叶蔚蓝专心致志的表情。难得见到这么正经的她,美丽无瑕,让他忽然恍惚起来,目光松了下来,就那么怔怔看着她,都没察觉自己的嘴角也扬了起来。 优美的脖颈线条,毛茸茸的汗毛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像是女神一样泛着金色的光芒,完美的脸部轮廓,是上帝的杰作。她一侧的头发倾泻下来,引人撩拨。就那么想着,他的手已经动了起来,将她的头发拨到了她的耳后。 他们都说,叶蔚蓝对他有心有情,是真的吗?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很软很软,看向叶蔚蓝的目光也很柔很柔,心内有着一股气流在涌动。 叶蔚蓝看着资料,忽觉动静,侧头看向齐誉,就那么撞进齐誉的眼眸里。两个人的目光在暗夜里面纠缠,叶蔚蓝觉得自己好像沉溺在了他的目光里,他的眼很深邃,引着她想在那抹深邃里走得更远更远…… 两颗头颅在慢慢靠近,能彼此感应到彼此灼热的呼吸,齐誉的目光从她褐色的眼眸慢慢移动,到她挺直小巧的鼻子,在到她红润漂亮的唇,那唇的柔软,她的芳香是他采撷过的,那种滋味让他想着再去品尝一次。他咽了口口水,喉间的小核桃上下滚动,慢慢闭上了眼。 叶蔚蓝看着眼前越来越放大的脸,像是受着蛊惑一样,向他一寸寸靠近,蝴蝶翅膀一样扇动的睫毛缓缓落下,像是蝴蝶停留在洁白玫瑰花上一样,盖住她漂亮的眼眸,留下美丽的剪影,等待他最后的靠近…… ……分割线…… 两个人会那啥吗?哈哈,不告诉你们……小虾的案子快要破解,所以喜欢齐&叶恋的小伙伴们有福了,最近他们的着墨会多一点,但叶&夏之间戏份也不会少。相信有人看出来了,小齐子会吃点苦头,这也是叶、齐、夏之间复杂关系的转折点(哦,卖糕的,我剧透了咩?),敬请期待下文,精彩继续,会越来越精彩哟~ 明天上全站图推(不是大图,别太激动,克制克制),字数不会少于一万二,亲爱的们,开心与否?快来给我加油!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谢谢订阅!危险协议 就在两人零点一寸的距离时,一阵手机铃声在这个暧昧丛生的时刻突兀响起,划破一室的宁静,也让急剧上升的温度骤然下降。睍莼璩晓 齐誉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眼底的情/欲褪下,浮上一层狼狈尴尬,他松开抱着叶蔚蓝的手,掌心里还留着她滑腻温热肌肤的触感。他对她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是他可以肯定告诉自己的。如果她在夏瑾之前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用这么痛苦了。齐誉松开的十指握成了拳,眼底闪现挣扎。 当他抱着她,他掌心熨帖着她的灼热突然消散时,叶蔚蓝心底一阵失落,长长的睫毛掩盖掉她突然的慌乱跟迷惘。她很肯定自己在期待他落下的吻,心脏的狂跳使她不能否认她对他是有感觉的。曾经他们之间有过火热的吻,但那不过是他们之间的试探,不是吗?可是这次,她是真切渴望他的拥抱的。 究竟是夜深人静容易使人迷乱,还是其他?叶蔚蓝无力摇头,无从抵抗心底对他的感觉。心,到底是沦陷了,沦陷在对季淳风的失望,沦陷在对温暖的渴望之中。她是个女人,无论多坚强,也会疲累,渴望有一双温柔手,抚慰她心中的伤痛…… 手机的铃声顽强得响动着,提醒它的存在,迫使两人尴尬的对视转移向它。 “电话……”叶蔚蓝的声音低哑,伸手拿过桌子上一边震动,一边发出噪音的手机,瞥上一眼,在看到上面跳动的名字时,脸色一变,满脸凝重地递给齐誉。齐誉狐疑地接过,看到那个名字,也是一愣,脸孔换上警觉,看了叶蔚蓝一眼后按上接听键:“喂?” “是我,阿誉。”电话那头,是宋诗菲落寞孤寂的声音,背景声音十分嘈杂。 齐誉正了正姿势,对叶蔚蓝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皱着眉头听电话。叶蔚蓝伸长了脖子凑在齐誉一侧,又担心又好奇。现在他们都知道宋诗菲是丁越的人,此刻她打电话给齐誉,准没安好心眼儿。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齐誉清了清喉咙,刻意装的轻松。 “呵,现在连找你都不可以了吗?阿誉,我们是朋友啊……”宋诗菲似乎是喝醉了,大着舌头,话音不是很清楚,“你们都帮着夏瑾,把我丢在了一边……逸珲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要我这个朋友了……额……”她打了个酒嗝,忽然哭哭啼啼起来。 “你们都向着夏瑾,都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可是……你们怎么都不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只是要夺回属于我自己的,我有什么错!可是你们把我推进了地狱啊……”她的话音越来越激动,似在发泄她的痛苦,她的不满,电话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是一阵吵闹,忽然那头就没了声音,完全陷入了沉默。 齐誉放下手机,看向叶蔚蓝,脸上浮现急色。叶蔚蓝追问:“怎么了,她说了什么?” “她好像喝醉了,似乎在酒吧。”齐誉起身,将手机塞进口袋,一副准备外出的样子。 叶蔚蓝拉住他:“你要去找她?不怕她使诈吗?”她摇着头,“她是丁越的人,又满肚子坏水,只怕她是引你出去!” 齐誉低头对上她的焦急的脸,摇摇头:“到底是朋友一场,她好像有危险……”宋诗菲曾经善良过,如今越走越远,他们确实有着责任。在选择之间,他们都站在了夏瑾一边,将她陷入孤立,如果他们不是最后的袖手旁观,甚至对她打压,也不会让她沦为丁越那样的人的棋子。宋诗菲有句话没有错,他们将她推进了地狱。 “那我跟你一起去。”叶蔚蓝抓紧他的手,一脸的坚持。齐誉重情重义,对于宋诗菲这样的小人,他也抱着善念,所以就算他明知道宋诗菲有可能会加害他,但也会去找她,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 齐誉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两人急匆匆离开了别墅。 叶秉兆从楼上落地窗里看着疾驰而出的兰博基尼,拿起手机下了一个命令,随后,几辆车子隐入夜色……他一定要先保证齐誉的安全,他已经欠了他一个人情,绝不能让他再为夏瑾受伤,这样,夏瑾会难过…… 酒吧街的路两旁是霓虹灯闪出的魅惑,漂亮扎眼的车子行驶在这样的街景中,车子上的人,男帅女美,尤其贴合这里的景色。而车子上的两人对于路人的频频窥视不予理睬,眼眸里是紧张的神采,一人一个方向,四下寻找着哪个酒醉女人的身影。齐誉之所以断定宋诗菲是在浦海,因为这段时间,正是案子提审的阶段,她作为证人,必须随传随到。 从突然断了通讯,到现在到达酒吧林立的酒吧街,已经过了有大半个小时,如果宋诗菲是因着酒醉跟人发生争执,那么她应该没有那么快离开酒吧街。而如果她是要使计引出他,那么她更加不会那么快的走人。 不管是哪一种,齐誉都想找到她,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宋诗菲回心转意,去改口供,她也是关键证人之一,他希望她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齐誉,你真是太天真太善良了。你认为宋诗菲那样的人,会听你的劝告吗?”叶蔚蓝嗤之以鼻,对他还抱有这样的幻想觉得不可思议。“她那么恨我跟夏瑾,这次有机会将我们往死里整,能放过我们?况且,她如果去改口供,丁越不会放过她,你当她会为了我们改变决定?” 齐誉的下颔紧绷着,叶蔚蓝说的道理他怎么不懂,可但凡是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想要放弃。不管是叶秉兆铤而走险的一招,还是宋诗菲这边,都是突破口。如果宋诗菲愿意改变她的初衷,又何尝不是拯救她自己的机会? 说到底,他们曾经是相处那么久的老朋友,他曾将她当成妹妹一样的照顾,见她这样作践自己,他也难受。这个结,但愿在这之后,会有个了断。是继续做朋友,还是彻底的当敌人,他要赌上一次。 “放心,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空手而回。”齐誉转头看了叶蔚蓝一眼,勾唇一笑,突然间踩下刹车。叶蔚蓝由于惯性作用,再因正回味齐誉的话里有话,身体猛得前冲,差点撞上前面的车玻璃。 “你!”叶蔚蓝瞪着眼看他,每次要跟他正经说话,他就虚虚实实的耍她。“你等着,以后收拾你!”她愤愤甩下车门,踩着高跟鞋“蹬蹬”向前走,将她的气愤发泄在了鞋子上,却不料走得太急,脚给崴了一下,差点当众摔大街上,天旋地转间,叶蔚蓝闭眼“这下惨了……”刹那时,一双有力臂膀勾住她的腰,叶蔚蓝睁眼惊魂甫定,就撞进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眸里。 “喂,我免你当众出糗,还要收拾我吗?”齐誉对着她露出一口大白牙,一脸狡黠,叶蔚蓝忽然觉得,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其实是只狐狸。 她顺势勾住齐誉的脖子,依进他的怀里,同样展露红唇,笑得眉眼弯弯:“不……怎么舍得呢?”说话间,手指却掐上他的腰,狠狠拧一把。她今天就算出糗,也是他害的,当场给他来了个现世报! 齐誉的腰间痛意瞬间传达到他大脑:“你……表里不一,说话不算话……”他皱眉,却没松开搂在叶蔚蓝腰间的手。 “跟你学的。”叶蔚蓝站直身体,拍拍手掌。曾经在t台叱咤风云的叶蔚蓝差点被脚下鞋子毁了一世英名,这令她很不爽。当然,今晚有这意外,纯属身侧这个男人造成,不报仇怎么成。 齐誉揉揉腰上疼痛,撇撇嘴。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走吧,不是说要给你的老相好救急吗?”叶蔚蓝斜睨他,皱皱鼻子。想到这么晚出来,竟然是为了找她最讨厌的女人,她就更不爽了。她率先跨步,但脚踝疼痛袭来,惊得她“嘶”一声冷哼,真扭伤脚了…… 一双大手适时搂住她的腰,温热的温度透过衣料,直达皮层,叶蔚蓝抬眼,齐誉面色如常,已经没有了嬉闹。 “走吧,别‘吃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叶蔚蓝却悄悄红了耳根,好在夜色旖旎,将那些秘密给隐藏了…… …… 两人在酒吧街里,几乎每家酒店都找了过来,终于从一家酒吧的酒保口中得知,有位闹事的小姐被强行塞上了一辆车子,已经被带走。齐誉心下一突,究竟是宋诗菲真的酒醉被人带走,还是为了演的更真实,所以来这一出? 叶蔚蓝拉拉他的袖子道:“她是不是在有意识得引我们去她设定的地方,埋伏了我们?”越想,她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丁越那个人疑心病很大,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们下手,这种可能性很大。 齐誉沉默了会儿,掏出一叠钱递给酒保问:“知道跟她起争执的是什么人吗?”去酒吧里的人,一般酒保都会知道重点客户的信息。能带走宋诗菲的人,必定也是有点来头的。 酒保作势推拒了下,最后还是收下钱,做出思考状答:“好像是李公子,赫海建筑的那位。” 齐誉了然,对着宋诗菲道:“去看看?”虽是问话,身体却已经在行动。叶蔚蓝一瘸一拐跟着他,偏着头边走边思考:“赫海建筑的,是做正当生意的,看样子,宋诗菲是真得罪人家小开了?” 名流社会中的人,但凡有点钱就爱充面子,碰上个长得还可以的,总会找点借口要弄到手,宋诗菲虽然是烂渣渣,但好歹是个明星,被人盯上也不是没可能。 “是真是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齐誉脸色有点阴沉起来,浓眉紧锁。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儿复杂了。 …… 当齐誉透过渠道找到宋诗菲的下落时,她差点被那个姓李的建筑小开霸王硬上弓。一身衣服都被撕烂,身上被吮/吸得斑斑红痕,哭得满脸泪花,精致的妆容都花得跟调色盘一样,抖如筛糠。但也是她这身狼狈到不能狼狈的模样,分外引人同情。 齐誉扬手一抖床单,将宋诗菲整个儿都包了起来,抽了纸巾擦她哭花的脸。“没事了,没事了……”他轻拍着她的背脊,等着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阿誉……阿誉……”宋诗菲泪眼模糊扑进齐誉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嘴里还在叫喊“救我……救我……呜呜……” 叶蔚蓝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的墙头上,冷眼看着宋诗菲痛哭流涕。进这家酒店时,她观察过,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似乎宋诗菲是真得罪了人,被人要强上。但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是个懂得自保的女人,要真得罪了人,她完全可以献身出去保住自己。当年,她不就是这样,既偷得了桑妮的画,又沦为了伊格尔的玩物。况且,她大可以抬出丁越去吓唬那李公子,犯不着等着齐誉来救她。 “喂,别装了,你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张开腿躺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下,在这儿装什么桢洁烈妇。说,你有什么目的引我们出来。”叶蔚蓝看着她紧紧抱着齐誉,死不撒手的模样,心头越来越来火。那么肮脏的身体也敢碰齐誉,也不嫌自己恶心。她的声音冰冷,冰渣子一样直戳宋诗菲心窝。 叶蔚蓝没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刻薄,齐誉听着微微拧了眉头瞥她一眼,觉得这么粗俗的话玷污了她的美好。叶蔚蓝从没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粗鄙的话,这还是头一遭。 宋诗菲听得叶蔚蓝的话身体陡然一颤,朦胧的眼眸闪过异色,只是被泪水遮掩,齐誉跟宋诗菲都没察觉。她瞠大了眼,泪珠一个劲儿往下落,哭得更惨,快要断气一样,一只手指着叶蔚蓝,几乎要崩溃,凄厉的叫喊:“你!都是你害我这样的,我就算是变成了ji女,也是被你们逼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侮/辱我……阿誉……”她揪住齐誉的衣领,“救我,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我好痛苦……” “我会帮你的,来,先坐下。”齐誉将她从地上扶起坐在床沿,宋诗菲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从那上面跳起,硬是往齐誉怀里钻,惊恐叫到:“我不坐那里,我不要!” 齐誉无奈,只能搂住她,坐向一边的沙发,他给她倒了一杯水,用着温柔又镇静的声音安抚她:“别怕,你说你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当然会帮你,不过,你要告诉我实话我才能帮你。” 宋诗菲裹着床单,手里捧着水杯,犹自颤抖,一杯水晃动的厉害,她像是风雨中的白莲花一样,引人垂怜。 叶蔚蓝眼眸越来越冰冷,现在她几经可以肯定宋诗菲是在装,但是周围又没有埋伏,她究竟想要怎样? “帮我从那个老魔头的手里逃出来,阿誉,帮我……”宋诗菲一手揪住齐誉的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跟祈求,长长的手指像是蜘蛛脚一样,印在齐誉的黑色衬衣上,刺得叶蔚蓝眼睛都眯了起来。 齐誉心下动了动,邃出口问:“帮你当然可以,但是,我要问你,那个法国人的妻子对杏仁是真的有过敏症吗?诗菲,这个很重要,你要回答我。” 宋诗菲惊恐的眼瞪得更大,忽然猛得摇起头来:“我不能说,他会杀了我的……” “你是说,是有人指使你在警局那么说的?”齐誉顺势问下去,眼睛紧紧盯着宋诗菲的反应,她浑身颤抖起来,好像丁越就在某处盯着她一样。 “别怕,这儿没有其他人,你说出来。你找我出来,你喝酒闹事,就是想甩开丁越的眼线,借机让我帮你,不是吗?” 宋诗菲看着齐誉的黑眸,像是受了蛊惑一样,咽了口口水,慢慢镇静下来,却缓缓抬头看向叶蔚蓝,眼里透着不信任。 齐誉顺着她的眼看向叶蔚蓝,对她道:“蔚蓝,你先出去一会儿。” 叶蔚蓝眼眸里露出担心,张口要拒绝,却在看到齐誉向她示意的眼眸,将话咽了下去,“好,我出去。你,你最好别耍花样。”她警告看了宋诗菲一眼,反身离开房间。 当门锁落上的声音响起后,宋诗菲才紧张兮兮得小声道:“是他逼我的……阿誉,你相信我,我没想那么害夏瑾。当初他找上我,跟我好,我以为他会爱我,保护我,可是我错了,那时,我甚至不知道他是黑道上的人,阿誉,你相信我……他只当我是工具,利用我。他要害的人是叶秉兆,他知道叶秉兆深爱夏瑾,而我跟夏瑾有过节,他就这么利用我了。刚开始,我只是以为他要帮我出头,给夏瑾一点教训,吓吓她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他会闹出人命……” 宋诗菲越说,身体颤抖得越厉害,齐誉适时轻抚着她的背脊,哄着她:“然后呢,他是用什么方法害那个法国人的?” “我不知道……”宋诗菲摇头,眼睛里又滚落出几颗眼泪来,“他给了我一瓶东西,叫我交给皮埃尔,在皮埃尔抵达浦海那天,叫我再次勾/引他……丁越威胁我,我只能听从他的安排。”她抽噎着,陷入回忆的恐惧里,话都说不利索。 齐誉听见这段话,心思转动着。那瓶东西就是关键所在,但是物证里面,完全没有瓶子类的东西。应该是被那个混入其中的警察偷偷扔了,毁灭了证据。现在所有的指控,都指向了那几块被掉包的有毒杏仁饼上。宋诗菲的话可以起关键作用,但是没有那瓶东西,证据还是不足以洗脱夏瑾的罪名。 “诗菲,你可以出庭作证吗?你放心,只要你说出真相,他们会保护你的。”齐誉双手抓着宋诗菲的臂膀,认真盯着她。 可是,这次,宋诗菲却转过头:“不,我不能。你不知道他有多么可怕,我要是出庭,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不想得罪他,我害怕……”她泪眼汪汪的,可怜的模样令人不能强迫。 齐誉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问:“真的不能吗?” 宋诗菲点头,鼻音很重:“嗯。” 齐誉缓缓站起身,一脸沉重道:“对不起,诗菲。” 宋诗菲听见齐誉异样的口气,猛抬头,慌乱地看向他:“阿誉,你……”只见齐誉一只手里握着手机,手指在触屏上轻轻一划,她带着哭泣的话语一字一句重复了出来。“阿誉,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会逼死我的……”她哭了出来,眼泪汩汩流淌,绝望叫喊,“我那么信任你!” “正是我要帮你,所以才希望你转为我方证人,指控真正毒害皮埃尔的人。丁越入狱,你才能真正摆脱他,你不懂吗?诗菲,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宋诗菲眼眸迷惘起来,喃喃道:“你真的可以让他坐牢,再也不来纠缠我?” “嗯。”齐誉郑重点头,“只要坐实了他的罪名,一定逃脱不了法律制裁。况且,法国领事馆那边也不会放过他,纵然他想脱罪也难了。这也是他自食恶果。” “可是……可是我做了假口供,警方会告我妨碍司法公正,不是吗?”宋诗菲提出她的疑虑。 “我会向法庭求情,你只是被人胁迫,法庭会适当考虑的。”齐誉落下保证。 “那么好,我答应你。”宋诗菲想了一会儿,终于肯点头。 一场新的协议看似达成。齐誉走出房门,对着叶蔚蓝点了下头,悄悄比了个手势。叶蔚蓝领会,侧头看向跟在齐誉身后出来的宋诗菲,表情变幻莫测。“走吧,先将她藏起来?” 齐誉点头:“必须要先保证她的安全。” 当两人将宋诗菲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点之后,齐、叶两人才相携离开。坐在房内的宋诗菲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分割线…… 小伙伴们给力顶起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谢谢订阅!中伏击 丁越逼着她引出齐誉,继而对他下手,她不是笨蛋,等着替他背黑锅。睍莼璩晓最罪了齐家,就是得罪了整个政法两届,她日后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克伦斯要准备收拾丁越,趁着这次事件,给他彻底的打击,而她就是给克伦斯创造机会的人。齐誉拿到了她的供词,将她从控方证人转为辩方证人,既让她脱离了丁越的控制,又可以得到齐誉跟克伦斯的双重保护。 克伦斯承诺过她,只要她说出真相,他会让她安全走出法庭大门,而齐誉也下了保证,那必定会万无一失了。这里面,不管谁得谁失,她最后都是赢家。 至于丁越怎么对付齐誉,已经不是她管的事情了。她已经用着这个借口成功将齐誉引出了御景湾,他能否得手就看他本事了。而她的目的,是要借这个理由,逃脱他的掌控而已。她相信以齐誉的本事,再加上他出手要帮夏瑾,叶秉兆不会眼睁睁看他出事。就算他负伤,也不会责怪她的,不是吗?毕竟她已经向他投诚了…… …… 车子在往回御景湾的路上疾驰,叶蔚蓝听完手机里面的录音,侧头问齐誉:“你相信她说的吗?” 齐誉看着前方路况,瞟了她一眼:“她这么演戏的真实目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关于夏瑾的那段话是真的。因为她需要用这些话来令我相信,她是真的要逃脱丁越的掌控。” 叶蔚蓝点头:“我还以为你真的被她的演技骗到。”她手指头戳向齐誉被宋诗菲抓过的手臂,眼眸再瞟了一眼他的胸前。他的身上还隐隐有着宋诗菲身上的那股香水味道,她可没忘记,宋诗菲是怎么对他投怀送抱的。“喂,刚才美人在抱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她动心?” 齐誉嗤笑:“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感觉?”他真是哭笑不得,宋诗菲他已经认识了那么多年,他要心动,也不会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后啊。“还不如抱着你有感觉呢。”一句话就这么自然的溜出口,当他意识到时,已经全从嘴边出去,收也收不回来了。 叶蔚蓝心里装了兔子一样,突突狂跳,一张脸闹得绯红,看都不敢看向齐誉,只是垂了头,假装玩起了手指头。 齐誉也不敢正眼看叶蔚蓝表情,只用眼尾余光看她,车子里气氛变得尴尬不已。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悄悄靠近他们,黑洞洞的枪口已然瞄准了座驾上的人。 叶蔚蓝低垂着头,觉得空气窒闷,邃抬了头侧头看着夜景,想借着迎面吹拂的夜风将她脸上的热气吹散。正是深夜的时候,月朗星稀,公路上四下空无一人。叶蔚蓝支起手臂撑在车门上,顺便看了下后车镜。这一眼,让她看到了正向他们疾驰追赶的车子。 曾经的杀手生涯,令她警觉陡升。“小心!”叶蔚蓝顾不得其他,转身向齐誉扑去,将他压倒。一颗子弹斜斜射过两人,车子因着齐誉突然转动了方向盘,发出尖锐的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就说今天出来不会太平!”叶蔚蓝爆吼,红了眼睛。齐誉踩了油门,在路上打起了漂移,务必要摆脱那辆车子。两辆车子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你追我赶,玩起了车技,惊心动魄的是,齐誉跟叶蔚蓝还要摆脱射过来的子弹。 子弹打在车身上,激起火花四溅,在漆黑的夜幕中,分外令人揪心。齐誉撑起了敞篷跑车的遮蓬,子弹射在上面,发出“噗噗”的声音。叶蔚蓝在这紧张刺激的空档不忘气急败坏大叫:“齐誉,你这个闷/骚男,没事买什么敞篷跑车,连子弹都不能挡!”说话间,猛得缩了一下头,堪堪避过一颗子弹。 “我怎么知道会遇上你们这些名目张胆玩儿枪的人。”齐誉躲闪着,左右转动着方向盘,避开车子的靠进。 “嗯……”一声闷哼出自叶蔚蓝的口中,她咬牙,忽然没了声音,软软靠在了齐誉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叶蔚蓝再次为齐誉挡了一枪,这次,她没有避过,硬生生挨了那一枪。 “蔚蓝!叶蔚蓝!”齐誉大吼,空出一只手拉开她,只见叶蔚蓝脸色苍白,死死咬着嘴唇,头上密布了汗水,无力得靠在了座椅上,齐誉挪开手,指尖一片温热的滑腻,鼻尖闻到了血腥味,他的手颤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看着她。刹那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下来,四周一点儿声音全无,“蔚蓝!叶蔚蓝!你给我吱个声儿!”他爆吼,眼底赤红一片。 叶蔚蓝柳眉全皱成了一团,紧紧闭着的眼睫毛动了动,眯开一条缝儿,侧头看向齐誉,发出比蚊子还要低的声音:“专心开你的车,我还没死呢。” 齐誉在这叮当响的子弹声中听见了她的嗡嗡声,心稍稍放下,死命踩了油门往前冲:“叶蔚蓝,你撑住,我可不想欠你的债!” 叶蔚蓝无力笑笑,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她隐隐看见齐誉模糊的脸是那么的着急,她想开口说“我也不要你还债,只要记得我是你的债主……”可是她的唇瓣太沉重,她掀动不起…… 又有车子加入进来,双方陷入了枪战。原来是叶秉兆派去跟着的车子赶到救援,那原本跟着齐誉的车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拼命向着齐誉的车子射击,火花四溅得更加厉害。 “吱”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齐誉的车子被打中了轮胎,在左拐右拐之后,失控猛向前冲出护栏。车子沿着斜坡一路往下冲下去,茂密的树枝刮在车顶,发出很大的刮擦声,碎屑从破洞了的缝隙里钻进去,割在齐誉的脸上,划出几道口子。而车子也在高低不平的斜披上剧烈震动。 齐誉在车子冲出斜坡时死死抱住叶蔚蓝,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免受剧烈颠簸。一阵滑行之后,“嘭”一声,车子撞上一颗大树,终于停了下来,安全气囊迅速鼓起,将两人包围在其中,免受震荡。 齐誉定了定心神,从怀里拖起叶蔚蓝,就着车前灯,眼前的叶蔚蓝比方才脸色更加的苍白,她的眼眸紧紧的闭上,毫无知觉。“蔚蓝!叶蔚蓝!”齐誉使劲摇晃她,“不许睡,你不许睡着!”他一把将叶蔚蓝搂住怀里,她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心惊不已,握起她无力垂着的手,她的手指也是冰冰凉凉的。 他掏出手机,想要打求救电话,而这个时候,手机却闪了几下,完全黑屏了。原来在错乱中,他的手机也被子弹射中,裂开了蜘蛛纹,此时完全不能用上。 “不要睡着,我带你去医院。”齐誉心急如焚,费力将叶蔚蓝从车子里面拖出来,将她抱了起来。树林茂密,脚下多落叶,这时候又起了雾,眼前光线都被阻挡,黑黝黝、雾蒙蒙一片。齐誉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道上,四处寻找路口。 脚下有他踩着枯枝落叶的“沙沙”声,还有着树枝断裂的清脆的声音,齐誉除了能听见这些声音,还有他即将跳出胸腔的心跳声,那一下一下的剧烈的跳动,敲动着他的鼓膜,他从未有这样的心慌过。 他感觉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的胸怀间即将流逝,眼前越来越模糊,不知是雾气朦了他的眼,还是他眼底涌出的水雾让他看不清道路。“蔚蓝,你撑住,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他一遍一遍说着,是鼓励她,也在安慰自己。 斜坡陡峭,他只能将叶蔚蓝背在身上,手脚并爬往上攀登。公路上究竟如何他无从得知,只希望是后来赶来救他们的人得到了主导权,将派来暗杀他们的人制住。 可他不知道的是,丁越为了将他置于死地,派了多少人马出来围剿他。宋诗菲为了摆脱丁越人马的跟踪,使了点心眼儿,故意在酒吧闹事,挑了赫海的少公子将她带了出来,临时转移了阵地。原本,丁越是要在那里等齐誉赶到,对他下手的。毕竟酒吧里人多眼杂,要下手最简单。宋诗菲为了摆脱背黑锅的命运,上了李家公子的车,进了豪华大酒店,暂时摆脱了丁越一方人马的盯梢。 而酒店里可以有肮脏的肉/体交易等等各种没有大动静的交易,可一旦是动刀动枪的大动作,一定会惊动酒店的保安。她赌的就是这个,就算丁越的人最后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短时间内要抓回她也难。因为他们不敢进去闹事,只会埋伏在路边等候时机。 丁越的人在看到宋诗菲上了李家公子的车后,一时没搞明白那女人耍什么花样,因为他们得到的指示是在酒吧等齐誉对他下手。在宋诗菲离开酒吧后,他们只能一部分人候在酒吧,一部分人尾随宋诗菲离开。 当齐誉赶到酒吧时,里面的冲突已经平息,齐誉迅速离开,那些等候他的人也没了下手的机会。只能再次一路尾随他寻找宋诗菲的下落。等齐誉跟宋诗菲同时走出酒店时,三个人的身影全部落入那帮人的眼中。丁越得知宋诗菲顺从得跟齐誉同出酒店,当下意识到了什么,狗急跳墙,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齐誉置于死地。 宋诗菲不怕丁越得知她的叛/变,因为她早已经想好了要跟他决裂,就不怕他知道她跟齐誉同时出了酒店。齐誉将她送去的酒店是社会政要常住的落脚地,丁越不敢在那里面动手,所以,她会是十分的安全。 至于齐誉跟叶蔚蓝就倒了大霉了。丁越的人马将伏击他的地点选在了他们回御景湾的必经之路上,也就有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枪战。丁越除了派出的人手,又追加了人马下去,务必要灭口。只要齐誉死了,宋诗菲决计不敢再冒出来。 当齐誉千辛万苦爬上公路时,上面横七竖八停了好几辆车子,车前灯孤零零亮着,照射出横躺在路面上的人。举目望去,没有一个能动的出来帮他一把,剩下的人是接着厮杀去了,还是都死在了这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空气里静谧的可怕,就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齐誉背着叶蔚蓝,觉得肺里火辣辣得疼,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一脸汗水冲刷了他脸上的污垢,使得他的脸看上去沟沟壑壑的,一道黑一道白,狼狈的不成样子。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衣服上被叶蔚蓝染透的血迹,背上的人体温越来越冷,一点动静都无,叫他的心脏也随之在冷下去,沙哑的声音未曾停歇:“蔚蓝,撑住,我们上来了,很快就有救了。” 发出的声音是低低的嘶鸣,他几乎耗尽了体力才背着叶蔚蓝从树林里冲出来,手指间滴滴淌着鲜血,混着泥土滴落在地上,“啪”一下他跪倒在地上,叶蔚蓝柔软无力的身子从他的背上滑落。齐誉连忙侧身勾住她的身躯,不让她再受任何的撞击,手肘重重得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寂静的夜里,是一声突兀的“咔”一声,手臂上传来剧痛,可是他没舍得松开手,硬是将叶蔚蓝抱在怀里。 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放在叶蔚蓝的鼻下,在感觉到她尚有微弱气息时,一颗麻痹到快要停掉的心再次阵阵跳动,将血液输送到四肢百骸。“蔚蓝,你等等,我找件衣服给你挡档寒,暖暖身子。”他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小心将叶蔚蓝放在地上,挪着身体去扒拉躺在地上的人的衣服,越急手越不灵光。 车前灯射出的光芒里,灰尘粒子在里面被照射得无所遁形,某个角落里,在齐誉看不到的地方,有个人跌跌撞撞走过来,手里举着一把枪,左右摇晃着手瞄准了躺在地上的叶蔚蓝。齐誉听见了微动,转过身来,骤然瞪大了眼“不要!” 他飞身扑了过去,灭音手枪的声音无声无息划过夜空,瞬间,一声子弹击破物体的声音传出,同时响起的还有齐誉的闷哼声。他只觉得背上疼痛,有液体缓缓从他的身体里面流淌出,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 耀眼的白,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朦胧中有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动。齐誉使劲睁开了眼,眼前莫安泽一脸好笑地看着他:“兄弟,你可算醒来了。” 冲着莫安泽这句话,齐誉肯定自己不是到了天堂,他张张嘴,发出难听的声音:“叶蔚蓝呢?”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这句话已经说了出来。他记得他昏倒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记得他被囚禁在梦里面,一颗颗无声无息的子弹穿破柔体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一直在他的梦境里面上演,叫他不得安宁。 莫安泽让开身体,向身侧看了一眼:“喏,还喘着气儿呢,放心。” 齐誉稍稍抬起的头,在见到叶蔚蓝安然的睡颜后才放心落下,幸好她没死,不然,这辈子他都还不了她的债了。他的眼揪着莫安泽,等着他说话。他喉咙太疼了,说一句话都觉得有刀子割着他喉咙,他相信以莫安泽的善心以及唠叨,绝对会为他回答所有的问题。 “她呢,被枪击穿了左肺,不过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你呢,稍微好点儿,被击中了右后肩胛骨,不过你的右手肘骨裂了,所以,基本上,你的右手臂目前是残废了。还有,你的体力过度透支,所以你会觉得四肢无力,全身酸痛,还有,你的手指目前也报废了。”莫安泽煞有介事的照着病例卡上读着,然后将卡片放回原位,双手插进了白大褂兜里,坐上床沿,一脸不正经地看着齐誉,“喂,你们在三天前的半夜里上演死亡飞车吗?” 齐誉不搭理他,闭上眼养神,既然他跟叶蔚蓝都脱离了危险,那就算是赚到了。接下来的事也要从其他人嘴里知道了。 莫安泽显然不死心,伸手抓起他的手腕:“喂,你睡得够久了,起来别装死。” 齐誉再次睁眼,顺着莫安泽抓着的手,看到自己的手指被包成了萝卜一样粗,他蹙了眉看向莫安泽。莫安泽会意道:“不是我包的,是你的英雄事迹感动了我们这儿的小护士,人家全心全意为你,是不是很感动?” 齐誉没好气得想将他一脚踹下床,要不是没力气,他早就被他一脚踢上了,我还全心全意小天鹅呢。莫安泽一脸的狭促,摆明了想听八卦。 莫安泽清了清喉咙,换了正经脸看了眼叶蔚蓝那儿道:“这次你们做了亡命鸳鸯,有没有一种同生共死的感觉?你在昏死过去的刹那,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最想见的人是谁?”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全部点破。他一直觉得齐誉跟叶蔚蓝之间已经超越了演戏,这次生死一线,希望他的好兄弟能整明白点儿,别再死磕着夏瑾。他觉得生死之间最能考验男女之间的感情,齐誉应该能参透到。 第一百四十章 谢谢丁越!听不见的告白 没有了莫安泽的聒噪,病房里面非常的安静,只听得到叶蔚蓝床头仪器传来单调的“滴滴”的响声。睍莼璩晓齐誉侧过头,静静看着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人。 氧气罩罩住了她大半个脸,他可以看见她两道纤长眉毛下,黑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静静的闭着,光洁的额头粉白粉白,黑与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上去又那么的柔和。阳光落在上面,镀上一层金粉,细密的汗珠晶亮,像是扑上了一层碎钻,熠熠生辉。 他记得上一刻见到她这样安静美好的模样是在他们的工作室里,那时他想要吻她来着。可是睁眼再见她时,她是没有了活力的黑蝴蝶,无力停歇于一隅。而那朵待人采撷的红玫瑰已经被氧气罩子罩起,只能看见那蒙了一层水雾的透明下模糊的粉红色。 淡蓝色的薄毯下有着微微的起伏,齐誉从那一上一下中感受到她的生命力。她还活着,真好…… 叶蔚蓝从来都是活蹦乱跳,活力十足的,她明媚笑着的时候是灿如夏花,她悲伤哭泣的时候是雨中百合,她几乎没有安静的时候,可是因为他,却要被禁锢在昏睡里面,不能哭不能笑。他想,如果叶蔚蓝醒过来,对他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 莫安泽问他,在临死之前,他最想看到的是谁。齐誉转过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他只记得在生死之间,当他看到有人拿着枪指向叶蔚蓝时,脑海就如那雪白天花板一样,一片空白。 原来身体的本能要比意识来得快的多,当他意识过来时,他已经中了子弹,昏迷过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体意识要比头脑来得更敏捷,也许是不想让叶蔚蓝就这么死了。他可以欠活人的债,但是如果是死人,他要怎么还?也许他怕叶蔚蓝死了,他一个人会过得孤单,从相识以来的他们的默契,他们的互助,要说没点儿感情是假的,他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跟她合拍的女人。她是个很好的红颜知己,而他已经习惯了叶蔚蓝在他身边的打闹,如果没了她,那会是怎样的孤单? 昏迷前的朦胧之间,他想的不是最想看到谁,而是不要她死。总而言之,他感激她还活着,他们可以一起打闹,为夏瑾翻案,甚至……甚至可以考虑真的爱上她…… 胸腔里的感情如同蠢蠢喷发的火山,齐誉震撼自己的新发现,脑袋嗡了一下,夏瑾在他心中的痕迹会慢慢消散吗?下意识里,他急切得想要封闭了那个即将破开的心门,可自己的呼吸却随着快速的心跳而急喘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昏睡中的人。 她安静的叠放在小腹上的手纤长好看,干净的指甲晶莹剔透,让他想要去执起。齐誉抬了下他被包扎成萝卜粗的手指,向叶蔚蓝的方向动了下,却听病房门打了开来。他怕被人撞见,遂急忙闭眼装睡。 轻轻的脚步声带着沉稳的力道,不同于女人的轻快,齐誉断定进来的是个男人。他微微掀开眼帘,眼角余光中,他看到的是一抹高大宽阔的背影。进来的人是季淳风! 他半侧着身体坐在病床边,轻轻执起了叶蔚蓝的手,眼眸里满是心疼不舍,是刻骨爱恋,形容憔悴。他在为叶蔚蓝擦拭额头的汗,轻轻的,一遍一遍,当她是个面粉娃娃一样不舍得,就怕她化了一样的轻柔。 齐誉眯缝的眼看得真切,心中忽而生出一种酸痛。叶蔚蓝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而季淳风,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他是为了保护叶蔚蓝才跟她分手的。他们之间,一个是连累了她,一个是忍痛为她。 齐誉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夏瑾,他无意中已经伤害了叶蔚蓝。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份协议,叶蔚蓝不会跟他关系越走越近,不会跟着他出去找宋诗菲,也不会有后来的命悬一线。不管是季淳风还是叶秉兆,他们都在竭力保护着这个女人,而他,却是把她拉下了水…… 被包扎的密实的手指悄然握紧,十指连心的痛直抵心脏,齐誉痛得心脏都在骤缩,却不知该要如何让自己不那么痛。 “蔚蓝,痛吗?”低沉的声音暗哑,轻轻柔柔,好像要用这轻柔的语调抚平叶蔚蓝的伤口。 齐誉听得这声温柔的呼唤,身体一震。 那是季淳风在跟昏睡的叶蔚蓝说话。见得他手指牵起叶蔚蓝无力的手,根根葱白手指跟他的十指交握,一手轻抚她苍白脸颊,脸上是再也没在叶蔚蓝面前展示的深情温柔,他勉力一笑,喃喃说话。 “蔚蓝,我的蔚蓝,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这样牵着你的手?我是不是很坏,你都伤成这样了,我竟然在偷偷高兴,可以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握着你的手……就当成是你我的梦吧,呵……也许你现在在梦里,也梦到我跟你是一起手牵手的……” “我也时常做梦,做着有你的梦。梦里面,我们结婚了,我带你去了爱琴海,在游艇上,就像你十八岁生日那样,我们躺在星空下,我对你说,我爱你……可是梦醒了,你不在我的身边,你再也不看我。有时候我常常想,我是不是该不顾一切重新抢回你,可是,我再也不能……” “蔚蓝,虽然在你这样沉睡的时候,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好好看着你,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睁开眼,活蹦乱跳的样子。你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真不适合你,蔚蓝,你还是快些醒来吧,好吗?” …… 一句一句,季淳风说着他在叶蔚蓝醒着的时候从来不会说的话,情真意切,听得齐誉羞愧难当。她是那个男人捧在手心里的珠玉,到了他手里却摔碎了。他总是口口声声说要守护夏瑾,以爱之名将叶蔚蓝与他捆绑在一起,此刻,他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他爱夏瑾,但不能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另一个人。叶蔚蓝差点因他而丧命……当下,一个念头在他心头悄然形成…… 当季淳风落寞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里面的时候,齐誉睁开眼,心里清明一片,他拼尽力气下了床。身体立刻传来像是骨头被拆散了一样的疼,双腿都无法站直。他一瘸一拐,靠近叶蔚蓝。她仍然是毫无知觉的样子,沉浸在昏睡里。不知道季淳风的话,她是否有感觉到。 “喂,你深爱的男人刚刚来跟你深情告白,我都听见了,你呢?你是不是很得意?”齐誉伸出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十根手指并排靠在一起,想要握起叶蔚蓝的手都难。他只能将她的手托在他的掌心,感受她轻如羽毛一样的手,落在他心头,却是重如泰山一样的重量。 “我的手机坏了,所以不能将他的话录下来,不然,就算你没有听到,我也可以给你当证据,抱歉。”齐誉挤出一个笑,笑容酸涩,“哎,你们是一对有情人,我觉得,你们应该在一起才对,何苦这样彼此折磨呢?跟着我,我好像害你不轻,弄得我现在愧疚感好深呐……喂,叶蔚蓝,等你醒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不好?” “哎……叶蔚蓝,你不跟我斗嘴,其实很无聊,我好像挺舍不得说那个好消息的……” “喂,叶蔚蓝,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谢谢。”齐誉包着纱布的手轻轻点了一下叶蔚蓝的额头,上面已经没有了密密的汗珠,细腻的看不见毛孔,她的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光滑,让人想好好摸上一把,可惜他的手包扎的像是熊掌一样。他自嘲笑笑,连为她擦拭汗珠的机会都没有。不然,就凭他的这只熊掌,连毛巾都不需要,直接抹上就是了呢。 “哎,你怎么这么傻,要为我挡子弹呢,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紧要关头会做这么笨的决定,我都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来报答你啊。像你这么锱铢必较的人,我该怎么回报你的救命之恩呢,想来想去,只有那个办法了……所以你要快点醒来……” “啊,叶蔚蓝,我浑身都疼,你呢,你疼吗?为什么你哼都不哼一声呢?你要是哼一声,我就给你揉揉,好不?” 空寂的病房里是他的自言自语,时光在他默默的凝视中溜走,日光西移,将他的身影越拉越长。 齐誉不耐烦回答他的只有机器机械的“滴滴”声,他最终冒出一句“叶蔚蓝,你要是个睡美人,我就亲你一下,你就醒来,怎么样?”显然,他的这个提议叶蔚蓝来说并不心动,她依旧没有半点的回应。齐誉默默垂下了眼眸,脸上是失望,是愧疚,还有心疼……他将叶蔚蓝的手重新放回去,替她拉好薄毯,又一瘸一拐转身走了回去。 在齐誉转身的刹那,叶蔚蓝交握的手指几不可察得动了下…… …… 夜深无人时,叶秉兆才带着几人来到齐誉病房看望。 “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你们两个就躺太平间了。”赵世嘉递上齐誉破损的手机。 在那个杀手举枪射杀齐誉时,赵世嘉带领人马重新杀了回来,准备下斜坡去找回他们两个,却见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及时开枪射向杀手,奈何那杀人命很硬,被射中了还非要射出那一枪不可。如果不是他负伤,齐誉射中的就不是肩胛骨,而是心脏了。 当赵世嘉找到两人时,齐誉趴在了叶蔚蓝的身上,满是污泥血渍的手还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肯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亡命天涯的小情侣,至死不肯松手。当然,这一些只有当场几个将他们救出的人看到。昏迷的齐誉不知,更早昏迷的叶蔚蓝更加不知。 “你都不知道你的命有多硬。”他最后补上一句。 齐誉看着他那蜘蛛网一样布满裂纹的手机,问:“手机里面的东西,你们都听过了?” 叶秉兆点了点头道:“嗯,他们救回你时,发现你将手机收藏的很好,所以,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你想要保护的东西。洛特他已经还原了数据,你们那晚出去的所有过程我们都大致了解了。”有人全程跟踪保护,再加上手机里面的录音,事情一下子都可以连贯起来了。 齐誉抿了抿唇,看向叶蔚蓝方向,再看叶秉兆:“抱歉,我连累蔚蓝了。” 叶秉兆侧头看了眼叶蔚蓝,沉默了会儿:“那是蔚蓝的选择,我无从干涉。况且,你也没有幸免。我说不上原谅不原谅,但是,我提醒过你,牵涉到这宗案子,你会遇上危险。你太过自信了。” 他锐利的眼眸射向齐誉:“如果不是我派人跟着你们出去,只怕你们真如世嘉所说,成为了两具尸体。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单独行动。这次,你们拿到了关键的证据,丁越杀你不成,一定会再次下手。 这里我已经派人严密保护,那份录音我也已经提交给警方,丁越目前已经被警方控制,但是不排除他会指使他的手下再次来暗杀。只要你跟蔚蓝再也开不了口,他就有办法可以脱罪。这个道理,我想你很明白,所以你自己更要提高警惕。”他看看叶蔚蓝方向,接着道,“蔚蓝目前在昏迷状态,一点防备能力都没有,她现在还是你的搭档,保护好她,是你的责任,你能做到吗?” 齐誉紧紧盯着叶秉兆,郑重点头:“没问题。”他动了动手指,看向叶蔚蓝,她因他而负伤,这次,该是他来守护她。 叶秉兆得到了齐誉的保证,点点头:“嗯。” “宋诗菲怎么样了?丁越知道她已经变为我方的证人,对她也会不利。”齐誉突然想起还被他安排在酒店的宋诗菲,她也是关键证人之一。 “我已经将她严密保护起来。”叶秉兆冷哼一声,“放心,她能在伊格尔、丁越手下活的游刃有余,说明她很会保命。你将她安置在满是政要落脚的酒店,她识相得没有踏出酒店一步。” 齐誉松口气:“那就好,现在我们万事俱备,夏瑾的案子很快就可以完结了。”他的目光璀亮起来,眼眸里露出少见的狠色。 ……分割了,分割了…… 表示,一边干呕一边码字,真是件很不爽的事情。先声明,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在公司已经被糗了,==,偶还木有结婚,不许你们想歪了,想歪的面壁去,==。偶只是想说,这是咖啡喝多了造成的,所以,姑娘们,还是中国茶比较健康,喝咖啡的赶紧戒了吧。 胃还是不怎么舒服,两个热水袋,一个捂脚,一个放肚子上,所以,15000满上,亲们看吧……偶再码点儿明天的,就洗洗睡了……亲们看文愉快。突然发现,原来我满50万字了,呵呵。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谢谢订阅!峰回路转 “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睍莼璩晓”赵世嘉看着齐誉斗志满满的样子,觉得经过这一次,收获简直接二连三,连带他的情绪也被挑起。“你听了,绝对会更有信心的。”他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怎么?我昏迷的这三天时间里,似乎发生了不少事情?”齐誉扬眉。 “那是当然。对富商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对丁越那老小子来说,时间就是他的命,他能不急吗?”赵世嘉冷哼,面露轻蔑,“阿力,你说说。” 韩力冷笑,在他黝黑刻板得仿佛是石块的脸上泛出这样嗜血的笑,看上去格外的令人心惊,像是暗夜里微笑的死神一样。“老大让你的朋友放出消息,那个法国人即将清醒。丁越一方面在防着你,要让你上不了法庭,同时,也要抓紧时间对法国人下手,让他永远都醒不过来。就在你被伏击的那天晚上,丁越派去的杀手也对法国人下手了。” 法国人那边的安全是由韩力负责,而齐誉的安全,叶秉兆派了赵世嘉去。一个善于近身搏击,一个善于枪战,叶秉兆安排人手,一向是知人善任。 “丁越一向都习惯两手抓,而且,他在老大手下做了那么多年,对老大的做事方法比较熟悉。相对的,老大对他这人的手段摸得也很清楚。丁越知道你要帮夏瑾打官司,还不急死他。就知道他一定会尽快向你下手的。你这边也好,法国人那头也罢,不管他对哪一个先下手,都会引起我们的警觉,加强对另一方的保护。而他搞了个突袭,一边利用宋诗菲引你出去,同时也对法国人下手,希望一下子彻底解决麻烦,可谓下足了血本。不过,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他小看了我们嫡系派。” 赵世嘉颇为得意,详加分析了一通,倒是叶秉兆对他冷冷一瞥:“你对于你的任务结果似乎很满意?”他冷眼看看齐誉,再看下昏迷不醒的叶蔚蓝,提醒他,他完成的差劲的任务。 赵世嘉马上闭了嘴垂头,一声也不敢吭了。不管他如何扑灭丁越派来的杀手,齐誉跟叶蔚蓝都是受了重伤,差点小命难保。 在齐誉的车子冲下斜坡后,他决定继续追击那些逃跑的杀手,防止他们趁乱下去继续追杀他们两个。他原本的计划是先将杀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再回去营救齐誉。假如当时他见车子冲下去后也跟了下去,杀手必定是跟他们一样去寻他们两人。到时在树林里面交战反而更加危险。但是他算漏了那些他以为被歼灭的杀手中,还有漏网之鱼。 他骄傲的职业生涯因着这次被蒙上了污点…… 齐誉对着赵世嘉抬起“熊掌”拍拍他的肩膀,虽然这个动作令他的手钻心的疼。“谢了,要不是你,我就该见阎王爷了。”他看向叶秉兆:“这么说,你的那个计谋已经成功了?” 叶秉兆的眼里满是阴鹜:“我巴不得他快点动手。夏瑾的出院日期一到,马上就会被羁押到看守所。另外,蔚蓝刚回到浦海时,就已经收到法院传票,要不是我们几经周旋,她在她抵达浦海时就会被关进去。丁越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向来习惯给别人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你受伤,上庭的日期要么提请延期,要么就是你负伤上庭。”他的目光落在齐誉被密密包扎的手指头上,眉头收拢。 “我不会提请延期的。一旦延期,会产生很多的变数。”齐誉明白叶秉兆的意思,自动选择了后者。 “可是,老大,你不觉得奇怪吗?控方那边,一直不给我们喘息时间,倒是最近没有那么为难我们了。你想,警察局有克伦斯那边的人在阻挠我们,我们在保住蔚蓝的过程中,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洛特道,“这里面的蹊跷,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是克伦斯在暗中给我们放水,也就是说,他还不希望彻底地与我们为敌,毕竟,他知道我们已经在跟斐迪南合作。” 叶秉兆眯了下眼道:“不是他不希望彻底与我们为敌,而是想通过这一招离间我跟克伦斯之间的联盟。他放松对我们的钳制,斐迪南必定对我怀疑。” 其他人一惊,个个脸上现出冷色。叶秉兆跟斐迪南的联盟被破坏,这意味着他们掌控的平衡就被打破,斐迪南也许会因为不信任他们,而转过头来对付他们。 “老大,这怎么办?”赵世嘉急道,“我们已经要对付克伦斯,要是再加上个斐迪南,够我们头大的了。” 叶秉兆目光在几人脸上巡视过,最终落在冷芸姿的脸上。“他要怎么做,我们无从阻拦,只能尽力争取他们的信任。斐迪南跟我们之间,本来关系就未深,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如果他要与我为敌,我也奉陪。眼下,先救出夏瑾再说。” 冷芸姿对上叶秉兆的目光,嘴唇动了下,没有发表任何话。 齐誉对他们的帮派事务不感兴趣,默不作声坐在病床上,眼尾余光看叶蔚蓝。这就是她曾经所处的世界,随时随地都身在算计之中,随时随地都要面临杀与被杀。一个女人,被枪击中时,那么大的痛苦,她都能忍住,一滴眼泪都没有,在面对死亡时的泰然,令他的心揪痛。 她之前受过训练,那种几乎是泯灭人性的训练,使她失去了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反应。面对她的坚强,反而令他越发疼惜起叶蔚蓝来。幸好叶秉兆跟季淳风为了保住她的纯真将她及时的脱离冥夜。他再一次感受到季淳风对她的爱有多么深沉。这种爱,不亚于他对夏瑾的默默守候。 叶蔚蓝痛苦,他本人心中的痛只会比她更深。他原以为这是一种互相折磨,但却是一种更深沉的爱。相爱,不为在一起,只为令一方更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想到自己的那个决定,心中又一次闷痛,皱着的眉更加的聚拢。 “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洛特咬咬唇,“克伦斯对我们放水,其实也是对丁越的背叛。这次丁越要暗杀齐誉,这条罪名可不轻。”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齐誉身上,暗示他家的背景,如果齐家知道自己的儿子得罪了黑道,一定会跳出来的。“再加上他唆使她人诬陷夏瑾,妨碍司法公正,怎么说也要进去坐两年牢。相对来说,我们冥夜内部算是清理门户了。” 叶秉兆赞许点头:“不错,丁越也许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比我们更着急,因为他跟克伦斯的关系比我们跟斐迪南的更加的不可信任。克伦斯此举,无异于自断一臂,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叶秉兆说完这话,冷芸姿眸子的黑色变得越加深沉。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他们的自我安慰。克伦斯在这节骨眼上舍弃丁越,必然是另有打算,否则,他怎么会舍弃丁越,平白削弱自己的实力呢? …… 另一方,丁越暴跳如雷。他被警方请进了看守所,随时要面对指凶杀人,另外还要面对妨碍死法公正两条罪名的指控。自己的儿子尚未出来,自己也搭了进去。他瞪着眼睛,眼神凶恶。克伦斯敢背叛他,他要做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守所幽幽灯光下,赫然出现一个人影,悄悄往内而去。丁越见到来人,马上从单人床上弹跳而起。“克伦斯,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克伦斯的面容隐在背着摄像监控的地方,半明半灭,看上去分外的阴冷。“我来看看你,你就对我这个态度?”他碧绿的眼此刻是完全的墨绿,近乎黑色。“丁越,你还是不懂得对我要尊敬。” 丁越脸色一滞,十分的恼火,但此刻他尚不能对他完全翻脸,眼下要出去,只能靠克伦斯了。他想了想,先低下头来:“克伦斯先生,我在你来这儿以后,尽一切努力,希望你在这儿过得舒服,难道这还不能足够表明我对你的忠诚?” 克伦斯冷笑:“是吗?包括那两个美女对我的监视?” 丁越面色一僵,克伦斯年纪轻轻,在焰门那么深的地方能爬到这个位子不是偶然,他以为他表面花花公子的模样,游戏人间,喜欢女人,于是他就投其所好,趁机行事,原来他早就看清他的目的。他后悔当时大势在握,没有忍住自己,对克伦斯轻怠了。此刻,他后悔不迭。自己的一个误判,令自己深陷险境。 “不,不,不,克伦斯先生,怎么是对你的监视呢?那两个女人是南城市里最有名的交际花,你真误会了。”他挤出笑,“克伦斯先生,求你先救我出去。” 克伦斯依然冷笑着看他:“丁越,你老了,但我以为你还不至于老糊涂的急着去送死,可你真令我失望。你怎么会想到要去对付齐家的那个小子呢?” “在我看来,南城包括在法国,最好的交际花不是你的那两个女人,而是宋诗菲。”他邪魅的笑容看得丁越心下一寒,终于明了,难怪宋诗菲敢背叛他,原来是背地里搭上了克伦斯,而他们就等着他往自己挖的陷阱里面跳…… ……分割了,分割了…… 先上一章,晚上我还会回来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谢谢订阅!比蜜甜,比花美 “你,你们设计我!”丁越脸色转变,一改小人模样,伸出去指向克伦斯的手恨不得变成枪,对他射上几个窟窿眼儿。睍莼璩晓 “所以我说,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就该乖乖听话,做好的你的事情。而不是在有点小成就的时候,就妄图爬到我头上来。丁越,你年纪比我大,我以为你会比你的儿子更懂得识实务,没想到你反而还不如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丁越心下一凛,隐隐觉得克伦斯知道了什么,装傻来探克伦斯虚实。现在正是克伦斯要用人之时,没道理会突然反过来反咬他一口。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宋诗菲本来是他的工具,她又怎么会投靠克伦斯去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怎么搭上的,他有很多个问题要想。同时,他的心里也慌得更加厉害。宋诗菲在他身边多时,知道他不少的事情。她已经背叛了他,那么她所知道的事情也一定已经告诉了克伦斯,并且,从他们搭上以后就开始联合起来对付他。 克伦斯来南城没多长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控了一切……丁越看向克伦斯的目光又惊又恐,带着敬畏。他年纪轻轻,城府却比他还深。他败在了太过自负,而克伦斯懂得隐忍,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他可以在斐迪南那个暗帝手下这么多年,并且得到斐迪南表面上对待的客气。而他,始终仗着江湖多年经验,不但对叶秉兆不屑一顾,也轻看了他。 一着不慎,他落得困境,难以脱身。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会利用他暗杀齐誉的机会对他设陷阱。丁越悔不当初,可是败局已经在丁坤入狱时已定,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在一年后就被枪决。丁越垂头,怔怔看着地上模糊的倒影,心内想着种种托辞来先忽悠过这个男人。 “叮”一声声响,清脆空灵的金属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响起,分外敲击人的耳膜。丁越心脏骤然缩了一下,抓着铁栏杆的手指紧紧攥紧。克伦斯点上烟,淡淡的香烟味道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弥散,点燃的烟头在阴暗角落一闪一闪,微弱的光芒犹如丁越的前程。 “魅影是靠着我才有今天的实力的,怎么,觉得这只金钱豹长大了,就想据为己有吗?”克伦斯冷哼,冷然邪魅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地方更是透着刻骨的冷。 “魅影是我给你的小豹子,给你机会做它的饲养员,但它真正的主人只能是我!”低沉的声线越来越紧绷,透露着男人毫不掩饰的怒气,无形中就像有一只手勒住了丁越的脖子一样。 闷热的环境,丁越本是热的大汗淋漓,听着他这句话,心头一寒,原来克伦斯掉头对付他,是因为想要吞并魅影。 十年前,在叶秉兆准备将冥夜漂白的时候,丁越父子另谋出路,创立魅影。当时魅影得到克伦斯的鼎力支持,才没有被其他帮派灭掉,反而越做越大。可是仅此而已,它始终没有超越冥夜的影响力,即使叶秉兆将大半的大本营搬到了浦海,魅影始终维持在那个水平,而没有更大的突破,直到他亲手接过魅影,将冥夜的部分资源注入其中,这才跨越那道关口,跃然而上,直逼冥夜。 “什么?”丁越气的喷气,像是一只困兽一样的铁笼里跳脚,“魅影没有我,它连个影子都不是,是我将魅影光大起来的。我才是它的主人才对!你见着时机成熟了,就来抢夺,你卑鄙!” 克伦斯冷笑,将烟头弃于地上,一脚踩灭。他眯起了眼,脸上的阴冷更盛:“那么你睁大眼睛看看,魅影究竟是谁的。而你,先想想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当那抹邪魅的身影在幽暗的走道越走越远的时候,身后传来的是丁越垂死挣扎的怒吼声。克伦斯嘴角牵起阴笑,眼睛里碧绿的光芒犹如野兽盯住了猎物,并且即将到手那样的快意。 丁越发狠一样一下下猛力踢着坚硬冰冷的墙,使劲摇晃那道关着他的铁门,发泄他无尽的怒气。忽而,他停了下来,怔怔站在那里,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他怎么忘了,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输了魅影不要紧,只要留着命,就不怕卷土重来,那张王牌,一定可以帮他们父子渡过这个难关……他的眼眯了一下,猛然乍现眸中狠戾…… …… 叶秉兆搂着夏瑾,心情似乎不错。 “瑾,等你出来,我带着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嗯……不去,要是我被无罪释放,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专心照顾我们的宝宝。”夏瑾摸摸肚子,心情因为这个宝宝的到来而喜悦着。即使没有了自由,即使被诬蔑毒害外国人,她也保持着良好的心情,对于烦心的事情,她尽量抛在了一边不去想。她一定不要让尚在萌芽中的孩子因为他们大人的事而受到影响。这个时候,她只一心一意信任着身边这个男人会救她出去,丝毫不担心案件的进展。 这个宝宝差点就丢了,她一定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何雨白说,母亲的心情胎儿会有所感应,也会影响到胎儿的成长。她谨记她的嘱咐,多吃,少思,尽力做一个头脑空空的吃货。 叶秉兆手指摸着她滑嫩的脸,捏捏她圆润的耳朵:“这么快就只想着儿子,不想老子了?”他逗弄着她,低下头亲亲她纷嫩的脸颊,装出吃味的样子。 夏瑾被关在这四方大的地方,进出的只有换药的护士跟医生,他不能每天都过来探视她,难得的闲暇让他倍加疼惜她。自从她被关押后,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也不皱眉对他诉苦。他来时,她就对着他笑,跟他说宝宝每天的近况。叶秉兆觉得她傻,才拇指大都没有的小孩,她怎么可能感觉得到。但每次看到她柔柔的笑,他的心尖尖上都会抽痛。她用这样的方式来信任他,不给他压力,也不催促他,只是等着上庭宣判。他感激她的信任,也心疼她的付出。 他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的孤单。举目四望都是白色,鼻尖里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看守所的所警冷漠的脸,怀孕初期的不适感,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忍着耐着。所以,每当他来看她时,他都会卸下冰冷的脸,回以她笑容,逗逗她,让她开心。 夏瑾躲闪着他下巴胡渣的刺痒感,笑道:“我当然想你啊,但是肚子里的这个我更想啊。你想早点见到他吗,你不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叶秉兆最后亲了一下她的唇,软软的粉唇上依然带着苦涩的味道,他的脸滞了一下,这种苦涩额味道他将永远记住。那是她病中的疼痛,是她隐忍的屈辱。他回过神来,捏捏她的手指,温柔笑笑:“他能长什么样,一定是集合了我们两个所有的优点于一身,全世界的孩子都比不上。”言语中有着他的骄傲与霸气。 夏瑾捏了一下他高蜓的鼻子:“好自大的口气,全世界的孩子都比不上,你当你是谁啊。” “我?你说呢?”叶秉兆不答反问,抓着她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指间比划大小,一边偷看夏瑾的表情。 对于一对陷入热恋中的男女,一方都会想要知道自己在另一方心中的模样,纵然他是不可一世的黑帮老大,也不免入了俗尘,会想知道自己在夏瑾心目中是什么样子。 夏瑾转了眼珠,笑吟吟地看向他:“自大、霸道,冷酷……”她长长说了一大串,叶秉兆越听脸越沉。 夏瑾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上,扑哧一笑笑出声来:“你生气了吗?”她大胆伸出手,揉揉他面瘫一样的脸颊,全世界的人里面,只有叶蔚蓝敢当他的面调侃他,但能这样玩他脸皮的人就只有她夏瑾了。 叶秉兆拨开她的手:“不是说我冷酷又霸道又无情吗,你这么捏我的脸,不怕我切了你的手?”他作势,脸拉得更长。 夏瑾呵呵傻笑,讨好地靠过去:“你舍得吗?”她伸出葱白一样的手指在他的眼皮子低下晃晃,“这双手可是你最爱的女人的手呢……”她拉长了腔调,软糯的口音里满是撒娇。这样的额夏瑾是十分难见到的。 叶秉兆听着她那句自夸“你最爱的女人的手”,心下憋住笑,仍旧是绷着脸不理她。 夏瑾再次凑过去,偷看他的表情,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喃喃出声:“兆,你在我心里,是对情专一、温柔体贴、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你自大是因为你有足够的自信,你的霸道冷酷只对那些想要伤害我们的人。你是最强最大的保护伞,吸引了我们只停留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而且,我能说,你在我心中是最帅最有男人味儿的吗?” 叶秉兆背脊一僵,转过身来将她抱在怀中,这些都是她发自肺腑的真言,他在她心中是如此的重要,如此美好的形象。这些话听在耳中,比蜜甜,比花美。 “你当然要这么说,遇上我,是你遇到宝了,所以你要好好抓住我,不要松开你的手。”他紧握着她的手,覆上自己的唇,给她盖上印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谢谢订阅!五ZHI姑娘 事情自从齐誉跟叶蔚蓝遇到暗杀后变得越来越顺利,仿佛一筹莫展的案子经过了见红以后似乎就转了运,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睍莼璩晓可是这面上的顺风顺水,内里暗藏着的暗流却越叫人的心惶惶起来。 叶秉兆深感那股暗流在涌动,他甚至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当他离开夏瑾的唇时,眼眸里含着深深的情意,又纠缠着不舍与不安。他再一次要求夏瑾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要被这涌动的暗流冲散。 齐誉跟叶蔚蓝遇到枪击时,是在鲜少有人经过的深夜公路上,一个重伤,一个昏迷不醒,半夜送医,虽然当时医院被严密封锁了消息,但是不知为何,还是被走漏出了消息。两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在浦海又是一件大案,想要压下去都难。再加上为了置办丁越,他们并未刻意去遮掩这件事情,警方马上立案调查。表面上丁越会因为指使他人杀人而被指控,他们占了上风。可是,对于冥夜来说这却是一件坏事。 冥夜已经蛰伏了十多年之久,隐于市,藏于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转变漂白,它本已淡出人们的视线,却因丁越的拘捕而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叶秉兆担忧的就是这个,冥夜一旦倒退回到过去,那么他跟夏瑾之间的约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这其中的变数成为他们之间埋着的炸弹。 他不能拉着夏瑾一起沉入这个漩涡,却也不舍得松开她的手。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的插入,感情却有着比其他更为复杂的挑战。路漫漫,需要两个人紧紧手拉着手,才能一起走下去。他希望夏瑾是那个站在漩涡外的人,她抓住他的手,叫他不要越陷越深。 他有一种预感,这一件件事情的背后好像有一张大网,在向他们慢慢靠拢…… “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对我说?”夏瑾捕捉到叶秉兆隐藏在眼底深处的不安,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皱起了眉。 叶秉兆的大手托住她的背,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他不会告诉她关于冥夜的事情,这是他们之间的协议。他永远都不会愿意她沾染上冥夜的黑暗。 “没什么大事。你的上庭日期越来越近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既来之,则安之。我在这儿,不过是他们想要找个顶罪的去安抚法国领事那方。我相信你已经找到了方法,再说有齐誉他们帮忙,我只要等着从这儿走出去的那一天了。”夏瑾从他进门时就察觉到他的不同,心里也正轻松。 “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叶秉兆挑起她的下巴,笑笑,“不愧是我挑中的。”他忽然想起来在公司的年会上,她对着所有冥夜的人说的那番豪言壮语,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背弃他。他的心柔了下来,用着更柔的目光看她。 夏瑾看着弱小,内心里面却装着大智大勇,那份淡然,比很多生在名门大户的女人更懂得面对挫折。 夏瑾听着他这话,对视上他,倒是莫名脸红了,“什么你挑中的,当我大白菜吗?”她撇嘴,拍下他勾着她下巴的手娇嗔。 叶秉兆起身拥着她,怀里热烘烘的,十分满足的感觉,他喟叹:“是啊,你就是那棵万中无一的大白菜,没准儿就是慈禧太后的那颗翡翠玉白菜变的,所以才这么的珍贵。” 夏瑾将脸埋进在他的肚子上轻蹭着,抱着他的腰腹,脸颊更热。翡翠玉白菜,国宝呢,他还真夸得出口。这不是变相的说他的老婆孩子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么,她可当不起。但她的唇角却是勾着灿烂的笑…… 叶秉兆原本只想搂着她好好感受一下这份难得的平静,但马上觉得不对劲起来,身体的感觉随着夏瑾抱着的地方而灼烧起来,自己全身的气流都往她贴着他的地方涌去,顿时深沉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响起来:“瑾,别抱那么紧,你还病着呢。”他试着松开她紧抱着的手,心里在叹气,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他们自法国分别之后,他就再没有好好抱抱她,稍加撩拨,他就能燃烧起来。可如今她怀孕,这下子可得等了。 夏瑾明显觉得她脸颊一侧有硬硬的东西在顶着她,脸颊一下子爆红。那是什么东西,她能不知道么?能让她的肚子里怀上宝宝的东西这会儿又苏醒了。她忙退开来,缩在一旁,眼神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看他。她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这里是医院,她还在被拘禁中,怎么他还能想起这事儿呢…… 她无语,想起叶蔚蓝曾经说过的话,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东西,无论何时何地。此刻,她觉得深有道理。 “那个……你还好吧?”好半天没听叶秉兆的声音,夏瑾不免抬头看看,一望望进叶秉兆墨黑如夜的眼眸里,他眼底深处的欲/火未退,直勾勾盯着她看,像是要直接将她拆骨入腹。 夏瑾的眼神又缩了回去,眼睛又不小心瞄到他的凸起,赶忙转了视线。 叶秉兆看着她点了火又不敢承担的小模样,心中好笑,上前一把拉过她:“只是叫你别抱那么紧,吓成那个样子。怎么点了火就想逃跑?”他抱着她仰躺在病床上,将她搂在怀里,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灭火。 夏瑾心疼他隐忍的模样,又觉得他想吃又吃不到的表情好笑,想起以前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递给他一杯冰水灭火。眼珠子一转,看到一边柜子上凉着的白开水,她从他的怀里翻身而起,够到那只杯子以后递给他:“喏,喝了吧。” 她眉眼弯弯,眼睛里都是捉弄:“以后你可要适应啊,十个月呢……” 叶秉兆斜眼看她脸上顽皮的笑,唇角一勾,伸手接过杯子直接往柜子上一放,看都不看一眼,手臂稍稍使力便将夏瑾牢牢抱在怀里。他恶作剧一样得捉着她的手往自己崛起的小地弟那里探去:“谁说非要这样适应,你的方法行不通了。以后你要再敢撩拨我,就叫你的五指姑娘来解决。” 夏瑾尖叫挣脱开,两人打闹了好一会儿,最终以叶秉兆喝下那被凉白开落幕。夏瑾因着叶秉兆的刻意逗弄,苍白的脸颊上才涌上点儿血色。 两人挤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亲密无间,叶秉兆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像是轻抚着一只小猫一样,享受手指间舒服的触感。他的眼睛盯着头顶空白的天花板,心里想着事情。 空气里是两个人静谧的呼吸声。夏瑾侧着身窝在叶秉兆的怀里,同样眨巴着眼睛,想着事情。 这一场风暴即将结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她隐隐感觉到叶秉兆的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扣紧了叶秉兆的手指,如他所说,她一定要牢牢抓着他。 “蔚蓝好点了吗?马上就要上庭,她的身体吃得消吗?”夏瑾在刻意回避上庭这个话题之后,首次提起,心下免不了沉重起来。 想到叶蔚蓝,她脸上表情黯淡,她知道她中枪,前天刚醒。这么大的事情,她却不能前去探望,令她懊恼不已。她跟齐誉受伤都是因为她,这要叫她怎么去回报他们……尤其是齐誉,她抬眼小心看了一下叶秉兆,这笔人情债好难还呐…… “嗯,她恢复的还可以,别担心,蔚蓝的身体一向不错。”每个能加入冥夜的人都必须有铁打的身子骨,这是最基本的,耐打耐抗,能挨得起刀受的起枪。叶蔚蓝可以进入冥夜十虎的行列,定是比常人有着更出色的能力。 像他们这种人,面上高贵,但是说到体质,却是在常年的训练中练出了小强一样的体魄。叶蔚蓝虽然脱离冥夜已久,但身体记忆还在。事实上,她在昏迷后的第四天就转醒了,只比受了肩伤的齐誉晚醒一天,连莫安泽都惊叹混黑道的都不是人。 夏瑾默然,到底是肺上被打了个孔,哪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她心疼叶蔚蓝,可是又不能去看她。这是她被关了那么多天以后,唯一一次恼恨被限制了自由。 她抬头刚要跟叶秉兆说话,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浦海市警察厅厅长在分局局长贺重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跟班。几人见到他们俩大咧咧的相拥在一张病床上,脸上表情顿时各自精彩。虽然他们放宽了对夏瑾的管制,但是青天白日的,好歹也注意一点,要不要这么嚣张啊。 几人讪讪别开脸,给他们时间整理自己。贺重重重咳了一声,气恼叶秉兆对他们的公然藐视。叶秉兆自法国回来后亲自去见了他,到现在他还记得叶秉兆当时的怒气。他身上散发出的帝王一样的气息硬生生得盖过了他局长的气势。 叶秉兆能横行南城,现下又在浦海势头强劲,自有他的本事。贺重固然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扫,但也发作不得,一口气只能憋在了肚子里,想着自己即将退休,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了才好。 ……分割线…… 先上一章,下一章争取晚上七点之前发出来,姑娘们等我回来哦~求推荐票票,要多多的~给我拒绝感冒君求爱的力量吧!现在是文思君打败了感冒君,伦家还是文思君的人,感冒君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我回心转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 谢谢订阅!低眉顺眼齐誉 夏瑾见到有人进来,尴尬不已,马上推开了叶秉兆,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头都不好意思抬起。睍莼璩晓叶秉兆倒是老神哉哉,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拍拍衣服上的褶皱站了起来,而后才看向那几人。那高傲的目光,是帝王睥睨天下的气势,充满了威严跟霸气。 “怎么,进来都不知道敲门吗?” 贺重脸憋了个通红,茄子模样再现。明明是病房,公共地方,外面还有人把守着,叶秉兆愣是摆出别人私闯的架势,叫他都不好意思开口。 “叶秉兆,这儿是病房,你的女人还在被羁押中,允许你进出已经给你面子了,你好歹注意一点儿。”他不满哼哼。 “我的女人到底有没有罪,你很清楚。”叶秉兆冷眼相待,口气里面意思很明了。他眼睛一扫二人,拉过夏瑾的手。手腕上被手铐蹭破皮的地方已经结痂,在白希的手上留下一圈显眼的褐红色。 “这笔帐你是要现在就算,还是等案件结束以后一起清算?警方证据不足,胡乱抓人,冷暴力,甚至让无辜者差点流产。这一桩桩事情清算起来,你觉得你能否安然等到退休那一天?” 贺重气的憋住了气,脸色红到发紫,张了张嘴,硬是被堵到没话说。当初他为了平息法国大使馆那边,的确对夏瑾做的过火了一点儿。现在,案子情况经过一番彻查,夏瑾的嫌疑早已被洗脱,只是缺真正投毒的人,没法破案而已。 而且这一查不要紧,他手下的一名警员竟然来自首,说被人指使,在证物里面做了手脚。要是警队里面出现这样的丑闻,别说叫他的老脸往哪儿搁放,他的退休都成了问题。他们此番前来,就是来跟叶秉兆商量这件事的。 阳光透过窗棂,照耀得他的胸前的勋章金灿灿的,闪闪发亮,光亮一晃,闪到了他自己的眼。他老眼闭了下,只能梗着脖子咽下这口气。 浦海警察厅厅长张凤山听着叶秉兆冰冷的口气,出来打哈哈。“叶老弟,消消火。我们也是按着程序在走,这么做也是实属无奈。这法国大使馆那儿压着,你也要谅解一下我们。这次你的女人受了委屈,等法庭宣判那天,我当着所有新闻媒体的面出来澄清,也等于还了她公道,这样,你可否满意?” 叶秉兆勾唇冷笑,这只油滑的老狐狸。夏瑾将无罪释放是板上订钉的事情,他对媒体澄清,无非是显示警方的办案能力,说一通“绝不姑息真正的犯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废话,彰显正义一番。说到底,最后夏瑾只落得“虚惊一场”一句话,没准儿最后还要倒过来感谢他们明察秋毫。 “张厅长拨冗前来探望,不知有何用意?”他薄唇动了动,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这儿还是个变相的看守所,这两个大人物不会无事过来走一趟的。 张凤山见叶秉兆对他的主动不屑,脸色僵了下,但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他还是摆正了脸道:“我们警方抓到了有力的证人,可以证明夏小姐不是嫌疑人,我这番前来,就是说明此事的。” 他对着随同人员点了下头,示意其说明一下事情的大致经过。 叶秉兆听完眼中冷意更甚,那名说谎的警员竟然主动出来承认曾经对证物做过手脚了。曾经,他们秘密找过他,各种方法都无法令他说出实话,这次,他反而主动出来承认? 听张凤山的意思,那名警员是出于害怕,所以才出来投案坦诚,可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为何?他可以丢了他的铁饭碗,连家人都不顾?丁越就算是在牢里,但是他手下的那些人还在,可以随时对他的家人下手。他这么做,除非是找到了更好的靠山,并且有人愿意给他更大的好处。 夏瑾默默听着,不发一语。她不是傻子,将事情前后串联起来想一下,已然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别人牵制叶秉兆的棋子。她未曾得罪过任何人,但却有人将她往死里整。如果是宋诗菲还好解释一些,她一直恨着她。但是,就连她也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陷害她的。她不觉得自己曾得罪过要令她身不如死的人。这么想来,也只有因为叶秉兆了。 有很多事情叶秉兆都隐瞒了,没有跟她全说,现在七零八凑得拼凑起来,一根线隐隐在她的心中串联起来,到线头最末,是叶秉兆。她留在他身边,成为了他的阻碍吗?夏瑾抬眸看向叶秉兆,眼睛里面带着茫然跟不知所措。 叶秉兆没有看到夏瑾的眼神,还在跟两位警长说话。“张厅长亲自前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有什么用意吗?”本着资源共享的原则,警方有新的证供,他们这方也有权利知晓,但需要堂堂厅长前来亲自说明,实在是劳师动众了。 张凤山微微一笑,道:“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过分渲染,我们警队在市民面前的形象得要保住啊。”见叶秉兆青着脸要拒绝,他下一句接下去说,“经过这次,我已经决定在警队里面彻查人员,绝不再容许警员这样没有道德的警员在我的警队里面出现。叶先生至今能在道上呼风唤雨,想必在各个部门也有不少的人安插在里面吧?” 叶秉兆浓眉一皱,张凤山用警部大清洗来威胁他? “那么张厅长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默认了你们的做法,你会适当筛选一下人员?” 张凤山依然微笑,但是目光里的意味深长已经说明了一切,可又是似是而非,叫人捉摸不透。 叶秉兆盯着这个老狐狸,心内了然,张凤山这是提前将警界的秘密告知了他,该如何做全在他自己了。 …… 齐母欧阳琼在得知自己的儿子重伤住院,二话不说立马从南城杀到了浦海医院,那风风火火的样子,俨然当年铁娘子再现。 彼时,叶蔚蓝正逗齐誉说话。从她清醒时候开始,齐誉便甚少跟她斗嘴,俨然要跟她保持距离的样子令叶蔚蓝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却出奇的听话,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再也不跟她唱反调,令她觉得怪没趣儿的。 病房里面本来就无聊,再加上个变得低眉顺目的齐誉,叫叶蔚蓝甚至产生还在睡梦中的错觉。 “喂,齐誉,你是不是觉得我舍命救你,你就对我倾心臣服,决定从此百依百顺,做牛做马了?” 齐誉正给叶蔚蓝榨橙汁的手一顿,斜眼看了一眼叶蔚蓝,接着按下了榨汁机的按钮。马上,病房里传来榨汁机轻微的轰鸣声。橙子的水果香气瞬间秒杀消毒水的味道。 叶蔚蓝果然具有女王范儿,醒来以后见病房里必要家电三无,立马要求给备上。小小一个病房,在她的吆五喝六下,已经颇具小公寓的规格,成为了一间双人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妻房。 给她前来送慰问品的兄弟一拨接一拨,水果篮子能摆一条走廊。叶蔚蓝伤了肺体正虚,不能大口吃东西,但又想吃,于是乎搞来了榨汁机,什么时候想吃水果了,便叫她新收的“小弟”榨汁给她喝。 叶蔚蓝见着齐誉依旧不跟她搭话,怒火“蹭蹭”只往头顶窜,她每次挑衅的话像是发的暗器射进了木头里,连个回声都没有。整天都是她在自言自语一样,这对她恢复伤口十分不利! 叶蔚蓝愤而掀了薄毯下床,光脚走到齐誉面前耍横道:“喂,你是不是因为我替你挡了子弹,觉得伤了你男人自尊?”她想起自她醒来后,那些小兄弟们前来探望她时满眼敬畏的目光。 “蓝狐”飞身挡子弹,这一幕画面已经被人渲染成了一个传说一样的故事。故事里她如何勇猛,勇斗对手,又是在如何的状况下负伤,种种版本,皆是将她夸做了战神雅典娜一般的人物。 齐誉正坐在一旁一边等榨汁机停下,一边翻动着手头的文件。夏瑾的案子马上就要上庭,但是随着证据一样样浮出水面,案件已经峰回路转,夏瑾必定是无罪释放的。警方本可以直接撤诉,但是由于真正下毒的凶手未归案,法国大使馆那方还在不依不饶,这一趟程序只能接着走完。 他假意看文件的眼不动,眼尾却扫到叶蔚蓝白希的脚丫踩在地板上,洁白大理石砖衬得她小巧可爱的脚趾头如珠玉一样。开着空调的房间里,气温本是适宜的,但是地砖上就很凉了。叶蔚蓝发过烧,体正虚,对冷意特别敏感。她踩在地上的脚趾头翻动,见着齐誉不动如山,两人一时僵在那儿,脚下的凉意袭人,叶蔚蓝提起脚往一侧的病服裤管上擦了擦,借以消掉那股凉意。 齐誉眼一沉,地砖上有寒气,她伤了肺,若是感冒病了,那麻烦可就大了。他突地站了起来,拦腰将叶蔚蓝抱了起来,想将她抱回病床上。奈何他忘了自己的右手正使不上力,手一软,两人一起摔倒在病床上,齐誉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压着叶蔚蓝。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可以从叶蔚蓝的领口里望见她被纱布束缚住的宿兄! ……分割线…… 每完一章,每吼一章,推荐票投来也!月票!留言!打赏神马的都来~年关来了,大爷们,给点打赏好过年呀!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谢谢订阅!齐母驾到! 因着伤口,叶蔚蓝内里并无穿东西,只有一层棉纱布。睍莼璩晓齐誉阴差阳错,将她里面风光全看了去,想起那绵软的触感,顿时呼吸一滞,脸红至耳根,一双眼睛却如火如炬。起也不是,继续也不是,就那么压着她。两人的目光自叶蔚蓝清醒以后,第一次正眼相对。两两相望,在彼此的瞳孔中寻找自己。 齐誉觉得口干舌燥,盯着她粉色嘴唇,喉间小核桃滚动起来。他不看她,不跟她说话是有原因的,可是那坚定的原因在这意外的碰触中有土崩瓦解之势。越是看着她,越是被吸引下去,就像是蜜蜂嗅到了蜜一样让人难以撤退。他一直在刻意忍住自己,可是当亲手触碰到她的美好,却叫他难以撒手起来。 叶蔚蓝被他的体重压得难受,再加上肺部受伤,更觉呼吸都在抽痛,她推推他想要起身,却被齐誉半搂起来,他给她留了点空间让她呼吸顺畅,可是自己却用左手悬空了一点身体,依然压着她。 欧阳琼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两人双双倒在床上,两两对望的旖旎画面。她气的柳眉倒竖,大喝一声:“阿誉,你这是在做什么!” 齐誉听见骤然的推门声时已经从意乱情迷中清醒,正待起身却被自己母亲的大惊小怪吓了一跳,重新跌了回去,压到了叶蔚蓝的伤口,引得她惊呼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齐誉见她呼痛,也不管自己母亲就在一旁,紧张想要扒拉开她的衣服看伤口:“怎么样,伤口没有裂开吧?” 叶蔚蓝一把抓住自己的领口,脸颊似红霞,更加猛力地推起他:“快点起来,我喘不过气了。”她才不会说是因为旁人在一旁看他们,她觉得不好意思呢。 齐誉这才从叶蔚蓝身上翻身起来,正了正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看向自己母亲:“妈,你怎么来了?” 欧阳琼正盛怒,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你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会来?你回来了,家都没回一趟,就往她这儿跑。你受伤了,吭都不吭一声,就跟她在这儿亲亲我我,你是我儿子吗?你是我生出来的吗?我是你妈吗?”她越说声音越高,珠帘炮一样连着几句说出来,气都不带歇的,听得齐誉忍不住伸出手指掏掏耳朵。叶蔚蓝听着她女高音一样的声调蹙了蹙眉头,身体微微后仰,好像拉开这么一点距离就能避免她的高分贝。 “我怎么不是你儿子了,这不是公事缠身脱不开身才没回去么。”齐誉讪讪,抓了把头发。他有预感,自己的母亲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你公事缠身到弄得自己一身伤?”欧阳琼x光一样的视线将儿子从头扫到脚。小到他俊脸上的小伤口,大到他吊着的右手臂,再到他红肿的十指,越看越觉得心疼。偏她又是个刀子嘴的人,嘴上向来对自己的儿子没好话,“你看看你,什么时候你打官司,把自己弄成这幅死样过?看看你那胳膊那脸,对的起我们吗?” 齐誉撇撇嘴,对她的唠叨求饶:“妈,这不是特殊原因么。”他转身,看见叶蔚蓝好以整暇地抱着双臂看他们母子斗嘴,耸了耸肩膀。她纯粹是在看戏的。他瞪了她一眼,取了水杯倒果汁。 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来给他唠叨一通,他就会甩手不干吗?答案是——不会。就连他老爸过来说他,他也不会放弃的。 齐誉动作间这一简短的过程,欧阳琼好像一个摆设一样站在那里看着齐誉视若无睹地倒了三杯果汁。 齐誉将第一杯果汁递给了欧阳琼:“妈,大热天的你来杯冰果汁消消暑,据说这个橙子是绿色无公害的,挺不错的。”他对着叶蔚蓝挤挤眼睛。欧阳琼去法国找他那次,叶蔚蓝连口水都没端给她,这次他所幸借花献佛,消消她的火。 面对齐誉打太极的功夫,欧阳琼端着杯子,泼了也不是,喝了也不是。手指握着透明的水晶杯,恨不得捏碎了它。最终她一仰脖子将橙汁喝了个一干二净。这个儿子就是有本事似是而非,无视她的怒火,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是这样。不过他说得倒是没错,一路急赶而来,她确实又热又渴,再被齐誉无所谓的态度一激,觉得自己血压都飚升了好几个点。 叶蔚蓝接过果汁,带着兴味看着这对母子。她知道欧阳琼对她没有好感,所以她也聪明地不主动去招惹她。 欧阳琼这时才将目光转移到叶蔚蓝身上,目光一如在法国那时的轻视。“我的儿子是因为你们才受伤的,以前我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见了血光,我要求你们立即分手,别拖累阿誉。” 叶蔚蓝扬扬好看的眉毛看向齐誉,再扭头看向欧阳琼,大眼睛里装无辜:“伯母,我现在跟齐誉正是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彼此做出点牺牲也是正常的。说起来,我跟齐誉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人,有着过命之教的人,我们本是更加热爱彼此的,伯母又怎么会要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呢?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伯母要积点德啊。” 她轻啜着杯中果汁,浑身惬意。齐誉不跟她斗嘴,她已经无聊了几天了,难得有这么个大活人来给她练练嘴,顺道刺激刺激她,她心中甚是欢喜。 果然,欧阳琼被刺激得连连吸气吐气:“阿誉,总之我不许你再碰这个案子。” 齐誉皱了皱眉:“妈,我是受委托方,怎么可能说不做就不做,你又不是不懂这些。再说,这起案子跟她无关,是她在帮我才是。我就算是跟她分手了,这起案子我也是要打下去的。” “上次你也是这么对我说什么委托方、被委托方的,好,那次我没有逼着你罢手。但是,这次,你还跟她搅和在一起,你学不乖是不是?”欧阳琼抬手,作势要打醒他。跟黑帮的人搅和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情。这次是挨枪子儿,下次就是要他的小命了。 “找人来代替你,你,马上跟我回去。”欧阳琼虎着脸下了命令。 “妈,你别捣乱了,行不?我要是随随便便把事情丢给别人去做,这要是传了出去,那谁还来我的律师事务所?上次不是跟你分析过这其中的利弊么,怎么忘这么快。”齐誉翻了翻眼嘀咕。 “说穿了,你就是不肯离开这个女人是不是!”欧阳琼的声线再次拔高,威严尽现,“我没空跟你废话,你爸在家等着你呢。” 齐誉犟嘴:“你搬出我爸来也没用,这个案子我势在必做。”他撂下了狠话,侧过头,叫谁来都没用。再说,他不是离不开叶蔚蓝,把他们牵扯到一起的是夏瑾。她跟他的结未解开,何来叶蔚蓝跟他之间的纠缠关系。 “你!”欧阳琼见他态度坚决,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气得抬起了手要落下去,十几年没动手了,这次是非逼着她打醒他了。 却在这时,叶蔚蓝忽然闪身替齐誉挡下那一下,惊得欧阳琼连忙收住手下力道,可是因着势头太猛她收不住,落下的手还是错打到了叶蔚蓝。那一下子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发出清脆的“pia”一声。 这一突兀的声音惊到了在场三人。欧阳琼一直觉得叶蔚蓝替齐誉挨枪子儿是被人以讹传讹,毕竟齐誉自己也中了枪,当时情况混乱,旁人谁也不清楚当时到底是谁救了谁。但是眼见着她突来的举动,她倒是相信那些传言了。那种奋不顾身,那种迅速的反应让她察觉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儿子是十分在意的。 “妈,你这是做什么,她还伤着呢。”齐誉不满,侧过身体将叶蔚蓝护住,他的母亲下手有多重,他这个从小就被揍的人记得很清楚。他想要翻开叶蔚蓝的衣领看她背后的伤势,他母亲这一下不会刚好打到了她中枪的那个部位吧。 “你这个傻瓜,谁让你替我来着。”齐誉低了头看向怀中的女人,眉眼中尽是心疼。 叶蔚蓝揪着自己的衣服不给他看,蹙着眉头手反弯过去挫揉了几下。那一下可真够狠的,皮肤上火辣辣的感觉犹在,她怀疑齐誉的母亲是断掌,打人特别疼。 欧阳琼讪讪收回手,看向叶蔚蓝的目光变得异样,那眼中的欣赏更甚,但是顾虑也更重。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女人在紧要关头能不顾自己帮着自家儿子,这点她倒是很欣赏。这年头,想要攀附豪门的女人太多,真心实意的太少。叶蔚蓝也有她难能可贵的地方,但是她的出身……她猛地一蹙眉,还是摇摇头。 那两人的举动落在她的眼里,完全是热恋中不可分离的一对苦命鸳鸯,而她自己就是棒打鸳鸯的人。 “我要打的是你,我怎么知道她会扑上来给我打。”欧阳琼掀了掀嘴皮子,斜眼看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 “伯母,打了打了,骂也骂了,你儿子这件案子是非办不可的。况且,危险也就那么一下子,现在要他命的人已经被关了起来,没有人再敢动他了。”叶蔚蓝从齐誉怀里探出头来,不怕死地再次挑战叶母。 齐誉面对两个对峙的女人,觉得自己惹了两只女人中的战斗机。叶蔚蓝从某些方面来说,跟她的母亲十分的相似,一样的争强好胜。忽而他想到要是将来他真跟叶蔚蓝结婚,那家里是怎样火爆的场面。 “你少说一点儿。”齐誉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一点儿。他感动叶蔚蓝再次为他,但也心疼她又被打了。以叶蔚蓝的个性,别人打她一下,她得打别人十下,她才会甘休。这下因着打她的人是他妈,硬是给忍了下来。 叶蔚蓝嘀咕:“我是看你细皮嫩肉的不耐打,看看你。”她手指头戳了下齐誉,马上惹得他皱了眉。齐誉虽说是伤势较叶蔚蓝轻,但是面积够大。浑身青青紫紫,身体划伤多处。想是汽车冲下斜坡时被撞到的,再来就是背着她在树林里乱走乱逛找出路时被树枝划伤的。 欧阳琼见着两个小年轻当着她的面又亲亲我我起来。她重重咳了一声,提醒她的存在。“好,你不肯中断这个案子是吧,那你也别搬出家里那几位来给你吓唬人,狐假虎威算个什么事儿,有本事子个儿解决。这个女人本来是要被收押的,我看她精神也不错,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她眼中凌厉尽现,这次,她非把他们给拆了不可。 齐誉眉头攒得更紧,手也下意识的更加搂紧了叶蔚蓝,“妈,你这是何必,那案子里面,夏瑾跟她本来就是被人陷害的,马上就要上庭,也不差这几天。你这会儿出来捣乱,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我就是存心跟你过不去。”欧阳琼一字一句道,“法院一天没宣判她们是无罪的,你就要照章办事,警方要怎么做,你就让他们怎么做。你将她藏在这儿算什么,你这是寻私,有损公正!” “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还不进来将叶蔚蓝给收押起来!”她侧头对着门口厉声叫了一声,中气十足,马上几名看守所的所警走了进来。欧阳琼虽说已经半退休,但她那威严摆出来,哪有人敢不买她的账。 齐誉眼珠动了动,见着所警以大步流星的速度往他左右一站,就等着一边一个抓走叶蔚蓝。她妈这次是来真的,顶了她也没用,捏了捏拳,他脑子飞快转了起来想办法,决不能让叶蔚蓝就这么带走了。 倒是叶蔚蓝从齐誉怀里挣脱出来,一脸的凛然,盯着欧阳琼道:“被关起来是吧,我走就是,不就是从这个病房搬到另一个病房。我还独立病房呢,省的跟人挤了。”她轻哼,说的满不在乎,一点也不畏惧。 “齐誉,你好好的啊,我不陪你的这几天,自个儿管着自己,小心别让我知道你跟哪个女医生小护士趁我不在搞暧昧。”她回头对着齐誉再落下一句,再看了欧阳琼一眼,存心给她找不舒服。 齐誉本是气恼又着急的脸,见她这幅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放心,你不在,我一定好好跟医生护士相处。” 叶蔚蓝转头给他做了个鬼脸,以壮士前去慷慨就义一样走出了门。 欧阳琼紧绷着的脸也动了动,等叶蔚蓝的身影消失不见,病房里只剩了他俩,她一双厉眼瞪向齐誉:“我不许你跟她继续交往。她是什么背景,你不是很清楚。要是你跟她来往,有想过家里是怎么看的?有想过他们会不会受你的连累?” 齐誉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妈,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别穷紧张了,行不行?”他脸上装的不在乎,好像叶蔚蓝真跟他是面上那样浅薄的关系,可是心坎上却抽痛了一下。从本质上来说,叶蔚蓝跟他的关系是对立的,一黑一白,不能共存。但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什么感觉,他犹豫了…… “到底是什么关系,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现在是再次给你打预防针,免得你越陷越深。”欧阳琼气呼呼得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齐誉看着她坚决的背影,丝毫不见缓和的架势,又揉揉额头,开始觉得脑袋在涨痛。他现在除了身体痛,连内里也在痛了…… …… 夏瑾惊讶地看着病房里护士进进出出,再搬进了一张病床,紧接着,叶蔚蓝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所警。她疑惑地看向叶蔚蓝,嘴巴长成了“o”形。叶蔚蓝来这儿,是不是说明她也被关起来了?可是叶秉兆明明说叶蔚蓝没事,不会被关的吗? 因着欧阳琼的临时要求,看守所只能急忙将叶蔚蓝跟夏瑾关一个病房了,若是要再弄一个病房出来,人手方面不够。进来的所警见东西差不多齐全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道:“叶蔚蓝,你就暂时住在这儿,跟她关一起。记住不许闹事,不许走出这个房间。”她象征性地说了一句,反剪着双手抬着下巴走了出去。 叶蔚蓝一脸无所谓,脸上勾起邪笑走到夏瑾面前,忽然伸出一指头挑起夏瑾的下巴:“小妞,犯了什么罪被关的呀?以后你认我做老大,我罩着你,怎么样?”她模仿着电影里面那些情节,拿夏瑾寻开心。 夏瑾一把拍下她的手,翻了翻眼珠子,对她的不正经表示无语。“你不是跟齐誉在一起吗,怎么来这儿了?” “还不是被你想来的,你不能过来看我,只能暗暗着急。而我为了证明我还好好的,就自己过来让你看了呀。”叶蔚蓝捂着胸口,一番折腾下来,她的伤口在抽痛,不,是越来越痛。她忍着,坐在夏瑾的旁边,靠着她的肩膀,想休息休息,借以缓和一下。她的嘴唇在慢慢发白,额头冷汗涔涔。 夏瑾没有注意到,听她不正经的话皱了眉头:“蔚蓝……”她叫她的名字,尾音拖得长长的,表示对她不正经的回答很不满意。她侧过身体,想要好好教育她一番,却惊见叶蔚蓝忍痛的惨白模样,吓了一跳,“蔚蓝,你怎么样!” 她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叶蔚蓝的病号服上隐隐有血渍渗出来,连忙扶着她躺下,扒开她的后衣领查看。 叶蔚蓝半趴在床上,捂着衣服不给她看:“你这是做什么,毛手毛脚的,再脱我衣服我就喊非礼啦。”她不想让夏瑾看到她的伤口,她一定会自责的。 但是夏瑾丝毫不理她的不正经,在见到内里纱布上的血渍越来越大时,她的手一抖,慌道:“怎么出血了!”她着急地按下电铃,很快地,医生护士赶到。 叶蔚蓝铁打的身体,但毕竟还是属于人类的。这缝合没几天的伤口被她今天的动来动去,一下子又给崩裂了开来。医生护士一番补救措施,才又给她缝合上。 “你想不想好了?”医生皱着眉头责备,“你的弹孔是从后背一直射穿到肺部,这是多么严重的伤,怎么能够随地下床走动,怎么能够将刚愈合的伤口崩裂!”他一脸的怒其不争,恨其无用的痛心疾首的模样。 叶蔚蓝侧躺着,一番折腾下来,身上冷汗直流,汗涔涔的,她无力眨巴下眼睛,咧嘴笑笑:“我起来动动手脚,是想证明我还好好活着啊。” 医生瞪大眼看看她,吐出两个字:“疯子。”像她这种不能用常理来对待的病人,他只能甩手随便她。医院的医师资源紧张,浪费在她身上是对其他病人的不负责! 夏瑾一直站在一旁看叶蔚蓝被急救,一直看到医师护士们愤愤而去,她“嗖”一下从床尾走到床头,绞了块毛巾给她擦拭汗珠,眼眶里红红的。 方才从人影间隙里,她看到了叶蔚蓝背上的枪伤,圆圆的一个口子,血肉模糊,揪得她心都拧成了一团。那该是多疼啊,她看到叶蔚蓝只是死死咬着唇,哼都不哼一声,她觉得那伤口好像是长在了她自己的身体上,疼得她麻疼麻疼。 “蔚蓝,对不起……”她泪意涟涟,吸吸鼻子。手上的动作越加轻柔,好像那轻轻的碰触能减少叶蔚蓝的痛苦似的。 “就知道你这样才不让你看的。”叶蔚蓝翻翻眼珠,动了下身体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以前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这点儿不算什么,放心吧,我的好大嫂。”她摆出一个放心的表情安慰夏瑾。“况且,我这枪伤也没有白挨。”她咧开嘴,摸摸夏瑾冰凉的手。 夏瑾瞥着她,眼中疼痛感更甚。所幸挪开了眼不看她,眼眶却是更红。叶蔚蓝嘴上说不痛,但是她眉间隐忍的痛意她不是没看到。枪口上舔血过日子的生活注定了他们受了伤以后只能像她这般蜷曲着身体自我安慰说不痛,又或者在某个角落安安静静的死去。 这就是叶秉兆说的,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谢谢订阅!新的开始 叶秉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努力着要将冥夜的人往正途上带领,希望他们不再是在某个角落,默默死去…… 夏瑾一阵恍惚,而叶蔚蓝背对着墙,也是陷入沉默。睍莼璩晓身上的痛令她想起了从前那些枪林弹雨的日子,那些被遗忘的过去。齐誉的母亲反对他们在一起,无外乎她的出身背景。一黑一白,这样的一对,怎能受到别人的祝福?她唇边泛起冷笑,安然闭上眼,可是心里的不平静却再难抚平。 季淳风跟她分手,因为要让她过正常人的日子,如今,她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同,这样的她算是什么?她的忍耐又是为了什么? 过了会儿,叶蔚蓝眼角看了一眼发愣的夏瑾,幽幽开口:“夏瑾,我为你受伤,我们是一家人,可以暂且不计。但是欠了齐誉的情,你要怎么办?”她动了下,将姿态改为俯趴着,下巴搁在手臂上,等着夏瑾的回答。 夏瑾听到一怔,欠了齐誉的……她的眼眸低低下垂,看着地面上洁白的地砖上一团明亮的光晕。 齐誉总以为他欠了她,可是,她从没有怪过他。感情世界里,若是相爱,又怎么会因为别人无心的相助而破裂呢?她跟沈逸珲的婚姻,错在开始,错在沈逸珲的不爱,所以齐誉的相助,在这场婚姻背叛里根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可是齐誉他的愧疚感太重,他放不下这个包袱。 光晕太明亮,亮的夏瑾再难看下去。她倾身,斜斜靠在床头上,再不看那团明亮的洁白。她已经身在这场帮派争斗的漩涡里,可是她不可以再连累齐誉,将他也卷进来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她想她该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 “蔚蓝,你喜欢齐誉吗?”她垂下眼,看向叶蔚蓝,“你为他挡了子弹,他对你有什么表示?” 喜欢他吗?面对这个突兀的问题,叶蔚蓝一怔,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扇了扇。一直在忙忙碌碌的人,她从没好好整理过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也在下意识的逃避去想。可是面对着突来的感情盘问,这个回答却差点从口中直接吐出,好像已经堵在喉咙口多时。 她咽了口唾沫,舌头像是打了结,咕哝了一声,愣是将“喜欢”两个字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字眼。夏瑾未听清,探过头来问:“什么?” 叶蔚蓝眼睛躲闪着夏瑾的直视,脑海里闪过两人相处过的片段,点点滴滴,从初见,到上一刻,两人在病房里面的暧昧……再想到齐誉忽然变了个人一样奇怪的行为,叹了口气,语气更加空寂:“喜欢又怎么样?他的心里只有……”那个“你”字被及时咽下,她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溜了,赶紧闭上嘴,闭上眼。 受了伤的人果然比较脆弱,差点将她跟齐誉的秘密对着夏瑾暴露了。“算了,他就算也喜欢我,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再次叹气,语气幽怨。 “嗯?你们之间互相来电,为什么就没有好结果了?”夏瑾没听清叶蔚蓝磕着下巴说出来的下半句,却听明白了她侧过头完整说出的下半句,不免好奇。 “哎,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来这儿?这都是齐誉那个厉害的老妈整出来的好事。”不明就里的一通棒打鸳鸯,她都觉得冤枉。 夏瑾了然,原来是齐誉的母亲出来横插一杠子。她笑了下,推推叶蔚蓝:“这个世界上还有能阻挡你的人?你不是叶女王,从来都只有被人被你打败的份儿,哪有你服输的时候?难道受了伤的叶蔚蓝,就只是只被人欺负的病猫?” 叶蔚蓝瞪了她一眼:“齐誉的老妈也是个*的女王,好不?换了你,你保准被吓哭了。跟她斗,需要勇气跟智慧!”她心里诽腹,她明明是替夏瑾受了她的气。忽而,她的眼渐渐黯淡下来。如果齐誉喜欢她,她一定愿意为他搏一次,就算他妈妈是恶魔,她也可以披甲拿剑冲上去,可是,他的眼睛只看向……那么,她还需要去争什么呢?那只会变成另一个笑话。 想起他们在法国的最后一天曾下的约定,他们要正式的交往,可是,面对这突来的状况,她明显感觉到了齐誉的犹豫……叶蔚蓝咬了咬嘴唇,眼眸里透出失落,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就要就此止步吗?在她鼓起勇气,想要重新接纳一个人,再次轰轰烈烈爱一场的时候? …… 夏瑾的毒害案如时上庭,齐誉一如既往,慷慨陈词,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毫无悬念的打赢了。不同的是,他这场官司是吊着手臂打的。于是,这场官司为他再添传奇色彩,媒体将他描写成一个不畏惧恶势力的钢铁律师。 另一方面,丁坤的重审结束,法院维持了原判,接下来就是丁越的指示他人杀人案跟诬陷案被摆上日程。法国人的毒害案未找到真凶,警方从宋诗菲的供词里面推敲,认为是丁越指使。一起巧妙安排的蓄意杀人案,总要有个人来买单,丁越还要面临新的指控。 当这其中环环相扣,被警方一一推敲出来后,冥夜之间的派系争斗也被赤/裸/裸地摆上了台面,警方的目光开始集中在冥夜这个大黑帮身上。 这一系列事件下来,最大的赢家无疑是克伦斯,丁越一入狱,他正式执掌魅影。 …… 浦海,御景湾别墅。 夏瑾刚进别墅大门,就被拉着跨过火盆,罗澄拿着柚子叶往她身上洒水,说是去霉气。叶蔚蓝同样走了一趟流程。为了庆祝她们洗刷了冤屈,也为了一扫连日来笼罩在众人头上的阴霾,他们举办了一场只为自己人开办的派对。 叶秉兆舍不得夏瑾受累,在玩了一会儿以后,要拉着夏瑾回了房间,两人分开多时,迫不及待要好好互诉一下衷情。于是在众人的起哄中,叶秉兆面不改色得横抱着夏瑾回到了他们的小天地。 宽大的房间内,明显被重新装修过,原本以深色调为主题的装饰全都变为了明亮的色彩,男性的刚硬风格变得温馨柔软。米色的窗帘,衣柜床等家居用品换成了象牙色,就连床套等都换成了相应的鹅黄色,看上去十分的温暖。 但是这样一个温馨格调风格的房间,在站着一个不善笑,看着有点儿别扭的男人下,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夏瑾坐在床上,双手向后撑在床褥上,笑吟吟地道:“为什么突然换了风格?” 叶秉兆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女人,目光软的不能再软。“你怀了宝宝,当然要照顾你的心情。”他躺在夏瑾的身边,搂住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再转移到嘴唇。在病房的克制的欲/望此时像突破闸口的潮水一样涌过来。 当大手从衣服下缘伸进摸上夏瑾尚未显出的肚子时,叶秉兆的手变得轻的不能再轻,像是羽毛在逗弄她一样,逗得夏瑾笑着躲闪直说痒痒。两人逗弄间,衣服已经不知不觉离开了身体,散落一地。男性的、女性的交叠纠缠在一起,就像是宽大床上肢体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样。 叶秉兆轻轻吻着着夏瑾的小腹,激起夏瑾层层战栗,脖子不觉往后弯去,同时微微挺起肚子,渴望他更多的碰触。那个地方孕育着他们的结晶,叶秉兆像是捧着神圣洁白的圣物一样,一寸寸膜拜。 夏瑾闷哼着,双手揪住身下的薄被,感受叶秉兆为她带来的不一样的体验。他很轻很柔,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夏瑾非常时期,他不可能再同以往一样去要她,只能用其他方式来满足彼此。 这对夏瑾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享受,可是对于叶秉兆来说,是一场活生生的折磨。他撩拨起了她的火,却不能跟她一起燃烧,只能自己憋着忍着。他有点后悔去碰了她,可是夏瑾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又没有妨碍他们的人事出现,他全身都在喊着“要她要她”,要说理智早已丢盔弃甲,仅剩的理智只是不要让自己冲进去,他们的宝宝还太小太小,不能跟他的父母一起乘风破浪。 夏瑾身上冒出了汗水,像是在水里打滚的小白蛇一样在叶秉兆的身下扭动,嘴里不时发出吟唱,哼哼唧唧的,惹得叶秉兆火焰更是旺盛,身体的某处胀痛,像是要炸了一样的痛。他的眼睛血红,无奈得看着得不到满足的小弟兴致勃勃的伸着头,却得不到抚慰的委屈样。 夏瑾从高/潮余韵中醒过来,迷离的眼对上他那赤红的烙铁,一时愣了下,软绵绵的小手好奇地抬起触碰了一下,上面的温度烫的吓人,夏瑾骇了一跳,忙缩了手。她瞪大了眼,看着那小弟兴奋的一跳,一时口干舌燥,小舌舔了舔唇,咽了口口水,看向叶秉兆:“它……它……它……” 叶秉兆见她那纷嫩的小舌在她红润的嘴唇上一舔,像是出洞的油滑的小红蛇一样探头探脑,顿觉更大的一股火涌向小腹,他的小弟马上更大了一圈了,再听她“它”个没完,原本期待她的目光变得深沉,一把捉住她的手重新覆上他的小弟,沉声道:“你说用五指姑娘帮我的。”他握着她的小手,阻止她的退缩,上上下下动了起来。 夏瑾汗湿的手心触摸到他ying侹的火热,觉得像是握住了烙铁一样,那股灼烫从手心蔓延到了全身,跟着一起烫了起来,原本经过撩拨的身体从粉红色变为更红的颜色。她看了一眼叶秉兆,他忍耐的表情变得狰狞,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坚硬的麦色胸膛颗颗下滑,说不出的魅惑性/感。 她心疼他忍住的辛苦,咬了咬唇起身推倒他:“我来吧。”小手一只不够,再加上一只,照着他教的手法,笨拙得动着。 叶秉兆仰躺着,垂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为他服务,心中说不出的幸福满足。夏瑾的动作青涩笨拙,想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跟沈逸珲有过过去,这种亲密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可他笃定,用五指姑娘帮他解决问题,是她的第一次。 他忍不住抬手摸向她明亮晃动的像是两只兔子一样的绵软,拿捏手中的力道,将小兔子揉捏出各种形状。夏瑾手下一个握紧,惹得叶秉兆身体一激,粗喘着“哦”一声,低哑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撩人,身体也微微拱起,渴望夏瑾更深的抚慰。他的手指不觉捏紧了力道,夏瑾吃痛,可也受了刺激,一阵激荡,“啊”得轻叫了一声,迷离的眼向叶秉兆望去,忽然唇边漾起柔柔一笑,那一笑勾魂摄魄,叫叶秉兆直勾勾地盯着她,丢了浑一样,忘记了思考。只见夏瑾慢慢低下头,湿润的唇瓣贴上他火热紧绷的肌肤,一寸寸下移…… 叶秉兆身体一震,半坐起身,看着夏瑾的动作,身体绷得更紧,她在模仿他,取悦他。他心中像是被点燃了烟花,脑海里先是“嘭”得一声爆裂,然后是看见烟花绚烂时的快乐跟感动。慢慢的,他的身体放松下来,感受夏瑾虽然生涩却能将他带上天堂的吻技。 房间里充斥着两人暧昧的喘息声,突然,叶秉兆陡然绷紧了身体,粗喘着:“夏瑾,快离开……”他起身一把拉起夏瑾,迎上自己的唇,身下像是喷发的岩浆一样汩汩涌出,乳白的液体像是胶水一样将两个人紧紧粘在了一起…… 楼上激情四射,楼下,兴致正酣的派对继续。 齐誉却是兴致淡淡,他手里握着香槟,却并不喝它,看着大厅中央兴致高昂的吵闹,他起身走到了小庭院里。绿藤生机勃勃,树下秋千在夜风的吹拂下,孤单地轻晃,他靠在秋千架下,垂头,静静想着事情。 在他向夏瑾邀舞时,夏瑾第一次没有拒绝他。可是在两人跳舞时,夏瑾对他说的话却叫他的心澎湃到再难平静,只得逃出来好好静一静。 她说:“齐誉,放下你对我的包袱吧。如果你一定要认为你伤害了我,那么也请将那段过去当成是一个无心之失。现在我正值幸福,是你守护了我的幸福,谢谢你,而这份感谢,我却不知道该要怎么回报你。如果你一直这样,我对你的感激会越来越多,多到我无法负荷……” “蔚蓝是个好女人,你可不可以,将对我的感情转移,尝试着去爱她?你们之间的约定,我都知道,可我不想伤害你,不敢说,只想着,也许有一天,你对我的感情会淡。我想,现在正是时候,你需要的,是我对你的一句话,齐誉,好好爱着蔚蓝,给她幸福吧。她是个让人心疼的女人,我想你的心里一直都知道……” 齐誉未醉,所以他的心里揪痛无比,眼里的灼热烫的他落下晶莹水珠,他捂着唇,不让那痛从嘴里逸出,水珠顺着他的脸渗进手指里,将手指也染上他的苦涩。 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这场爱情守护里,她一直都知道,却因为顾虑他的自尊,她不敢说出来。可是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一刻,他有着小小的快乐,心底冒出了小泡泡,以为自己的守护会有回报,他早已放弃的回报。可是,下一刻,她说出的话,却将那细小的泡泡化为粉末……她叫他去爱另一个女人……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顿时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可是,随着那一刀,也挑出了心底隐藏忽视的情感。叶蔚蓝,那个看着坚强,却是脆弱如水晶一样的女人,他不能再伤害她了。她对他的感情,他可以感觉到。是他选择了忽视,执意自导自演着这出戏,强迫她留在戏里面,却无视她的挣扎。 他都做了什么?保护着夏瑾,却给她的幸福添加压力,拉着叶蔚蓝演戏,却将两个人拉入混沌暧昧不明里面……所有人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只有他还在执迷不悟,选择逃避。他难道还要再伤一个女人,再背负一段愧疚吗? 他想,他的执着守护还有什么意义?还要继续吗?答案早已在他的心中。夏瑾错了,刻在心尖上的名字不会变淡,至少,此刻还没有,而他决定不想将他心上的另一个名字也变得深刻,他想,该是他一个人的守护了…… 叶蔚蓝是尾随着齐誉出来的。她的身影隐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默默看着齐誉落寞的背影。他有心事,她笃定的想。在见到齐誉捂着嘴强忍痛苦时,她的心都被揪了起来,他为什么没有来找她寻找安慰呢?以前,他们是彼此疗伤的一对啊…… 叶蔚蓝抬眸看看从叶秉兆房间里透出的橘色的灯光,拉上的窗帘掩住了里面的一切。她再看向齐誉,这一次,他没有再默默看着那个方向,他究竟在想什么?是再亲眼见到大哥跟夏瑾之间的恩爱,他沉浮在痛苦之中,还是因为别的? “你……还好吧?”她上前,在齐誉的面前站定。 齐誉抬眸,朗朗月光下,叶蔚蓝的面容姣好,像是月光女神一样的美丽,她的妩媚在她淡淡揪起的眉眼中流转,令他想要抚平那波不平静。他不禁想要抬手触摸她,但举到一半,想到他的决定,他的手又无力垂下,对着叶蔚蓝淡淡一笑:“怎么不在里面继续玩儿?” 叶蔚蓝轻叹了口气,他还是在回避她。“你不开心,为什么?”她直接问出口,不容他再退缩。他眼底的莹润在月光下,让她看的一清二楚。他在挣扎叫喊,她听到了! 齐誉深深凝望着她褐色的眼珠子,半晌之后,忽然猛得一口喝干了杯中物道:“我们的协议中止吧,别继续了。那句交往的话,我收回。” 叶蔚蓝似乎早知道他会说出这句话,灿然一笑道:“你还爱着她?”她的目光灼灼,盯着他。 齐誉不忍再看她,别过头。“你知道我们之间开始的原因,现在,我不想继续了。你是季淳风跟叶秉兆竭力保护的对象,而我,怎么可以为了我自己一个人的守护,而将你再次拖下水。” 在医院,在听到季淳风的深情告白后,如果他还能无动于衷地继续跟叶蔚蓝的假情侣关系,那么他还算是什么朋友?长久的接触下来,在他了解了叶蔚蓝的为人之后,他重视跟叶蔚蓝之间的友情,将她看得十分的重要,至于重要到什么程度,他的回答就是——重要到他不想再继续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不要她再次为他经受危险,不要她为他受伤难过。他成了那些想要保护她的男人中的一员。 叶蔚蓝摇摇头,轻声道:“到现在,你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你隐藏自己对夏瑾的心意的保护伞吗?齐誉,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可是,你在逃避。”她的红唇微动,像是说着深奥的咒语一样,直击齐誉的心脏。 齐誉的心跳骤停了一样,接着速度加倍的跳了起来,他对她有感觉,该死的,是的,他已经意识到了!他不需要每个人都来提醒。尤其是她,她的话令他更加的狼狈也更加的痛。他不想让两段感情纠缠着他,拉扯他的心。他也不舍她会为了他流泪,等候他一心一意对她的爱…… “现在,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来一个全新的开始。你的心里依然有她,而我的心里,他未走远,为什么我们不继续,靠的更近一点儿,将他们彻底遗忘,得到我们的幸福?”叶蔚蓝每说一个字都更上前一点儿,直到脚尖对上齐誉的脚尖,褐色的眼直视上墨黑的眼。眼里,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分割线…… 今天貌似首页木有推荐,所以我将发文时间推得晚了一点儿,争取在黄金时间段赚点点击,抱歉,让各位妹纸久等了。这一章应该看得满意吧?五指姑娘终于出场了,哈哈。下面小小透露一下,齐叶之间也许不是假情侣了哦,至于是什么关系,待看下文。提示,你们讨厌的黎妍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鬼助攻角色,是正面还是反面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谢谢订阅!脱轨的爱情 齐誉仿佛从她褐色的眼眸里看到她那颗破碎却结了疤痕的心,一条条伤痕都是因为季淳风而长起,虽然千疮百孔,但犹顽强不息,鼓鼓跃动,在渴望新生。睍莼璩晓他的眼忽的生出光亮,想要抚慰她的伤痕,但转瞬之间又恢复了黯淡…… 他不能,不能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再补上几刀。叶蔚蓝不是铁打的,他不忍去伤害她。他不能全心全意心中只有她一个人,而她的心里,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的组合在一起,将来如果有一方后悔,那又是一场不可挽回的伤害,此刻,他唯有将她狠心拒绝。 他的唇瓣慢慢浮起一抹笑,眼底却透着悲凉,他想问她,如果季淳风回头,她到时要选择谁? 而叶蔚蓝却在齐誉拒绝她之前一下子环上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上,她不要听到他的拒绝,他的逃避。她的唇冰凉,带着酒液的微微芬芳,透过教缠的唇舌传递到他的舌尖。他的口中犹有香槟的芳醇,与她红酒的甘甜又带着微微酸涩的味道融合,在彼此的唾液发酵下,生出一种全新的滋味。 齐誉用尽全身的力量抗拒着她给的you惑,不给她回应。一双漆黑的眸子冰冷得看着在他唇上碾压的女人,一动也不动。他的决定已下,再起波澜,只会害了她。尽管心中抽痛,但他只能忍着,忍住脑海中的叫嚣:答应她吧,答应她吧…… 叶蔚蓝见他毫无反应,急了,张嘴咬住了他的唇瓣,非要点燃他的热情,奈何齐誉始终无动于衷。她的眼角忽而流出眼泪来,她的心越来越往下沉,悲鸣着,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 终于,她再难继续,离开了他的唇,低着头,长长的发披散下来,将她的脸庞全部遮住,也遮去了她无声落出的水晶泪。那滴滴的泪珠,无声无息落在泥土里,没有人看见。可是齐誉知道她哭了,她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 她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面前明明有一个人可以拥抱她,可是她却只能站在这里孤单地流泪。这样的自己何其可悲。叶蔚蓝抽泣了一声,捂着嘴跑开,够了,她不要再被人拒绝,在她变得更狼狈之前,她选择了保留自己的自尊。 齐誉侧头看着叶蔚蓝跑开的方向,目光里晦涩难辨,痛苦蔓延上,化在眼里,全成声声对不起…… 季淳风不知从哪里过来,上来就打了他一拳,那狠劲,将他打翻在地。 “你辜负了蔚蓝!”他居高临下看着坐倒在地的男人,目光里透着森冷。他护在心坎上的女人,在他的面前,被这个男人拒绝。他觉得心里的火像是火山一样的爆发了。他已经生活在了地狱,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过得幸福,过得快乐。可是就在刚才,他眼睁睁地看着叶蔚蓝的幸福泡沫被戳破,再难抑制心底的愤怒。 叶蔚蓝为了齐誉受伤,他没有揍他一顿,为她出气,因为在叶蔚蓝那里,是她心甘情愿。他唯有将痛苦自己咽下,可是如今,看到他负了蔚蓝,这口气,他再难咽下。 齐誉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目光同样狠狠地盯住季淳风,不顾唇角撕裂的痛意,硬是勾起一抹冷笑。他站了起来,跟季淳风对视:“那要我怎么做?是,叶蔚蓝救了我。那么我就要放下心中的人,跟你一样,去爱上另一个女人吗?像你一样,明明不爱,却要留在不爱的女人身边?为了报恩?呵,季淳风,谁都可以责骂我,唯独你不行。” 季淳风的脸上愈加的痛苦不堪,眼睛变得灰败灰败,握紧的拳头无力的垂下。他是最没资格指责他的人,因为是他伤她最深,因为他伤她在先,所以才给了别人伤她的机会。齐誉的话像是一把沾了盐水的针,根根刺进他本已麻木的心,激起他一阵颤抖,再慢慢地慢了节奏,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他踉跄着脚步,离开了小庭院。 齐誉低着头,犹自站在夜风中。空气里模模糊糊的,还能听见大厅里面的喧闹,这个地方却变得安静了下来,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了。齐誉仰头,两眼无神地看着朗朗星空,脑海里面不断地闪现夏瑾对着他说话时的祈求目光,叶蔚蓝伤心离开的身影。两幅画面交替出现着,叫他头痛欲裂。 漆黑的角落里,站在一抹纤细的身影,她静静站着,无声无息,却将到过这里的人所有的举动都记在了心中…… …… 大厅里,叶蔚蓝一杯一杯喝着酒,像是喝可口的果汁一样,接连不断。 在她的身侧,赵世嘉一行人正挤在一堆开玩笑,谁也没有注意到叶蔚蓝异样的举动。 赵世嘉的眼眸频频瞟上楼梯间,眼神带着邪气:“你们说,老大跟夏瑾在楼上这么长时间在做什么?”语气间的话意已经不言而喻。 罗澄手中翻着扑克牌,最经他新迷上了牌技,正迫不及待地露一手,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可众人的吸引力却被赵世嘉的话给勾走,频频走神。他哗啦一下,用着花绚的技能洗牌,张张纸牌像是有了意识一样,在罗澄的手掌间翻动,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他耸耸肩膀,嘲笑赵世嘉的无聊,撇撇嘴道:“小别胜新婚,能做什么。”他的声音淡淡,仿佛在发泄众人无视他的绚丽的牌技,用着最平淡的口气去泼醒他们那些人脑海中的旖旎画面。 啧,真是一群欲/求/不满的男人,羡慕就自个儿去弄一个呗,编排老大,小心他去告状! 洛特一手搭上罗澄的肩膀,斜睨着他,嘴角勾着坏笑:“哟,小子,说的好像很了解似的,跟师傅说说,有没有中意的女孩,还是已经抱过美女了?”他的眼珠子不时瞄着他的裤裆,一句话教罗澄手里的牌全散落在了地上。 他说:“你还是处不?有没有开过荤了?” 罗澄羞愤,一张脸涨了个通红通红,肩膀一斜,抖落洛特的手臂:“师傅,你好意思问我?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羡慕的话,就给我找个师母来呀。” 洛特手指挠挠眉梢,挑了下眉,依然挂着邪笑:“我是只没有脚的小鸟,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我的大森林。”他抿了一口酒,斜视着罗澄的窘迫。 几人低低笑起来,罗澄愤愤咽下那口气,假借着捡牌掩饰他的羞怒。 秦章脸上挂着温雅的笑,但是出口的话却惊人。“夏瑾怀着孕呢,这个时间段不宜做坏事,我猜老大只能憋着。” “憋着,那不是很伤身!”赵世嘉做出痛苦的模样,众人一阵哄笑。 “是啊,虽然老大以前过了几年苦行僧一样的生活,但是现在不同了啊。夏瑾在怀,这下可惨咯……” 冷芸姿对于这些男人的低级笑话无动于衷,目光落在一旁叶蔚蓝的身上。她眉头微不可查得动了下,忽然伸手夺下了叶蔚蓝手中的酒瓶。目光冷冷,但是透着关心。她今天是不正常的,绝对的不正常。目光在大厅里面搜寻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她薄唇动了下。“跟齐誉吵架了?还是季淳风?” 叶蔚蓝摇摇头,露出一个傻笑:“我是高兴,高兴夏瑾无罪释放。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权当她是为她庆祝。”她侧过身体,忽然对着热衷于讨论叶老大怎么解决生理需要的那堆男人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再露出一个坏笑。 “有什么可讨论的,你们男人的第一次不都是给了他吗?”她打了个酒嗝,嘻嘻笑着缩回手晃了晃,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这个话题上讨论这么久,真不知道你们是无聊,还是笨。”她啐了他们一口,拿过被冷芸姿夺走的酒瓶,直接吹瓶去了。脚下摇晃踉跄,她跌跌撞撞走上楼梯,将喧闹留在了身后。 冷芸姿的冷眸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直到上了二楼,在拐角处消失。她移开眼睛摇摇头,却看到另一个在大厅消失了很久的身影。他今天穿的是白色西服,此刻身上有着明显的泥土痕迹。他的目光与她一样,停留在二楼,不同的是,她的收回了,可是他的,还停留在那个已经消失了她的身影的拐角。 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落魄与失落,满目哀伤,冷芸姿又是一阵摇头,转开头起身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不适合她…… 齐誉回到了大厅,继续叶蔚蓝在这里做的事情——喝酒。他的心不舒服,需要酒液来麻醉。 他已经很久没有大醉一场,此刻,他希望能快点醉,醉了,就不用再去面对那种痛苦,再去想着那两幅画面。可是,他却越喝越清醒,这时,他的身体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下意识得伸手去抓,只见眼前黎妍一脸的惊慌,小脸皱在一起一个劲儿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不见……” 齐誉叹了口气,对这个女人,他下意识的皱眉。因为她的出现,叶蔚蓝才只能跟季淳风分手,要说对她的感情归类,他是讨厌她的。可是看着她的柔弱,却无从恨起。她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的女人,面对她,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他想,冥夜里面其他人对她也是这样吧,不然,她也不会表现地跟这里格格不入。 他拿起她的手,在上面写:“没关系,你赶紧去找季淳风吧。” 他没有好心得帮着她去找季淳风,因为那样会令他想起他对夏瑾做过的事情。在叶蔚蓝身上,他绝对不会让过去的事情重演一遍。即使黎妍眼瞎耳聋,他也选择袖手旁观,任她摸索着双手在满大厅里找那个人。 他晃了晃杯子中剩下的酒液,一口而尽,咽下那口苦涩。这个时候,他才觉得有了醉意,眼前朦朦胧胧,天地都在旋转着。 他的双腿有点儿发软,却像是有了意识一样,自动往一个方向而去。他借着墙壁一步一步移动,摸上楼梯扶手,抬脚一级一级往上…… 大厅的另一端角落,黎妍依靠在季淳风的怀里,小脸上满是惊慌。“淳风,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这儿我好久没来了,我对这儿不熟悉……” 季淳风轻拍着她的背脊,眼底阴鹜一片,唇角都绷了起来,下弯成一个不能再弯的弧度。他照旧捉着她的小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以后要去哪里跟我说,别随便乱走,差点我就找不到你了。” 黎妍委屈地撅起嘴,小声道:“难道我上洗手间都要你陪着么?” 季淳风闭了闭眼,忍耐了下,写上:“对,去哪里都要告诉我。” 就在刚才,他没有在大厅见到突然失踪了的黎妍,四处寻找之时,就在庭院见到了那令他痛到不能呼吸的一幕。那种已经痛到麻木的情感一下子被重新刨了出来,好像他流脓的伤口再被人重重扒开,再被人重新撒上了一把盐。 他深埋在心底的对叶蔚蓝的感情就像是刺进肉中的刺,他宁可让他的爱腐烂在心头,也不愿意将那份爱意拔除。这是他的选择,可是,当重新面对他溃烂的伤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活着,还在经受着这场折磨。 黎妍像是感受到他的怒气,瑟缩了下手,呐呐道:“好。”她将脸颊贴上季淳风的胸膛,漆黑无神的的眼眸动了下,一双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忍下她所有的心绪。 …… 齐誉在踉跄中走向二楼,眼睛里的赤红越来越盛,浑身发热,他松了开了脖子间的领带,解开两颗扣子,借以散去他体内的燥热。当他自动走到记忆中的房间,推开那扇门时,意外的,那扇门是可以打开的,他嘿嘿傻笑着走了进去。 雕花的木门在他的身影进去后自动关上,“啪”一声,惊动了房间内躺在床上昏睡的女人。她晃动了两下脑袋,像是想要甩开吵她睡觉的杂音。“唔……”她无意识得发出了一个不满的声音,以此抗议。 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像是一声魔咒一样钻入齐誉的耳朵,令他身体的灼热越加猛烈了起来。 “嗯,好热……”他抬起不太灵活的手,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眼前朦朦胧胧的,像是有个身影,他摇晃了下头,想要看清楚,但是眼前却是越来越模糊。越是模糊,他越是上前想要看个仔细。 脚下步子凌乱却也到达了终点,他的脚尖碰上叶蔚蓝的超大号圆床,身体被绊倒,一头栽了下去。 柔软的床铺晃动了几下,像是在水面上一样。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那艘小船,顺着高低起伏的晃动,颠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齐誉本是倒在了床上不想动,但鼻尖却有着一股幽香钻入,撩拨得他浑身发热发烫,他挣扎起来,一边是疲惫的身躯,一边想要看清发出幽香的来源。另外,身体越来越盛的燥热令他不得安宁。 “啊,热……”他呢喃着,伸手再次解开了身上的衬衣,但是体内那股燥热却丝毫不减。身体乱动间,他的手掌触摸到一具凉凉的物体,像是摸到了冰块一样让他舒服。他不觉贪心起来,凑过自己的身体,将双手都放了上去。 叶蔚蓝睡得正香,朦胧间察觉到有东西在她的身上游动,上上下下,烫的很,将她敏感的身体撩拨得火热起来。她舔了下嘴,想要喝水,但是眼皮太沉重,她根本睁不开眼。 “唔……是谁,不要打扰我睡觉。”她咕哝了声,将油走在她身上的东西抓住,不让其再乱动。“嗯,口渴……”她侧头倒向一旁,身体上安静了,她也安静了,就连口渴也忘了。 齐誉的手被束缚住,身体像是没有了冰块来缓解他的灼热,他再次不安扭动了起来,挣开了叶蔚蓝微不足道的束缚,重新摸上她的身躯,眼睛勉强微微眯开一条缝儿,视线里依然是模糊的,可是大概的轮廓却能看清了。 “嗯?怎么是你……”他哼了声,说不上是高兴,又说不上是失落,明明是意外的话,可是口气却是遇到了熟到不能再熟的人那样,全没了意外的话音。 他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再次引起大床的一阵晃动。解开腰间皮带的搭扣,他褪去了自己的长裤。光/裸的身躯,只剩腰间一条白色四角裤裤,他重新重重躺回大床,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皮肤零距离得跟空气接触,身体上的热度才稍减。 身侧的叶蔚蓝再次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床铺晃动而恼,她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她侧着身体,胸前的绵软因她的这个姿势而堆叠到了一起,深v的大领口衣服已经不能遮掩遮掩的美景。 齐誉鼻尖的香气不断钻入,引得他刚缓解燥热的身体没多时又热了起来,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皮肤都发出了淡淡的粉红。他的大手又下意识得在身边四处摸索起来,想要探得刚才缓解他灼热的冰凉。 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再次睁开一条眯缝儿,那个冰凉的源头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他脸上不正常的酡红更深,带着痴傻的笑向那个物体移去。朦胧中,他看见两座白白的连在一起的山峰随着呼吸一高一低浮动,像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一样晃动他的眼。 他咽了口口水,口干舌燥起来。“水……我要喝水……”他无力得睁着眼,使出全身的力气勾起她的身躯,将她贴在自己火热的身体上。身上的火热感稍稍褪去,他吐了口气,唇角带着满足的傻笑。可是片刻的满足过去后,他舌间的口渴感更加的深,他再次舔舔唇,目光落在那山峰上。 山峰有溪水,冰冰凉凉既解热还能解渴……思及此,他低头,张嘴含住那雪女顶峰,或轻或重吮/吸起来,妄图从里面吸出一口井来。 湿濡的口水将那峰顶打湿,叶蔚蓝身子跟着热了起来,红唇里逸出娇美音乐。“嗯……不要……”她晃动了一下头,想将身体里升起的怪异的感觉摇掉。 齐誉内心的渴望越来越深,本是侧着拥抱叶蔚蓝的姿势变成了压在她的身体之上,嘴唇也离开了她的山峰,移到了她的唇上。他吸取着她的甘甜,感觉这里就是一口可以解他口渴的深井。 叶蔚蓝身体里的感觉已经被唤醒,她睁了睁眼睛,大大眼睛此刻只眯开了一条缝隙,莹莹目光像是一汪半开的深泉,勾着齐誉沉醉其中。她的热情冲破了束缚,抬起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自己也加入了进去。 灵/舌的教缠越来越深,空气里的温度也越升越高,融融春意上演,热情得可以化掉里面的一切,只有他们彼此。齐誉的大掌像是有魔力一样,只要他经过的地方都能引起她的阵阵战栗。她向他敞开自己的身体,将他牢牢得抱在胸间,感受他爆发的热情,他讨好的挑/逗。 两人之间隔了她身上的一层丝质布料,齐誉不满,皱着眉头将她的裙子一把扯落,然后重新纠缠在了一起。这下子,他们之间除了腰间的束缚,再无其他。 叶蔚蓝身上柔软,比丝绸还要滑嫩的触感令齐誉爱不释手,他上下游移着,将她困在自己的身下,用自己其他部位的皮肤去感受她。 在齐誉的重压之下,叶蔚蓝的伤口传来疼痛,顿时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当她意识到两人在做什么时,顿时眼睛睁得老大老大,酒意全醒了。她骇得一把推开了齐誉,将自己抱着蜷腿坐了起来,眸中慌乱。 他们这是酒后乱、性,还好她有伤口在身,即使清醒过来。她轻喘着,脑中一片空白,不断得问,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进来?上一刻他还在拒绝她,这一刻,他却要拉着她沉沦……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令她只能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不住的摇晃,妄图甩开这一切荒唐,她唇间不住得喃喃:“这是梦,这只是一场梦……” ……分割线…… 未完待续,吃或者不吃,她就在那里,不远不近…… 我很可耻的脚踏了两条船,一条是文思君,一条是感冒君。没法子,感冒君太强悍,它爱我爱到不能去找别人,我阻挡不了它浓浓的爱意,被强了,但我的本意是爱着文思君的,呜呜呜……鼻涕挂下,来张纸巾擦擦,爱的产物啊,摇头ing……恶心,恶寒,颤抖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咦~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谢谢订阅!训兽 她的目光游移不定,进入呆傻状态,脑海里响起了轰鸣声。睍莼璩晓“蔚蓝,蔚蓝……你真的要彻底的忘记我,连我们之间仅存的回忆你都要抹去了吗?”季淳风哀伤的黑眸浓得将她沉溺在其中,心口的疼痛令她干咳起来。 “咳咳……”她捂住胸口,蜷缩成了一团,长长的卷发掩住了她的洁白身躯,像是一块褴褛的布将她包围了起来。她总是想要彻彻底底得忘记他,可是真有了这个机会,她却心痛了,退缩了。原来在真心面前,再逼真的伪装都是假的。回忆不是墙上的贴画,铲掉了重新贴张墙纸就没有了原来的痕迹。 那堵坚硬的墙轰然倒塌,在真实的试探面前,她败得一败涂地。对季淳风,她做不到完全的忘记,就算是用别人来抹去她的身体记忆也不行。潜意识里,她不能接纳别人,就连悄悄进驻进她心的齐誉,她也做不到。 叶蔚蓝咬着唇,在重新认识到她的心底被深埋的感情时,泪眼已经模糊。她恨自己的没用,即使季淳风已经不要她,可是她却还在为他痴傻。 齐誉身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没有了可以减轻他不适的人已经抽离了他,他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眯着眼睛找妈妈一样拱来拱去,寻找着那块冰凉,满床打滚,嘴里发出难受的哼哼声。 叶蔚蓝陷入的沉思被他的哼哼声打断,这才注意到齐誉的不正常。她以为他只是喝醉,可是看情形,却是另有情况了。齐誉明明在刚才就拒绝了她,此刻不可能借喝醉了来对她做这种事情。她胡乱用手背抹去了泪,也顾不得尴尬,起身披了一件睡袍将自己包裹起来,凑到齐誉的跟前看看他。 他的脸一片醉红,颀长的身躯弓了起来,肌肤呈粉红色,胸腹的肌肉因着他的姿势而显得格外的明显,一节一节,像是一只被煮熟的巨大基围虾。身体上的汗珠不断的涌出,颗颗晶莹,透出粉色肌肤的底色。他因着难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叶蔚蓝整个扫视了他一通,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他腰腹下的凸起处。白色的棉裤被顶起,撑到了最大的限度,好像一棵正要破土而出的树被石块压住,它正竭力要突破那层障碍,探出头来继续成长。 齐誉难受,双腿只能不停的绞动来缓解那处的疼痛,但是明显的,那点儿动作不能解决他的需要。他的呻/吟声越来越大,眼睛虽睁着一条缝儿,但是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双手胡乱地乱抓乱刨,在找不到那块能令他降温的物体之后,他的双手只能移到那处,自己上下动了起来。 他被人下药了,叶蔚蓝脑海首先闪过这个结论。醉酒的男人纵然会乱/性,但绝不是他这个样子。她心惊,这儿是御景湾,今晚也只有大哥的那些亲信在,谁会这么做。是那帮兄弟的恶作剧还是其他? 她想起叶秉兆曾对她说过的,冥夜之内还有内歼。如果是那人做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她已经脱离了冥夜,齐誉也不是帮内的人,况且他们之间也是别人眼中的一对情侣,尤其是在枪击事件之后,两人之间互为牺牲的举动已是一桩佳谈,何需用着这个方法来令他们结合? 一个个问号在她的脑海冒出,叶蔚蓝摇摇头,甩开一个个猜测,觉得是帮里的弟兄搞的恶作剧更有可能。 眼前的人呻/吟不断,越叫越大声,听得叶蔚蓝面红耳赤,她咬咬唇,想着该怎么帮他。她想到在她做模特刚出道的时候,也曾被人下过药,那时候,她想了办法逃了出来,将自己躺在了冷水浴缸里泡了一夜才解了自己的困境。 她试着伸出手将他拉起来,当她的手一摸到他的肌肤,齐誉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一样纠缠上来。他的力道很大,叶蔚蓝被他拉躺下,他顺势就将自己又覆了上去。 他整个人像是进入了幻境一样,脸上带着迷幻的傻笑,对着叶蔚蓝又亲又摸,叶蔚蓝气急,抽出手来“啪”一下甩了上去。“齐誉,你清醒一点儿,看看我是谁!” 那响亮的一巴掌像是凭空里炸了一声爆竹一样,也将齐誉迷失的神智拉回一点点。他涣散的焦距慢慢对上叶蔚蓝,呆滞的眼神闪现一点点清明,可是片刻之后又陷入了混沌,他试着咬破了舌尖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唔……”一声闷哼,他粗喘着气,口腔里有着丝丝的血腥气用着全身仅存的意志力从叶蔚蓝的身上滚了下来,侧躺在一边,攥紧了拳头。该死的,他是被下药了,他差点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好叶蔚蓝及时打醒了他,不然的话……他紧紧闭上眼睛,身体里又一股火焰爆开,燃烧他的理智,他强忍着,弓起的身体像是一只强忍伤痛的野兽。下一刻,他又被药性控制,转过身看向叶蔚蓝,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狼盯到了猎物。 叶蔚蓝惊骇,这种药怎么如此的强烈,齐誉根本不能控制住他自己!她迅速退开,闪身避过齐誉的一扑。 “齐誉,你清醒点儿!”叶蔚蓝大喊,下了床铺冲到了门口,希望可以找个人来帮她。可是当她的手触及门把手时,齐誉已经在她的身后,一把搂住了他,将她困在他的胸膛跟门板之间。叶蔚蓝的脸被抵在了门板上,脸上冰冷,身后却是贴了一块炽热烙铁一样。一冷一热激得她很难受,更别说是被这种尴尬的姿势制住。 叶蔚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隔着门板,她能听见大厅里传来模糊的音乐声音,可是这里的每个房间隔音效果都是十分的良好,就算她在这里大吵大闹,外面也不一定能听得清,更别说现在楼下派对进行正浓时了。 脖子间,齐誉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又咬又啃,就跟野兽一样的粗鲁,又急又燥,半点章法都没有。他热乎乎的气喷在叶蔚蓝的脖子间,像是蒸汽一样,熨烫着她的肌肤,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下,那硬硬的东西顶在她的臀/缝间,鼓鼓囊囊的,她完全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欲.望。 叶蔚蓝又羞又急,猛烈挣扎起来。“齐誉,你混蛋,你今天要是敢硬来,当心我阉了你,叫你以后吃什么药都不能崛起。” 齐誉对她恶狠狠的警告半点不顾,那声叫喊反而更助长了他心中的火焰,只靠吻着她已经不能够解决他的需要。大手横梗在她胸前,他对着叶蔚蓝半拉半扯,要将她身上那件阻隔在他们肌肤之间的睡袍脱下。 荷叶领的睡衣被他半褪到她的腰际,背后一个圆孔状的结痂还露着鲜红,挣扎摩擦间,结了痂的疤痕挣裂,鲜血顺着她洁白如玉的背脊蜿蜒而下,最终被她淡蓝色的衣料吸收,在上面染上一滩暗红。 齐誉的眼眸瞳孔骤缩了下,愣了愣神,叶蔚蓝趁着空档急转过身,想从他的身侧逃跑,但齐誉被控制了的身体意识更快,一下子重新被他捞了回去。由于力道太猛,叶蔚蓝后脑勺“嘭”一声磕在门上,脑袋一阵晕眩。齐誉像是疯长的藤萝一样,一触摸到叶蔚蓝就贴了上去,趁着叶蔚蓝等待眩晕感过去的空档,对准她的唇瓣又是一阵啃咬,堵得叶蔚蓝话也说不出来。 “唔……不……”叶蔚蓝死咬着牙齿,不让他的舌尖进入,她拼命闪躲着摇头,避开齐誉的吻。现在的齐誉就像是脱闸的野兽,止也止不住,她的头转到哪边,他就跟到哪边。他湿湿热热的唇舌在她的唇侧跟脸颊两处来回摩擦,就是不能吻上他想要吻住的地方。齐誉着急,移了手将她的头固定住,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得抵住她,然后露出一个狠戾的笑,俯身咬上她的唇。当重新尝到那甘甜柔嫩又带着丝丝凉意的滋味时,他反复碾压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声。他像是野兽重新捕捉回了他的猎物,为了怕她再次挣脱,迫不及待享用起大餐。 两人的身体摩擦间,叶蔚蓝感觉到他的坚硬顶着她的小腹,在紧密相贴中越来越热,越来越硬。她心急如焚,现在的齐誉是不理智的,而她既然不能接受齐誉,那就更不可能从了他,用自己的身体去为他解药。 齐誉的啃咬将叶蔚蓝幼嫩的的唇咬破,丝丝血腥透过彼此交贴的唇融入唾液里,再被咽下。那淡淡的血腥味儿更加刺激了齐誉的兽性,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在她的唇上用的力道也越大,叶蔚蓝觉得自己的头似乎要被齐誉捏扁,而自己的唇疼得要命。他的狠戾像是将她吃下肚子一样的恐怖,叫叶蔚蓝不觉颤抖起来。 这样的齐誉是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他向来以温文示人,发怒时也是努力克制着自己。药物将齐誉变成了另一个人,疯狂到完全变得没有了他平日的自己,只有药物控制下的一头野兽。 现在的她由于旧伤未能痊愈,此刻又裂了开来,她后背疼得要命,一点力气都使不得,只能张开嘴咬住他的唇,下颔用力咬破了他的唇。霎时,两人的嘴上都破了皮,两人的鲜血融合在一起,在他们的唇瓣上涂抹,再被咽下。可这样的刺激只是一步步将齐誉逼得更加的疯狂,更加的狂热。 这样仅仅只是热吻的姿势已经不能满足他心底的需要,他的大手重新拉扯起她的睡衣来。“撕拉”一声布帛裂开的声音,像是猎物被开膛破肚,叶蔚蓝洁白的肌肤裸/露在他猩红的眼前,齐誉终于放过被他反复蹂/躏的唇,将目标移到了她的雪峰。 叶蔚蓝惊叫:“不!”她的手大力拍打起他来,拍在他的肩头,声声脆亮,大眼里忽然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不要……齐誉,你会后悔的……你快清醒一点儿……” 温热的泪珠滴落在他光洁的背脊,一滴滴,与他背部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滑落,也令齐誉猛烈的吮/吸慢了起来。他脱缰了的理智被她温热的眼泪拉回一点儿,抬眸,他的眼底有着挣扎,时而浑浊时而夹杂着一点清醒。 在见到几乎光/裸的叶蔚蓝之后,他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一步,大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下一下拍打。“叶蔚蓝,快跑,我控制不住,快离开……” 叶蔚蓝揪着几乎成了破布的睡衣反身急忙开锁,但是被好像被人从外面反锁住了,任她如何旋转,那扇门都是纹丝不动。“糟糕,门被人反锁了。”叶蔚蓝焦急,也顾不上其他了,一边拍门,一边大叫:“开门!给我开门!” 外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下面歌舞继续,谁也不知道叶蔚蓝的房间里此刻正上演着什么。 叶蔚蓝手脚并用,对着门又踢又踹,但是依然不见有人上来。身后传来阵阵粗喘,一声比一声大,她急的扭头,只见齐誉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地砖上,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臂,齿痕间,鲜血溢出,触目惊心。 她忽然停下了动作,看着齐誉拼命忍住的模样,再次咬上了伤痕累累的唇瓣。走还是不走?房门不能出去,只要绕过他,她还是可以跳窗逃走的。 “叶蔚蓝……帮我,我难受……”他齿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后,又重新咬上自己的手臂,咬出另一口印痕。 叶蔚蓝怔了一下,目光向洗手间瞟了一眼。她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不管。她慢慢冷静下来,脑子飞快转动。以她的身手,她可以跳窗逃走,然后找人来帮忙。但是现在的齐誉,他这狼狈到不能再狼狈的模样如果被人看见,以后,他还要怎么抬起头来? 她心一横,决定留下来帮他。 这一次,她不敢再去直接接触他,抬腿,她飞快跑进浴室里面,将大浴袍完全用冷水浸湿,然后抱着滴水的浴袍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披了上去。 齐誉被骤然的冷意袭击,身体一缩,顿觉舒爽起来。经过这一波强忍,他身上的力气好像全被抽了去,只有喘气的份儿。眼角他扫了叶蔚蓝一眼,嘴唇张了张:“谢谢。”片刻休息之后,他想从地上起身之时,才察觉自己的手肘疼痛得使不上力。 方才两人之间的挣扎贴身搏斗,已经令他的手肘再次受伤,他拧了拧眉,看向自己使不上力的手,对叶蔚蓝道:“过来扶我一把。” 叶蔚蓝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猛摇头,不敢靠近。她断定齐誉现在的清醒只是暂时的。吃了药的人,没有人帮助解决的话,时间要来得更长。她曾被人多次下药,这种感觉她比他要了解的多。 “你还是躺回地上比较好。”她指指地上还沾着水的地方。此刻她无比庆幸房间里面没有全部铺上毛毯,还留有地方给他解热。 齐誉粗喘着气道:“我的手好像再次裂开了……”他皱着眉,咬牙忍住手肘的痛感。那个药像是有高浓度的致/幻剂一样,将他的痛觉完全的麻痹掉,此刻恢复了清醒,手肘的痛顽骨钻心,令他冷汗直流。 叶蔚蓝看了眼他的手,柳眉皱成了风中枯叶,层层皱起,他的手肘不能不顾。那是因为保护她才受到的伤,她都知道了。 齐誉的手不能放在冰冷的地方,不能浸泡冷水,一旦寒气入侵,他的手以后都会落下麻烦。那样一双能写出漂亮字迹的手,她怎么能弃之不顾? 叶蔚蓝探手想上前扶起他,但是想到第一次碰到他时反被他压在身下,伸出去的手又落了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齐誉,你听着,我想帮你,可你也知道,你中了药,如果我碰到你,又会让你的欲/望重新出笼。所以,待会儿我碰到你的时候,你要想着你心底的那个人,你明白吗?” 齐誉浑身又累又痛,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的累,听着叶蔚蓝的话,他无力点点头。他心底的那个人……夏瑾在瑟瑟寒风中对着他涩然一笑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下一帧画面又变成了他们共舞时,她对他小心翼翼说话时的模样。 他苦笑,自己中了药,在全无意识的时候,他是自动摸进了叶蔚蓝的房间,而不是去夏瑾那里,为什么?答案未出,他的身体又开始阵阵发热,意识又开始模模糊糊起来。 叶蔚蓝不知齐誉在想什么,也不知他的身体如何,在获得齐誉的点头保证之后,她匆忙间拉了床单覆盖在他光裸的身上,避免跟他肌肤接触。 “你再忍忍,等熬过今晚,明天就会好了。”叶蔚蓝给他鼓劲,可在她抬眸看向窗外时,她苦笑了下。夜未到半,长夜漫漫,她怀疑这个男人会不会就这么憋死了。她的眼偷偷瞄上他的裤/裆,白色的棉裤已然湿透,那勃挺的形状全部暴露了出来,黑乎乎的一团。 她连忙转移了视线,脸颊火烧火燎一样。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的那个东西,但对象变了,她变得不能坦然起来。毕竟他们之间还从没有真正裸呈相对过。 齐誉一坐上床,身体就颓然倒下,翻过身体,将自己的凸起压在身下。该死的,要是被他知道谁向他下药,他一定还他十倍的药!后背上,叶蔚蓝拧了半干的毛巾像是对待发烧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给他进行物理降温。 齐誉疲累至极,刚萌发的火热经过叶蔚蓝及时的物理降温,稍稍退下,他终于迷迷糊糊闭上眼睡了过去。上半夜就这么挺了下来,叶蔚蓝松了口气,小心提起他的被固定住的手臂,凭着她半路出家的医术看了下,她觉得伤口应该没有裂开,这才吁了口气。 刚刚消停了一会儿的空气中再次传来齐誉隐忍的闷哼声,身上一层汗又渗了出来,这次来势凶猛,叶蔚蓝后悔没有拿绳子绑住了他。 “蔚蓝,你赶紧走!”齐誉对着她爆吼,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下面。他忍不住了,这种药的药性太猛了,只要没有得到纾解,他就不得安宁。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药,但是这个药的性能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叶蔚蓝此时也意识到了,她看着齐誉将头深深埋在床铺里,弓起的身体紧绷着,他声声呻/吟都透露着他的痛苦与挣扎。她的目光定了定,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决定。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心一横眼一闭,她道:“齐誉,这是你欠我的,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灭了你!” 说罢,她使劲将齐誉翻了个身,拨开他捂着的手,拉下他湿透的小裤裤,那玩意儿一旦解脱了束缚,马上跳了出来,直立立地在空气中摇晃。齐誉脸通红:“你做什么?”他残存的理智使他将话问了出来。 叶蔚蓝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抬手“啪”一下拍了上去,力道之大,不亚于被铁板压上。 “啊!”一声痛呼,本以为她是要用五指姑娘来帮他解决,没想到她竟然是用灭他根基的方式,齐誉逐渐溃散的理智被她着千钧一掌全给拍了回来,“叶蔚蓝!” 那直挺在叶蔚蓝的打压下一激,猛然喷出一股白/浊来,汩汩流淌出,竟然慢慢软了下来。 当然叶蔚蓝拍下时是侧过头干的,所以她见到的那家伙过程也就只有她脱下他小裤裤的瞬间。所以,她也不会看到小地弟口吐白沫的样子。 齐誉直挺挺得躺在那儿喘着粗气,下面的疼痛让他脑门炸了一样痛感袭脑,半晌过后,他才回过神来,抓了床单清理自己。“你,你做的可真够狠的!” 叶蔚蓝笑得苦涩,这个办法是她在模特生涯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每当有人要强她时,她的杀手锏就是这个,一击直接让对方直不起来。她不怕得罪人,就怕失去自己的清白。当然对齐誉她是用手,对待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时,她是直接用膝盖! ……分割线……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谢谢订阅!二次恋爱 楼下派对因主角儿的提前离场而结束,季淳风多喝了几杯,酒意上头,在赵世嘉几人的搀扶下回了客房。睍莼璩晓黎妍跟在身后,为自己完全帮不上忙而气恼落泪。 “额……小妍,淳风他只是多喝了点儿,你别哭呀。放心,他这人酒品好,睡着了就好,他不会吐的。你不用担心要怎么照顾他。”赵世嘉也喝多了,一时忘记黎妍听不见,看到她泪眼汪汪的,情急之下大着舌头出言安慰。 黎妍置若罔闻,她只知道季淳风喝醉了,而且他不开心。她摸索着跪在季淳风的身侧,冰凉的小手探上他的脸,满脸焦灼,艾艾叫唤:“淳风,淳风,你还好吗?” 躺在大床上的季淳风一动不动,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有“呼呼”的呼吸声。空气里面弥漫起酒精的味道,变得浑浊起来。黎妍闻着酒味,蹙了下眉,抿了抿唇,一脸无措。她跌跌撞撞摸进了洗手间,拧了一条毛巾出来重新跪坐在季淳风的身边。 赵世嘉累极,头晕眼花地靠在墙头看着黎妍进进出出,见她行动还算可以,抹了额头一把汗,对着其他几个兴致依旧高昂的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几人摇晃着虚浮的脚步,看着大床上两个人一躺一跪,自成二人小世界,丝毫没有他们插入的余地,赵世嘉晃了晃头对着其他人道:“走,出去吧,他们没事儿。我们继续找地方喝酒去。”马上有人应和起来,当房门被关上,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黎妍静静跪坐了一会儿,四周没有了其他人的杂乱呼吸声,她低下身,小手在季淳风的脸上轻拍:“淳风?淳风?” 轻轻柔柔的呼吸带着果香吹拂在熟睡的季淳风脸上,他无力抬起手对着空气胡乱挥了挥手,咕哝了句:“蔚蓝,别吵……” 黎妍摸在他脸上的手被他胡乱挥起的手拂去,落在了一侧,她手一僵没再抬起,脸色沉静得可怕。她继续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她空洞的眼珠子动了动,屏着呼吸慢慢俯下身去。距离她脸庞的鼻息越来越近,越来越灼热,那张薄唇进在咫尺。在她即将贴上他时,季淳风突然翻了一个身,哼了声,接着沉沉睡着。 黎妍慢慢直起腰来,一行泪潸然落下。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她幽怨的声音。“你还是忘不了她……如果你的心里有我,哪怕一丁点儿,该有多好……” 柔软的床铺晃动了下,她起身,莹莹月光下,一抹纤细孤寂的身影走动在空旷的房间内。临窗桌子上,一阵风吹进来,吹散一地纸张。黎妍端坐下,摸出一本盲人书,书页打开,可是她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呆坐在那,任清风吹乱书页,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躺在床上的季淳风悄悄眯开眼,盯着她背影的眼眸深沉如夜色,一点儿醉意都无。 过了一会儿,像是座木雕一样的黎妍动了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的书签塞进书里面,又重新阖上,静静在那儿坐了很久很久。月辉下,她清秀的脸变得清冷清冷,一双无神的眼显得如月光般冷漠。 季淳风的眼皮重新阖上,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刚才见到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 一夜折腾,两人几乎未曾合眼,到凌晨时分,齐誉的药性才退了下去。当两人出房间时,那扇门意外的,可以打开了。 叶蔚蓝狐疑地看了齐誉一眼道:“门开了?” 齐誉思索了一下道:“我被下药的事情暂时不说,等会儿看看各人反应,这件事情必须要弄清楚。”他的脸色黑沉,蓄着暴风雨欲来的气势。不管是有人恶作剧还是其他,他都不算放过。 叶蔚蓝点头赞同:“没错。”她想起什么似的,往外跨出的脚步一顿,脸孔僵硬了一下,“那个,昨晚的整个过程你记得还有多少?” 齐誉若有所思,看了下她的穿着,再看向她的手,脸上闪过一些不自在。他哼声道:“大部分。” 叶蔚蓝望着他的后闹勺,身侧的右手手指动了下,想起昨夜举动,脸颊红了下。这时,隔壁的房门打开,黎妍顺着墙壁摸着走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撞倒在叶蔚蓝的身上。 “啊”一声惊呼,她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了叶蔚蓝一把,来稳住自己的身形。 今天的叶蔚蓝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脖子上的痕迹,特意穿了一件领子可以调整的连身裙,还配上了条丝巾做掩饰。经过黎妍的这么一拉扯,衣领一下子被拉扯开,空荡荡的脖子间只有一条淡紫色的丝巾,漂亮的锁骨处上点点鲜红的吻痕,像是发了皮疹一样。 晚黎妍一步出来的季淳风出来,刚好看到叶蔚蓝露出的肩部,眼眸暗沉了下,嘴唇抿得紧紧的。他的眼对上叶蔚蓝,里面正卷起风暴。 叶蔚蓝看了下他,敛了眼眸,错过了季淳风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而她,也借着这一低眸的瞬间,掩去她眼中的痛。他们从一个房间出来……虽然知道他们同居在一起了,可是亲眼见到,那种锥心的感觉却是更加的深刻。她深埋已久的介怀这时全冒了出来,一双手已经紧紧攥紧,指甲的坚硬刺进了皮肤,像是直接刺到了她的心坎上。 脖颈间微凉,叶蔚蓝咬了咬唇,故意慢慢拉起衣领。她蹙了下眉头,重新对视上他,道:“黎妍看不见路,你该扶着她一把的。”她的目光移向站在一侧一脸惊慌的黎妍,再看了一眼季淳风,好像在说,她是你的责任啊…… 视线短暂的纠缠中,齐誉见叶蔚蓝没有跟上,走回来看着站在走廊的三人。“怎么了?” 季淳风看向齐誉,昨晚的不快马上浮上脑海,刚要开口,但当他视线落在齐誉的嘴唇时,他将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瞪着眼睛看他。 “没什么,黎妍差点摔倒了。”叶蔚蓝淡笑了下,“走吧。”说罢,她率先转身。那一个转身间,眼眸里的平静令季淳风心惊。 她的目光里再也没有见到他时狂热的眼神,是那样的淡然如水。季淳风见她误会,脚步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但他们之间错开的步子已经不是一步可以挽回她,她的身侧,是齐誉,她脖子间的吻痕,他看的分明……他生生止住了步子,伸出的手颓然落下,张开的手指握紧。 “淳风,我是不是惹祸了?”黎妍察觉到气氛很冷,小心问着,“我刚才抓到的人是谁,有没有被我抓伤?”她抬手放在自己空洞的眼睛下,另一只手覆上,捏了下,紧张兮兮的模样。 “没有。”季淳风拉过她的手,快速写上。这一次,他没有再搂着她的腰走路,而是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当他走至楼梯口时,他回头,看了下那扇关上的房门,目光里显得冷绝! …… 别墅里的早餐时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人到齐,餐厅里面闹哄哄的。昨夜醉酒的人不少,基本上都留了下来过夜。 夏瑾一大早起来做了丰盛的餐点,洛特惊呼:“哇,果然还是夏瑾做的好吃啊。”他捏了勺子起身,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香菇鸡肉粥。 夏瑾淡笑不语,只是笑幂幂得看着几人享受美食的样子。这次灾难,她与厨房隔绝甚久,她都担心久不练习,手艺生疏了。但看几人狼吞忽的吃相,看来是白发愁了。她想很快,桃源居就可以重新开业了。想到这个,她的笑慢慢落了下来,眉眼浮上一层愁绪。 桃源居惹上命案,还闹得那么大,虽然法庭已经还她公道,但到底是不好的事情,桃源居定然会有影响。 “怎么,担心桃源居?”叶秉兆感觉到夏瑾突然的情绪变化,问道。 “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夏瑾干笑笑,看了他一眼,握着勺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粥又不喝。 “当然会有人来,桃源居的招牌在那里,识货的人总会分得清,辩得明的。”叶蔚蓝人未到,声先至。 夏瑾抬头,只见叶蔚蓝一身深灰色无袖短裙,下面露出修长雪白的长腿,衣服的领子是有弹力的针织堆叠领。她记得叶蔚蓝曾经穿过一次,那时她是将领子拉开至肩膀,做成一个小披肩的样子,露出她漂亮的肩膀,很有女人味儿。但是今儿,她将衣领堆叠在了脖子间,还围了一条丝巾,虽然无损外形,但看着总是怪怪的。 “蔚蓝,你……”夏瑾指指她的衣服,“你感冒了?”她的这身打扮,她下意识得想成了叶蔚蓝是由于感冒喉咙不舒服。叶蔚蓝打扮以时尚、性感为主,但她这种保守作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叶蔚蓝眼角偷瞄齐誉,脸色不自在。在他们身后而来的季淳风脸色也不大好看。 叶蔚蓝假意咳了下喉咙道:“嗯,是啊,昨晚喝多了,伤了喉咙。”她手不自在的拉了拉脖子间的丝巾。这么热的天气,穿了一件针织的堆叠领裙子,再配上丝巾,别提她有多热了。可是为了不让人看见她脖子间的吻痕,她哈哈打着马虎眼儿。 “我看不是吧……”罗澄从粥碗上抬起头,拉长了调调,笑得一脸暧昧,“看你跟齐誉那嘴,就差跟香肠比了。”他将叉子伸进一碟盘子里,叉起一根烤香肠,一口咬了下去,挑了挑眉。 众人一听,马上感兴趣得看着两人的嘴唇,叶蔚蓝闻言,急忙将嘴唇抿紧,这一动作却是欲盖弥彰。 “诶,今天起那么晚,该不会是昨晚战况太激烈,所以才起晚了呀?” 洛特加入调/戏:“是啊,我亲眼看着你们先后回房的,搞那么地下干什么,嘁,还是我们老大霸气,光明正大抱得美人回去。”他目不斜视,躺着也中枪的夏瑾脸腾得涨红。 “就是,小别胜新婚么,怎么说都是几天没见面了,现在又是热恋期,那个啥也很正常。在浪漫法国你们二人世界,在这儿,你们也别拘谨啊,当我们不存在好了。”赵世嘉不错过时机,马上加入进去。难得可以看到牙尖嘴利的叶蔚蓝害羞的一面,倒是奇闻了。 叶蔚蓝被几人一激,梗着脖子准备回嘴,齐誉倒是大方搂住叶蔚蓝的肩膀,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怎么,情侣之间接个吻不是很正常?”他侧头,对着冲他瞪视的叶蔚蓝挤挤眼睛,“你这么厚脸皮的人,这会儿害什么羞,我们又不是刚刚交往。以现在的速食爱情来说,我们之间可以算的上是老夫老妻了,就算那个啥了,也是正常的很。”他说得坦然,好像真跟什么似的。 叶蔚蓝撇撇嘴,想起他最晚那憋着的模样,唇角一勾:“是啊,正常的很……”她说得意味深长,一双眼对着一众兴致勃勃的人扫视了一眼,但看他们只有逗/弄的兴味,全无异样的眼色,她递给齐誉一个眼神,心往下沉。 齐誉同样也是递给她同样的一个眼神——不是他们的恶作剧。 季淳风拉着黎妍刚刚到达餐厅,就听见几人调侃他们的暧昧笑话,一张脸黑得跟墨汁一样,握着黎妍手腕的手不觉加紧。黎妍感觉到手腕传来的痛意,眉头拧了起来,她抬起另一只手,柔柔覆盖在季淳风的手背上:“淳风,你抓得我好紧。” 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横空打破这令人浮想联翩的气氛,这时,几人才注意到站在餐厅门口的季、黎二人。 叶蔚蓝听得“淳风”二字,背脊僵硬了一下,齐誉察觉到叶蔚蓝的僵硬,勾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示意她别回头,他低头,在她耳侧轻声道:“我有一个怀疑的人选……”叶蔚蓝闻言一惊侧过头看他,刹那间,由于两人的近距离,她的唇轻轻扫过他的脸,跟他尚未移开的嘴唇轻触了一下。她愣了下,马上将头微微后仰,但是她的惊讶多过不自然,于是睁着大大的眼看向他,眼里内容丰富。 与此同时听见“淳风”二字的季淳风手指松开了一点儿,但看两人深情凝望,他强自镇定,只是一双眼落在叶蔚蓝身上,眨也不眨,眼眶里面装的满满都是叶蔚蓝的身影。 餐厅里几人目光在那四人身上游移,洛特抬手挠挠头干笑:“哈……哈……淳风,小妍,赶紧过来吃早餐,夏瑾回归后做的第一顿。” 一直沉默的叶秉兆从齐誉跟叶蔚蓝两人无声的交流眼神中看出端倪,他不动声色,端起粥碗沉声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吃完了各归各位,昨晚你们玩得太厉害,以后注意点儿。” …… 叶秉兆的工作室内,大门紧闭,叶蔚蓝跟齐誉分坐在两张座椅上,对面叶秉兆听完叶蔚蓝的叙述,若有所思。 “大哥,我觉得这药就是那还藏在我们之中的那个内歼下的。” 叶秉兆一脸凝重看向齐誉:“那你昨晚是怎么挺过来的?”吃了药,一晚上他的身边只有叶蔚蓝,现在他安然无恙坐在他面前跟他说话,难道是蔚蓝给了他,给他做解药?他的脸色复杂,这个时候,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妹妹。 “你放心,我跟蔚蓝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至于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跟你说这件事,是要跟你打个招呼,这件事我打算追究到底了。惹了我的人,就算是你们冥夜的人,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他略过那个熬夜的过程,他才不会说叶蔚蓝的残忍行径。 叶蔚蓝低头抿嘴,右手掌摊开,齐誉眼角扫到,一把握住她的手,大手包裹住她的手,将她挺着撑开的手指并拢握起。 叶秉兆看不到桌子对面两人之间暗下的力气比试,看了两人一眼道:“这是冥夜内部的事情,你跟蔚蓝都不在其中,我不会容许外人插手,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一定会揪出那个人,给你一个交代。”他眼中透着凌厉,内歼再次露出马脚,却是找齐誉跟叶蔚蓝下手,他的目的是什么? 齐誉盯着叶秉兆的脸,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交汇,寸步不让,瞬间叶蔚蓝几乎能听见“噼里啪啦”火花四溅的声音。她轻轻拉了下齐誉的手臂,侧过身体对着齐誉耳边说:“你不是有怀疑对象吗?我们悄悄查,别在这个时候跟大哥斗起来。” 齐誉听得她的贴身告语,眼眸垂下想了想对着叶秉兆道:“好,这是你说的,我等你的交代。”他倏地站起身,脸上带着冷笑。 待得齐誉跟叶蔚蓝离开工作室,叶秉兆一双眼讳莫如深。他一支笔迅速在纸上写下他二人名字,然后写上跟齐誉与蔚蓝之间有纠葛的几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想得越来越多,眼睛的墨色更加深沉,抬起头,目光里泛着森寒,握着的笔紧紧抵着纸张,白纸迅速吸收笔端的墨汁,最后一个字上落下一个极不协调的黑点。 …… 叶蔚蓝前脚刚踏出工作室,当身后的门阖上,她对着身后的齐誉道:“聊一聊?” 齐誉斜看矮他大半个头的叶蔚蓝,点了下头。 依旧是昨夜说中止协议的小庭院里,叶蔚蓝昂头看着齐誉:“事到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要怎么继续?还是各回各家?”昨晚的意外打破了他们的和平分手,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一夜缠绵,可要说马上传出两人分道扬镳的消息,怎么都说不通。 齐誉眉头皱了下,有些事情总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进行,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却因为这次事情又纠缠在了一起。他的目光穿过叶蔚蓝耳侧,落向她身后的紫藤花架,墨色眼眸透着绿色。过了一会儿,他唇角勾起,带着戏谑:“有些人不希望我们分手,用这种手段逼着我们继续在一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叶蔚蓝看着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他的答案。她红唇微微上翘:“看了这次是我们要配合别人演一下戏了呢……不知道,这次我们二度联手,会不会有个结果?”她扬着唇,笑得明媚,从齐誉身侧走过。 齐誉转过身,看着她优雅高贵的步伐,那一身衣服将她的身形曲线衬托的很好,单看她走路都是一种享受。他的眼眯了下,摇头笑笑。叶蔚蓝果然是睚眦必报,他们之间纵使没有情到深处,可是他拒绝了她,已然令她想要寻机扳回一次。 二次恋爱,无关其他,只关颜面! …… 季淳风的车子疾驰在公路上,早餐聚会一结束,他马上带着黎妍离开御景湾回南城本部。 “淳风,待会儿我要去书店归还租来的几本书,你陪我去一下吧。” 季淳风侧头看了黎妍一眼,脸上勾起一抹怪异的笑。他手指在她的手上点了一下,示意同意,黎妍的脸上笑意更深,透着被他宠溺的满足。 待到南城最大的租书店,黎妍从包包里面掏出书籍,图书管理员接过熟练得刷码销账。“小姐,这么快就看完了呀?” 黎妍空洞的眼只是直视着前方,并没有回答她。书店管理员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客人,对她的不回答丝毫未有不满依然带着笑容工作。 黎妍对着齐誉道:“淳风,我还想再租几本书,你等等我。”说罢,她自己熟练地走向了盲文书区在那挑拣新的书籍来。这家书店她已经是常客,几次走动下来,她对这儿的布局已经十分的了解。 季淳风并未随身在侧,他站在柜台旁,看着黎妍站在那儿挑书的身影,一手随意拿起方才黎妍归还的书翻看了下,当书页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时,他随手拿起那张书签看了下又重新放了回去,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向黎妍的眼睛深沉无比。 当黎妍重新挑好书,两人回到了车上。季淳风忽然在黎妍的手掌上写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包香烟。”黎妍笑笑点头,自己拿出一本书摸着书页看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谢谢订阅!内奸暴/露 1 季淳风没有去买烟,而是迅速回到了那间租书店。睍莼璩晓他隐身在一架书架后面,从排排书籍的间隙中窥看对面。 那边有一个身穿黑色漆皮风衣的男人从盲文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从季淳风的角度看过去,那垂下的书封面正是黎妍归还的那本书,那人指尖夹着的,正是黎妍插进去的那张书签。只见男人唇角扯出一丝冷笑,黑眸里阴笑一闪而逝。他拿着那本书去了柜台做登记,等候的时间里他的目光随意在书店里面扫视了一下,神色如常,登记完后取了书走出书店。 季淳风在男人走出书店后,从书架区里面走出,目光尾随着那道身影。他的脸色深沉,唯独一双眼透着冰寒,如万年冰魄。他亦走出书店,头也不回,径直走回了自己的车子。 “回来了?”黎妍察觉到车子震动,一只手停止了在书页上的摸索。 季淳风侧头看她,眼眸顺带扫过她手中书籍,他嘴角带笑倾身收回她的书,握起她的手,在上面写:“恩,要走了。”他身体半横过她,带着松木香的气息近在黎妍鼻尖,“嗒”一声轻响,他为她扣上了安全带。 黎妍笑容温婉,带着满足,双手松松地交握在膝盖,一双空洞的眼对着他道:“谢谢。” 季淳风回过头看向前方,面容瞬间变的冰冷。车子发动,发出阵阵咆哮的轰鸣声。前方,穿着黑色漆皮风衣的男人坐上一辆bmw越野车,瞬时,车子在街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唇角又现冷笑,好像在计算时间一般…… …… 半月后,各大报刊、电子媒体聚焦警方刚刚破获的地下毒品加工厂。在电视屏幕前,几个带着黑色布头套的黑社会分子反剪着双手戴着手铐被羁押上警车。现场混乱,强光灯的照射下,屏幕中的夜色亮如白昼。从晃动的摄像镜头中,可以看见身后大楼里冒出阵阵浓烟,从大楼到警车这一段距离中,站着不少装备齐全的特警,手持狙击枪等各式枪械,四处观察,以防万一。一名警方新闻发言人接受着新闻记者的采访。 “洪警官,请问这起制毒案您是从何时开始调查的?” 被称作洪警官的特警面部对着摄像头,十分的严肃,用着带点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简单做了回答。“这伙犯罪份子我们从一年多前就已经盯上,但是他们十分的狡猾,几度更换地点。这次,我们根据可靠消息来源,进行了全力部署,务必将他们一举拿下……” “哗啦”一声,硕大的电子屏幕被击得粉碎,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那刚正不阿的警方发言人的面容从屏幕上消失,只剩下断裂的电线发出的“噼啪”声。高级波斯地毯上,酒杯里的红酒只剩下杯底的一丁点儿,孤零零躺在一地的碎片之中,红酒被地毯吸收了去,留下一滩暗红。后面的电视背景上,点点酒渍,像是被溅到的鲜血渐渐滑下墙面,留下道道痕迹。 上一刻还躺在男人怀中一起看电视的宋诗菲吓了一跳,一脸惊骇地看向男人,身上根根汗毛竖起,被他浑身散发的怒气所摄。她悄悄拉起身下的丝被,稍稍往床边挪了一下,远离那个形如撒旦一样的男人。 克伦斯从铺着猩红床单的大床上一跃而起,刹那间,身上已经穿上一套酒红色的真丝睡袍,他不顾地毯上散落的玻璃碎片,赤足在房内来回走动了两圈儿,然后拿着手机径自走向外面的露天阳台。 阳台下面,一汪碧波游泳池,阳光下,波光粼粼,反射到男人的脸上,反显得他的脸分外得阴沉。 “我们的工厂怎么会被警方发觉?你的消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你早就已经被发现了?”他压低的声音里透露着他的怒气。碧绿眼眸染上墨色,抓着阳台栏杆的手上,筋脉毕现。 电话那头,回答的人小心翼翼。“克伦斯先生,我也不清楚。我分明听到他说丁越已经入狱,魅影没有了当家人,只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之类的话……”电话那头忽然“啊”一声惊呼,然后就没了声音。片刻之后,电话那头重新响起,不过,这次的声音已经变了,变得冷然,低沉的声线足以压迫着他的神经。 “克伦斯,你的游戏结束了,你藏在我身边的暗棋已经没用了,为了使你相信,这份礼物就是我特意安排给你的。” 克伦斯倏地握紧手机,目光紧紧盯着已经断了通信的手机,目光里恨不得射出激光来。 “季淳风!”他咬牙切齿喊出这个名字,相隔几十里地外的季淳风同样看着新闻,手里的手机轻松往沙发上一扔,抬手为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跟杯子里的冰块相溶,嘎上一口,味蕾上先是冰冷,后是火辣。就如他这一年多的生活,像是生活在冰窟里面一样,没有了她,他的世界一片荒凉,除了冰冷就是冰冷。如今,他终于可以达成目的,他的唇掀起一抹残忍的笑,目光锐利,看向站在他身前的女人。 “你利用我,让我将你刻意安排好的信息传给克伦斯?”黎妍不复以往的柔弱形象,面色冷酷带着怆然,只是对着季淳风的一双眼睛依然空洞,没有焦距,话语里透着不可置信。她冷笑了下,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季淳风敛眸,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琥珀色的液体在晶莹剔透的冰块里面穿流,十分的美丽。他一口喝尽,眉头皱了皱,任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喉管跟胃,开口道: “黎妍,任何一个暗人在潜伏中都会露出破绽,更不用说你在我的身边呆了这么久。耳聋眼瞎是你的伪装,你以为这样,别人就无法怀疑你了,是吗?” “那你是怎么认为我可以听见声音的?” “那只狗。”季淳风冷笑,“丁越可以在狗的耳朵内安装窃听器,但是他比较笨。狗的听觉灵敏,将窃听器安装在它的耳道内无异于给它安装一个扩音器,所以那只狗迟早会被发觉。而你不同,你的眼睛是完全瞎了不假,但你的听力还剩不到一成,在你的耳朵内安装那种东西,相反的,反而只是让你更有利地听我们的说话。我说的对吗?” “另外,还要怪你的演技差了那么一点火候,每次有他人在场时,我在你的手掌上写字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会在我未完全写完时或者刚写完时马上接话,就像已经提前想好了一样。每个人都会有一定的思考时间,或长或短,你的破绽就在于你的思考时间太快了一点儿。” “第三,狗跟人一样,哪怕是同一品种的狗,它们的个性也不经相同。你跟利特朝夕相伴了那么长的时间,它被调换了,你不可能察觉不到它跟平时有所不同。” 黎妍听完一怔,脸色暗了下。“不愧是细心入微的律师,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怀疑我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 “我想知道,你到底在给谁卖命。我曾以为你是丁越下的第二重保险,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因为你从不跟他联络。而且狗内歼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在清查冥夜,你不敢轻举妄动。我也就抓不到你的证据。到后来,我更想从你身上知道,你给卖命的对象,到底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查清了你背后的大老板是克伦斯。虽然那时候他还跟丁越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但他生性多疑,跟丁越的关系也不像表面的那么好,怎么可能完全被丁越掌控消息来源。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将鸡蛋都放在一只篮子你的人,而你就是他布在我身边的暗人,他准备的另一只篮子。” “就在丁越在我方布下的暗线被拔除掉以后,他对着丁越态度大肆改变,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得意于有你这么个暗棋,也不会对丁越那么不屑一顾,导致他们的分歧迅速扩大,毕竟那时候的丁越还是我们冥夜的一个具有很高地位的老臣子,对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克伦斯的跟丁越的关系急转直下,直接导致了丁越下定决心从冥夜转移力量到魅影,迅速壮大魅影好让自己在跟冥夜翻脸之后还有山头可占。他一手促成了夏瑾的毒杀案,一方面是想让我无暇顾上他儿子的重审,另一方面就是吸引叶秉兆的注意力,放松对南城本部的控制,方便他挪用本部的资源。他成功了,魅影成为可以跟冥夜并驾齐驱的黑帮。可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克伦斯做嫁衣。我的猜测对吗?” 季淳风看了一眼黎妍,问得笃定。黎妍只是冷笑,不带一点儿害怕神情,十分的镇定。她红唇一勾,脸上的冷笑更甚,拍了拍手。“好厉害的推理,好像就在我们身边观看一样,没错,克伦斯要的就是成熟的魅影,而不是一个一脚就可以踩死的小帮派。” ……分割线…… 感冒难受,一边码字一边咳嗽流鼻涕,只能先上一更,还有一更留到晚上发,大概七点之前就能上,我尽量早发,妹纸们等我回来哈~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谢谢订阅!黎妍败露 季淳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当时机差不多成熟时,克伦斯就在夏瑾毒害案的后期背叛了丁越。睍莼璩晓当丁越入狱成为板上钉钉的时候,魅影再次群龙无首,他顺理成章接手,一切都顺利的很,而这其中,你就是那个大功臣。如果不是你将我们已经知晓的,宋诗菲是丁越手下一枚棋子的消息透露出去,打乱丁越的计划,使他在事情败露的时候少了可以替罪的人,那么现在,丁越还是魅影的老大,克伦斯再也操纵不了他了。” 黎妍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但是心绪起伏得厉害,他看的这么清楚,不动声色地看她传递消息出去,原来她一直在受他的误导,她早已经被他反过来利用了,这个可怕的男人,他的忍耐力到底可以多强,甚至自己的最爱成了别人的,他依然可以忍着继续他的计划! “于是,你就在克伦斯接手魅影的时候,继续演戏,使他在接收的时候也彻底失去魅影。制毒工厂被捣破,魅影的主力人物落网,基本上已经溃散,而且,警方迟早会查到克伦斯那儿,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克伦斯的倒台,到这个时候,你才来揭穿我,因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她忽然一笑,笑得哀伤,空洞的眼眸嵌在那双惨白的小脸上,更显悲切。 季淳风笑了下,不带一丝感情,他继续说了下去:“克伦斯在海外的制毒地点由于斐迪南的盯视已经不再隐秘,他急切需要一个新的地方,新的身分来摆脱他,魅影就是最好的选择。而我的决定,就是打碎他的如意算盘,南城绝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地方!”他的脸色一变,瞬间变得冷酷无比,“而你,也不该小看了我。” “我最大的失败不是小看了你,而是,不该爱上你……”黎妍的镇定终于坚持不住,空洞的眼浮上一层水雾,蒙蒙水光透着绝望。 “是吗?”季淳风微微侧头,好像在想这个可能性。“那不是你接近我,留在我身边的说辞吗?我的‘学妹’?”他嗤笑,“在我清查冥夜的时候,你以为我在怀疑你,所以你编出是我‘学妹’的那一套说辞,将你恰好出现在车祸现场的理由完美的掩盖了过去,你为了让我彻底相信你,甚至调查过我在学校的记录,我当时身边的人,发生过的事情,这所有的功课,你都费了不少劲吧。” “不……不是那样的……”黎妍哭着摇头,但是又说不清其中的联系,她爱上他不假,可她为了接近他,编造的谎言也是事实。她最大的失败是潜伏在他身边的时候爱上了他,她嫉妒他对叶蔚蓝的深情,他的念念不忘! “不是?哼……”季淳风嘲笑她的假情假意,继续戳破她的谎言,“要我接着说下去吗?其实你一开始的目的不是为了接近我,而是要真正的杀死我。一年多前,克伦斯就想通过在南城购地而直接入驻南城,但是很可惜,这个过程中,被冥夜捷足先登,甚至起了官司纠纷。” “当时是我打赢了官司。于是从那时候起,克伦斯就盯上了我,将我视为他的阻碍。他安排你来杀了我,可惜,你失手了,甚至被我看见了在现场的你。这是在你的计算之外的。你很聪明,临时改变了主意,认为与其杀了我,不如让自己成为我的救命恩人,这样,你可以顺利接近我,从我这里得到你们想要的资料,更好的为克伦斯做事。” “于是你假装来救我,但是意外的,车爆时,你受了很重的伤,耳盲眼瞎,这是你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不过这也加深了我对你的愧疚,对你更加的不设防。起先,你很不适应,那一段时间,你是真情流露。拼命的适应,学盲文,学习用每个人发出的不同气息、不同气味来进行分辨,这样,你才可以从我这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并且将得到的消息透露出去。这一切看似天衣无缝,但并不是完全的没有瑕疵。你对盲文的学习掌握,对气息,气味的分辨能力,不觉得太过急进、太快了吗?” “也许你会回答,那是因为你想快点适应这样的生活,但我在我看来,你是怕克伦斯抛弃你这个帮手。毕竟是你临时起意要做这个暗人,为了怕他责罚你违背他的命令,你需要给他一点成绩看看,以表示你的能力没有问题。” “由于当时有那条宠物狗做内歼,你一直深藏不露,没有过分暴露自己。在那条狗被发现后,你被人怀疑,你害怕了,于是再编出那一段谎话来蒙蔽我,甚至提出要离开我的要求,成全我跟蔚蓝,这只是你的计策,对吗?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父母是无国界医生,行走在世界各处,所以基本上你在国内孤苦伶仃,又盲又聋的你,我怎么可能放下你,去过自己的生活。” “你的算盘打得很好,用了哀兵之计。假如我真的放不下蔚蓝,让你离开,你可以在那个节骨眼上全身而退,回到焰门。假如我不同意,你的试探也就成功了,你可以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做克伦斯的眼线。两者之间的选择,后者更有价值。毕竟就那么回去,就一个几乎是废人的你,对克伦斯来说不再具有什么价值,而克伦斯的为人,你在他的身边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了解。” “好了,说了那么多,我的推断结束了,白茉莉,你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黎妍震惊地退后一步,他都推断出来了,甚至是她的心理,她怎么设计他,他都知道了!就连她的真实身份他也知道!“你知道我是白茉莉?” “哼,白茉莉,一九八八年出生于美国贫民窟,儿童时期混迹于市井,后被到美国求学的克伦斯发掘,成为他身边的五大地下杀手之一。因为长相柔弱甜美,常常使人防不胜防,故绰号白茉莉,一般不轻易出任务,擅长将自己伪装成各类人混迹在各个需要的场合之中,所以江湖上还有一个绰号叫做变色龙。”季淳风闭着眼睛,将他得到的资料背出。 “哈哈,果然是叶秉兆手下的第一干将,简直是对我了如指掌。”黎妍无力笑了两声,犹自强撑着自己。 “知己知彼,你们焰门不同样对我们冥夜了如指掌吗?只是我没想到,克伦斯这么看重我,竟然派你来暗杀我。” “哈哈”,黎妍仰头笑了一下,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无声无息落下,“你算错了,有一点,你真的是错了……我是真的爱上了你,不然,怎么会察觉不到你故意对我的设计?” “你故意装作对我不设防,在我的面打电话,甚至将重要的文件在家里也是随意摆放,就算是我被交到冷芸姿手上,由她来照顾的那段期间,你也照常过来看我,其实,你一直在故意泄露关于冥夜的动向……我想冷芸姿是知道你的计划的吧?不然她不会配合你继续演戏。” 季淳风对她的那句“爱上”一笑置之,冷漠道:“是的,以阿芸的观察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蛛丝马迹?” “那你为何不告诉叶秉兆他们呢?”黎妍偏着头,脸上微微露出的困惑,随即,她露出了然的颓笑,“啊……我明白了。你是为了将功赎罪,挽回你上次走漏消息的失误。也可以在叶蔚蓝的面前挽回你在她心中的形象,以求将来你们可以好好复合……但是”,她的脸色忽的一变,变得恶毒,“你们再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哈哈哈……”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叶蔚蓝跟齐誉是真的好了,他们上/床了,有了真正的柔体关系!而撮合他们的就是我,在那次御景湾的派对上,那个早上,你还记得吗?” 季淳风心中一痛,心尖上的那根刺刺入内里,痛得手都微微颤抖起来。那个早上,他看到了叶蔚蓝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也看见了她唇瓣的红肿,这么的明显,他猜到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关系,叶蔚蓝再也不属于他了,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做了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手指倏地握紧,紧紧捏成了拳。 “哈哈,季淳风,你一直以为叶蔚蓝跟你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每次你见到她,或者听到她的消息,你的表现都不是你表面上保持的那么平静,我说的对吗?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感觉到的很清楚。” “你深切爱着她,又不能回到她的身边。看到她跟齐誉感情日渐深厚,你嫉妒得发狂,又失落彷徨……看到她受伤,你心疼得想要马上将她抢回来。所以你才加快了进程,所以你才会对我那么的好,让我以为……你已经爱上了我……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想要尽快打击魅影,压制克伦斯,然后抢回她,这次,是我说对了吗?” ……分割线…… 又一次危机解除,黎妍败露了,小季子藏得够深吧?那么接下来小季子跟叶女王,齐誉何去何从?赢回还是继续失去,夏瑾跟叶老大又将如何?下面,会一如既往的精彩哦! 求票票!快到28号了,妹纸们,你们懂的,我什么都要的,o(n_n)o~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谢谢订阅!黎妍败露 2 黎妍的眼角持续不断的滚出泪珠,面容又笑得狰狞,“可是,你再也得不到她了。睍莼璩晓就在你们开派对那晚,我给齐誉下了药,焰门最新研制的药物,专门控制那些贞/洁烈/女。不过,这次我用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叶蔚蓝对他有情,不可能见死不救,而你永远也不能再继续跟叶蔚蓝在一起了!哈哈哈……原来,我输得也不算很惨,是吧?恩,季淳风?” “季淳风,你何其悲哀,因为那个心爱的女人,你甚至在潜意识中学习她最擅长的心理学……所以,我才能被你看穿……”她低下头,颓然倒在地上,心里全是绝望。她对齐誉下药,原本为的是彻底斩断他跟叶蔚蓝的念想,可是,她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割断他们之间最后关系的一刀,她的做法,必定是让他更加的恨她了。 杀手是不可以动情的,尤其是对自己要下手的目标动情,这是杀手的第一禁忌,而她,忘了,又或者说,她无法抵抗自己对他的心,她背叛的,是自己…… 不,你错了,就算蔚蓝跟别人有过关系,在我的心里,她都是我的蔚蓝,可是,在我决定照顾你而推开蔚蓝的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已经决定,不再回到她的身边。她有齐誉的守候,或者是其他任何人的,都可以,只要她过的幸福快乐,那就好。 季淳风神色淡漠地看着在他面前默默流泪的女人,在心底如是对她说……他的眼眸依旧讳莫如深,心底好像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他的眼底忽然像是有火焰在里面隐隐跳动,又像是一片血迹在慢慢扩大,慢慢的,他的眼眸又恢复如常,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 彼时,远在御景湾的叶秉兆等一众人同样看到了新闻,人人震惊。他们都知道那伙制毒份子是魅影的人,而魅影已经由克伦斯在当家。他们惊讶的是,克伦斯刚将魅影拿到手,还没有捂热,就已经失手,这速度未免太快,究竟谁是幕后推手? 一个个的对着电视屏幕的人脸色凝峻。“老大,那个特警说的可靠消息是从何得来的?”洛特一脸疑问,同样的,其他人也是,唯独叶秉兆冷着脸,他淡淡扫了一眼电视机,掏出手机,就在此时,手机屏幕已经亮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挂断手机,冷声道:“两个小时后你们就会知道答案了。” 众人面面相觑,老大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只幕后推手在他们之中?究竟是谁,为何他们都不知晓?难道老大给某人安排了秘密任务? 两个小时,一部电影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可是对于等待谜底的人来说,却是分秒都像被延长了十倍,偏他们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等电影上映,叫人分外焦灼却也无可奈何。 冷芸姿一如既往抱着双臂冷冷看着在那胡乱猜测的几人挠头揌耳,却讨论不出个结果来,她转移目光,投向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那样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难道他已经猜出来了? 两个小时后,季淳风如时抵达,身后跟着一个人,对其他人来说都不算陌生的女人——黎妍。不过,这一次,黎妍没有被季淳风呵护在身边,而是双手被反铐着,由季淳风一路拉着进来的。 “淳风,你这是……”秦章看到黎妍被跌跌撞撞得拉着手臂拽进来,脸上惊诧。他在那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其他人也是这样,一脸莫名。 叶蔚蓝在季淳风踏进御景湾的时候就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一路跟了过来,她眯着眼看向黎妍,再看了一眼季淳风,最后才看向叶秉兆。“她就是那个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内歼?”她再次仔仔细细看了一下黎妍,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众人一听“内歼”二字,脸色一变,皆看向叶秉兆,内歼之说不是在那条狗之后就结束了吗?怎么会又冒出一个,而且还是黎妍!如果他们没有集体都得失忆症的话,那时候老大是叫季淳风在冥夜内部进行大扫荡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这会儿揪出黎妍来?那时候他可是第一个力保她的人! 叶秉兆脸色淡然,对着季淳风道:“淳风,你来说说吧,我也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季淳风气定神闲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冷漠的眼落在黎妍的身上说了起来:“在那条狗之前,其实早就有人混进了我们,那个人就是黎妍。大家也许会疑惑她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内歼?而且早在那条狗出问题的时候,我将她保了下来,这时候怎么又推翻自己先前的结论?” “可是,在这里,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大家,那个内歼就是她。她假借残疾,让我们都不能怀疑到她,使她可以顺利地将我们的结论行动一一告知她的大老板——克伦斯。” 季淳风在众人面前娓娓说来他之前先袒护黎妍,现在又将她告发出来的原因,包括他在这其中设下的圈套,包括黎妍的真实身份,一席话下来,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也知道了魅影突然失势,差点被警方一锅端的那个幕后推手。 由始至终,都是这个男人一手策划,他隐藏的是有够深!隐瞒了所有人,单靠一人之力,重挫魅影! “原来你就是白茉莉!”赵世嘉拍桌而起,一双虎目直视站在会议桌左上方的女人,“怪不得演技这么好,让我们都没有怀疑你。” 黎妍嘴角扯着冷笑,神态倨傲,好像那一桌子都不过是她戏耍的玩偶。“是的,我就是白茉莉,今儿也让你们长见识了。季淳风,是我给了你将功补过的机会,这下在你最爱的人面前你可是露脸了,祝贺你啊。”她拍了两下手,微微转过身体对着叶秉兆,冷声道,“叶秉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将我交给警方?还是你私下动刑,将我秘密处决了?” “我猜你哪个都不会选择。你在走漂白的道路,不到万不得已,你不会平白再染鲜血,至于将我交给警方,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如果我将我交给警方,你们反而怕我将我所知道的告诉给他们。我说的可有道理,叶老大?” 她空洞的眼好像染上而来诡异的色彩,一张脸变得狡猾,令人看着她的脸都憎恶不已。 叶秉兆手指搭在鼻梁上,看了看季淳风,再看向这个临危不惧的女人,佩服她这个时候的胆色。他道:“你说的挺对,哪个我都不会选择,但是我有第三条路可以选。知道御景湾有多大吗?除了你脚下的这片土地,还有外面的几个小岛呢。我准备软禁你,既然你对我们冥夜了解的这么熟悉,那你作为克伦斯手下的红人之一,那对他就更加的了解了,与其浪费你,为何我不能选择物尽其用呢?”他勾唇冷笑,一句话决定了黎妍的何去何从。 黎妍依旧是高高抬着她的头颅,回他冷笑:“那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将我囚禁起来,也不过是浪费资源。” “我不需要你说什么,我只要你的大老板克伦斯相信,你已经告诉我们什么,那就足够了。到时候,他一定会来找你的。”叶秉兆依旧脸色平平,好像只是在说着简单的事情,对于黎妍的挑衅,半点不在乎。杀人何需自己动手,以克伦斯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她。而他,只要等到克伦斯现身,就可以抓住他,为唐苑跟小幕报仇! 克伦斯!他就是那个绑架唐苑跟小幕的幕后指使者!而他的目标,只是克伦斯! 黎妍脸上微微起了变化,她抿了抿唇,强自镇定:“他不会相信你的离间计的。他信任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当。” “是吗?白茉莉小姐,在你对淳风产生感情以后,你认为他还会对你有多少信任?我想他早就在怀疑你的忠诚度了吧,你说,要是我放出消息,说你帮助淳风故意误导他,继而让他将刚到手的金矿给搞砸了,你说他会不会比我更想让你死?” 叶秉兆嘲笑她的自作镇定:“就算我不放假消息出去,他也会想你死的。毕竟对他来说,其一,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其二,一个死人的嘴比所谓的忠诚心来得更可靠。我想两厢权宜之下,你转而投靠我们,对你反而更有利吧。如果你同意了,我们冥夜会好好招待你,让你在那个岛上好好的,慢慢的过完你的人生。” 黎妍惊惧,他怎么会看出她是对季淳风动了真感情,这连季淳风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对季淳风……”她的空洞的眼珠游移着,真是可笑,她想要那个感受到她真心的人,他感受不到,倒是让旁人看个一清二楚,还反过来要挟她? 叶秉兆慢慢看了季淳风一眼,再看向叶蔚蓝,薄唇轻启:“因为你一直在破坏他们两个,你知道蔚蓝跟淳风之间,不是表面上的兄妹感情,我想你早就做足功课,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了怕他们复合,你一直工于心计,纠缠着淳风,左右他的心情,用你的救命之恩影响他,给他压力。” 叶蔚蓝淡淡看着那个骄傲站着的女人,在这场感情战争中,她原以为自己输给了一个“救命之恩”,输给了自己的太过坚强,原来到头来不过是季淳风为了设计克伦斯而演的一场戏…… 她的眼角里有着季淳风的身影,那个挺直坐着的身影因着她眼中迅速集聚起的水雾而模糊起来……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究竟他是否真的爱上过黎妍,是爱她在前,然后发现她的内歼身份才不得不断情除掉她,还是由始至终,黎妍是他拒绝她的另一个借口? 感情,对他来说是可以随时牺牲的吗?他到底有没有心!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的冷漠,变得让她看不真切…… 会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不知道。她也不在乎会议进行中,其他人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到会议结束时,叶秉兆将季淳风留了下来,他的脸色十分的严肃。 “我不是在一早就看出黎妍对你动了真感情,但我之所以在最终肯定下来,是因为我知道了黎妍曾经对齐誉下药的事情。这点,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了。一个女人,到最后用这么疯狂的事情来破坏别人的感情,除了动了真情,再无其他。在会议上,我不能直接说齐誉的事情,是为保护蔚蓝,也给你留下一道门。你跟蔚蓝何去何从,我不会过问,但希望你不是再继续伤害她。淳风,你一个人做了这么大一场戏,我暂且认为你是为了将功补过,为了弥补你上次的过失,但愿你不是怀有其他的目的。” 叶秉兆幽黑深邃的眼盯着季淳风,最后一句带着警告的意味。季淳风将口风封得这么的紧,就连他也没有透露,他的心思是越来越深,叫他也看不透起来。他给了他选择,如果他会重新追回蔚蓝,那么表示他只是单纯的要将功补过,如果他没有,那么……他不知道他是否有见过那份文件,毕竟,他曾将南城本部托给他一手监管。 季淳风静静对视着叶秉兆的目光,眼眸一样的深不见底,他道:“你是在责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他垂下眼睑,将头微微低下,解释说,“因为我当时也不能完全地断定黎妍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白茉莉跟克伦斯一样的狡猾多疑,我不能让她有所察觉。” “曾经就因为她察觉到我们在怀疑她,她就想要脱离我,从我的身边逃走,这就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于是我决定赌一次,孤注一掷。输了,我赔上自己的一生,赢了,就是真正的为冥夜扫除了内歼。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计划,我跟阿芸提过,她赞成了我的想法,并且也配合我演了这场戏。” 叶秉兆定定看着他,眼里透着赞赏,但是那股欣赏之意,再也没有达到眼底。“好,我相信你。淳风,这次事件过后,冥夜算是经历了一场洗劫。丁越彻底被驱逐了出去,那些跟随他的人也变成了一团散沙,以后,我们只需再修理一下,就是一个全新的冥夜了。相信等克伦斯再也打不了我们的主意之后,冥夜将完全地脱离黑道,走上正轨。”他抬手,像是兄弟之间那样拍拍季淳风的肩膀,两人一起并肩走出。 “希望如此。”季淳风淡笑,跟叶秉兆讨论起其它的事务来,一切就像眼前般的,一场风暴过去了,之后会是风平浪静。 …… 夕阳无限好,正是初秋时分,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山间气候不像城市里那样依然炎热。别墅的露天阳台之上,秋风习习,围栏上摆了一圈儿小盆景,秋海棠、一串红、秋菊等等,都是一些易养活的小东西,不知是谁摆弄上,也许是夏瑾,也许是叶蔚蓝。不过,空荡的露天阳台,因着这几盆小盆景,变得不再空寂。 季淳风走上这个他常来的小天地,眯着眼睛看向天际的云霞,被映红的云朵色彩缤纷,层层叠叠,飘在蔚蓝天空,那么的壮观。他仰头喝了一口啤酒,脸上带着微微笑意,随即,那笑意随着来人轻轻的脚步声淡了下来。 他转头,刻在心头的女人就在他的身后,她脸上笑容平淡,带着哀伤。 “我来,是要问你一句话。不论你是否爱过黎妍,她已经从你的身边离开,接下来,你是要我,还是继续你的选择?”她直直地盯着他,不容他退缩。 季淳风淡笑了一下,她还是这么的直接坦然,这么的无畏。可是,他的回答,对她来说,还有意义吗? “我的回答,对你来说,还重要吗?你爱上了齐誉,你的心、你的身体都不再只属于我。蔚蓝,我们之间,恐怕无法再回到过去了。”他将他早已想好的答案说出,就算心里痛如刀割,他也要这么说。叶秉兆暗示过他,叶蔚蓝跟齐誉之间并无其他,黎妍的烂招没有奏效,可是,他还是忍痛说了那句残忍的话。他们之间不是选择问题,而是命运早已决定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既然这样,不如不要再开始…… 叶蔚蓝心中钝痛,看着他平静的脸,她恨不得上去扇他几下子。他以为……他以为她的身体已经给了齐誉,不再干净了吗?在那个紧要的关头,即使她控制住了自己,伤害了齐誉,可是他不信她…… “你不信我?”她说出来的话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微微开合着唇瓣,叫人看不清楚。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叫她无法出声。她的眼酸涩不已,像是落进了沙子一样,疼得她眼睛都雾蒙蒙的,为他的那一句话,心痛了。可是她没有闭上眼去逃避他,而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仰起头,将眼底的泪意给逼了回去,背在身后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当她觉得可以的时候,她重新对视着季淳风,下巴昂地高高的,像是个女王一样的高傲。 “呵呵,你说对了,我爱上了齐誉。黎妍那么对他,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如果不是她的促成,我想跟他之间还只是停留在上一个阶段,无法再有突破。是她让我看清了我对他的感情。而现在,我来要问你一句话,不为别的,只为告诉你,不管你是否要回来重新继续我们之间的感情,我都不会再给你机会,因为我找到了会对我一生一世都好的人,他疼惜我,尊重我。以后,不管你的身边出现谁,跟我都没有关系。” 一阵风吹过,吹拂起她的长发,在风中飘荡,是那么的美丽,夕阳晚照都无法与之相媲美。 “好,那么我祝福你,找到幸福。”季淳风强撑着笑,将他的祝福送上,心底痛到无以复加。不是他不要她,而是他的未来里面,不能有她…… “谢谢。”她红艳的唇微微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明媚,弯弯眼角有着璀璨的光亮。说完那一句,她转身,留给季淳风一个决然的背影。她一如以往的骄傲,像是走在t台上一样,挺胸直腰,目视着前方,走着高贵的猫步。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转过身后,她的眼泪再也坚持不住,一时泪如雨下…… 当季淳风看着叶蔚蓝挺直的背影在他面前消失以后,季淳风再也坚持不住,水滴在眼眶里落下跌碎。他颓然坐了下来,将一旁摆着的几罐子啤酒全都打了开来,一听听猛灌自己。可是啤酒不烈,不能消去他心中的痛,浇去他心头的愁,只是让他的嘴里,胃里变得更加的苦涩…… …… 齐誉在接到叶蔚蓝的电话后,将兰博基尼的车速发挥到极致,飞速从南城赶了过来。他不知道叶蔚蓝是何事,只知道她在哭,哭得伤心又绝望。 “蔚蓝,唔……”在他刚踏进叶蔚蓝的房间,就被一股力道冲到,几乎是在那扇门打开的同时,叶蔚蓝就冲了上去,扑进齐誉的怀里,将自己的唇紧紧贴上他的,对着他又吻又咬,来势汹汹,热情得不像话,像是被下了药一样。 齐誉脑中警铃大响,使劲将叶蔚蓝从他身上扒开,紧紧抓着她,低头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目光急切,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叶蔚蓝猛力挣脱他,再次吻住他,这一次,她直接闯进了他的唇里,吮/咬着他的舌头,非要勾着他一起,勾起他的情/潮。她吻得霸道,叫齐誉一时难以招架。 “蔚蓝……唔……”齐誉得到空隙,试着唤醒她,他手下用力试着使劲拉开她,可是却动弹不得。他怕再用力会弄伤了她,只能随着她,可是也心惊她这幅模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因为季淳风吗?还是因为她也被下药了?他的疑问都被她堵在了嘴里,不得问出。 ……分割线来了…… 姑娘们是否要问,为啥小季子在除掉黎妍之后,还是不要蔚蓝呢?相信我,他是绝对的有苦衷的,比黄连还苦的苦衷…… 锲而不舍,继续求票之路……今天27啦,明天28号!握紧你们手中的票票呀~推荐票要给哦~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谢谢订阅!两个遗憾加起来就是美满 叶蔚蓝手脚使力,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双双倒向身后柔软的大床。睍莼璩晓叶蔚蓝在上,她俯趴在齐誉的身上,唇未离开他,手却在胡乱拉扯他的衣服。 这次齐誉不再惯着她了。他指如虎钳紧紧钳住叶蔚蓝的双臂,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拉起,趁叶蔚蓝发动攻势之前,一个翻滚,将她反压在身下。 “叶蔚蓝,你到底怎么了?”齐誉盯着她红红的眼眶,眼睛里布满了绝望的哀伤。他一怔,手下不觉放松了力道。 这一次,叶蔚蓝没有再挣扎着要挣脱他,她无力躺在那里,别过头,一汪清泪溢出眼眶,无声流泪着,身子轻颤,好不伤心。齐誉从她的上方移开,侧躺在她的身边,用手扳过她的脸颊,对视着,轻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蔚蓝咬着唇,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泪,不想让自己再为那个男人再流一滴眼泪,她喉头哽了下,目光里再现绝然。既然他不信她,以为她的身体她的心都不再只属于他,那么她就干脆坐实了这个。 她看了一眼齐誉,忽然坐起身道:“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片刻之后,她手里拎着一瓶葡萄酒,两只酒杯回到了房间。“接下来我要跟你讲的事情,就是那晚我们差点一夜失/身的原因。”她神色平静,一边倒酒,一边淡淡说话,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的平静。 齐誉见她忽的一下子变了个人一样,仿佛刚才她伤心的模样不过是他的错觉。 齐誉盘腿坐起,略蹙着眉端看叶蔚蓝神色自若得抿了一口酒,酒入喉头,她白希的脖颈动了下,眉尖微拧。叶蔚蓝舔了舔唇,脸颊现出淡淡绯色,哭过的眼睛水润,波光潋滟。 “我们都不用再查下去了,就在刚才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那个下药的人就是黎妍,她为了彻底断了我跟季淳风之间的关系,逼着我们有柔体关系,她以为那样,季淳风就会永远都是她的了。” 齐誉眉梢挑了起来,黎妍?他心中是有这个猜测,因为那晚上他怎么都喝不醉,唯独在黎妍撞过他以后就醉了,可是她又盲又瞎的,怎么可能那么准确得给他酒杯里面下药?这一点他一直都想不通。 叶蔚蓝握着酒杯斜靠在墙边,看着齐誉在那侧头思考,红唇翘了下:“黎妍不是黎妍,她是名扬杀手界的白茉莉,你说,以她那样的本事,在你的杯子里下点药又有何难?”她自嘲笑笑,将之前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齐誉听完叶蔚蓝的叙述,也是灌了一大口酒,神情抑郁。出道这么多年,他被人整过,明的暗的,不管何种手段,却惟独没被人下过药。杀手、内歼,呵,冥夜里面可真是热闹。他不过是在冥夜事务中打了个擦边就享受到这么多的待遇。先是暗杀,后是下药。极品事情都体验了个遍。 “我们都被她耍了,而黎妍被季淳风耍了……这里,最傻的是我……”叶蔚蓝笑着笑着,抬手轻轻擦去眼角再次溢出的液体。 “这么说,你跟他还是有可能回到过去了?你们之间没有了黎妍,也就不存在什么阻碍了。”想到叶蔚蓝跟季淳风有了复合的可能,齐誉的心里又觉得怪异难受,那是一种极其憋闷的感觉。好像陪伴了他很久的一个玩具不再属于他。 虽然他已经决定跟叶蔚蓝断了这种关系,但是听到她的这个好消息,他却舍不得了。他啜了口酒,淡笑笑,叶蔚蓝从来都不是他的,他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听到她将重新得回所爱,他该跟她说恭喜才对的。 她的痴心守候终于有了结果,再也没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他们两个的默默守候终于有一个能有开花结果,可是……他却不能感到欣慰,甚至,他觉得心口酸涩。是因为嫉妒吗?嫉妒她终于等来了她的幸福? 叶蔚蓝站在一旁静静观察齐誉落寞的表情,好半天房间里都是静默着的,安静的,只能听见窗外山间虫鸣啾啾。她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寂月皎皎,银河迢迢,树影寥寥。她又是一声轻笑。 “你想说祝福我的话,可是说不出来,是吗?” 齐誉冷不丁被她戳破心中所想,握着杯子的手晃了一下,酒液轻轻在杯子里旋转,掀起圈圈涟漪,一如他乱了的心湖。他扯了下嘴角,拉出一个三十度的弧度,抬了下手对着叶蔚蓝祝酒:“怎么会说不出来,祝……”他想说祝你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却没有将话说出来。因为叶蔚蓝的下一句打断了他。 “不,没有黎妍,我跟他也不会在一起。”她的那抹笑始终挂在脸上,可是在齐誉看来,她是在哭。 “你……”齐誉惊讶,却说不出话来。是啊,他来时,她冲上来就强吻他,还脱他衣服。这么疯的事情,只有在她失去理智的时候才会做。他是被她那些话给弄乱了心,忘了他进门时候发生的事了。他瞪着她问:“为什么?” “齐誉,你以为我把你叫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是谁给你下药,只是想叫你跟我分享跟他复合的喜悦吗?你聪明的脑袋被车门挤了吗?” 齐誉眉头皱成高高山峰,他没有忘记在病房里,季淳风对叶蔚蓝的深情告白,没有了黎妍,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拦?难道是因为他?他想起那天早上四个人尴尬的照面。 “难道季淳风误会你我们两个已经……他不信你?”他扫视了叶蔚蓝上下,想起那晚上两人折磨的一夜。叶蔚蓝没有放任他不管,也坚守着她自己的底线,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将来不会愧对自己。思及此,他气愤地一跃而起,杯中酒随着他的大幅度动作而晃了出来。他一把抓住叶蔚蓝的手腕,正色道,“走,我去跟他说清楚。” “不用了。”叶蔚蓝轻轻甩手挣脱他,面容淡定,用着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语调道:“我跟他这么多年,他不信我……再解释有什么用?”她怔怔看着齐誉,淡淡一笑,笑得风淡云轻,好像十年爱情一朝散尽,她得到了解脱一样的轻松。 “不管他信不信我,我想,我们之间的确是走到了尽头。他可以为了保护我而叫我离开他,他可以为了报恩而叫我远离他,他可以为了工作而牺牲自己,却找不到一个理由再度来爱我。”她微微扬起头,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酸涩眨去。“齐誉,你信不信,爱的执着也是一种错?也许我跟他终不过是一句‘情深,缘浅’。” “蔚蓝,你……”齐誉低着头,看着淡含忧伤的叶蔚蓝。她脸上带笑,但是眉宇间含愁,可那脸庞,是真正的放手的解脱。爱的执着也是一种错?他没有看过爱情小说,但是有一句话他却听过。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悲伤。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声叹息。 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无奈。 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都是一种遗憾。他跟夏瑾之间,是错给了时间,叶蔚蓝跟季淳风之间,是错给了缘分吗?十多年的感情,缘分到头,强求无用。 齐誉内心激荡不已,像是有人打开了他那扇闭合的、已经生锈的心。叶蔚蓝说的没有错,爱的执着也是一种错。 他爱着夏瑾,却只是给她压力。他庆幸夏瑾看懂了他,也感激她的狠心拒绝。他庆幸没有将自己的暗恋说出口,将一出哑剧变成悲剧。他是该放弃了,放弃,不代表忘记。他可以继续默默守护她,但不代表要将自己永远得禁锢起来,只守着他孤独的城堡。用另一个角度去守护,既是给她幸福,也是给他自由。 他慢慢抬起手停在半空顿了顿,终是落在了叶蔚蓝的发梢,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道:“也许我们都该给自己自由,给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自由。叶蔚蓝,你比我洒脱,我敬你一杯。” 他将酒杯轻轻靠了叶蔚蓝手中的杯子一下,两只玻璃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像是锁链挣脱了一样,他的心里也变得轻快起来。叶蔚蓝笑了下,两人同时一口喝尽。 红褐色的液体再次倒进酒杯,这次是叶蔚蓝主动跟齐誉碰杯:“来,这次是庆祝我们同时解脱,祝失恋万岁!” 齐誉奉陪:“祝失恋万岁!” 几番下来,很快的,一大瓶红酒见了底。叶蔚蓝脸颊酡红,微微迷醉,齐誉也是,两人酒兴越来越浓。 失恋嘛,不大醉一场,太对不住这难得可以喝醉的时候。他们这种奇怪的失恋更加需要庆祝。他们保持清醒太久,心也太累,如今终于可以歇一歇,喝酒是最好的庆祝方式。 这次是齐誉去了客厅的酒吧台拿酒。当他微微踏着微微凌乱的脚步回到叶蔚蓝的房间里时,叶蔚蓝正站在她的老古董留声机那里。她一手两指捏着透明的玻璃酒杯,一手正捏着留声机的磁针,斜斜依靠在柜台上,配上她身上那身紧身的连衣裙,身姿分外得妩媚撩人。 见到齐誉回来,她冲他妩媚一笑,笑得风情万种,让齐誉看得眼花缭乱。他摇晃了下头,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样的叶蔚蓝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美得像是一朵红玫瑰,鲜艳、充满了生命力,想要让人伸手采撷。 她的发丝披在肩膀,弯弯曲曲,风拂过时,几缕发丝飞舞,如同海藻在水中荡漾一样轻轻柔柔;她的脖颈洁白,如玉莹润,纤细柔美的长度,多一分太多,少一分不足;她的嘴唇嫣红,饱满润泽,如同沾了露珠的花瓣一样的娇艳;她的眉眼弯弯,眼含水波,能融化雪山上的冰川;她的素手纤纤,从圆润肩头到葱白手指,她的玲珑曲线,从饱满额头到性/感脚踝,无一不展露着她的精致。 难怪她可以成为模特界的神话,难怪她是世界上众多男人心中最高贵的女神,她本身就具有让人着魔的资本。 这样四十五度的完美侧脸叫齐誉心神荡漾,喉头滚动了下,他顿觉身上有股热气在升腾。 “我新得了首歌,前段时间,我刚刚将它刻录在黑胶碟里面。来我们一起边喝酒边欣赏,好不好?”叶蔚蓝轻轻将留声机的磁针放在上面的一张黑胶碟上,红唇翻动,她的声音就是一曲美妙的音乐。 悠扬的音乐声中,叶蔚蓝慢慢走向齐誉,拉过齐誉的手,牵着他在大床上坐下。齐誉像是受了她的蛊惑一样,心神、行动全为她所牵引。他看着她倒酒,看着她喝酒,自己都忘了喝下自己的那份。 歌曲的节奏缓慢,带着释然的哀伤,又带着新生的希望。红酒入喉,音乐入耳,酒液醉人,音乐乱心。 “……在最坏时候,才能遇上最好的你,真情要感谢患难。只想能够为你受伤,才不枉爱你一场。痛的浪漫,哭得坚强,日子不怕难受只要难忘。你是我最后的答案,人生不问长与短,岁月纷乱,我心不乱,两个人的遗憾加起来,就是美满……” “蔚蓝,两个遗憾加起来就是美满,你有你的遗憾,我有我的遗憾,我们两个在一起,可以成就另一种美满。你愿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们之间没有夏瑾,没有季淳风,你想不想试一试?” 齐誉盯着叶蔚蓝,真挚得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是她娇美的脸庞。 叶蔚蓝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掩埋。她的眼帘再掀,褐色的眼眸里没有伤痛,没有慌乱,是一种破茧成蝶后的美,她雅致高贵,洒脱勇敢。点头颔首,仿佛等他的话等了很久一样。没错,她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这首曲子是她偶然听得,在她还在医院被关押的时候听到的。虽然当时只是一个路过的护士嘴里迷糊的轻哼,可是当下她就记下了其中几句歌词。那时她不知道为何会喜欢,在她回来后,她狂找这首歌曲。当时莫名的喜欢,原来,只是她未经历最终的绝望。如今体会到,她忽然懂了,明白了,她跟季淳风之间,她跟齐誉之间,谁是遗憾,谁是美满。 爱的时候,让他自由;不爱的时候,让爱自由。她爱着季淳风,那么她就该放手,成就他的自由。既然决定不爱了,那就让自己的爱自由。 她跟齐誉,都是感情有着残缺的人,在一起,原来也可以是美满的。 “全世界都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真的在一起?不辜负他们的误解,不辜负我们的缺憾。齐誉,我一直以为我们对彼此心中的那个人放不下,是因为我们没有真正的结合在一起过,总有着那一方退守,如果,我们彻底断了那方退守,我想,我们之间会成为你说的,我们会美满。我有信心,你呢?” 齐誉慢慢低头,对上叶蔚蓝的唇,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分寸的时候,他说:“你准备好了吗?” 叶蔚蓝鼻尖的热气与他的纠缠在一起,微微抬头之间就可以触碰到他的唇,她怔了下,缓缓闭上自己的眼。 “啪”一下,水晶玻璃杯落地的声音,齐誉双手搂住叶蔚蓝,轻轻将她搂在胸前,又慢慢收拢自己的手臂,将她缩在自己的胸前,四片唇早已贴合在一起。口中蜜/液翻搅,他们吻得深情。破土而出的感情,没有了束缚,像是干燥的柴火被点燃,瞬间引爆了情/欲。 齐誉将叶蔚蓝推倒在被褥上,鲜艳的红色被褥,将她莹白的肌肤衬托得冰清玉洁。他眼中迷乱起来,只有那朵在空气中微微轻颤着的红玫瑰。他轻轻覆身而上,深深浅浅吻着她。由额头吻起,像是珍宝一样,一下下,浅浅啄吻,眼睛、鼻尖、脸颊、耳珠,最后,落在她的红唇上,辗转纠缠。是蝴蝶跟花朵的缱绻纠缠。 当他的手指一件件剥落她的束缚,当她洁白无瑕的身体呈现,齐誉的手指在上面流连,最终用唇代替指尖,一下一下膜拜。她洁白的脖颈、她圆润的肩膀、她莲藕般的手臂、她葱白的指尖……处处留下他温温热热的吻。她高/挺的玉/峰、她娇艳的红梅、她可爱的肚脐……处处留下他湿湿濡濡的吻。她的珠玉般的脚趾、她的盈盈脚踝、她的修长美腿……处处留下他温温柔柔的吻。 叶蔚蓝在他的轻轻柔柔,又带着火热热情的吻下轻颤着,一滴清泪滑落眼角,瞬间隐没在发丝里面。吻吧,吻吧,将他留在我身上的味道统统洗掉;吻吧,吻吧,将他给我记忆都变成回忆;吻吧,吻吧,给我制造新的记忆…… 她抬手,紧紧抱住在她胸前吻着的黑色头颅,手指在将他的浓密的乌发之中穿梭。 “嗯……”音乐声未断,她的声音穿插进去,低低浅浅吟唱,给齐誉更添热火。他的吻令她觉得浑身空虚起来,想要更多更多。她挺起自己的胸,将自己送给他,给他热情的自己。她的双手在他的身上摸索,解开他一粒一粒的衣扣,解开他腰间的金属扣,将自己的手探了进去…… 齐誉在深深浅浅的抚摸啄吻中,神经绷到了极限。当叶蔚蓝的手摸进他里面的时候,他的身体一紧,肌肉变得更加的硬实。他起身,三两下将自己早已敞开的衣物剥落,重新贴上她柔软的身躯。 没有了一丝的障碍,火热的身躯贴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感觉,一个柔软,一个坚硬。叶蔚蓝双臂抱在齐誉的背部,感受他的有力的身躯。他是律师,可是他的身材很好,没有一丝的赘肉,比男模更甚。 “可以吗?”齐誉双手撑在叶蔚蓝的身侧,微微抬起自己的身体,她胸前绽放的红梅稍稍顶着他的胸膛,激起他身体一阵激荡,身体绷的更紧。他的灼热在她的小腹上跳动,叶蔚蓝清晰得感受到他的热情,望着他满含情/欲的眼,他为她疯狂的脸,她的脸颊羞红,微微点了下头。“可以。” 当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的时候,齐誉不再忍耐,扶着自己进入了她紧密的空间。里面的湿/热/紧/致,丝滑柔软令他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嗯哪……”他停止了一会儿,让她适应她的存在。 叶蔚蓝不是第一次,可是自从她跟季淳风出了问题以后,她就再也未经历过鱼水/欢愉。当他充满了她的身体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慢慢撑开,双腿也随之伸展到了极致,她自动将双腿缠上了齐誉壮实的腰,与他更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啊……齐誉……”她娇/吟出口,叫喊出他的名字,手指在齐誉的背脊上划下十指红痕,脚趾头都绷紧了。她感激齐誉的体贴,也感激他看透了她的心。 “没有叫错人。”齐誉淡笑了下,人在心防最低的时候,尤其是这种时刻,最易混乱。最扫兴的,就是对方叫了别人的名字。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尤其,她的心底深处……这种时刻,最考验人的内心。这一刻,他可以肯定,她的心中,是将那个人彻底的放弃了。 “你以为我会叫谁?”叶蔚蓝坏笑了下,她说要放弃,这次她本是彻底做绝了,又怎么会再将那个人挂在心头。她睁大了眼睛,将抱着她的人看的真真切切。 等适应的时间过去后,叶蔚蓝的身体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渴望他的冲击,渴望他的力量。她唇角漾出一朵笑纹,对着齐誉道:“我可以了。”说罢,她扭动了下自己的身体,催促他的行动。 齐誉得到她的鼓励,笑了下,马上深深浅浅地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给她想要的充盈,一下一下,直击她身体的最深处。他给着她最美好的情事,给她营造最浪漫的回忆。他不知道她跟季淳风之间是如何,只想着,将她变为自己的。她的身上,她的体内,在经历新的洗礼。 此刻,他们是美满的…… 清月皎洁,照耀一室清辉。鲜艳的红色被褥上,红浪翻滚,激起阵阵热潮,低吟浅唱,是他们的开幕曲…… ……分割线…… 里面的歌曲是我最近迷上的,《烽火佳人》里面的主题曲,叫《最坏的时候遇上最好的你》,下面附上歌词,我觉得挺适合着两个人的,这首歌就是他们之间的歌曲了。 还有一首诗,也适合他们两个人,一并附上。 但是,他们还没有经历真正的磨难哦,最终是否美满,还要看剧情走向。 28号,票票别省着了,给我吧,我什么都要的,一条龙服务,上吧!进击吧! …… 人在人海中,心在你身上,不平凡的生命,有你保管。 有情人的路,走过时代的无常,甜蜜的辛酸,有你分享又何妨。 在最坏时候,才能遇上最好的你,真情要感谢患难。 只想能够为你受伤,才不枉爱你一场,痛的浪漫,哭得坚强,日子不怕难受只要难忘。 你是我最后的答案,人生不问长与短,岁月纷乱,我心不乱,两个人的遗憾加起来,就是美满。——《最坏的时候遇上最好的你》 …… 诗 爱的时候,让他自由;不爱的时候,让爱自由。 既在乎曾经拥有,也在乎天长地久 宁愿高傲单身,也不委屈自己。 别等不该等的人,别伤不该伤的心。 有时,爱也是种伤害。 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 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暗恋是最好的哑剧,说出来可能会变成悲剧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放手,并不代表我放弃;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快乐 只有放弃,没有忘记。 看的淡一点,伤的就会少一点,时间过了,爱情淡了,也就散了。 时间,让深的东西越来越深,让浅的东西越来越浅。 佛说缘是一块冰,要度五百年。 佛问苦吗?我说不苦。佛于是许我一段缘。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前世的500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我宁愿用来世的一次擦肩而过来换得今生的500次回眸。 我笑,全世界都跟着我笑;我哭,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哭。 孤独,不一定不快乐; 得到,不一定能长久。 失去不一定不再拥有, 可能因为某个理由而伤心难过 但,却能找个理由让自己快乐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点害怕,怕得到他;怕失去他。 不用等待的人,是幸福的。 我们真的要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够明白,自己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什么事情都会习惯的,譬如别离和思念。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悲伤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 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无奈 不要轻言放弃,否则对不起自己 如果哪天,我为别人披上了嫁衣, 也许是因为年龄,也许是因为累了, 也许是因为真的想与那个人携手一生……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谢谢订阅!重温新梦 叶蔚蓝达到在高/潮的时候尖叫了出来,齐誉给了她新的体验。睍莼璩晓季淳风给她的是烈焰焚烧的疯狂,而齐誉,给她的是惊涛骇浪的惊喜。她哭泣着叫出他的名字,将他的给予全部都容纳在自己的身体深处。 “齐誉!齐誉!”她一声声叫喊,让这个名字覆盖在心尖刻着的那个名字上。她浑身战栗着,张开嘴一口咬在齐誉的胸膛,她也要他记住她,记住这个夜晚。过了今夜,他们就是真正的情侣。 齐誉拥紧了叶蔚蓝,低吼着发泄自己,将自己的灼热喷洒在她的身体深处,她的紧致紧紧绞着他,她声声的叫唤里都是他的名字,叫他满心愉悦。他全力取悦着她,想要给她最完美的情事。 热情高涨的房间,瞬时充满了除了酒香意外的气息,是迟到的春天开花的香气。 相隔几十里地的南城。 明明是夏末秋初时分,秋老虎来袭的时候,偌大的公寓里,豪华的装修里面却是冰冷如冰窖,没有一点人气。季淳风睡得很不安稳,辗转反侧。他做了一夜噩梦,流淌的鲜血,黑洞洞的枪口,黎妍空洞的眼睛里那抹冷笑,接着是叶蔚蓝决然转身的背影…… “蔚蓝!”他猛地坐了起来,心头突突直跳,感觉到有什么从他的身体里面脱离了出去。就像是自己的心脏上蜕了一层皮,疼得他连呼吸都要停滞,疼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左手摸上自己的心口,那里心正在跳,没有丝毫的不正常,可是刚才的那种感觉,真的太痛太痛,又那么的清晰。 他一只手还习惯性得探向自己的身体右侧。身旁是空荡荡的,瘪瘪的被子贴在床铺上,没有那双迷蒙的眼,还有她将醒未醒得模糊着口音,傻乎乎地问“做噩梦了吗?” 他扒了扒头发,抹了一把冷汗,怔怔环顾着冰冷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在将黎妍送到御景湾,将事情交代完以后,他逃也似的回到了南城,这个没有人气的公寓。他逃开了她,又一次将她狠狠拒绝。他最后记着的就是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她一定是恨透了他,在她鼓起勇气想要再次靠近他的时候,他又伤了她。他将伤她的话变成了匕首,插在她的心上,可是,刀的另一端,也将他自己扎得鲜血淋漓。 “蔚蓝,对不起……”他喃喃着对着满室的冰冷,轻动薄唇,可是她不会听到,只会恨他了…… …… 早晨第一缕的阳光照耀进来,灵巧的雀鸟在阳台上欢快跳跃,不时停下来,睁着乌溜溜的小黑眼珠,透过层层纱帘,歪着头好奇地看着红色大床上相互依偎的一对男女。他们男俊女美,美妙和谐地像是一幅画。 齐誉的眼皮动了下,微微眯开一条缝儿,怀抱间柔软的女体告诉他,那不是一夜春/梦,而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他跟叶蔚蓝是真的在一起了。她的睡颜恬静,没有清醒时候的凌厉眼眸,没有变化多多的表情,像是个婴孩一样,需要人的疼惜。 他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觉得自己空荡的心瞬间被填满了,唇边不觉悄悄勾起,手臂稍稍收紧,将她更紧密地贴紧他自己。 忽然叶蔚蓝静静闭合的眼皮动了下,齐誉察觉到怀里的人儿有了动静,马上闭上眼装睡。 叶蔚蓝睁眼,这是她在跟季淳风分离之后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此刻她的大脑还是混沌着的。她坐起身,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盖着的薄被滑落,露出她光洁的被滋润过的羊脂玉身体。金色的阳光镀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拢纱,将她的美装点到了极致,浑身都带着柔和的金色光洁,像是晨曦女神一样的美丽。 清晨,山间的空气带着清冽,入鼻透着丝丝凉意。叶蔚蓝脑海一个激灵,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满身的红印,胸前两珠梅花朵儿在清冽的空气接触中,已经挺立,悄然绽放。 “呵!”她抽了一口凉气,马上提起被子将自己遮掩起来,脑海里一幕幕画面浮上,朦胧月光下的翻云覆雨,灼热不匀的呼吸,被填满的充实感,被浇灌时的熨烫感,以及现在的腿间的酸痛和黏腻感……霎时,叶蔚蓝变得面红耳赤。她真的做了!为了彻底抹去他的记忆,她真的做了! 叶蔚蓝长长浓黑的眼睫毛微敛,面容慢慢沉静下来,她微微侧着头,看着窗外发呆,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从今天起,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了。 她转头,小心看着身侧那个还在沉睡中的男人。昨夜他的小心翼翼,他的卖力取悦,她深深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疼惜,她感动于他的放下,感动于他为了她,可以跟着她跨出那一步,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的悲惨。就算他放弃了她,她还有这个最好的他愿意接纳她,给他们彼此一个全新的开始。 叶蔚蓝重新躺回齐誉的身边,将头轻轻依靠在他的胸膛,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平静,觉得很踏实,有点幸福,又觉得缺了一块,有点疼痛。不过她想,那残缺的一块肉迟早会长起来的。 她纤长葱白的手指轻轻划在他光裸胸口的那道齿痕上。那一下她咬得深刻,直到此时,还留着暗红色的两排印记。她目光变得深沉,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也彻底放下了心底的那个人,不知道她的狠狠的一口,是否将自己深刻印在了他的心头…… 叶蔚蓝的红唇扬起,微微抬头看了一下那个依然闭着眼睛的男人,悄悄把自己的唇贴上,未料嘴唇相贴的肌肤忽然变得灼热跟紧绷。不知从何时起,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背脊,将她紧紧贴着他,她的小腹清晰感觉到有一根硬/挺抵在那儿。她抽了口冷气,脸色一变,变得绯红,她睁大了眼抬眸,撞进他乌黑深沉的眼,那面容,丝毫没有刚醒时的迷蒙,她马上醒悟过来:“好啊,你装睡!” “早安,蔚蓝。”齐誉的声音暗哑慵懒,让那一声早安的问候变得充满了其他的味道。他向她轻轻动了动腰,像是在告诉她,他的小弟也在问候她。 叶蔚蓝娇羞,平日包括昨晚的大胆作风全都不见,像是只鸵鸟一样连忙从他的怀里逃脱,一拉被子,将自己包了个透彻。昨夜是借酒壮胆勾/引他,此时,她的勇气都退了个无影无踪。 齐誉笑了下,故意压在叶蔚蓝的身上。叶蔚蓝本来闷在被子下面觉得气闷,再加上齐誉的重压,顿时觉得透不过气来,一颗褐色头颅从被子底下透了出来,露出灵动的眼跟小巧挺直的鼻子。 齐誉顺势拨开被子,将她的脸全部露在外面,他故意露出失望的眼神对着她:“怎么,你后悔昨晚的大胆了?这会儿不敢面对了?那好,就当我们昨晚只是喝醉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叶蔚蓝昨晚借酒执意勾/引他,他怎么会想不明白。虽然都醉了,可是说过的话,他还记得。说到此,他作势要起身,叶蔚蓝忙伸出手拉住他,齐誉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被她重重的一拉,又跌回在她的身上。 叶蔚蓝闷哼一声,可是对着齐誉失落的眼神,她忙使出手指抵在他的唇间:“不,我没有后悔,真的。” “真的?” “我叶蔚蓝敢作敢当,想好的事情,怎么会后悔。”她一脸坚决,说的毫不犹豫。 齐誉低低闷笑出来,重重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拥住她:“没有后悔就好。”他喟叹,这次的旅程,他们是要一起走的,如果她临时逃跑,叫他要怎么办,他庆幸她没有后悔。 叶蔚蓝的眼珠子转了转,小手在他的背上拍打了一下,笑嗔:“你耍我,装可怜博我同情。” 齐誉握住她的手,低头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慢慢吮/吸。 叶蔚蓝被他勾动情绪,他身上的热量透过薄薄的丝被传递到她的身上,他的坚硬没有软下,反而越来越灼热,越来越硬,抵着她,挑动着她。很快,叶蔚蓝就举手投降,她的脸上覆着晕红,眉眼含羞:“齐誉,我们……要不……再来一次?” 齐誉等的就是她松口,昨夜是接着酒意,现在,他想要真真切切的拥有她,清醒的时候做,比什么都要来的没有后悔的退路。 就在叶蔚蓝方才初醒的时候,齐誉就悄悄眯着缝儿打量着她,在见到那刺激眼球的香艳一幕时,他的呼吸一窒,觉得自己正慢慢苏醒的小弟瞬间清醒,像是在窗台上跳跃的小鸟一样的有活力。他忍住自己,接着观察那个慢慢清醒的小女人。在见到她怔怔的眼眸里情绪的转换,从困惑到迷乱到失落,他的心顿时不断的在下沉……直到她重新依偎在他的胸口,用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划着,他才感受到她心灵的平静。 既然她令他没有了退路,让他决定放下夏瑾,那么,他也要让她彻底忘了季淳风。没有借酒乱/性的借口,他要她真实的感受他! 他钻入她的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的贴在她的身上,身体没有一丝空隙,温热的肌肤摩擦,瞬间升高了温度。唇舌/交融间,叶蔚蓝悄悄睁开,眼珠狡黠,她伸手下探,握住他不安分的弟弟,手指微微用力收紧。果不其然,齐誉放弃他的攻城略地,气急败坏道:“叶蔚蓝,你!哦……” 他闷哼一声,自己得不到抒发,身体胀痛不已,却由于她的动作只能发出阵阵干吼。 叶蔚蓝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倒,两个人调换了位置,换了她跪坐在他的身上,双手依然紧握着他的弟弟,上下移动,满意他发出的低吼声。她媚/笑着,就是不给他完全的解脱。 齐誉仰躺着,垂眼看着眼前足以刺激他到疯狂的女人。她那洁白的山峰上红梅果儿已经完全的盛开,鲜艳欲滴,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只待他的采撷。她的不盈一握的腰身在堆叠的鲜红的被子中若隐若现,像是个妖精一样,蛊惑着他。 “妖精。”随着他炽热的气息吐出,两个字逸出嘴唇。眼前美景的刺激下,他觉得他的弟弟愈加勃/发,又粗壮了一圈儿,亟待解脱。他挺起腰身,将叶蔚蓝向前送了送,催促她:“快让我进去,我快炸了。” 叶蔚蓝自己也是空虚异常,亟待填满,她稍稍抬起自己的腰身,扶着他慢慢坐下,借着丰沛的溪水,他直达她的身体深处,两个人都不禁仰起了头,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啊……” 叶蔚蓝眼睛迷离,体内的粗壮将她撑到了极致,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在她的绞缩下还在成长,丝丝脉络像是藤蔓一样在里面生了根,正疯狂蔓延起来。这种充盈感让她觉得自己今生足矣。他或许不是她的最爱,但是,有他,她将不再有遗憾。前路茫茫,但是有他陪伴,她不再彷徨,不再踟蹰等待。 齐誉深感她的柔软紧致,这种被紧紧包覆的感觉令他觉得自己被缠住了,不再觉得空寂酸疼。她或许不是他心底的唯一,但是,有她,他将不再遗憾。未来不可知,但是她像是一道曙光,照耀他灰色的心灵,像是一道暖流,滋润他干涸的的心田。有她,他不再迷惘,不再痛苦守候。 未来的路,将是他们两个人的…… 叶蔚蓝慢慢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像是一匹刚学会奔跑的小马驹一样在齐誉的身上一上一下耸、动,满室浑浊的呼吸声中还夹杂着他们下面发出的拍打暧昧之声,叫刚探头的太阳头红了脸,悄悄拉过一朵云彩,遮住自己的眼…… 齐誉眼睛被眼前欢快跳动的白色珠峰迷乱了眼,眼睛愈发暗沉,他抬手攀爬上那两座山峰,将雪峰弄垮,在他粗粝的手掌中融化,变成可口美味的冰淇淋。 渐渐的,叶蔚蓝的速度慢了下来,像是跑累了的小马驹停下了脚步。她浑身冒汗,汗珠子在晨光中晶莹璀璨。“我……我没力了……”叶蔚蓝气喘吁吁求饶。 齐誉微微一笑,吻了一下她的红唇。“小马驹跑累了?不要紧,还有我呢……”他邪邪一笑,笑得邪魅无比,眉眼都是浓浓情/欲。抱着她翻了个身,他将她重新压在身下,再将她翻转了个儿,调整她的姿势,大掌勾起她纤细的腰肢,变成跪趴着的姿势,扶住正值兴奋的自己,从后面缓缓进入她。 他用力向前撞/击她,叶蔚蓝被他的动作撞得随之向前动了一下。他撞到了她的某个点,顿时身子又酸又软,撑着的手肘一软,差点趴下。她转过头看着在她身后卖力驰/骋的模样,他像是个骑士一样冲锋陷阵,快马加鞭,挥汗如雨。 她眼眸带水,柔柔看着那个男人,齐誉接触到她的眼神,再次邪魅一笑,倍加用力,次次顶到她的最深处,那里有着更柔软的一朵花朵,等待他的浇灌。 叶蔚蓝抵抗不住,全身发软,她额头抵在自己交握的手臂上,只能呼出“嗯嗯”之声来给他回应…… 历时旷久的一场早间运动在两人同时的高喊中结束,叶蔚蓝终于全身都趴下,五体投地,像是被甩上岸的鱼,侧着头呼哧带喘,一阵阵的痉/挛着,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这个男人的体力太好了,他是憋了多久才这么的疯狂?她不禁想着。 两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湿哒哒的,齐誉怕压伤了叶蔚蓝,从她的身上下来,身动时,顺手抹了一把她背上的汗,满手的潮湿。他笑了下,一边喘息一边道:“怎么样?舒服吗?” 叶蔚蓝没了气儿,只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齐誉稍稍恢复了力气,咽了口口水,从她的身体里面缓缓抽出疲软的弟弟。没有了堵塞的小溪入口顺时冲出一道白色溪流,涓涓而下,娇艳红肿的花朵儿依然敞开着,马上被白色水流淹没。他的眼凝滞了下,不为眼前的景色触动。 他们去过天堂,吃过了那里的苹果,那么,这个带来的后果……他的目光落在她后腰小腹的位置,也许就在昨晚上,那里就已经有一只小蝌/蚪逆流而上,顺着小溪径进入了她的生命之门。 他的目光往上,落在她进入昏睡状态的的脸上。由于趴着睡的姿势,她的呼吸不畅,红唇微张,呼呼睡着,小脸上满是满足,一点儿也没有后顾之忧。不知道她醒来以后会怎么做? 她是个很理智的女人,但有时候做的事情又很疯狂,他摸不透她的心思。齐誉眉间蹙起,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怀孕,他又会是如何决定? 齐誉轻轻将她翻了个身,将手轻轻摸在她的肚子上,不经想着,如果真的有了,是男孩是女孩,又或者是男女皆有?他脸上不觉流露出傻笑。 熟睡中的叶蔚蓝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不安动了动,像是他轻如羽毛的动作扰了她的睡眠,又像是腿/间的黏腻让她很不舒服。 齐誉笑了笑摇摇头,暗嘲自己想的太远,他暂且将那个问题放下,抬手在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先给她清理干净,给她盖上被子。马上,叶蔚蓝安静了下来,嘴角露出舒心的笑来。齐誉摸摸她的小脸,将她汗湿的头发拨开,这才又胡乱给自己擦拭了一遍,起身去浴室放水。 等齐誉转身的时候,叶蔚蓝悄悄睁开眼,看着他健硕的背影,她羽睫眨了一下,丝被下,一只手滑过。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在他的大掌刚才停留过的地方转动了下,这里,也许会有一个小生命诞生,她咬了下唇,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脑子混乱起来。怎么办?留还是不留? 现在的她只是想要先忘记季淳风的存在,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她跟齐誉还未经历过风雨,将来会如何谁也不能保证,假如这个时候有了孩子,是羁绊,还是粘合剂? 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不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齐誉走了出来,叶蔚蓝依然是他刚才离开时的模样。他俯身将她抱起,轻轻走进浴室,自己先进入宽大的按摩浴缸,然后才抱着她躺下。 “蔚蓝,醒醒,我们要先洗个澡,然后就该出去了。”他轻拍她的脸,将她唤醒。 直到这个时候,叶蔚蓝才装作幽幽转醒的样子,软软呼累。 齐誉轻轻吻在她的额头,温柔将手心掬起的温热的水洒在她的身上道:“我来帮你就好,你放松身体,这样才不会浑身酸痛。”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腰间,施了力道给她松弛肌肉。叶蔚蓝舒服闭上眼,享受他体贴的服务。齐誉敛着眼眸,专注于手上的按/摩动作,柔情蜜意间,两人却是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提起避/孕这两个字。 …… 当齐誉跟叶蔚蓝相拥着出现在楼下的时候,一天已经过了大半。住宿在别墅里的人对于这两个人的晚起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惊奇的。在他们看来,此二人早就有过什么了。他们几天未见,一时玩过了头,正常的很。 但对于深知他们内情的夏瑾跟叶秉兆是例外。 此时,夏瑾正坐在庭院秋千上看书,见到二人经过,她愣了下。如果那抬眼间的一瞥她没有看错,叶蔚蓝的脸上容光焕发,完全是一副被滋润的神采。她怔了下,记得叶秉兆跟她提过的,那两人还未有走到那一步,可是现在所见,他们已经跨过了那道障碍。 她微微蹙起眉头,心里浮起淡淡的不安。她已经知道了黎妍的真实身份,其中她虽不甚了解,但也明白了黎妍跟季淳风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了瓜葛,而她又知道季淳风在叶蔚蓝心中的位置。叶蔚蓝昨天在会议现场,对于黎妍的事情更是清楚得很。 在明知实情的情况下,她还跟齐誉跨越了那一步,而且刚好是在水落石出的当晚,叶蔚蓝是真的走出了过去,还是一时激愤? ……分割线…… 谢谢大家的支持,写点儿温馨的感谢大家,羞涩……大家误见怪,本人写这个一向不大拿手,这已经是重磅出击了……捂脸飘走~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谢谢订阅!商场偶遇 叶蔚蓝见到夏瑾眼里的困惑与隐忧,她自然笑笑道:“大嫂,今天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你陪我去逛街好吗?” 夏瑾愣愣点了下头:“好。睍莼璩晓”她的目光移到齐誉的脸上,只见他的神色也是如常,眉宇间还带着隐隐喜气,她提起的心微微松了下。不论如何,两个当事人觉得高兴就好。如果他们之间真的跨越过去了,她也替他们开心。 齐誉见到夏瑾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带着探索,他脸上略带尴尬,皮肤渐渐发热起来,他躲闪了她的探视,故作轻松打了个招呼:“早啊。” 夏瑾抬头看看快到中午的太阳,开口顺着他打招呼也不是,纠正他也不是。抿了抿嘴,她张口变成了:“吃早餐了吗?”一出口,她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这会儿都快吃午饭了。她脸颊红了下,三个人由于关系的改变而气氛尴尬。 这种改变也是难以叙述的,他们本来就是情侣,可又不是真的情侣,这会子才真正变成情侣…… 夏瑾脑子绕弯,想着还是别当电灯泡了,她扯着脸呵呵傻笑道:“快开饭了,我去看看吴嫂……”她找了个借口赶紧将小天地留给二人,自己一溜烟跑开了。 吃饭间,气氛并不像往常一样大家嬉笑着互相调侃。黎妍身份的败露给众人带来不少阴云,所以也没有人感觉到齐誉跟叶蔚蓝不同以往的亲密,也没有注意到叶秉兆墨黑的眼眸里那抹深沉。 夏瑾只当叶秉兆是以为叶蔚蓝即使在水落石出的时候还是选择了跟齐誉在一起,心里为季淳风担忧,她悄悄伸手过去,握住叶秉兆的手。叶秉兆本是在想事情,忽觉手心一热,他抬眼,见到夏瑾眼中透露的意思,她在说,蔚蓝选择了齐誉,这是她的决定,我们该尊重她。 他回握住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敛眸,将隐忧全都藏在眼底。在这之前,淳风他明知道蔚蓝跟齐誉之间只是做戏,可是他仍然不肯挽回蔚蓝,他究竟在想什么,他爱着蔚蓝,却不再接受她,难道就连蔚蓝也不能扭转他的心意了? “老大,你说,黎妍那个女人被困在石头岛,她会不会逃走?那里可是一个看守都没有啊,我有点不放心。”罗澄放下筷子,眉头皱着,额头上刻着“我不放心”四个字。 黎妍在昨天就被马上送至离御景湾不远的一座小岛。那座岛很小,是御景湾范围内最小的一座岛,岛上草木较少,以岩石居多,所以被称之为石头岛。在叶秉兆规划的众多开发中,唯独只将那座岛做了小幅度的设计。岛上只盖了一座石砌的简便房子,房子很大,里面设施俱全就是了。 “怎么可能,她白茉莉再厉害,可是又聋又瞎的,又没有船什么的交通工具,她要逃走,难道要靠游泳吗?”赵世嘉不以为然,他没有说出来的是,那座岛虽然设计简单,但是里面暗藏了不少他设计的机关。当初叶秉兆设计那座岛的时候,专门来找他叫他做的,似乎有着深刻用意。此时,他完全将那座岛理解为囚岛,专门为了关押那些跟冥夜作对的人用的。 他挑眉坏笑了下,“克伦斯一定会来救她的,到时候我们只等着他来就好了。”他活动了下手指,跃跃欲试,大有再干一场的架势。 “我可没你那么乐观。”洛特淡淡出声,提醒他:“克伦斯手下的王牌杀手之一,我们还是谨慎点好。况且,克伦斯那个人歼诈狡猾,在淳风设下的重重包围圈中,他都能脱身,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他要是过来救走黎妍,谁也说不准他能否得手。”他的目光落到叶秉兆的身上,语气严肃。 叶秉兆抬起了头,扫视了众人一眼,眼神透着压迫之感,他的目光在夏瑾身上一扫而过,对众人带着警告:“吃饭时间就别提那些事情了,该来的总会来。” 其他人接触到叶老大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忘了这是饭桌上,还有夏瑾在场呢。 夏瑾左右看了一圈儿,默默将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说好她不能涉足冥夜内部事务的,她只能遵守约定,但是,眼前节骨眼儿上,随时随地都有事情发生,她哪能完全避开呢? 她抿了抿唇,轻声咳了一下道:“嗯,最近我要忙桃源居重新开业的事情,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在别墅多呆,以后饭点上就不用等我了。”她淡笑了下,先解了围。 叶秉兆看向她,低声道:“瑾,你不用顾忌……”他的声音在夏瑾轻轻的摇头中停了下来,他眼神黯了下,“那好,随你,不过,现在你怀着身孕,自己要小心。” 夏瑾微笑:“好。” 一顿饭,各人各想法,冷芸姿的目光在叶秉兆跟夏瑾之间不着痕迹看了一圈儿,神态不复以往轻松。夏瑾有了叶秉兆的孩子,如今更是给别人多了一个弱点,以往她还能学一点儿防身之用的招式,可现下,那些平常做的练习完全停罢。她心事多了一重,眼睛里也多了一层墨黑,只是她以往藏得太深,谁都没有察觉出来。 …… 浦海市中心最大的商场里,叶蔚蓝拉着夏瑾,如约好的,出来逛了。 偌大的商场里,人流很少,但个个穿着不俗,眼睛完全是朝上看的。这座商场,完全是为上流社会而开,里面皆是名品,只招待vip贵宾,所以,进来这里的人,有显摆的资本,有骄傲的派头。 夏瑾一如既往地穿着淡雅,由于宝贝她的肚子,虽然肚子还没现出来,但是连高跟鞋也不穿了,只穿了一双软底的平跟鞋。她个头娇小,走在高挑的叶蔚蓝身侧,像是个学生一样,说不出的怪异。 柜台店员看她穿着朴素,接待时,态度也冷了几分,夏瑾只淡然一笑,拉着叶蔚蓝离开,也不计较那些人的看法。叶蔚蓝看不惯,想给那些店员一点儿教训,愤愤道:“好个狗眼看人低,大嫂,刷个卡给她看看,叫她好好睁开她的钛合金狗眼。” 夏瑾笑米米得看着她:“为什么我得为了自己出口气,平白便宜了她?她是靠客人赚提成的,我刷的越多,她提成越高。我不是拿自己的钱给自己添堵?她一个谄媚的笑换不来我自己的辛苦钱。” 她是平民出生,也没有富贵后的高傲,只当是寻常出来走走逛逛一样,对别人投来的怪异的眼光全不在乎。她不喜欢别人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也不会为了一己之气而拿钱砸人。在她看来,钱只为值得的人、事而用,花在不得当的地方,还不如捐出去做贡献。 叶蔚蓝样貌出众,又是知名名模,她一现身,引得商场里面在闲逛的一些贵妇频频回头,再有些不正经的男人,一双眼睛能从一楼跟到三楼,三楼跟到顶楼。殊不知,在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有一双眼睛同样地落在了夏瑾的身上,从他第一眼见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目光带着狂喜跟激动,可是碍于她身边的叶蔚蓝,不得不只能用目光追随着她。亲眼见她安然无恙,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夏瑾揶揄叶蔚蓝:“看吧,名人还是不方便啊。在这么高级的地方,都逃不过别人观看。嗯,我是不是该离你远点儿,才能安安静静逛个街?” 叶蔚蓝拉住夏瑾作势离开的手:“行行行,你低调。再过个一两年,等人家不记得我了,我也能跟你一样平淡了。”她勾着夏瑾的臂弯,为了将就她的身高,不得不微微弯下腰来。“哎,你说,以后你跟大哥走在一起,那得多累啊。”她眼睛瞄了一眼她们之间的差距,若是换了叶秉兆,那得多奇怪。 “那叫最萌身高差,你就嫉妒我吧。”夏瑾对着叶蔚蓝挑了挑眉,不为所动。“你跟齐誉……”她想回击她,但是提到齐誉,她忽然停了下来,认真看着叶蔚蓝,“蔚蓝,我想问你,你是认真想好了吗?” 叶蔚蓝停下脚步,手臂放在了光亮的围栏上,她的目光怔怔的越过从顶端垂下的巨型水晶灯,落在对面的一张巨大海报上。那是一家男装店的海报,上面的男模帅气但是眼神冷漠,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高傲地不可一世,令她想起了季淳风面对案件时,露出的目光。她的眼神黯淡了下,随即点点头,对着夏瑾露出一抹放开的笑:“嗯,我们之间趣味相投,也有默契,跟他在一起,比较安定。”说得轻松。她没有说他们彼此的心底都有着情殇,都不会忘记藏在心底的人,有的,只是放下。只有放下,各自才能过得开心。执着着,是对他,对自己的束缚。 夏瑾见她神态没有后悔之色,放下心来。“那就好,蔚蓝,不管是季淳风,还是齐誉,你都要过得幸福。”这个世界上,她一直都是孤单的,即使在跟沈逸珲结婚后,她没有真正体会过什么是被关心的温暖。叶秉兆兄妹给了她家人一样的感觉,她将叶蔚蓝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于家人,她是自私的,自私到只要她觉得好,她就会帮着她得到幸福。 她的目光同样落在对面的巨型海报上,想起季淳风的阴郁,想起叶秉兆今天在知道这两个人真的在一起时忽然冷下的脸,她的心里隐约有着不安,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叶秉兆对自己的妹妹一向尊重,她决定做什么,选择什么人,他都会支持,可是唯独这件事情,他面露冷色。可是夏瑾敢肯定,他不是替季淳风不平。 “蔚蓝,你知不知道淳风他是否有什么心事?”想了一会儿,夏瑾还是问了出来。她是个旁观者,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本不了解,可是,她明显感觉到了现在的季淳风跟她第一次在露台上交谈时的他不一样了。 叶蔚蓝一怔,微微拧起好看的眉,想了想摇头道:“他什么也不肯跟我说了,如今,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他高兴也好,难过也好,都藏在了心里。就连黎妍那么大的事情,他都能容忍她在他身边生活了那么久……”忽然她的脸色变了变,心沉了下,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瑾听叶蔚蓝的意思,脸上露出失望。叶蔚蓝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季淳风的人,如果连她也看不出什么,那么还有谁能看透他? 这时,叶蔚蓝神情忽然变得戒备起来,的目光透过夏瑾落在朝她们走近的男人身上。她的眼神紧了紧,带着公式化的笑。“沈总裁,今儿真是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嗯,说起来,从我们上次合作之后,已经有几个月未见了呢。听说沈总裁最近业务做得挺大,触角伸到浦海来了呀。”她动了几步,说话间不动声色将夏瑾护在身边,率先伸出手去。 夏瑾听见“沈总裁”三个字,后背紧了下,她慢慢转过身,只见那个身形瞿瘦的男人在她的身侧站定,一双清亮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她微微笑笑,将目光移开。 沈逸珲对着上来的叶蔚蓝淡笑了下,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他同时伸过手,两只手在空气中短暂交握了下,看着热情,却是一点儿真心都没有。他薄唇掀起,神态仍然是那么的高傲。 “叶小姐果然消息灵通,我这点儿小事你都知道的清楚。”他暗忖,他的一举一动恐怕不止叶蔚蓝清楚,她的大哥更是清楚。那个男人最近虽然在商场上销声匿迹,看似是忙着御景湾的建设,但具体做什么,恐怕是忙于应付他的冥夜事务。那是他的老本家,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南城第一大帮派出现个小地震,在南城都不是件小事,更何况是这次出了大动静,虽然冥夜的人竭力隐瞒,但对于他们那些行走在上流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显然,对于他或者天狼,叶秉兆一点儿都没有放松盯着的意思。他嘴角轻扯,露出不屑。他们在商场是宿敌,在对女人上是情敌,不论如何,都不会放松对对方消息的掌控。 沈逸珲的目光在跟叶蔚蓝短暂交汇以后,仍旧落到夏瑾的身上,依然是热切深沉。知道她出事,他急的要命,砸了不少的钱下去,动用交情,做了无数的疏通工作,想将她保释出来,奈何他的根基在南城,到了浦海作用不大,只得到人家愿意保证她的安全的回复。 当他得知夏瑾的案子被上面特殊关照,谁都不得探视的时候,他恨不得砸开那扇大铁门,不顾一切将她带走。直到官司打赢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他想去看她,可是,叶秉兆的人跟本不给他放行,甚至连通报都截了下来,叫他无从下手。 如今在商场偶遇,怎叫他白白放弃这个机会?当他看到夏瑾的脸色露出的失望之色时,他再也忍不住,直接走了过来。可是真到了她的眼前,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真像是“近人情更怯”那句说法。 “你最近过得好吗?”他见她依然不肯正眼看他,出声硬是要换得她的注意。 夏瑾将目光转了回来,淡笑:“我很好,你呢?”她出于礼貌,随声问了句。 她的疏离客套叫沈逸珲心中微疼,他保持着脸色扯着的淡笑,忍住要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的渴望。“那就好……”听到她的问候,他想跟她说,他不好,他一点儿也不好。自从她离开他以后,他就过得不好了。他的胃病又犯了几次,每次疼痛的时候他都拖着不去看,没有了她在身边,他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过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直到有一次,他再次胃出血,陈阳看不下去,不顾助理身份出言半劝半骂,“你这个样子,痛给谁看呢?夫人她又不知道……”那时候他才觉悟过来,是啊,她看不见他,现在的她只对另一个人好啊,他是痛是如何,都已经不再将他放在心上。 夏瑾出事他起先是着急心痛,可是,也给了他希望。他要她知道危险,知道害怕,让她心生怯畏,才能慢慢远离叶秉兆…… 沈逸珲看了眼一旁的超级大灯泡——叶蔚蓝,冷声道:“叶小姐,我可否跟夏瑾单独谈会儿话?” 叶蔚蓝有点儿不耐烦,沈逸珲见到夏瑾能说什么呢?他的心思藏得再深,但也只有一个目的。她眼珠子动了动,勾着唇角嫣然一笑:“你跟我大嫂有什么话,我不能站在旁边听呢?” 夏瑾脸色尴尬,对于沈逸珲的纠缠不清,着实令她心烦意乱。沈逸珲要说什么她几乎都可以猜透。就算她不选择叶秉兆,也不可能回心转意,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背叛,他的欺骗,他对她的漠视。 她定了定心,淡淡道:“是啊,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不希望他有什么误会。” 沈逸珲听她如此说,脸色灰暗起来,她就这么护着他们之间的感情,连一点儿起争执的机会都在尽力避免……他心中钝痛,像是打翻了发酵了百年的醋缸,脸色也变成了讥讽之色,口不择言起来:“你们不是感情深厚吗,怎么,跟我说一会儿话,他就会怀疑你?如果是这样,他也没什么值得你这么痴情了。” 夏瑾听他这么说,心底烦躁起来,她本不想太伤他,怕他难堪,这会儿,也不管他心情了。她下巴抬了下,对着他道:“沈逸珲,我不想跟你争吵,对你,我连争吵的时间都不想给。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跟蔚蓝还有事情。” 叶蔚蓝难得见到夏瑾动怒,就连刚才柜台店员的冷言冷语,她都不放在心上,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脾气人,可是这次她倒是露出点儿情绪来了,她目露精光,大有在一旁观看之意。 沈逸珲见夏瑾神色冷淡,口出恶言,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目光越发黯然,唇色都暗了几分,哑然道:“夏瑾,你就只会对我这么冷,这么狠。”他自嘲笑笑,“也好,至少你不是用对陌生人的态度对我,哪怕是你生气,至少是对我还有点情绪变化。” 他正了正神情,趁夏瑾没有说出更绝的话来,也不管叶蔚蓝就在一旁,他扳正她的身体,弯下腰与她对视:“你坚持在这里说,那好,我就直话直说。夏瑾,叶秉兆是个危险人物,你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再这么下去,不管他是是活,你都会很辛苦,甚至会牵连到你。哪怕你一个人生活,也好过跟着他一起,听我的劝,离开他。” 他说的又快又急,手上力道也重,就怕夏瑾继续执迷下去。叶蔚蓝见他动了手,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想将他拉扯开,奈何沈逸珲劲道极大,毫不松手。“沈逸珲,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放开夏瑾。她怎么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夏瑾跟你一样,是个随随便便说变心就变心的人吗?” 沈逸珲受了刺激一样,红了眼,他的过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错过夏瑾是他今生的痛。他对着叶蔚蓝低吼:“你只是为了你的大哥,你们真的为夏瑾想过吗?叶秉兆死了怎么办?夏瑾因为叶秉兆死了怎么办?你们说我自私,可是你们口中的爱情能为她的生命她终身的幸福买单吗?这次是夏瑾侥幸脱身,那么下次呢?我听说在这之前,叶秉兆险些死在澳大利亚,你们那时候可有想过如果叶秉兆真的死了,夏瑾会如何?” 叶蔚蓝见到沈逸珲眼中的疼惜与痛,不由手下放松了劲道,他的出发点就跟当时的季淳风一样。她跟夏瑾一样,是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的人,可是,季淳风那时候的挣扎痛苦,她却是在沈逸珲的身上真实感受到了。 爱一个人,只想要她好好活着。痛苦是一时,伤痛会随时间愈合。那就是季淳风那时候的想法,她懂,可是她却不能体会他决心要放手的痛。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谢谢订阅!御景湾来客 叶蔚蓝沉默了,她跟季淳风最终的分道扬镳,错就错在对心爱的人,守护的定义不一样,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而他,在乎的是她活的长长久久。睍莼璩晓她忽然从沈逸珲的身上看到了季淳风的影子,一时愣神,手也从沈逸珲的手腕上滑了下来。 季淳风的痛苦此时她明白的透彻又如何,他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她亦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从前,哪怕他可以跟沈逸珲一样,对着她大吼大叫,将他的苦说出来,她也会有勇气继续跟着他跑,可是他做的,只有将她推开,他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愿意与她分担,她融入不了他……跟着他身后跑的日子,为他难过伤心的日子太长,她累了,想停了。 她侧头看着夏瑾神情,一时也迷惑了。那么夏瑾呢?是她撺掇她敞开心胸,跟大哥在一起,那时候风平浪静,可是如今,在暗潮涌动的情况下,夏瑾会退缩吗?她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夏瑾的肚子上,心中有了答案。她是个勇敢的女人,怎么会因为沈逸珲的几句话就动摇害怕? 夏瑾被沈逸珲紧紧钳住,肩膀疼痛,她皱了下眉,但是只是忍了下就重新舒展开眉叶,脸上带着幸福微笑,眸中真切:“沈逸珲,你不懂。我能够参与到他的生命之中,我觉得很开心,同甘共苦,是我愿意。那是跟你不一样的感觉。我从没有说过,跟你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感觉,现在,我不妨说与你听听。” “做你的妻子,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尊重,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自己不过是你家中一个佣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叮嘱你一日三餐,仅仅是那所公寓的管家。只有在等你回家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你妻子的身份。沈逸珲,你不会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可悲。你跟宋诗菲在一起,我觉得我甚至连一句责问的理由都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对于一个不被丈夫爱着的妻子,她还有什么立场去守卫自己的爱情,那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爱啊……所以,我毅然决然的做了离婚的决定,甚至不跟你说再见,现在,你明白我当时的感受了吗?” 沈逸珲直到此时才听得她说出了心里话,她一直藏着不肯说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臂有千斤重,心头压着的痛叫他透不过气来。她终于说了出来,她的痛,她的泪都已为她流完,所以她才冷了心啊…… 他张了张口,喃喃唤她:“夏瑾,对不起……我忽略了你……” 夏瑾拉下他松弛的手,摇摇头:“你的道歉太晚,对我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你对我来说,不是全无记忆,只是太过不美好,所以我选择了遗忘。而跟兆,即便是辛苦,可是,他会给我回应,他尊重我,那就够了。生命有长有短,要是我死了,下辈子,我重新活过就是,要是他死了,我会难过,但有过一起的回忆,那么我就抱着回忆过一辈子。” 她说的洒脱,可是在沈逸珲听来,却是字字如刀割。他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不,你怎么可以轻易将自己的死说的那么洒脱,那你叫这个世界上还记着你的人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他又慌又急,到最后,语调轻了下来。 叶蔚蓝听着他字字肺腑的话,也不觉动容。他是真爱着夏瑾,可惜,他觉悟的太晚了。如果在一开始,他肯用真心对待夏瑾,那么这个世界上,也许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夫妻。错过,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字眼,错过了,就只剩追悔…… “逸珲”,夏瑾被他忽然泄露的真情震撼,她抿了抿嘴,心也硬不起来了。她不知该叫他如何放下他的执着,“逸珲,我们已经不是家人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可以不用那么……”她的话在沈逸珲狠狠的注视下消了音,她本来是想宽慰他的,可是,见到他眼底更深的伤,她意识到这么说更刺激他。她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齐誉的结能解开,可是沈逸珲,他的结,她无能为力。 “我现在跟你的确没有了关系,可是,不会阻碍我继续关心你,我还是会继续我的决定,对你,我不会再说‘放弃’两个字。夏瑾,这个世界上,你没有父母兄弟,可是,不要再说没有牵挂你的人,你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孤单,至少,除了他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想要你活的长久,希望你过得快乐。所以,请不要将‘死’说的那么轻松。” 夏瑾鼻子微酸,他们夫妻缘分到了头,可是,如今得他那么珍重的一句话,心里要说全无感动是假的。她点了下头,露出真切微笑道:“好,我一定会让自己活得长久,过得快乐。”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也觉得自己傻。这么晦气的字眼哪能随便挂在嘴上说,她心底暗暗“呸”了几下。 沈逸珲注意在夏瑾摸在肚子上的手,再看她一身打扮,以及她们刚刚走出来的婴儿用品店,心中已经猜到八/九分,他的脸白了一下。“你……怀孕了?” 夏瑾点了下头:“是的,我有了他的孩子。”她微笑,眉眼弯弯,满是满足,兀自幸福。 沈逸珲的脸色越发的白,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脑子轰然一声,炸开了,一片的白。她有孩子了,叶秉兆的孩子,那个黑道头子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他曾经是有机会的,她曾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他不愿意…… 他的苦像是洪水一般蔓延到了眼睛里,他们都有了结晶,这么快……他使劲眨了眨眼,将苦涩逼了回去,现在的他只想离开,他后悔过来看她一眼,不过来就不会听到这个让他绝望的消息。她怀孕的消息,像是一声丧钟一样,终结了他的守望。 “夏瑾,商场这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逛……”他木然说着老套的借口,狼狈逃开。单调的脚步声走在空寂的商场里,分外的冷清。沈逸珲的肩背颓唐,好像世界都塌了。他露出从没有过的神态,低垂着头,像是一个失败者一样慢慢走出那道弧形的拱门。现在不走,难道还要听她接下去说就要结婚的消息吗?当他感觉夏瑾不会再看到他背影的时候,他靠在墙上,心里痛的厉害,针扎一样。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跟打火机来,刚点燃就猛吸了一口,呛鼻的烟味将他心中的痛呛了出来。他一阵猛咳,咳得都弯下了腰,眼底的洪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溢出那道闸口…… 夏瑾愣愣看着沈逸珲消失的背影,她好像从没看过他那么无力的样子。“蔚蓝,我是不是刺激到他了?”她微皱眉看向叶蔚蓝。 而叶蔚蓝却是傻傻看着夏瑾的肚子发愣。她看到了当沈逸珲听到夏瑾怀孕时,眼里的绝望。她的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她跟齐誉一晌贪欢,这里,不知是否也已经种下了种子。如果她也有了孩子,那么淳风是不是也会跟沈逸珲一样的后悔难过?她的眼眸慢慢垂下,落在光洁闪亮的大理石砖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到这个时候,她还在顾念他的心情。不管该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之间,到底是回不去了…… “蔚蓝?蔚蓝?”夏瑾的呼唤像是从遥远的天边而来一样,将叶蔚蓝神游的心绪换了回来。她一抬眼,落入夏瑾关心的眼眸里,“蔚蓝,你在想什么?”夏瑾注意到叶蔚蓝的手一直摸在肚子上,那不是她肚子痛的表情,而是在对什么事情犹豫挣扎。 “蔚蓝,你们是不是……”夏瑾舔了舔唇,想了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在想避/孕的事情?” 叶蔚蓝的心思被看出,她苦笑了下,也不再隐瞒,“嗯。”她点了下头,承认。 “那如果有了,你会生下来吗?” 叶蔚蓝慢慢走着的脚步停了下来,一针沉默,她的眼睛扫过夏瑾还未凸出的小腹,故作轻松,“我跟他才刚开始,什么考察都没通过,怎么可以就那么快给他生孩子。”就在上一秒,她做好了决定,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瑾看了眼她不是很自然的表情,“哦”了声。她看出了叶蔚蓝的犹豫不决,只希望叶蔚蓝跟齐誉之间,不是一时的冲动。 当她们经过药房的时候,叶蔚蓝进去买了她需要的药出来,对着夏瑾淡淡一笑。“一晌贪欢的后果啊,好在还来得及。说起来好像都是女人比较受罪。”她用轻快的话语掩饰着自己的内心的挣扎,可是那故作轻松的话在夏瑾听来,却是在哭泣。叶蔚蓝她没有安全感,季淳风给她的伤,让她对爱情没有了信心。十年爱情,她一个人独撑了五年,最终,还是劳燕分飞。 …… 在夏瑾跟叶蔚蓝收获满满回去的时候,两人意外的发现,御景湾来客人了。嚣张的限量版林肯加长车停在停车场,占了好大一片场地,同时,刚在早上赶回去的那些兄弟们又赶了回来,整个停车场像是车展会一样,豪车云集,就差几个养眼的嫩模站站场。 叶蔚蓝的停车位就那么不巧被占领了,她气鼓鼓的,干脆就将车子停在了别墅大门口,高跟鞋刚一落地就开骂。“是谁开这么骚/包的车碍地方,占了我的停车位!” 里面听见动静,罗澄一溜烟跑了出来,一脸的兴奋。“蔚蓝,蔚蓝!咱们这来大客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外国妞,还有一个养眼的外国帅哥,来来来,马上去参观一下。”他笑眯着眼,就差嘴巴流口水了。 叶蔚蓝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漂亮的外国妞?是有多漂亮?出于条件反射,此刻的她已经是一副准备来个一决高低的姿态。她高傲的抬着下巴,淡淡的眼神从茶色太阳眼镜里轻蔑地看了罗澄一眼:“漂亮的外国妞,养眼的外国帅哥?罗澄,你是双性恋?” 罗澄未料到他的急吼吼的通报换来她这么损的字眼,“双性恋”!顿时,他的脸变成猪肝色,大吼一声:“你才双性恋!你全家都双性恋!我那是形容词好不好!” 这时,夏瑾提着大包小包从车子上下来,就见两人一个神态高傲,一个脸红脖子粗,以及罗澄的最后那句话,她愣了下,对着罗澄道:“双性恋?”她的目光落在罗澄身后的男人身上,笑得意味深长。 罗澄看着夏瑾的坏笑,打了个激灵,暗叹一声不好,以机械动作回转过身:“老……老大……我不是说你……”他缩了缩脖子,作为这里的老幺,他必须说一句,其实他很苦逼,有那么多人欺压他。他咧着嘴干笑了下,身手极快地接过夏瑾手中拎着的袋子,先讨好夏瑾,眼睛使劲对她眨。 叶秉兆在听见外面的动静时就知道夏瑾回来了,他刚好要出来想要先给她打个预防针,罗澄的话就爆了出来。他神色淡淡的,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对着罗澄道:“草坪里面长杂草了,你去把草地清理一下。” “啊?”罗澄拎着袋子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抬头望望天。暑气未过,傍晚时分的山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阴凉的……他安慰自己。 叶秉兆不再搭理他,上前搂过夏瑾的腰肢,抬手抹了一把她额头的汗珠,问:“累了吗?” 夏瑾甜笑着摇摇头:“不,出去透透气挺好。”她微笑着,没有说遇上了沈逸珲的事情。 “是谁来了?”问题刚从嘴边问出来,答案就自动冒出来了。 一个女人走了出来,那头酒红色的头发像是斜阳下燃烧着的火焰配上她白色人种的皮肤,十分的惹眼。她一身紧身抹胸式的短裙,两个大波球若隐若现,鼓鼓的,再配上她那s形曲线,火辣的叫人喷鼻血。 夏瑾见到她,自然会想起她是谁:“塞西莉亚。”她惊讶,罗澄说的大美女就是她? “嗨,叶的女人。”塞西莉亚手拨了下垂在脸颊的头发,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她的鼻音浓重,听得男人能发酥。上次夏瑾在她的地盘上抢了她的风采,这次,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抢回来的。刚来时听说夏瑾不在,她着实气闷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动静,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来较量一下。 “嗨,塞西莉亚,叫我夏瑾就好。”夏瑾没看出塞西莉亚要跟她一拼高下的意思,但是感觉到了她的敌意,看来她还是没有要放弃兆的意思啊。她扬起唇瓣淡笑,率先伸出手打招呼:“欢迎来做客。” 见夏瑾很自然的以女主人的姿态跟她打招呼,塞西莉亚脸沉了下,鼻子里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夏瑾先伸出去的手。 一旁的叶蔚蓝以眼角看着这个高傲的女人。她叫夏瑾“叶的女人”?这四个字是对夏瑾的暗讽,讽刺她是大哥的附属品,没有丝毫的尊重。她朝前走了两步,清脆的高跟鞋扣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在这沉默的时候,分外的突兀。 她走到塞西莉亚的面前,慢悠悠摘下墨镜,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一下子变成了对视。“你好,远方来的客人,我是叶的妹妹,蔚蓝。”她的红唇微掀起,目光对视着她,同时一手移了下去,先捉起了塞西莉亚插在腰间手,逼迫她握手,看似寻常的握手,但是以叶蔚蓝的手法,被她握住手的人会觉得非常的疼痛。一句“远方来的客人”听着客套礼貌,却是十分的刻薄,一下子就将亲疏分刻地十分清楚。 很早以前,她就听说了,她的大哥有一个十分狂热的追求者,从澳大利亚追到了法国,空前绝后的猛女。不过惨败夏瑾手下,她的眼梢向夏瑾挑了下,暗自对她喝彩。 塞西莉亚的脸色变了下,两个人顿时像是斗鸡一样对上了眼儿,两只交握的手像是涂抹上了强力胶一样,死死扣在了一起,暗下较着劲儿,脸上却是个个笑得礼貌含蓄,一边还在不动声色打量对方。 一样精美的脸庞,绝佳的身材,一个是西方的美,妖艳,令人不觉被吸引,一个是东方之美,神秘,想要探究。对塞西莉亚来说,跟夏瑾的比较在眼下已经成了次要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太抢眼了。想比较夏瑾的含蓄之色,叶蔚蓝的张扬更夺人目光。 两个人像是独孤求败遇上了东方不败一样,顿时对决开始,只是站着就已经风云变色一般。 夏瑾挑着眉看着两人在那里较劲,一手摸了摸鼻子,想起第一次见到塞西莉亚时的想法。那时候,她想,塞西莉亚若是跟叶蔚蓝碰上面,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现今,在时隔一年以后,竟然能见到。老天果然也有好奇心。 也许是冥夜的弟兄们跟夏瑾一样,在见到塞西莉亚的第一面时都十分期待她跟叶蔚蓝的见面,而传闻中的,那个外国美女还是夏瑾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的情敌,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面。所以,他们一个个都第一时间溜了出来,观战! 两大美女就那么站着,进行着意念之战,在他人看来,两人已经换上了战袍,一人手里握一把宝剑,正拼个你死我活。而夏瑾正被叶老大护在怀里,此时就像是个白尾狐一样,眼睛晶亮,也是看得十分的入神。对她来说,外国美女已经没有了交手的资格。她可是“一子在肚,十分太平”的模样,一点儿也不用着急老大会被这个穿着惹眼的女人抢走。 “咳,这么热的天都在外面做什么,都进去说话。”终于,叶秉兆轻咳了声,打断两人的较量,手指微微挠了下夏瑾的手心,惩罚她方才在他臂弯拧了一下。她自己不出声,用拧的方式要他要马上中断她们的较量。 夏瑾心里笑的发疼,蔚蓝真是太给力了,眼见着塞西莉亚额头热汗直冒,大有吃不消得趋势,为避免她在大伙儿面前失了颜面,她赶紧出声打断。毕竟,她是客人,要给让一下。 两人同时松了手,互不相看。塞西莉亚是客,又离门口近,马上先掉头走了进去,刻意做出女王派头,身后的好像都是她的下属一样。 叶蔚蓝狡黠一笑,施施然走在夏瑾的身边,故意从叶秉兆的身边接走夏瑾,用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夸张说:“大嫂,你小心点儿,当心了我的宝贝侄子。” 走在前面的塞西莉亚马上脚步一顿,猛回头盯着夏瑾的肚子,再看看夏瑾一脸的安详,再看向她平坦的肚子,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个洞来。 “你怀孕了?”她一脸的不可置信,绷着脸出现了裂缝,漂亮的碧绿眼珠投向叶秉兆,“叶……” 叶蔚蓝好像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一样乐着回答她:“是啊,我大嫂跟我大哥‘爱’的结晶。”她刻意加重了“爱”那个字眼儿。 塞西莉亚皮肤白,看不出她脸色如何,但从她睁大的碧眼里蒙上的水雾来看,这个外国妞是急哭了。 叶蔚蓝耸耸肩膀,她看了一眼夏瑾,得意得向她动了动眉稍,装作不在意得继续扶住夏瑾往前走,一边在她耳畔悄声说:“听听,又一个心碎的声音。”她手摸在夏瑾平坦的肚子上,装模作样说,“宝贝儿,你可真给力,一下子碎了两个人的心。将来你肯定比你爸妈要厉害!” 现在她心头的阴云顿时一扫而光,觉得头顶一片晴天。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然还是要找个看不顺眼的人斗一斗才好啊,她心底喟叹一声。 夏瑾无奈地摇摇头,都说女王叶蔚蓝必胜,她出马,果真无人能敌,只要是女人,都只能俯首服输。 “嗨,漂亮的东方美女,我们又见面了。”临近主屋,一抹颀长身影站在古朴的大门口,身材劲瘦,反背着手,一身贴身剪裁的西装,一头张扬的金色短发,一双碧绿眼眸盯着夏瑾,慵懒的声音透着他心情良好。 ……分割线……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谢谢订阅!定心丸 夏瑾逆着光看过去,斐迪南邪魅的脸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像是电影里面俊美又冷血的吸血鬼一样,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突,叫她挂在脸上的笑也变得僵硬起来。睍莼璩晓是啊,塞西莉亚来了,那么另一个也是必然会驾到的,她怎么忘了还有这号人物。一年前,在法国葡萄庄园的那次的记忆浮上心头。她目光下意识地在他的周围转了一圈,果不其然,那只黑豹子就蹲在斐迪南身后不远的地方,只不过因为隐在黑暗中,那双兽眼呈现了金黄色。 夏瑾眉头微微拧起。豹子这类危险动物在国内是禁止私人蓄养的,斐迪南能带着它通过关卡,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个男人在国内也能施展他的能耐,是个难缠的角色。 “你好,斐迪南先生。” 斐迪南等到夏瑾靠近,才上前几步拉起她的手背落下他的吻。“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他邪邪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由于他走出了阴影,完全暴露在阳光中,夏瑾觉得他的皮肤白得竟然有点透明,不是白种人的那种自然的肤色,带着一点病态的苍白。 “那是肯定的,斐迪南先生的款待,我怎么能忘。”夏瑾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悄悄背在身后擦了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斐迪南兄妹突然造访,不可能是过来旅游的。她转过头看向叶秉兆,而叶秉兆心有灵犀一般,恰巧跟夏瑾对视上。墨黑的眼眸里,夏瑾竟然看到了一丝愠怒。她微微疑惑,这两个人不是已经建立同盟关系了吗?还有斐迪南是怎么回事,他病了还不远万里来到浦海? 叶秉兆搂在夏瑾腰间的大手紧了紧,抿着的薄唇里显示着他的防备。夏瑾手指悄悄摸摸他,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是完全的夫妻同心的架势。 一行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偌大的客厅,经过一番介绍,各自都混了个脸熟。 “原来你就是声名大噪的叶蔚蓝小姐,幸会幸会。”斐迪南同样来了个法式见面礼,只听一旁的塞西莉亚小声嘀咕,“过气了的模特,有什么了不起……” 夏瑾四周环顾了一圈儿,在一室看似客气实则暗下斗气场的场面中闻到了一丝火药味儿。 “今天斐迪南先生大驾光临,我叶某应该款待才是。请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两位在此玩个痛快。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跟斐迪南先生是有事要跟我商量的,大家不妨一吐为快,不然心里记挂着事情也玩不开。距离欢迎会还有段时间,我们不妨单独聊聊。”叶秉兆单手抄在裤袋里,脸上带着客气的淡笑,但是一双锐眼的气势十足逼人。 斐迪南尽管是在他人地盘,一帮之主的气焰自然也不会弱,他依然带招牌的笑,一双碧色桃花眼忽而淡淡瞥了夏瑾一眼,勾了下唇角道:“好啊。”他转身的刹那,一双眼又一次意味深长地瞥了夏瑾一眼,叫夏瑾莫名,她心有忽然有个不好的感觉。斐迪南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悄悄走到一旁,问赵世嘉:“知道他们兄妹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吗?”他是贴身跟随叶秉兆的人,有什么事情问他是最直接不过的。 赵世嘉不比罗澄大大咧咧,一向嘻哈的他今天也难得皱起了眉,一张脸紧绷,显得十分的严肃。“夏瑾,你有没有察觉到斐迪南是受伤而来的?” “受伤!”夏瑾瞳孔微微扩大了一点儿,难怪他的肤色那么不正常,原来他不是生病。她看向斐迪南跟叶秉兆身影消失的方向,一双手握紧了起来。那个男人受伤了,那他还来御景湾见兆做什么,还有他那么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赵世嘉点了点头,严肃道:“对,而且以我得到的情报,他受的伤不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下来。”说话间,他的眼神时而飘忽过夏进的眼,但是却没有跟她对视。 夏瑾听着眉头皱的更紧,再见赵世嘉虽然神情严肃,但他却在回避跟她眼神接触,似乎在犹豫是否该告诉她实情。 “世嘉,这件事情是不是跟我有关?”夏瑾着急,上前一步抓住赵世嘉的手臂,手指抽紧。 “夏瑾……”赵世嘉微微抖了下手臂,咬了咬牙,“老大不让我们跟你说关于冥夜的事情的,你别问下去了。” “不行,事情关系到我,我怎么可能做完全不知情的人。”夏瑾坚持,她不肯松手,使了把劲儿,将赵世嘉拉到了外面僻静的角落,压低了声音道,“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与此同时,早在一旁就看着两人动静的冷芸姿跟了出来,在赵世嘉跟蚌壳一样闭着嘴摇头时,她冷声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说过,你不要做拖累我们的人,但是你还是做了。”她声色厉仞,那神情是夏瑾从没有见过的愤怒。 “阿芸……”夏瑾吓了一跳,怔怔看向她,“我……”她咬着唇,她做了拖累他们的人?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她回忆着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脑海中嗡嗡响着。 “阿芸。”赵世嘉对着冷芸姿喝了一声,“这跟夏瑾也没什么太大的联系,如果没有她,他们也会找到别人机会来挑拨老大跟斐迪南之间的关系的。” “可是她给了他们契机不是吗?”冷芸姿一把拨开赵世嘉,站在夏瑾的面前,目光如利剑,直直射向夏瑾。赵世嘉一看势头不对,想要上前拉走冷芸姿,但是夏瑾先他一步出声道: “世嘉,让阿芸说下去。”她的声音冷静下来,如果是她拖累了他们,她就必须要搞清楚其中的环节,叶秉兆瞒着她的那部分。 “你还记得老大去澳大利亚的那一次吗?那次他差点死在那儿,但还是完成了跟斐迪南的结盟。但是因为你,我们冥夜跟焰门的结盟变得岌岌可危,斐迪南此番前来,就是因为他怀疑我们背叛了他,跟克伦斯暗中联系上联手对付他。” 夏瑾脸色渐渐透白,额头渗出冷汗,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听得糊里糊涂,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她心里着急,越急汗珠出得越急,脸色越白。不管她有没有理解其中的厉害,但是两个大帮派的结盟出现裂纹,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今日的斐迪南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可能!”夏瑾急道,“斐迪南没理由怀疑兆。” “理由?”冷芸姿冷哼,“你觉得你的案子到后来那么快脱身全是齐誉以及我们做了那么一点事情,就可以的吗?”她冷冷一瞥,目光投向墙头一丛野蔷薇,声线紧绷,令人的神经也愈加紧绷。 “宋诗菲的主动投案自首,丁越的迅速被捕,都是因为背后的克伦斯在操纵。他暗中助了我们一臂之力,同时也是布下了我们跟斐迪南之间的炸药,他只需一个时机,我们跟克伦斯之间的联盟就会瓦解。” “你是说,斐迪南是因为的我案子的事情而怀疑兆他撕毁了他们之间的协议?”夏瑾慢慢理清了其中的头绪,心中明了起来,眉头却更加紧蹙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的确就是那个拖累了他们的人。冥夜的事情她不是很了解,但清楚此时的冥夜很脆弱。 “呵,你听明白了就好。”冷芸姿移开目光,看向夏瑾,仍然是那么的气愤。 “你说克伦斯需要一个时机来分裂他们之间的联盟,现在斐迪南受伤了,这应该就是那个‘时机’造成的后果?”夏瑾看向赵世嘉,“他是怎么受伤的?” 赵世嘉见冷芸姿什么都说了,而夏瑾的架势,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他闭了闭眼道:“斐迪南一直在追查克伦斯在南非的矿钻,他在大半个月前找到了,但是却中了克伦斯的埋伏,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是我们的兄弟一起参与的,可是,那场争斗中,只有斐迪南的人损失惨重,而我们的弟兄却只是轻伤,这就是他们怀疑我没跟克伦斯合作的证据。” 夏瑾沉默了一会儿,乌黑的眼珠蒙上了一层灰一样的迷茫,半晌,她幽幽道:“可是兆没有背叛他们之间的协议,不是吗?” “夏瑾,你是傻还是天真?”冷芸姿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不屑于跟克伦斯合作,当然没有背叛他们,是克伦斯故意设局来害我们。可是,这却是破坏我们跟斐迪南联盟的好计策。” “那只要消除他们这个怀疑,斐迪南跟兆之间的联盟就还是寻在的。”夏瑾的眼渐渐清明起来,心中亮堂。 赵世嘉拧着眉:“误会肯定是要消除的,可是哪有那么简单。斐迪南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就翘辫子了,他怎么可能轻易还会相信。哎,我想现在老大跟他密谈,也是一番苦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这个时候就看老大的说服力了。” “那么如果给斐迪南一颗定心丸呢?”夏瑾挑了挑眉,竟然露出一抹笑。 赵世嘉见夏瑾突然露出如此神采,前后判若两人,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定心丸?”他重复道。 ……分割线…… 还有一更,大概一个半小时以后上传,妹纸们等我哈。新的高嘲又要掀起啦,快来快来~求推荐票票呐,谁动了我的票票,为啥最近老是木有票呢?虽然我不冲月票榜,但也别让我的月票栏是蛋啊,好没自信的说,我都不敢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谢谢订阅!人质 冷芸姿见夏瑾忽然出现的淡然跟自信,一时也迷惑,她原本只是想要发泄一下,顺便给夏瑾敲敲警钟。睍莼璩晓不过女人之间的心思显然更易相通,尤其是对一直暗中保护夏瑾的她来说,她很快就猜到了夏瑾的想法。她的脸色一变,变得更加的严肃:“你不能那么做!老大会担心,他也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他们之间的裂缝是由我这边出现了开头,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有了裂纹只需要粘合剂黏上就可以了。”夏瑾微笑,脚下的步子轻松起来,经过冷芸姿的身旁时,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阿芸。” 冷芸姿转身,看着夏瑾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她的身影在西斜的日光中忽然变得高大了起来,冷芸姿嘴唇动了下,垂着的手微微抬起又落下,目光复杂。 赵世嘉挠挠头,看向冷芸姿:“夏瑾她这是要做什么?什么粘合剂?什么定心丸?” 冷芸姿目光冷了下来,恢复如昔:“你说呢?这个时候谁来当那个粘合剂最合适?” 赵世嘉倒抽一口气:“你是说……”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抹即将消失的身影,眼睛瞪大,她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气魄! 另一方,当夏瑾做下决定以后,她的脚步越来越轻松起来,脸上的笑容不减,一路笑着走进大厅。 大厅里面,一众剩下的人正在激烈讨论,当他们见到夏瑾的神采时,不由一愣。这样的夏瑾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的,坚定、自信、淡然……那么多的形容词都不能描绘的那么一个神采飞扬的女人,就连其中最美的两个女人都被比了下去。 “夏瑾,你怎么……”叶蔚蓝出声喊她。在见到夏瑾直至往前,迈着坚定步伐,以及目光中的那抹勇敢的时候,她的心震了一下,声音也轻了下来,目送着夏瑾穿过大厅,直往大厅后面的出口而去。 夏瑾走过大厅,穿过庭院,径直走进了叶秉兆的工作室。她轻轻在门上扣了两下,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两个交谈不欢的男人皆是一脸的阴郁,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停止了谈话,同时看向门侧。 夏瑾开门进去时,马上感觉到了工作室里面的压抑,像是乌云压境,大有雷霆之势。她瞟了一下桌子上断裂的钢笔,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脸上笑容未少,也因为她突然的闯进,两个男人即将爆发的争执就此停罢。 “瑾,出去,我跟斐迪南在谈事情。”叶秉兆压着声音,也压着他的怒气。斐迪南认定了他跟克伦斯有联系,甚至给他看了证据,这令他十分的恼火。他无法解释是谁提前给了克伦斯消息,让他早早做下了埋伏。他的拳头顶在漆黑的桌面上,关节根根泛白。 夏瑾的脚步未停,她走到叶秉兆的身边,双手勾进他的臂弯。“我知道,所以我才进来。”她的声音柔柔淡淡,恰到好处,像是酷暑中吹来的一阵凉风,飘飘的吹进人心中的一线天里,叫心中的火头慢慢低了下去。叶秉兆紧绷着的手送了下,疑惑地看上她。 夏瑾侧头对上斐迪南带着兴味的眼,唇角微扬:“斐迪南先生,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吧?” 斐迪南转成墨绿色的眼珠子动了动,勾着嘴角:“当然,我不介意有女士加入。事实上,我跟叶相谈不是很愉快,如果有位女士在中间充当调停,我是十分欢迎的。”他换了个放松的坐姿,翘起一条腿,后背靠进了椅子里,脸上竟然有种预料中的神情一样。 “瑾。”叶秉兆皱着眉看向夏瑾,“你想做什么?”当他见到夏瑾就这么走进来的时候,心头生出种不好的预感,夏瑾的脸上写着她似乎做了某种决定,而斐迪南的神色也是一幅正中下怀的表情。 夏瑾淡然一笑道:“我刚才看斐迪南先生脸色苍白,我想先生是受伤了吧。” 斐迪南眼皮子掀了掀:“嗯,是啊。夏小姐眼力不错。”他的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反笑得一脸的无所谓。“我跟叶讨论的就是这个事情。我为什么受伤了,我的人损失惨重,而你们那批回来的人之中,个个生龙活虎,难道他们都有你们中国人所谓的老祖宗护体?” 叶秉兆不耐烦打断他:“我说过,我们没有人出卖你们。克伦斯这是故意在挑拨我们,你中计了。” “我也希望你们没有出卖我,同时,我也不想让他的计划成功。但是,我也看到了眼前的事实,这让我不得不小心防范,我的兄弟们也需要你们的保证,叶,希望你能理解。这次,我需要你们拿出一点诚意来,给我们可以继续保持同盟关系加上一点保证。如果你想证明你们没有跟他合作,那就证明给我看。” “不可能。我问心无愧,凭什么要给你所谓的保证?如果我给了你,那我呢,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跟你的兄弟和好如初?斐迪南,我叶某人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不需要什么保证。我的信誉就是保证。如果你坚持不信,那么我们的同盟关系就算了吧。没有你,我一样可以继续做我的事情。” 斐迪南听完叶秉兆毫无余地的话,脸色变了下:“叶,你觉得丁越进了监狱,你冥夜的大患就去除了,所以跟我的合作就可以中止了?嗯?” 他的眼眸眯了下,他身旁趴着的黑豹瞬时站了起来,露出森森獠牙。 叶秉兆冷笑:“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对我来说,什么时候都是欢迎朋友,而不是恶言相向,非要走到那一步,也是你放弃了机会。” 斐迪南放下翘起的腿,对着黑豹比了个手势,黑豹子马上又重新趴在了地上,重新闭上了眼睛。他身体前倾,跟叶秉兆对视,眉梢动了下。“对我来说,同样如此。我想我们彼此各退一步,各自拿出自己的诚意来,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来比较好。” 叶秉兆淡扫他一眼,错开他的眼,正要一口回绝。夏瑾眼见着两人越吵越激烈,她拉住叶秉兆,出声道:“斐迪南先生受伤,一定是打量失血了吧。我有一道祖传的秘方,转为补血,我想我可以帮助先生尽快恢复。” 叶秉兆听完夏瑾说话,浑身一震。他的不安应验!“不可以!”他几乎跳了起来,“你不许去!” 夏瑾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小手钻进他的手心里,窝在他胸口:“没事的,他们那边的人大幅受伤,这就是我们表现诚意的时候。他需要定心丸,我可以给他们做定心丸。我想我们对他们好,他们不会忘恩负义,反对我不客气的吧。是吗?斐迪南先生?” 斐迪南墨绿的眼闪过一抹赞赏,扬着唇道:“那是自然,我一定会奉你为贵宾的。传闻你的手艺非常好,我想你一定可以安抚我们那些兄弟们的。” 叶秉兆绷着脸,将夏瑾塞进他手心的小手抽了出来,头一回对她动了脾气。“我不会同意的,瑾,你出去,我就当你没说过。” 夏瑾撇撇嘴,也倔了起来,冷了声音道:“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这次,却是我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如果我不做表示,只会继续拖累你。” “兆,如果我继续做个胆小鬼,还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要你来给我收拾烂摊子,那冥夜的那些人会怎么看我?他们又怎么服你?兆,我不要做祸害江山的女人,冥夜是你的江山。你的世界我是不懂,但是,我想尽我的一点力量,为你守护你的江山。” “克伦斯这是用了一道很险恶的计谋,就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如果你跟他的谈判失败,那就是代表了你们之间的联盟不复存在,而我,也会让你失了在冥夜的威信。‘叶秉兆为了女人而将冥夜利益弃之不顾’,这就是他煽/动冥夜其他那些老臣子的借口。” “丁越是完蛋了,但是里面还有多少个想将你拉下马的人?兆,别意气用事,能为你尽点儿力,我很高兴,能为我的事情做出点补救措施,我也能安心继续做你的女人。你还记得我在年终晚会上对着那些看我们笑话的人说的话吗?我绝对不要做拖累你的人。兆,别让我的话成为空谈,别让我成为你的笑话,也不要让那些支持我们的人失望。” 夏瑾说的情真意切,满脸的倔强,叶秉兆震撼,握着夏瑾的手不由收紧,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不由的握紧。他的眼紧盯着夏瑾:“瑾,你还记得,在法国的薰衣草庄园,我对你说过的那个故事?”他的声音很轻,心疼她的决定,也提醒着她。 夏瑾微微一笑:“我当然记得,所以,我只是去做个煲汤的厨娘,而不是去做勇士。” ……分割线…… 下半章3000字,求推荐票票~给力的来吧,信心由你而来! 祝大家新年愉快!新年新气象,祝大家马到成功,马上有钱,马上什么都有!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谢谢订阅! 不呛不辣的小辣椒 叶秉兆见她态度坚决,心中微叹一口气。睍莼璩晓同时,心中也燃起大火。她的自尊被伤,他的尊严被损,这笔债他一定会算个分毫! 一时冷下的空间里忽然响起几声鼓掌。“啪、啪、啪”寂寥的响声回荡,斐迪南眉梢里都透着兴味。“夏小姐好气魄,也够果敢,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你的表现充分展示了中国女性的坚韧与勇敢,我为你感到钦佩。” 他站了起来,一手放在小腹,向夏瑾微微鞠了下腰。 叶秉兆的眉头皱的更紧,斐迪南目光中的意味,不光光是钦佩那么简单。那眼神,就像养是野兽盯上了猎物,是势在必得的野心。他搂住夏瑾,声音低沉:“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的欣赏。钦佩她的人很多,少你一个不少。斐迪南,你最好少耍花样,我们之间的谈判还未结束。” 斐迪南对叶秉兆的警告摸了摸鼻子,正了脸色,谈判重新回到了桌子上。 夏瑾的表态让两人之间的谈判有了进展的空间。一个小时后,两人的结盟重新达成,最终,斐迪南以塞西莉亚留在御景湾当保证。 三个人走出工作室时,月已上树梢,天色已经暗下来,朦胧空气里透着守在工作室外面的一众人焦虑的情绪。 夏瑾对着先人一步走上来的叶蔚蓝道:“走吧,好饿。”她摸摸肚子,顽皮一笑,率先打断了叶蔚蓝投来的探究。 叶蔚蓝侧头看看她,再扭头看看叶秉兆,一个紧绷着脸,目光一直盯在夏瑾的身上,一个嬉皮笑脸,轻松的很,两人截然相反的态度。在这一个多小时里面,到底他们说了些什么?反观斐迪南,他神色如常,左顾右盼正欣赏着别墅的环境,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下,看样子,这场谈判是他们落了下风。 塞西莉亚见到自家大哥脸上轻松表情,对着叶蔚蓝吹了一声口哨,得意笑笑。叶蔚蓝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往前走。 众人里头,赵世嘉头一次没有伴在叶秉兆的身侧,缩在了后面。他挠着后脑勺,头皮发麻。看样子,夏瑾的计划是强行通过了。如果被老大知道,是他向夏瑾透露了那些事情,导致她自愿要去做人质,不知道会不会被剥掉一层皮…… 在欢迎会上,叶秉兆与斐迪南共同宣布了他们的结盟计划。斐迪南美化了互换人质的事情,提出邀请夏瑾去意大利游玩,而塞西莉亚要留在浦海做考察,寄住御景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奥妙。 叶蔚蓝第一个就提出反对。“不行,夏瑾怀着身孕,她又不常出国,对外国水土适应起来慢。不如等夏瑾生完孩子再去,先由我去看看那边吧。说起来,米兰我也很久没去了,我的珠宝设计生涯刚起步,恰好需要去学习学习。” “哦?你也想去意大利,那好啊,夏小姐有你做伴的话,也不会太孤单,我这里是无上欢迎的。”斐迪南故意扭曲叶蔚蓝的意思,向她举着酒杯邀请。 “你!”叶蔚蓝急切,这个男人故意挡她的话,他的目标看起来不光光是要一个人质那么简单。 “蔚蓝,我的身体很好,没关系的。你不是说我需要多出去见识见识吗?这次难得有机会,既有免费的飞机,又有免费的食宿,我觉得很划算的事情。你刚重新回到老本行,设计学院那边也不好脱身,还是先等等再说。”夏瑾对着她挤挤眼睛,示意她安心。 一场即将而起的风波在几人的周旋下无声无息平了下来。三天后,夏瑾就坐上了斐迪南的私人飞机,踏上去了意大利的旅途。她坐在窗侧,趴在窗子上,笑着对下面送行的人挥手。当飞机起飞,离地面原来越高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渐渐淡下来,眼眶微湿。 她跟叶秉兆之间总是聚少离多,这一次,不知又是何时。好在,他们的心越来越近,挫折,只是将他们越拉越拢。她手摸摸肚子,轻轻吁了口气。好在,还有肚子里的小家伙陪着她,叫她不用太过想念他。 “才分开,就舍不得了?”斐迪南睁开闭目养神的眼,声音懒洋洋的。 夏瑾扬起笑:“那是肯定的,不然怎么会是情侣呢?越是想念,感情才越深啊。” 斐迪南闻言,鼻子里冷哼一声,突然凑近夏瑾:“是吗?那我就看看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好。”他斜翘起一边嘴角,笑得邪气。 夏瑾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吓了一跳。舱内光线不是很明亮,斐迪南吸血鬼一样的脸叫她不由得摸摸脖子,身体往后仰,脸上的笑也落了下来。“你身体往后一点儿,我眼晕。”她胡乱找了个借口,错开眼。 斐迪南重新躺回座椅,闭上了眼,只是脸上的笑未退,而扶在手把上的手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抓起,真皮的扶手椅上,落下道道褶痕。 感情深厚?他嗤笑,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保证的就是人心。而他,只要得到她的人就好。 自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被她的气质跟魄力所吸引。曾经,他也以为他可以寻到这样一个人来相伴左右,他斐迪南叱咤半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以他的能力,不需要给他锦上添花的女人,要的,就是这样的不呛不辣的小辣椒。可是,他寻寻觅觅,遍寻整个意大利也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女人。 东方女人的神秘美就已经够吸引人了,可这还不是关键,像她这样的,这个世界上,他不知道有几个。总之,以他见过的女人之中,他只见识了这么一个,却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他本要放弃,但是这次却是给了他机会,既然是机会,他当然会善加利用,这才是男人本色。 他稍稍眯着眼,不动声色看着夏瑾,嘴角的笑不由加深,手指的力道也放松下来。她观景,他观她。 飞机在天际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点,消失不见。叶秉兆牙根紧咬,手里握着的拳头几乎能碾碎石头。 “赵世嘉,你马上收拾东西去南城,阿芸,你也是。”他一双冰冷毫无温度的眼看上那两个人,薄唇冰冷吐出话来。别以为夏瑾没有说,他就不知道对夏瑾透露事情的人是谁。违反他的命令,他定严惩。 赵世嘉苦着脸:“老大……”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心里叫苦。去南城,虽然那边是本部,但除了季淳风跟二哥,其他都是牛鬼蛇神,天天对着那些难缠的家伙,比对着世界上最难解的炸弹都难受,天天被一群自以为是的老家伙们耳提面命,一点都不自在。 冷芸姿眼眸暗了暗,垂下头,领罚领得心甘情愿:“是。” 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叶蔚蓝微侧着头看着这个时候的冷芸姿,眼珠动了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问自己,可能吗? 所有的人都不是那么的高兴,除了一个人例外。 塞西莉亚明眸善睐,笑得神采熠熠,她咧着红唇靠近叶秉兆:“叶,这段时间就请多多关照啦。”她伸出手等着叶秉兆与她交握。 叶秉兆的目光在她伸出的手上停留了一秒都不到,双手插在裤袋里,半点抽出来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往前走去。 叶秉兆的冷落叫其他人看了场好戏,心里也出了口恶气,几个人看向塞西莉亚的目光都带着嘲谑。塞西莉亚讪讪收回手,仍旧恢复一脸的高傲。她的小羊皮靴子踩得“蹬蹬”直响,下巴抬得高高的,丝毫不受他们的影响,第一个坐上了车子。 红色的敞篷跑车轰鸣,她对着后面走来的人比了下中指,下一秒,车子如一道闪电,飞速驶出,绝尘而去。 “老大,我们这么对她,她会不会报复回来?”洛特要笑不笑的表情,忍得难受。这是第几个在老大面前吃瘪的女人他几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上一个女人是哭着跑掉的,这个女人的忍耐力极好,还能挺能装。 “你不是女人终结者吗,去把她搞定,我不想见到她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叶秉兆的眉头未松。想要的不在自己身边,自告奋勇要出头,不要想要的送上门来,没皮没脸贴上来,他心里烦躁,近来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啊?”洛特嘴巴张了下,摇摇头,“算了,这个我放弃。”他没有那么重口,这个不是他的菜。 叶秉兆淡扫他一眼,坐上商务车,靠在车后座上闭目静静思索事情。他总感觉有一张网在慢慢将他们网住,在今天过后,这个感觉越加的强烈。并且,那张网已经在收网。他想到斐迪南给他看的那个证据,手指攥了起来。 冥夜的内歼,不是只有黎妍一个,所有的脉络在他的脑中根根联系起来,最终,一张模糊的脸在他的脑中浮现,是你吗? 车子开动起来,叶秉兆眼眸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神色越发的冷淡起来。 ……分割线…… 第一百六十章 谢谢订阅!害喜——发臭的玩具 半个月前,浦海重刑犯监狱。睍莼璩晓 丁越在焦灼暴躁的等待中终于盼来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阴笑着看向与他隔了一层玻璃的男人,嘴角的伤口随着他的笑而传来撕裂的痛,他抬起手指狠狠擦了一把,阴笑中带着的得意犹在。 他一手拿起旁边的对话机,正要开口,见男人纹丝不动,只是冷漠得打量着他的狼狈模样,眼中的不屑叫丁越脸上闪过恼怒,斜斜勾起的嘴角僵硬起来,像是抹上石膏被定型了一样叫他下不来台。 “咚咚”两下,他手指用力戳了两下玻璃,提醒男人拿起对话机。 男人剑眉微拧,又欣赏了一会儿丁越像是调色盘一样青青紫紫的脸,这才慢悠悠抽出插在西装裤内的手接起话机。 “你终于来了。”丁越的口气带着不耐,带着目的得逞后的得意,不顾嘴角咧开的伤口,又笑了起来。 男人一声不吭,一双墨色眼珠黑如星夜,冷如寒冰,叫丁越的笑难以维持。他啐了一口,看了一旁笔挺站在旁边的狱警,低声道:“马上把我弄出去,老子在这里快死了!”进来监狱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只剩菊/花还是完好的。 监狱,同样是一个讲究辈分的地方。丁越是新进去的,管他在外面是何等的呼风唤雨,在里面照样被拳打脚踢,加上丁越在外面是趾高气扬惯了的人,到了里面就更不招人待见了。 “凭什么我要帮你?”男人终于开口,语气跟他的眼神一样,毫无温度。 丁越这次倒没有被他冻伤,反而又是得意得怪笑。“凭什么?就凭你出现在这里了,你也怕我将你的秘密告诉给叶秉兆吧,嗯?不然你也不会来了。”他摆出嘲弄的眼神,手指轻佻得剔了下牙齿,满意得看着男人微微动了一下的眼神。 “年轻人,怎么说我也是历经了两代的老人,冥夜的老故事,我还是多少了解一点儿的。如果你能将我弄出去,给我找个好一点的后路,我可以原原本本将那些故事都说给你听听。”他狡猾的笑着,打着如意算盘。 男人一点儿也不动心的样子,唇瓣轻动:“不用了,我要是想知道,有我自己的方法。你的好意,我没有兴趣受领。” 丁越被男人噎住,呸了一口。“你少给老子在这儿装清高,你要是不相信那些老故事,又怎么会在叶秉兆眼皮子低下做那些事情,别当我糊涂。你一次次故意放水,暗中扯叶秉兆的后腿,一次两次还能混过去,时间长了,总会露出破绽的。老子也不跟你废话,老子的别墅书房墙壁上有幅油画,后面有个暗格,那里面的东西老子要是送到叶秉找的桌子上,你看他还能不能容下你!兄弟,我呸!”他撵了下脚,好像将兄弟两个字狠狠践踏了一番。 男人脖子微动,黑眸越加深沉:“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去销毁?” “哼哼,老子告诉你,老子不是怕你去拿走毁了它,而是怕你不去看。你不信我,不是吗?那里面的东西你尽管看,没准跟你手上的那份是一样的。老子不妨顺便告诉你,那保险箱的密码是一九八/九七二五,知道这是什么日子吗?”他狞笑起来,满意男人的眉头皱了下,那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点儿动静。 男人敛下眼眸,“啪”一下挂了对话机,双手重新插进裤袋里,嘴角轻扯了一下,淡扫丁越一眼,转身离去。 丁越见着男人的背影,气定神闲起来,脸上挂上笑,换了副身子骨一样的轻松。那个人一定会救他出去的,包括他的儿子。 艳阳下,灰尘被风扬起,弥漫了整个天空。高高的监狱的大门口,两个站岗的狱警站如松,目光警惕得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高挑的身影出现,颀长的身躯在威武严肃的大门前,显得特别沉稳。 他转头看了一下紧闭着的大门,眼眸看向站如松的狱警,微微怔了一下,目光愈加的坚定起来。当他大步迈开时,再次卷起一阵风,风沙中,男人的背影朦胧起来,只看得到他身姿笔挺,如同白杨树一样挺直。一会儿,银色跑车像是子弹一样飞驰在公路上,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一座豪华的别墅矗立在夜幕中,里面漆黑一片,透着森冷。一抹灵巧的身影就着月光闪身而进。二楼的书房内,陡然亮起星火,远望去,像是只大萤火虫在移动。男人终于找到丁越所说的那副油画。他冷笑了下。丁越的收藏,跟他的爱好有关。那是一幅浑身光/裸的女人,搔首弄姿,摆着you惑的姿势。 他随手将油画移到一边,赫然出现一个暗格,他的眼动了下,按下丁越所说的密码。 “滴”一声,密码箱打开,箱子空空荡荡,只有底层放着一只牛皮纸袋子。男人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果然是跟他手上的一模一样。他的拳头握了起来,厚厚一叠纸被他撵起褶皱,就像他此时布满褶皱的心。 二十多年前的故事,终于要被打开尘封,他的目光迎向月亮,眼中蒙上一层灰色。这件事情及其隐秘,就连他也是最近才知晓。不知道叶世雄是否将这件事情告诉过叶秉兆…… …… 意大利,威尼斯。 古堡一样的建筑,灰色墙壁,厚重庄严。像是一个巨人一样矗立在湖畔。清澈的湖水拂过青石墙壁,轻拍着,潮涨潮落,留下层层痕迹。夏瑾在悠悠的水声中急醒,猛地坐起身就是一阵呕吐。 “呕……”一阵清水吐出,她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胃经历了翻江倒海之后,终于平静下来,只是那酸苦味,从胃里一直灼烧到了嘴巴里。她抹了一下嘴,无力躺在床上,只剩喘气的份儿。 从怀孕以来,她一直没有害喜的症状,可是在上了斐迪南的飞机以后,却像是被唤醒了。在飞机飞行了两个小时以后,她就吐得昏天暗地,吐出的污秽发出阵阵酸臭的味道,将斐迪南连带他那只高贵的黑豹子一起熏得远离了她的座位。 从那以后,夏瑾就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到了喝水也吐的地步。 斐迪南的确将她奉为贵宾,单独将古堡的一个分楼划给了她。她的害喜症状令斐迪南更将她在贵宾的待遇上再上一层,将她当成了豌豆公主一样,床铺铺的柔软得像是云层一样,夏瑾陷在床铺被褥中,轻飘飘的,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 她眼睛微睁,眸光移向靠在门框的男人身上。轻轻眨了下眼,她脸上浮上层虚弱的笑。“怎么,后悔将我带过来了?” 斐迪南手指横在鼻子下,走了进来。白色的盆中,浮着一层清水样的液体,黏黏稠稠,飘出阵阵怪味儿。就连桌上摆着的百合花也难掩那股味道。 “不,怎么会。”他嘴上说着,却是皱着眉,一条腿朝盆子踢了踢,将那装了夏瑾呕吐物的盆子踢远了。 “娜莎,怎么不把夏小姐房间里的盆子换了?你在做什么!”斐迪南扯过床头柜上的电话,吼了一声。很快,房间内跑进来一个穿着女佣服的女孩子,满脸惊慌地端起那只盆子,对着斐迪南鞠了一个躬。“对不起,先生,我马上换。” 随着她的动作,盆子里的东西晃了下,将味道都晃了出来,以波浪样式传递在空气中,斐迪南捂着嘴干呕了下,咒骂了声:“sh、it,你还站在干什么,赶紧换干净的来。以后别让我再看见这种情况。” “是的,先生。”女孩又鞠了下躬,赶在斐迪南发话前,端着盆子飞快跑了出去。 夏瑾看着斐迪南掩鼻痛恶的样子,心底发笑。这个男人有洁癖,有一点点味道就受不了。那只盆子,那个小女佣刚换过,只是她醒来时刚吐上,味道还在新鲜期。 “斐迪南,你别怪她,那个小女佣挺勤快的。”夏瑾出声求情。“不过,你来得太勤快了一点儿,所以才让你赶上了。”她撇撇嘴,暗讽斐迪南看她看的紧。 “你放心,我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这窗子外面又是湖,我不会游泳,你不用盯我盯得那么紧,我要逃跑也没那个能耐,再说我是心甘情愿来做人质的。这段时间,我会安安分分,等你跟兆的事情结束。” “你以为我常来看你是因为怕你逃跑?”斐迪南看向她,挑起一边的眉毛。夏瑾像是他新得的玩具一样,他本来是抱着十分的新鲜感来看她逗她,奈何这个女人病成这个样子,像是个坏了的玩具一样,叫他玩都玩不起来。可他又按耐不住心底的渴望,尽管夏瑾像是个随时要喷水的水龙头。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好玩。”斐迪南身体突然往后一躺,叫夏瑾吓了一跳,缩在被子里的腿往边上移动了下。 “你说什么?”夏瑾没有听清,但斐迪南逾矩的举动叫她皱起眉。男女授受不亲,外国人是否太开放了一点?她跟他的熟悉,算起来还不到三十六个小时。 ……分割线…… 不好意思,比预计的晚发了一个小时,今天工作安排太满了,实在抽不出空来偷偷码字,见谅,吃晚饭去了,饿……为啥八/九在盐巴是违禁用词啊,嗷嗷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谢谢订阅!被强吻! 斐迪南难得放松下来,他在被褥上滚了九十度,撑着手对夏瑾再次说了句:“因为你好玩。”这一次,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夏瑾,毫不掩饰眼中的热度。 夏瑾忘进他的碧绿眼眸里。那双眼碧绿如漓江江水,澄清澄清。夏瑾忽略了他那句话,倒是对这双眼好奇起来。这么一个狠辣狡猾的黑道头子,为何有的是这样清澈的眼? 她歪着头,傻傻看向他,话不禁从嘴里溜了出来。“你的眼睛挺好看的,不过跟你的性格不大相配。”她皱了下没,如实评价道。 斐迪南一怔,没好气道:“女人,我们是在同一时空的吗?”他放下手肘,重新倒回去,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肚子上。 他说她好玩,而她却在说他的眼睛跟性格,对于他恶劣的调侃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叫他一阵气闷。说到性格,他闭上眼,冷哼了声,她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她了解他吗? 夏瑾对于他突来的脾气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说她好玩,将她当成了玩偶一样,难道她能听不出来?可人在人家地盘上,她能发什么脾气。他不是她的什么人,发脾气也好撒娇也罢,他都不是那个对象。 静默的空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夏瑾不禁撑起身体凑上前一看,这个男人居然睡着了!这是什么意思? 但看那男人安静的睡颜,整张脸是放松的,唯独那双蹙起的眉依然拢着。他的唇轻启,有着淡淡的烟味。夏瑾抬起手在他的上方晃了下,男人毫无动静,他是真睡着了! 夏瑾咬了下唇,蹙着眉,该叫醒他,还是让他继续睡?看他的睡颜,不禁令她想起叶秉兆。他疲惫的时候也是这样,眉毛皱起,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是安安稳稳睡着的。她蜷曲起腿,将自己环抱起来,眼眸暗了下。 她想他了,在这个异国他乡,她异常的想着他,哪怕有一点点跟他有关的事情,都能勾起她的思念。肚子里隐隐不适的感觉令她此时分外的委屈。兆,我们的宝宝在折腾了,他好像不喜欢这儿……她咬着唇,吸了吸鼻子,将手指按在了肚子上轻轻揉了下。 当肚子不是那么难受的时候,夏瑾才缓过神来,眼见那个男人大有一睡不起的趋势,夏瑾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怨气。 “喂,你醒醒,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夏瑾伸着一根手指戳了斐迪南一下,企图中断他的睡眠。 斐迪南准确无误得揪住夏瑾的手指,哼了声:“别吵。”说完没了动静,转了个身蜷曲起高大的身躯,将下半身也缩了上来。 此时,两个人的姿势,一个是半跪在床上,一个半蜷着身体躺在床尾,像是个折叠的直角坐标一样。好在床是king size,所以就算是斐迪南横躺着,也完全足够容下他。 夏瑾被他捉住了手指,她使劲抽了回来。那根手指经过一番拉扯,麻疼麻疼的,她耍了下手,将手藏在被子下,好像斐迪南会重新拉住她似的。 “喂,你醒醒。”这次她拱了下被子,用脚踢他。奈何斐迪南此时正是耍无赖的时候,他只是转了个身,换了背对着夏瑾的姿势。 夏瑾见她的驱赶毫无奏效,而她身体正虚弱,几个动作就已经折腾地她头晕眼花,只能作罢。 另一头,斐迪南唇角勾起,悄悄睁开了眼,然后才缓缓闭上,这次是真的沉入了睡眠中。 斐迪南回到自己的地盘,马上处理了一堆积起的事务。他的身体尚未复原,一连十几个小时的工作令他疲惫不堪,可是在自己的房中,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奇怪的是,沾上这儿的床,他却有了困意。而这个房间的气味,明明不是那么的好闻。 夏瑾的身上有一种特质,就像能让老鹰停留的巢穴一样,飞倦了,就回到这个温暖的地方,休息一下。在她的身边,很容易让人安下心来。 在黑道中讨生活的人,坐得越高,其实越累,因为他们时刻都在警惕着别人将他拉下那个位置。王者之位,看着受人敬仰,实则高处不胜寒。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万年孤独的人。他跟叶秉兆说到底,都是是一类人,所以才有着类似的对于安逸舒适感觉的追求。 空气里有着绵长的呼吸声,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一两声翻书的声音。夏瑾放弃了继续叫醒斐迪南,她刚睡醒,无聊之时就看育儿书来打发时间。 “宝贝,妈妈今天给你读《美人鱼》的故事。”她的声音柔和,是每一个妈妈都有的温柔的声音。育儿书上说,宝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可以常常读书给他听,有利于孩子智力发展,而且还促进亲子感情。夏瑾对于这些,遵守的十分严谨。 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一句一句诵读:“从前,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宏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美丽的人鱼公主……” 小女佣娜莎终于端着干净的盆子走了进来。她十分的惧怕斐迪南,而眼见着那位恐怖的先生迟迟不出来,她不敢再耽搁,终于提着胆子硬着头皮进来。眼前的一幕叫她吃惊的抽了一口气。 先生竟然睡在这位小姐的房间里!要知道,先生是有洁癖的,洁癖到对空气的也都有要求!小姐的房间里面还有这呕吐物的味道呢……她惊恐的看向夏瑾,指了指斐迪南的方向。 夏瑾从书本上抬起头来,对着小女佣大惊小怪的表情耸了耸肩膀,摇摇头。 小女佣像是看到了奇景一样,对着夏瑾小声说:“小姐,先生从不在自己房间以外的地方睡觉的,你跟先生……”她舔舔嘴,这位小姐是怀孕了的,先生将她带了回来,难道这位是将来的夫人?她张大了嘴,为自己的新想法吓了一跳,鼻子周围的雀斑都因为这个动作而皱在了一起。 夏瑾看了一眼斐迪南,再看小女佣的表情,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他的朋友。”她淡笑,唯有用这个借口来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来到这里以后,斐迪南只介绍她是远方来的客人,要求好好招待。可她宁可介绍自己是他的朋友,也不会说自己是人质,不然,多掉价。 小女佣兴奋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先生对这位小姐不一样,这里,只有小姐不怕先生,在小姐身边,先生不会责罚她们。如果小姐走了……她晃晃脑袋,胸前的麻花辫子随之晃动。 在娜莎进来的时候,斐迪南感觉到外来气息,已然转醒,所以两人之间的悄声对话他一字不漏听了进去。只是朋友……当他听到这一句,心里涌起一阵怒气,好像他的玩具只是别人借给他的一样。但他克制住了,继续装睡着。此时他迅速做出一个决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朋友两个字变成其他的词语,比如说——女主人。 为这个想法,他倒没有吃惊,好像早就已经想过一样。 等小女佣失望地走出房间,斐迪南倏地一下坐起,对着夏瑾,叫夏瑾感慨他的变化之快,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还是只是闭目养神? “你装睡!”夏瑾指控。他的眼底甚至没有了进来时候的澄清,变得十分的深沉。夏瑾发现,只要这个男人情绪有变化,他的眼颜色就会变为墨绿色。 “这是我的地方,哪里不能睡。”斐迪南匪气侧漏,拍拍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突然走到夏瑾面前,压低身躯。 骤然落下的大片阴影叫夏瑾的心脏一阵紧缩。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他的反复无常叫她无所适从。 面对斐迪南的突然变脸,夏瑾咽了口口水,胃部又感觉不适起来。“你……你想做什么……”她结结巴巴道。暗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女人,你听着。”斐迪南压低而了声音,“你不是我的朋友。” 夏瑾一阵莫名,不是朋友,他们之间当然不是朋友,只是人质关系,在别人面前,她不过是撑场面那么说而已。她皱了眉:“我知道我们不是朋友,但我是你的贵宾,你自己亲口说过的。所以你不能拿我怎么样。”她拉高被子,面对斐迪南突然展示出的攻击性气势,她做出保护的姿势。 “不,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以后会是什么关系的。”话刚完,斐迪南就手指钳住夏瑾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唔……”一声惊呼淹没在他的嘴里,夏瑾猛烈挣扎起来。 滑腻温热的舌头,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在她的口腔里攻城略地,叫她胃里翻腾地更厉害。“放开,你不能碰我!”夏瑾狠狠咬了他,手刚好顶在了斐迪南受伤的地方,逼退了他的侵/略。 她泪眼汪汪,死命擦着自己的唇,好像沾上了细菌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忍着,就是不肯在他面前落下来。“斐迪南,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在这里要是有分毫损伤,兆不会放过你!你别忘了,塞西莉亚在那边呢,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并不是可以任你欺负的人质!” ……分割线…… 先来一章,下一章差不多晚上七八点发出,最近有点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将手上工作做完一点,就可以继续偷码字了。以后还是会保持一章6000字,预计过了这个星期天就可以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谢谢订阅!女神菲碧 斐迪南手指擦着被咬伤的唇,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睍莼璩晓夏瑾缩在那里要哭不哭,气的浑身颤抖,又强撑着的模样,活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炸了毛的猫,正对着他张牙舞爪。 他心底发笑,她的这个模样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现在你跟他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你敢告诉他吗?”他冷哼,说的漫不经心,勾着邪魅的笑,对夏瑾的威胁毫不在意,“你在这里休息够了吧,别忘了你自己是怎么答应来这儿的。” 落下这一句,斐迪南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淡扫夏瑾戒备的目光,神气地像是巡视领地,受完臣民拜见的国王一样走出夏瑾房间。 夏瑾死死盯着那个邪魅诡异的男人离开,眼泪才决堤。她狠狠锤了一下被子,呜咽着,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早就想过此行不会太顺利,可她万万没想到会被他这么欺辱。 她是不能告诉叶秉兆她被欺负了,如果告诉了他,他一定会气疯,然后不顾一切跑来接回她的。那她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斐迪南跟兆的关系会更差,那个克伦斯的气焰会更加嚣张,更加的肆无忌惮。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反而更向别人印证了,她是个祸水! 夏瑾深吸了几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一定会跟那个邪恶的男人斗争到底的! 她掀了被子下了大床,站起身时,又是一阵晕眩。饿了那么久,她浑身没力气,腿都发软打颤。移着脚步,她晃晃悠悠走到窗边,从窗口往外面看去。 外国的太阳没有比国内的明亮,她眯着眼迎着风。徐徐吹进来的风带着湖水清冽的味道,吸进肺腔,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有希望的,她暗暗给自己加油鼓劲,唇边绽开一抹笑,灿烂如夏花。 斐迪南想到有事情还没说完,走到外面又返身折了回来,刚到房门口,就见夏瑾站在窗边。刚开始,他以为夏瑾是准备跳窗逃跑,脚下步子不免往前动了一下。但很快,他回过神来。如果这点事情就让她委屈受不了逃跑,那她就不是他跟叶秉兆都看上的女人了。 她看着柔弱如小白猫,实则是只小雪豹,越挫越勇,知难而上。 想到这一层,他安下心,反而抄着手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那个女人。 她迎风而立,清风吹拂她的黑发,身上的米白色蕾丝裙随之飞扬起来,柔软的纱质布料贴在她的身上,熨帖地恰到好处,将她的曲线勾勒出来,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东方人娇小,但是细致,她的神秘美平铺在阳光下都难以被发掘,像是曝露在阳光下的女神菲碧,聪明、自信而坚强,有着热情与活力。 她的苍白皮肤在光晕下显得透明,可是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病恹恹的样子,润泽得像是上好的中国白瓷,粉色唇瓣如同微微开放的粉玫瑰一样鲜艳欲滴。 斐迪南摸摸自己的唇,想到刚才强行采花时的绵软触感,眼中透亮,像是个动了情的男孩一样心中窃喜。以他的角度,他不能将她的眼看的分明,但他想,她的眼一定是如黑水晶一样的晶亮,美得让人想要收藏。 斐迪南手指探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挂着一枚古老的挂坠,挂坠贴在他的胸口,已经被捂上了他的体温。他抽出来看了下,星芒的造型,正中央正是一块黑水晶,在幽暗中闪过一抹光辉。 阳光晃眼,夏瑾眨了下眼皮子,目光由远及近,最后垂眸看着绕城墙而流动的威尼斯湖。从远方缓缓而行的小船到近处独木舟一样的水上交通工具,这里的人看起来生活得很悠闲,行动间都透慵懒惬意。 夏瑾敛眸微思。她这一番望远,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看地形。目前,她尚在安全之中,可是,难保有意外之事。人质,本来就是掣肘对方的一个抵押,可她不是物品,任人鱼肉。若是真有万一,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先逃跑,绝不给斐迪南机会去胁迫叶秉兆。 斐迪南财大势大,拥有临湖而建的城堡,按着夏瑾的观察,距离城堡一百米以内,别的船只都不能靠近。她的眼落在下方悠悠而行的清澈湖水中,露出一点迷茫。她不会游泳,这个她倒是实话实说了。如果就这么跳下去,她游不开两米就葬身鱼腹了,而且,她怀着身孕,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夏瑾摇摇头,站久了的姿势微微发酸,她轻叹了一口气,蹭上了窗台侧坐着,临窗眺望,眨巴着眼冥思苦想。 斐迪南在见到夏瑾换了个姿势,她侧身时,眼中的迷茫、希望种种情绪都被他看了个透澈。她希望什么?希望叶秉兆来接她吗?他的眼眸沉了下来,握在手中的挂坠被攥紧,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 正如夏瑾所承诺的,她来到斐迪南的地盘,做起了一名厨娘,代表叶秉兆一方,向他表示诚意,在床上躺了两天以后。 斐迪南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他的城堡里各个地方的名厨都有,中、法、印、泰、韩、日,随时随地都可以换着花样上餐。说实话,夏瑾提出来这儿给那些人做膳食委实是多余的。 当她来到城堡里专门的厨房时,不由咂舌。一排房间,从左至右,一溜排过去,门框顶端挂着不同的字,不同菜系不同厨房,地方十分的宽敞,互不干扰。大手笔呀大手笔,夏瑾感慨,那个男人是如此的浪费。当她来到属于中餐的那个厨房,走进去时,里面冷锅冷灶,就差蒙上一层灰了。 “娜莎?”夏瑾问着陪同她来的小女佣。与经过的那几间厨房相比,这里的落差是如此之大。空荡荡的,里面的锅灶似乎很久没有被使用过,她也没有见到亲切的东方脸孔的厨师。 娜莎尚未从失落中缓过来。她一直认为,夏小姐就算不是先生带回来的女主人,但是朋友也不错。她是被专门划分来侍候这位小姐的,想着从此可以少干一点活了,没想到才两天,这位“朋友”就成了厨娘,负责中餐。搞了半天,原是个厨子,她还兴奋地跟其他女佣炫耀来着,这次丢死人了。 她懒洋洋上前看了里面一眼,道:“先生不大吃中餐,而且意大利的中国厨师水平都不怎么地道,先生都辞退了,这里也就空着了。” 夏瑾点点头,原来那男人不喜欢吃中餐。她目光澄澄,竟然冷落了中餐,世界上最讲究的菜!“哼,没品位的男人。”夏瑾嗤了下,挽起袖子开干。 “夏小姐,你要将这里全都洗一遍吗?”娜莎见夏瑾架势,瞪大了眼。这么多的餐具,锅碗瓢盆,天!那她不是要跟着一起干?哦不!她的工作量反而更多了! 夏瑾扭过头看着小女佣吃惊到难以置信的表情,笑了下:“我来就好,斐迪南有洁癖,所以这里看来就算弃之不用,也有人打扫。你出去忙你的吧,谢谢。”夏瑾不忘客气一番。她没有错过娜莎眼中的嫌弃。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没打算拖她下水,惹她嫌弃。 娜莎听夏瑾如此说,一时绷起的脸松了下,挤出笑来说:“夏小姐,其实你不用做餐的,先生今天在外面用餐。” 夏瑾擦锅的手只是停顿了下又继续擦洗起来。不管斐迪南回不回,她的诚意不会变。今天他不回来吃,但不代表他下一顿不在这儿吃。她时刻准备迎接他的刁难,绝不会给他挑刺的借口。 娜莎见夏瑾固执也不再相劝,她在她的背后吐了下舌头,嘲笑她的刻板,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娜莎无事可做,正躺在树下闭着眼享受偷来的闲暇,突来的一阵压抑感叫她睁开了眼。那一眼,差点将她的魂都吓飞了。 “先……先生。”她一跃而起,连身上的草屑都来不及拍,缩了缩身体低着头结巴道。 黑豹莱尔刚才就差一口舔上她的脖子了,那身上的生肉腥味将她的梦里猛男吓了个无影无踪。但是先生的眼神更加可怕,像是要将她剥了皮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夏小姐呢?”斐迪南原本是打算在外谈完工作的事情就顺便解决午饭问题,但是想到夏瑾一大早就跟他说的,从今天起开始工作,他不由得好奇想回去一看。当下他作了下交代,赶回古堡。可是经过这片草地时,他看见了这个他分配给夏瑾的女佣,她们两个竟然不在一起,当下他的心就抽了一下。 他最防范的就是那只小雪豹会逃跑,他没有忘记那天,她冥思苦想的表情。他不是担心她现在就走,而是担心她趁着这段时间,将城堡里面的出口都摸个透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将万一都想到了。万一他不放她走,又或者他跟叶秉兆交恶,她一定会逃走的。 而他之所以将这个女佣安排在夏瑾身边,名义上是照顾,实则是监视。 …… 今天灰常火大。得到消息,我办公室的草包主管竟然要升职做副主任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人的踏脚石了,从此,写文就是我事业的第二春!哼哼,没我帮你们做公式表,草包男,侬慢慢折腾去吧,作死你! 发泄一下,太气人了。瞎眼副总,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女的,就知道剥削我,看我不发威!擦!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谢谢订阅!越狱 在娜莎战战兢兢的告知下,斐迪南长腿一迈,直接杀到了中餐厨房。见到那小身影大汗淋漓地在那擦擦洗洗那安分模样,他才露出个放心的表情。冷眼一斜,娜莎灰蒙蒙的头缩了一下,眼睛都不敢看向斐迪南。 “去将城堡里所有草坪里的杂草拔干净。”冰冷的声音,毫无反驳的余地。 “是的……先生。”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娜莎嘴唇抖了抖,整个城堡的草坪…… 当小女佣走后,斐迪南的心情才好转,他走进已经打扫得差不多的厨房,突然凑近正认真干活的夏瑾耳朵旁:“我的午餐呢?” 夏瑾脖子上的汗毛都被吓得竖起,她猛转头,差点擦上斐迪南凑近的脸。“你……”她手指指了下外面,“你不是在外面用餐?” 斐迪南直起身,手指在台面上擦了一下,上面一点灰尘都不沾。他扬扬眉:“嗯?我有现成的厨师,干嘛要在外面吃?你不是号称是中国最佳私家厨房?”他的眼扫过擦得亮晶晶的锅子,“难道是最佳清洁工?哦,别让我失望。” “你!”夏瑾气急,他摆明了是故意挑刺。她是夸下海口,但她以为的是有一个能马上施展她才华的厨房,而不是一个厨具展览室!她眼眸一转,他要激她,让她出丑,叫她服软,她偏不要。 “二十分钟以后见。”她冲他仰起下巴,唇瓣扬起。 “好,再给你一个机会。” 第一次交锋,夏瑾给斐迪南送上一碗精道的拉面。纯手工做出的细白面条,根根均匀,浇上汤头,再洒上香菜跟葱花,香气四溢。斐迪南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快的速度就能做出来? 夏瑾得意得对着他摇摇食指:“第一回合,兰州拉面,希望您用餐愉快。”她很骄傲的抬头挺胸走出餐厅,背对着斐迪南的眼角浮上得瑟。给她一个空空材料的厨房整她?在经历过那么多突发的紧急状况以后,夏瑾的早就已经学会了什么是淡定。 …… 浦海,御景湾。 在夏瑾跟斐迪南斗智斗勇的时候,国内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今日头条新闻。两名关押在重刑监狱的中国籍男子在今日凌晨越狱逃走,目前警方正全力搜捕。据悉,两名重刑犯正是前不久被判刑的毒贩,涉及几宗大案。在此,本台提醒广大市民朋友,这两名男子都是极度危险人物,如见到照片上的男子,请立即报案……” 早间新闻主持人正播报着这个重大新闻,叶秉兆捏紧了手中的遥控器,啪一下关了电视机,下颔紧绷。 丁越跟丁坤父子逃跑了! 心中越加沉重,他便越是沉默。 “老大,看到新闻没有!”罗澄跟洛特几个人急匆匆跑进叶秉兆的卧房,连敲门都顾不得了。罗澄手里还抓着手机,屏幕还未灭。 此时天刚透亮,夏瑾不在身边,叶秉兆醒得更早了。 “嗯。”叶秉兆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声线紧绷。 “浦海的重刑监狱是全国有名的,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逃脱,还一夜逃走两个!”赵世嘉来回踱着步子,满脸的焦躁。“这对父子逃出,无异于猛兽出闸,他们一定会回来报复我们的。” 叶秉兆皱着眉,对于几个人在那激烈的讨论不予置否。 丁越父子有多危险,他心里清楚得很,可是,那个隐藏在冥夜之中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丁越能够从固若金汤的监狱里面逃走,如果不是有人相助,怎么可能成功。是他吗? 他的手指捏出“咯咯”的响声。“把淳风叫回来。”他冷声道,墨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 “对,要叫二哥回来。”罗淳点了点头,滴滴答答按了手机急召。 “哥,丁越逃出来,夏瑾那会不会有危险?”叶蔚蓝出声询问,“丁越要报复我们,一定会从我们身边最弱的人下手。虽然现在夏瑾还在威尼斯,但丁越曾经跟克伦斯勾结,触角也一定是伸到了那里,他虽被打压,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叶秉兆眸子微闪,叶蔚蓝的一番话,正说中他心中最深的隐忧。丁越知道他的软肋,他不敢贸然出现,但是一旦有所动作,肯定是死咬不放! “现在还不会,警方等各方势力都在追捕他,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藏身之所。我猜,他的下一步是逃到国外,完全避开警方的搜捕。所以,我们要赶在他偷渡出去之前抓到他们父子。通知各路蛇头,一定不能帮助丁越偷渡,放消息出去,谁帮了他们父子,就是跟我叶秉兆作对!” 犀利的眼眸闪着森寒,叶秉兆站在朝晖中的身影,浑身披着红霞,如浴血的战神一般。 几个人见着老大如此模样,心里都颤了下。 “是,老大。” …… “丁越逃走了,女人,你怎么还能睡得如此舒服?”克伦斯大手在宋诗菲的胸脯上重重揉捏,唤醒沉睡中的女人。 其实不用他手下那多余的动作。宋诗菲听见“丁越逃走”这四个字,马上眼睛就瞪得老大,身上顿时起了一阵恶寒。 她很丁越翻云覆雨不少,但完全没有百夜恩情,只有无边无际的痛恨跟恐惧。她背叛了他,丁越逃走,一定会回来找她报复的!她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胸口的那朵罂粟花,手指下,依然能摸出皮肤上的香烟疤痕。 被美化了的疤痕还是道丑陋的痕迹。她从他的身边逃走,换来他的毒打,这次,她是完全背叛了他,要是落到他的手里,将要面对什么样的下场? 宋诗菲不觉发起抖来,抬眼看向身边的男人。“克伦斯,帮我。”她的手摸上男人胸前,爱抚他胸膛的柔细胸/毛,主动凑上前亲吻。 美人计一直都是她的保靠。克伦斯迷恋她的身体,这一点她拿捏得很清楚。夜夜翻滚于床单,可是他没有对她生厌烦,她希望他对她身体的迷恋程度更深一点。 丁越如他们所希望的入了监狱,而她留在了克伦斯的身边,一边做着他的专属情/妇,一边继续做她的艳星,逍遥日子过得正舒服,却在这个清晨来了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克伦斯垂眼,看着宋诗菲的卖力取悦,眼里没有一点被点燃晴欲的迹象。 丁越逃走,在他的意料之外。现在的魅影几乎被摧毁,里面的人一个个被抓的抓,跑路的跑路,谁会不顾自己再去帮丁越逃走?他的眼睛冷然,抿紧的唇露出他的不悦。 “克伦斯?”宋诗菲见他没有情动的迹象,不由心内着急。魅影受了重创,他该不会是心疼自己的那些人,任她自生自灭吧? “嗯?”克伦斯回过神,对上宋诗菲期待又急切的眼,她似乎怕的要死,急切要得到他的保证。“宝贝儿,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他眼角划过狡黠的笑,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她被两人液体糊住的洞口,挺了下身体,提枪入洞。 宋诗菲被他突然的占领身体一阵被填满的感觉,她哼了声,很快咿咿呀呀吟唱起来。太好了,他还愿意保护她,她不安的心放松下来,全身心的融入这场晨间运动中去,竭尽全力取悦身上压着她的男人。 只要他还迷恋她的身体,那么她的安全就还有保障。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克伦斯一双无情的眼看着床头柜上的一把左轮手枪,想着是马上送身下这个女人上西天,还是再留她几天。 正如宋诗菲留在丁越的身边时一样,她在克伦斯身边的时候,就会知道不少他这边的事情。尽管他小心防范着她,但是这个女人十分的懂得保护自己,总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探听他的事情,以此来做为将来她落入困境时候的筹码。而她现在装出来的的害怕,只是不让他怀疑她而已。 思及此,他在她的身上大力动了几下,顶的她啊啊叫喊,趁这个时候,一把冰冷的枪洞口已经塞进了宋诗菲张大的嘴里。 “唔!”宋诗菲正在兴头上,被突如其来的冰冷枪口一激,身体一阵紧缩,下面的小口猛烈收缩起来。她惊恐的瞪大眼,激烈摇晃着头,要甩走嘴里塞着的手枪。她的双手急急抓住克伦斯的手臂,眼泪都淌了出来,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不要,求你不要……”她哀求。此刻,她是活生生地体会着天堂与地狱的一线之隔。 “嘘……嘘……放松,放松。”克伦斯像是摸着小动物一样抚摸她的头发,分身被她夹得太痛,他不由皱着眉安抚她。“哎,要怪,就怪你心眼太多啊……你跟我欢好一场,放心,我会让你在天堂中没有痛苦的死去。”他拍拍她的脸颊,动了下身体。 “唔!”宋诗菲被堵上的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奈何出声口被堵住,发出来的声音像是被闷着的杀猪叫。她不管不顾拍打起他来,一双长腿胡乱蹬着,猩红的床单被蹭破了,露出下面垫子里塞着的羽毛。顿时,满室羽毛纷飞。 克伦斯的手指微动,杂乱的尖叫声里,响起扳机扣动的声音……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谢谢订阅!上上策 宋诗菲耳旁清晰听见那“卡擦”一声,吓得魂都要飞了,混乱中摸到床头柜上的一只水晶烟灰缸狠命砸了下去。睍莼璩晓 “嗯”一声闷哼,鲜血从克伦斯的额头蜿蜒而下,鲜红的颜色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分割成了两瓣,显得诡异恐怖。他的眼睛呆愣了一秒,还未想到发生什么事就已经没了意识,颓然伏倒在宋诗菲的身上,而他已然扣动扳机的枪偏了下,悄声射在了羽绒被里。 宋诗菲浑身僵直,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般,身上一层凉一层热,轮番上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才发觉身上男人的重压将她压得透不过气。使劲将克伦斯从她的身上推下,她吐了口憋在胸中的闷气,惊魂未定之下胡乱将自己收拾了一通。 宋诗菲咽了一口口水,待定下心来,她斗着胆子看克伦斯动静。见他一动未动,她胆边生恶气,竟然收过他手中握着的枪对准犹在昏睡中的男人。 “克伦斯,你们都不是人!”宋诗菲恶狠狠说着,拿枪的手颤抖着。虽然她坏事做得够多,但是真正亲自杀人却是头一遭,尤其是这把枪上一刻还塞在了她的嘴里。 她的嘴巴里好像还残留着手枪的硝烟味儿,那种恐惧,是她此生第一次尝到。不管是克伦斯还是丁越,他们都将她当了了一样工具,而不是一个人。这种感觉令她深恶痛绝。 她一路走来,路子越走越窄,到陷害夏瑾入狱时,她已经明白过来,她跟着的是一群什么样的男人。她像是在走钢丝绳一样的心惊胆战,时刻提防着自己的一条小命。可是,从她选择了跟着这些男人开始,她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她要逃开这种狗一样的生活,她要活命! “是你们逼我的……”她的脸煞白,嘴唇抖动,正要扣下扳机,眼梢却见克伦斯的手指动了一下,发出将醒的呻/吟。 那一声声音,将她中了魔怔一样的思绪唤醒,宋诗菲屏住气息,瞪大了眼睛,片刻也不敢停留地携枪逃跑了。 她要逃,逃得远远的,叫这些人再也抓不到她!她不能杀了克伦斯,她的手上不能沾上人命,尤其克伦斯还是意大利的国籍。如果她杀了他,那么,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她。 跟这些危险分子比起来,她实在是太渺小了,所以,她唯一的路只有逃跑。 …… 其实不用叶秉兆的召唤,季淳风就自动来了御景湾。 “嘿,二哥,你好快的速度。”罗澄还在惊讶季淳风赶到的速度。季淳风只是唇角翘了下便向叶秉兆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哦不,二哥,老大的练功房等你。”罗澄止住他。 季淳风顿住脚步,眼眸微凝,练功房?他对着罗澄点了下头,换了个方向,步履比方才的速度沉了一些,慢了一些,又好像仍旧是原来那样。 罗澄怔怔看着季淳风的背影,感觉他有点儿不一样了,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今天的他,好像显得特别的阴沉。他摇摇头,丁越父子逃跑了,换了谁都觉得心情不爽,尤其那对父子是由季淳风煞费苦心送进去的。他们这一跑路,付出心血最多的他心里一定是十分的气愤。 这一厢,季淳风刚推门走进练功房,就感觉到一股疾风迎面而来,他侧身闪过,抬臂挡住向他头部袭来的铁拳。 黑暗的练功房,里面只有正中央一点灯孤零零亮着,发出惨淡的光芒,将里面照射的更加朦胧。从各个角度袭来的拳、腿接连不断,拳肉相撞,发出结结实实的闷声。 叶秉兆招招狠辣,一点不留余地。季淳风凝神而立,全力应对那袭来的招式。 “我们兄弟好久没来一场了,今天不妨先打个痛苦。”叶秉兆从黑暗中现身,朦胧的光线将他的表情衬得越加隐秘。季淳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听他冰冷的声音,他眉梢动了动,应道:“好。” 身上的西服衬衣都甩开,他只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手臂喷起的肌肉将t恤的袖口都撑得鼓鼓的。 两人面对面而立,差不多的身高,挺直有力,像是矗立着的两座铁塔,冷硬地没有一丝感情。谁都没有先出招,只是用毫无温度的眼对视着,空气中的灰尘粒子悠扬飘荡,在光束下显得分明,夹在两人之中的间隙中,须臾,那灰尘粒子就受着空气波动而乱了起来,洋洋洒洒,纷纷落落。 两个人的速度越加快了起来,看不清是谁先踢了腿,是谁先动了拳。只听到“哼哈”呼喊,干脆利落,紧接着是身体某个部位被击中的声音,拳拳打到用力,一招一式都见真章。 约摸半个多小时以后,季淳风手捂着腹部,半偻着腰,喘气看向半握着拳擦拭唇角的叶秉兆。 “你的身手还是那么好。”他扯着唇角笑了下,被击中的脸颊肌肉疼痛,他抬手揉了揉,吐掉嘴里的血腥味。 “彼此彼此,你也没有退步。”叶秉兆懒懒松开绑在手上的绷紧带,随手一扔,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 一场畅快淋漓的对打,两个人身上都汗湿,汗水落在地板上,在寂静的练功房中,能听得见“嗒”一声响。 “怎么,心情有好点儿了吗?”季淳风半侧过头,看着叶秉兆。丁越父子逃走,他们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难怪叶秉兆心情掉到谷底,急于抒发。 “你以为我是因为他们父子二人才心情不好?”叶秉兆同样侧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接触,他的眼十分的幽沉,透着一点沉痛。撑在膝盖上的手捏成拳,手背上的筋络瞬间变得分明,像是一条条趴着的长长蚯蚓一样。 “不是吗?”季淳分侧着的角度更斜了一下,目光中露出疑惑。他们从五岁时就相识,跟叶秉兆之间的默契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他的心思,他绝大部分都知晓。 “哼”,叶秉兆冷笑了下,这次他反而没有直接回答季淳风的问话,“刚才,我在你看不见的角度向你出招,你有什么感觉?” 季淳风眼眸微动,脸色滞了下:“当然是很不爽,你从来都不屑于暗算别人的。这次怎么一反常态了?” “因为我最近就是被人在这么暗算着。”叶秉兆脸色表现的不甚在乎,可是盯着季淳风表情的眼却没有一点松动,“淳风,你知道的,我最恨别人背地里暗算我,所以,如果被我发现有人这么做了,我一定不会轻饶过他,不管他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沉重,透着压迫,十分的威严。 “那是自然,谁都不喜欢被人算计。”季淳风接话,“不过,在我们这种圈子里,不是成天跟‘暗算’这两个字打着交道吗?你越是想要避开,却越是避开不了。”他眉眼淡了起来,用轻巧的话回答。 “你在回避我的话,淳风。”叶秉兆眼瞬息一闪,变得凌厉如鹰,“我的意思是自-己-人。”他一字一字从齿缝里吐出来。 “老大,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季淳风脸色变了变,十分的沉肃。他顿了顿,眼睛直视叶秉兆,过了一会儿,在叶秉兆毫不放松的眼神下,他透着坚硬的眼又缓和了一点儿。 “是,是我放走了丁越父子。”他低下头,承认自己的作为,然后他抬眸,脸色没有一点后悔跟愧疚。“可是,我只能这么做。”他站起身,捡起地上沾了灰的西服,从里面掏出一张内存卡来。 “这是丁越收集的我们冥夜十多年来的交易记录。他的手上有这个,如果不是我,他会再去找克伦斯,或者警方,再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黑帮,不管是哪一方,对于我们冥夜,都是灭顶之灾。” “他们父子是我费尽心思弄进去的,我只恨当时没有让法庭直接将他们宣判为死刑,又怎么会想着要将他们在救出来?”他一下收紧拳头,眼睛里透出憎恨,“我敢肯定,在丁越入狱之前,他是没有得到这张内存卡的,但是,就在前不久,他给我透露了这个消息。” “这张内存卡,如果他只将它交给警方,我们冥夜会遭受什么样的结果,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可是,丁越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交给警方,警方也只会酌情考虑,只给他一个人减刑,也就算说,这张卡只能保住他一个人的命。” “而那只老狐狸,想要充分的利用这张卡,同时保住他跟他儿子的命以及自由。克伦斯是一个选择,但那是中策。他已经跟克伦斯合作过,克伦斯是如何对他的,他已经深刻了解,所以,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他。” “而我们,才是上策。他知道冥夜对你我的重要性,所以,他才将赌注押在了我的身上。我,是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的人。以他的报复心,只会来找我去救他。因为一来他想看我这个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的人是经历怎样的痛苦不甘愿将他又放出来,二来,他是想分化我们。这等一石二鸟的计划才是他的上上之策,而他,赌赢了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谢谢订阅! 叶秉兆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跟他多年的男人,半晌没有言语,只是静默的盯着他瞧,像是要将他看穿。睍莼璩晓 季淳风两指捏着小小的一张卡,接受叶秉兆的审视。 终于,叶秉兆缓缓站起身,对着他道:“不管如何,你放走了丁越父子是事实。这件事,目前是你知我知,还有丁越父子。淳风,你去南非一阵子吧。在冥夜其他人未知晓之前,你去那边跟一下钻石矿的进展,也出去躲一阵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将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希望你能跟我商量一下。” 他走了两步,经过季淳风的身边,手微动,已经拿走他手中的内存卡。 “嗒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练功房内分外清晰,那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踏在季淳风的心头。他半侧过头,看着叶秉兆的身影,眸色深沉。 这一关是过了吗? 曲指握成拳,他还能感觉到自己屏息凝神听叶秉兆决断时的紧张,心被吊起时的惶惶,还有背脊上顺流而下的冷汗。 “过几天会有台风来袭,黎妍在岛上,我想那一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淳风,你是决定在台风来之前离开,还是之后离开,我都随你。”叶秉兆在手触及门把时,忽然停了下来,未回头,他的声音淡漠,撂下话以后,他才扭动门把。 门开的刹那,外面的光线挤入门缝,在黑暗的内室里留下一条明亮的一线天。顷刻之后,门阖上,练功房又恢复了原来的幽暗。 季淳风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开启又阖上,最后独留他在一室的昏暗中。他的眼眸微动,只是一瞬之间,又是蒙上了一层灰暗,脸上重现坚决。 他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命运的轮子便是已经向前。他放弃最爱,舍弃兄弟之情,同门之义,只为完成他父亲的遗愿,所以,他只有一句抱歉…… 叶秉兆走出练功房,外面阳光普照,太阳已经升起到了正中央。炎炎暑气终于过去了,有了秋的气息,吹拂在脸颊上的风有了一点儿凉意。他的眼同样是深邃的,转头,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默默看着。 淳风,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打开心门,我还是会把你当成是兄弟,一切,就当成是没有发生过…… …… “嗨,叶,原来你在这里。”塞西莉亚笑嘻嘻地出现在叶秉兆的面前。 叶秉兆身穿黑色皮裤,上衣是立领的黑色风衣,敞开的衣襟中可以看见他里面穿着的白色棉质衬衣,像是动作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帅气逼人。额前碎发在风中微动,眼眸冷如寒星,笔挺的鼻,薄润的唇,刀削的脸庞,整个儿的完美线条像是来自神袛之作,没有一笔是失败的。此时的他长风玉立站在阳光下,一眼就可以被人看见。 塞西莉亚一大早就已经在别墅里到处寻这个男人。事实上,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如此。作为女客的她,一点不嫌自己是外人,逢人就会问“叶在哪儿?”“叶在做什么?”一点不改她花痴的本色。 “真帅,比我哥哥还冷酷。”她以叶秉兆为中心点,绕着他转了一圈,从正面到左侧到后脑勺到右侧,最后回到正面,跟叶秉兆对视,眼里满是爱意。 叶秉兆对于她的这种行为眼睛都不眨,直接将她当成了空气,迈了长腿就要往前走。塞西莉亚忽然上前一把勾住他的手臂:“叶,你要去哪儿,方便带上我吗?” 叶秉兆眼角扫她一眼:“你的跟踪游戏可以结束了。” 塞西莉亚脸紧了一下,随即笑得开花一样:“叶,你在说什么呀。我这哪里是跟踪,我只是想要随时随地看到你而已。”她脚尖一动,绕到叶秉兆的面前,撩了一下她酒红色的长发,将自己半露的胸抵在叶秉兆的身躯上,手摸上他的脸,“叶,我比夏瑾要漂亮多了,身材也比她好,她都不在你的身边,你怎么就不肯看我一眼呢?” 她的碧绿眼眸睁得大大的,脸上露出沮丧,眼底都浮上一层蒙蒙水雾。“叶,我自愿留在这儿,做你跟我们焰门合作的友好象征,你就没有一点儿感动吗?” 叶秉兆一下拍开她的手,径直绕过她,对她的做戏不为所动。“你省省吧。首先,跟夏瑾,你没得比,其次,你所谓的爱不过是跟踪我的借口。这种不单纯的爱意,我也要当真吗?” 塞西莉亚拧了下眉,手摸摸自己的胸,叶秉兆包裹在衣服下紧绷结实的肌肉的感觉还停留在那上面,真实可惜啊,他对她没有半分感觉……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一步步远离,她狠狠跺了一下脚追上去。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了谄媚,完全是原形毕露。“你从一开始就看穿我了?” “哼,御景湾的每个角落你都已经走遍,能去的,不能去的,你都仗着自己的身份跟借口,强行闯入。不错,用找我的理由确实要比偷偷摸摸地将这里每寸土地都走遍要来的方便的多。啊,台风就要来了,如果你还找不到那个关押白茉莉的地方,那么此行,你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对吗?” 塞西莉亚此时的花痴造型已经一扫而光,倒是目光里的赞赏不假。“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聪明的脑子,敏锐的直觉,犀利的眼光。哎,我真遗憾,你为什么看上的是夏瑾那种平庸的女人。叶,你真的不考虑我吗,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我们都有完美的样貌,顶级的头脑,生下的后代也是最强,这样的组合才最适合在一起呀,我真为你感到可惜。” 她的眼里露出遗憾,伸出食指摇了下。叹了一口气,她才道:“既然你看穿我了,那么你介意告诉我白茉莉在哪里吗?” “塞西莉亚,别忘了你们的诚意。”直到这个时候,叶秉兆才拿正眼看她。“你是你们焰门放在这里的人质,是抵押。如果我将白茉莉交给你,那我不是亏本了?别忘了,现在的我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塞西莉亚莞尔撇撇嘴:“到底是不是亏本还要另说呢。”她忽然露出媚笑,一手搭上叶秉兆的肩膀,凑到他的面前,对着他吹了一口气,you惑着他。“如果你愿意跟我结婚,你就不亏本了啊,我会以半个焰门作为陪嫁,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这个吗?” 叶秉兆扫下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手指掸了两下,像是弹走灰尘一样。“我已经足够富有,不稀罕你的那点陪嫁。”嘴角微微一勾,他继续往前直走。 “哼,叶,你为你的夏守身,可是,你觉得你的夏能挺住吗?我哥哥对她可是势在必得哦。” 叶秉兆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眼眸里瞬间卷起黑色漩涡:“替我警告你的哥哥,如果他敢碰夏瑾,我会要他包括你,跟整个焰门,都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塞西莉亚被他突然冷酷至极的表情骇到,咬住了的唇,不敢再出声音。夏瑾果然是他的命门,他会为了她而疯。她的梦,到底是该清醒了,叶秉兆不会爱上她,永远都不会。 当初斐迪南找了借口提出交换人质的建议,将夏瑾带回了威尼斯,再留她下来,一是履行协议,二来就是寻找白茉莉。对于她来说,这是再次接近叶秉兆,得到他的心的机会。可是,到了此时,她明白了,那是她此生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也许,她早就已经知道,只是不肯承认她失败了…… 塞西莉亚的眼在叶秉兆转过身去时,蓦地变成了墨绿色,跟斐迪南一样的颜色。 人人都以为胸大无脑的塞西莉亚只有天真烂漫的眼,可是,这样的她,才是隐藏在那个傻大妞面具下的真实的她。 白茉莉是克伦斯身边的亲信,就算没有参与克伦斯的每件事情,但是对他的秘密却是完全知晓。她被抓了起来,对他们来说,是件好消息。只要有她在手,就不怕不知道南非矿钻的秘密,也就不用再紧张跟叶秉兆的联盟。 可是叶秉兆却不愿意将白茉莉交出来,甚至隐瞒了他抓到白茉莉的消息,这个男人,他才是事实上什么都不怕的男人。他要用白茉莉来钓出克伦斯,这个狂妄的男人!他是否已经看穿哥哥的目的,不是要找到那个钻石矿,毁掉它,而是要占为己有? 叶秉兆脚步坚实,一步一个脚印,脸上冷意堪比寒冬,秋意都逊了颜色。他不可能将黎妍交出去,甚至给任何一方人得手。 斐迪南不是要毁掉钻石矿,而是要得到它,继而扩充自己的实力。克伦斯仅仅是拥有那么一个钻石矿,就在短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实力扩充到这个程度,斐迪南他动心了。以他现有的实力,再加上那个钻石矿,他就可以将自己的帮派发展到空前壮大,那么,冥夜就难以抵挡了…… 半个小时后,御景湾的山谷密林里突然升起一架直升飞机,盘旋的螺旋桨飒飒作响,刮起的风漩将树梢刮得猛烈动摇,飞机直线向东,很快消失在海平面上…… …… 威尼斯的湖有多么神秘,里面究竟有没有水怪,夏瑾没有机会去探查。她被困在这座城堡里,白天,应付斐迪南的刁钻花样,晚上,她做夜猫子,暗中寻找着逃亡之路。 斐迪南像是逗猫一样的对她,令她感到心烦意乱。他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上一刻还是笑着的,下一刻却是阴云密布,令她无所适从。他在折磨她的心,让她对他产生惧怕,让她臣服于他。 可是对她来说,她顺从的,只有叶秉兆。只有心顺了,身体才会顺从。她不是他的宠物,甩一鞭子再给块肉,她就会乖乖听话。 所以她反抗他,斐迪南大为不满,更加的折磨起她来。 就在今天,他弄来了几条河豚鱼叫她做河豚料理。 “我从没有做个这个。”夏瑾看着鱼缸里游着着的两条河豚鱼,拧眉,“这个鱼处理得不好,会死人。” “我当然知道。我的日本餐馆里有专门做河豚的厨师,并且,他们都有合格的证书。但是今天,我想吃吃中国式的做法。嗯,河豚鱼的美妙滋味,舌尖上的享受。”他的脸上摆出享受的表情,可是那双碧绿的眼睛却是闪着恶劣的光芒。 “河豚的最早吃法,不是源自于你们中国吗?听说,你们中国人什么都敢吃。有句什么话来着?哦……叫‘冒死吃河豚’,对不对?” 夏瑾对于他这种唧唧歪歪的逗弄一向反感,拉长了脸直言:“如果你不怕死,我不介意做给你吃。” “no,no,no。谁说我不怕死,我听说你的餐馆里还出过人命的。”他压低身体,突然拿了一根筷子戳了一下两条鱼。河豚鱼受到攻击,马上将身体鼓胀起来,膨起一个球,上面根根刺儿竖起。 “看看,真像你,啊,这么一看,我更想吃了。”他扭过头,玩味得看着夏瑾,将她盯得身上汗毛直竖,“不过,我有办法知道你做出来的鱼儿有没有毒。”他突然一把抓住夏瑾的臂膀,将她拉到鱼缸前抵住那冰冷的玻璃壁。 “你来做试菜的,不就好了吗?我真不明白,之前你开餐馆的时候,怎么没有为客人做到这一点。如果你提起当着人的面将那些菜都吃一遍,不就没有中毒事件了吗?”他耸耸肩膀,将那件祸事当做笑话一样将,气的夏瑾想直接抓起河豚鱼甩到他脸上去。 那是她的噩梦,不可磨灭的噩梦!那一次,她差点没有了宝宝!他怎么可以说的如此轻松! “哦,我想起来了,叶舍不得你被人发现,听说,你还是某个富商的前妻,啧啧啧,叶也需要顾虑自己的面子。捡了个别人不要的女人,怎么说也有点伤他自尊。你要是跟了我多好,我不会介意你的。甚至你的孩子,我也一并收了。”他的手忽然摸上夏瑾的肚子,恶劣的摸了一把。 夏瑾第一反射就是直接甩手打了他一把掌,打完,她就后悔了。 随着清脆的响声响起,这个男人马上就变了脸色,像是地狱来的一样,身边的空气都冷了几度。 “不许你随便碰我,这是你自找的。还有,我跟兆之间的事,不容许你诋毁!”夏瑾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这个阴鹜的男人,强自镇定着。这是两人相处以来,第一次,他们之间起了正式的摩擦。 “女人,你的胆子大了不少,是叶秉兆给了你这种胆量吗?”斐迪南一把就钳住了夏瑾的下巴,指间用力,像是要捏碎她一般,语气像是在冰块上过了一遍一样,带着丝丝冰冷,“可我不是叶秉兆,怎么办呢?” 夏瑾疼得的脸马上皱了起来,使劲拍打他,挣扎起来:“我说了,唔……放开,是你先碰我的。既然你知道我不好惹,就别碰我!” 斐迪南却是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唇死命贴着她,还将舌头也探了进去,硬是勾着她的舌挑动她。这是继上一次两人有那个吻以后的第二次接触,吓得夏瑾魂都要飞了。她十分明白他是在找机会刺激她,激怒她,让他有机会欺负她,折磨她。 这一次次下来,她到底是没忍住,给了他机会。可是,她的身体,她的宝宝,不是这个恶劣的男人可以随意碰触的。 那一次接触,夏瑾再次咬伤了那个男人。可是她也明白了,她不可以再继续留下来。 斐迪南根本不在乎他跟兆的关系是如何,一切都是他找的一个借口。如果他真在意他们之间的联盟,就不会这样欺负她。这一次,他们之间的战争全面挑破,她真正的惹怒了他。 斐迪南以为她不会法语,所以没有设下防备,在她面前用了法语讲电话。恰恰被她听到那句:找到白茉莉。 其实在她从法国回来以后,她突然对法语感兴趣起来,所以学了一阵子法语,能听懂几句,这次,却是真派上了用场。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夏瑾穿着一身连衣黑裙像是鬼魅一样行走在空旷的城堡里。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只穿了厚厚的袜子。 晚间的城堡在过了十二点之后便不再是灯火辉煌,只点了几盏壁灯,整座城堡矗立在湖面上,显得阴森鬼魅,至于内里,就更加阴森了。壁画中的人物在光影晃动中,像是在盯着她一样,叫夏瑾心里阵阵发毛。 夏瑾小心翼翼屏息凝视,几乎是贴着墙壁在走。城堡内有摄像头,她在白天就已经观察过,仗着跟冷芸姿学过一点儿技术,此刻,是她第一次在学以致用,怎么避开摄像头,怎么避过夜间巡视的保安,怎么去寻找暗门。 城堡里面摆设了不少的装饰品,穿着盔甲的骑士,造型古怪的雕塑,埃及的冥神,应有尽有,在夜间,更显恐怖。夏瑾行走在其中,忽然想到一部电影《卢浮魅影》。这个时候,如果配上一点儿音乐效果,她再来一个猛然回头,没准儿,后面真有一个带着面具的家伙…… 想到这里,夏瑾摸摸自己的心口,深呼吸几次,叫自己放松。突然而来的冷意,叫她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她真的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悄无声息的…… 她僵硬着脖子回过头,“啊”一声短促惊叫,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的身后,是莱尔!斐迪南的那只黑豹子!她定睛瞧了下,与黑豹对视。黄澄澄的两只眼睛,像是灯泡一样炯炯有神。 她的心停摆了一下马上飞速跳起来,莱尔发现了她,那么斐迪南呢?下意识的,她在莱尔身侧左右看了下,见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斐迪南那个人习惯早睡,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发现她的。她安慰自己。 在她转回头那一刻,她却“啊”一声真的尖叫了起来,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她以为不在的男人不知从何时起站在了她的面前,好以整暇得看着她,像是看戏一样。 “啪啪啪”,他拍了三下手掌,缓慢的步子,如同慵懒的豹子一样走到她的面前,“啊,被发现了,小猫。”他脸上的红掌印未退,在昏暗中也看得清晰。 夏瑾身上汗毛竖起,扶着墙一步一步后退。他怎么发现的,还是他一直看着她? “你是准备要毁约了吗?”斐迪南上前,一把勾住夏瑾的腰,将她抱在胸前,抵住她,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不……怎么会……”夏瑾磕磕巴巴,手推拒着他,绞尽脑汁想借口。“我睡不着了,呵呵,出来走走……” “哦,原来是这样,嗯,我也睡不着,不如,我们晚点好玩的?” 夏瑾对上他危险的眼,脑中警铃大作:“我现在困了,要回去了。”她掰扯开斐迪南横在她腰间的手,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快步走起来,“晚安哈……” “啊!”一声尖叫,她的的脚离开地面,腾空而起,原来斐迪南将她拦腰抱起。 “混蛋,放我下来。”夏瑾死命拍打着他,挣扎起来。 “别动,如果你想我放手的话,也许你只会摔伤,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斐迪南冰冷的声音,眼眸阴寒得扫过夏瑾的肚子。 他的手稍稍一松,夏瑾感觉到下坠的刹那马上勾住他的脖子,不敢再动弹,身体却颤抖起来。 “你不该想着逃跑的,小猫。” 斐迪南绷着脸抱着夏瑾一路不发一声,直到回到夏瑾的塔楼,他脚一勾,关上门。 直到走到她的床铺前,他抬高手臂,然后手收回,夏瑾瞬间坠落在柔软床铺上。饶是那一下,也将她摔的眼前一花。一直紧绷的神经随着那一下,像是绷断了一样,她的心随之漏跳了一拍,有种高空跳楼的感觉。 忍住头脑的晕眩,夏瑾躺着不动,放松了一会儿,手摸上肚子,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她梗着脖子,咽了几口口水,将想要呕吐的感觉咽下。 斐迪南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夏瑾的表情依然是冷漠阴沉,待夏瑾适应过来,想要坐起之时,他却忽然倾身而下,压住夏瑾。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谢谢订阅!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啊……”夏瑾惊惧的呼喊破开喉咙。睍莼璩晓斐迪南脸上的表情太过恐怖邪魅,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拼命呐喊,跑!跑!跑! 一个翻身,她侧开斐迪南的重压,拼命往后面退,而斐迪南只是看着她无谓的逃跑,手轻轻往前一探就抓住的夏瑾的脚踝,将她拉了过来。这一次,他将夏瑾压得死死的,她的手脚拼命踢打,却是无济于事。 “撕拉”一声,夏瑾的裙子被扯破,露出她光滑的肩膀。 “呀!”夏瑾惊叫,手徒劳得将破掉的裙子拉上去。“斐迪南,你疯啦!” “我警告过你要乖乖的,别想逃走的。可是你在做什么呢?你不知道对于一个猎人来说,越是逃走的猎物越能激起猎人的狩猎之心吗?”斐迪南只用一只手就将夏瑾的两只手腕都固定在头顶,长腿压住她胡乱踢蹬的腿,慢慢低下头,他的绿眸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 夏瑾瞪大了眼看着斐迪南越来越低的头,急红了眼,脑子飞速转动。她被他困住,动弹不得,可她是万万不能让他得逞的。她索性豁开了去。当斐迪南的头已经碰上她时,她猛抬头提前咬住了斐迪南的脖颈,下颔用力,死死咬住他。 猎物!猎物!猎物!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啊!”空寂的房间一声低沉的呼喊。 斐迪南一把用力甩开夏瑾,手指探上自己的脖子,指尖黏腻,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一旁蹲着的黑豹闻到这种血腥味儿龇开白森森的牙,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莱尔,安静。”男人看都不看那只黑豹,冷静低沉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兴奋。 夏瑾一旦得到自由,赶紧退后,大床的尽头那边是一条狭窄的走道,后面是衣柜。她一跃而下,准备逃跑。 “呵!好厉害的小猫,还知道咬人自保。”斐迪南慵懒得从床铺上起身,手指的鲜血擦在了雪白的被褥上,留下一抹红印,鲜艳刺眼。 他用极快的速度抓住夏瑾,在她的手触到门把之前。 这一次,他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将夏瑾压倒在了床上,直上主题。他的唇舔上夏瑾的脖颈,像是享用大餐一样,先是轻触,感受她的甜美,然后是狠力的吮/吸,一下一下,享用起他的饕餮大餐。 “不!”夏瑾叫的撕心裂肺,疯狂的挣扎起来。但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沉重如山,将她死死压住。她像是只弱小的动物被逮捕到,只能等着被破开身体。 扯破的衣服被他撕扯地更开,露出大片的莹白,刺激着男人的感官。“哦,我的菲碧,月光下的你才是最美的。”他感概着,手指触碰上她的嫩滑,重新伏下身去,湿润的唇贴上那层白色,像是舔着绵密的奶油一样。 黑豹蹲坐在床头,黄澄澄的眼盯着床上交叠在一起的人,即将发生的人间悲剧在一只动物的眼里,只是一场即将发生的雄雌动物的交/配。 夏瑾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席卷而来,“呕”一声,胃里的东西悉数返上,吐了斐迪南一身。 “oh,sh/it!”斐迪南弹跳开来。他的衣服上、脖子间,头发间,都沾上了夏瑾的呕吐物,发出阵阵酸臭味。恨恨盯着夏瑾,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你真恶心。”他嫌恶地看着夏瑾。 夏瑾剧烈喘息着回看斐迪南,像是逃过死亡追逐一样,拉回扯破的衣服,露出胜利的笑容:“我警告过你,不准你碰我的。” “你等着瞧!”斐迪南恶狠狠看了夏瑾一眼,撂下狠话才走出夏瑾的房。 等斐迪南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夏瑾以极快的速度跳下床,“砰”一声关上门,落上锁。做完这一切,她犹觉得不放心,又将能推得动的桌子椅子都堆在了门旁,抵住那扇门。 做完这一切,她才蹲在墙角里,哭得好不狼狈。“宝贝,你救了妈妈。”夏瑾摸着肚子,一边哭一边笑,像是劫后余生一样。 如果她没有呕吐,如果斐迪南不是有洁癖,那么今天,她想她会死。这辈子,除了叶秉兆,她绝对不会再允许有其他男人触碰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她对他的守护。如果身体不再干净,她的爱也就没有意义了。 同一时间段,正驾驶着直升飞机的叶秉兆忽然胸口一阵闷痛,他心头“噗通噗通”直跳,不觉加快了航速。“瑾,你坚持住,我来接你了……”月辉下,盘旋的飞机渐渐接近矗立在湖滨的城堡…… 夏瑾等恢复了体力,缓缓站起身,她环顾了一眼房间,又冲到窗口往下看。 下面是宁静的湖泊,月影倒映在湖面上,静静的,天上月,水中月。 她回头,看了一下凌乱的床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之间都不会将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她咬了咬牙,毅然走向床铺,扯下床上的床单、被套、床柱上的拢纱、窗帘等等一切可以结成绳子的东西。 她住的这间房是的这座塔楼的最高点,要将绳子垂到湖面上,需要很多很多的布。值得庆幸的是当初斐迪南为了显摆,给她加了很多很多的羽毛被褥,她将套子一一给拆卸下来,房间里面顿时羽毛漫天飞舞。 雪白的羽毛像是下雪了一样,从窗口飘出,纷纷扬扬落在湖面上,静谧的湖面由此而漾出一个个圆圈圈。夜深人静之时,谁也不知道这座城堡里发生了什么。 静谧的湖面上,一艘船悄悄的接近城堡,它沿着城堡而行,寻找着突破口。叶秉兆在成功抵达威尼斯时,马上换坐了游船,破湖而来。湖面上飘着的羽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沿着羽毛流过的方向,他追寻而来。 当长长的床单结成的时候,夏瑾露出一点儿喜悦,她就快要成功了。她看向门的方向,吁了一口气,然后拉起绳子的尾端,缠绕在床柱子上,然后再抓起一块木板捆在背后,这才爬上窗口。 从她现在的角度看下去,她头一阵发晕,差不多一百米的高度,这对于连树也没有爬过的她来说,委实有点儿疯狂。想来,自从认识了叶秉兆,她经历了很多她人生中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她抬头,向上看了下,稳住自己。童话故事里,传说有个被巫女关在城堡的公主,她有一头很长很长的头发,可以一直垂到地面上。每天晚上,她放下自己长长的头发,让在城堡外的王子顺着她的头发爬上城堡,然后他们在城堡里面约会…… 夏瑾想,她是跟那个公主截然相反。她被一个恐怖的男人关在城堡里头,她的头发也不够长,也没有王子顺着她的头发上来约会,而是她要逃出去,她的王子在远方等着她。 闭了闭眼,她深吸一口气,正欲顺着绳子往下爬,门口忽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这一点儿响动吓得夏瑾差点从窗口直接栽下去,她惶恐的看向那扇门,气息都乱了起来。糟糕,是斐迪南重新杀回来了。 门边想起急切的拍门声。“夏瑾,你在里面做什么,快给我开门!” 回到自己房间的斐迪南将自己清理了几遍才觉得自己的身上没有了那股酸臭味。他原本是打算慢慢跟夏瑾玩的,但是转念一想,夏瑾已经有了逃走的心,经过这一夜,她更加的怕他,一定会费劲心机逃走的。 他的电脑跟城堡的监控系统连通,这座城堡有着无数的摄像头,明的暗的。他就是在这部电脑上,看到了夏瑾鬼鬼祟祟的身影,才将她逮了回来。 屏幕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影。这时,他的心稍安。可是下一刻,他却马上弹跳了起来冲向夏瑾所在的房间。她的房间不是没有出口,那扇窗就是出口! 夏瑾听着越来越大的声音,再也不敢耽搁,倒转了身子,慢慢往下爬去。方才撕布条再拉紧绳结的时候,她的虎口撕裂开,此时火辣辣的疼,鲜血染上布条,留下串串血迹,在夜幕下,无人发觉。 她的心砰砰直跳,也不敢向下面看,只是盯着那窗口,自己感觉着,远离了一米、两米、三米……耳边,还能听见斐迪南的咆哮声,砸门的声音,渐渐在远离,又似乎没有。 “砰”一声,斐迪南最终还是破开了那扇门,桌子椅子散了一地。房间里面,堪比龙卷风过境。满地的羽绒,竟然铺了厚厚一地,像是积雪一般,房间里面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只有一条床布做成的绳子,从床柱子开始,通向窗户,知道隐没在窗楞后面。 他的心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奔至窗口往下看,黑幽幽的夜幕下,那个女人正往下一点一点往下动,手脚并用,身手并不是很利索,但是离他越来越远。 “夏瑾,你休想逃走!”他怒极,冲着窗口下面一声爆吼。 寂静的夜,突然而来的一声吼声,越过湖面,直透到叶秉兆的耳朵里。叶秉兆闻声而动,加快船的行驶速度。夏瑾逃跑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心狂跳起来。 而夏瑾在见到突然探出窗口的脸时,吓的魂都飞了,再听见那一身爆吼,手一松,身体垂直下落。 “啊……砰……”先是一声尖叫,接着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夏瑾淹没,在湖面上溅起大朵浪花,荡起的波纹搅碎映月,瞬间支离破碎。斐迪南的心也在那刹那变得支离破碎。她真的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宁死也不肯。她说过她不会游泳的,这一跳,她还活着吗? 随着夏瑾的那一跳,黑夜似乎过去了,天际泛起了隐隐的红光,东方湖面上,像是燃起了火一样,湖水都几乎要翻滚起来。 斐迪南情急跃上窗子,准备一纵而下时,却见湖面水花再次破开,夏瑾湿漉漉的半个身体浮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她的头歪在一侧,手脚垂在水中,水花荡漾,她像是朵漂浮的花一样,随波荡漾,沉沉浮浮。 斐迪南墨绿的眼颜色微转,唇角微微勾起。“真是个聪明的小猫,知道找家伙托住自己。” 夏瑾在半空中落下,巨大的冲击将她震晕了过去,她着实该庆幸自己临走之时拆了衣柜的半块木门绑在自己的背上,而且是仰面倒下,不然,像她这样毫无知觉的状况下落入水中,连个挣扎都没有,还真有可能就这么去见了阎王。 “先生,我听到什么声音……哦,天哪……”娜莎在睡梦中听见响动赶过来,见到夏瑾房中的狼藉,呆呆张大了嘴,无措得看着斐迪南,“先生,夏小姐她……”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下去抓她回来。”斐迪南目光紧盯着湖面上浮动的夏瑾,出口的声音冰冷。 “是的,先生!”娜莎猛然一惊,旋脚飞奔出去。夏小姐真是太疯狂了,这么高的塔楼她也敢跳!方才站在先生的身后她都明显感觉到先生的怒火,那不是一般的生气!她一边跑,一边给自己划了个十字架为夏瑾祈祷“愿上帝保佑你。” 但愿夏小姐被抓回来以后,先生不会折磨她。她们都看得出来,先生对夏小姐的不同,她真的只是远方来的客人又或者只是一个中国厨娘吗? 沉寂的走廊顿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娜莎的呼喊叫醒了尚在睡眠中的其他人,城堡里顿时热闹起来了,灯火通明,倒影在火红湖面上,半墨半红的湖面也变得热闹起来。 “小猫,你逃不开我的手心,是吧,莱尔。”斐迪南冷声自言自语,凑在窗子下的黑豹子呜鸣了声,缓缓摇了下它的尾巴,如同它的主人一样的慵懒。 叶秉兆全速前进着,船头破开湖面,乘风破浪,激起千万朵浪花。在他远远望见一抹细小的身影攀爬在高耸的塔楼上时,他的心脏骤缩,几乎要跳出喉咙口。那么高的楼,她怎么敢! 他屏息凝神,视线全胶着在她的身影上,整颗心全系在了她的身上,却见她小小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直直落入湖中! 在那个刹那,他的心停了一般,耳朵一阵轰鸣,接着便什么都听不见了,船上马达的声音、湖面被破开的声音,什么都寂静了下来。 夏瑾,他的瑾! 叶秉兆抬眸看向塔楼上那个男人,瞳孔缩起,眼睛一片通红,抬手摸出手枪,对着那个往下看的男人。他的手指动了下,最终还是缓缓放下枪。现在他还不能开枪。惊动了斐迪南,夏瑾会有危险。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握着手枪的手颤抖着,竭力令自己保持冷静。 距离太远,站在塔楼上的斐迪南浑然不知一艘船正悄悄靠近。城堡周围的水域有防护系统,稍有感应,警报系统就会启动,而此时,除了城堡中出动的人弄出的声音,并没有其他尖锐的声响。 他们不知,在叶秉兆靠近之前,他们的防护系统已经被叶秉兆关闭。洛特在两天以前就到达威尼斯,乘坐在其中一艘游船上,在对城堡绕行一圈以后,他便骇进了防御系统并做了修改,等叶秉兆一来,他只要按一下键,整个城堡的电子防御系统就全面瘫痪。 待到叶秉兆的船赫然出现在夏瑾周围,叶秉兆看着漂浮在水面上,一点知觉都没有的夏瑾,眼睛酸涩的厉害,只觉得四周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瑾……”噗通一声,他跃入水中,半浮在水面上,几乎不敢去触摸她。 她的眼紧闭,湿润的睫毛像是被风雨击打过的蝶翼,破碎无力地将她灵动的眼珠遮掩,看不到一点儿她的生气勃勃。东方晨曦将她的脸映上一层绯色,但是难掩她的苍白,脸上的水珠晶莹透亮,像是人鱼的眼泪般生辉。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的身上,胸膛微微起伏,显示她还活着。 “瑾……”叶秉兆小声呼唤着她,此刻,他无比感谢上苍,让她还活着。手轻轻地拂上她的脸颊,分不出是谁的体温更冷一些。他将她的身体揽过,颤抖着将自己的唇贴上她冰冷的发紫的唇。 “砰”一声枪响,子弹划过叶秉兆的脸,射入湖水。顷刻之间,叶秉兆的脸上出现一道划痕,丝丝鲜血流出,滴入湖水,与红色湖水融为一体。 “叶秉兆,你竟然来了!”斐迪南赤红着眼睛,看着叶秉兆将夏瑾抱住。他万万没有料到,叶秉兆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就出现在他的眼前,有如神兵天降! 不知何时起,斐迪南已经同样坐上了游艇,两艘船相距不到五米。叶秉兆抬头,不发一语,但是他眼中的冰冷却是令斐迪南浑身一冷。他冷眸瞥过他,将他当做空气一样,自顾自解开夏瑾身上的束缚,船上的洛特已经在船侧接过夏瑾。 城堡四周已经有无数的枪口对准叶秉兆的船,包括斐迪南的,又一声枪声划破空气,射到船舷上,打出“叮”一声,火花四溅。 叶秉兆尚在水中,他一手搭在船舷上,对着斐迪南道:“这就是她的贵宾待遇?”他的声音森冷,蓄势待发。 “叶,我不会让你带走夏,把她交给我。”斐迪南置若罔闻,一手持枪,一手向叶秉兆摊开手,好像等着叶秉兆重新将夏瑾再次交到他的手上。 叶秉兆对于斐迪南如此阵仗,一点不显慌乱,用力一撑就坐上了船。“凭你这些人就想拦住我了吗?”他的眼神轻蔑,一点不将那些枪支放在眼里,“我可以轻易突破你的防御,你以为我是毫无准备就来的?” 斐迪南对于叶秉兆的突然降临,并且直接闯入他的水域当然会感到诧异与慌乱。他固若金汤的城堡被人不知不觉间就卸掉了防御,这是不可能之任务! “我的防御系统检测不到你的船又怎样,你只有两个人,我只要下个命令,你们就会变成蜂窝。”斐迪南冷笑。 “是吗,也许在我们变成蜂窝之前,你的城堡包括你本人都会瞬间淹没在湖底,你信不信?”叶秉兆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变出一支遥控器,大拇指一按下去,城墙四周马上亮起一盏盏小红灯。那是一颗颗爆炸力极强的微型炸弹,如此密密麻麻一圈,足够将坚固的城堡变出废墟。 “你什么时候做的!”斐迪南气急,扬起的随时准备下令的手放了下来。 叶秉兆冷笑,都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看了洛特一眼。 “做这些事情是很简单的啦。”洛特对着斐迪南挥手,“导游说这是当地很有名气的一座城堡,归属道克家族所有,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防御系统,从没有船只进入过其领地,我很好奇,然后……”洛特耸了下肩膀,摊开手,做了个鬼脸,“不过如此,不及我们御景湾的一半,难怪你们要派个小间谍来摸底了,啧啧啧。” 白天洛特环着城堡游了一圈,骇进了系统后门之后,马上改了程序,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他来做了一番实验,然后按照叶秉兆吩咐的,在城墙根下按上一圈儿炸弹。这是他们全身而退的秘密武器。微型炸弹不用多说,又是出自赵世嘉之手,绝对可以列入一级危险品行列。所以说,救人不需要人多,只要技术跟勇气以及智慧到家就成。 “斐迪南,你对我的人如此的不客气,看来我们之间的联盟看来是完全没有必要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就是敌人了。”叶秉兆冷声宣布,目光如刀剑。 斐迪南亦冷声道:“好,我们之间的游戏结束,南非钻矿落入谁手,就看各自本事。不过夏,我对她一样是志在必得。” 船的马达声响起,一个回旋,船尾甩出漂亮的浪花,叶秉兆在斐迪南的面前大摇大摆带着夏瑾离开了。 斐迪南莫可奈何,只能将枪对准天空鸣枪发泄。 “啊,老大,好险。”洛特抹了额头一把冷汗,对着叶秉兆虚弱笑笑。那一排安装的炸弹是不假,但是时间紧迫,他还未来的及完全设置好,叶老大就要求马上过来救夏瑾,一刻也不能耽搁。这一次,拼的是胆色。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谢谢订阅!就此和你吻别 叶秉兆对于洛特的感慨没半点反应,只是紧抱着夏瑾催促:“快点!” 他皱紧着眉,不顾自己一身湿透,将船里所有能御寒的东西都包裹在了夏瑾的身上。睍莼璩晓 此时夏瑾浑身颤抖着,咬着牙齿打颤,喉咙间还在哼哼:“兆……兆……”声如猫叫的声音将叶秉兆的心都叫疼了,他的脸颊贴着夏瑾,万分的后悔来晚了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 洛特坐在船头,看着这深情一对也不免动容。他抬手揉揉发酸的眼,全力加速前进。 …… “二哥,你要去南非?”叶蔚蓝看着季淳风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箱,认真问他。冥夜的事务她只是知晓个模糊,但是季淳风突然说要去南非还是让她愣了一下。南非那边不是刚出事故吗?现在过去,要比往常还要来得凶险。“大哥让你过去的?” 一大早,季淳风就给了叶蔚蓝一个电话,叫她过来一趟。叶蔚蓝本来就与齐誉有约会,遂天微亮就赶过来了。可是到了他的家里,她才知道季淳风叫她过来,是跟她告别。 季淳风看着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嗯,有了一点线索。”简单的回答,一如他平时作风。 他的蔚蓝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他的眼终是控制不住,流露出一点伤痕,在叶蔚蓝低头的刹那,他再也忍不住,忽然上前一步搂住叶蔚蓝。 二哥,二哥,那声声称呼像是一把刀一样,在他心上划上一刀刀的伤痕。可是他却只能生生忍住这痛,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听她叫他二哥了吗?他的手臂拥紧,紧得恨不得将叶蔚蓝揉进他的骨髓里。 叶蔚蓝的身体一僵,这是自两人分手以后,他第一次主动抱着她,她的心加速跳了几下,腾起一点希冀,但是很快沉了下去。她的未来已经改变,以后,齐誉才是她的未来…… 可是季淳风的拥抱太过悲伤,悲伤到叶蔚蓝可以感觉到他的异样。 “你怎么了?”她试着动了一下。季淳风的拥抱太用力,用力到她的呼吸都觉得困难。可她甘愿被他这么抱着,因为,他难过,她还是会难过呵…… 季淳风并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放松手臂的力道,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婪的嗅着她带着淡淡花香的发。 叶蔚蓝任他怀抱在他的胸膛,他身上的温度徐徐传递过来,那是她曾经贪恋的温暖,追逐了那么多年的温暖。带着淡淡松香味道的气息从她的鼻尖吸入,搅乱她的心湖。他不说,她也不再问。 起风了,带着早桂香气的风从窗户吹进来,连带的,将他的悲伤都带起,草木皆哀凉。 叶蔚蓝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涩。他们之间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她可以感觉到他对她还有感觉,可是究竟他在做什么,使他不能够再接受她呢? “淳风……”那两个字终究还是从她的嘴里低低逸出。是因为这个拥抱太伤怀,还是她的心又堕入了时空轮转,让她回到了两人在一起的最初,总之,她就那么叫了他的名字。 季淳风如同点击一样颤抖了一下,松开抱着叶蔚蓝的手,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叶蔚蓝心惊了一下,从怔忪间觉醒,挣扎起来。她已经不再是他的蔚蓝,她是齐誉的人,他们之间不可以!她拍打着他,撕咬着他的唇,竭力要挣脱他的纠缠。 他是疯了吗?那么冷静的一个人,冷静到可以将她让给别人,可是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再继续忍下去,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放开……我不能对不起……”齐誉两个字,季淳风终没有让她说出口,他追寻上她挣脱的唇,叼住她的舌,将那两个字堵在她的舌尖。 那两个字会在我的心捅上一个大窟窿啊,蔚蓝。 他吻得伤心绝望,叶蔚蓝从他的急切间也感到了那无法掩饰的心,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溢出,慢慢停止了挣扎,推拒着他的手松了下来。 既然舍不得她,当初又何必松手呢? 眼泪一旦开了闸便没有了尽头,她在泪眼中看他专注的深情。 因为心里伤心,所以眼睛也会伤心,心中的苦有了宣泄,接连不断溢出,滑下脸颊,顺着两人接触的间隙滑进了口中。 是苦是涩,是她的绝望,也是她给他就此止步的信息,她的心门已经对他关上…… 季淳风吻着她,像是吻着一个会哭泣的木头人一样,任他如何挑动,她都不再给他回应。蔚蓝,蔚蓝,我的蔚蓝……他慢慢松开她,眼睛里慢慢恢复清明,抬手擦去她不断掉落的泪。 “蔚蓝,送我到机场吧。”平静的声音在叶蔚蓝的耳畔响起,简单的像是平时话家常一样,仿佛刚才激烈的吻没有发生过一样。 叶蔚蓝怔怔看着他,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一下一下,震得她发麻。她掏出手机垂眼看了一下,上面跃动的“闷骚男”三个字刺激着她的眼,她的唇上还沾着季淳风的温度,背叛的感觉令她的脸一阵发热,脑子瞬间停罢,就好像被齐誉当场抓包一样。 她既不敢看季淳风,也不敢接手机,无措得慌乱了心,理智的头脑变成了一团乱麻。一阵过后,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季淳风将叶蔚蓝额表情全部看在了眼里。看到了她脸上的着急,也看了她的愧疚。屏幕上跳动的字眼变成了刺一样刺进他的眼中。他上前,拿过她手中的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悄悄按了关机键。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另一手拎起行礼箱拉杆缓缓步出。叶蔚蓝任他拉着走,怔怔看着她的背影。 再次的牵手,掌心相贴,她再也没有以往心跳的感觉,她终于长大,没有了少女时候的悸动。 “淳风,我……”她尝试着开口要回自己的手机。她跟齐誉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如果再没有赶到,齐誉会担心。而且,他们之间这样,让她很尴尬。 既然已经分手,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他们又是接吻又是牵手算是什么呢?他们之间是“兄妹”关系了…… 叶蔚蓝突然止住脚步拉住他前进的步伐,手指挣动:“二哥,把手机还给我吧,我跟齐誉打个电话,我们一起送你去机场?” 季淳风没有回头,手指用力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松脱。蔚蓝,不要松手,这是最后一次,我这样紧紧拉着你的手。不要齐誉,不要其他任何一个人,我只要你给我送行。 “不需要了,我只想你送我去机场。”淡淡的声音里有着他的祈求。 拜托,蔚蓝…… 叶蔚蓝皱眉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总觉得他有着难以名状的心事。他的祈求让她难以拒绝,两人拉拉扯扯,一路无语到了停车场。 车是季淳风开的,叶蔚蓝坐在他的身侧,不时转头去看他。他的眼迷离,有着化不开的愁,令叶蔚蓝的心揪起。她好几次想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每每再看到他脸上的凝峻,她又将话咽了下去。 季淳风的脸上从没有出现过这么矛盾复杂的表情,叶蔚蓝睁大了眼,想努力看透他,可是过眼的风使他的脸变得无常,她发觉她所学的心理学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机场里面,人来人往,到处都是送别的画面。叶蔚蓝总是追求与众不同,这一次,她却希望随了大流,别让自己那么打眼。 “蔚蓝,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季淳风低下头,将自己的吻贴在她的额头上,像是大哥哥辞别那样拍拍她的脸。他的眼黯了一下,淡笑着说,“还有,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忘了吧……”他的表情怆然,心底里是在呼喊,今天的吻,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 叶蔚蓝心里总觉得他这个样子特别的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傻愣愣得任他将自己再次搂进怀里。这个时候,她心中生出一种错觉,他的告别,好像是永别一样,令她的心十分的不安。忘记今天的事情,叫她怎么忘?他搅乱了她的心,却要叫她忘记。那不是一个梦啊,他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淳……”她张了张嘴,眼梢看到许多人认出了她,在用手机拍他们,话音在舌尖打卷儿,变成了:“二哥,你要去多久?” 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慌乱,不觉像是少女时候一样抓着他的衣袖,期期艾艾等他一个肯定的回复。就等他回来告诉她原因吧。 季淳风敛眸看着她抓着他衣袖的手,淡笑逗她:“傻姑娘,这个哪有说得准的,可能就几天功夫,也可能……”他留了底,故作轻松地摸摸她的脸,眼底的伤锁地牢牢的。 是永远……他在心底将那句话说完,抱歉了,蔚蓝…… 他抬手拉开她拉着他衣袖的手,转身,迈步。这一次,他走得头也不回,直直往前。 叶蔚蓝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望着他渐渐融入人群的身影。季淳风的身姿永远都是那么挺拔俊秀,如白杨玉立,即使有再多的人,她也能一眼认出。 “淳风……”两个字说出口,可是她的对面没有他,指尖还有着他衣服纤维的粗糙质感。他叫她傻姑娘?这个称呼,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了?久到她自己都忘了曾经他那么叫过她。 心头突然狂跳,好像有一种东西要从她的生命力流逝一样,疼得她呼吸发颤,淳风!叶蔚蓝举目四望,寻找着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混入人群的身影。她沿着他走过的方向一路追过去,可是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 偌大的机场,她一个人在里面奔跑,经过无数人的身侧,可是,她终没有找到她想找的那个身影。他,是已经在飞机上了吗? 南非,去往南非的登机入口处看看! 登机口只有几个人在等待检票。叶蔚蓝一个个辨认过来,可没有一个是季淳风。她失望想要闯进去,可是检票员拦住了她。 “对不起,小姐,您没有机票是不能上飞机的。” 叶蔚蓝正想着理由上去,衣袋里面却传来震动。她摸出来一看,正是她的手机。季淳风从什么时候将手机还给了她?闪亮的屏幕上还是“闷骚男”三个字在跳跃,叶蔚蓝举目向登机口里面再次张望了一眼,失望着走到一侧接了电话。 “蔚蓝,你在哪里?”电话一接通,齐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知为何,叶蔚蓝不想让齐誉知道她在机场送季淳风。也许是因为在公寓里的那个吻……她摸摸自己的唇瓣,无意中扯破的嘴角还隐隐作痛,她舔了舔唇道:“哦,在路上,出了点事情,我很快就到。” “哦,那好,你小心一点,我在露天咖啡广场等你。” “好。” 叶蔚蓝挂断手机,这才发现齐誉打了多少电话给她,他一定是等急了吧。十一通电话,还有语音的,也有短信,距离他们约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还在那个地方等着她,叶蔚蓝心里越加愧疚,只能赶去赴约,转身之时,她又回头再次看了一眼登机口,不甘心地离开。 但愿那只是她的错觉,她默想,几天之后,季淳风就会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通话结束,齐誉盯着沉寂的手机默默发呆。第一通电话过去,无人接听。第二通、第三通……第十、第十一通都是单调的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他以为叶蔚蓝是在路上,所以没有听见他的电话,他以为她的手机没有电了,所以关机。可是…… 他按了下键,亮起来的屏幕上是有人新上传的,关于已退名模的微博——超级名模叶蔚蓝机场依依吻别兄长,男俊女美如拍片。 照片上的女人是叶蔚蓝,男人是季淳风。也许拍下这张照片的人喜欢街拍,很会抓角度,两个人亲吻额头的照片拍摄的效果既真实又唯美。在旁人看来,那不过是一张漂亮养眼的照片,可是在齐誉的眼里,那个意义却不是那么的美好了。 她是去给他送行了,可是为什么她不直接说呢?为什么她不先给他打一个电话呢? 季淳风低头亲吻的表情完全是充满了爱慕呵护的,叶蔚蓝的表情是羞怯的。也许别人以为的只是普通的兄妹关系,可是只有他了解,他们之间是多深沉的爱。叶蔚蓝的心,只需要一点点的微风,就可以将她心中的火苗给吹燃。 叶蔚蓝,你是否已经后悔? 今日之约,他原本打算将她带回家见他父母的,可是这条微博一出,马上就被人转载出来,恐怕他的母亲跟父亲那边早已知晓,算了,今天不是个见家长的好日子。他苦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他点的是卡布奇诺,属于甜咖啡,可是这次品尝下来,他觉得,这个咖啡很苦。 叶蔚蓝赶到的时候,齐誉已经喝下三杯苦咖啡,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红肿裂开的唇吸引过去。“你的唇怎么了?”他抬手欲要触碰。只消那一眼,他就已经明白,为什么她没有接他电话,为什么她关机了,她的唇,将什么都出卖了。 叶蔚蓝连忙闪躲开,心下感慨还好她是有备而来。她脸上挤出笑将手中捏着的饼举到齐誉的面前:“路上肚子饿买了个煎饼吃,嘶,太辣了,你要不要试试?”她又咬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饼的确是半路买的,她让摆摊的大妈抹了厚厚一层辣酱。卖饼的大妈直问她是不是川城来的,这么能吃辣。 当唇瓣碰上饼皮的时候,火辣辣的疼,泪花都刺激了出来。她心里苦笑,也只能忍了,她拼着演技狠狠咀嚼,脸上还挤出笑,一边笑一边嚼着,将眼泪往肚子里流,只是握着饼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挤捏。 齐誉瞄了一眼饼的缺口,里面的辣酱都挤了了出来,想来那一口将她刺激地有多痛。他眼里冷漠,一点儿也不心疼她伤口的疼痛。他冷笑,还好她没有用撞墙撞到嘴唇这样的烂借口来敷衍他。 她的唇瓣红肿撕裂,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造成的。辣吧辣吧,也不枉他喝了三杯苦咖啡。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辣,上火。”他扫了一眼桌上已经黑了屏幕的手机,说的咬牙切齿。叶蔚蓝,你真的过分了,如果你后悔了,可以说出来……他的眼黯然,手指曲起捏成了拳。 叶蔚蓝见他火大的表情,抿了抿唇,脸上歉然。“抱歉,齐誉,我不是故意让你等那么久。”她坐下,扫到他的杯碟下压着的三张消费单。这个露天广场的咖啡都是先买单然后才上的,三张,三杯…… 她抽出三张消费单,腆着脸试着说笑逗齐誉,叫他不要再扳着脸,也想让紧张的气氛不要那么的紧绷。 “啊,以后别喝那么多咖啡了,多伤胃啊,还是换茶好了。来一壶,可以喝半天……的。” 最后一个“的”字在齐誉的怒视下落了出来,她收回搭在齐誉手上的手,眼眶里露出一点儿伤。“齐誉,我……” 齐誉不喜欢说谎,也不喜欢别人在他的面前说谎,尤其是说了谎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来逗他。他是个男人,是个骄傲的男人,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将他这样的漠视。 他嗖一下将手机握起,翻出那条微博凑到叶蔚蓝的眼底下:“路上出了点事情,是去送他了,是吗?”他冷声,声线紧绷。 叶蔚蓝看到那张照片,再看齐誉脸上的受伤,咬了咬本是破了皮的唇。唇瓣在她的牙齿压迫下,挤出点血丝,嘴里瞬间又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令她再次响起她跟季淳风激吻时的感觉,也像现在这样,又腥又苦。 “是,他要去南非,我去送行。”她点头承认。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不可以一起去?还是你们‘兄妹’之间有着秘密话要讲,不可以让我看到听到?”他的问题尖锐,将‘兄妹’二字着重说着,以从没有过的恶劣的口吻质问。 叶蔚蓝红了眼圈喃喃:“对不起,齐誉,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她还是咬唇,说不出为什么不能跟他一起去的理由。 齐誉突然的发作令她慌。今天什么都乱了,季淳风一连串的怪异已经将她的心搅得一团乱,再来是齐誉,她的头好痛。 “别再咬你的唇了,还是你觉得季淳风留在上面的味道让你舍不得?”齐誉看见她咬唇的动作就皱眉,挤了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像是曲起的黑色毛毛虫。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捏松了口,拿了纸巾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一边道,“吃饼能把你的唇吃成这个样子?你别告诉我,是那个饼好吃,好吃到让你咬到了唇。” 叶蔚蓝皱着眉,唇上的痛感将她眼泪都逼了出来。他什么都看出来了,他在等她说实话,可是,她却对他说谎了。齐誉,对不起呀…… 他的动作粗鲁,她却不生气,因为她看到了他的在意。 “齐誉,你在吃醋?”她眉眼一松,握住他的手腕,笑意盈盈。 “吃什么醋!”齐誉黑着脸站了起来别过头不看她。 叶蔚蓝眉眼笑得更开,为从没有见到齐誉这般的面貌而欣喜。她看过他为夏瑾黯然神伤的脸,为夏瑾高兴喜悦的脸,为夏瑾吃醋生气的脸,为夏瑾在意难过的脸,她在一旁见过很多很多他为夏瑾而展现的情绪,唯独对她都是保守着的,从不展示过的一面。 她站起身走到齐誉面前,跟他对视。“齐誉,你听我说,我之所以瞒着你,只是因为不想伤到你。善意的谎言有它存在的理由,让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齐誉,我告诉你,我没有后悔跟你在一起。今天跟他,是个意外,并且,我跟他接吻的时候,想着的是你。” 这个听似残忍的告白,却饱含了她的心,跟另一个男人接吻的时候,想着的是他。她不是一个坏女人,想着左拥右抱。她的野心很大,但是对于感情,她的心很小。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不想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季淳风的示意是令她的心悸动了,可是,他的退缩,错过了她的坚持。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谢谢订阅!鬼出 齐誉听着她另类的表白,一时不知用什么表情去对她,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继续生气。睍莼璩晓那句“我跟他接吻的时候”令他又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可“想着的是你”几个字又叫他稍稍解气。百转千回,百感交集,表情系统瘫痪了。 “齐誉,我选择的人,是你。”叶蔚蓝对着他的眼,肯定地补上一句。 选择,齐誉的脸僵硬起来。她说的是选择,从两人开始到现在,他听得的不是他最想听到的那个字,他难掩失望,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对她说过那句话? 他眉眼动了下,摸摸她的脸,只是淡淡看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到底,她还是回来了,没有跟着季淳风一起走,也没有因他突然给予的温情而改变她的心意。 脸颊上贴着齐誉微凉的手掌,叶蔚蓝依然盯着他,着急于他的回答。“齐誉,你不相信我?” “不,我信你。”他说了句,似叹息。手往下,他拉起叶蔚蓝的手,“你过来了就好。以后,如果有事就先给我打个电话吧,说实话,别忽悠我。”他眼中的情绪不明,墨黑如沉寂的夜。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如果你改变心意了,就开口说,我不会阻拦你,我不想做傻傻等着的傻瓜。 心随意动,口随心说,他将他的请求还是说了出来。 叶蔚蓝眼中浮上一层水雾,褐色的眼珠瞬间变得雾蒙蒙的。“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先告诉你。”她上前,靠在齐誉的胸膛,把自己的眼泪抹在他的胸口。 这个约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变了味道,而几天后的御景湾因为最后一场台风而变了面貌。 台风过境时,大雨随着大风肆虐,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海湾。黎妍在这个时刻失踪了,不知生死。 克伦斯果然如叶秉兆预先设想的一样会趁这个时机过来救人,冥夜剩下的几人率领其他兄弟全力应对,本要一网打尽之时却出了纰漏。 赵世嘉裸着胸膛,胸膛上缠绕着棉纱,脸上愤然,一脸痛惜之色,“当时差点就打中克伦斯了,哎……”重重一圈落在身下的病床上,用力过猛,牵动他的伤口,疼得他眉头一揪,倒吸一口凉气。 “我劝你还是消停一点儿,刚取出子弹,别把弄好的伤口又给崩裂了。”秦章头都没有抬,凉凉说了一句,“真是好笑,克伦斯没有射中,反倒是你被打中了。” 赵世嘉眉毛倒竖起来:“我那是被流弹击中了,真是天要放过那混蛋!” “我亲眼看见她从巨石上滚落,当时那么大的风浪,我猜她一定是死了。”韩力的手臂负伤,也是裹着一层纱布,对于那两人的嘴仗一点没有加入的意思,绷着的脸像是石头一样硬。 “你也只是猜测,别忘了,就算她又聋又瞎,但她到底是白茉莉,当年车子爆炸她都能拖着淳风逃出来,这样的天灾之下更是她逃走的好时机,哪有那么容易死了。” 秦章冷着脸,鼻尖沁出汗珠。他正全神贯注给受伤的兄弟取出弹头,那中弹的人疼得冷汗直流,咬紧了压根忍受着非人的疼痛。 “放松点儿,就快取出来了。”射入的子弹陷在肌肉肌理,秦章伸进夹子,捣鼓了一下子,“嗒”一声,子弹落在托盘上的声音落下。热血包裹在冰冷银色子弹上,寻常人一见准是要吓软了腿。 夏瑾看着血淋淋的场面,眼角直抽抽,忍着肚子里直涌而上的呕吐感,抱着叶秉兆的手臂忍不住道:“阿章,你怎么不给上麻药就直接取子弹了?” 夏瑾是跟着叶秉兆、洛特他们一起回来的,天气恶劣,他们乘坐游艇,一路颠簸赶回,但还是晚了一步。赶到时,只剩一众负伤的人,以及黎妍下落不明的消息。 秦章冷笑看了一眼夏瑾,再瞟一眼她身侧从头到尾都冷着脸的叶秉兆,见他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他道:“夏瑾,这是我们冥夜的规矩,受伤后不得使用麻醉止痛。” 他说得风淡云轻,好像只是给擦破皮的伤口擦擦酒精消消毒一样,如果夏瑾没有亲眼见到,还以为他们所谓的受伤就真像他说的那么轻。 “这是什么规矩,这么不人性化?”夏瑾摇摇头不赞同。 “不人性化?”罗澄哼哼,有意无意扫过叶秉兆,想要加入冥夜的人,以受伤为荣,受伤不上麻醉,是最基本的入门要求。 “在黑道上行走的人,那个没有受伤的?你想想,要是被我们的对手捉去了,要是给你个几下子,狠狠鞭打一通,一通猛揍,你说,会不会有人因为吃不住痛而举白旗了?要进冥夜,这是第一道门槛,如果连这点痛都受不住,怎么配进冥夜?” 夏瑾听着有理,但看那血淋淋的子弹跟伤口,身体又不住地一紧,问:“那么其他几道门槛是什么?” “糖衣炮弹,美女,钞票,房子等等。”罗澄微微笑着,露出白白的牙。他已经通过了重重考验,不免得意。 夏瑾捏捏手心,看向叶秉兆,他的神色不是一般的生气,眉眼里都透着冷色。黎妍的重要性所有人都很清楚,叶老大出发之前还特意交代了一遍,严防克伦斯前来救人,但终是功亏一篑。 “老大,我们里面有内鬼!”赵世嘉忍了半天,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他不想怀疑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可是事实面前,他再难欺骗自己。 其他人听着他莫名冒出的这话,拧了眉看向叶秉兆,却见叶秉兆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惊讶愤怒的模样。 “兆?”夏瑾担忧地望着他。叶秉兆的唇微微下弯,显示着他正极力控制住自己,可是他冷凝的眼里露出一丝裂缝,里面流露出受伤。她转头环视了众人一圈,他们个个负伤,热血气愤,横眉怒目着,哪个都不可能是那个所谓的内鬼啊。 “不会的,我们都是一起经历过出生入死的兄弟,经历了重重考验过来的人,怎么会轻易出卖自己人?”罗澄握拳反对,激动不已。“看看这些伤口,我们受过多少次伤,流了多少血?有什么可以值得让他出卖我们,他的好处是什么?” “黎妍关押在哪个岛上,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塞西莉亚在我们这里打探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克伦斯怎么就那么清楚,一来就直奔石岛?还有,岛上的机关是我亲自设置的,哪个点可以避开,哪个点是有危险的,我只告诉过我们自己人,以防误伤,可是结果呢?我亲眼看着克伦斯拉着黎妍躲过我设置好的几个点。” “克伦斯的来路已经被我们堵上,可是他却可以从另一侧逃生口逃脱,他就这么凑巧碰上了,误打误撞?”赵世嘉情绪激动起来,一口气将他的推测一一道出,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人都没了声音,看向彼此的眼睛变得试探起来。 “叶,你利用我!”塞西莉亚旋开门把,一阵红色旋风一样冲了进来。此时,她酒红色的头发蓬乱,还未完全干,凌乱的发丝中露出她被擦伤的皮肤,同样的血迹斑斑。 御景湾受到袭击,塞西莉亚难免会动用到守在御景湾外围的那些焰门的人,当她听到枪声响起的时候,立刻通知了她的人赶去那个火光四射的岛,前去劫人。 她此行目的已经被揭穿,可是她并没有立即回意大利,而是死赖在这里,等的就是台风天。狂风暴雨的天气,所有人都畏惧它的威力,唯独他们这几路人马,天天盼着风球赶紧过来。 强台风登陆,果然不失所望,克伦斯来了,冥夜几乎倾巢出动了,她本想渔翁得利,去捞个便宜,结果却是损失惨重,白白替叶秉兆挡下一部分攻击,自己的人死伤不少。 “塞西莉亚,在我没有发怒前,你最好带着你的人赶紧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叶秉兆的声音低沉,蕴含着爆发前的怒气,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冰刀子一样的射向她。他没有忘记斐迪南对夏瑾做过的事情,没有忘记夏瑾被逼得从塔楼上跳了下来。如果他晚到一步,难以想象,夏瑾会发生什么事情。 塞西莉亚被叶秉兆的怒气震慑,张开欲要说话的嘴僵在那里,她狠狠瞪了一眼,捏了捏拳头看向一旁给秦章做帮手的夏瑾,狠狠转身对着跟她走进来的人道:“走!我们回去!” 打开的门传来“砰”一声巨响,塞西莉亚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那扇门上。 “哼,自己动机不纯还好意思过来质问。”洛特嗤之以鼻。叶秉兆之所以容忍塞西莉亚在御景湾期间的横行霸道,出发点只是因为想要多一层保靠。克伦斯一旦动手,塞西莉亚一定会去搅局浑水摸鱼,冥夜这边的压力就可以减轻不少了。 可是叶秉兆的头脑再厉害,千算万算,却是将内鬼给算漏了。他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疑惑。以老大的机敏,内鬼之事,他会没有察觉吗? 塞西莉亚的插曲过去,小小的医务室里瞬间变得安静,静得只听得到男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这一次,没有狗,没有外来潜入的内鬼,而是真正的出在了他们的内部,会是谁?一个个的心情变得万分沉重。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谁会那么做呢? 叶秉兆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一个个扫过,他闭了闭眼,沉痛道:“我宣布,从此刻起,季淳风不再是冥夜的成员,也不是御风的法务,以后你们见到他,格杀勿论!” 淳风,你到底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我给过你机会了…… 一番话出口,像是一个威力无比的炸弹一样炸在当场每个人的心里!叶秉兆的这番话无疑是指出了季淳风就是那个内鬼!这怎么可能!他是冥夜举足轻重的人物,对冥夜尽心尽力,赤胆忠心,怎么会是他!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一个个摇着头。 “不可能,不会是淳风!”叶蔚蓝从南城赶回,刚进门听到的就是叶秉兆的宣告,全身冰凉,“大哥,你不能因为他今天没有参与行动,就怀疑他,断定他就是那个内鬼。他去了南非,是你叫他去的,不是吗?我亲自送他到机场的,我可以作证!” 她更不能相信季淳风就是出卖冥夜的人,怎么可能,怎么会! 她一步一步踉跄着走进来,边走边想着季淳风那天的反常。嘴上说着不可能,可是,细细回忆,却是不可抗辩的事实。他绝望地吻了她,怪不得她觉得他像是在诀别。那个吻是他们之间的分水线,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就与他们彻底划分开了。 可也许不是呢,是她的错觉?她固执地还想寻找一丝可以为他推脱的理由。 跟在叶蔚蓝身后走进的齐誉也是一脸的凝重,同样看向叶秉兆。 季淳风跟叶蔚蓝在机场吻别甚至还上了微博,被十几万人转载,相信叶秉兆也早就看到了。要说季淳风出卖了他们,的确很牵强。可是换个角度一想,叶蔚蓝是星,走到哪儿,哪儿就亮。季淳风也有可能是利用她的这点,故意将她拉到了飞机场,让十几万人做了他去南非的证人。 想到这里,他看向叶蔚蓝,看着她刷白了的脸,心中锐痛。聪明如她,这个时候也该想明白了,可她却在装傻,硬是在找理由。她是不会舍得季淳风有一丝的委屈的,即便她自己受到的伤害更大。 齐誉敛了眼眸,顿住与叶蔚蓝并肩而走的脚步。这个时候,他忽然不想再做她的依靠。在她的心里,他甚至不及季淳风的一个谎言。 “蔚蓝,你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事实摆在了眼前。淳风就连让你送去机场,也是他事先算计好的,由你当证人,证明他已经去了南非,可是,你亲眼看见他上了飞机吗?”叶秉兆看着失魂落魄的叶蔚蓝,指出她不愿承认的事实。 叶蔚蓝脑中乱哄哄的,她没有看见他上飞机,他一眨眼就在她眼前不见了。叶蔚蓝低下头,什么表情都掩藏她落下的长发之中,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蔚蓝,你还好吗?”夏瑾搂住她,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十多年的感情,是叶蔚蓝的倾心爱恋,可是季淳风怎么可以在这最后的时刻拿来利用,他这分明是践踏了叶蔚蓝的心啊。 叶蔚蓝依靠在夏瑾的怀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哆嗦着手只是一遍一遍拼命拨打季淳风的电话。 不会的,淳风不会这么对她的,快点接电话,快点回来解释清楚!说你是去了南非! 可是电话那头一遍一遍的电话空响让她失望了。叶蔚蓝举起手,狠狠将电话摔在了地上。亮着的屏幕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挣扎了几下就熄灭了。 夏瑾看向一旁立着的齐誉,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黯然。叶蔚蓝当着他的面露出这样伤心的表情,齐誉失望了吧。 “叶秉兆,我已经将叶蔚蓝原样送回,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齐誉冷声道。 早前几天,台风来袭之前,他忽然接到叶秉兆的电话,叫他务必带走叶蔚蓝,一定要他留住她,直到台风过去以后。现在他明白他的用意了。他这个大哥对自己的妹妹保护的可真好。为了不舍得她跟老情人面对面的碰上,特意支开了她。可叶蔚蓝也是个机敏的主,台风来袭时,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任他如何挽留都难以阻止她。风力减小后,她便冲了回来。 叶秉兆看着呆若木鸡的叶蔚蓝,对着齐誉露出一点儿歉然:“谢谢,我欠你一份人情。” 齐誉扯了下嘴角,淡扫了叶蔚蓝一眼,踱步走出。他不是冥夜中人,本来就不打算牵扯入内,而今,他更是看清了叶蔚蓝的心。他跟这里每一个人都没有了干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叶蔚蓝可以在跟他上床的时候准确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她的真心到底经不起试炼。只要有关那个人的,她一定忍不住。 齐誉侧头,眼角收过夏瑾的面容,她的脸上不大好看,却还在强撑着安慰叶蔚蓝。他收回目光低头,心中涌起苦涩。两个女人,最终,都只是从他手中流过的沙,握不住,放下也罢。 门一开,一合,又恢复了原样,只是齐誉的走出,留下了他的苦涩跟失望。门阖上时,叶蔚蓝身体轻轻动了下,怔怔看着那扇闭上的门,胸口破了个洞。齐誉……她在无意中又伤害了他…… “老大,你说淳风是内鬼,可是他什么都不缺,图的是什么呢?”韩力的浓眉皱的几乎打成了死结,说季淳风是内鬼,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 “老大,我刚刚查了一下海关的出入境资料,上面有淳风出境的记录。”罗澄在听到叶秉兆的话后,趁着叶蔚蓝跟齐誉进来的空隙,马上上线调阅了资料。无论如何,他都想查个明白,弄个仔细。 季淳风在冥夜担任的是二把手的人物,举足轻重,是神话一样的存在,他是内鬼,真的……真的令他难以接受。别说是叶蔚受到打击,就连他也被打击到了。 “小罗,没用的。出境资料是真,可是他随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下飞机。”冷芸姿突然拉开横着隔开的布帘,撑着腹部,半搂着要走过来,上前一下阖上罗澄的电脑。 她受的伤最重,腹部被人捅了一刀,失了很多的血。等她被救回时已经陷入昏迷。秦章给众人医治的时间,她虽然清醒过来,但还没有恢复力气,不过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之中,除了叶秉兆怀疑季淳风,另一个人就是她。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早先赶到了石岛上,一直藏在黎妍的身侧,等着那个人出现。 “世嘉中的不是流弹,而是……”冷芸姿闭了闭眼,也极其不愿意说出那个名字。季淳风比她都要早加入冥夜,那么多年的感情……她皱着眉咬住苍白的下唇,疼痛让她冷汗滚落,腹部由于走动,渗出了鲜血,染红了外面套着的衬衣。 “是淳风对着他射击的。”她说了出来,十分疲惫的轻喘着气。 当时赵世嘉已经举枪瞄准了在奔跑的克伦斯,她负伤藏在了安全的角落,眼看着赵世嘉就要扣动扳机,却见斜角有支枪口已然瞄准了他,而那个暗中对着赵世嘉开枪的人就是那个人——季淳风! “不过,以他的角度,他可以直接杀死你,可他只是阻止了你射杀克伦斯,想来,他还是顾念一点兄弟情分的。” 冷芸姿冷冰冰的话又是一颗重磅炸弹,四周皆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如果说季淳风有没有上飞机可以争论一下,可现今有了现场目击证人,这……还有什么可以为他争辩的? “阿芸,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当时天那么黑,风雨交加,那些人的身形都差不多……”罗澄垂死挣扎着还想要给季淳风开脱。 冷芸姿咽了口口水,闭了闭眼,要指认一起朝夕相处,出生入死的人,又何尝是那么容易?在她怀疑季淳风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次次在告诉自己,季淳风做的事情只是巧合?可是事实摆在了眼前。 “小罗,你是受过训练的,你觉得我们受过的训练都是假的?淳风跟我们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是你,你会感觉不出他?”她转眸看着叶秉兆道:“老大,你一早就知道他就是内鬼了,是不是?” 齐刷刷的眼都看向叶秉兆,老大一早就知道?那么他为什么不早说? 叶秉兆微微点了下下颔,神色清冷,看上去万分的孤寂:“是,我用这个机会,堵他的回头。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可是季淳风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大哥,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吗?”叶蔚蓝空洞的声音响起,看向叶秉兆的眼木木的,没有了生气。 ……分割线…… 季淳风出卖冥夜的原因就快出来啦,不要说夏瑾这会儿怎么当配角了,因为她跟叶老大之间有协议,不参与进去的。再者妹纸们试着想想,大伙儿正想原因的时候,她一个不怎么了解的人进去说三道四,那肯定是不合适的,同意的就投票票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谢谢订阅!鬼出-爱你深深,所以分手 地位、金钱、女人,加入冥夜的人都是经过层层考验的,寻常理由都不可能使其中一个成员变节,季淳风能坐上第二把交椅,更是不可能。睍莼璩晓更何况,他最爱她,怎么舍得让她难过? 叶蔚蓝的身体微微晃动着,想不出一个可以对上的理由。她能够感觉到他的真心,他吻她的时候那么绝望,到底他是在对为利用她感到抱歉,还是他知道他们从此一别之后就是敌人的绝望? 淳风,别让我恨你…… “因为他的父亲是季明扬。”叶秉兆眼眸幽深,缓缓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能让季淳风忽然改变,背叛冥夜的,只有这个人了。 “季明扬?”韩力脸色变了变,失血了的脸本来就有些发灰,此刻再乍听到那个名字,顿时变得更难看了。 “季明扬是谁?”罗澄茫然睁着眼。 在场的人有的脸色像是韩力一样难看,有的跟罗澄一样茫然。 “季明扬是冥夜上一辈的人物,老帮主那一代的人,一个曾经的传说。”韩力缓缓开口,一言一语如同滚了苦水一样艰涩。 “他是老帮主前期时候的一个传奇人物,勇猛睿智,雷厉风行,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死了,然后老帮主禁止帮里的人再提起这个人,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被封存,季明扬成了一个谜。我们所有知道他的人,都是从老一辈的人口中偶然得知,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只是知道了他的名字。据说,他根本不是黑道中的人,他的真实身份是刑警,也就是说,他是冥夜中的卧底,可是,到他死后,警方也没有恢复他的警察身份。” 韩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难得一次的说话,开口便震撼了所有人。 这么说,季淳风的父亲是个刑警,他知道了自己的父亲身份,所以,他是在为他父亲报仇! “是的,我想淳风是在阿苑被劫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他才决定跟蔚蓝分手。”叶秉兆缓缓开口,看向叶蔚蓝。在他开始怀疑季淳风的时候,就将他种种行为推演了一遍。 季淳风是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带回帮里面的,父亲对季淳风分外的好,像是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照顾,这一直令他好奇着。他想过,也许是父亲跟他投缘,也许是季淳风聪明好学,所以父亲对他格外的青睐,可是在他执掌冥夜,看到那份被封存的,只有最高执行者能看到的资料之后,他才解开那个迷惑。 原来季淳风是季明扬的儿子。 季明扬的身份被他的父亲知晓之后,原本他准备动手杀了季明扬的,可是,他视季明扬为唯一的知己,一直不忍心下手。当时年幼的季淳风是随着他母亲一起生活的,没有人知道季明扬还有一个儿子,就连季淳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一次意外,季淳风被对手知道他是季明扬的儿子,拿他来要挟他。他的父亲救下了被绑架的季淳风,为此还深受重伤。那一次,他们开门见山交谈过一次,至于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季明扬没有将冥夜的犯罪证据上交,不久之后,季明扬就死了,至死,他都是以黑帮重要人物的身份被存在警局档案之中。 再后来,季淳风被他的父亲接回了帮里,在帮里面长大,成为后来的冥夜十虎,排行第二。 他以为季淳风不会知道这一切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也许,就是在阿苑被绑架的时候,他知道了那个秘密,继而追查下去…… 叶秉兆眼眸墨黑,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而叶蔚蓝的脑袋像是被炸雷轰炸过一样,嗡嗡作响,脸色苍白如纸片,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他不顾一切推开她,名为保护的拒绝她,狠狠伤害她,让她对他绝望,原来是为了这个,他的保护是不想让她面对最爱的人是仇人这个事实。所有的爱情,当遇上了深沉仇恨的时候,便如高高城墙将两个人阻隔了开来。 他不愿他们爱到最深的时候,甚至是在结婚后,让她觉得,他是在利用她报仇,他给她做了选择,原因是这个…… 淳风,你要我怎么办,是爱你,还是恨你…… 清泪顺着脸颊汹涌而下,叶蔚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蔚蓝!”夏瑾抱住她滑下去的身体,心疼到无以复加。 …… 远在某个简易民居中,季淳风正包扎伤口的时候,心口突然一阵锐痛,撕心裂肺一般。他好像听见了叶蔚蓝对他说,她恨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季淳风仅剩下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走了一样,颓然斜靠在坚硬的木质沙发上。伤口只包扎了一半,随着他的松手,纱布也松了开来,一圈一圈松松垮垮缠绕在胸膛,贴在伤口处的纱布由于没有了固定又落了下来,露出血肉模糊的一个小孔。 他胸膛起伏着,突然露出一个自暴自弃的笑。 蔚蓝,你都知道了吧……对不起……如果恨我能让你舒服一点儿,那么,你就狠狠得恨着我吧…… 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水珠来,很快消失在他的发际。 他没有上飞机,知道叶蔚蓝一直在目送着他,那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就那么走了吧,去南非,放下那个包袱,回来再找回她。可是,临到舱口,他还是放弃了她。从他碰触了那个秘密开始,他就再也不能停下脚步,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他不贪恋名利富贵,只贪恋她的美好,可是在知晓那个秘密以后,对叶蔚蓝,他唯有说一句对不起…… 他走回机场大厅的时候,还能看见她在向里面张望找她的身影,看着她接了电话,看到她转身匆匆离开。 他知道,那是齐誉打来的电话。那时,他自私地收走了她的手机,并且关了机,自私地占有了她几个小时,作为他们在一起的最后的时光。他甚至不愿意听见她说别人的名字,希望着她完完全全地想着他。 可是在那个最后的时刻中,他还可耻地利用了她,让她当他的证人,以便救出黎妍之后,他还能继续留在冥夜,再多撑一段时间。 他不该利用她的,利用她是一种亵渎。所以他很快就遭到了报应。在寸寸计算之下,他的计划在冷芸姿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全盘打乱了。 这个时候,冥夜的人应该在到处找他了吧,叶秉兆不会放过他,他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他明白。 季淳风侧躺在那儿想了很多很多,眼睛里是一片死灰,满脸怆然。 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冥夜,这里面有他流过的血和汗,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是比亲手足还亲的关系……都没有了,以后再遇见会是什么光景? 他颓废一笑,牵动身上的伤口,他闷声咳了两下,低头时,眼尾扫到侧躺在那儿的黎妍。 简易的民居里透进阵阵冷风。台风余威未尽,外面依旧是风雨交加,雨点会时不时随着吹进的大风飘进来,地上打湿了一大片,已经积了一摊水在上面。这间房子在经过猛烈的风吹雨打之后,已是摇摇欲坠,墙缝里都渗下水来,慢慢浸透了半面墙壁。剥落的石灰时而“啪”一下落下一大块,露出里面的红褐色转头,像是满身烂疮的乞丐。 黎妍躺在床上,浑身打着颤儿,湿哒哒的身下,发霉的床布被浸湿了一大片。 黎妍未死,当她坠崖后,季淳风熟门熟路地马上将她从海里面捞了起来,带到这间他预先找到的并不显眼的破旧民居中。 他非跟克伦斯联手,也不是跟斐迪南暗中联系,之所以将石岛的地形位置跟岛上的机关透露出去,只是为了造成混乱局面,他才是最后的那个渔翁。黎妍,她不能落在任何人的手上,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不知是季淳风的几声闷咳惊醒了这个昏迷中的女人,还是被冻醒的,她咳了几声,将挤压在腹腔中的海水吐了出来,然后咯咯笑出声来,勉力半坐着: “哈哈哈……季淳风,你亲手把我送了过去,又将我救出来,怎么,是爱上我了,舍不得我死了吗?” 季淳风脸色冷了起来,撑起自己的身体看向她:“我救你,是因为你还不能死。” “哼,我难道对你来说还有别的利用价值?”黎妍寻着声音来源侧过头,面对着季淳风的方向,冷笑着道,“那我就更不用跟你说谢谢了。” 季淳风看着她笑得肆意的脸,目光冰冷更甚,薄唇抿得紧紧的。他不发一语,低头看向伤口。那里鲜血重新流淌了下来,半干涸的血迹黏在皮肤上,蜿蜒下一道痕迹。他拿起一旁的酒精棉重新擦拭了一遍上药包扎。 静谧的空气里,有剪刀撕剪纱布的嚓嚓声,风雨声,呼吸声,淡淡的霉味儿中还有丝丝血腥气息。 黎妍凝神听了半天,微微蹙眉:“你受伤了?”季淳风是她行动失败的唯一原因。爱着一个人,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分外敏感。她动了动腿想要下来亲手将他摸一遍好确认。 “别下来了,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吧。”季淳风眼未抬,直接冷声拒绝她。 黎妍脸上表情艰涩,苦笑道:“是啊,我一个瞎眼女人,什么也帮不了你。不过,你救了我,你的心上人会怎么想?她不恨死你?还有冥夜的那帮人知道你干的事儿吗?” 她敛眸,要说心中坦荡是假的,要说幸灾乐祸就更不可能了。季淳风将利用着她,摆了克伦斯一道,害她被囚禁起来,按说她该恨他的。可是,她爱上他在前,她设计利用他在先,这个恨就显得不足挂齿了。相比之下,她更会关心他以后会如何。 救她等于是背叛冥夜,如果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那他还可以回去做他受人景仰的二把手,如果他被人察觉,那他就再也回不去了。冥夜对于叛徒,一直都是下格杀令的。 季淳风正拿着胶带贴,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很快包扎完毕,穿上一旁的衣服。他站起身,从袋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丢到黎妍的身上:“你醒了,那就自己换上衣服吧。” 转身,他背对着她,走向窗口。 这座民居的窗户还是老式的木格子窗户,虽然紧闭着,但是在风雨侵袭中发出垂垂老矣的“咯吱咯吱”响声。窗外雨势随着风力一阵一阵的,打在窗户上时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响,一会儿又安静下来。树叶被狂风吹落不少,光秃秃的树杈在忽闪忽闪的闪电中可怜巴巴的摇动着,遍地的落叶断枝在风雨中满地乱滚,一派凄凉景象。 一场风雨,掩饰了几个小时前的枪械战斗,洗去了鲜血,海浪卷走了尸体,等天放晴之后,又是风平浪静,改变的,除了这被洗劫过的海湾,还有他跟冥夜的关系。 黎妍手里拿着干燥的衣服,指尖有了一点儿暖意,她侧头听着房内动静,无声笑了下,转过身去换下湿透的衣服。 季淳风只是救她,却不会再跟从前那样照顾着她,他转过身去,做着他的正人君子。可是这样也够了,能再次听听他的声音,被他抱过,她也知足了。杀手的爱,本来就是这么的卑微。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杀人机器,从没有人像季淳风一样,将她当做是一个人,一个女人那样的呵护着。就是这温温吞吞的关怀捂热了她的心,叫她再也不能冷静判断。如果说绝情绝爱是机器的天线,那么就是季淳风折断了她的天线,将她变成了一个人,让她体验了一把心动的滋味。 对他动心,她不后悔。即便是后来知道被他利用,她也认了。每个人命中注定有一个劫,如果是这样,她受了。 被囚禁在石岛上的日日夜夜里,她想了很多很多,害怕过,彷徨过,沮丧过,失落过,却唯独没有后悔过。她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梦,季淳风会来救她,却没想到她的梦会成真。也许是老天看她太可怜了,给了她最后一个礼物…… 黎妍换过衣服,听着空气中没有一点他的声音,可是,她却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悲伤。她摸索着季淳风的位置,从他身后环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季淳风,你是不是被他们发现了?” 季淳风怔怔发愣中,回过神来时,黎妍已经抱住了他。 他抬手松开黎妍环抱着他的手臂,冷声说:“我救你,但是你别想太多。我要你告诉我关于那个钻石矿的所有事情,包括焰门的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黎妍刚刚从他身上汲取了一点暖意随着他的松手,身上一阵空荡荡的冷。她勾着唇,笑得有点悲哀: “季淳风,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利用着我?冥夜之中有内鬼,那个内鬼就是你,对不对?叶秉兆怀疑的时候,你及时将我推了出去,继续你的潜伏。那座小岛只是临时存放我的一个货柜箱一样,当我成了各方争夺目标的时候,你又将我救了回来,因为,你知道,我对你一直都是有着利用价值的,是吗?” 季淳风眼眸不带一丝的感情,薄唇如眼,冷漠如刀:“没错,你的利用价值就在于你是克伦斯身边的人,那个钻石矿对我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所以,你最好快点告诉我。” 黎妍的脸僵硬了一下,心中泣血,他的话句句如刀,捅在她心。她早就有自知之明的,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以失去所有去救下她,哪会没有目的呢?可她还是可笑地在希冀着,他是念着一点儿旧情,不忍她就那么死了。 她的脸浮上一层古怪的笑,悲伤,失望,又带着不甘心。“如果我不告诉你呢?你跟冥夜的人闹翻,你的心上人恨你,啊……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季淳风冰冷的脸出现一条裂缝,一手捏上黎妍的喉咙,手指用力挤下去,出手极快。黎妍一惊,反射性得去掰他的手指。 “季淳风……你……”她心慌,被海水淹没,在海水中翻滚,那种生死一线的可怕感觉袭上,再经历一回,只有更可怕。她没想到她在他的眼中,是这么的卑微,像是一只蚂蚁一般不值得他珍惜一点点…… 想到这里,慢慢的,她停止了挣扎,手放了下来,像是被季淳风捏着的提线木偶一样,“你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里也不错……” 她从喉咙中挤出声音,缓缓闭上眼,自己闭住了呼吸。 季淳风眼看着她脸色从白转红,从红转紫,慢慢得没了气息在清醒过来。手指一松,黎妍就像是失去控制的木偶,马上软了下去,他眼明手快,在她跌落在地上之前搂住她。 “黎妍,你别装死。”他摇晃着她,拍着她的脸颊。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头斜斜歪在一边,毫无生气。 季淳风手指探向她的鼻下,手颤了一下,看向她的表情变得震惊。真的没气儿了! 他马上将黎妍一把抱起,平放在床上,一把捏住她的鼻子,贴上她的唇给她做人工呼吸。 当唇瓣相贴的那一刻,季淳风的颈部忽然缠上一双手臂,将他死死抱住,贴着他的唇。 季淳风睁大眼睛,看着下面的这个女人,她在装死!他狠狠一把推开她,站直了身体,抹了几下嘴。 虽然黎妍看不到季淳风的狼狈表情,但还是可以想象地到他的狼狈。被他讨厌着,但是这个骗来的吻也值了。 “季淳风,你牺牲了那么多才将我救出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的。”她半坐起来,笑得得意,“这个是我的初吻,只给你的吻,你没必要觉得吃亏。起码,叶蔚蓝没有对你从一而终,你又何必只守着她呢?” 季淳风又被她刺到,心中一阵痛意。她的蔚蓝已经不是他的了,他没有资格让她只守着他,又或者说,他们之间应了那句俗话,有缘无分。 那个秘密像是西王母的发簪划下的一条银河,将他们两人分隔两端,他不会让自己渡过去,他也不会让她泅过来。 “季淳风,我们之间来场交易好不好?你对我好,爱上我,我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怎么样?我知道钻石矿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才舍不得我死,可是,我是杀手,最不怕的就是死。呵呵,季淳风,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黎妍手慢慢探上季淳风的手,他的手冰凉,掌骨有力。她握着他的手慢慢贴上自己的脸,冰凉的触觉随即触碰在她的脸上,是跟她的脸颊一样的温度。她空洞的眼往上,好像能够看到季淳风一样的看着他,含情脉脉。 季淳风,如果这样能得到你的一点温暖,就算最后的结果是死,我也愿意。我愿用我所知道的秘密打造一个牢笼,将你困在里面…… 季淳风看着她绝望的神情,没有一点被激起情绪。他的心早就被一个名字叫做叶蔚蓝的女人占满,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我不会爱上你,黎妍,你又何必欺骗自己。”他的声音冰冷,含着一丝淡淡的叹息。 “不,就算是欺骗,也值了。季淳风,你就当做装装样子吧,就像从前那样,反正也是利用,那时候,你不也做得很好吗?把我骗高兴了,我会很高兴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黎妍眼角渗出一滴泪,湿湿润润得滑落在他修长指尖,语气哀凉带着卑微的祈求。 她恨的,只是为何她们之间不是寻常人一样的遇见,那样,他们之间不会有对立,不会有利用与被利用。 她羡慕叶蔚蓝,可以有他全部的爱,而她,可悲地只能自己打造一个牢笼,困住他。 不能拥有他的心,可是,在她生命中有过那么一段精彩,她也不枉此生了。 如果还有下辈子,她一定求老天让她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有一个深爱她的人,不求轰轰烈烈,但求心中只她一个。 而这辈子,她的心为他动了,这一动,便是她的命啊…… ……分割线……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从中窥出一半名目了。要说的是,小季子的爱不同于别的小说里的男人,因为要报仇就利用爱人,做出一段孽债,将爱人虐的要死要活的,这就是他对蔚蓝的爱。妹纸们,你们还恨他不?觉得赞的就投票票吧~ 第一百七十章 谢谢订阅?你对他的爱,是诅咒 季淳风手指微动,但是没有收回。黎妍的悲,黎妍的伤全都在了她的脸上,叫他不忍拒绝。 “黎妍,如果我能活着,我便保证我能保护你也好好活着。这辈子,我都在骗着她,可我不愿意再骗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你当做是我的妹妹。”他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背在了他的身后。 他季淳风不是一个好男人,他已经负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深情,不想再去再毁了另一个女人的爱。 黎妍的手颓然落在身边,低下头,空洞的眼眸难掩失望,眼泪顺着鼻梁落下。她扯着嘴角,声音低低的:“妹妹?呵呵,也好,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 …… 季淳风的背叛给了叶秉兆很大的打击,包括冥夜上下所有的人。 一场台风,刮得冥夜风云变色。 追杀令一出,所有的人都处于半懵状态,除了在御景湾知晓内情的人,其余的一概摸不着头脑,整个冥夜几乎处于混乱状态。谁能想到在冥夜叱咤风云的人物一下子成了叛徒,而季淳风上一天还坐守南城,运筹帷幄。 南城的那帮子老臣子们趁机责问叶秉兆,乃至已故的叶世雄也被翻了出来,恨不能推翻叶氏天下。认人不清、养虎为患等等责骂纷至沓来,一时人心惶惶,动荡不已。叶秉兆依旧是用着他的铁腕政策,清理季淳风培养的亲信是第一步,一来杀一儆百,二来,不给那帮老臣子挑起内部矛盾的机会。 表面上,冥夜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要维持这种平静,叶秉兆花了多少努力在其中,只有夏瑾最清楚。 御景湾的工程不能停止,南城的大本营要守住,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心中还没来得及痛惜就投入了护卫战中。 天大的窟窿总要有人去补上,他就是那个补天的人。冥夜这个保护罩被捅了天大一个窟窿,他是这个江山的守护者,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夏瑾,是他的一个抱枕,在他累了,疲倦了的时候,抱一抱,靠一靠。 以前,总是夏瑾醒来的早,可是现今,夏瑾醒来的时候,身侧被窝已凉。 晚上,夏瑾入睡之前,叶秉兆总是还没回来,可是深夜之中,她总能感到有一双大手将她搂抱住,像是一只大鹏鸟,将她拥在其中,发出轻轻一声喟叹。 她原本是等着他回来才肯睡的,可是叶秉兆不愿意她这么劳累。威尼斯的那一跳,夏瑾的身体再受波动,差点滑胎,思及此,夏瑾也勉强同意了。可是,每次睡觉之前,她都要默默望着窗外,再次看一下外面有没有一闪而过的汽车灯划过。 从别墅玄关到房间,她为他留着一路的小灯,只希望在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些为他留着的灯火能给他洗去一点儿疲惫。 此时,夏瑾窝在巨大的床上,手中一本童话书。从怀孕时养成的习惯不曾改,她每天都坚持给她的宝贝讲一个故事,一天零一夜,每天一个故事。 孤单的时候,她总是想象着她的宝宝有多么聪明,有多么可爱。也许他会很早就看图识字,没准儿,还能倒过来给她将故事,用他软软糯糯的可爱音调,一边读一边做出各种可爱的动作。 夏瑾摸摸已经稍稍鼓起一点的肚子,浅浅笑了一下。侧眼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月朗星稀,中秋将近,月儿越来月圆,夏瑾看着看着,总觉得那月辉太清冷。 中秋到了,可是季淳风离开了他们,今年的这个中秋将不会再圆。夏瑾的脸慢慢淡了下来,眸中又浮上一层愁。 叶蔚蓝这几天都茶饭不思,季淳风跟她分手的真相叫她难以承受,她好像在一夜之间,从那个坚强开朗,强势果敢的女强人变成了多愁善感的小女人,整天都发着呆,不再肯开口说话,也没有了明媚的笑容。 她跟齐誉才刚在一起,以后他们之间是继续,还是结束,谁也不知道。 夏瑾摸摸一旁空着的枕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兆,蔚蓝很难受呢,我该要怎么安慰她?”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清冷。“哎……”微微一声叹息,她看了一眼“滴答”走着的挂钟,上面的指针已经偏离了十一那个点。那是她跟叶秉兆约定好的,等他最晚的时间,过了那个点,她就必须要睡了。她抿抿唇,脸上一阵失落,阖上放在腿上的书,伸手调暗了旁边的台灯。 看来今晚,又看不到他了。夏瑾抿了抿唇,对着旁边空荡荡的枕头道了声“晚安。” 闭上眼,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中很自然得浮现她在威尼斯的那一段日子,斐迪南对她的侵犯,她逃走时的那最后的一跳。她的手脚突然抖动了下,当初的恐惧犹在,那一刻,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 夏瑾缓缓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垂吊着的灯,忽然没有了睡意。这个问题,被她刻意压在了心底,可是每当想起那段惊心动魄,她就会问自己,她是否,还是如阿芸口中说的,成了他的累赘? 她去了威尼斯一遭,自愿做人质,可是,她这么做,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她以为她可以帮着他修复他跟斐迪南之间的信任关系,巩固他们的联盟,可是……她不知道斐迪南会那样的对她。 当她醒来以后,她从洛特的口中得知,叶秉兆已经跟斐迪南完全翻脸,冥夜再也不可能跟焰门合作。她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还彻底让他们断了继续合作的可能。 为此,她总会自责一番,是她高估了自己。原来,她不过就是在哈哈镜面前照镜子的猫,自以为很厉害,其实,她不具有任何攻击力量。没有了叶秉兆的保护,她什么也不是,一直以来,她不过是在狐假虎威。 夏瑾从被子里面伸出手,对着空气做出一个弓着爪子的造型面对着自己,无声苦笑,她突然发现,自己连一只猫都算不上。她的指甲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尖锐。 冥夜里面不知从何时起,传出质疑叶秉兆的声音。不光光是说他认人不清,还利用她来攻击他,被一个女人绊住了脚。 季淳风的背叛,跟焰门的合作破裂,叶秉兆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举步维艰,比从前更甚。 这个时候,她就会想,如果,当初叶秉兆不是去威尼斯接她回来,如果那晚叶秉兆是留在御景湾的,那么,季淳风来救黎妍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可以改变季淳风的心意,又或者,至少黎妍不会被救走。 还有,阿芸后来对她说的话。 她说:“夏瑾,你离开老大吧。你的爱,是对他的诅咒。” 那一句话,比炸弹更甚,她从来不知道,爱会成为一个诅咒。 她的爱,束缚住他了吗? …… 在夏瑾睡下后过了很久,漆黑的夜闪过一束亮光,然后是车子熄火的声音。 叶秉兆从车子中出来,抬眸,从窗帘的缝隙里面能看到其中透出的灯火。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缓缓走进去。 一路都是橘色的灯光,不强烈,不阴暗,温暖而舒服,将他的心头熨帖得舒舒服服,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他走进房间,大床上,那抹小小的蜷曲起来的身影让他的心头一暖,嘴角的笑咧得更开。 他斜躺在她的旁边,长臂一捞,就将夏瑾搂进了怀里。空荡的心,因为这个拥抱而充实了,仿佛一天的疲惫随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温暖而驱散了。他将下巴搁在她的颈侧,闭上眼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莲花香气。 舒宁,安静。 如果没有那么多烦扰的事情该有多好,他可以抱着她到天荒地老。 夏瑾睡得并不踏实,眼睫微动,身体在叶秉兆的怀里动了下,鼻尖是她熟悉的那股舒服清爽的气息,她微微眯开眼,睡眼朦胧中,是他疲惫的脸。 “回来了?”夏瑾揉揉眼,坐起来,“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叶秉兆重新伸出手搂住她:“别,先让我抱一会儿。”他的声音沙哑,沉沉的,像是个累了的孩子一样想要靠一靠,歇一歇。 夏瑾心疼得看他消瘦下来的脸,连日奔波,他的嘴角起了火泡,嘴唇都变得干裂。她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腿上,给他揉捏起来,柔声说:“好,那你先休息一会儿。” 叶秉兆只是静静盯着她,看着她的长发滑下肩头,随着她揉捏的动作,像是瀑布一样微微流动,在他的眼中,她的形象丰满起来,在他的眼中流光溢彩。她的温柔,是他最温暖的港湾。他舒服地哼了一声,平躺下来,缓缓闭上眼。 当空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夏瑾才小心翼翼起身,放了满满一大缸的洗澡水,撒上几滴迷迭香的香精油。 叶秉兆在夏瑾起身之后,微微睁开眼,看着她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动作,心中涌起一种介于满足跟歉疚的情绪。 如果不是跟着他,她可以不用将她的问题都憋在肚子里,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陪在他的身边,当着一个沉默的观众。就算她再担心,也只是守着那条界限,不逾越不插手。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她的担忧都在她的眼眸里,他看着她眉眼间的忧愁一层叠一层,可是她宁可为他放一缸子洗澡水,也不会多问半个字。 如果不是跟着他,以她的才华,她可以在美食界打出一片天,可是接踵而至的事情,将她给耽误了。她的天地因此而变得狭小起来,每天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等候他归来。大多时候,她都看不见他的脸,两个人没有打一个照面。 深夜时候,看着她不安的睡眠,他的心尖都会抽痛。一个男人,让他的女人担心至此,他于她来书,是否太过沉重?他的世界太复杂,如果不是跟着他,她应该过得快乐一点吧? 叶秉兆心中酸涩,为了他,她收起了她的翅膀。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要将她放出去,还给她一片天。可是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的身边,他离不开她给的温暖。 “瑾,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叶秉兆出现在她的身后,从她腰间环抱住她。眼看着她眼中的愁都已经满的快从眼中溢出来,他再也舍不得她就这么憋着自己。 夏瑾正坐在浴缸旁边,一只手在水中有意无意得拨着,愣愣出神,冷不防被叶秉兆这么一抱,回过神来。 “嗯?”她睁着茫然的眼,乌黑的眼眸由于睡过一阵,显得清亮。 “我说,你想要知道什么,就问吧。如果我可以回答的话,我会尽量回答你。”他啄吻了下她圆润的耳朵,将她脸颊旁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 夏瑾半侧过身子,对上他的眼,张了张嘴又闭上,好像还在犹豫。 “说吧,再不问,我看你肚子里的货色都要闷馊了。”叶秉兆挤出一抹笑,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夏瑾被他调侃,皱了下鼻子,抬手先给他脱衣服。 “兆,淳风他就那么走了,你很难过吧。”她认真看着他的眼,手摸上他的眼角,第一次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夜间的辗转难眠,她不是毫无察觉。 叶秉兆的眼一顿,黯淡了下。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伙伴,他的左膀右臂,自此就成为了跟他对立的一个人,他的背叛,就像是一把刀,断去了他的一只胳膊,断腕的痛,怎么会不痛?他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是最终,他都没有令他回心转意。 他的痛,没有人敢问过,夏瑾是第一个。他的心软了下,沉默着,所有情绪都从他的眼中汩汩而出,无奈,失望,被背叛的伤…… 是他太强悍,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冷血,对着一个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毫不犹豫地下追杀令。可是,没有人知道,当他下这个命令的时候,心情会是怎样? 夏瑾默默看着他,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心里面。被背叛的感觉,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她最清楚了。全身心信任的人,她一次次给着机会期望他回头的感受,那种期待又害怕失望的心情,最后跌落到谷底,死了心的感觉,太窒闷,太沉重。 他是被兄弟出卖,她是被曾经深爱过的人背叛。都一样。 “我了解你的感受,兆,所有的人都可以说你冷血无情,可是,我懂你就好,你是我见过的,最重情重义的男人。”她靠过去,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膛。 叶秉兆不觉握紧他手心里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她说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他将她搂在胸前,心疼她的傻。这个时候,她还照顾着他的情绪。 “谢谢。” 从叶秉兆的怀里抬起头,夏瑾看见他紧抿的下巴,踮起脚跟,额头轻蹭他的下巴:“你跟我永远都不需要说谢谢的。”她轻叹一声,推着他坐进浴缸。 水温适中,环绕在叶秉兆的四周,将他包围,夏瑾坐在边上,一下一下将水拨到他的肩头,给他擦拭。温温柔柔,做着一个小女人的本分,她想做他永远的温柔乡,可是,这个永远,会是她的贪心吗? 在叶秉兆看不到的身后,夏瑾的柔柔的脸变得有点忧愁,一点不安跟烦乱。冷芸姿的话,像是一句魔咒一样。每当看到这么疲惫的叶秉兆,她既觉得心疼,又觉得愧疚。她的爱是对他的诅咒…… 如果这个时候,他的身边不是她,而是一个能干的女人,是否,他就不会这么累? 夏瑾摇摇头,再次摇走那个萦绕在耳边的魔咒。夜深人静,宽敞的浴室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她掬水,希望能洗去他心中的疲累。 “淳风,你真的要杀了他……”夏瑾顿了一下,杀人这个字眼从她的口中说出,还是那么的令她恐惧。尤其,这个人,是她所熟悉的。“真的要那么做了吗?” “那是淳风自己选择的路,我无从责怪。我的父亲隐瞒了他的身世,甚至剥夺了他的知情权,让他在一个黑帮中长大,我想,他有理由恨这些。他本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叶秉兆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上面沾满了鲜血一般,也许在不久以后,他的手上会沾上他的血。 他捧起一捧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揉了几把。“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我只能下那样的命令。我是冥夜的最高执行者,所有违背冥夜利益的人,他的下场都只有死。”叶秉兆说的无奈。万年孤独就是由此而来。他已经深深体会到当年父亲的心情是怎样的。 最好的兄弟是要害他的人,那种被背后捅刀子的感受……叶秉兆的手握紧,眼眸又深又沉。 夏瑾看着他的沉重,眼眸也黯淡下来:“兆,我是不是……是不是”她咬了咬唇还是没有忍住,“如果不是我去了威尼斯,你就可以拦住淳风,不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了,你们还是好兄弟,跟焰门,也还能保持良好的关系。兆,我是不是做错了?” 夏瑾蜷起手指,低下头,难过得又在剥手指头。 叶秉兆转过身,拉过她的手,湿漉漉的大掌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怪自己太大意,忘了跟她解释清楚,忘了她有时敏感起来,会有多么敏感。 “瑾,你怎么会那么想。斐迪南本来就没有诚心要跟我们合作。他之所以来御景湾,提出他的条件,不过是在找借口想把塞西莉亚留在这里找黎妍。黎妍才是他来的目的。淳风把我们抓住白茉莉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斐迪南自然不会愿意让我们独享白茉莉所知道的秘密。他的目的跟我的背道而驰,早就注定了,我们的合作关系不会长久。” “而你,是他另外的目的。”叶秉兆说到这个,停顿了下,露出气愤,“你都不知道你多招人喜欢,看来,我要牢牢锁住你才是。”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目光灼灼看着她。因为这个,所以她才分外的难过吧,她一直以为是只自己害的他没有拦住季淳风? “我……”夏瑾摇摇头,“那我不是中了他的计,还自以为聪明……”她闷了声,眼睛都红了。叶秉兆的爱语在她听来,更是觉得她是个累赘。 她不是红颜,当不起祸水两个字。 “不,如果不是你,斐迪南不会那么好对付。原本我是想着用另外的办法拖住他的,可是他都不肯,你去威尼斯,为我争取了一点时间。” “真的吗?”夏瑾抬眸,不敢置信。 “嗯。”叶秉兆抹了下她的眼,“傻瓜,别自责。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勇敢。淳风的事情,就连蔚蓝都没有能让他改变他的心意,如果我当时出现,也不一定能阻止他,也许,我们只是提早一步正面对决吧。” 叶秉兆苦笑笑,“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一次次试探,可是……那天,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是我刻意避开……”他头靠在浴缸沿上,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如果他肯放手,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夏瑾看着他:“你说蔚蓝都不能阻止他……那淳风是真的铁了心要那么做了吧……最近蔚蓝很不好,我好担心她。这么大的真相,叫她如何接受得了。她跟齐誉……兆,因为你一早就察觉了淳风跟蔚蓝的动机,才不反对她跟齐誉交往?” “嗯。淳风跟蔚蓝分手,原先,我以为只是要保护她,就跟我不愿意蔚蓝在继续留在冥夜一样,不想让她再度陷入冥夜的黑帮纠缠之中。可是,当我后来看清他的意图之后,我才知道,他要的,是蔚蓝不要纠缠在他们的爱恨情仇中。那对蔚蓝太残酷。淳风对蔚蓝,他的爱是纯粹的。这也是蔚蓝这么痛苦的原因吧。” “兆,如果有一天,我的爱会成为你的阻碍,你会怎么做?”夏瑾抿了抿唇,正了色,目光揪着他。 叶蔚蓝跟季淳风的爱,成为了复仇的阻碍,所以季淳风快刀斩断,那么她跟叶秉兆呢? …… 下章,叶女王的决定是啥?你们猜? 还有夏夏跟叶老大,还能爱的那么坚实吗?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谢谢订阅!心已变 夏瑾看向叶秉兆的目光变得害怕又想要知道,半情半怯,心像是无处安放一样,胡乱跳着。睍莼璩晓她生怕错过叶秉兆的每一丝表情,生怕错过他眼中流出出的勉强。如果,他说他会觉得累,那她该怎么办? 他们的爱情,本来就开始的艰难,磕磕绊绊,如果他会累,那她留在他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叶秉兆没有回答夏瑾的问题,早在他决定接受她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她是他幸福的背包,她不说离开,他就不会放开她的手。 “哗啦”一声,叶秉兆从水中抬起手臂。粗壮结实的麦色手臂在橘色灯光下,水彩莹润,肌理分明,水珠凝结在他的肌肤上,耀耀生辉。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肌肉纹理伸开又收缩起来,此刻,没有他平日严肃的形象,动作舒缓流畅,只是一个享受家庭温暖的男人。 “瑾”,叶秉兆将夏瑾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着他的手指,“如果你是包袱,我愿意背着你。你不懂呵,你这个包袱里面,有创伤膏,有消毒水,有解忧丸……就算是包袱,我也想要背着你,不然,我受伤了,谁来给我医治?” “你要明白,只有你,才能在我累的时候想要依靠,你是那么多人中,我唯一想要的那么一个……” “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如果把自己的失败归结到女人身上,那是他无能的借口。你觉得,我是那么失败的男人吗?” 夏瑾泪光闪烁起来,他不会嫌弃她,可是,她却会为他心疼。“你在我的眼里,不,在所有人的眼中,你都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她微笑着抬手擦了下快要溢出眼眶的泪,吸吸鼻子。他偶尔的情话,总是叫她难以招架,心又疼又酸又甜蜜。 夏瑾突然倾身搂住叶秉兆,头靠在他的颈侧,在他耳边道:“兆,如果可以,我想伴着你到天荒地老,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这个包袱太沉了,我会……我会自动从你的身上脱落。到时候,你不要捡起我,就那么往前走吧……我会静静在原地等你回来,重新把我捡起。” 眼泪终究从她的眼睑滑落,低落在他的背脊,温温热热,融入那散发着淡淡芳香的水中。她说的有点哽咽,只有她自己知道,说这个话,她的心里有多痛。 这段爱情,是她自己争取来的,经过苦,尝过甜,含过酸,品过辣,可是,如果她的爱真的是他的诅咒,她愿意放下,等一等。如果时机不对,她愿意等等,去等那个,既对时间又对人的时候。 爱,不能是带着诅咒,应该是祝福。 如果有一天,她成了牵绊他的人,那么,她就把自己抛下,成全他的碧海蓝天。 她夏瑾是无用,但是,她不会做困住他的那根线,那是她对爱情尊严的理解,是她的骄傲。 叶秉兆身体一僵,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身上,他感到那滴泪渗透进他的皮肤,落进了他的心间。他拥住夏瑾,恨不得将她揉到骨头里。“瑾……”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就是因为她的善良,她的爱,才让他舍不得放下她。 谁能得到她的爱,谁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谁放弃了她的爱,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 她的爱温温柔柔,在不知不觉间渗透到你的骨髓,她的爱没有负担,只有成全。她的爱,像是徐徐暖风,不猛不烈,在不经意间,就被她包围。 静静的耳鬓厮磨,浴池的水变得慢慢凉了下来。夏瑾的衣服浸湿,叶秉兆将她一把抱起,亲自给她换了睡衣。 “你这个傻瓜,我怎么会舍得放下你。你的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们注定了是要绑在一块儿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私自脱离我。”他大手贴在她的小腹,微微凸起的一块,那里的小生命正在成长。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那么说,听到她会想要把自己留下的念头。是他心安理得享受着她的体贴,忘了她的不安。他的夏瑾可以是个勇往直前的小女人,可以一次次为他披荆斩棘,可是,却不允许自己成为他的羁绊。 “瑾,我不许你离开我。”他再次强调了一遍,心里生出一种空荡。他几乎可以想象,没有她在他身边,他会过成什么样。那一定是行尸走肉一样的吧。铁臂收紧,用力地夏瑾觉得骨头生出一种疼痛,他急切得要她的保证。 “嗯。”夏瑾怀着叶秉兆的脖子,像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窝在他的胸口,半睁着眼眸,眸底半是哀凉半是高兴,“我不离开你。” …… 叶蔚蓝在闭关了几天之后,终于走出自己那个小窝。 外面又是阳光明媚的一个好天气,那一场狂风暴雨好像不曾有过,山间又是一派美好景色。只是秋的气息慢慢将山林染红,五颜六色的。 唯一变过的,是那个冷肃的高大的身影再叶不会出现在御景湾的任何一个地方。 齐誉走过来,叶蔚蓝走过去,两人两两相望之时,眼中再没有以往的轻松以对。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齐誉看着她的眼。他们之间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齐誉就可以感觉到她在想什么。 从那一天起,他们之间没有见过一次面,没有通过一个电话。他有他的骄傲,她有她的执念。 季淳风如深埋海底的爱让她探得,叶蔚蓝会怎么做,他的心中几乎已经有了答案。 她年纪轻轻,却几乎追逐了他半生,心中的那个火星被撩起,以燎原之势卷土而来,相对于他们之间的那个小萌芽,根本无从比较…… 今天来此,是叶秉兆相邀,而面对叶蔚蓝,是他们最后的“碰巧”。 看着叶蔚蓝淡淡眉眼,他轻笑了一声:“啊,我是多此一举,明知故问,我在等什么呢?”他的笑容苦涩,眼梢都带着苦。 叶蔚蓝的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神彩飞扬,像是枯黄的树叶,只有萧瑟。她的眼从没有那么忧伤过,看着齐誉故作轻松的表情,他的洒脱都是装出来的,他的心在流泪啊…… 她恨自己伤了这么好的男人,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接受了她,给她所有的快乐,她记得他对她说过的,如果她的心意改变了,就早早告诉他。 “齐誉,我的心已变,对不起……”她抿了抿嘴,眼底还是浮上了酸涩。 “好……好……”齐誉点着头,觉得世界在颤抖,“我知道了。”背在身后的拳头已经握紧,紧到指骨都在疼,他也不能松开,只是一个劲儿掐着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 叶蔚蓝虚浮笑笑,眼中景物已经朦胧一片。她的心再硬,也有柔软的那个点。千言万语,她都不能要求他的原谅,到头来,还是她先逃跑的。是她先勾/引他,要她陪着一起走下去的,说什么两个遗憾加起来就是圆满,她是大错特错。 季淳风一直未曾走开,她的圆满一直都在,叶蔚蓝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自以为聪明,却在伤人伤己…… 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抖动的肩膀像是秋风中簌簌抖动的树叶,长长的头发遮住她的脸,她把自己的眼泪藏了起来,可是,却躲不过齐誉的眼。 他看着她的眼泪滴滴在落下,渗进泥土,就像那个时候,她趴在他的背上,装着酒醉却在暗暗哭泣。 “叶蔚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来我的怀里。”齐誉看着她伤心模样,心头抽痛,这一次,他张开了双臂,只要叶蔚蓝肯抬头,肯跨一步,就可以走进他的怀里。这也是他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叶蔚蓝抽泣着摇头,头也不敢抬起,急着从他的身边逃跑。他的温柔他的好,是她无法抗拒的you惑,可她不能再去伤害他了呀。 对不起,我的心已改变,我爱你,却不能再伤你。 是我没有察觉到淳风改变的真正意思,是我没有坚持住,留住他的心,我不想做拯救他的女超人,可是,却不能看他在复仇里面越陷越深…… 齐誉眼看着她低头走过,心揉碎了一样的痛,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要回到他的身边,这个时候,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包括叶秉兆,你回到他的身边就可以挽回他吗?你要他怎么回到过去,他做的事情,你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吗?” “叶蔚蓝,你是不是傻了,还在执迷不悟,做什么圣人呢?他的死路,是他走的,你要他怎么做,你自己要怎么做,跟他一起同归于尽吗?还是在你大哥拿着枪指向他的时候,你给他挡一枪,当做是对他深情的回报?” “不!你别说了!”叶蔚蓝捂住自己的眼,身体再也不能负荷得蹲在,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溢出来,“我不是什么圣人,可我不要他走到这一步。齐誉,你不懂……他是我父亲一手栽培出来的,我的父亲将他当成自己的亲手儿子一样,他这么做,我的父亲,他的苦心,他怎么对得起……冥夜是他们一起打下的江山,他不能毁了啊……” 就算她跟季淳风的爱情不在,可是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那么多年的情份,跟冥夜,跟所有的兄弟,跟她,跟大哥,怎堪一朝烟消云散! “叶蔚蓝,你果然又在犯傻了,你的大哥要求你远离冥夜是非,那个晚上,他宁可把你送到我这里,叫我看住你,你体会不到他的用心吗?他不要你亲眼看到季淳风变成什么样,也不要你参与进那场械斗。” “季淳风谋划了这么久,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让他改变自己的决定吗?你要怎么做,死在他的面前,一命偿一命?”齐誉大声呵斥着她。 “想想你为了摆脱那个漩涡,花了多久的时间?想想陶希亚吧……”齐誉声音低了下来,看着叶蔚蓝身体怔了一下,他顿了顿,蹲下身体与叶蔚蓝平视,“你把她接到自己的身边,可是你想要抛下她了吗?你的责任心在哪里?你想去季淳风那儿,可是你怎么找到他?他躲在哪个角落伺机而动?他的身边有黎妍,她有多狡猾,你斗得过吗?” 这个时候的齐誉是冷静的,所以,他发挥了他细查秋毫的本事,一连串的问题从齐誉的嘴中冒出,亲情的,爱情的,友情的,有情有理,招招出手,打得叶蔚蓝无从招架。 “还有,叶秉兆如果知道你的决定,他会怎么做,以他对你的保护,我想你很明白。”他慢慢站了起来,嘴角冷笑了一下,走过叶蔚蓝的身侧。 最后一招,是他的威胁。叶蔚蓝可以跟他分手,可是他却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阻止她的话,也许,叶秉兆是最后的那道门。 叶蔚蓝的身体震动了下,慌忙赶上他。 “你不可以去找我大哥!”她咽了口口水。叶秉兆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最疼爱她的人,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她,甚至不惜将她关起来的。 “我不要看着你去送死。怎么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就当是我想看着你好好活着,而不是亲手将自己送进地狱吧。”齐誉的眼眸微冷,说出的话也冷了起来,可是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晓。 叶蔚蓝怔了下,摇摇头,眼睛越发坚决起来:“齐誉,你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你也欠我一个人情。” 这次是齐誉换做震惊的眼看向她。她不说出口,他就知晓她准备说什么了。 果然,她的话又将他伤的鲜血淋漓。 “不许你阻止我。之前,是我假装做你的女朋友,让你留在夏瑾的身边。这次,我们再来一个协议,换你来假装做我的男朋友,让我大哥觉得我们还是情侣关系。我寻找淳风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你就陪在我的身边,不能让我大哥知晓。” “还有……”叶蔚蓝的眼眸垂了下来,声音也随之不再那么坚硬,“希亚……如果我去了他那儿,希亚就交给你来照顾了。这个,就当做是你欠我的那条命。这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轻轻的,飘在风中,递到他的耳中,是把锥子一样,捅向他的心窝。一条命,一份情,叶蔚蓝果然还是个女王,会做交易,会谈判。 他纵然是名律师,也只能败倒。他冷笑着看向叶蔚蓝,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她:“叶蔚蓝,你好本事,希望你也能像说服我这样,收服季淳风!” 他扬臂,甩开叶蔚蓝抓着他手臂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开。 去普罗旺斯找她,跟她做交易,跟她有交集,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跟这样妖精一样的女人做交易,根本就是场赔心的买卖!他的拳捏的死紧,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胸中积压的怒火无从宣泄,却化成液体,从他的眼中溢出…… 叶蔚蓝看着齐誉坚决的背影,泪如雨下。她到底还是伤了他,他一定是恨死她了吧。给了他希望,又断送了他的希望,独独留他在原地徘徊。是她将他向着夏瑾的心拉到她这里的,她成功了,又丢弃了他的心…… “齐誉,齐誉,对不起……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回来找你……”叶蔚蓝微微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 齐誉跟叶蔚蓝分别以后,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去找叶秉兆。 这一次来御景湾的感觉已经跟从前大不相同。事实上,他每次来的感觉都不大一样。记得他第一次来时,带着期待又伤感,那时候的他,心中只装一个夏瑾。后来,慢慢的,他的心装下了叶蔚蓝,再到如今,他逃避着来这个地方。 人心,变得很快。大半年光景就已经像是经历了春夏秋冬一样,满心疮痍。他想,如果他没有去挑动叶蔚蓝,又何来今日痛苦。原本,他心里只装一个夏瑾就够了,早就不抱期待的感情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从希望变成失望。 齐誉来到工作室前,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想到他第一次跟叶秉兆交谈是在这儿的一个桌球室里,那时候是为夏瑾,今天,叶秉兆主动找他来是为何事? 如今的冥夜内里混乱,他已有耳闻,虽然平息下来,但那只是是被叶秉兆强制压着,就好像一个快要喷发的火山,上面被压了一个大盖子。如果能彻底压住,那么还能继续太平下去,如果被掀了开来,那么就是一场大动乱。 季淳风的出走,在整个黑道上,堪比十级的地震,各大势力都紧盯着叶秉兆,紧盯着冥夜。警方、各个大大小小的黑帮,外国势力,乃至冥夜的那部分反对派,八方而动。 可以说,叶秉兆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用放大镜放大了看。他每下的一个指令,都被人层层剖析,甚至请了心理专家来猜测他的目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这次的地震,叶秉兆将如何摆平,就连他也很好奇。他本在黑道上就缔造了一个传奇,从他接手冥夜,当上老大,一下子横扫南城,成为黑帮中的教父级人物,在他最顶峰的时候,又带领着这个最大的帮派转入地下,低调到几乎能让人遗忘他的存在,可又同时影响着其他帮派。 警、政、军三界一般都不会允许一个黑帮做到如此大,冥夜能存在至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按说,黑帮在一个城市里如此横行,那个城市的治安就会变得非常乱,可是冥夜的存在,反而使这个城市的治安变得更加容易管理。 很多人都对此不能理解,但因为冥夜有着这样的影响力,所以,各方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叶秉兆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树大招风,他继而低调再不能低调,也正是这样,才能引得百兽臣服,以他马首是瞻,而警、政、军三界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任其发展。 在叶秉兆收服各大帮派之后,紧接着,又一手打造出御风集团。他的雄心壮志就是洗白冥夜。这种魄力,很多黑帮人物都想做,但是只有他做成功了。 所以,叶秉兆对于南城乃至现在浦海的影响力,可谓是举足轻重。 现今,季淳风的出走,在江湖上来说,是视他挑战叶秉兆权威的一个举动。叶秉兆没有向外公布季淳风的背叛动机,外界只以为是季淳风要篡权,一个老大的威信被如此挑战,试想,其他人怎会不蠢蠢欲动。 而对警、政、军方来说,叶秉兆如果倒下,冥夜就是一盘散沙,其他帮派很快就会再起纷争,南城必乱。 齐誉站在门口,怔怔想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叶秉兆正在看一叠资料,见到齐誉,他摘下戴着的眼镜,眼神依旧凌厉。“来了?” “嗯。”齐誉看着他,他的气势不减,那双眼依旧好像能看穿人心一样。 两个优秀的男人同时处在一起,不用谁先开口,上来就是一番互相打量。只用眼神就能交谈。 叶秉兆看齐誉的是,他的表情,有没有失恋,他能否留住叶蔚蓝。 齐誉看叶秉兆的是,他的神情,有没有慌乱,季淳风的背叛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一次,是唯一一次两个人没有剑拔弩张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各自脸色平静着,像是几天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叶秉兆,你不会以为我跟你们亲近了,就当我会加入你们了吧?季淳风走了,你们想找我来顶上他的位子?”齐誉在翻看了下叶秉兆递过来的资料后,冷笑着看他。他有他的原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条界线分割得清清楚楚。 “你以为我们冥夜就季淳风一个熟悉法律的人才?”叶秉兆淡瞥他一眼,用着平淡的口吻道,“就算是他没有离开冥夜,这份东西我也会找你来做。” …… 啥文件这么紧要,只有小齐子才能做得了呢?你们猜猜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谢谢订阅!立遗嘱? 齐誉挑了下眉毛,有什么东西是非他不可的? 他重新拿起文件,再次扫过。睍莼璩晓这份财产过渡书很仔细,也很干净。所谓干净,是上面没有值得怀疑其来路的地方。而最后的收益人是——夏瑾。 他震惊的看向叶秉兆:“你在立遗嘱?你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想抛下她了是不是?叶秉兆,如果你是这么打算的,当初就不应该跟她在一起!”他愤怒道,手里的一叠文件被他扬得“哗哗”响。 “天有不测风云,我不想跟你详细解释现在是什么境况。以你的能力,我以为你很清楚。我要有什么万一,这是我唯一能给夏瑾的保靠。没有人会嫌自己的命长,尤其是以我现在所拥有的,我更舍不得死。可是,人生最怕的就是万一。” “夏瑾如果没有我,她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我相信她。可是,我不希望她再回到过去那样,那么辛苦。我要以我的能力给她完整的保障,让她衣食无忧。她有这些,别人也不会看不起她。” 叶秉兆的表情平淡,插在口袋里的手把玩着一件小东西,那个盖子——幸运瓶盖。这个小东西他一直放在身边,就连夏瑾都不知道他会随身带着这个盖子。 “呵,叶秉兆,你真好笑。你觉得夏瑾会收下你这些东西?她跟在你身边,无名无分的,她以什么立场收下?被捐赠人?以她未婚妈妈的身份?”齐誉嗤笑着将文件丢还给叶秉兆。“当初她跟逸珲离婚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肯要了,跟何况是你们这种关系。就算夏瑾肯收,可是你身后的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能把这么厚的一份财产白白落在夏瑾手里?你想害死她吗?” 叶秉兆对他的讥诮也不恼,从抽屉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在文件之上的,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红色绒布盒子。齐誉只消一眼就知道这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份文件是我们的结婚资料,这盒子里是我们的结婚戒指。我们会结婚的。那么,你说这份财产,她以我未亡人的身份,是不是受得起?前任帮主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去质疑她?” “既然你都准备这么充分了,那为何这份文件非要我来经手,任何一个律师都可以做。”齐誉撇撇嘴,他当他跟他们关系尚算好,就会免费为他们办事吗?忽而,他的脸色变了下,“叶秉兆,你是在跟我炫耀吗?叫我对夏瑾死绝了心,就算是你死了,夏瑾也是你的!” 他火大,气愤得只差一拳揍上去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下去:“叶秉兆,你特么就这么小心眼儿,我都已经跟你妹妹在一起了,你***还防着我?”提到叶蔚蓝,他的心又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又麻又疼,偏又摸不到,只觉得心随着那一扎,里面名叫一个叶蔚蓝的家伙从那个小孔里面钻出去了,变得空落落的了,只留下了她的气息让他伤心让他疼。 孰料叶秉兆只是淡淡一笑:“要是我死了,夏瑾可以拿着这份财产嫁给任何一个人,我不会阻挠她的幸福,只要她过得好。我之所以指定你来做,是因为这份财产终究是从我的手上转出去的,如果有一天,冥夜遭受警方盘查,那么夏瑾手上的那份资产也不会幸免,毕竟那时候她跟我已经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而你,以你的实力,你的名气,再加上你身后的那些个背景,警方要查从你手上经过的文件,相对来说,会给你十分面子,所以,届时夏瑾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她到时候还会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跟冥夜不会有半点关系,这份财产不会因为冥夜或者御风而有半点影响。” “至于你跟蔚蓝,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留住她。蔚蓝是我的亲妹妹,以她的性格,我多少都会猜到她想做什么。所以,齐誉,这一点是我的私人请求,如果你对她上了心了,就好好对她,留住她。” “哈哈”,齐誉仰头对着天花板看了一眼,才低头重新跟叶秉兆对视,“叶秉兆,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是冥夜历届以来最睿智的领导人。你想得可真够仔细的,即便是对自己的女人,身前身后事都安排地妥妥帖帖的。难怪我跟逸珲都不能劝夏瑾回头,在对夏瑾上,我输了,就算你的身份我不能认同,但你对夏瑾的爱倒是真的令我折服了。” 他轻拍了几下手,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这么轻易地说,在自己死后,自己的女人还可以带着自己的财产去找别人。叶秉兆的爱,对夏瑾只有“只要她过得好”这几个最简单的字。 只要你过得好,最简单的期望,也是最沉重的期望。 “至于叶蔚蓝,她只是你的妹妹,而我是她的男朋友,自然由我来把她看得牢牢的,不让她去找她的前男友。不然,多伤我的面子。” 齐誉冷冷笑了一声,可是心里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把话说那么大,可还不是在称了叶蔚蓝的心,顺了她的意?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他齐誉千不该万不该,欠了那个女人的人情债。 如今要说着慌,帮着自己的女人在她哥哥的眼皮子底下回到她的前男友那里去。叶秉兆是天下第一号深情男人,而他齐誉是天下第一号傻瓜男人!他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去欠别人人情债!他欠了夏瑾的债,所以要倾其一生去护她幸福,他欠了叶蔚蓝的债,所以帮着她将她送回季淳风那里去。 霎时,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令他沉闷地透不过气。 人生如白马过隙,弹指一挥间的事。他活了小半辈子,却只是在还债,何其悲哀。所谓一失足变成千古恨,他恨的是时光不能倒流,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只帮着夏瑾跟沈逸珲怎么幸福,那样,就不会有后来对夏瑾的动心,也不会有跟叶蔚蓝的交易,更不用如今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而且还是帮着她往里面跳。 “不过,有个问题,我倒是想要问问你。”齐誉弹了弹手指,整理了自己的心绪,“假如,我是说假如,叶蔚蓝要护着季淳风,如果她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你会对蔚蓝怎么样?打个比方说”齐誉抿了抿唇,想着用什么样的比方来说,“嗯,你要枪杀季淳风,叶蔚蓝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你会怎么做,一起杀了她?” 齐誉小心斟酌着词去试探叶秉兆,却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说都在向叶秉兆告密。叶蔚蓝要去季淳风那里,快点关住她! 叶秉兆眯着眼看着齐誉,薄唇一掀,冷冰冰得说:“蔚蓝是我的妹妹,我可以给她的,是跟夏瑾一样,给她留一份财产,让她可以开始自己的事业。但是,如果是她要阻止我,那我必定不会允许。对于一个帮派领导人来说,帮派利益才是放在第一位的。” “季淳风背叛了冥夜,我唯有将他铲除,消灭对冥夜不利的因素是我的责任所在。而蔚蓝,如果她选边站在了季淳风那边,那么,同样的,她会是一样的下场,即便她是我的妹妹。我想蔚蓝如果决定那么做了,她也不会怪我这么做的。” 齐誉的试探,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也许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变化,他才会这么问。叶蔚蓝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定然不会允许蔚蓝参与进去,可是,如果他不在齐誉面前表态,那么齐誉必定不会全力以赴,给他好好看住叶蔚蓝。 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如果蔚蓝出现动摇,想要去拯救季淳风,齐誉也许会顾着自己的颜面而随便她选择。可是,他同样的对蔚蓝有情,如果放上蔚蓝的性命做赌注,他就未必会那么洒脱地放任蔚蓝行事了。 果然,齐誉平静的脸绷了下,他点着头道:“好,很好,果然是铁面冷血的一帮之主,亲妹妹也不可以阻拦你是吧,你放心,我会看好叶蔚蓝,不让她去送死的!”他愤愤站了起来,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在他的胸腔里面横冲直撞,握着的拳头又握紧了起来。 叶蔚蓝,看看你,你是要去送死,你的大哥不会顾念亲情,到时候我就看你怎么死! “如果,季淳风会回心转意,放弃他原先的决定,叶秉兆,你跟你的冥夜,会不会重新接受他?”齐誉黑着脸,再次问了一个假设。 叶秉兆幽黑深邃的眼盯着齐誉,微微摇了下头,脸上的表情带着失望:“不会,不会有那个可能出现了。”他在心中一声沉痛冷笑,他给过他那么多次的机会,他都毅然决然地坚定着自己选好的路,又怎么会再有这个变数? “你们都不了解季淳风。他是一个一旦决定,就不会后悔的人。既然走了这条路,那么,他一定会坚持到底的。所以,那个可能性,已经没有必要有回答。更何况,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旦反叛就没有了回头路。” “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季淳风,江湖上没有任何一个帮派会再收留他。他要与我抗衡,只有合作,拿着他手上的筹码,跟人合作。而这之后,也就是他的末路了。要么他取而代之,做一个新的帮派老大,要么,就是死。” 叶秉兆低沉的声音叩击在齐誉的心头,也叩击在自己的心头。沉得空气都凝滞起来。齐誉愣愣看着叶秉兆,一阵沉默。 到底季淳风为何要背叛冥夜,跟叶秉兆这么强劲又可怕的男人为敌?在冥夜,他的地位仅次于叶秉兆,难道江湖传闻中所说的,季淳风是为了替父报仇?还是他不甘心做叶秉兆的手下,妄图取而代之? 虽然冥夜没有正式透露季淳风叛变的原因,但有小道消息指出,季淳风有可能是一个卧底的儿子,潜伏在冥夜,是要替父报仇。但也有小道消息说,季淳风是因为不甘心屈居人下,意图取代叶秉兆当老大。 两种可能性都被传的绘声绘色,但谁也不知道哪种可能性是真实的。 不过不管哪种,正如叶秉兆所说的,季淳风走的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难怪他将叶蔚蓝伤的那么彻底,是不想拖着她一起死吧……这个男人也算是痴男一个,而叶蔚蓝是怨女一个,两个刚好凑一对! 想到这里,齐誉心头又酸又痛,蚂蚁啃着一样,既抓不到,又摸不着,只能生生忍下,又令他气到胸口闷痛。 两双同样黑沉的眼眸静静对视着,只有齐誉的心头已经转了几个转,而叶秉兆,他还是一如开始那般淡定。 季淳风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已经猜测到,所以,在他决定背叛冥夜开始,他就已经在想着如何去应对,如何去安排那些人。就是因为已经看透,所以,他才能令自己保持冷静。 “好,叶秉兆,我已经明白了。夏瑾的事情,我会去做好,叶蔚蓝我也会看好。”齐誉收起两份文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好打好你的仗。”他走至门口,手指触摸到把手时,又转头看向叶秉兆,“我希望是你活着。”他勾起唇角拉开门。随着他的动作,门缝里透过几缕阳光,将里面照的一阵透亮。 门阖上时,叶秉兆身体往后靠了过去,脸上露出点儿疲惫。他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那个红色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枚戒指。白金的戒身,镶嵌一圈碎钻,以手为面,干净素洁,男式的戒指手心向上,女式的是手心向下,凑在一起,就是交托的两只手。寓意深刻,象征着女人对男人的托付,这一托付是一生。 这款戒指是他自己设计,为了设计这对戒指,他还特意翻看了许多首饰设计的书本,花了他很多个夜晚才设计出来,然后,他请了名家去打造。 他给她的东西,不一定是奢华,但一定要是独一无二。 他给她的回报,唯有独一无二这四个字啊。 叶秉兆闭了下眼,心里一阵钝痛。他是个自私的男人,他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他还要用这戒指去提醒她,她的生命里有过这么一个男人,刻骨铭心,让她就算有了新的感情,也要她将他挂在心头…… …… 某高级桑拿房的休息室里,正上演着活春/宫,男女的教缠,激烈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胶着在一起,就像两人不可分割的吓体一样。 为何说高级的桑拿房却有着狭小的的空间?这只是相对来说。 因为这件休息室里,除了教缠的那对男女,还有四个黑衣保镖在观战,只不过背对着那张按摩床而已。虽然看不到,但是听那香/艳激/情四/射的声音,也足够令人面红耳赤。 “啊……啊……啊……”宋诗菲在身上的男人在她身上耸动了最后几下后,到达高/潮,撅起的屁股随之抖了起来,凌乱的发丝一半披散在白色的枕头上,一半披散在她的脸上,湿漉漉的,缕缕贴着。她的脸几乎完全压入了枕头里面,斜侧着头,只用一只眼角余光注视着在她身上发泄的男人,露出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 男人黝黑的手指抓着她白嫩嫩的臀,黑白分明,分外扎眼。男人低吼着对着她的臀部一阵抓挠揉捏,捧着她的臀紧紧贴着自己,自己的伸进女人体内的分身又粗长了几分,像是在呕吐一样,剧烈抖动着,终于将自己体内的废物悉数射进宋诗菲的体内。 而宋诗菲摆正了跪趴着的姿势,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迎接着更高层次的愉悦,叫的更加大声了。软软又急促的叫唤,令四个保镖同时支起了高高的帐篷。 一阵过后,随着男人分身的抽出,宋诗菲像是柔软的没有依靠的藤蔓一样斜斜倒在床上,松开了紧抓着的床单,呼呼喘息,脸上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她的花/径口涌出许多白白腻腻的花蜜,分外淫/靡。 “真棒……”她叹息着,勾魂眼扫了一下男人软了下来的男身。 男人勾嘴笑了声,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毛巾将自己下半身围了起来,他的眼角注意到那保镖胯下的鼓起,眸中笑意更深,转头,他又在宋诗菲的胸口捏了一把,正在余韵中的宋诗菲受到刺激,身体颤抖了一下,嗔骂了句:“死相。” 男人对于她的嗔骂似乎很喜欢,低下头,肥厚的嘴唇又咬了一口才作罢。“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洗个澡回来。”他眼睛盯着她淌着花蜜的小口,再扫过几个冷着面的保镖同时支起的帐篷,眼尾的鱼尾纹随着他的笑褶皱的更厉害了。 “你们可不许趁不在就上她,她可是我的东西。”他邪笑着,又矮又肥的身体像是围着一块白毛巾的柴油桶。他先走了开来,身后两个保镖随在他的后头。 在男人走出门以后,宋诗菲从床上爬起来,也不遮掩住自己,大大方方得半坐着,一双钰腿半开晃动着,像是在松弛自己的肌肉,又像是在勾/引着在场的两个男人。腿间的尽头,里面的东西随着她的轻晃,断断续续流淌出来,宋诗菲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一把,对准其中一个保镖的脸丢了过去。 那被击中保镖也不恼,只是低下了头,脸上痛苦起来,一双眼看着自己胯间更加涨大的鼓胀,一番天人交战。是饭碗重要,还是一晌贪欢重要? 宋诗菲可不管他人是如何思想激烈斗争。她摘了颗葡萄咀嚼,冰冰凉凉的葡萄味美多汁,她舒服得哼了声,闭上眼仰躺在床上。 她是女王宋诗菲,即使是逃亡,也要过得富足奢侈,绝不落魄做城市老鼠。她宁可做男人的玩物,也不要过躲躲藏藏,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刚才那个男人是她新找的靠山,一个富有的地产商,也算是个暴发户。 凭着祖上留下的几块地发了笔大财,投身地产行业后,倒也混出个模样。不过此人很胆小,自己发了点财就怕别人要他的命,所以雇佣了几个保镖随身候着,干事的时候也要带着,就怕自己死在了牡丹花下。 胆小又好色,有钱又舍得花的男人,是宋诗菲的首要选择。因为可以满足她的一切需要,不过相貌方面就不能考虑了,这是她有点遗憾的。 自从她从克伦斯身边逃走以后,她就跟着这个比较丑但是符合她要求的地产商,做他的情人,随时随地跟在他的身边,既安全,又能享受。虽然,那个男人将她当成了会吃会花钱的充气娃娃一样,随时随地都要跟她来上一场,但要钱要命的时候,总要有点牺牲是不? 她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着,刚才她泡了一会儿桑拿,再经过一番酣战,此时身体舒爽到极点,身上每个毛孔都舒张开了一样,不觉慢慢睡了过去。 一双手慢慢摸上她光滑的脚,从脚趾间开始,缓慢游移,或轻或重,经过小腿肚,再慢慢往上大腿…… 宋诗菲睡梦中,以为是那个地产上洗完澡回来了,又或者是那两个保镖按捺不住,来偷吃,不管是哪一个,她都无所谓。她哼哼了声,轻轻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继续心无旁骛地睡下去,脸上还带着又是骄傲又是舒服的笑。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的身体所倾倒的,不管是训练又素的保镖,还是有着金山银山的土财,都一样摆脱不了她的you惑…… 那双手继续游移,摸过她小丘陵上的一丛小草,轻轻扯了一把草,那双手放过那里,再是她光滑挺翘的光秃秃的大山,然后沿着大山中间的山坳一路往上,顺着脊椎骨轻轻点点地继续往上,激起她背脊颗颗小疙瘩…… 宋诗菲怕痒,又耐不住睡意,微微哼笑了声,带着三分睡意,七分慵懒道:“啊……好痒,别闹了……” ……分割线……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谢谢订阅!宋诗菲的受难日 游移的手没有因她的呵斥而有停止的意思,一路往上,从背脊到她的肩膀,宋诗菲犹在睡梦中,忽然被人紧紧掐住了脖子。睍莼璩晓 “啊!”她猛然睁开眼,喉部被掐住的窒息,再加上眼前的人给她的震撼,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犯了哮喘病一样的瞪大了眼珠,出气多,进气少。 “你……你……”她大着舌头,手试图掰下掐着她的手,奈何太恐惧,颤动着的手指一点力气都没有。 掐住宋诗菲脖子的人轻轻松松只用了三根手指头就钳住了她,只要手指头再紧上一些,宋诗菲就没命了。 眼看着她白希的脸从红转为紫色,男人冷笑起来,像是毁灭一件失败的艺术品一样,既带着痛惜,又有眼不见为净的痛快。 “宋诗菲,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从我这里逃到了克伦斯那里,从克伦斯那里又找了这么个柴油桶,啧啧啧……你的品味还真是越来越低下。” 掐着宋诗菲的人正是丁越。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克伦斯虽然在国内有那么一点地位,但到底是外来货,丁越在这片土地上打拼了那么多年,虽然现在落魄,但是多少还有那么一两个人愿意跟随他。他对这城市里面的人、事、物都要比克伦斯熟悉,所以,要找到宋诗菲并非难事。 丁越手臂一动,将宋诗菲半提了起来,辱骂道:“看看你这只臭虫,我还以为你背叛了我,从此就一路飞黄腾达了呢,怎么,又当上ji女了,还当得这么没格调?” 奚落、嘲讽,再加上丁越眼中的阴狠,宋诗菲身体一阵一阵颤抖,又怒又怕,却只能任由他处置。 浑身赤/裸的她还真像是一只被拔光了鸡毛的鸡。 丁越见着宋诗菲眼睛快翻过去了,才一手狠狠甩开她。 宋诗菲一得到自由,抚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又咳又干呕,眼泪糊了一脸,狼狈至极。她跪趴在床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那两个保镖身上一人一个血窟窿,鲜血从那窟窿里汩汩而出,染红了西装里面的白衬衣。 “啊!”她尖叫着闭上眼,退缩到床角落,抖如筛糠。从凌乱的发隙中,她抬眼看着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一样的丁越,深吸几口气,力图镇定下来:“丁越……丁越你不是来杀我的。” 她咧了下嘴,完整的话从她的喉咙里面出来以后,好像打通了她的脑子。如果丁越要杀她,根本不会松开她的手,甚至连手都不用碰她,直接一枪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你不会杀了我的,哈哈哈……”她疯了一样大笑起来,胸前的白驼峰随着她的笑而颤抖如雪崩。 丁越脚步移动,瞬间又捏住了她的脖子,这一次手指未用力,宋诗菲就已经浑身紧绷起来,刚才差点窒息的感觉浮上,她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恶魔一样的嘴脸。 过了一会儿,她才睁开了眼睛与丁越平视:“丁越,你不会杀我的,”她再次肯定道,“要杀你早就杀了,根本不需要你动手,我就跟他俩一样了。”她眼角扫了一下地上两个一动不动的保镖。 “不,我只是现在不杀你,不过,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的。”丁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冰冷邪气的语调再她的耳旁道,“如果你做的事情不能令我满意,我甚至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他的目光在宋诗菲的身上游移,那冷冰冰的目光像是刀片一样扫过她白嫩妖娆的躯体。 宋诗菲浑身一个激灵,眼见着他刀片一样的目光一寸寸割着她的皮肤,她微微抖着声音:“你要我做什么?” “把叶秉兆的女人弄出来送到我这里来。” “什么?”宋诗菲瞪大了眼睛,“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经过上次的事件,叶秉兆对她严密的保护起来,我怎么可能接近她,又怎么可能将她送到你这里来,啊……” 随着喉部的手指一紧,她的声音倏地消失在了气管里面,丁越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你不能把她弄给我,那么,就是你替她死吧。”他的手指开始收紧,宋诗菲呼吸又开始困难起来。 “你不是最恨她的么?这次,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有那么多的手段,你又是那么的聪明,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她弄来,不是她死,就是你死。”丁越恶狠狠道,眼见着差不多了,他又松了下手指给她喘气。 宋诗菲却突然冷笑起来,看向丁越的眼神忽而有那么一点视死如归的味道。“那有什么差别,我做不做,最后我都会死在你的手里。”她就是他手中的一个工具,用完了就废弃。 “当然有差别。”丁越松开了手,反背在身后看着她,“早死跟晚死的差别。晚点死,你不是有机会又能逃了吗?如果现在死了,那么就是跟他们一样,成具尸体了,对不对?” 他微微一笑,好像格外开恩似的。“宋诗菲,你该谢谢你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不然,你早就已经去阎王那里报到了。背叛我丁越的,还没有一个可以活那么长时间的。”他冷哼了一声,旋脚端坐在一张贵妃椅子上,抬手拿起一旁的一只dv机。 他的眼神动了下,马上几个小喽啰一样的男人靠近宋诗菲个个都是急不可耐。 宋诗菲何等货色,即便是落了鸡窝也是极具you惑力的鸡王。那么赤条条地给人看,给人摸,又是毫无反抗能力,见到的人都想骑。 宋诗菲本来就是浑身光/裸着,男人只需边走边脱衣服。很快地上落了一地得各色衣服。 宋诗菲惊惧得看着一个个八光了衣服的男人,那根根竖起的圆柱形物体叫她心惊胆战。她瞪大了眼看了一眼闭着的门急道:“丁越,快点制住他们,你不怕有人进来看见吗?”她边说边后退。 丁越的意图再傻的人也想到了,她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奈何越急越想不到办法,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这儿是桑拿房的休息室,怎么说也属于公共地方,那个地产商是包了时间的。她心里打鼓,想到那个地产商,他不是去洗个澡吗?怎么还不出现! 丁越不敢这么名目张胆去杀那个地产商的。他本身也就是个东躲西臧的货,在这儿杀了一个名人,一定会整出动静来的,这反而容易暴露他。她敢肯定,丁越只是控制了这间休息室。 狭小的单人床,她退了几下就到了头,手撑在边沿,差点滑了下去。 “哈哈,宋诗菲,你是被男人睡傻了吗?”丁越嗤笑,“我既然允许他们这么做,当然已经将你的‘新靠山’摆平了。嗯,你以为你的魅力大到那个男人只进你的洞吗?”他嘲讽笑着,眼看着宋诗菲面如死灰。 “此刻,他正跟某个按摩/女郎做着跟你刚才一样的事情呢,哈哈……还有,我忘了告诉你,这间桑拿房是我的一处小产业,只不过我恰好交给了别人打理,所以没有人知道而已。你可真是笨,自己送上门来了。” 宋诗菲半坐着的身体僵住,那个地产商明明上一刻还在她的耳边信誓旦旦说只跟她一个好的,该死的男人带她来这儿,该死的丁越!她恨得垂了下床沿,突然像触电一样抖了下身体,同时猛地向后仰倒,半个身体横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头砸在地面上。 原来一个小喽啰欺进了宋诗菲,抬手拽了她的脚脖子将她往下拉,所以宋诗菲猛得倒了下去,而此时,另一个小喽啰接住了她的上半身才令她免于头部着地。 不过,危机解除的那一刻,她也是落入了狼手。好几双手同时摸上了她的身体,她像是个被狼群围住的白毛狐狸一样,任人宰割。 “啊……别碰我!”宋诗菲胡乱踢腿摆手,努力要摆脱那些在她身上抚摸的手。 丁越噙着笑,手举dv机,机器上面的红灯亮了起来,表明他正在拍摄这场盛宴。 “宋诗菲,你忘记我带你去看过我的那个地下夜总会了?上面那个跳钢管舞的女人是什么样儿,你今天就是什么样儿。”他腾出一只手,从凌乱的手臂间隙中伸过去,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胸口,冷声道:“从这个时候开始,你就是从高级ji女变成低等ji女了,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我虽然不会马上要了你的命,但也不打算便宜了你。这段录像我会给你一份的,还有一份么,我打算在你不听话的时候,拿出来给你看看。” 他抽手,退了一步,随后就有人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向前一挺身,只听“嗷”一声,宋诗菲被那么大的力道捅得翻了白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想要蜷曲起腿来减缓身上的痛感,她想要推开贯/穿她身体的男人,但是她的手、脚根本不能动弹。 不知道丁越是才哪里找来这么一群如狼如虎的饥渴男人,宋诗菲完全成了他们口中的美味,她嫩白的躯体被那些男人覆盖的几乎见不到她的身体,身上几个洞口都被填满了,手臂、脚、腿都被人捧着又啃又咬的。 “你不是仗着有点儿姿色就喜欢操控男人吗?那我就一次满足你吧。”丁越看着dv机里面的镜头不时上去拍一下重点镜头,又去拍一下宋诗菲的表情。 约摸过了三个小时,整个休息室里面都是浓浓的一股淫/靡的味道。宋诗菲躺在床上,像是死尸一样。除了她胸口还有一点儿起伏,不然,还真以为她是一具尸体了。她的身上此时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吻痕、齿痕,布满了整个身体。身上的洞口全都大开,汩汩流出白色的浑浊液体,身体上也糊上了,整个儿就是一个被弄坏了的充气娃娃。 这时,丁越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针管,慢慢靠近宋诗菲,有人帮他把她的手臂抬了起来。细白的手臂布满了痕迹,抬起来软绵绵的,像是一只跑了气的白色圆柱形气球,耷拉着小臂。 丁越看也不看一眼,冲着宋诗菲的胸口抬了下下巴。马上又人心神领会,半抱起宋诗菲。 宋诗菲半睁着眼看见丁越手中尖锐冰冷的针头身体抖了一下,可是她身上半点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丁越向她靠近。 “不……”她有气无力地抗拒着,头撇向一侧,不敢再看。丁越手中的那根针里面是什么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那天在他的地下夜总会里面,那个跳钢管舞的女郎是先嗑了药再上去跳的,所以她是在兴奋到极点的时候被人享用,意识并不清晰。 而她,却是截然相反,在意思清晰的时候被人轮/歼,现在丁越是要在她身体里注入毒品,永远的控制住她。 丁越走到了宋诗菲的面前,对着她阴狠得笑着。半抱着她的人扳正了她的脸,让她亲眼看着那冰冷的针头扎进她胸口的那处罂粟纹身。 “真不错,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挺有意思的,是不?”丁越拔出针头,对着众人邪魅笑着。马上就有人附和着笑起来:“是啊,丁老,您可真有创造力。” 丁越拍拍宋诗菲的脸道:“我本来还不想用这么高级的东西喂给你,但是谁叫你聪明的时候聪明,糊涂的时候糊涂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呢,担心你脸皮太厚,就算被人看到你的那些香艳视频也无所谓,不去干正事,还想着要逃跑。” “这个,是只有我才有的毒品,给你弄这个,也算是在你的狗头上弄了条无形的狗链拴住你,这下,看你往哪儿跑。”他勾着唇笑得得意洋洋,双重保障,这下还不怕她乖乖听话? 由于是毒品直接注射在血液里,又是在她的胸口,宋诗菲马上起了反应,迷蒙着眼傻笑起来,无力的摇晃着,只觉眼前有无数的人影晃动,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哈哈……飞起来了……”她笑着,动了下无力的手臂,想要做出飞的姿势,只是手软脚软,她只动了下手指。 “丁老,这尤物可真不错,皮光肉滑的……”一个小喽啰腆着脸摩拳擦掌,砸吧着嘴还在回味刚才,打算再上一次。 “可以,随便。”丁越点了下头,挑挑眉毛,转身又坐上了一旁的椅子,端起桌上冷了的茶水呷了一口,垂下的眼皮掩去他眼底的冷意。 所有跟他作对的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的,叶秉兆将他赶出了冥夜,他就弄死他的女人,让他再来一次生不如死,宋诗菲这个贱/人敢背叛他,害他坐牢要被枪决,他就让她尝尝什么是人间地狱!至于克伦斯,他不是宝贝他那个钻石矿吗?那他就抢走他的矿,让他一无所有! …… 阳台上,清风徐徐,空气中的桂花香气厚一阵,薄一阵。月儿越来越圆,明亮的银盘表面影影绰绰,真像是有那么个仙女儿住在那里面。 满天星斗缀在夜空,一闪一闪,像是无数调皮的眼睛窥视着人间的幸福甜蜜。 难得的闲暇时间,夏瑾与叶秉兆两人坐在阳台摇椅上,夏瑾都不记得两人有多久没有在一起互诉衷肠了。 叶秉兆结束了一阵亲吻之后,掏出了一只红色盒子,缓缓打开。 夏瑾看着眼前的戒指,张了张嘴,叶秉兆给她的惊喜令她说不出话来了。 “兆,你……”她手指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只是抖着唇,眼里满含泪水。他向她求婚了!她以为她还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等来她的婚礼,可是,叶秉兆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跟她求婚了。 “怎么,舌头被猫儿叼走了,说不出话来了?”叶秉兆好笑得看着她,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子,“这对戒指的名字叫做‘托付’,请问夏小姐,你愿意把你自己托付给我吗?” 夏瑾喉头堵塞,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她伸出自己的右手,眼看着叶秉兆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戒指,再轻轻穿过她的无名指,到达手指的尽头。 银白色的戒指,漂亮简单,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情意。叶秉兆挽住她的手,跟她十指交叉,“怎么样,喜欢吗?” “嗯”她点着头,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泪终于受了地心引力的影响潸然落下,“喜欢……”她哽咽着吐出两个字。 “啊,早知道一枚戒指就可以让你这么高兴,我应该早点送给你的。”叶秉兆环住夏瑾,将她搂抱着,亲吻她的额头。 夏瑾手指摸摸那漂亮的银白戒指,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张起两个手指头,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啊,痛。”她小声呼了下,看向叶秉兆,黑水晶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激动未退。 “傻瓜。”叶秉兆揉了下她的头发,“就那么不敢相信,真当这是在做梦啊。”他笑笑,冰冷的脸因为这个宠溺的笑容而融化。 叶秉兆笑着的时候是帅气的,别有一番味道,看得夏瑾都有点发怔,如果不是脸上痛意还在,她还真以为这是个梦。她都不敢笑,就怕笑醒了,梦没了。 “这不是梦,我是真的要娶你。”叶秉兆凑到她的脸上,亲了下她的唇,看着她发呆傻愣的可爱模样,更觉心底柔软,不觉又多亲了几下。 “你……不是要等到事情做完以后才会跟我结婚的吗?”夏瑾的声音找了回来,不解地看着他。她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只在一起,她要等到他的大事完成,等到他为唐苑报完仇,然后,两个人才会正式步入礼堂。 “你不是有我们的孩子了吗?”叶秉兆将她往怀里靠了靠,大手摸上她的肚子。“本来就要进行的事情,往前挪一下,无妨。不过,瑾,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像别人那样,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了,抱歉。”叶秉兆歉然地看着她。 冥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各方势力都看着他,如果他要大摆筵席,只会多生事端。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以夏瑾的安全为优先。只是这样,他就委屈了她。并且,他之所以现在跟她求婚是为了那份财产过渡文件的顺利进行。 沈逸珲跟她结婚的时候,她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公主梦,婚礼那天就是她梦圆的那天。他原先打算,等他事成之后,办一个世纪婚礼,光明正大娶她过门,让她堂堂正正做一个豪门太太。 可是,这次,她却依然不能当一回公主,那种遗憾,不是他用一句抱歉来弥补的。 “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你才是傻瓜。我根本不在乎婚礼办得有多盛大,我只在乎跟我结婚的人。”夏瑾柔柔看着他,“我不需要终生难忘的婚礼,因为终生难忘早在普罗旺斯的那片花海里面,你就已经给我了。” “兆,我早就把自己托付给了你,所以,只要有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谢谢。”叶秉兆将额头抵上她,心底满满都是幸福,又带着一点儿沉痛。他的未来并不那么光明,他们此刻结婚,将来,如果他还好好活着,那么必定是美好的,如果他死了,那么夏瑾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以后,她要怎么办? 他搂着她,手臂紧了又紧。 夏瑾不知叶秉兆是带着这种想法,她犹自沉浸在喜悦之中。“兆,你打算怎么置办我们的婚礼?我的意思是,只要叫上这边几个人吃一顿饭,反正我也不爱热闹。嗯,我没有什么亲人,那样就更简单了……” 叶秉兆止住她的滔滔不绝:“等等,我只说不办盛大的婚礼,可没说只弄这么简单啊。”他轻笑着摇摇头,“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现在我们乖乖睡觉。”他抱着夏瑾站起来,夏瑾双手环抱在他的颈部,两人两两对望着,如胶似漆。 空了的摇椅在阳台上轻晃,室内升起满室温情……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谢谢订阅!接连不断的惊喜 叶秉兆新建的那个音乐农场已经颇具雏形。睍莼璩晓 夏瑾见到眼前景象时,觉得上帝的伊甸园也不过是如此。 叶秉兆不知是从何时起偷偷装饰这里的。门口两丛对称的蔷薇花被互相绞缠在了一起,成了一座天然的圆形拱门,他用了不知什么方法,令蔷薇花竟然在中秋的时候也能保持着盛开的姿态。朵朵花朵点缀在绿叶中,粉的粉,红的红,白的白,漂亮极了。 “兆……”夏瑾扭头看向叶秉兆,眼睛里满是愉悦。这是继昨晚的惊喜之后的又一个惊喜。 铁汉也有铁汉的柔情,叶秉兆不是不浪漫,只是他浪漫起来的时候可以将人沉溺在其中,完完全全被他制造的惊喜包围。 “这才是开始,进去吧。”叶秉兆拉着她的手一起跨过那道拱门。中间一条整洁的小道,路的两旁种植的都是果树。秋天正是果树成熟的时候,从枝叶间可以看见密密实实挂在枝头的果实。一边是苹果树,一边是橘子树,郁郁葱葱,红得红,绿的绿,黄的黄,青的青,色彩斑斓。 树的枝干上装着微型播放器,放着轻快的乡村音乐,走进时,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走在小道上可以闻见果实的芬芳,满心都是芳香的。从枝干间隙望过去,里面整齐的菜畦拼出一个个的田字,田地里,有的刚刚被收割过,露出黑黝黝的泥土,有的还留着菜,绿油油的一小片。 菜地里还零星放着几只山羊,偶尔能听见“咩咩”的叫声,白色的小点儿在地里面悠闲得走着,不时低头啃上几口草。 农庄里引了山上的山泉下来,白色溪流像是缎带一样环绕着菜畦,既可以灌溉田地,又能给养在这里的动物饮水。 纵横阡陌中,有几个农人在里面收拾田地,不知哪个农人带了个小娃娃来,小娃娃正追赶着一头小羊,在田埂上跑得欢快,看上去十分有趣。 沿着小道往右转,眼前陡然出现一大块空旷的平地。与刚进农庄时一样,也有一道蔷薇花枝缠绕出来的拱门,不过这个拱门是心形的。平地上面搭了一个平台,红色地毯从拱门这头一直铺到了平台上。 只消这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块空地将是他们的婚礼现场。 平台后方是一处巨大的花墙,中间嵌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随着两人的进入,霎时显示出“爱你,一生一世”的字样,后面的背景图还没放上,夏瑾估摸着应该会是他们的结婚照。下面一排排的椅子摆放在红毯两侧,每张椅子上都绑上了彩带跟气球。 红毯两侧的花柱做成半人高的镂空形,每两米就有一对,绿萝跟鲜花从花柱的镂空缝隙里长出来,一直垂到地上。花柱的顶部是个小喷泉,一股股的水柱从里面摆着的形态各异的丘比特口中喷出来,动静两相宜。 “要先来演练一遍吗?我怕你到时太激动,出了差错。”叶秉兆淡笑着看向被惊愣傻了的夏瑾,向她递出一只手,以绅士之礼相待。 夏瑾看着眼前景物的确有点吃惊,虽然看的出来准备得有点仓促,但是已经堪称是一个完美的婚礼现场。 她好像已经看到了宾客坐在座椅上,她跟叶秉兆两人互相搀扶着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经过这条长长的红毯,走向那处平台,然后互下誓言,交换戒指…… 叶秉兆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柔情,夏瑾对上他的目光,有点儿恍惚。虽然这不是真的结婚现场,但是,光看此时的叶秉兆,她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叶秉兆今天的穿着相对以往也是更加正式一些,看得出他花了点小心思,也许是为了配上他为她准备的惊喜。 一身黑色的纯手工西装,红色长巾佩戴在脖颈上,内里白色衬衣,胸口西装袋子里斜插一块宝蓝色方巾,脚下是一双小牛皮的手工制黑白色皮鞋,白色鞋头,黑色鞋尾,锃亮亮的,一番装束将他衬托的更加俊朗不凡。打理过的头发使他看上去更精神,英挺的五官,卓尔不凡,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种艺术品一样的男人。 而夏瑾,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叶秉兆特意嘱咐她稍微打扮一下。原来他是这个用意。这不光光是一次演练,而是他在跟她过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夏瑾一时看的怔愣,看着叶秉兆伸出的修长干净的手,她有点儿紧张,像是真的要踏上那条红毯一样的令她忐忑起来。她不是第一次结婚,可是这一次,却是她真正的踏上红毯。 她犹记得当初跟沈逸珲结婚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单纯的以为他只是一个在城市打拼的奋斗型青年,她就那么简单的嫁了,没有婚纱礼服、没有婚宴,也没有双方长辈的祝福。她以为他们会白头到老,可是事实上,他们的婚姻却是如此的短暂。 如今,再谈婚姻,她的心中总有那么一点怯懦。她怕,这又会是一场梦,梦过了无痕。 她期待着跟叶秉兆成婚的那一天,可也害怕着未来。 “瑾?”叶秉兆见夏瑾怔怔的看着他的手发呆,轻轻动了一下手,“来,别怕。” 叶秉兆将夏瑾从惊喜到犹豫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他察觉得到夏瑾对婚姻对家庭的渴望,可是跟沈逸珲的那场失败的婚姻,又让她生畏,所以,他才特意提前带她来熟悉一下,此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叶秉兆的心中不是没有犹豫跟疼痛。 别人结婚,是为了将来两个人可以一起幸福美满的生活,白头偕老。而他跟她结婚,却是他在给她安排将来的生活,富足,但不一定有他…… 他的未来没有定数,他想到的,只能是给她一个安定的未来。 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跟沈逸珲一样的混蛋。给了她许诺,却又将她抛下。 他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夏瑾是会恨他,还是感念他?但不管怎么样,他相信,在她伤心过后,依然是笑一笑,坚强得生活下去,因为这是她曾经对他许下的诺言,而夏瑾,从来都是个守信的人。 夏瑾看着眼前伸过来的手,捏捏有点汗湿的手指,终于轻轻搭上自己的,对着他微微笑笑说:“我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叶秉兆淡淡一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两个人一起迈步,踏上长长的红毯,目光直视前方,面带微笑,圣洁,严肃。 当他们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叮叮咚咚的,优美动听。花柱中,丘比特的小雕塑亮了起来,小喷泉顿时变得五颜六色。 当走上平台的时候,叶秉兆修长整洁的手在夏瑾乌黑的墨发中穿过,丝丝缕缕,如丝缎一般的柔软顺滑,密密地缠住了他的心。他对着夏瑾再次神情款款道:“待你长发及腰,我就来娶你了,夏瑾,嫁给我。” 夏瑾目光中总是带着那么一点儿水雾,此时,她眼瞧着眼前的叶秉兆不是真的一样。她抬了手去亲手触摸他的脸,再次肯定地对自己说,这不是做梦。他说过这句话,如今,他是要真的娶她了。 “我愿意。”这句话,从她爱上他的那刻起,就一直等待着。她笑得眉眼弯弯,阳光落在她的眼睛里,不及她眼底发出的光芒灿烂。 …… 婚礼演练过后,叶秉兆牵着夏瑾再往里面走,两人的步履很慢,像是寻常夫妻散步一样,悠闲惬意。夏瑾不免好奇,叶秉兆究竟还有什么惊喜准备着给她,光是这些,就足以让她记住一辈子了。 生活中不一定要处处充满惊喜,她想对他说,悠着点儿,以后慢慢给她,可是,她好像被他宠坏了,跟着他,她还想看到更多,得到更多的惊喜。她想,他是一个充满浪漫细胞的男人,如果他不是一个黑道分子,也许他会是一个世界知名的艺术家,因为艺术家有源源不断的灵感去创造那无穷无尽的惊喜。 路的尽头就在眼前,当地平线处慢慢出现一个屋顶的时候,夏瑾的心又雀跃起来。随着看到的部分越来越多,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那是一间小木屋,很简单的样式,平房结构,前面一个小院子。木槿花的篱笆围墙,花开得正是时候,粉色的花朵朴素却也迷人。木槿花的旁边还零星长着几丛野桔花,小小的花朵,微风吹来,花儿轻轻摇曳,看着分外亲切。 夏瑾走近前,半弯着腰摸摸白色的小菊/花,笑得十分灿烂。“真漂亮。”她赞叹了声,眯着眼睛四处看着。 徐徐秋风将她的裙裾吹拂起,她本身就是一朵盛开在秋天的向日葵。叶秉兆淡笑着看她,觉得她是他摘下的最美的花。 木屋旁边有个小木棚子,看样子是个鸡棚,用竹子编成的篱笆围了起来。篱笆门打了开来,里面养着的鸡四散开来啄食儿,不时用爪子刨一下地,再低头啄一下。 整个农场的设计,尽可能地减少了人工痕迹,显得很淳朴,看上去十分的祥和宁静,颇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叶秉兆牵起夏瑾的手走进小院子,里面只有一棵梅树,枝干遒劲,由于还不到季节,看上去光秃秃的。不过被人缠上了彩灯,到了夜里,只需要通上电,这棵树就会盛开出朵朵花朵了。 树下系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额头一撮白毛,它正无聊得绕着树转圈圈,听见响动,马上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啊,是七夕!”夏瑾欣喜地奔上前,摸摸它的耳朵,又抚摸着它的脖子。马驹很温顺,一点儿也不跟她显得生疏,还会凑着湿漉漉的鼻子去顶夏瑾的手心。 叶秉兆看着夏瑾欢快的样子,不觉嘴角笑意更大。 他走上前,捏捏夏瑾的手心,道:“怎么样,叶太太,我准备的一切还满意吗,够不够娶你过门?”他温柔笑着,眉眼间都是幸福,“这是我们的婚房。等我们结婚那天,我们当晚会在这里住上一晚。我知道你喜欢平凡的生活,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会是你喜欢的。跟着我,注定不能给你那样的日子,不过我在这个农场里开辟了我们的小天地,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好不好?” 那句“叶太太”将夏瑾羞红了脸,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还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全新的感觉,令她心中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刺得她心微痒,又很受用。 夏瑾眼睛里湿漉漉的直点头:“喜欢,我当然喜欢,这么的美。全世界也没有这里好看,谢谢你,兆。” “傻瓜,我只恨不能摘星给你。”叶秉兆将夏瑾拥进怀里,“别人都喜欢把惊喜留到最后才给自己的女人,可我偏不。这个音乐农场是你给我的启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我们共同的成果。它成功了,我第一个跟你分享才对。这儿还没有完全建成,等建成以后,这边,会养上一些猪,那边,会再种几棵桃树……” 叶秉兆一一指给夏瑾看,迫不及待将他的设想讲给她听。夏瑾听得眉眼弯弯,好像眼前就是那么一个漂亮的农场。里面农人忙碌,叶秉兆在枝头摘果子,她在树下给他递毛巾擦汗…… “再进来。”叶秉兆推开木屋的门,里面摆设得很简单,最显眼的就是正中央的架子上摆放的一个房屋模型。精巧的小木屋,一个女人木偶倚门而立,旁边男人木偶就立在她的身旁,很幸福的一对。 “啊,那不就是……”夏瑾捂住嘴,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小木屋很眼熟。叶秉兆完全就是按照她送给他的那个木屋模型做的。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们的房子已经盖好了,以后,我们一起住进这里。”他对着她淡淡一笑,站到她的身侧,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木屋模型上。“怎么样,叶太太,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夏瑾靠着他,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大掌里面。“真美,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婚礼物了,这里,什么都完美了。” …… 御景湾别墅庭院。 “幸福的小女人。”叶蔚蓝坐在夏瑾的对面,手里一朵玫瑰已经被她破坏得七零八落,脸上倒是笑意盈盈。 此时夏瑾正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翻看着婚纱画册。 叶秉兆说过,婚礼可以简单,但是婚纱绝对不能含糊。他知道夏瑾跟沈逸珲结婚的时候,连一件像样的婚纱都没给准备,他不会再次给夏瑾留下那样的遗憾。 听着叶蔚蓝的调侃,夏瑾从画册上抬眼,道:“要是你愿意,你跟齐誉也可以一起办了呀。”说到这个,她小心看着叶蔚蓝的表情,尤其是她的眼。如果她愿意跟齐誉结婚,也就说明了季淳风的事情没有给她造成影响,她还是会跟齐誉一起相处下去。 叶蔚蓝的笑有丝凝滞,但她到底是个心理专家,夏瑾在观察她,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那抹不自然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快得夏瑾根本察觉不到。 “切,你是跟大哥奉子成婚,我又没有。”叶蔚蓝故作轻松地拍拍肚子,可是手摸上肚子的时候却放松了力道,手指贴上肚子时,几乎是只轻轻擦了下。她坏笑着探手过去摸夏瑾的肚皮道: “大嫂呀,你的肚子有点显出来了哦,这个么,穿婚纱也不好看了,啧啧……你还说大哥将婚礼时间定的那么赶,是为了什么‘赶在蔷薇花谢了之前把婚事办完’,我看是他怕你肚子显出来了,穿婚纱不好看,到时候怪他拖拉,毁了你最美的出嫁。” 她摇摇头,表示很遗憾。“穿婚纱是女人最美的时候,这个时候,身材要保持得要多完美就有多完美。将来老的时候翻出来看看,还能回忆一下当年风采……”巴拉巴拉的长长一大串,她说的眉飞色舞的,不时还比划自己的腰跟胸,大概就是取笑夏瑾穿上婚纱时,腰如水桶等等。 夏瑾被她说得气鼓鼓的,拿着桌子上被她拔光了花瓣的玫瑰花枝戳她:“亏你还是混时尚圈的人,你没见过有的孕妇还专门去拍怀孕时候的婚纱照吗?”她哗啦哗啦翻起桌子上的书,翻到其中某一页,她急着指给叶蔚蓝看,“你瞧,这不就是吗?多美啊,她的肚子比我的大多了。” 叶蔚蓝凑过去看了一眼,又是一脸嫌弃:“那里美了,整个不成比例。你看看这造型,胸大,肚子大,脚下又是这么大的蓬蓬裙摆,完全就是一只大肚子痰盂!叶太太啊,你别给这些拍照写文字的给忽悠了,根本就不漂亮,你看看,这还有曲线吗?再说了,你这肚子大的比例,不知道的也看不出是因为怀孕,倒像是吃撑了的肚子……” 巴拉巴拉又是一串教学,从什么是美感讲起,怎么看美感,到怎么塑造美感还未结束,还有持续下去的可能…… 夏瑾一脸黑线,她侧过头看着叶蔚蓝讲的恨不得口沫横飞的模样。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儿异样的表情,季淳风的事情对她来说好像是台风过境一样,刮过了就算了,看似对她没有半点影响。可她越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夏瑾就越觉得她有事。 叶蔚蓝学过心理学,但不代表她可以欺人,夏瑾觉得叶蔚蓝也不会自欺。 她是个很理智的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她对季淳风的感情,就算爱情不在,但十几年同长的友情、兄妹之情、同门之情仍会牵挂着她。更何况,她对季淳风的爱不会这么轻易的烟消云散,她看季淳风时,时而露出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夏瑾没有忘记当她听见真相时的昏厥,也没有忘记她闭门不出的那段日子。 所以,夏瑾断定叶蔚蓝是有着什么计划的,她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让这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了。撇去她跟季淳风之间的纠缠不谈,季淳风做出伤害冥夜的事情就足以令叶蔚蓝按耐不住。 当年她为了回来,不惜苦练自己,加入冥夜,成为十虎之一,又怎么可能让季淳风动摇冥夜?她跟叶秉兆一样,都有着守护冥夜的心,因为那是他们的父亲留给他们的基业,损不得,毁不得。 冥夜,融入了太多太多人的心血,包括季淳风父亲的,包括季淳风自己的……叶蔚蓝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可是,这个时候的叶蔚蓝究竟做着什么打算却是夏瑾看不透的。她没有跟齐誉分手,齐誉常来御景湾,她也照常出去约会,他们两人的关系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可在夏瑾看来,又觉得有点儿不一样了。 齐誉有时候看叶蔚蓝的目光有点儿古怪,既心疼又失望,既担心又无奈,那是一个爱人对自己的女人将要犯险时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感情。 而这个时候,叶蔚蓝可以坐在这里跟夏瑾畅谈结婚事宜,她说的越多,越是表示她在掩饰,她怕夏瑾提起季淳风,怕夏瑾问她有什么想法,怕她的安慰开解。她所做的决定,如果不是需要齐誉来配合她演戏,她连齐誉都不会告诉。这里的所有人,她都准备隐瞒着,谁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定。 叶蔚蓝在想着要逼出季淳风,可是,她不会用跟齐誉结婚这样的方法来逼着他现身,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这么做,季淳风也不会出来。而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已然做好了打算…… 在她的长篇大论结束后,叶蔚蓝喘了口气,见着夏瑾只是一脸平静得看着她的时候,她拧了下眉,道:“大嫂,你有听进我说什么了吗?知道怎么理解‘时尚’这两个字了吗?” 叶蔚蓝其实心里是打鼓的。她知道夏瑾一直在观察她,所以才想方设法将话题扯远,意图打乱夏瑾的思维,让她跟着她的步调走,不过,有时候一根筋的夏瑾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被忽悠。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谢谢订阅!秀恩爱,死的快 “蔚蓝,你还好吗?”果然,夏瑾还是将憋在肚子里面的话问了出来。睍莼璩晓“齐誉,还是季淳风,你的选择真是齐誉?你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 叶蔚蓝假装掀杂志的手顿了下,而后及其自然得翻过一页,刚要开口,忽然一个大大的阴影将叶蔚蓝笼罩起来。 “蔚蓝选择的当然是我,季淳风远在天边,谁知道他在哪里,再说他自掘坟墓,蔚蓝为什么要陪着他一起死?”齐誉拉住叶蔚蓝的手,手腕用劲将她拉了起来,明明是咬着牙说的,但脸上还要装着被选择胜利时的得意。 “齐誉?”两个人谈论地太入迷,谁都没有注意到齐誉是何时来的,叶蔚蓝侧头看着好像是从天而降的齐誉,笑了开来,转头对着夏瑾道,“是啊,我爱的人是齐誉,当然是跟着他走。淳风的事情,自有大哥去做决定,我已经不是冥夜的人,只不过跟他们有点交情罢了,冥夜的事务我已经许久不曾参与,这次也不打算参与进去。大嫂,你想太多了,我的‘男朋友’会吃醋。” 她本来说的有点勉强,好像是齐誉的突然出现令她惊讶,但后来的话却说的连贯极了,尤其是那句“这次也不打算参与进去”,那个谎话像是打了千万遍的草稿一样,说的很自然。 齐誉握着她的手腕在听她说第一句时,手指就又收紧了些,疼得叶蔚蓝的眉头蹙了下,试图在夏瑾的注视下,很自然的挣脱齐誉的钳制。 齐誉心中是苦涩的。她冷不丁被夏瑾问到时的无措与假意,当他出现为她解围时,她将他当做救星一样的欣喜,他没有错过她半分的表情。可越是看得分明,心中越是难受。 入戏容易,出戏难。他找她演了这出情侣戏,到最后,是他收不了场,先入了戏。而叶蔚蓝,她本是个油走在娱乐圈那种需要时刻演戏的戏台子上,她的定力,要比他深厚得多……他敛眸假意看向桌上摊开的婚纱杂志,将眼底的黯淡收回,躲过夏瑾的探视。 在她的面前,他根本做不到这么自然的说谎,因为他始终对夏瑾抱着的那一份歉疚。守护她幸福的第一条原则就是不会去欺骗她。叶蔚蓝是她重视的人,也是他所重视的人,事实上他更希望,能有一个人能看出他的挣扎,能跟他一起改变叶蔚蓝的心意。 “啊,齐誉,你今天怎么会来?”叶蔚蓝终于在夏瑾的探视下,从齐誉的手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腕,她将手背在身后轻轻揉了两下。齐誉在不高兴,在听她很自然的在夏瑾面前扯谎的时候。她扯着笑改而挽住齐誉的臂弯,装作粘着他的女朋友一样。 事实上,叶蔚蓝根本不用装的这么刻意,因为之前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一对,而此刻这个多此一举的动作,反显得有点欲盖弥彰。因为叶蔚蓝本身就不是一个粘人的女人。她独立,有主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即便是在热恋时,也不会时时刻刻想着要跟对方黏在一起,更不会在一见面的时候就做出恩爱幸福的样子。 以前,叶蔚蓝看见秀恩爱的男女,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秀恩爱,分得快。”夏瑾玩味得看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臂,看看叶蔚蓝再看其齐誉,看他们怎么演。 她不是一个顶聪明的人,不及叶秉兆,不及叶蔚蓝,不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可是,她却会用心去感受,真心假意,在她所关心的人身上,她能察觉得一清二楚。她了解叶蔚蓝,也熟悉齐誉。 “不是说要找希亚做他们结婚时候的花童吗?我来接你一起过去跟她说。”齐誉拉下叶蔚蓝挽在他臂弯的手,改为跟她十指相扣。 “哦,我差点都忘了,还没跟希亚提起这茬,看我都为你们高兴坏了。”叶蔚蓝脸色一派喜庆洋洋,“大嫂,记得到时候给我红包包大一点,我可是你们的媒人。”她调皮的跟夏瑾眨眼,扭转了身体拖着齐誉快走,一边又用她老走调的不靠谱音乐细胞唱起那首粗犷的情歌“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呀……” 齐誉脚跟未动,只身体被叶蔚蓝拉斜了身体,他对着夏瑾淡淡一笑道:“我还没有跟你说结婚快乐,那么,就祝你结婚快乐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心疼,只有满心真诚的祝福。 撇去叶秉兆的身份背景,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夏瑾有这么一个男人,倾心为她,也是她的幸运。假如将来,叶秉兆真有那么一天遭遇了不幸,他也不会再责怪他断送了夏瑾一生的幸福,因为,至少夏瑾此时是幸福着的。 她跟沈逸珲的婚姻,两年时光,她过得并不幸福;沈逸珲跟宋诗菲在她的成全之后,也没有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甚至更加短暂。所以说,所谓幸福,是要两个人的步调一致,一个追,一个逐,两人中间总隔了那么一点距离的话,所谓的幸福就会是不完满的,也许,“勉强是没有幸福的”这句老话就是这么来的吧。 在这对人的身上,他们步调一致,所以他们正当幸福。他也明白了,什么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 “谢谢。”夏瑾微笑着点头,心头说不出的感觉,齐誉的祝福对她的意义是不一样的。齐誉曾说,以后他是她的娘家人,这一次,她得到了他诚挚的祝福,对她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她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在她的心目中,齐誉代表了个全,他的祝福,相当于她的家人、朋友,怎么会不叫她高兴? 彼时,他是沈逸珲的好兄弟,他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得到父母的祝福,也没有得到沈逸珲那些朋友的祝福,所以,他们的婚姻开始的容易结束的快,似乎是命中注定一样。祝福,有时候就是那么的重要,因为那是一个人融入另一个人生活中的底气,那是对方生活圈子对你的认可。 …… “怎么,见着夏瑾结婚了,心里难过了,是不是?”走出别墅大门,上了齐誉的车,叶蔚蓝腆着脸凑上前看齐誉表情,“来来来,我看看有没有眼泪。” 她扳过齐誉的脸,装着仔细看他眼的样子,心里刚冒出的酸泡泡却在见到齐誉逐渐变得幽黑深邃的,只有她一人倒影的眼眸时,瞬间瘪了下去,戏谑的表情随即愣了下来,捧着齐誉脸的手也松了下来。 “你心里都已经记挂着季淳风,还管我心里有谁?”齐誉别开头,脱离她两只手的掌控,大掌抵在叶蔚蓝的脸上,巴掌大的脸,被他的五指山盖了个全。他冷着脸,轻轻将她的头往后一推,叶蔚蓝就往后一仰。 “嗷~”叶蔚蓝装着哀叫,顺势坐好身子,等着齐誉发动车子。同时也赶紧整理自己的心情。 在她选择了去季淳风身边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再有酸意,是她放弃了他,他有权力对任何一个女人表示关心,只有她没了那个资格啊……叶蔚蓝,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呢?她心里狠骂自己。 齐誉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一边踩着油门,一边又踩着刹车,汽车咆哮着,车轮子滚起阵阵烟尘,却只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怎么还不开车?”叶蔚蓝在自我批评完后,才发现齐誉还停留在原地。 齐誉微微偏头看了叶蔚蓝胸前一眼,叶蔚蓝看着他凉凉的目光在自己胸前掠过,她马上将胸护起来:“你看什么看,这是白天,又是在车子里,我们还在别墅前,这人来人往的……”她说了很多,虽没将“车/震”那两个字说出来,却意思也表达的差不多了,最后,她再补上一句,“你要是敢乱来,你就是禽/兽!” 齐誉冷笑着听她说完话,道:“叶蔚蓝,你的心里都已经想着季淳风了,还在想要跟我做那事?这是一心二用吗?”他嗤笑一声回头,将目光重新看向前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也对,你跟我上床的时候,就是一心二用来着。不过你放心,我还没那么‘禽/兽’要碰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 齐誉说的话冷酷刻薄,叶蔚蓝听着心里揪痛不已,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她被他说得脸红,暗自责骂着自己,忍着眼睛里的酸涩扭头看向窗外,一声都吭不出来。 齐誉等了半天见身侧的人没动静,不免再次扭头看过去,眼尾再次扫过叶蔚蓝的身前,见她毫无动静,道:“喂,女人,你忘了系上安全带。”冷冷的声音,没有一点儿温度。 叶蔚蓝这时才回过神来明白齐誉老是看她胸前的原因,她愤愤得扣上安全带道:“不就没扣安全带嘛,说那么尖酸刻薄做什么,浪费我口水!” 等叶蔚蓝那侧传来“咔”一声轻响的时候,车子马上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叶蔚蓝没有防备,由于惯性作用,她的身体往后猛得一靠,不免吓了一跳,一阵胸闷气短。她侧头看看那个像是吃了炸药一样的男人。夏瑾要结婚了,他就那么难过?嘁,没事浪费她感情。 看着他冷酷的侧脸,叶蔚蓝怔怔地转过头,眼里一阵忧伤。以前他们还要好的时候,她如果没有系上安全带,他都会侧过来主动帮她系上的,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享受他这样体贴的时候了,因为从她要求他帮她演戏的那刻起,她就已经没有了享受他温柔的资格…… …… 叶蔚蓝对于陶希亚,想的比任何人都周到。对于这个不幸的小女孩,她简直是呵护到了心坎里,可以说,陶希亚在她的心中,是仅次于叶秉兆、季淳风的人,至少,齐誉心中是这么想的。 考虑到御景湾里面人员复杂,而且都是冷脸面瘫的人居多,且当时她深陷法国人的毒害案子又深受重伤,叶蔚蓝为了使陶希亚幼小的心灵不再受到摧残,让她可以在一个正常的,有父母关爱的家庭中成长,她找了很多没有子女的家庭做考察,最终,找了一户卢姓人家来收养她。 卢氏夫妇很恩爱,又喜欢小孩,而这对结婚多年的夫妻一直未有子女,叶蔚蓝是肯定了这户人家不会再有小孩才放心将陶希亚安置在这里的。 不是叶蔚蓝不能自己抚养陶希亚,而是这个小女孩才这么小,就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再加上伊格尔长期对她近乎禁闭式的教育,使得陶希亚的性格变得很古怪,她需要一个安静、稳定又充满关爱的环境来成长。 叶蔚蓝虽然脱离了冥夜,但是到底还是跟冥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为了陶希亚的安全问题,她还是毅然选择了将她交给别人来抚养。她本身就是在一个动荡的环境中成长,而她,绝不希望陶希亚再走她的老路。 叶蔚蓝跟齐誉两人会时常去看看陶希亚,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被遗弃。即便在两人关系再起变化的时候,还是会两天一次地去看她,偶尔,还会带着她出去游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陶希亚已经能够很好得跟卢氏夫妻一起生活,也对叶蔚蓝、齐誉两人敞开了心扉,不再排斥他们。 这次夏瑾跟叶秉兆结婚,陶希亚被邀请做了花童。对于这个小女孩来说,是一件新奇的事情,所以,小女孩表现得很高兴。 “希亚,蔚蓝阿姨带你去买漂亮的衣服,好不好?”叶蔚蓝蹲下,与陶希亚保持齐平,一双温柔的大眼对上小女孩清澈水灵的眼。 从心理学上来说,大人与小孩保持齐平的姿势说话,征询孩子的意见,是为了让小孩产生一种公平感,而不是被强迫去做什么事的感觉。叶蔚蓝为了赢得这个小女孩的心,做了很多的努力,包括在一个孩子面前放低自己。 她不会计较卢氏夫妇在陶希亚心中的地位,甚至乐见陶希亚与他们亲近,接受这对夫妻做她新的父母,她的希望很简单,简单到只要她肯叫她“蔚蓝阿姨”就好。 女王般的叶蔚蓝也许是霸道的,也许是盛气凌人的,但是她也有柔软的时候。面对水晶般脆弱的孩子,她甘愿放低自己,去赢得她的信任,做她的依靠。在她需要的时候做她的朋友,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做她的勇士。 记得有一次,叶蔚蓝亲自去接陶希亚放学,看到她被班上的其她小朋友欺负,嘲笑她是没有父母的孩子的时候,当时的叶蔚蓝有多么气愤!那个时候,她刚枪伤出院,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她不顾她的伤,也不顾她的身份,义愤填膺地与那群孩子的父母舌战了一番。 “有妈生,有爸教的孩子怎么还是这么的没教养,还不如没爹没妈的好!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母是什么样儿,你们的孩子就是什么样儿!”这是她当时被气急时说的最重的一句话,当场气的那群父母跳了起来,几个腰圆膀粗的大男人差点就跟她动手。 齐誉站在一旁看着叶蔚蓝与陶希亚逗笑互动,回忆起那次事件,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恢复了点笑意。他本身不是一个爱板着脸的男人,唯有叶蔚蓝这次是真惹火了他。 她跟夏瑾一样,都是执着的人,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会勇往直前。可她跟夏瑾的境况却是不一样的。如果,季淳风也能像叶秉兆呵护夏瑾那般对她好,那么他会放心退出,成全她的选择。可是,季淳风要做的事情,是这么的危险,而叶蔚蓝认定了去做的,是去拯救那个男人,叫他如何放得下心? 叶蔚蓝终于跟陶希亚逗完了,才跟卢氏夫妇告别。“走吧,还看什么?”叶蔚蓝抱着陶希亚,凉凉看了敛眸发呆的齐誉一眼,率先走出门去。 齐誉抬了眼淡扫她一眼,没有在陶希亚面前表现出什么不自在,很有礼貌地卢氏夫妇辞别后才随在她的身后出来。 在陶希亚的面前,他们依然跟以前一样,还是吵吵闹闹,有时候又很要好的样子,以免她察觉到什么。孩子的心都比较敏感,稍有跟以往不同的话,她们就会表现出不安感。 在商场里,陶希亚跟齐誉先带着她去了儿童比较喜欢的肯德基吃午餐。 齐誉对这种垃圾食品一向比较反感,对叶蔚蓝带孩子吃这种东西更是反对。在前几次,叶蔚蓝还会采纳他的意思,帮着他一起哄陶希亚去别的地方吃,可是这次,她却跟她唱了反调。 “齐誉,这次,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带着她出来吃东西,我想顺着她,给她多留点儿回忆,不行么?”叶蔚蓝趁着陶希亚在儿童区玩滑梯的时候,悄声对齐誉道。 齐誉正咬着咖啡杯的吸管,边纠结着要不要喝这三合一的咖啡,边怔怔看向正在往滑梯上爬着的陶希亚。她笑得那么开心,如果有一天,她的蔚蓝阿姨再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了,以后再也不能带她出来玩,再也不会带着她出来吃喝,她会怎么想,还能笑的那么开心吗? 叶蔚蓝将她从一个恶魔的手中将她救了出来,可以说是改变了她的人生,对于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她应该记得她的人生里面,有过这么一个疼爱她的阿姨吧。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那杯选了半天才选择的饮料,并且将杯子推得远离自己的身体,他并未看向叶蔚蓝,只是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外正看着广告牌的小孩。 “既然选择了要离开,那你还给她制造这么多快乐的回忆做什么?让她觉得你不再爱她了吗?让她再经历一次失去亲人的滋味?叶蔚蓝,你真有够矛盾的,既怕她忘了你,又想要她记得你。既怕她难过,又想要她开心。” 齐誉的唇讥诮地翘起来看向她,接着说道,“陶希亚从抱在手里的时候就未曾得到过什么是真正的爱,又在那种不正常的教育方式下长大,她比任何一个孩子都难以打开心扉,而你,才让她肯接受你,就又一次让她失望。叶蔚蓝,你对她的补偿还是不要来的好,免得她得到了又失望。” 齐誉摇了摇头,鼻子里轻哼一声,最后一句说的声音有点重,似在借陶希亚来表达他的不满。叶蔚蓝割舍不下陶希亚,临走还要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那么他呢?他也是她给了希望又带走希望的人,可他却还在为她的未来担忧。 想来他齐誉就是个爱操心的命。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半途跟人拼车的人,路到一半,他被人甩下了车,却还要担心那辆继续开着车的人能不能安全到达终点。 叶蔚蓝装作漫不经心得捏着薯条沾了番茄酱来吃。垃圾食品之所以受大众欢迎,其优点就是易上口,吃了一口会觉得还想吃一口。她听得出齐誉的不满,也明白他的心意。她抿着一口薯条半敛下眼眸,既不咬断那口薯条,也没放下的意思,只是等着那口酥软薯条自己在口中融化。 嘴巴里有着油炸过的香酥,又带着土豆的天然香气,微微的咸味在舌尖化开,干脆的薯条被唾液融化,变得柔软,像是他跟她之间半生不熟的爱情。甜蜜有之,但更多的是咸苦,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都爱上了这种咸苦的滋味…… 齐誉见他这番挖苦下来,叶蔚蓝都没有动静,若是平时伶牙俐齿的她肯定会反击,他觉得奇怪便侧头看她一眼,却被这一眼看愣了神。 叶蔚蓝咬着薯条发呆的样子,像是为青涩恋情苦恼的少女。 今天的叶蔚蓝为了怕人认出她,特意妆扮的比较素颜,一向以大波浪头发示人的她今天绑了两条松松的麻花辫垂在身体两侧,带了一副大大的柯南式的无镜片眼镜,再戴上一顶棒球帽,身穿深蓝色休闲逛街套装,像是个清纯的高中生一样,谁能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超级模特叶蔚蓝?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谢谢订阅!(万更)蔚蓝妈咪,齐誉爹地 薯条上的番茄酱渍沾在了叶蔚蓝的嘴角,纷嫩的唇沾上着鲜艳的you惑红,再加上那截一半已经消失在她嘴里的白胖胖的薯条,齐誉一阵心猿意马,忽然很想知道那薯条是何等的美味。睍莼璩晓 上一刻他还在愤愤气着叶蔚蓝的决定,此刻,她嘴角的那点红令他不觉伸出手去擦了一下。触摸到她温热柔软的唇瓣,齐誉像是触电一样回过神来,眼睛恢复了清明,马上移开了眼,装蒜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不注意一点儿。” 收回的指尖上还残留她唇瓣的柔软触觉,齐誉觉得那手指一阵发烫,他撵了一下,悄悄捏进了拳里。既然已分手,何必还要对她这么亲密。他想着,还是适当保持一点距离好,免得徒添困扰。可这么想着的时候,心头又是一阵失落跟空荡。 他何尝不是那个矛盾的人?既想要放开她,又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叶蔚蓝在齐誉情不自禁给她擦拭时,一阵恍惚,他再没有对她做这么细心的举动过。她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湿热,忙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湿热眨去,别开头看向另一侧。 这样的两人,看在其他人眼里像是吵了架的小情侣一样,既舍不得对方,又不肯拉下脸来。 半晌,叶蔚蓝笑笑着转头,故作自然得拿着空了的薯条盒子对着齐誉道:“齐誉,你看我们的关系像不像是这速食一样,来得快,吃的也快,吃完就没了。”说完,那抹笑僵在了嘴角。 因为她看到了齐誉回给她的,苦涩的笑,她说错了话…… “像,怎么不像,我们之间不就是速食爱情,哦不,连爱情都算不上,只是试验。”齐誉冷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红色盒子,一把将纸盒捏了个扁揉成团,将自己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其中。 叶蔚蓝看了眼在桌子上滚了两圈的纸团,咬了咬唇后悔一时说错的话,再次道:“齐誉,对不起,我伤了你。你不能原谅,我也能理解……”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们还没有结婚,有什么好道歉的。”齐誉快速打断了她的话,他已经受够了她的道歉,觉得自己快要气炸,可是,她这个始作俑者,却还非要把他们绑在一起,陪她劳什子的演着蹩脚戏,就连夏瑾那都已经看出了她,她却还在装。 “你要做拯救他的圣女,我也拦不住你。好,我答应陪你演戏了,还不行吗?你做错的不是对我违约,违背你的承诺,因为你心里没有我,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的下这个决定,不是吗?我只是比不过季淳风在你心中的十年,我就是这道速食,在你饥饿的时候拿来吃一顿而已!” “齐誉……”叶蔚蓝吓了一跳,紧张得左右看了下,跟左右四座的人挤出笑点了下头算是安抚,“没事,我们没事,呵呵……” 由于齐誉有点控制不住,到后来越说越激动,旁边位子上的人都向他们这一对,投来或是好奇,或是看戏的目光。 两个人都养眼,尤其叶蔚蓝看上去就是个水嫩嫩、娇滴滴的大美女,大庭广众下被他这么一通责怪,红着眼眶又是低头又是认错的,更是引人同情。 齐誉将心中的愤懑都发泄了出来,叶蔚蓝从来不知道他的心中是这么想的,一时红了眼眶,无措着看他:“齐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没那么想,真的,那时我真想跟你一起就这么过一辈子……” 邻桌的一个中年妇女终于看不过去,拍拍齐誉肩膀:“年轻人吵吵就算了,看你也比你女朋友大很多,小姑娘做错事,稍稍说说就好了,哪舍得真这么骂呀。哎哟,真可怜的……年轻人啊,这么漂亮的妹妹,很多人喜欢的,她要是跑了,你追都追不回来哟……” 齐誉愣愣看着那个中年女人,他的年纪比她大很多?她是小妹妹?顿时两条浓眉折了起来。他只比她大了两年而已! 叶蔚蓝正拿生气中的齐誉没办法,中年女人临时的插入,使两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霎时冲散不少。她忙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叔,我是做错了,可是,也是情非得已,你就原谅我吧……” 齐誉扫了她刻意装嫩的一眼,心里鄙视一番。一把年纪还装嫩!他们的问题重点不是她服个软,认个错就可以忽略了的。那是她的命,是他们之间将要错过的缘份!而他,却还要陪着她一起疯! 俩人的动静,皆落在了游乐区玩耍的陶希亚眼中。她虽然已经有八岁大,但是,伊格尔对她几乎是封闭式的教育,使得她对外界的这些玩具,跟其他孩子一起玩等等都十分的有兴趣。 玩了许久的她从滑梯上下来,刚想过去吃她喜欢的炸鸡块,却见那两人吵嘴的那一刻。她呆呆看着齐誉,他绷着脸的表情已然吓到了她。 小小年纪的她正如叶蔚蓝所想的那样,她很敏感,敏感到大人有一点情绪波动她都可以感觉到。 “蔚蓝阿姨,齐誉叔叔,你们吵架了?”她怯怯地挪着步子,有点不敢往前。 “不,没有,我跟齐誉叔叔好着呢,怎么会吵架。”叶蔚蓝听见她软乎乎的声音,马上挂上个笑脸对着满头大汗的陶希亚招手,“希亚来,姨来给你擦擦汗。” 陶希亚半转了脸看向齐誉,见他还是绷着一张脸,顿时又裹足不前。 叶蔚蓝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他一脚,齐誉才扬起笑:“希亚来吧,这个鸡块就要被你蔚蓝阿姨给吃掉了。”他用吃来you惑着这个小孩子。 陶希亚这才走过去,坐在两人中间。 此时的两大一小,看上去像是一家人一样的和乐融融。叶蔚蓝拿着纸巾温柔地给陶希亚擦汗,齐誉拿着纸巾给她擦手,两人配合的默契,将小孩子照顾地妥妥帖帖。 “哦,原来不是小情侣,是一家子啊。”方才劝说两人的中年女人刚刚叫了自己的女儿回来准备离开,经过齐誉一桌时,见到了三人,顿时又是一番劝说,“看看一家三口和和气气的多好,吵什么架呢,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这么可爱的孩子……” 齐誉跟叶蔚蓝脑门滴汗,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没了声音。等那中年女人说完话走了,两人又同时吁了一口气。 叶蔚蓝不觉悄悄摸了摸肚子,瞟上齐誉一眼又赶紧移开,眼睛不敢直视他。 齐誉将叶蔚蓝摸肚子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没好气的说:“怎么,还真饿了?不是刚吃完最大号的薯条吗?”他嘴上嘀咕着,手边动作倒是将放着鸡块的小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少吃点,热量高。” 叶蔚蓝愣了下,没想到他一直在注意着她,连这点小动静都不放过,一时感触,一时又有点心虚。她虚笑了下,捻起块鸡块咬了口,炸的酥脆的鸡肉在她的嘴里,味如嚼蜡,还要装出好吃的样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由于陶希亚的插入,两人都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齐誉看着陶希亚张着掉了颗牙的嘴在那啃鸡翅时,叶蔚蓝还细心地给她擦嘴弄手。她眼中再次流露出的不舍叫齐誉心生一计出来,想着,再搏一次,以陶希亚的名义去改变她的决定。 等陶希亚吃饱喝足,又回到游乐区玩时,齐誉故作冷淡得说:“希亚这么大了,该是记事的年龄了。小孩子的记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许在她长大后的某天,会记得有你这么一个阿姨吧。叶蔚蓝,你不觉你这么做是错的吗?你对陶希亚好,让她离不开你,如果有一天她哭着要找你,我该怎么对她说,你是送死去了?跟她亲妈作伴去了?” “与其这样,你还不如跟她拉开距离,让她不要依赖你,对你不在乎,然后慢慢忘掉你这个人,不是更好?” 叶蔚蓝收拾着凌乱的桌面,听着齐誉冷淡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齐誉的话她不是没有想过。就像当初季淳风不分原由,使劲推开她,让她绝望那样,她也可以那么对陶希亚,让她忘了她有个叫叶蔚蓝的阿姨…… 可是她做不到那么的绝情,她不像季淳风那么的能装,那么能忍。就是因为亲身感受到了季淳风所承受的痛苦,他的挣扎,所以,她才想着要回到他的身边,想要他回心转意啊……齐誉啊,你不懂,你不知道这么做,我有多难受…… “齐誉,你别这么咒我,行不行?我也不一定会怎么样的啊。往好的一面想想吧。我只是要找到淳风,跟他好好谈一谈,谈完之后,我就可以安然回来了。”她虚笑笑,拿起面前的咖啡杯猛喝了一口,忍着心里的难受,她自己都不相信有那个可能。 季淳风可以对他自己都那么的狠,她去怎么可能劝得动他。她唯一的把握就是尽量拖住他,给她大哥多争取时间,不要让他的计划成功,这是她做的,最坏的打算。 过来一会儿,她淡笑了下,目光放空,看向外面人来人往的闹市时没有了焦距。如今再提起她被季淳风甩的事,她的心中已经平静,也没有了伤痛,只有遗憾。 “你放心好了,季淳风他不会伤害我,顶多再抛弃我一次呗。”她讪讪笑了下,很快看了齐誉一眼。那快速的一眼,让她看到了齐誉眼中的伤,那么的深刻。 也许,在真相大白的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她已经释然,因为她不是被抛弃,只是被放弃。也许,是另一个人给予的温暖已经抚平了她心中的痛。 对于季淳风,她没有爱错,他们之间,错的,是隔了那么一段上一辈的故事;齐誉,她爱着,却错给了现实。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能再对他开口说,她的心里面是有他的,她重视他……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的让人难以取舍。他说的对,与他相处的几个月,抵不上季淳风在她心中的十年…… 叶蔚蓝看着外面牵手走过的一对小情侣,吵吵闹闹很恩爱的样子,她脸上撑着的笑终于挂不住,露出一点儿哀伤。 她幽幽道:“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死,齐誉,那么你就忘了我吧。呵呵……你说,要是世界上有一种药,给希亚喝下以后,她就会马上不记得我了。这样,她就会只记得那些快乐的,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那该多好?” “可是,齐誉,在这种药还没有发明出来之前,我能做什么呢?我能想到的,就是让她多一些快乐的回忆。” “你也说她是孩子了,她有卢氏夫妇照顾她,对她来说,我只是她的一个阿姨,一个朋友。所以,当有天我不再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只会追问一阵子,过了,她就会慢慢遗忘掉的。只要你给她的关怀还在。”叶蔚蓝诚挚得看着他,接下去道,“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啊,帮我照顾她。” 齐誉看着一脸固执又忧伤的叶蔚蓝,动了动嘴皮子,终是无话。他更想有那一种药,要么他吃了,忘记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要么给她吃下,忘记她跟季淳风之间的事。 她虽是在给陶希亚制造多一点的快乐回忆,却也是在制造他们之间多一点的痛苦回忆。她可以拍拍屁股潇洒的去找季淳风,那么他呢?要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除非他撞到了头失忆了,除非他得了健忘症,除非他死了…… 越是刻骨的回忆,就越需要漫长的岁月来遗忘,可是,在等待遗忘的那段岁月里,他要怎么去止住那疼痛?而他的记忆又是那么的好,好到他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一些破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于叶蔚蓝,他要怎么去忘掉? 她不是他生命中的一起生活过的同学,也不是他经手过案子的那些委托人,是已经走进过他心里的人啊…… …… 这一天,叶蔚蓝不光给陶希亚买了婚礼那天需要穿的小礼服,还给她买了其他许多的衣服、鞋子。满满当当提了齐誉两手,充分利用了他这个“挑夫”。 当车子缓缓开进卢氏夫妇房子所在的小区的时候,陶希亚瞅瞅叶蔚蓝,一瞅再瞅,欲言又止。 叶蔚蓝看着小小的孩子竟然露出这样的神情,好像当时她要她开口叫她“阿姨”那般令她苦恼犹豫的神情。“希亚,你有什么想对阿姨说的?” 陶希亚扭头看向齐誉,眨巴着眼有点可怜兮兮的。 叶蔚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齐誉,以为是齐誉有什么事情,而齐誉只是神色如常的熄火停车。 “希亚,来下车吧。”叶蔚蓝等车子完全停下以后,打开车门,正准备先下车,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蔚蓝妈咪……” “希亚,你叫我什么?”叶蔚蓝吃惊回头,一时太过激动,撞了下车顶,她也顾不上疼,直直地紧张地看着陶希亚。她不会是起幻听了吧? 她心里是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做她的蔚蓝妈妈。陶桑妮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去世后,她是想要做她女儿的妈妈,替她去照顾她,爱护她。事实上,在陶希亚刚出世的时候她就已经要认她做自己的干女儿了,只是当时太仓促,她还没有来得及认。 如今,虽然她已经为孩子找到一户很好的人家,她也不想去干扰孩子跟那对夫妻的感情,可私心里,她还是想要陶希亚将她当做妈妈一样来喜欢。 “蔚蓝妈咪……”陶希亚水汪汪、圆溜溜的眼注视着她,轻轻又叫了一声,扭头对着齐誉唤了句:“齐誉爹地……”小孩子软软的声音,带着点儿尾音,直叫人的心都化了。叶蔚蓝湿润着眼点头应她。 齐誉在叶蔚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翘起嘴角。 在叶蔚蓝给陶希亚认真挑衣服的时候,他趁机好好给陶希亚上了一课,用他职业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小希亚答应在今天之内会叫叶蔚蓝一声“蔚蓝妈咪”,叫他“齐誉爹地”。他想再赌一次,用陶希亚来牵绊住她。 赌赢了,叶蔚蓝会留在他的身边,若是输了,也算是他帮她了却一个心愿,送给她一份分手礼物。 原以为到今日的行程结束,陶希亚都不会开口,没想到她憋到这会儿才叫了出来。齐誉双手抱过陶希亚,亲了她一口,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希亚好乖,以后你有两个妈咪,两个爹地疼你了,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陶希亚笑得很甜,叶蔚蓝对她突然改变的称呼心中满是感动。 陶希亚对人的防备心理很重,就连卢氏夫妇,她都未曾开口叫过爹地妈咪,只以叔叔阿姨来称呼,不可不说,这令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她没有错过陶希亚看向齐誉的眼神,那种做到以后希望得到鼓励的眼神。这一定是齐誉说服她的,她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以前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只是成功得听她叫了声阿姨。 当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叶蔚蓝在车子上问了出来。 “我跟她说,你就要去别的叔叔那了,只要她叫你妈咪,叫我爹地,这样,我们就会是一家人,你就会回心转意,不会要离开。小孩子的心很简单,也很单纯善良。我这么说的时候,她很紧张。我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所以她才答应会改口叫你妈咪。” “那么,在陶希亚那么认定你的时候,叶蔚蓝,你的心意改变了吗?”他带着一点希冀看向她。 叶蔚蓝不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齐誉。他在利用陶希亚来留住她,该是气愤的,因为他的做法她不能认同。可是,她又没有立场去斥责他,两股感情交杂,令她哭不得笑不得。 “齐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希亚说。你明明知道,我的决定已下……我走了,你叫希亚怎么办,她会对我失望,你要怎么令她相信,不是我不要她?” 齐誉好像预感到叶蔚蓝会这么说,他苦笑了下,眼中难掩失望:“你放心,我能让她叫你一声妈咪,就已经想好了以后会怎么对她说。反正你不是做好了希亚忘掉你的准备了吗?”他自嘲笑了下,暗笑自己竟然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利用她对陶希亚的牵挂想要改变她的决定。 “这声妈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临行礼物吧。”他说得风淡云轻,口气微淡,是洒脱,也是彻底的放手。 叶蔚蓝静静看着他,心中翻腾不已,捏着的手紧紧蜷在一起,努力让自己不要落下泪来。 这样的齐誉,这世间,还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他? 她松了手掌,摸摸自己的肚子,侧过头悄悄擦了眼角的泪…… …… 上流社会,酒宴总是不会断的。有时是这个总家的儿子结婚,有时是那个总的新公司开张,从年头到年尾,接连不断。 作为有名有地位的御风集团,自是少不了接到这样的邀请。 此时,在某总的新大楼落成庆祝宴上,叶蔚蓝出现在酒宴上。这次,她不是以名模的身份来当个花瓶,而是作为御风集团的代表而来。 由于叶秉兆忙于应付帮内事务,再加上跟夏瑾的婚礼在即,此时的他根本不得空,而其他几人也在忙于其他事务,只有暂时空闲的叶蔚蓝应了这份差事。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宋诗菲这样的人竟然也出现在了这样高级的酒宴上。 这场酒宴就是那个暴发户地产商举办的,宋诗菲是以女主人的身份陪在其侧。她看到请柬上的名字的时候,看到女主人一栏上写的是“rose夫人”,原来玫瑰夫人是这位声名狼藉的宋诗菲啊,她冷笑。 两人许久未见,一见面顿时又如斗鸡一样对上了。 这两个人从出道到成名再到隐退,一路斗下来,稍微关心娱乐圈那点事情的人都有耳闻。娱乐圈是个忘事的地方,少了她们之间的斗法,还有其他女明星折腾着上位博人眼球。但叶蔚蓝跟宋诗菲也许是斗得太久太闹腾了,使得人们不是那么快的就忘记。所以,当两个女王再次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的时候,不免令人又兴起看戏的趣味。 巴黎一战,宋诗菲从知名设计师变成抄袭偷窃的败类,一时赔得倾家荡产,沉寂了没多久,又以艳星重新出道,红了没几天,因为没人捧,再次跌落谷底,如今以做人情妇为生。大起大落,也算是有着曲折故事的女人了。 而叶蔚蓝,在巴黎一战之后,事业达到顶峰,再宣布隐退,是个成功的女强人典型,足以给所有的上进青年做模本。 这两个人的强烈反差,耐人寻味,也令人好奇会她们之间会再起什么火花。 此刻,宋诗菲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参加这场宴会,自然有不少人要给她敬酒,去巴结她。叶蔚蓝手里拿了一瓶红酒假意帮着她倒酒,眼见着酒已经倒了九分满,快要溢出,其他人皆看着她接下来是要收回还是继续。 只听叶蔚蓝笑吟吟道:“哦,宋小姐手别动,我可有一样看家本事让你杯子倒得满满。” 她将瓶口贴在玻璃杯的壁沿上,一边继续倒酒一边道:“这个叫做‘杯、壁、下、流’。只要将瓶口贴在着酒杯的壁沿,慢慢倒下去,杯子里面就会倒得满满当当的。”她说的认真,倒得也认真,在完全满杯之后,她适时收回酒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凉凉说,“宋小姐可要端稳了,当心洒出来湿了手。” 宋诗菲长袖善舞,油走在那么多个男人之中,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不管她怎么落魄,过段时间她又出来风光了,还死不要脸得风光着,她叶蔚蓝就不信她有不落水的时候! 据她得到的消息,克伦斯那头可正在满世界找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得罪那个男人了,另外,她背叛丁越,想来,那老头子也不会放过她。明明那两块铁板都已经被她踢翻了,为何她还有胆子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混呢? 其他人边鼓掌,边在暗笑,只有宋诗菲拿着满满一杯子的酒,恨得手微微轻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杯、壁、下、流”,叶蔚蓝明着是在说倒酒的事情,暗着是在骂她卑鄙下/流! 上流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某某富商、某某老总的跟某个小明星、某情妇之间的花花故事。 想她宋诗菲傍着男人上位,过上流社会的奢华生活,靠的就是没皮没脸,卑鄙下流这四个字。如果她不是放下了所谓的自尊,她就永远都是个不入流的小设计师,在一堆废稿里面蹉跎年华,然后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过乏味的人生。她宁可醉生梦死,也绝不要过那样的生活。 宋诗菲三个字就该是闪闪发光的,纵然内里是坨烂泥巴,她也要自己的外包装是亮丽的! 可是,被叶蔚蓝这样当众奚落出丑,还是令她脸面黯淡无光。就好像她亮丽的外包装被人卸下了,光溜溜地给人看了一样。 越是矜持高贵的女人越有身价,叶蔚蓝在这么多名流面前贬低她,无疑,令她再次被人待价而沽了。女星,要跟她来个一也情,甚至是长期包养,都是有价钱的。 果然,那个地产商原本搂着宋诗菲腰肢的手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点不快。今日宋诗菲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丢了脸,无疑,他也没了面子。 那日在桑拿房,他跟妖精一样的按摩/女逍魂了很久,后来转了地方,将宋诗菲给忘在了那。不料宋诗菲不知怎么寻了过去,哭哭啼啼地跟他吵闹了一通,最终以他答应让她做今日宴会的女主人的条件给平息了。 原本还想以宋诗菲曾经的风光,再加上她的脸蛋跟身材,让她做女主人给他添点脸面也无妨,谁曾想会冒出个叶蔚蓝来,一番话,当下让他觉得像是捡了个“黄金”一样烫手。炫耀变成了出丑,怎让他下得了台。 奈何叶蔚蓝的身份摆在那儿,谁也动她不得,那地产商还要靠着御风吃饭,更是只能一口气噎死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于是劈手夺了宋诗菲手中倒满的酒一口给喝了个干净。 宋诗菲从当上酒会中的高级交际花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当年趾高气昂的底气,纵然被叶蔚蓝当众奚落,也只有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眼见着那地产商拉长了脸,晃出的酒沾了她一手的湿,她脸色僵了下,随即拿过纸巾随意擦了下,因着她还端着酒会女主人的架子,说话也不免拿腔拿调。 她扬起红唇笑着道:“叶小姐真是爱说笑,倒个酒也能拿个成语来改编,真是有意思。我听闻叶小姐转战珠宝设计行业,不知在年底的时候,能否听闻你拿设计大奖的消息呢?” 叶蔚蓝在新人秀时宣布退出模特界,等她回了国,又是一番紧锣密鼓的忙碌,如今又是冥夜再起波澜,她的珠宝设计并未有多少时间去重温,也没有静下心好好出一张设计图。宋诗菲的反击还真打到她的点儿上了。 叶蔚蓝眼一转,抿嘴笑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已经丢下老本行太久了,要重新走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又没有某人那本事,既然要靠自己,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比较好。一夜成名固然是好,可我没打算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若是被人揭穿,那不是很没面子,我输不起啊。” 叶蔚蓝一番话夹枪带棍,雅俗并说,宋诗菲听得头顶几乎要冒烟。谁都听得出来,叶蔚蓝是在拿她用陶桑妮的作品成名一事暗讽她。 那地产商本来还站在她身边的,一听叶蔚蓝的反讽,干脆甩袖走人。宋诗菲深吸了几口气,恨恨盯着叶蔚蓝,眼睛里恨不能射出激光来。 叶蔚蓝嘴毒有最毒的资本,她可以不看场合说话,可对于宋诗菲这样的,要靠着男人生活的女人来说,却不敢再开口了。每多说一句她就多被人鄙视一分,她深知自己斗不过叶蔚蓝,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现在她还不能翻脸,她需要寻找时机,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那天在桑拿房,她被丁越整得半死不活。丁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她傍上的这个地产商跟御风集团有业务往来,不久会举办一场大楼落成的庆祝宴,要她想办法去参加这场宴会,并且一定要她邀请到叶秉兆的女人,也就是夏瑾去参加。 丁越派出的按摩/女郎将那柴油桶哄了出去另开房间,他又让她让找过去上演要死要活的一幕,演了一场大戏,这才令她弄到了酒会女主人的头衔混进了这场宴会。丁越的目的他已向她明确表达清楚了,他要借着酒会人多混杂,下手绑走夏瑾,而她的工作,是将夏瑾引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方便他下手。 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来参加的人竟然是叶蔚蓝这个克星! 柴油桶跟御风的业务往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叶秉兆可能给他面子,也可能不给面子不来参加。她为了保证叶秉兆一定会带着夏瑾过来,还下了一番苦功夫,邀请了很多难以请到的政商要员,总想着,看在这些大人物的面上,叶秉兆也会过来意思一番。 而那柴油桶还夸她有本事,给他长面子了。哪料到叶秉兆会这么横,只派了个叶蔚蓝过来,而且还令她丢尽了脸! 宋诗菲见到夏瑾没来,心里本就发憷。如果丁越的计划失败,她免不了又是要被一番狠狠修理。丁越的手上有着她那么多的把柄,更要命的是,她已经对他的毒品有了瘾,几个小时不注射,她就会痛苦不堪。 想到这儿,宋诗菲隐隐觉得毒瘾又有发作的迹象,皮肤里像是有蚂蚁在钻,又痒又痛。她吸了吸鼻子,找了个借口匆匆溜进洗手间里。 进了洗手间,宋诗菲迫不及待得翻开了手提包包,拿出注射器来。冰冷坚硬的细针,寻常人见到都会觉得身上一紧,联想到那针扎进皮肤时的刺痛。而对宋诗菲来说,却是有着小小的兴奋。 也许是丁越给她扎的第一针扎在了她乳/房上的那朵罂粟花上,那个地方被接二连三得蹂/躏,已经对这种小刺痛产生了免疫,所以她只是觉得很刺激,而当毒品快速地在她的体内产生效果的时候,给她带来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又令她欲罢不能。 她爱上了这种感觉,在幻境中想象着自己是个女王,她有着数之不尽的金钱,有美轮美奂的城堡,所有的人都只能臣服在她的裙下,任她差遣使唤…… 当宋诗菲握着针管倒转过来插进那朵妖艳的花朵上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如果有人仔细看她那朵纹身,可是看见上面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小点,像是花朵的花蕊一样,那些就是她扎过的痕迹。 丁越为了让她快速上瘾,在那之后又给她注射了几次,而且越来越频繁,使得宋诗菲在短短一周之内就不可自拔。只要稍稍晚一点注射,她就会像是浑身被虫子咬,骨头里像是有蛆虫在钻一样的难受,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不住的痛苦哀嚎,哭着跪着要求给她毒品。 那朵罂粟花真正的成为了一朵毒花。宋诗菲如今要要身体吃饭,而她也不能被人发觉她身上的针孔,所以在那之后,也是自己每次将针头扎在那里。那么多天下来,那朵花越开越妖艳,那半边胸,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样的情况,纹有罂粟花的那半边肿大,皮肤灰暗,已经不再光泽细腻。 这些,宋诗菲都未曾察觉,就算她察觉到了,也已经不能挽救了。至于那些与她缠绵在床上的男人,更加不可能注意到这些。他们只被她那朵迷人妖艳的花吸引着,欲罢不能。喜爱女/色的男人几乎都知道,艳星宋诗菲的胸口有一朵罂粟花,他们为这朵花痴迷着…… 过了好一会儿,洗手间的隔间里终于有了一点儿动静。宋诗菲从欲/仙/欲/死中回过神来,湿漉漉的大眼恢复了清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来时,又是一身光鲜亮丽,脸上容光比方才更甚。 “啊,宋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正找你呢。”一名贵妇打扮的女人笑着迎向她,一副谄媚的样子令她获得了很大的虚荣心。方才的不快很快被她抛之脑后。所以说,有个强有力的男人做靠山,比什么都来得可靠。 不光这些女人,包括那些不如那柴油桶的男人,在明面上还是会巴结着她,不管她是有多么的肮脏。笑贫不笑chang的年代,谁有钱有地位,就可以令那些可怜巴巴的人仰视着你。说到底,裹着金子的馒头远比白馒头更有吸引力。 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包包、衣服、香水、首饰等等,几个女人很快聊做一对。宋诗菲在时尚圈混迹过,本来说到这些,她有着绝对的兴致。可是今儿,她却是意兴阑珊。如果今天她不能把夏瑾引出来的话,那么,她就会死得很难看了。 其他女人说的兴致勃勃,不时拿出自己身上的某个物件出来炫耀一番,宋诗菲无趣地扫过,眼睛却在扫到一只手机时亮了起来。 “咦,这只手机好像是xx出来的最新款,是谁的?”她假意问道。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只手机就是叶蔚蓝的。真是天要助她! 那个女人对这些电子用品很是喜欢,用的从来都是最新推出的,这点她是很了解的。但光是这一点也不能完全肯定这手机就是她的,因为跟风的人有很多,这么多的宾客里,也有很多人用这款手机。可叶蔚蓝有个习惯,那就是无论她换什么样的手机,她的手机挂坠却不会变。 她见过很多次叶蔚蓝打电话的样子,不同的手机,唯有那条金色竖琴挂坠从没有变过,那退了颜色的金属光泽让人印象深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谢谢订阅!(七千)毒计 “嗯,应该是叶小姐的吧。睍莼璩晓她刚才有点喝多了,这个时候可能出去透透风去了吧。” “哦,是的。这只手机应该是她丢在这里的,我去拿给她吧。” “呵呵,不用了,我去拿给她吧,你们接着聊,我很快就回来。”宋诗菲假意笑着拿走了手机快速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翻查起手机上的电话薄来。幸运的是,也许是叶蔚蓝刚用过手机,而手机还未超过自动上锁的时间,所以她轻而易举就可以进行翻找,省了她拔下她的电话卡再装在自己手机上去查找的麻烦。 当看到那个名字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笑。 她用叶蔚蓝的手机很快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然后将手机丢进了盛有冰水一个水桶里,接着又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丁越打电话。 “喂,丁老,马上把你的重新部署一下吧,计划有变,他们没来现场。接下来请您务必拖住叶秉兆的那帮人,我会把她引到了河新路那儿的破屋子里,接下来,就看您的了。”她说完,挂了电话,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夏瑾,你完蛋了,哈哈哈…… 她笑得得意又激狂,将叶蔚蓝捞了出来,确认手机无法使用以后,才擦干手机,故作无事地走了出来。 叶蔚蓝在外面透完气时才发觉自己的手包轻了不少,翻开一看,里面少了她最重要的那只手机,她一阵心慌。她的手机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她手机上的那条挂坠。那是她母亲的东西,她的父亲叶世雄送给她母亲的礼物。 叶蔚蓝的母亲是个弹竖琴的音乐家,曾经在维也纳的演奏大厅里演奏过,那时,叶世雄对她一见钟情。两人在一起后,叶世雄为了她母亲的安全,将她远送瑞士,给了她一支只有他通讯号码的手机,那只手机上的挂坠就是那条金竖琴挂坠。 她的母亲曾说,那条挂坠是条幸运挂坠,在她弥留之际时,将它送给了叶蔚蓝,说会保佑她平安。所以,叶蔚蓝不论怎么换手机,都会挂上那条挂坠。并不是因为她母亲所说的保佑,而是那是她对她母亲的敬意与思念。 叶蔚蓝重新走进大厅寻找时,恰好宋诗菲走了出来,她扬着笑将她的手机递过去,不紧不慢道:“叶蔚蓝,你也会有惊慌着急的表情啊,真稀奇。你不是最厉害的吗?” 叶蔚蓝拧着眉看了她一眼,伸过手去拿。 宋诗菲故意将半伸出的手收回,将手机在她的手里转了一圈儿,装着打量的样子摸摸屏幕道:“这手机里面藏了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瞧把你急的,哎呀,好可惜,你就这么出现了……” 叶蔚蓝不耐烦跟她废话,想着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再换手机。“少扯废话,还给我!” 宋诗菲撇撇嘴,一脸惋惜得将手机还给叶蔚蓝,转身时,脸上又是那古怪的笑,眼里是藏不住的阴狠与恶毒! 叶蔚蓝不会知道她用她的手机做了什么,至少现在不会。为了不让她怀疑,她还特意装出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样子。 叶蔚蓝拿回自己的手机,慌了的心才安定下来。她狐疑地看着宋诗菲的背影,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总觉得有点不舒服。也许是她的东西被她最讨厌的人碰了的原因吧,她想。 按了一下开机键,手机屏幕是一片黑,难道没电了?还是……她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跟柴油桶告辞之后就打了车子往回赶。她借用了司机的手机想打个电话,可是想想,却又不知道要打给谁,终是作罢,只想,等回了家再说吧。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回去,会有怎样的一番狂风暴雨! …… 身在御景湾的夏瑾洗完澡出来看了下手机,看看叶秉兆有没有什么短信发过来。他依然忙碌,少有的休息时间,他会给她发一两个短信,有时候会说想她了等等的话跟她调/情,有时候是一些正经的话,说今晚会晚回家,叫她不要等他什么的。 她翻看了下,里面有两条是垃圾短信,一条是说她中了某个台的大奖,叫她去领取,一条是什么贷款办证的。她无趣地删了,暗骂如今的客户信息是越来越没保障了。下一条却让她的心差点停罢,眼珠子都瞪了起来。 那是叶蔚蓝发过来的。 大哥,我在宴会上被人下药绑加了。我听到那群绑匪说要利用我来引你出来报抽,如果你接到他们的电话,一定不要过来,我会想办法……叶秉兆,我劝你还是来救她吧,你的妹妹浑身无力,已经是被拔了爪子的猫了,想不想知道你亲爱的妹妹在哪里?她在河新路那里的废弃屋子里,哈哈哈…… 随着后面的突然变了的口气,她的手颤抖的厉害。这条短信蔚蓝是发给兆的,她在宴会上被人下了药,发这条短信的时候意识应该还不是很清醒,所以才看错了号码,还点错了几个字。再看后面突然改变的口气,应该是蔚蓝发消息的时候被人发现,然后那个人顺着她写的短信,去要挟兆! 夏瑾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颤抖着手指马上给叶蔚蓝打电话确认,得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心头的不安到了极点,蔚蓝一定是被抓住了……她赶紧给叶秉兆拨打了电话,想通知他就营救叶蔚蓝。 几通电话拨打下来,那头都是传来的单调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夏瑾恨透了那语音提示,心里的着急成倍增长,抬头看了下挂钟,以往叶秉兆这个时候都会给她发一条短信,叫她先睡,可是,这个时候,他不但没有发消息过来,还关了机,到底是他手机没电了,还是在做什么紧要的事情? 时间耽误不得,随后,她马上又给赵世嘉等人一一打过去,无一例外的都是关机的提示。 时间紧急,夏瑾一边急匆匆地去找冷芸姿商量,一边继续打电话,希望有一个人能接到她的电话。 现在正是冥夜内忧外患最严重的时期,季淳风的背叛,叶秉兆只能尽可能地抽调人手去补救,偌大的御景湾,只有一个冷芸姿是留下来保护夏瑾的,就连罗澄都被派了出去。 “阿芸,你看这条短信,蔚蓝她有危险,怎么办?蔚蓝的电话我打不通,兆他们的电话我也打不通。”夏瑾直接冲进冷芸姿的卧室,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阿芸,这是真的吗?” 冷芸姿脸色一凝,匆匆走过去拿起夏瑾的手机一看,脸色更加的沉重,微微侧过头的眼眸里闪着冷光。 叶秉兆他们的电话夏瑾当然打不通,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她接到罗澄打来的电话,兴奋地告诉她,他们今晚要出任务了,而且是全体出动的大任务!丁越那个老头的制毒老巢被他们发现了,今晚,是他们铲平他的时候! 的确,丁越以假意暴露自己的制毒地点为诱饵,将叶秉兆等人全部引了出去。 丁越逃狱后,需要大笔经费才能东山再起,所以,他用自己研究出来的制毒方法自己做了起来,也为他赢得了不少的门徒,短短时间里,就收了不少的人。而他的迅速扩张,叶秉兆很快就察觉。 在得到那样的消息以后,叶秉兆带着赵世嘉等人赶了过去。丁越暴露的地点装有感应装置,凡是有电子产品辐射的,都能被检测到,叶秉兆等人这才全体关了机,所以,夏瑾才一个电话都没打通。 冷芸姿微微调理了气息,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这条短信的真实信。 看那条短信的内容……短信的确是从叶蔚蓝的手机上发出的,凡是冥夜的人,手机发出的信息都有标记,一般人难以发现,只有他们才知道。那是洛特特意编进去的程序,以防有人假冒。而叶蔚蓝是个谨慎的人,如果不是自己被抓了,别人不可能拿到她的手机发出这条信息。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的手机在酒会上被人偷了呢?或者丢了?可有那么凑巧被他们的对手捡到吗?她的手机打不通便无法直接跟她本人确认…… 再者,光看那条短信无法判断出是谁绑架了叶蔚蓝。他们冥夜得罪的人很多,可是哪一方会在酒宴上给叶蔚蓝下药?今晚参加酒会的宾客里,有谁是跟冥夜有仇的?也有可能是混了他们对手的人进去伺机而动。 今晚的酒宴本身不是很重要,但会有不少的名流出席,御风集团为了业务往来,只是派了个代表过去做必要的应酬。也就是说对方摸准了他们之中必定会有一个人出席,如果今晚去的不是蔚蓝,而是她,那么有可能是她被抓住,如果是罗澄过去,那么有可能是罗澄。对方并没有明确是他们之中的哪个人,他们的目标只是老大,不然他们不会那么直接地在短信上写上“叶秉兆”三个字。 叶秉兆是冥夜的主脑,而第二把交椅——季淳风已经出走,所以只要叶秉兆倒下,不管是冥夜,还是御风都会一团乱。 今晚老大去围剿丁越,而蔚蓝那么凑巧得就被抓住了,怎么会这么的巧? 夏瑾焦急得看着冷芸姿皱眉思索的表情,看她的眼眸越来越冷,脸色越来越沉,夏瑾的心也越来越沉。冷芸姿露出这样的表情,多半,那条信息是真的了。她的手脚发冷,一阵头晕目眩。 “阿芸,怎么办?”她看看她,又看看手机,手心里面满是冷汗,脑子都迟钝起来,满脑子都是蔚蓝被抓了,蔚蓝被抓了…… “你留在这里,记住,不要走出这个别墅。我去那个废弃的屋子看看。”冷芸姿抬手压在夏瑾的肩膀,冷静得对她道。 “你一个人?”夏瑾握住她的手臂拧眉,摇头,“不行,他们明摆着是要抓住兆,一定会埋伏很多人在那的,你去太危险了!而且,你的伤还没有复原,你打不过他们的!我,我跟你一起去!”她梗了梗脖子,心一横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不行也得行,事不宜迟。你怀着身孕,怎么能去?听我说,你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一,等我的电话,二,继续拨打他们的电话不要停。一旦接通,马上叫他们赶去那里,听明白了吗?”冷芸姿不容夏瑾多说,很快交代完,瞬间装束完毕,一身紧身黑衣上阵,宛如夜中魅影一般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冷芸姿走了,夏瑾在房间里面紧张得走来走去,咬着手指头不停地拨打电话,在手机电源即将消耗完毕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人! 啊!还有一个人可以求救,她眼前一亮,急忙翻找电话簿,心里越是着急,手指越是不听使唤,好不容易将电话给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在响了几声之后,很快被接起:“夏瑾?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齐誉在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愣了一会儿。夏瑾很少主动打点话给他,晚上时间更是不可能。 “齐誉……齐誉……”夏瑾急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她吞了口口水,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道,“齐誉,我需要你帮忙。蔚蓝被人抓了,你赶紧去救她!”虽然不想将齐誉也拖下水,但是情急之下,也唯有他可以帮忙了。 齐誉听到叶蔚蓝被抓,心头突得一紧:“夏瑾,这是怎么回事!你别着急,先慢慢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他从床上弹跳而起,一边快速的穿衣,一边侧着头听夏瑾在那头将事情原委说清楚。 “报警了吗?”齐誉眼里闪过冷色,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是黑帮内斗,况且,冥夜的事情最近闹得有点大,警方已经盯上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不会让警方来插手,给警方抓到把柄。 “没有,事情涉及到兆跟冥夜,如果万不得已,不可以报警。”夏瑾急促地回答。 而齐誉在很快交代结束后,挂断了手机,他翻看了自己的电话簿,找了几个道上有私交的朋友出去营救叶蔚蓝。 …… 叶秉兆去的那处制毒地点里,并没有他们要抓的大鱼,只有几个小喽啰守在那里。刁钻的防御还有陷阱,叶秉兆等人花了点时间才摆平。 “老大,看样子,他们撤离的匆忙。你看,有几台设备还没有搬走。”赵世嘉走过去踢了一脚那台冷冰冰的机器,发泄着不满,“就差那么一点,丁越那只老狐狸还真成精了。” 叶秉兆四处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隐蔽的地点,零落的制毒设备,周全的安保措施,这里应该是丁越的巢穴。他为了防止有人闯入,还设下电子辐射的检测系统,为的就是防止有人使用手机等通讯工具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二来,也为了给突入这里的人造成通讯困扰,使别人在进攻的时候无法连线作战。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花费了不少时间突围进最里层。 他们转移的速度这么快?从他们得到消息到赶来这里,花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进行突围的时候,他们一路并未遇到哪些主要人物,都是一些小喽啰在干扰他们…… 叶秉兆皱眉,忽然有一个不好的感觉。“不对,他们是故意引我们来的!赶快回去!” 丁越不惜用暴露自己的藏身地点引他们过来,一定是有更大的阴谋! 一众人跳上车,火急火燎往回赶。叶秉兆在车子上赶紧开机给冷芸姿打电话,可是当电话接通的时候,那头传来的得意的冷笑声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叶秉兆,看到我的老窝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嗯,那里破破烂烂,跟冥夜的窝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是吧?呵呵,不过不要紧,能引得你前去,也算是有面子了。不过,你听到我的声音,应该很吃惊吧?这支手机是冷芸姿的,不好奇为什么是我接到的吗?你的女人,冷芸姿都在我的手里,要不要让你听听她们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一阵杂音过后,电话里一点声响都没有,叶秉兆屏息听着,心往下沉,忽听那头传来一声爆喝“叫你说几句话,你装什么哑巴”,接着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紧接着是一声痛呼。 丁越森冷的声音重新出现:“叶秉兆,你的女人很为你着想呢,死都不肯发出点声音证明她存在,哈哈,真是烈女子啊,难怪你这么喜欢她。不过……”撕拉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然后是夏瑾的尖叫声“啊!不要!” “听到了吗?这是你女人的声音,怎么样?好听吗?” “丁越,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叶秉兆的肌肉浑身揪紧,眼睛赤红,像是暴怒的狮子。 “好啊,我等着你来。现在我给你面子,暂时不会动她的。嗯……我看你们这么相爱,这么好了,我们来玩躲猫猫的游戏。你的女人,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来找,找不到,她可就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死了,给你个提示,这里是荒郊野外,人迹罕至。”丁越冷笑着,残忍而疯狂,“记住,三天时间,这是一场赌局,如果你找不到,嘿嘿,那么冥夜老大的位子,还是我来坐好了。” “好,丁越,你等着。”叶秉兆咬牙切齿地挂断手机,手指捏的死紧。 跟他一辆车的人听见叶秉兆的讲话就知道出事情了。“老大,是谁被抓了?”开车的人是赵世嘉,他一边凝神快速开着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叶秉兆的表情。 那沉肃的表情不同与往,那个表情他只见过一次,就是唐苑被绑架的那次,难道…… …… 两个小时以前。 御景湾的别墅,当冷云姿的车子开出御景湾的那道门时,有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在那个间隙潜了进去。 御景湾的保全系统是很先进,可以说是国内乃至世界领先,但再先进的系统总有漏洞。御景湾的漏洞,就是其进出时需要识别代码。进出那里的车辆都有固定的识别代码,丁越派去的人提早守在门边,只要躲过摄像头的死角,趁着有人进出时就能混过那道障碍。 切断别墅的电源,在备用电源启动之前用最快的速度劫走夏瑾不是难事。因为里面最难缠的人已经被他们利用来潜进去了。 丁越算的十分的精准。在得到宋诗菲的消息之后,他很快就做好了部署。为了抓到夏瑾,他不惜舍弃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不过,他那个藏身之所本身也已经不大安全,警方跟克伦斯那头已经有点儿察觉,所以他已经在做着撤出的准备,在今晚还能趁机利用一下,也算的上是废物利用。 宋诗菲说她会将夏瑾引去那个破屋子,他是不大信的。夏瑾被叶秉兆严密保护着,他安排下的保护她的人肯定不会让她过去犯险。而叶蔚蓝的安全他们一定会有人去确认,所以他断定有人会离开御景湾,而那个人不会只是个小虾米。 冥夜现今是多事之秋,叶秉兆安排保护夏瑾的人算来算去只有冷芸姿了。听闻克伦斯前去营救黎妍的时候,冷芸姿受了重伤,叶秉兆会安排她休养身体,顺道照看夏瑾。 一方面,他只要保证叶秉兆无法跟御景湾的人沟通,一方面,他们的人只要抓住那个时机混进去就可以抓住夏瑾,那么一切就都顺了。至于宋诗菲说的那个破屋子,他当然要派人去意思一下,多一个筹码,总是好事情。 河新路的破屋子里,没有被绑架的叶蔚蓝,只有一群等着猎物来上钩的豺狼,当冷芸姿赶到的时候,很快双方就交战起来,冷云姿寡不敌众,被制服。 而夏瑾,在她刚跟齐誉通完电话以后,屋子里面突然就停电了。正当她心里感到疑惑的时候,突然有人闯入,在她的鼻子上掩上涂有乙醚的手帕,没几秒钟,她就浑身绵软,没有了知觉。 骤然的停电,御景湾里仅有的几个看守人员一通忙乱,黑漆漆的偌大别墅区亮起了手电筒的光芒。几道身影扛着一个横着的物体迅速在月光下移动,躲过看守的巡逻,在别墅的灯重新亮起来以前,迅速撤离。 其中一个人打晕了一个看守,夺了他身上的识别器,利用这个识别器,一伙人混了出去…… …… 当夏瑾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房子里面。房子很破旧,看样子,是个废弃的仓库。就着昏暗的光线,她看到了在她身边昏迷不醒的冷芸姿! “唔……唔……”她的手脚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唇上被贴上了胶布,只能拼命动着身体摇晃椅子,想要叫醒冷芸姿。 冷芸姿全无反应,脸色苍白的很。 滴答滴答,有什么滴水的声音,夏瑾凝神倾听。是从冷芸姿的身上发出的,她看过去,顿时睁大了眼睛,更用力的挣扎着。那是从冷芸姿身上滴下的血,一滴一滴,她看见了冷芸姿身下的灰尘吸足了她身上渗出的血,正慢慢扩大,在幽暗中,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唔……唔……”她呜咽着,拼命想要挣脱,想要叫喊出来,心惊肉跳,瞳孔紧缩起来。这么大量的失血,她会死的! 不多时,摇摇欲坠的门被推开,射进的光线令她一阵刺眼。 进来了一群长相狰狞的人,为首的,正是狞笑着的丁越。他的手下给他搬了张椅子,他手指擦了下椅子确认那是干净的以后,才拉了拉衣服领子,装模作样得坐了下去。 “醒的正是时候,要是你不醒来,我还琢磨着要给你弄点见面礼呢。”丁越揉了揉手指,一派轻松相。他看了夏瑾一眼,正要凑上前对她动手动脚,却见他忽然停下了动作,从口袋里掏出支手机接起了电话。 夏瑾认出那支手机正是冷芸姿的,她皱着眉头听他说话。当他嘴里说出“叶秉兆”的时候,她一阵激动,瞪大了眼睛又乱动起来。她们才是丁越要绑架的真正目标,蔚蓝不在这里,她怎么样? 丁越的手下走了过去,按住激动的夏瑾,不让她胡乱动弹干扰他打电话。 “你的女人,冷芸姿都在我的手里,要不要让你听听她们的声音?”丁越笑得邪恶。 一瓶水对着冷芸姿兜头而下。冰冷的水湿了冷芸姿的发,顺着她的脸颊滴落而下,经过她的皮衣,混进了尘土里,可是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过了一会儿,在丁越的示意下,夏瑾嘴上的胶布被撕了下来,电话凑在了她的嘴巴前。 夏瑾知道丁越这是在拿她要挟叶秉兆,所以她很有骨气的反而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点儿声音。只要她不发出声音,叶秉兆就不会相信她是被抓住了。 丁越气急,一把狠狠钳住夏瑾的下巴逼着她开口,可夏瑾只是拿眼睛瞪他。 “叫你说几句话,你装什么哑巴!”丁越甩了她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分割线……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谢谢订阅!柳暗花明—出门旅行、居家良品 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感,打得夏瑾眼前直冒金星,她难以抑制的痛呼了一声,在意识到自己出声了之后,她马上咬紧了唇,将半声痛呼憋了回去。此时的她恨不得化身为奥特曼,直接用目光将丁越射穿。 “叶秉兆,你的女人很为你着想呢,死都不肯发出点声音证明她的存在,哈哈,真是烈女子啊,难怪你这么喜欢她。不过……”丁越伸手一把撕开夏瑾的衬衣,随着“撕拉”一声响,衣袖的半边从肩膀被扯落,露出她莹白圆润的肩头。 夏瑾心惊,再难忍住恐惧,尖叫起来:“啊!不要!”她身子不住地瑟缩着,躲开丁越摸上她肩头的手。那一下下抚摸,令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目光里终是露出惶恐。在斐迪南那里的遭遇在脑海里重新翻出,她胃部骤缩,干呕起来。 “听到了吗?这是你女人的声音,怎么样?好听吗?”丁越几乎是贴着夏瑾的面颊在说话,森冷的声音如毒蛇吐信子一样喷在夏瑾的脸上。她可以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叶秉兆愤怒的爆吼“丁越,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夏瑾忍住不适,泪眼模糊地想要对着就近的手机大喊“不要来!”,可是丁越似乎看穿了她的企图,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他直起腰,跟叶秉兆继续说了几句话后,狞笑着挂断了电话,对着夏瑾道: “看叶秉兆有多爱你,三天时间,小美人儿,你猜他能不能找到你呢?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丁越仰起头想了会儿,道,“心有灵犀一点通?唔,没错,是这句。”对于一个粗俗的老男人,要他想出这句来,还真是不容易。丁越似乎很高兴他能说出这么有文化的话来,脸上颇有得意。 “那我来看看你们之间多有感觉吧。”他的手指挑起了夏瑾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红肿的脸颊上摩挲了两下,“啧啧,真可惜,现在我还不能碰你。不过……到时候就难说了,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死的,是被我干死的呢,还是他?他?他?” 丁越猥琐下作的目光在夏瑾的身子上游移了一圈儿,然后看向那帮摩拳擦掌的跟班,他的手指在哪个小喽啰身上,哪个小喽啰就猥琐的笑了一声,最后变成哄笑。 夏瑾的脸红地觉得自己的血压一定是超过限值了,不然,为何她的脑中呼呼的像是被风卷过一样空白又胀痛呢? “你别得意,兆一定会找到我的。”夏瑾愤愤从齿缝里面挤出字,然后将头别到了边。任丁越如何刺激她,她都不为所动。 越是害怕就越要镇定,越是生气就越要沉着,以不变应万变。丁越想要看到她害怕恐惧,痛哭流涕的样子来满足他长期以来被压制的心理,他想要利用她的慌乱来扰乱兆的心神,那么她就更加不能让他如愿了。 …… 叶蔚蓝赶回御景湾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仅剩的几个保安在那乱作一团,紧张的四处查看。 “怎么回事?”她拉住一个保安问道。这种不寻常的气氛令她脑中警铃大作。 “有人闯进来切断了电源,我们正在搜查闯进来的人。”那保安有点惶恐,说话的语速也很快。 叶蔚蓝眉头一皱,怎么会被人切断电源?御景湾通往别墅的那道门,除非是有识别代码,不然不可能有人进来。 “冷堂主出去过后,没多久,这里就停电了……”那保安看着叶蔚蓝冷凝的脸色,惴惴说道。 阿芸出去了?她怎么会出去,夏瑾呢?她心中冒出一个个问号,越想越不对劲。她心中冒出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早就潜进了御景湾以内,然后守在门口,伺机而动。只要有人出去,他们就可以利用那个机会偷偷进来。 阿芸出去,是有要事,还是被人故意引出去的?她想到她那突然坏了的手机,不由加快了步伐。夏瑾怀着身孕,阿芸不会让她出门的,那么…… 她边快步往别墅那边走,边问那保安。“有什么发现没有?” 保安支支吾吾的,面有菜色,不敢再看叶蔚蓝。叶太太不见了!他冷汗热汗如瀑布一样嗒嗒往下掉。 叶蔚蓝脸色一紧,甩开那保安,踩了高跟鞋狂奔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别墅里面。她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闯进别墅,要么为人,要么为那些机密文件。 御景湾的防御系统堪称世界一流,若为那些文件,是不大可能的,因为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除非他们有世界上最顶尖的破密码的专家在几秒钟的时间内破解。不然会触动保护系统。 而看情况,那套系统安然无恙,那么他们进来就是为人了。今晚上,只有夏瑾跟冷芸姿是留在别墅里面的,冷芸姿出去了,只有一个夏瑾在这里…… 偌大的别墅,她首先直闯的是夏瑾跟叶秉兆使用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衣柜那边,一件浴袍落在地上。看的出来是夏瑾衣服换得匆忙。她伸手拎起一探,心往下沉到了谷底,身体由于紧绷,激出一身小疙瘩。她随后转回夏瑾用过的房间,希冀夏瑾藏在那里。可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窗帘在夜风中飞扬,淡淡冷光,透过窗帘,照出透明的白。 夏瑾! 叶蔚蓝跑出房间的一间间搜过来,明知道希望不大,但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么短的时间,夏瑾应该没有被人掳走,她也许是察觉到不对劲,自己躲起来了…… 她心中急痛,但动作不显慌乱。当她在冷芸姿的房间看到掉在地上的夏瑾的手机的时候,心中的那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在她临出门前,夏瑾还叮嘱她少喝点酒,身体还没完全复原之类的话,可是才两三个小时的工夫,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 叶蔚蓝怔怔拿着手机走出去,这时,手机却突然亮起来,寂静的空气里一遍遍响着“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我心房……”她低头看着上面一闪一闪的字,捏了捏手指头,划过的手指头轻地不可思议。 “齐誉……”她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都有点颤抖。夏瑾被抓走了,她还怀着身孕,该要怎么办? “蔚蓝?”齐誉在骤然听到那个声音以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瑾说她被抓走了,那怎么会是她接的电话,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夏瑾的号码吗?齐誉看了眼手机,在确定上面的名字是夏瑾之后,心是放下了些,但也觉得奇怪。是夏瑾跟他开的玩笑,在试探他对叶蔚蓝的感情?可是,夏瑾绝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她不会那身边人的安全来开玩笑。 在听夏瑾说叶蔚蓝被绑架后,他的心都停了下来,在等弄清楚以后,他几乎是飞车从南城一路赶到了那个小破屋里。 当他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结束了战斗,只有留下的打斗痕迹。空气中还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墙面上有子弹划过的痕迹,唯独没有她的半点下落。他以为他去晚了一步,心中的惶惶不安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脑海中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他,也许她是被赶去的叶秉兆救回去了,他一遍一遍的打着夏瑾的电话,想听到她那边的消息,却是无人接听。 齐誉越想越糊涂:“叶蔚蓝,你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会接夏瑾的手机,你在搞什么名堂!”他很生气,叶蔚蓝是越玩越过分了,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直觉之下,他认为是叶蔚蓝在跟他们开玩笑。而因为乍听到叶蔚蓝的声音,心里忽松了下来,他忽略了叶蔚蓝叫他时不同平常的语气。 “不,不是我,”叶蔚蓝猛摇头,忘了齐誉是看不见她的。听见夏瑾那两个字,她心就又沉又重,“这边出事了,是夏瑾……” 齐誉搁在车子空格里的手机忽然闪了两下自动关机了。由于电池消耗到了尽头,齐誉没有听见叶蔚蓝最后的那句话,却将他的心又吊了起来。 “该死的!”齐誉一把拔下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将车子的油门踩到了底。夜空中,兰博基尼的咆哮声像是出笼的猛兽一样轰然而过。 叶蔚蓝看着突然断掉的电话,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拿着夏瑾的手机急匆匆跑出别墅,刚到门口,“吱”一声尖锐的急刹响起,紧接是齐誉高大颀长的身影从车子里面出来,“砰”一声的关门声,齐誉三两步跨到叶蔚蓝的面前。 叶蔚蓝上一刻刚跟他通话完毕,不到几分钟,却见齐誉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齐誉……”她喃喃着,张了张嘴,两眼无神。当初唐苑被绑走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今晚,宛如噩梦重现。夏瑾会再次经历那样的噩梦吗?当初是她鼓动夏瑾主动跟大哥在一起的,要是她出事…… “叶蔚蓝,你这个死女人没事吓我!”齐誉见到叶蔚蓝安然无恙地骤然出现在他眼前,悬着的心“咚”一声落回了原位,脸上露出不知是高兴还是其他什么的表情,又惊又喜,变成一个怪异的笑。他上前一把搂住她,将她死死搂在怀里。“你没事,吓死我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露出他的担心。 叶蔚蓝被拥在他的怀中,从头冷到脚的感觉因着这个紧紧的拥抱而一点一点回暖,鼻尖还能闻到他身上带着夜风的味道,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可是,今晚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啊,夏瑾不见了…… “齐誉,夏瑾被抓走了。”叶蔚蓝空洞的声音,她抵在他胸膛的手推了推,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齐誉还沉浸在叶蔚蓝还好好的就在他面前的喜悦之中,乍听叶蔚蓝的话,脑子一阵发懵。方才明明是夏瑾打电话跟他说叶蔚蓝被抓,可是,这会儿,叶蔚蓝好好的在他的面前,却说是夏瑾被抓了。 这时,身后亮起好几道耀眼的车灯,闪亮的光柱一道道闪过,那刹那的光芒将夜色中张牙舞爪的树枝照得无所遁形。 “砰砰”几声关门声,以叶秉兆为首的一群大男人从车子那边走过来,他们步履沉沉,速度很快。脸上是疲惫的沉重,沉到像是海底万年的寒铁。 “大哥。”叶蔚蓝松脱齐誉抓着的手,几步迎上去,“你们……知道了?”光看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已经知晓夏瑾被抓的消息。 叶秉兆的唇紧抿着,弧度微微下弯,眼眸冰冷得没有了半点的温度,墨黑的颜色比夜色还沉。 罗澄受了一点儿伤,一只手捂着另一条手臂,指缝里渗出丝丝鲜血。平日里最爱嘻嘻哈哈的他,此刻全不见他松闲的模样,就如凶狠的罗汉。夏瑾,那个温暖如光的女人,像是亲姐姐一样对他关怀备至。 他还记得他从那群包围着她的记者手里救下她时的景象。那时她惶恐无助,是他从那一群鬣狗一般的记者手里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这儿来。他亲眼见着这个貌似柔弱的女人为了守住她的爱,是如何一步步坚强起来,走到今天的。可是,她不见了,正在活地狱里面,而他们却是无能为力! 齐誉看着那群男人从他面前就那么走过,这时他可以肯定,是夏瑾被抓了,真正出事的人是她……他的心再次得往下沉,脸色顿时如叶秉兆一般的黑。 “是谁抓走了她?”他站在原地,夜风拂在他的脸上,额前碎发微扬,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鬼煞。 叶秉兆前进的脚步顿了下,半转过身体看他,抿着的唇微微掀动,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丁越!” 叶蔚蓝听见丁越两个字,眼睛睁了睁,原本刷白的脸色变得更白,如透明一般。丁越抓走夏瑾,肯定是为了威胁他的大哥,而他那些bt的手段,可以活生生的将人折磨致疯。夏瑾她坚硬如钢,宁折不弯,她会忍住吗? 一行人匆匆进了地下的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你说,你的手机坏了,而交还给你的人是宋诗菲?”洛特在叶蔚蓝说起她手机一事后,问道。 “嗯。”叶蔚蓝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可以肯定,是那个女人做了手脚。 “可是,她不是背叛了丁越,理应是被丁越整死的啊,怎么会帮他?”罗澄皱了眉,转而一想,“丁越一定是在逃出去以后逮住了她,然后逼迫她做事。嗯,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我说呢,就那暴发户,怎么可能开个庆祝宴能邀请到那么多的大名人,原来,他们又背地里勾结了起来,在这儿挖坑等着我们。”他捏了捏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面。 夏瑾手机里矛盾的短信、齐誉所见所闻的叙述、叶蔚蓝宴会时的回忆、叶秉兆等人枪林弹雨的经历,在将几人所掌握的消息拼凑起来后,他们推断出了大概的来龙去脉,也摸清了丁越使的诡计。 调虎离山。先是宋诗菲利用叶蔚蓝的手机,发送假消息,引开夏瑾身边唯一的高手冷芸姿,趁此混进御景湾,同时丁越将叶秉兆等精锐的人马引开,缠住他们,使得夏瑾孤立无援,从而办成了这桩绑架案。而且,他做的是如此的成功,不但抓走了夏瑾,也抓到了冷芸姿。 “该死的老狐狸,只要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一枪直接崩了他,叫他再也不能出来害人!跟这种人,没法可讲,一分钟都不能在这世界上多停留!”赵世嘉拳头捏的咯咯响。如此周密的计划,几乎不露破绽,这种祸害,再也不能留。当着齐誉的面,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齐誉淡扫他一眼,眼眸微冷。说起来他是个执法者,可是,这个时候他的想法跟他是差不多的。他会将那个人再次送上法庭,然后直接将他判死刑,绝不给他翻身的半点机会! 可是,他的心在这个时候又透亮起来。他看向叶秉兆,露出一点看透的神情。他们之间的爱情,虽然轰轰烈烈,但是结局,似乎在他们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飞鸟和鱼,是两个世界的,勉强融合,不是鱼缺水而死,就飞鸟淹没,窒息而死。 夏瑾以飞蛾赴火的决绝投入进去,纵然得到叶秉兆全身心的爱,但是,她却是在以自己的命为赌注。她要的,是曾经拥有,这就是她的选择。 叶秉兆是黑暗王国的国王,而夏瑾是他唯一的软肋。如果不是丁越,还会有何越、马越,任何一个想要扳倒叶秉兆的人来抓她。 叶秉兆接触到齐誉的目光,冷冷的眼,他似乎读懂了齐誉的想法,眸色更深沉,嘴角弯到了不能再弯。他已经经历了唐苑的死,绝不能再去经历一次,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么他还凭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如果他会失去夏瑾,那么他以后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 “这个时候,我们不是该想着怎么对付丁越,而是要尽快找到夏瑾她们,三天时间……”秦章的声音是急切的,也是无奈的。三天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从齐誉的叙述来看,那所屋子里发生过激烈的枪斗,冷芸姿原本就受伤未愈,这会儿,怕是不容乐观。而夏瑾,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损,她的身体很难支撑那么久…… 秦章的话令室内一阵冷寂,一个个都垂了眼眸。 “她的身上有洛特研发的定位装置,洛特,你马上打开导航。”叶秉兆沉声吩咐道。当初为了万一,他送给她所有的珠宝首饰都是装有那些定位芯片的,今儿,果然是派上了用处。 “可是,丁越熟知我们的伎俩,他了解我,在抓住夏瑾的时候,一定会搜身将那些物件都拿走吧。”洛特拧眉。冥夜十虎的特长,丁越都一清二楚,以他那么狡猾细心的性子,肯定会想到这些。不过他还是打开了笔记本,连接上追踪软件,潜进宇航局,利用卫星搜索起来。 众人的心随着叶秉兆的话一提,再在洛特的话后又一沉,心底默默想着,也许是有什么物件漏网了。可是夏瑾是个不喜欢佩戴珠宝首饰招摇的人,而且她是晚上被掳走的。叶蔚蓝提到说看见地上脱下的浴袍,那么她是洗完澡出来,身上更不可能戴着什么东西。 “不……”叶蔚蓝猛得站起来,凑到齐誉的电脑前,看着密密麻麻比蜘蛛网还乱的图,她拿过鼠标,放大又缩小,一点一点搜过那些区域。这时,沉寂的图片上忽闪忽闪,有个红点冒了出来,但是由于信号微弱,断断续续的。 “夏瑾身上就算不戴那些东西,可有一样,她一定会穿戴。”她的眼眸晶亮,一直紧绷的脸此时释放出一点喜色,“是女人都会穿戴的。”她的眉挑了一下,不言而喻。 洛特第一个转过弯来。“女人的bra,我想起来了!”他一拍脑门,脸上也露出喜色,劈手躲过叶蔚蓝手中的鼠标,精确起位置来。 “在洛特的定位芯片研发成功后,我曾跟洛特开过玩笑,说试着把这种芯片放进bra里面,如果这也成功了,还可以弄在男人的内库上,这样才算的上是出门旅行、居家良品。”叶蔚蓝解释起由来。 当时,洛特还得意得跟她说,如果他的芯片成功,将会引起新的追踪风潮。那些怀疑丈夫有情人小三的,怀疑太太给丈夫戴绿帽的,不管在地球上哪个地方幽会,只要有这利器,很快就能捉/歼在/床! 比起装在首饰等物件里面要简单的多,因为珠宝首饰经常会换,而且昂贵需要定制,大部分人不会舍得,可是装在内衣上就不同了,成本低廉,还能顺便兴旺内衣市场。内衣人人都会穿,的确是出门旅行、居家良品。 唯一的缺点就是担心过不了水那一关,毕竟内衣是需要换洗的。为此,洛特还用了很多材质去改良,采用太阳能蓄电,涂上防水薄膜等等…… ……分割线…… 被编辑狠狠涮了一把,手机热门图推变成了手机字推,连红字推都不是,8000字我更了1万7!我好忧伤,哭的累的变成了坚强,我觉得经过这个以后,什么都是浮云了,我是再也不会爱了,还是需要爱得更狠了?虐死我吧!擦!不带这么玩儿的! ..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谢谢订阅!杀手蓝狐 当时夏瑾的内衣全被叶蔚蓝拿过去偷偷做了实验,一代、二代、三代品挨个装,装上以后就一直未取下。睍莼璩伤而那以后,他们都各自忙碌起来,谁都忘了去求证能否成功,此后一直被搁置淡忘了。值得庆幸的是,夏瑾是个念旧又节约的人,她的内衣不多,换来换去就那么几套。叶蔚蓝当时之所以选用夏瑾的,原因也就是在此。 几个对这种私密话题比较敏感的男人听着洛特与叶蔚蓝的一搭一喝,脸上微赧,将注意力更加得投入到被投影在墙面上的地图上去。 随着搜索范围的缩小,那点红光越来越明显,跳跃闪烁也更加的频繁。最后,停留在一处山地里。荒凉,人迹罕至,正符合丁越的提示。 “在这儿,太好了!”洛特擦了把汗,呼了一声,露出许久不见的喜色。 真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丁越千算万算,却是总有意想不到的的状况。 “哈哈,蔚蓝,这是我们的神来之笔啊!”洛特激动地上前跟叶蔚蓝击了下掌。 这时,叶蔚蓝却是淡笑,脸上的激动喜悦淡了下去。到底是因为她的疏忽才给了宋诗菲可趁之机,如果她没有把手机丢失在酒会现场,就不会有现在的这种事情。她默默将眼投向齐誉那里,目光一寸一寸凉下来,一点一点伤下去。 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就那么突然得出现在她的眼前,那几乎是要将她揉进骨头里的紧密拥抱让她几乎哭出来。在她最需要一个依靠的时候,他就那么出现了。真真像是情侣之间最不现实却最浪漫的话: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出现了。 那个时候,她深深得感觉到来自他身上颤抖,他的紧张。在她那么伤他,在她将他就那么不负责的甩了以后,他依然还将她放在心上。在那个刹那,她的心动摇了,她想不顾一切地脱掉身上的枷锁,远离这一切,不要冥夜,不要季淳风给予的沉重,就那么跟他好好在一起。 可是,当她说出,被绑架的是夏瑾的时候,她看到了齐誉震惊到瞬间白了的脸,好像他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他的难以置信,以及,当她大哥说出是丁越绑架了夏瑾以后,他脸上露出的如同地狱罗刹一般的冷酷。 她从没有见过的,谦谦公子,劣质恶男、沉稳凝练等形象以外的齐誉。当一个人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以后,其第一表现最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感受。齐誉的表现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也让她的心发苦。 夏瑾被绑架,不知道他会不会怪她?那才是他心底最重的人,他最爱的女人…… 齐誉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上那个闪亮的红点,一边在翻看地形。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叶蔚蓝看向他的目光的变化。 秦章看着叶蔚蓝黯淡下了的脸色,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这不能怪你,就算不是这次,夏瑾也有可能会被绑走,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老大心中的位置。” 叶蔚蓝挤出一点笑,唇瓣动了一下,但是那个笑没有成功,她低下头,眼眸微敛,怅然若失。 “既然已经确定好大概位置,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叶秉兆目光坚定,沉声下令。对他来说,他已经一刻都不能等了。 “不多叫些弟兄一起去吗?那么大个地方,人多好办事,万一丁越埋伏在那里等着我们,我们就会遭遇到比刚才更猛烈的攻击。”赵世嘉提出。既然丁越要引他们过去,就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定会好好招呼他们的。 叶秉兆头部微动,道:“不行。人多容易暴露,我们要突袭。丁越还没料到我们会这么快杀过去,这个时候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万一被他察觉到我们的动静,会对夏瑾她们不利。此外,我需要你们几个人兵分几路,做出我们还在搜寻夏瑾的样子,不能令他起疑。” 一众人脸色凝重地看向叶秉兆,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越是紧急的时候,越是冷静。这就是叶秉兆。在敌人刻意制造出慌乱的时候,他越是沉着应对。那气势跟睿智,令所有人都拜服。 分配好任务以后,所有人鱼贯而出,齐誉留在了最后。当叶蔚蓝一身戎装准备上车的时候,忽然齐誉出现拉住了她的手。 “你不许去。”他道,压低的声音无损他透出的强硬。叶蔚蓝不被允许参加行动,齐誉料准了她会偷偷前去,故而一直在候着她。他同叶秉兆一样,不想她去犯这个险,纵然心中有多么急着要赶过去,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先稳住这个女人。 他心中莫名有着一种预感,好像过了这个晚上,他就不会再见到她一样,叶蔚蓝会在今夜消失…… “夏瑾被绑架,我有责任。”叶蔚蓝冷声道,她挣出齐誉钳住她的手,拉开车门,“而你,凭什么制止我?你已经不是我的男朋友了。”她的唇微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再次抽痛了下。她总是伤着他,她想,伤着伤着,她在他心中的那么一点儿地位,总有一刻会完全被她消磨掉吧…… 这个时候的叶蔚蓝,脱去了裙装,一身紧身的蓝色皮裤装,将她的身段完全突显出来,高挑的身段,玲珑有致,简单利落。外面套着的长风衣,将她的两腿上绑着枪袋遮掩了起来,只有在夜风吹动她衣角的时候,才能窥见她枪袋中的两柄最新型的手枪。她的一头长发被高高束起,露出她秀丽的、冷冽的脸庞,不带一丝的感情。 这就是杀手蓝狐,冷酷无情,杀人干脆利落,遇敌猛而不惧的蓝狐。她身形灵活,在齐誉听到她那句伤人的话时露出微微仲怔的时刻,她已经坐进了座驾,发动起车子。 黎明前的夜空,正是最黑暗的时候,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车子启动时候发起的咆哮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叶蔚蓝的车子性能自然是及其优越的,从发动到上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这时齐誉身形极快的移动,站在了开始起跑的车子前。 “吱”一声尖锐的声响,叶蔚蓝踩住刹车,身体猛地上前倾了一下,瞪大了眼看着挡在前面的齐誉。“你让开!”她拍了下方向盘,转动方向,准备绕过他,下一秒,她右侧的车门被打开,齐誉坐了进来。 叶蔚蓝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无比。她将油门踩到底,然后脚刹一松,顿时,流线型的蓝色车子成了黑夜中的一道蓝色魅影,奔跑在马路上。 “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两人的沉默中,忽而,齐誉开口问,“以你的性格,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他撇头看了叶蔚蓝一眼,然后直视前方。超速行驶的车子,将经过的景物迅速的甩在身后,过眼无痕。 叶蔚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下,他怎么知道那是个重要的电话,重要到她丢了那只手机都不曾发觉?她微微发怔,回忆起那个电话。 那是她委托的线人打来的。他说,他发现了季淳风现身的踪迹,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好像是盲人的女人。 当时,她在应酬的时候酒喝得有点多,正头脑有点发涨,隐隐有种反胃作呕的感觉,听到这个消息手脚一阵冰凉,不适的感觉更甚。像是盲人的女人,除了黎妍还能有谁?他利用她,假装自己要去非洲,为的不就是要寻找机会救走她? 那时候的她急匆匆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放进了手提袋里走出去透风,让自己冷静下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从手提袋里滑了出来…… 突然一声长鸣声传来,尖锐得足以将夜空划破,两束明亮的车前灯光直射过来,叶蔚蓝眼前一阵发白,一辆货车正迎面而来。 “小心!”齐誉急叫。 一个猛转,车子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车子,将将逃过一场车祸的心猛跳着,身上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叶蔚蓝跟齐誉同时呼了一口气。 “叶蔚蓝,你想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是吗?”齐誉没好气道。 叶蔚蓝甩了他一个白眼:“不是你问我问题,我才出神的吗?所以说不要跟正在开车的人说话,这是基本常识,你懂不懂!”她愤然。 齐誉听她的回答,正要发难,等等,是什么电话紧急到她连丢了电话都没察觉,现在就连回忆一下都差点造成车毁人亡? 叶蔚蓝仿佛猜透了齐誉的心,她眼眸淡了下,平静道:“我找到他的消息了……” 简单的一句话,齐誉像是被当头一棒一样。她找到了他?难怪,他会有一种即将要跟她分别的感觉。 “在找到夏瑾以后,你就会直接去找他吗?”今晚的她,恢复了一身杀手戎装,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她准备回到她的过去,那灰暗的生活,跟她现在平凡的身份告别了。 齐誉轻笑一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叶蔚蓝,看样子,你是要成佛了。”他嘲笑着,除了这个,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话来说。 叶蔚蓝淡淡笑了下,笑容微苦。是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季淳风是她的缩,不解开他的结,此生,她都不会安然。 齐誉,祝福我吧,若我能归来,我必与你再续前缘…… …… 夏瑾在丁越在场的时候借机小小休息了一下,等他前脚刚离开,她就再次跟束缚住她手脚的绷带较劲起来。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清晰得刺激着她的痛觉神经,疼得她脑门突突的跳。丁越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已经离开这里,此刻,这个废弃的仓库里,只留下了几个看守她们的小喽啰守在门外。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因此,她才更加卖力得想要挣脱那塑胶绷带。她的手背反绑在椅子背靠后面,双脚分别被绑在椅子的腿上,连个着力点都没有,任凭她如何挣扎,都好像是徒劳无功。 一阵挣扎后,夏瑾落下滴泪来,无力感袭击着她的坚强。 以前,在太平的时候,她总以为已经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想着若是遇到危险,她也能安全脱身,绝不要做叶秉兆的负累,可是在事实面前,她一次又一次得觉得,她不过是只在照哈哈镜的猫,没有了叶秉兆他们的保护,原来她什么都不是,依然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她一点也不强大,不然,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抓住,她的那点小聪明在突然而来的袭击面前,一点都使不上用处。 “兆,你千万别来……”她心里绝望,低头看了眼绑在她身上的炸弹。丁越临走之前将炸弹绑在了她的身上,这才放心的大摇大摆出去。 她想,自己急着要挣脱做什么呢?她的身上有炸弹,丁越说,只要这个炸弹上的感应器感应不到她的心跳,就会自动爆炸。丁越临走前,为了防止她咬舌自我了断,还在她的嘴里塞进了团破布,让她想要将自己炸个干净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他给叶秉兆下的陷阱。叶秉兆一定会想办法给她解除炸弹,而炸弹离开她身体的时候,也就是炸弹爆炸的时候。 他要他们全部炸死!而如果在三天之后,叶秉兆还没有找到她的话,那么,她会落入一个比死还可怕的境地! 一盘没有逢生的死棋,她要那么拼命做什么?只要她的心跳频率超过限定值,她也会粉身碎骨,阿芸还在这里,她不能连累了她,至少,要等她逃出去的时候…… 夏瑾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昏迷中的冷芸姿身上。 这时的冷芸姿身上已经不再流血,只是脸上十分的苍白。夏瑾不知道她伤到了哪里,伤势如何,只能看向她干涸了的血衣。寂静中,她听到一声细微的呻/吟声。冷芸姿微微眯起一条缝,缝隙里露出她幽黑的瞳孔,像是两道光,瞬间照亮了夏瑾的希望。 夏瑾的眼亮了起来,眼珠子快速的动着,想要唤醒冷芸姿的神智,她不能说话,喉咙里发出唔唔声,像是只找到同伴的小兽一样发出欣喜的声音。 冷芸姿无力看她一眼,眼眸中露出一点光彩,滴水的发黏在她的脸颊,衬得她的脸黑白分明。在丁越将水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醒了,可是,她只能装出深度昏迷的样子,借此让丁越不能对她产生防备。 虽然,她是以跟夏瑾一样的姿势被绑在椅子上,但她经过训练,知道怎么解开。如果被丁越知道她醒着,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她将丁越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得记着。夏瑾的身上被绑上了炸弹,引爆炸弹的条件等等…… 而因为她昏迷着又受了重伤,丁越对她不设防,只是将她的手脚都束缚住。多亏了这种炸弹难以弄到手,在黑市上价格及其昂贵,丁越只得了一个,所以她的身上才没有被绑上。 冷芸姿脚后跟动了下,霎时,改装过的鞋子后跟弹出一片银光闪闪的薄薄刀片。刀片随脚型,有着微微翘起的弧度,夏瑾目瞪口呆地看着冷芸姿是如何挣脱束缚住脚的胶布绷带,然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光彩乍现,她脚尖踩住刀片,微微使力借着地面摩擦,嗖一下将刀片往后一踢,刀片瞬时到了她的手中,她快速地割断绑着手的绷带站了起来,刷一下撕开自己嘴上的胶布。 这一番动作似乎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她一手撑在椅子的靠背上,低低喘着气,身上的凝住的了血的伤口由于身体动作,又崩裂开,冒出血迹重新被衣料吸收,身上的血迹慢慢扩散开来。 她侧头看了夏瑾一眼,抬手一下抽出夏瑾口中的布条,夏瑾的嘴巴一得空,看了紧闭的门一眼,小声道:“阿芸,阿芸,你还好吗?”急切的声音露出她的紧张。这一番看似简单的动作,她不知道冷芸姿是如何做到的,可是,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冷芸姿忍住身体的疼痛跟失血引起的头晕,微微点了下头,“嗯”了声。然后她撑着自己的身体,脚步虚浮着转身给夏瑾松绑。 “阿芸,你别管我了。我这个样子根本走不了,你先走吧。”夏瑾急道,“你先想办法跟兆汇合……” “不行,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冷芸姿手上动作顿了下,又忍住了一阵晕眩。她打断了夏瑾的话,继续手上的动作。“三天时间,在他们找来之前,我一定会带走你,如果不能,那么我会先杀了你。” 夏瑾淡笑了下摇摇头,她以为她叫她去跟叶秉兆汇合,是想叫她将兆带过来救她吗? 她怔怔看着她,冷芸姿的意思她懂。她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的想法跟她一样。就算叶秉兆他们找了过来,若是不能解除她身上的炸弹,那么,大家只有一起赴死的结果,而这,恰恰称了丁越的心。 “阿芸,你走吧。”夏瑾苦笑了下,看着她,“我的手脚得到自由了,只要你离开这儿,我就会自我了断的,不会拖累他。”她的声音悲凉,目光却是淡然得看向冷芸姿。 冷芸姿愣了下,冰冷的眼眸跟夏瑾的对视,目光中透出讶然,没有料到夏瑾会说出这番视死如归的话来。她将那番话说的这么的平静,好像早就想好了一样。在她的心目中,夏瑾是坚强的,固执的,但是在死亡面前,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露出怯懦。夏瑾只是一个平民,不像他们那样,常年累月的杀手生涯,已经练就了他们的视死如归。 “阿芸,在我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我不会要自己拖累到他。假如有一天我会因他而死,是我心甘情愿。同样的,假如有一天,他会比我先死,我也不会为他生死相依,这是我们早就说定的。如今,是我要走在他的前面,他会明白的。” “阿芸,在我之后,你就帮我好好照顾他吧,而我,有我们的孩子陪着,想来,我也不会孤单。”她的脸上竟露出幸福的笑容。 冷芸姿身体震动了下,单膝点地支撑住自己。她的眼眸别看,不再跟夏瑾的眼对视。因为夏瑾的眼眸中露出的,是看透她心底的目光。 “你胡说什么,在没到最后一刻的时候,凭什么要这么快就放弃,你不是最能坚持的吗?”冷芸姿冷声道。 “阿芸,我知道你爱他。人们都以为你无情无爱,可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深爱着他。女人的心是很敏感的,任何一个对她的男人有所企图的心思,她们都会感觉得到。我爱兆,就可以感觉到你对他的想法。” 夏瑾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就好像说着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冷芸姿对叶秉兆的心,如果她起初感觉不到,那么后来再感觉不到的话,那她就白爱叶秉兆一场了。 一开始,在她跟叶秉兆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警告她,不要做他的负累,首先要将自己变得坚强,她教她的一招一式都分外的认真。后来,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危急,越来越不能控制,她叫她离开兆,不要让爱成为兆的诅咒。 而今,这个诅咒即将要应验,她在用她的方式,来竭力让这个诅咒失效。 谁都不会知道,在冷芸姿冰冷的内心低下,是如此深沉的爱,默默守护着他,支持着他。 “是,我爱他,所以,我才要你活着出去,如果你死了,他会难过到绝望。”避无可避,冷芸姿应了下来,“如果不能,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赴死的,保护你,是他交给我的使命,我不会做令他失望的事。” “阿芸,别固执,不值得的。他不会怪你,我也不会。”夏瑾伸出手去拉住她的,“如果我会死,是我命中注定,像唐苑一样,永远留在他的心中,也是一种幸福。我唯一害怕的,是在我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去好好爱他,让他重新振作。阿芸,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是你,对吗?” 第一百八十章 谢谢订阅!出逃&神笔鬼判 炸弹上跳动的红色数字刺激着夏瑾的视线。睍莼璩晓她设想过自己很多的未来,却没想到是被这种方式终结,她的睫毛微颤,要说死,谁不害怕? 冷芸姿凝视着她,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只觉手背上被她的体温捂得灼烫。 夏瑾为了叶老大的付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本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做到这般已经不容易,她对她的要求太高了,也太苛责了。她不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她的,叶秉兆需要的,是可以给他家庭温暖的女人,而不是她这种仅仅可以在事业上给以帮助的女人,至少,她无法给予叶秉兆所需要的温暖,而夏瑾是唯一的那个人…… 她的眼眸垂下,眼底是夏瑾看不见的哀伤,淡淡道:“他不是什么人都会接受,不是他要的……”她没有说完,也没有再动过唇,好像那一句未完的话就将她所有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深夜的山间,野风呼号,呜呜的,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寂静的仓库里,野风透过缝隙吹进来,森冷森冷。夏瑾身体发冷颤抖,冷芸姿挨着她,还在琢磨她身上的炸弹,夏瑾将她越来越苍白的脸看得真切,她急道:“阿芸,你的身体这么耗下去会吃不消,趁着还有体力你还能冲出去,不然你只能在这里陪着我一起死!” 她用手用力拨开冷芸姿的,推开她,所幸将身体蜷曲起来,不让她再碰,低低的声音从她膝盖弯冒出来:“阿芸,赶紧走吧,我求你了……你说的对,我是他的拖累,这个时候,没有我,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做他的事情,阿芸,你可以帮着他,而我不能……”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面渗出来,被膝盖上的不料吸收,没有人知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会有多痛。她一直的努力着,终战胜不过心中要跟他永远分别的恐惧。这次,不是异地而居,不是小小的分别,几天、一个月、甚至是一年以后,他们可以团圆,而是永远不能相聚了。 她这辈子,追求一个爱与被爱,如今,她得到了,也该足够了……夏瑾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抹了一把泪,微微勾起唇瓣:“阿芸,你走吧,只要找到世嘉就好了,我记得他会制造炸弹,既然他能做,就会拆的,对不对?” 嘴上那么说,可是夏瑾的心里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了。只要天一亮,丁越的手下发现冷芸姿跑了,那么至少她不会再在这个仓库了,丁越会把她转移,或者直接杀了她。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要冷芸姿离开这里。她努力保持着镇静,脸上带着希冀的笑看向冷芸姿:“阿芸,我把我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冷芸姿微微偏头思索着,怎么忘了赵世嘉那小子,平时叽叽喳喳的,倒忘了他的本行。夏瑾的说法有道理,虽然她只见过他的破坏力,但是……她想了想,只要撑着这口气,回去把他叫过来也许就没事了。 她走了几步,脚步又停了下来。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们身上的通信工具悉数被丁越搜走了,就连夏瑾身上佩戴的首饰都被取下,她回去搬救兵,一来一回,到时候也许看到的是一堆废墟,因为,丁越会发现她不见了,以夏瑾的个性,她会玉石俱焚! “阿芸,你回来做什么?”夏瑾见冷芸姿好不容易肯离开,可是走了没几步,又转头回来,瞪着她。 “不行,我必须带着你一起走。丁越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你就没有三天的时间了。只要我们小心躲开他们,冲出去就可以了。等回到御景湾,你就有救了。” 夏瑾急着道:“可是,这个炸弹连接着我的脉搏,我甚至不敢然心跳太快。在我们逃跑的过程中,我很难保证不引爆它。阿芸,快走吧,天快要亮了,等天一亮,我们谁也走不了!” “要走一起走,冥夜的人从不做撇下同伴的事!”冷芸姿撑着身体走过去拉起夏瑾,看了一眼她胸前忽而加快速度跳跃的脉搏器,“夏瑾,看着我,你相信我吗?” 她幽黑的眼盯着夏瑾的,让夏瑾产生了一种力量,那抹墨黑,像是叶秉兆的一样,让人信服。夏瑾怔怔的点了点头,缓了心跳,“嗯”。 隔间的门被轻手轻脚打开,外间,几个小喽啰东倒西歪地呼呼睡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以为被绑着的万无一失的女人已经自行松绑,正要逃离。 凌晨时分,正是人及其容易犯困的时候,丁越留下的几个小喽啰为了抵御山间的寒气,喝了一点酒,正微微打着鼾,做着不知什么春/梦,被压扁的脸上还带着猥琐。 冷芸姿警惕的看着他们,小心走过去拿了一把枪,然后拉着夏瑾的手小心绕过他们,打开最外间的门,迎面而来一阵浓雾,两人因为寒冷,同时打了一个激灵,但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 …… 天际掀起鱼肚白,虽然眼见着就要天亮了,但在山林里,光线还是很暗的。山间起了迷雾,视线及其不佳。叶秉兆等一众人虽然找到了夏瑾所在的位置,但是要查找的范围还是很大。为了不让丁越的人发觉,他们也不敢使用手电照明,就着模糊的视线,他们展开地毯式的搜寻。 “老大,这么大的雾气,我们这么寻找不是办法,还是等太阳出来,雾气褪去再找吧。不然,我们反而可能走错了道,偏离夏瑾的位置。”秦章道。 叶秉兆冷着脸,雾气沾在他的身上,形成薄薄的一层水雾外衣,显得更加冷魅。他紧了下牙关,点头嗯了声。 当下,众人先就地休息。叶秉兆打开手机,点了一下屏幕,地图上的亮点还在闪烁着,信号越来越强,也就表明他离她的距离越来越短。他们未有移动,可是地图上的点却开始移动了起来。 叶秉兆的眼一紧:“不好,丁越可能在对她们进行转移,难道是他发现了我们?” 众人闻讯凑过来一起看。 “可是,我们的行动已经这么隐秘了,怎么会被发觉?”赵世嘉警惕得环顾四周,谨防突然而来的攻击。可是听了半晌,一点也没发现有草木被践踏的声音。 “有没有可能是阿芸那丫头带着夏瑾在逃跑?毕竟,有她在,什么都会变得不同了。丁越抓了她,想多一个筹码,但是反给了夏瑾一个逃跑的帮手?”韩力大胆假设着。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过去接她们,保证他们不被丁越那老狗追上才是!” 这时,山间的雾气被升起的太阳驱散了一点,飘飘渺渺的,虽然比起片刻之前好不了多少,但多少能看清五米开外的事务了,停下的小分队继续前行起来。 与此同时,其中一个看守夏瑾两人的小喽啰因为尿急醒了过来。等他释放完自己,心头由于那个春/梦起了歹意。反正那个女人迟早是要被他们玩的,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呢?等他一脸猥琐地走到那扇门边时,发现门是半开的,他一惊,睡意全醒了,瞪大眼一看,里面哪有什么女人的影子,只有两张空椅子,还有那被割断的绑带! “不好啦,那两个女人逃跑了!”他大叫起来。 其他几个被他这么突然的一叫都醒过来,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皆是一脸惊慌。被丁越知道他们没看住那两个女人,还是让她们自己逃走的,丁越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怎么办?要告诉丁老吗?”一个个都没了主意。他们本是在城市里面混的小混混,哪有什么大的主意。 “当然要说,不然等着被砍死吗?你知道他的手段有多恐怖的!”一个染了黄头发的男人急红了眼,“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丁老,你们赶紧去把她们追回来啊!她们一个受了伤,一个带着炸弹,跑不快的!”他狠踹了一个小喽啰的屁股,将他们赶了出去,完后,看着桌上剩下的一把枪。 他闭了闭眼,拿着枪对准自己的大腿开了一枪,“砰”一声,一股血花迸出,他额头冷汗直冒,“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然后才哆哆嗦嗦得拨通了丁越的电话。 等丁越赶过来的时候,那个黄发的男人脸色已经煞白煞白,嘴唇发青。“那个黑衣服的女人对我开了一枪,然后跑了……其他几个兄弟……出,出去追了……”他颤抖着,身上又冷又疼,眼睛都快翻过去了。 丁越的脸森寒森寒,他看了一眼桌上歪倒的酒瓶,再看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男人,眼中没有一点温度。缓缓举起手枪,他看着那个男人,瞄准他的胸口。 “你要做什么!”察觉到丁越的动机,那个男人浑身哆嗦地更厉害。 又是“砰”一声,丁越直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想法,“废物。”他淡声道,缓缓收起了手枪,那枪口,还冒着缕缕的白烟,他对着带来的道:“还不快去追回来?” …… 那个黄毛男人说的没有错,山林里又是大雾,两个人一个伤一个不能走太快,因此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 而由于身体的幅度过大,冷芸姿身上缠着的布带已经被鲜血染红。她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手指往腹部上一擦,手心是一抹鲜红。 “阿芸!”夏瑾抬手捂住她的伤口,急的直冒汗。她“撕拉”两下,扯下了自己两只衣袖,将它们打成一个结,然后再给冷芸姿缠上。“再坚持一下,我们能冲出去的,你叫我信任你的!我把命托给了你,你一定不能食言!”她鼓励着她。 冷芸姿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借着夏瑾的依托,一步一步重新迈步。可是没走上几步,耳边就到草木摩擦的声音。她停了下来,站直身体,将夏瑾搂到自己的身后,一双凌厉的眼四处扫射。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逃不远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斜侧里冒出,带着阴笑缓缓从草丛里面走出来,一双三角眼如同蝮蛇的眼一样狠毒。接着几个男人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同样的面带冷笑。 “乖乖就范,小爷我还可以保证你们死的舒服,在我的胯下,欲/仙欲/死的那么死去,要是不从,小爷我这脾气,可是你们受不了的。”他走上前一步,话说的下流无耻,笑得得意,一边伸出手向冷芸姿的身后摸去。 冷芸姿往后退一步,眼神如冰刀一样,面对那人的阴笑,她举起手枪正要扣动扳机,忽然射出一支笔正中男人的颈部,那男人只来得及发出“啊”一声声音,然后就直挺挺得倒了下去,一双三角眼在人世间最后一秒的时候瞪得老大。 几个同伙见到那男人死的毫无预兆,顿时一个个拔出自己的手枪,由于不知道笔是谁射出的,从哪个角度射出来的,只能哆嗦着手四处环顾着。他们的脸上有着惊恐,只见草丛晃动间,一抹蓝色的身影迅速的移动,不间断地射出笔来,几乎是百发百中。 “啊,是蓝狐!”有人惊叫,同时,也去见了阎罗王。 来人正是蓝狐叶蔚蓝。早年,叶蔚蓝就将画笔当成自己的暗器,一支笔就可以结束一条性命,因此还被人称作是小鬼判。叶蔚蓝之所以选择笔,第一是因为笔的成本小,第二,是因为笔的分量轻,携带轻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艺术细胞,她觉得自己杀人也该有点艺术,才能配的上她。 冷芸姿唇瓣勾出一点笑,收回了自己的枪,紧绷的神情松了下来,等着战斗结束。动枪是万不得已的选择,若是她开枪,加入战斗,是可以速战速决,但是,枪声也会引来更多的追兵,能悄无声息得解决最好。 夏瑾看着面前一个个倒下的男人,瞬间没有了声息,眼睛瞪得老大。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活生生的生命在无声无息间死去,全身颤抖起来。脑海中那鲜血从口鼻耳中渗出的恐怖景象再次浮上。她抱着头缓缓得蹲下来,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口中喃喃着“不,不,别死……” 她再次陷入了那恐怖的回忆之中。一个女人从顶楼一跃而下,一瞬间的事情,生命就此终结,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疼她保护她的人…… “夏瑾,你怎么了?”冷芸姿察觉到了夏瑾的异样,蹲下来环住她颤抖的身躯。对她来说,她已经见惯了死亡,对手死得愈多,表示她们获得生存的几率越高,可是对夏瑾来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杀人,这种害怕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吧。冷芸姿这么想着,轻拍她的背道:“别怕,夏瑾,控制住你的情绪。”她从身体的缝隙间,看到那加速跳动的脉搏器,提醒着她。 “夏瑾,是蔚蓝,是蔚蓝来帮助我们了。”她沉声说着。叶蔚蓝有蓝狐这个名号夏瑾不知道,但以她跟叶蔚蓝的熟识程度,听到叶蔚蓝的名字应该可以给她安抚。 当最后一个男人应声倒地的时候,叶蔚蓝从草丛里面一跃而出。一身蓝衣,英姿飒爽,在升起的旭日下,浴着光辉,像是披着一身红色战袍。她一脸冷凝,目光如覆上了一层寒霜。她快走几步到夏瑾身边。 “夏瑾,我来了,你没事吧?”她手抓住夏瑾的手臂,低声急切道。 夏瑾听到叶蔚蓝的声音,脑海中狠狠切断那个回忆,让自己从恐惧中回神。她抬头,扑进叶蔚蓝的怀里。“蔚蓝,蔚蓝……”她哽咽着,有种终于见到亲人的感觉。 “别怕,别怕,有我在,大哥应该就在附近了。” 由于叶蔚蓝是后来出发的,跟叶秉兆走的不是一条路线。她跟齐誉选择了一条羊肠小道往山中进发。这一瞎猫找耗子的方法本来并不行得通,可是,幸运就幸运在她遇到了那些被黄毛赶出来找夏瑾的小喽啰。 于是,她跟齐誉跟在他们的后面,知道夏瑾跟冷芸姿自己逃了出来,这才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追踪。 在见到夏瑾跟冷芸姿被他们追上的时候,眼见着冷芸姿要拔枪解决他们,她迅速地出手,将麻烦解决掉。 几个人正沉浸在终于得救的喜悦之中时,一个还留着一口气的男人撑着坐了起来,颤抖着手举着枪对准了叶蔚蓝。 这时候,从草丛中飞来一颗一头尖锐的小石头,“啪”一下,正中男人的眉心。那男人瞪大了眼,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噗通”一声,再次直挺挺得倒下。 听见身后声响,叶蔚蓝警惕站起,看了一眼那个死透了的男人,环顾了四周一眼,周围一点风吹草动的动静都没有。 “谁?”那个后来出手的人救了她,但是却没有露出面目。 冷芸姿走近那个男人,摸了摸那颗小石头,入骨三分,力透颅骨,有这种手劲,有这个直接命中人眉心的绝技的人,世界上只有一个——神笔鬼判,而那人,为了不暴露自己,这次改用了石头。可是,即便他做了伪装,但能用将用笔的力道用在石头上的,也只有他了。 她的眼眸深沉,微微拧起了眉,看向叶蔚蓝。这时候,草丛里起了一阵动静,走出来的人却是齐誉。 “齐誉?你不是在我的身后的吗?”叶蔚蓝见到齐誉,也在奇怪他刚刚怎么没有马上出来到夏瑾的身边,“这么说,这个石头是你射出来的?是你救了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叶蔚蓝脸上还是带着疑惑。 齐誉挠挠眉梢,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他的眼角注视着草丛中的某个角度,随后抽离走上前,放下叶蔚蓝随时要射出的笔,道:“放下来吧,我们暂时安全了。” 在来的路上,由于叶蔚蓝身形灵活,跟在那帮小喽啰身后比较不容易发现,故而在他之前,而他在身后保护叶蔚蓝,替她打掩护。可是在半道上的时候,他发觉有另一个人的身影,故而悄悄跟随了过去。 可是在他追到一棵树后的时候,忽然失去了跟踪的目标,正当他疑惑的时候,那个人却忽然从树背后走出来,一把冰冷的枪抵在了他的脑勺之后,无声无息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正要转过身体看个究竟,那人却发出了声音:“不需要你转头,你也不能跟她说,你见过我。” 齐誉听着那声音就知道是谁,他冷笑:“为什么我不能说?满世界的人都在找你呢。我说出来,有功。若是能抓到你,那我就更加有功了。” 那人将枪口往他的脑勺上抵了抵:“你说呢?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的命还在我的手里呢。你觉得以你的身手能赢过我吗?我放你一马,条件就是你不能说你见过我,男人的信誉你懂吧?”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都眼睁睁地看见了那个半死躺在地上的男人又重新坐了起来,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叶蔚蓝。 “不,叶……”他刚张口,就见到一颗石头“嗖”一下擦过他的耳际射出,直中那人的眉心。 “如果她问起,你就说是你射的。”那人淡淡说了一句,顶了顶他的头,要他自然点走出去。 齐誉就是这么走出来,被强迫着承认他没有做过的事,平白做了一回叶蔚蓝的英雄。纵然心底千百个不愿意,纵然他十分的想说出真相,但是那个人一句“做男人的信誉”将他堵得死死的。 齐誉的眼梢依旧注视着某个方向,叶蔚蓝依旧狐疑地看着他。 “你真有这个本事能用将石头射穿眉骨?”她看一下他的手指,再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你说呢?爱信不信。”齐誉耸了耸肩膀,不答反问,不承认也不反对。他走到夏瑾那边扶起她,见到夏瑾胸前绑着的炸弹,浓眉挤成一团,“好阴险的男人!”他变了脸色愤然。 ……分割线…… 公司年会,再加上亲戚家摆酒,所以发稿晚了,所以抱歉啊……夏夏她们有木有安全脱险呢?丁越追上了她们吗?叶老大会跟丁越交手吗?那个神秘人是谁捏? 第一百八十一章 谢谢订阅!女儿胆,吓破狼 冷芸姿动了动唇将要开口,却见叶蔚蓝怆然一笑,她未发一语,只是轻轻摇着头看向齐誉方才眼梢注视的地方。睍莼璩晓 齐誉身出名门,家境清白,要学武艺为的也是自保,这种利落的杀人手法,他怎么可能会做,既不会做,又怎么可能去学?就算是在千钧一发的保护,他有那个能力,也只会用石头击落那男人手中的枪,而不是直接杀了他。 她看向冷芸姿,从她的眼中,她领会冷芸姿也看出了真正出手的人是谁。用石头一击致命,这样的手法,只有那个人能做到了。 当年,她第一次出任务,跟在他的身后,见到了他如何用一支钢笔就可以了解一个人的性命,无声无息的,手法利落,帅气又冷酷。那一刻,她深深的迷上了他。笔可以书写生命,原来,也可以书写死亡。 她觉得这是杀手冷酷生命中的另一种美。 那时,她是靠着一股坚持,在跟自己较劲。她反感流血,反感死亡,她的本意,并不想要做一个杀手。她讨厌黑暗的生活,可是为了跟父亲,跟大哥他们在一起,她一直咬牙忍着。于是,她努力去寻找着这种黑暗生活中的美,一件一件…… 在回来以后,她苦练手法,想着有一天也可以拥有那样的绝技。她会画画,于是,她将自己热爱的画笔当做了武器,这样,她便可以同时将画笔跟杀人两个结合在一起,用画笔直接的去描绘死亡。这是她最容易接受的,去杀人的手法。 可是,她的臂力跟腕力总是不够,他来教她,教她用笔锋削得尖尖的,射进人们柔软的脖颈,就像非洲人用吹箭射进目标的脖子一样。 从此以后,江湖上多了一个小鬼判——蓝狐。 草丛中有一小片草微动,渐渐远离她,叶蔚蓝眼尖发现,心中一急,她侧头看了齐誉一眼,道:“你照顾好她们。”话完,不待齐誉反应,她就迅速跟了上去。 齐誉看着叶蔚蓝像是一道蓝影一样消失在半枯黄的草丛中,唇角露出苦笑。是她自己发现他的,这个,不算是他透露。 “来,我们赶紧离开。”齐誉先架起伤势严重的冷芸姿,然后对着夏瑾道:“你坚持一下,等逃出去我马上联络拆弹专家来给你解除炸弹。” “齐誉,你不去看看蔚蓝吗?”夏瑾皱着眉疑惑着突然进入草丛的叶蔚蓝。 “放心,她不会有事,自然会有人保护她的。现在比较危险的人是你。”齐誉话中说的轻巧,但是心里的担心跟苦涩却是很深很深。 眼睁睁看着她在他的眼前消失,这一别,不知何时会再见到她。几个小时前,她的话别犹言在耳,他知道她在满世界地找着那个人。所以,他不着痕迹地告诉了她,因为看着她找的辛苦,他已经不忍心。她是迟早要他身边去的…… 跟叶蔚蓝分开后,三个人行至岔道口,正要挑往山下的那条路走去,这时,一声枪响,随着那声枪响的是子弹射入皮肉的闷响以及重物突然跪地的声音。夏瑾目瞪口呆得看着齐誉上一秒还撑着冷芸姿在那说“慢慢来”,下一秒他已经单膝跪在地上,鲜血一点一点染红他的蓝色牛仔布,形成一滩流动的铁锈红。 “齐誉!”她尖声叫了一声使劲搀扶起齐誉,猛转头看向身后。冷芸姿冷汗黏湿了发,贴在脸侧,三人都瞪着眼注视着那草木晃动的地方。 冷芸姿抬起手上握着的手枪,对准了那处,但是由于失血过多,她眼前的视线正在模糊,此时全靠一股意念在支撑着自己。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几近于青灰色。 以丁越为首的一行人慢条斯理地从树林里面出现,脸上带着狞笑。丁越手上还擒着手枪,夏瑾几乎还能感觉到那枪口的灼热。刚才就是他向齐誉射的冷枪。 “原来是这个男人救了你们,怪不得跑得这么快。不过,现在你们倒是跑啊,啊?”他放了一声空枪,直接射在一片的大石头上,激起火花四溅。 “丁越!”冷芸姿的眼放着狠戾,半搂着身体捂住腹部渗出的血,那两个字仿佛被她的齿缝给碾碎,吐出来的是碎渣一样。 “哈,不愧是冷面罗刹,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能跑这么远。”丁越身侧一个年轻人从丁越身旁走上几步,“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寥落的掌声在空旷的山野里更显孤寂。他一头的板寸头,左耳耳廓上缺了一块耳肉,脖颈处还有个十分醒目的豺狼纹身,手臂的肌肉喷张,与丁越有几分相似。 “丁坤?”冷芸姿在看清那人后,脸色更显冷凝,眼眸都眯了起来。 “是我,嗨,冷美人,好久不见,我倒是安然无恙,不过你就……”他的脸色露出可惜的神色,撇着嘴角看她,“当初叫你跟着我,你不愿意,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儿了。” 他继续上前,一脸戏谑地看着冷芸姿,毫不介意她手中的枪指着他。 夏瑾这时才知道此人就是丁坤,丁越的儿子,他豁出老命也要救出来的唯一的儿子。她侧头看了眼冷芸姿,再看那一脸狰狞的男人,原来,这个男人看中了阿芸。他倒是好眼光,不过,他的人品跟他看女人的眼光相比,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冷芸姿的声音冰冷,但露出了一丝裂缝。手上枪的重量随着她失去的鲜血而显得愈加沉重。她此刻完全是咬紧着牙根在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倒下去。 “呵呵,你觉得我会怕你吗?只怕你手上的枪未动,你拼了命压迫保护的废物就变成马蜂窝了,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得好不得意,忽而他止住了笑,狠戾的眼扫过夏瑾,道,“阿芸,只要你现在答应跟我,我可以放你一马。这个废物女人,就留给叶秉兆好了。” 他再上前一步,试图摸上冷芸姿的脸。不料冷芸姿真对着他射出一枪,“砰”的一声,丁坤到底是混过老大的,身手敏捷的很,身形快速的移动时,已经劈手夺下冷芸姿的手枪,将她要挟在自己的腋下,而那射出的子弹,已经嵌入了树干中间,只余下一个黑洞洞的口子。 “阿芸!”夏瑾惊呼,伸出的手却只是徒劳地抓了一把,与冷芸姿的衣料擦手而过。她的心跳本来就快,此时见冷芸姿也落入了他手,更是快速起来。 “哈哈,阿芸,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倔劲儿,又冰又辣。叫你不要轻易开枪,你看,这不是到我手里来了吗?”丁坤反剪了冷芸姿的手,肆意轻薄着她。 冷芸姿挣扎了几下,腹部的鲜血流的更加迅速。她的动作慢了下来,额头冷汗滴落在尘土间,最终变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好像没有了电的蓄电池。 丁坤手指往她的肚腹间一探,往自己唇上舔了一下。鲜血抹在他的唇瓣上,像是吸血鬼一般惊悚。好像只要他那么偏一下头,然后露出他的獠牙,落在冷芸姿的脖子上,冷芸姿就会瞬间殒命。那嗜血的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他阴恻恻得笑着道:“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我不妨再告诉你们一点儿,呵呵,就是这个出卖了你,阿芸,没错,是你身上的鲜血。” 夏瑾看着从冷芸姿身上滴落的鲜血,粘稠的血液与尘土混作一团,一路蜿蜒过去,是她们来时的路……阿芸,她……这一路逃跑下来,原来她的血已经流了这么多,再这么下去,她会因为失血而死的! 她的眼睛红了起来,浑身颤抖着,她捏了下拳看向自己胸前快速跳动的数字,竭力命令着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一个念头飞快闪过,她拧了下眉陡然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丁坤的手臂。 夏瑾的这一举动吓得旁人一跳。其他人都在看好戏地看着丁坤怎么调戏赫赫有名的冷面罗刹,虽然夏瑾是叶秉兆的女人,但比起眼前大灰狼欺凌没有了爪子的老虎来说,后者更有看头。就连丁越都没有料到她会胆大至此。 “阿坤,小心,那个女人身上的炸弹连接着脉搏器,你先别动,稳住她!”丁越连声警告,一边抬手制住要上前拉开夏瑾的人。 同时惊讶叫出声来的,还有齐誉。他着急得看着夏瑾,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腿部中枪,就连支撑起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丁坤闻言,手颤动了一下,眼珠子落在夏瑾的胸前,那一枚那么醒目的炸弹就绑在她的胸前,红色数字已经跳跃至九十。他的眼一下子睁得老大,方才他一眼看到冷芸姿的时候太激动了,一时对这个被他口口辱骂称作“废物女人”的夏瑾压根就没太在意,故而少了提防。 看来传闻中叶秉兆的女人是个娇弱女子全是废话。这个女人是有点胆量的,至少不是见到大场面就只会腿打颤的女人,她的身上有着前冥夜夫人——唐苑的影子,难怪叶秉兆对她爱不释手。 “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休息一下,稳住自己的情绪。”丁坤莞尔笑了一下,试着哄骗夏瑾放松。 “哼”,夏瑾冷笑:“能不能好好说全靠你们懂不懂配合。这个炸弹是你老子给我绑上去的,他给了我跟你同归于尽的机会,你要是死的尸骨无存,要恨就恨你父亲吧。而我,为了不坐实你说的‘废物女人’,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去。这样子,我们两个‘废物’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她说的恨意十足,手指再掐紧了几分,计数表上的红字又往上跳了几个数字,吓得丁坤冷汗连连,那装出来的笑立刻垮了,忙说:“我们配合,我们配合,你要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夏瑾眼睛只盯在丁坤的脸上:“丁越,你这儿子是你拼了老命给捡出来的吧。”她先叫了丁越的名字,然后挑了下眉,再说,“看看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老子都没死呢,就抢你风头,替你下命令了。这货值的你这么救他吗?只怕你的江山还没打出来,你儿子就先把你给灭了。” 夏瑾曾今听叶秉兆在讲电话的时候,偶然听到一句说丁坤独断专行,连丁越都收敛不住他,但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她这才想到来这么一招,希望有用。 丁越脸色黑了下,因为一出场,他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是他儿子全权代理了他发言人的位置,还私自做主说要收了冷芸姿。夏瑾这么说,无疑是想在他的手下面前丢他面子。 而在这更早之前,丁坤刚执掌魅影的时候,肆意妄为,完全把他的劝解当做耳旁风,一点也不将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结果越闹越大。那个时候,魅影的人也是当他这个太上皇是假的,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直到丁坤入狱,他这才狠狠修理了那帮目中无人的家伙,出了口气。 他的脸色沉了沉,忽而狡黠的眼转了下,露出一脸冷笑。罢罢罢,自己的江山迟早是要给丁坤的,他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儿子,为他拼命也是应该。丁坤死了,他们老丁家的香火也就断了。 按说以他一夜七次的能力,找个女人再生一个不是问题。可他的年纪已经摆在那里,等儿子养大,他没准儿早就进了黄土。这个还另说。以前在他年轻的时候太过纵欲,得了个暗病,早已经失去的生育能力。所以说,丁坤是他们老丁家香火唯一的延续。要说丁坤嚣张,也是秉承了他的基因。 “你少胡说八道,用离间计离间我们父子。”他声音大了起来,“你要是敢引爆炸弹,就不会在这耍小聪明了。”他的手抬了起来,手指刚要动,就听丁坤急着喊: “爸,别动,这女人玩儿真的,都已经九十五了,别刺激她,别刺激她……”到后来两句,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就怕夏瑾的脾气突然爆了。 “哈,丁越,你的儿子不想死呢。我猜你也不想死吧?”夏瑾拖着丁坤往丁越处逼近一步道,“你之所以给我装上这个炸弹,不就是想等兆来救我的时候,一起炸死我们吗?你看,我们之间这个距离合不合适?你是不是还在安全范围呢?” “要不,你就跟着你儿子一起在冥间再续夫妻情好了。反正你们那么想当冥夜的老大,冥夜,冥间,也没差了,是不?” 夏瑾亦疯亦傻,唬得所有人都风云变色,可自己的心也在“砰砰”的跳着。她一双眼在丁越与丁坤父子间来回移动,用着拼一把的念头才使出了这绝招。 “夏瑾,你别做傻事!”齐誉听着夏瑾的威胁,已经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女人,你不等叶秉兆来救你了吗?”丁坤试着转移夏瑾的注意力。 “少废话,我等兆来做什么。你们会放过我吗?你们一个个的,不是早就想要我死了吗?好啊,那我就拖着你们一块儿去死,这不本来就是你们给我挖好的坑吗?坑太大太宽敞,我一个人会害怕,但有你们两个凶神恶煞,阎罗小鬼都会让道的,我想我一点儿也不怕了。” “疯子,完全的胡言乱语。”丁越阴着脸,瞪着夏瑾。 “喂,女人,你扯了这么一大串来要挟我们,不就是想我们跟你谈判吗?你赢了,说,你要什么条件。”丁坤终于沉不住气,向夏瑾妥协。 夏瑾拼的就是胆量,在冷芸姿被丁坤控制住的刹那,她想到了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要是不想死,就要先将自己逼进绝境。 一开始丁坤当她是儿戏,只是在吓唬他们父子,只要她有松动相信他的迹象,她反而会被他们钳制住,不但是她,就连齐誉也会被他们抓起来。这样,他们就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 她唯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们父子表明她不怕死,她不是说说而已,才能让他们不敢有小动作,会真正地跟她谈判。 而她之所以要挑拨丁越父子,也是在观察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到底是谁说了算,毕竟一个团队只有一个领头人。丁越如果真的紧张他这个儿子,就不会在乎他挑动他的权威。毕竟对于重视权力的男人来说,权,代表了至高无上,比任何人任何物都来得重要。 而且她对丁坤并不了解,对他就更加没把握了。而在紧急的关头,最能试出一个人。看来她赌对了,丁越怕死,丁坤更怕死。 “你说的算么?你老子都没发话呢,你的保证跟你的小命比起来,屁都不算。”夏瑾装着狠戾,再次拉着丁坤往丁越逼近一步。 那逼近的距离使得丁越可以很清晰得看清她身上的那个计数器,只见他的眼抽了下,道:“好,你说。” 夏瑾这才悄悄咽了口气,事实上,她比那父子还紧张。她更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继而真的跟这些人一起去了阎罗殿。 她提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然后才道:“我要你们放了阿芸跟齐誉,我回去当你们的人质。你们横竖要的人是我,不需要为难他们!”她掷地有声,恍然听来,颇有壮士赴死时的大义凛然,高风亮节的味道。 “夏瑾!”听到夏瑾提出来的是这样的要求,冷芸姿跟齐誉同时出声,一样的虚弱,但是一样的焦急。 夏瑾忍住自己不看向他们。因为长久以来,她都一直依赖这这些人,事实上,她从没有自己打赢过一场仗,这个时候再看他们,她怕自己又软弱。 “怎么样,你们答应吗?答应了,我直接跟你们走,不浪费半点时间,不答应,我们还是一起走,不过走的是阴间路。” “好,好,好。”丁越拍着手,连说三个好。他以为她会要挟叫他放走他们三个,没想到只是那两个人。他本来就只要留下她就可以了,叶秉兆照样会来救她。他的计划仍然奏效。 夏瑾之所以提出的是这样听起来发傻的要求,而不是拖着丁坤,用他做人质制住丁越,是因为,齐誉跟冷芸姿两个人受伤严重,尤其是冷芸姿,她几乎快要晕过去,半个身体是靠在丁坤的身上,夏瑾注意到她腹部伤口流血的速度都减缓了许多。 这绝对不是说明那是血液凝固的原因,恰恰相反,那只说明,冷芸姿可以流出的血已经越来越少了,也就是说,她的血已经没有多少了。他们这样的三个人,不具有任何的保障。而丁坤,他身强体壮,人又阴险狡猾,随时可以趁她不备打晕她。况且,丁越一为了他的宝贝儿子,二他也不会就此罢休就那么放过她们,那么一切就就都没了胜算。 如果只是她跟着他们走,至少,冷芸姿跟齐誉的性命有了保障。毕竟,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是她,她再不能拖累任何一个人了……她要跟着叶秉兆,是她选择的路,可是,他们要在一起,绝不是要别人的生命来给他们铺路。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丁坤松开了夹住冷芸姿的手,冷芸姿没有了依靠,身体立刻软了一下,将倒不倒。齐誉咬着牙撑起瘸着的腿,一步一步上前,将冷芸姿的手横过自己的肩膀撑住她,看向夏瑾。 “夏……”他开了下口,却只见到夏瑾转过去的背影。她走在丁氏父子的前面,身后高高矮矮一摞人,像是个慷慨就义的战士一样,抬着向上四十五度的下巴,他从未见过有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从容面对她自己已经预知到的危险。 “齐誉……你放下我,快……快去找老大救她……”冷芸姿缓缓低下身子去,气若游丝。她身上越来越冷,唇瓣变得灰白,额头布满了冷汗,眼睛已经半睁不睁,只眯着一条缝儿。从那半眯着的缝隙里,可以看见她正渐渐流逝的生命。她的眼依旧乌黑,可是却灵动不再,像是被抽走了精魄一样,只剩三分精气的躯壳。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谢谢订阅!炸弹之父 “冷芸姿,你振作点儿!”齐誉托着冷芸姿的头,摇晃了她一下,眉头皱成了川字,一边是夏瑾,一边是一个将死之人,着实令他的心头难安。睍莼璩晓此时,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叶蔚蓝不在。如果她刚才没有先行一步的话,恐怕早已跟丁越交手。 腿部的枪口疼得他的脑门突突直跳,此时也顾不得那伤了。“你清醒一点,撑住!我先带你下山。”他拉起冷芸姿的手臂,想要将她托起,但冷芸姿抽回了手,虚弱摇摇头道:“别麻烦了,你先救她要紧……夏瑾她……” 她歇了口气,说话越加虚弱,小口小口喘气得厉害,那一个动作,一句话,已经消耗了她大部分的体力。 齐誉看她出气多进气少,还有满头的虚汗,更觉心惊。“别说了,你都快死了,我先救你!” 冷芸姿闭了闭眼,憋着一口气摇头,一手无力得推着齐誉:“去找老大……救她……夏瑾她……会跟丁越同归于尽!” 最后一句话她揪住了齐誉的袖子,拼尽全力吼出了出来。说完后,她好像觉得自己终于交代清楚了,缓缓阖上自己的眼,鼻息越来越弱。 齐誉心头猛的一震。刚才夏瑾摆出的姿态她不是说着吓吓那对父子的!她不想要叶秉兆陷于危险之中!刚才她也是利用自己,叫丁越把他们放了。她不想要牵连到任何一个人! 齐誉手脚发冷的厉害,觉得自己在微微的颤抖。 “齐誉,把我藏在草丛里……走……”冷芸姿几乎是用鼻音交代完这一句话后,再也没了声音。 齐誉低头一探,冷芸姿的头侧向了一边,脸上像是过了遍水一样,满是冷汗,且全无动静,她身体的冰凉透过两人相接的布料传递到他的身上。他心跳骤然漏跳了一下,大骇:“冷芸姿!”他用力晃了下她,只见躺在他臂弯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已然昏迷过去。 齐誉抬头举目四望了一下,决定按着冷芸姿说的,先把她安全藏起来,去找到叶秉兆,然后再回来救她。按他的推断,如果叶秉兆等人就在附近,那刚才的几声枪响他们应该能听到。 他用极快的速度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外套包裹住冷芸姿,然后将她藏进半人多高的草丛里,再拔了几把草把人遮掩起来,这才放心的离开。 …… 叶秉兆的确就在附近,当他听见那枪声的时候,很快就追了过来,遇到一瘸一拐的齐誉。秦章上前给齐誉搭了一把肩膀稳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 “齐誉?”叶秉兆惊讶,转念一想,有齐誉就有叶蔚蓝。她一定是没听他的,跑出来了。他往齐誉的身后一扫,冷声道,“蔚蓝在哪儿?你们跟谁交战了?”但看齐誉这一身斑斑点点的铁锈色,再看他那还在淌血不止的腿部,就可见他们曾遇到怎样的险境。 齐誉抹了一把冷汗,喘息着道:“先别说叶蔚蓝,快去救夏瑾,她被丁越挟持回去了。” 叶秉兆的眉皱得更深:“你是说夏瑾逃出来了,然后又被他捉了回去?” 齐誉点了点头,一脸疲色,道:“恩,快去救她,如果她跟丁越同归于尽就晚了!”在遇见叶秉兆以后,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那么一点点。在路上时,他真怕夏瑾会撑不住,引爆炸弹。冷芸姿从不说笑,不然她不会拼命要求他先去通知叶秉兆的。如今叶秉兆已经找到,争的就是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了。 “事不宜迟,老大,我们赶紧杀过去,杀丁越那条老狗一个措手不及,把夏瑾救出来!”赵世嘉一双眼放出准备要大干一场的狠色。这次,他们准备将那只老狗连同他的小狗一起屠宰在这座荒山上。坟墓是那对父子自己挑的,此时不给他们送终,更待何时? 叶秉兆眼色更显凌厉,他沉声道:“马上出发。阿章,你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随后赶上。”下完命令以后,一行人随即向山上进发。 秦章得了令,就地给齐誉先进行简单的包扎。冥夜是个分工明确的组织,秦章作为其中的医生,担任的是拯救兄弟生命的角色。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救护用品都是随身携带的。 只见他放下背上的背包,正要拿出东西来,齐誉制止他道:“我还能撑住,你马上跟我来。冷芸姿受了重伤,生命危急,需要马上救治。”他一脸凝重,比起方才更多了一抹沉重。此刻,他也不知道冷芸姿是死是活了。 秦章的手顿了下,似乎不敢相信听到的:“阿芸?”端看齐誉的脸色,就能看出事态有多严重。 齐誉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主,他本身受了枪伤,一路淌血走过来,他目测随着他的走动,那颗子弹应该更进他肌肉几分了。随着他走动的越多,以后给他取出子弹的难度就越大。他相信齐誉自己也明白。可是在这个关头,他要求的是先去救冷芸姿,那么,她必定是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了。 “好,我们马上走。”秦章重新背上背包,架起齐誉,赶忙向冷芸姿的藏身地点而去。 可是到了齐誉指引的那个地点,两人却横竖找不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了。 “你确定你将她藏在这里?”秦章在搜寻了一拨后,转身问着同样在寻找的齐誉。半人高的草丛里,半个人影都不见。只有藏在草丛里面的蚱蜢被惊扰,“突突”地跳跃出来。 齐誉郑重点了下头,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怎么会不见了?她不可能还有力气自己离开的。”眼前是一摊被压平了的野草,还有凌乱着的被拔出草根来的野草散在上面。齐誉抓起一把,这是他用来盖住冷芸姿的,明明是这个地方,半点错都不会有的。他扭头,四下看着。希望是冷芸姿察觉到有人靠近,又躲了起来。 秦章走过去,他眼尖的发现一缕草皮上有着一滩血迹,还是半干涸的。他沾指抹了一下,放在鼻下轻嗅,齐誉看着他的举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脸色变了变,同声说:“不好,出事了!” …… 叶秉兆一行人顺着痕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废弃的仓库,他们在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半点没有丁越的痕迹,心头沉了下。难道说他转移了地点? “老大,我先进去看看。”赵世嘉目光放到了仓库的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上。 叶秉兆一手拦住他,扫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由自己先上。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赫然发现夏瑾就被半吊在仓库的一根横梁上,只有脚尖能够着地,头歪倒在一边,看上去像是晕倒了。她的身上套了一件宽大的男士风衣,将她娇小的身体包裹在里面。纵然是深灰色的衣料,也能看出那是斑斑血迹。可是,他只能看见有干涸的血液的痕迹,却看不到夏瑾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夏瑾!”叶秉兆喊了一声,心急如焚,上前跨了一步想要放下她,看看她究竟是哪里受伤了。 “老大,不可以。”赵世嘉拉住他,四下观察了一番,对于硝石味道敏感的他闻到了空气里的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是他们故意布下的局,我闻到了炸药的味道。丁越那老狗知道你紧张夏瑾,再看见那件血衣,一定会要迫不及待得放下夏瑾的。哼,看来老狗的心理战越玩越高端了,这是要成精了啊。” 他轻手轻脚在仓库四周搜索一番,看到仓库的角落有一张竹梯斜靠在墙上。梯子满是灰尘,但有些部位却是被抹去了灰,像是刚刚被使用过的样子。他将目光投向横梁,再靠近夏瑾,看到了一根细如发丝的线从绑着夏瑾的手上一直直上,他抬头,终于看到了横梁上有小半块砖头大小的物体的影子。 他手指头指了下横梁上方,叶秉兆投以视线,眼眸危险地一眯:“世嘉,给你三分钟。” 丁越是越来越精明,越来越细致了,设了这么一个精细的局给他。倘若他直接上去救下夏瑾,一定会触动那根线,继而他们这些人全部死在这里,半点同门之情都不顾!他是故意弄晕夏瑾,令她不能提醒他们,又将她弄得满身是血的样子,令他们乱了方寸。难怪他们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半个动着的人影。仓库里面还放置了几个油桶,假如炸弹爆炸,油桶随即着火,这就是一场意外,官方都找不到证据。 这样的祸害,不铲除,难心安!他垂在腿侧的手捏的“咯咯”作响。 赵世嘉斜嘴冷笑,从容自若地拿出一把瑞士小刀搬了那张废弃的梯子靠近夏瑾,三两下就上了横梁,横跨在那里捣鼓起来。 下面的罗澄抬起手腕,端看手表,真给他开始计时起来。秒针“滴答滴答”,转了一圈又一圈,在第三圈过半的时候,赵世嘉已经举着那半块砖头似的炸弹冲他们挥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两分五十一秒。”罗澄对他竖了下大拇指。这个时候,多厉害的枪法都不如赵世嘉的绝技有用。他总是自称为“炸弹之父”,果然不是吹的。 叶秉兆在得到赵世嘉解除危机的手势以后,马上上去解下夏瑾,将她搂在怀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跟感激。感激她还没有引爆炸弹,感激她还好好的活着。 耳边是赵世嘉得瑟的声音:“土鳖,这老狗也太不上道了,弄了这么一个炸弹来糊弄我。这不就是用炮仗里面的硝石跟硫磺做的土雷么……”罗澄眼睛晶亮地看着赵世嘉在那手舞足蹈,详细解说做这种炸弹的方法,将那炸弹一一拆分了开来。 叶秉兆对于赵世嘉口沫横飞的讲解半点不感兴趣,他将夏瑾搂了又搂,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头里,再不让她涉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了。此刻的他已没有什么老大冷酷冷静的架子在那,只有一个深情的男人对于救出自己心爱女人的久久不能平静的心。 上一次,他晚到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唐苑跟小幕所在的货柜箱起火,而他却不能靠近半分,听着她们母子的哀嚎,心像是被刀子一片片割着的感觉犹记得,他亲耳听着那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只有他抱着那具被烧焦了的躯体,忍受着心被焚烧的痛楚,那一刻,他几乎人格分裂,杀光所有的人为她们母子陪葬! 许久不曾有过的疼痛令他几乎不能自制,当他听到齐誉说夏瑾可能会跟丁越同归于尽的时候,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心慌跟心痛。上一刻时,他无比得害怕听到那雷电般的炸响,跟老天祈求了无数次,幸运的是,老天这次眷顾了他们。 他此刻反而还隐隐有点感激丁越,如果不是他弄晕了夏瑾要引他上钩,也许,夏瑾就真的已经不在了。以她的烈性,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丁越的计谋得逞的。 他颤抖着手指,揭开夏瑾身上的风衣,想要看看她受了什么伤,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他的手背,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瑾?”他欣喜看向她,她醒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目光喜色中带着焦灼,却在夏瑾冷汗层层,拧着秀眉对他摇头时,一颗心揪得更紧。 “兆,你快走……我的身上有炸弹……”她用力拨开叶秉兆的手,随着自己的动作,半片衣裳散开,露出她绑在身上的炸弹。上面的数字又跳过去一格,刺激着叶秉兆的视觉神经。计时器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丁越这次学乖了,既然他遇到了齐誉,就知道叶秉兆也已经赶到。他被夏瑾反过来挟持了一次,显然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这一来,他留了个心眼。夏瑾遣开她的同伴,心甘情愿跟他们走,也许是为了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引爆炸弹,给叶秉兆解除后患! 跟着叶秉兆的女人都是疯子,为了那个男人,别说是自己的命,就连灵魂都不要了。丁越想到这层,提前动了手,趁着夏瑾不备,打晕了她,一来怕她醒来,弄爆了炸弹,二来怕她给叶秉兆提示,坏了他的计划。他将爆炸的时间修改了,又估算了叶秉兆来赶救她的时间。 此刻只剩不到三分钟。又是三分钟,连环炸弹!前面一个炸弹更多的作用是拖延时间!也为放松叶秉兆他们的警惕! 夏瑾是被自己肚子里传来的阵阵痛感给痛醒的。她死死咬着唇,肚子里面的痛感越来越清晰,见到叶秉兆她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以为此生再也不能见到他,这个关头,他出现了,而她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每个女人在最危急的关头,都希望自己的爱人像是个英雄一样出现,救她于水火,全世界最感人的场面不过如此。 可是,她又不希望见到他,因为见到了他,就意味着丁越的计谋得逞了,她费尽努力,不想将叶秉兆拖下水的希望终是落了空。难道,他们此生的缘分就是同年同月同时死?不,她不要……她爱他,却不要做害他的祸水…… 一旁以为解除了危机的赵世嘉跟罗澄两人听见夏瑾微弱的声音,忙上来查看,随即,赵世嘉的眉头皱了起来。“原来真正的炸弹在这里……”他手指摩挲着下巴,眉头越皱越深。 这枚炸弹的复杂程度与上一个相比,可差得远了。世界上仅存不到十颗,m-11型炸弹。如果作个比较的话,上一个自制/炸弹,好比抗日战争时期,地道战里面农民自制的土雷,而这个,是代表了二十一世纪尖端型炸弹,虽然不比核弹等大规模武器,但是威力也是十分的惊人,是黑道上能引起争端的一种武器弹药。看来,丁越是下足了血本啊。 之所以说这款炸弹世界上仅存十颗不到,是因为这是非官方所制,在出世之后,就被偷走,之后随即被销毁。而之所以赵世嘉是如此的了解这种炸弹已经存世状态,是因为,他就是这枚炸弹的发明者,真正的“炸弹之父”。当初赵世嘉就是因为这种炸弹而名扬黑道! 叶秉兆显然也对这种炸弹十分的熟悉。他的脸色严峻,看向赵世嘉道:“这不是你做出来的炸弹吗?” 赵世嘉已经在着手拆弹,分秒间,外壳已经被拆下,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红蓝线。 “嗯,显然是丁越向那个偷走我们炸弹的人购买到了这玩意儿。”他斜上眼看了叶秉兆一眼,道:“老大,你先出去一会儿,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你在我会有压力。”他扳了一下手指,等着叶秉兆离开。 三分钟在此刻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一样,既被拉长了时间,像是度分如年一样,又是过得飞快,快到令人分秒必争。 事实上,虽然赵世嘉是这种炸弹的“生父”,但不排除他的“儿子”在后来的岁月中已经被人改造。他之所以要将叶秉兆先支开,也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毕竟他没有十分的把握能解除这个炸弹,也没有把握在限定的时间内完全任务。 破败的仓库里面,只剩了夏瑾跟赵世嘉在里面。空气里是寂静的,只听得一个人的呼吸声,一个在做着深呼吸的。赵世嘉是屏着气息在动作的,而夏瑾歪侧着头,不去看赵世嘉的脸,自己也就不会因为太紧张而将心跳跳成飞速了。 她想象自己是在打针,每次打针的时候,她就会将头扭在一边,不去看冰冷坚硬的针头扎进皮肤的一幕,等手臂上被蚊子叮咬一样的痛感过去后,一切就都结束了。此刻也是这样。三分钟,她想等过三分钟以后,身上的炸弹也就解除了。 她做着深呼吸,极力忍住因为越来越短的时间而引发的恐惧,又要忍住小腹上传来的越来越痛的感觉,忍得极其辛苦,手指紧紧扒拉着地面。粗糙的水泥地,夏瑾的手指指甲齐根,少了指甲的缓冲,生生磨出了十道血痕。 赵世嘉额头的冷汗凝出一层又一层,沿着鼻梁往下低落。他抬臂随手擦了一下,终于眼前亮了一下。红蓝线中,他找到了那根关键的,连接着夏瑾脉搏的那根细线。 当初他研发出这颗炸弹的时候,也是随意之举,受了电影里面悬线诊脉的启发才做了这一层进去。当时冥夜接过中东的一批军火订单,对方提出了诸多的要求,那时他正迷上研制炸弹,也就应了下来。 可是当这款炸弹成功的时候,他们就发觉了其中的弊端。中东的那伙人是为了所谓的“圣战”在要求做有一定规模杀伤力的人肉炸弹,有的人临到战场的时候退却了,所以需要一种靠情绪引爆的炸弹,即便是害怕退缩,也会爆炸的极端武器。 正是由于这种武器带来的杀伤力太大,考虑到给冥夜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他们后来停止了跟中东人的合作,准备销毁剩下的炸弹,却在销毁的前一晚出现了偷盗事件,存世了十枚。 赵世嘉小心翼翼卸下那一根线,轻轻吁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那根计时器的线了。只要解下这些要命的机关,就算是离“安全”两个字更进了一步。 呆在门外的叶秉兆并为走远,他站得笔直如松,神情紧绷。赵世嘉的想法他怎么看不透?虽然他万分想要留在夏瑾的身边,可是他不能留在那里给他分心。事情未到结束,就会有转机。若真是不能,那他这个老大也乐意陪着他们一起。 赵世嘉是他一手培养,当初为了提升他的专长,他费了一番功夫,将他送到国际拆弹专家组里面去开眼界,所以,他绝对地信任他的能力。 终于,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里面传出一声欢呼声“好叻!丁越你个老狗想弄死小爷我,没门儿!” ……分割线…… 未完,待续。夏夏绑架篇即将结束。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谢谢订阅!冷芸姿之死 顷刻间,叶秉兆等几个出来的人就冲了进去,面前夏瑾借着赵世嘉的支撑,在对他虚弱的笑。睍莼璩晓那笑容,在他们看来,比雨过后的太阳更显明亮。她身侧的那枚炸弹被人遗忘在了角落 “瑾。”叶秉兆轻声唤了一声,接过她紧紧抱住她。再三被揪起的心此刻终于落回了胸膛。其余几人勾肩搭背的看着眼前一对历尽苦难的男女,颇感欣慰,同时享受着风雨散去后的宁静。 谁也不会料到,豺狼此时已经再次接近了他们。 丁越躲在很远的一处地方,掐着时间等听到爆炸的声音,可是眼见着秒针过去,分针又上前移了一格,空气里除了秋风吹过的静谧,再无其他声音。 “爸,有赵世嘉那个人在,恐怕我们设下的炸弹已经被他们拆除。”丁坤提了下腋下夹着的人。那人脸色几近死人脸色,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可是从那身形来看,俨然就是突然失踪了的冷芸姿! 丁坤对冷芸姿并不死心。在丁越击昏夏瑾之后,他马上遣人回去追冷芸姿跟齐誉二人。当人返回那三岔路口的时候,已经没了那两人的踪影。两人都身负重伤,在短时间以内是不可能走那么快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躲了起来。 在一番掘地三尺的搜寻以后,他们才在草堆里面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冷芸姿,至于齐誉,但他们需要一个给叶秉兆报信的人,于是故意放走了他。 眼见着事情即将成功,他们最大的障碍即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久等不来的声响终于令丁坤按耐不住。“爸,我们好不容易将他们都引了出来,再有下次就难了!” 丁越垂眸沉吟了一会儿,抬眼时,是绝对的狠戾。他率先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几个人慢慢接近那座废弃仓库。 此时,叶秉兆正跟夏瑾环抱在一起,感慨着失而复得后的激动,他的背正对着门口,其他几人也未感觉到危险正在接近。所有人都以为夏瑾身上的炸弹是丁越埋下的最后一个关口,破了那个,他们就脱离了危险。 谁也不会想到,丁越会去而复返,并且将枪口对准了叶秉兆。他狰狞的脸上露出终于要心想事成的愉悦,嘴角邪魅的上挑着。“叶秉兆,你去死吧。”他用嘴型说出这句话,连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而他本尊也不是光命正大得出现在门口,只是躲在门旁边,伸出枪口对准叶秉兆,半点不敢露出自己身体。 叶秉兆总是能从绝境逢生,所以,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不会给叶秉兆任何有所察觉的机会。 叶秉兆的行动能力是冥夜十虎之中最快的。他好像是个怪物一样,只要察觉到危险,瞬间就能躲开攻击,然后给对手发动迅猛的攻击。这还只是空手搏斗方面。其次,他的枪法奇准,只要给他躲过那枚子弹,下一秒,死的就会是那个向他开枪的人。也就是说等到他察觉的时候,也应该是子弹射穿对手心脏的时候。 由于叶秉兆的子弹都是特制的,且是黑色弹头,所以在道上,他素有“黑色子弹”的别号。他的行动能力就跟他在处理事情上的果决快速冷静一样,总是给人措手不及的杀伐,沉着冷静的世人少见。 当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叶秉兆后背心口的位置,扣动扳机的时候,悄然醒来的冷芸姿用着最后一股力量扭转身躯,扑在了丁越的枪口前。砰然作响的枪声在热血身躯前面变成了一声穿透血肉的声音。 丁坤看着自己空荡的胸怀,瞪大了眼满是不可置信。她明明只有半口微弱的气息了,却在这最后的关头醒了过来,好像是跟他们“心有灵犀”一样。 丁越瞪大了眼看着那个在他面前缓缓落下去的身躯,她半睁着眼看向他,唇角露出一丝死而无憾的微笑,冰冷的手还抓在他的手枪上保持着阻止他的姿势。 “冷芸姿,你到最后一刻了,也是要为他而死!”丁坤上前狠狠一把拉下她,握起了手枪准备跟里面的人做大决战。 他的心里是有这个女人的,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始终不要他,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也不会积着那股怨气,发誓要做番大事业给她看。可是,从头至尾,她的心里只有叶秉兆那个男人。 无论叶秉兆做什么决定,她都二话不说地支持他。叶秉兆有了唐苑,结婚生子。他本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冷芸姿会回头看他一眼,接受他。可是,她依然宁可做个无声无息的女人默默陪在叶秉兆的身边,做他的下属。 唐苑死了,又来一个夏瑾,她还是做着那个默默爱慕那个男人的女人。由始至终,她都只将自己的情放在心底,到死,也是为叶秉兆而死!她的这份哑剧一般的爱情,只有他一个人看在了眼底,从起初到最后,也令他嫉妒到发狂,恨到不惜一切要得到叶秉兆所拥有的。他的冥夜老大位置,他的手下,他的财富,他的女人,他都要! 叶秉兆有什么好?那么多人都向着他,唐苑、夏瑾,甚至冷血冷情的冷芸姿为了他,也连命都不要! 里面叶秉兆等人察觉到了外面的异动,已然快速做出反应。一众人皆瞪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那个挡在枪口前的是阿芸,那个总是冷漠以对的,勇猛无比的冰山美人冷芸姿! 夏瑾看着缓缓倒下的冷芸姿,看着她微笑着的嘴角溢出的鲜血,肝胆快要裂开一样,凄厉叫了一声:“阿芸!” “阿芸!”仓库里面男人们不可置信的叫喊在仓库间回荡,紧接着就响起了交战的枪声。 子弹射击在油桶旧物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火花四射。夏瑾被叶秉兆护在怀中,就地一滚,避开了集中向他射来的子弹。 随即,叶秉兆摸出手枪,耳朵只听子弹射过来的轨道方向,马上予以回击。“啊”的一声痛叫之后,紧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夏瑾到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经历了一回枪战。密集的子弹使得他们几个人被包围在了仓库里。外面完全被丁越的人把手着,他们就像是被闷在一只盒子里面的老鼠一样,只能就地找着掩藏物。可是,这个本来就是废弃的仓库里面,空荡的很,除了几只木板箱子,就是那几罐油桶,要找个完全护住身体的地方都难。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洛特手臂被流弹击中,马上鲜血喷射而出。他另一手捂住了那只受伤的手臂,再往角落里面缩了缩,扯下一片布胡乱包扎了一下。一边咒骂着“该死的!” 夏瑾被叶秉兆护着绕到一只木板箱的后面,他的小半个身子暴露在外,低声对夏瑾道:“你先躲在这里别出来,等枪声结束!”他简单的交代完后,不等夏瑾回答,马上冲了出去。 “叶秉兆,今天你是死定了!今儿这只仓库,就是你的墓地!哈哈哈……”丁越猖狂笑着,一手一把枪,疯狂得射击着在快速躲避的叶秉兆。 叶秉兆在离开夏瑾藏身的木板箱子之后,接连几个纵跃,跳至另一头,引开了丁越的注意力,一边屏住呼吸,等着机会来给他致命的一击。只要射杀了丁越,那么他的那群乌合之众就没有了主心骨,很快就会溃散。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这场战斗,因为他必须要将冷芸姿给抢回来。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下属再有一个离开了他。冥夜十虎,纵然天涯海角的分隔,纵然反目成仇,但还是活着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不要冷芸姿成为那第一个永久地离开他们的人! 这时,外面也起了凌乱的枪声,秦章与负伤的齐誉赶到,加入了战局。一时,丁越等人被里外包围住,形势急转直下。一直处于防御阶段的叶秉兆等人等到了大逆转的一刻,马上从掩护体里出来,开始进行猛烈攻击,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见到这一幕的人,就可以理解为何称他们为十虎了。 他们配合默契,攻防交替,对敌人毫不留情手软,就像老虎扑食的时候,给猎物毫不迟疑地致命一击。这一切,看在夏瑾的眼里,就如同电影中看到的特种兵作战一样,聚拢时是一个团结成了一记铁拳的团队,分开时,是各自而战的出山的猛虎。 叮叮当当的声音跟人离开这尘世间最后的一声叫喊此起彼伏,交织成世界上最冷酷残忍的声乐。那声声爆响,既是将他们送进地狱的丧钟,也是为他们奏起的哀乐。随着枪声渐歇,战斗接近了尾声。而地上,洒满了鲜血跟横七竖八躺着的死人。空气里满是硝烟跟血液的味道,变得沉闷令人想要呕吐。 丁越在见形势不对,准备逃跑时被叶秉兆一击击中,扑倒在地时,扑起一阵灰尘,飞飞扬扬将他的身躯笼罩,随后慢慢落下,落在他一身手工制的黑色西装上,灰尘噗噗的,完全看不出是名家设计的影子了。这一身昂贵的西装,成了他的丧服。他扑倒的姿势像是一只被太阳晒干的老癞蛤蟆,双手在前,两脚撇开。称了大半辈子枭雄的男人,就以这样的姿态去了另一个世界。 叶秉兆击中了他后背心口的位置,穿心而过,半点给他喘息交代一句遗言的时间都没给,干脆利落的不可思议。鲜血从丁越的身下的位置汩汩而出,跟地上的黄土汇合,成了鲜血拌黄泥。黑、黄、红三种颜色看在眼中,显得分外的刺目。 “终于成死狗了。”洛特捂着手臂,上前踢了一下一动不动的人,用脚尖勾起他,将他翻了个身。眼前的男人双目犹瞪大,死前还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只是那一刻永久地定格了。“这是真正的死不瞑目啊”罗澄上前补上一句。 “阿芸呢?”夏瑾从箱子后面走出来,第一个奔到冷芸姿倒地的地方。空气里再显诡异的气氛。 “丁坤那小狗也不见了。”赵世嘉在躺地的一堆死人中确认了一遍,也未发现丁坤的踪迹。 “一定是丁坤带走了阿芸,那混蛋!”洛特狠狠踢了一脚丁越的尸体,泄着愤,“赶紧去追回来!” 事实上,丁坤并未走远。他在见到形势刚出现逆转的时候,就已经拉起冷芸姿软软的冰冷的身体,马上趁乱逃走了。在江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丁越的儿子并未青出于蓝。事实上也真是这样。 在江湖这个残酷的地方,没有所谓的小子靠老子等说法。要混出名堂,完全靠的是真刀真枪的本事。丁坤虽然出来混了,但胆色不及丁越,所以总是逊一筹。但也正是这样,所以他离死亡的时间也要比丁越晚上一点。 不可不说,这也是个重情的男人。只是他爱一个人,爱得不得法。在最后的关头,他即便知道带上冷芸姿会给他带来麻烦,但他还是带上了她。 放眼望去,眼前是秋后五彩斑斓的树林,地上一地半青不黄的衰草,丁坤携带着只有半丝游离气息的冷芸姿,正犹豫着去路,这时,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窸窸窣窣,是衰草被践踏的声音。 不是很多人,只有一个。而在来人脚步停下之后,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批人正寻着血迹而来。 丁坤慢慢转过身,见到那人时,不由身体晃了晃,眼前赫然是背叛了冥夜的季淳风!他一身黑色风衣,犹如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指尖只夹一支银色钢笔。 “季淳风,你不是……”丁坤握枪的手刚对准了他,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支钢笔破风而来,直直插在了他的眉心。那是丁坤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而在他死前的最后一秒,他还收紧了臂弯,没有了意识的冷芸姿与他同时倒在了衰草上。 季淳风看着倒地的丁坤,面容不带一丝的表情,只是在落在冷芸姿的脸上的时候,眼里闪出一抹沉痛。他刚上前一步,在听到身后的声音的时候,马上闪身而去。 而这一切,都落在紧跟在他身后的,叶蔚蓝的眼里。 叶蔚蓝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冷芸姿是这幅模样。她忘了继续跟踪季淳风,急急扑在冷芸姿的身边,狠力拨开丁坤搂住她的手,将吃力地冷芸姿抱了起来。 “阿芸!阿芸!”她在她的耳边大喊大叫,用力摇晃着她,以为这样就能将她游离出体外的三魂气魄给摇回来。她不能相信骁勇的冷芸姿就要这么离她而去了。在她的记忆中,只有她冷着脸默默在角落,在冥夜十虎中,她更像是个影子一样,低调地不像话。江湖上有那么多的杀手,各有响当当的名号,五花八门,却惟独她被冠着一个“影子杀手”的名号。 可是,她是冷芸姿,是跟他们一起成长起来的阿芸,是会为他们任何一个人豁出性命的姐姐。不论她是否有过只言片语的关心话,你总能在哀伤的时候,受到她默默的一个眼神,一个充满关注的眼神。她不善于言语表达,可是,她无时不刻地关心着他们,保护着他们。 可是,现在她怀里抱着的是真正冷了身体的阿芸,以后她再不能看着她酷酷的脸,也不能跟她一起比划拳脚…… 叶秉兆等人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躺在地上死绝了的丁坤,以及在那默默留着眼泪的叶蔚蓝。她一脸的哀伤,木木呆呆的,双臂只搂着一具毫无声息的躯体。 “大哥,阿芸她快死了……”她终于压抑不住,大声哭了出来。“阿芸……阿芸……”她抱着她,再一次承受着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哭得几乎伏地。 冷芸姿对于他们来说,是骨肉至亲一般的存在。他们只感受着她面上的冷,可真正受着的是她内心的热。洛特等人都抹了眼泪。男儿有泪,在该流的时候。 “阿芸。”叶秉兆一步跨过去,接过冷了身体的冷芸姿。她的身上犹套着齐誉的风衣,宽大的衣服将她削瘦的身体包裹在里面,轻的不可思议。这就是那个可以轻轻一跃,就能跃上两三米高的身体,可是她现在在僵硬。 齐誉颠着脚过去,搂住哭得不能自抑的叶蔚蓝,将她圈在了怀里,低声说:“对不起。” 他辜负了夏瑾跟叶蔚蓝的嘱托。他以为他将她藏得足够好,没有人会找到她的,可是,他不知道对于一心要找到她的人来说,只要她没走远,就算藏得再好,也会被发现。 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来自他身上的温暖,还有落在她头顶的,低沉悦耳的声音。冷芸姿好像受到了他的召唤,撑开千斤重的眼皮。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有一个又冷又累的感觉,即使是睁眼这么一个动作,都耗尽着她所剩不多的体力。她累了,困了,只想在一个充满温暖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她半撑开的眼里露出一点儿欣慰,一点儿满足,一点儿幸福。她羡慕唐苑,她为他而死,她羡慕夏瑾,她为他从平民的世界走进这个黑暗的角落。如今,她再也不羡慕谁了。此生,她已满足,因为,她可以安心地死在一个她爱恋了一生的男人怀里。她肆意得流露出她满心的爱恋,这个时候,她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藏着她的感情了。 她不想给叶秉兆什么包袱,她知道他一直将她当成是妹妹,所以,她乐意做他的左膀右臂,做他的默默无闻的妹妹。即使在这最后的时刻,她也不想给他跟夏瑾之间造成什么裂缝,可是,她还是自私了,她无法藏住将要永远离开他的恐惧。因为她想让他知道,她爱着他,一直都爱着……罢了吧,她当过他生命里面一个重要的角色,那就够了。 “抱紧我……”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唇,一点声音都没有,脸颊上却露出她在人世间最后一抹笑,然后,在感觉到他收紧的手臂的时候,她的那抹笑定格在了脸上,缓缓得闭上了眼。能在最后的时光里,再能看他一眼,感受一下他温暖的怀抱,她已满足。 那双乌黑的眼,自此以后再也不会挣开…… “阿芸!”悲戚的喊声响起,在空旷的山间,回荡起来,可是那声声高喊,唤不回伊人已经远离了的芳魂。 齐誉看向在叶秉兆怀里断气的冷芸姿,睁着眼,无法相信那么一个冷硬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她是那么的强悍,强到他以为,死神都斗不过她。可是她死了,死的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他恍惚想起那一天,他在御景湾别墅的庭院去找叶秉兆时,遇到从叶秉兆的工作室出来的冷芸姿。那时候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眸光,那时候他只觉得奇怪,原来,那是她压在心底,逃出来的爱…… 所有的人,除了夏瑾以外,没有人知道冷心冷情的冷芸姿也有爱着的人,而且会是这样的爱着叶秉兆,默默的,无声无息的爱。 夏瑾的嘴张了张,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的声音。那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因为她而死了。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像是崩塌了,碎块落下来,将她击得体无完肤。她的眼朦胧起来,却是没有落下泪,只是让她的眼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跟叶秉兆之间的爱情,看似幸福的爱情,在事实面前,变得脆弱不堪,就像是拢在玻璃球里面的世界,外壳碎了,淌出的,是一地的鲜血。当他们的爱,被染上了鲜血,还能再爱下去吗?当鲜活的生命变成了死寂,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时候,他们还爱地起码? 冷芸姿说的没有错,她对叶秉兆的爱,是诅咒!这一次,是冷芸姿为他挡下了那个诅咒,下一次是谁呢?他们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丁越、丁坤这样的穷凶极恶的人,还有克伦斯,还有斐迪南,就算除去他们,还有无数个危险。她口口声声的,为他披荆斩棘的话,在事实面前,一文不值。她不但帮不了他,还成为了他的阻碍…… ……分割线…… 明天手机字推,有8000字哟~挥手吆喝幺妹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谢谢订阅!(八千更) 秋风徐来,桂子的香气在风中浓一阵,淡一阵,草木枯萎,说不上秋天是个什么滋味。睍莼璩晓但是在所有冥夜的人心中,这是一个残酷而残缺的中秋。 月渐圆,人却难再全。 八月十五这一日,所有冥夜的人都必须早起,送冷芸姿最后一程。 黑白色灵堂里,冷芸姿唯一一张笑着的照片是她大学毕业时候照的一张学士照片,被叶蔚蓝在收拾她遗物的时候翻了出来。她也有过灿烂肆意的青春,只是人们都忘了,冷芸姿本来并不冷。从那以后,她真正的步入冥夜这个特殊世界,从那以后,她的世界就只变成了黑跟白,叶秉兆是她生命里面唯一的亮彩。 人们不明白,这么深沉的感情她怎么能隐藏的这么的深。深到最后一刻,她才流露出来。 人们回想起过去那么多年在一起的点滴之后,想到的也许是她在见多了生死离别之后,才渐渐的没有了笑容。在她看来,不管是什么情,深了,在离别的时候,就容易不舍。 可是,冷芸姿这三个字早就刻进了所有人的心中。也许她是影子,可是,如果没有了影子,那这个世界,将会少掉多少姿彩? 今天来的人,黑白正装,以冥夜最高的礼遇前来吊唁。当一束束的黄白桔花堆积在她的灵位前面的时候,人们再难忍住心中的痛,落下热泪来。 相片上的人笑得是那么的灿烂,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冷芸姿这么多年来,面貌都没怎么改变,好像衰老这两个字不在她的人生规划里面。唯一变过的,就是她不再笑了。而此时,她的年轻真的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她临死时最后的一抹笑成为了永恒。 “阿芸,在另一个世界你就尽情的笑吧。这一辈子,你过的太苦了……”赵世嘉放上一束白菊,手指轻轻摸了一下那冰冷的相框,然后是放着冷芸姿骨灰的白瓷坛子,冷冰冰的,像极了她平时不苟言笑时露出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他抬手擦了一下眼睛的泪,声音都带着颤抖。 冥夜十虎,一个叛离,一个死去,到场的,就只有八虎分列两侧,向前来吊唁的宾客致以家属谢礼。夏瑾还未跟叶秉兆成婚,所以她是以亲友的关系前来的。当她放上那束白菊的时候,整个人都放空了。一步一步,就像是只会走路的木偶一样。 她的眼睛里面没有泪,只有着空荡。前面是冷芸姿的灵照,那个位置,本该是她啊……如果她没有去找冷芸姿,如果她没有上当,那么今天就不会有这里的一切,大家都还好好的,吃着她早前做好的芋头汤圆,大家开开心心的,一起过中秋。 她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悲梦。梦醒了,擦一下眼睛,冷芸姿酷酷的脸依旧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身影在灵堂门口晃动了一下,在门口位置将手里捧着的桔花靠着墙放好,黑色风衣的衣角被穿堂风掀起,露出一个衣角。他静静站立了一会儿,如同冷峻的雕塑一样,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有眸底深处有着他不可掩藏的痛惜。 那也是他当做亲妹妹一样照顾的亲人。她不善于表达情感,就像他一样。很多时候,他更觉得冷芸姿像他一样,孤独,疏离,却又无时不刻地在关心着他人。 空寂的走廊里有他单调的皮鞋叩响的声音,渐声渐远。叶秉兆早就看到了那掀起的衣角,在听到那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追了出去。 殡仪馆的一处角落里,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一样冷峻的面容,像是两块棱角分明的冰块,发出阵阵寒气。 “丁坤是你杀死的。”叶秉兆说的不是问句,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支插在丁坤额头的银笔,闪闪发亮的笔身,上面没有一点儿血迹,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季淳风伸手接过,手指摩挲了一下,神态自若地收进衣袋里。他不需要辩解,那本是他的所有物,当时之所以离开,就如今天他低调地前来吊唁一样,不想引起关注,不想引起冲突。 不管是当时还是今日,都不适合将他们的恩怨摆上台面。因为,冷芸姿是主角。她一辈子活在他们的影子中,这个时候,她会是主角。这是他尊重她的方式。 “是你从丁坤的手中救下的她。”叶秉兆说着事实,但脸上没有多少诚挚的面容,“我们该谢谢你的,不过,我想这并不是我们之间的结束。” 季淳风掏出了一根烟点上,袅袅升起的烟色将他的脸罩的朦胧。“是的,我救阿芸,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着多年的情谊。她是我的妹妹,而我,绝不希望我的妹妹被一个我讨厌的人劫持。我跟冥夜之间有仇恨,但是,我跟她之间,只有简单的手足情谊。” “所以,我们之间的战争还在继续。不过,我以为今天我们是必须休战的。阿芸是你我都爱护着的妹妹,这是对她的尊重。我想,她绝不愿意看到在这一天,我们还在斗争着。” 这一番听似矛盾的话,实际上并不是太难理解。因为当初,季明扬混进冥夜的最初目的就是捣毁这个日渐壮大的黑道组织,可他在过程之中,却跟里面的成员有了深厚的情谊。说到底,就是忠跟义之间的矛盾。就如同此时,季淳风所处的立场。他要完成父亲的遗愿,要恢复季明扬的名誉,这是为人子的孝道。他救冷芸姿,是多年手足情谊,是为友情的义气。 季淳风跟冥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冲突,只是他要的做是毁灭冥夜,而叶秉兆做的,是守护冥夜。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根本对立点。 叶秉兆微微点了下头:“没错,我认同。”他眯了眯眼,从烟雾缭绕中看着季淳风淡定的神色。 “叶秉兆,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季淳风将一根烟抽完,将烟头轻轻松松就丢到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他掩藏得够好,可是,从叶秉兆后来的姿态来看,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他。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决定了要走背叛他的路,何以他还能大度至此? “我想,你是在阿苑被绑架的时候就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了吧。那个时候,你是唯一一个与克伦斯交过手的人,可是他却逃脱了。你跟他之间,谁都没有负伤。两个高手之间交手,哪能没有一点伤痕?” “我猜,当时是克伦斯以告诉你身世为条件,所以你放过了他。但是那个时候,你还没有真正的相信他。你是律师,对你来说,没有证据就没有定论。可是,既然你有了你父亲的线索,你就会查下去。”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一直在找着证据。直到我调派你协管南城,你发现了那份高度机密的文件。冥夜里面每个成员都会有一份档案,从小到大的记录,之后参与过什么事件,里面都列的清楚。” 有时候感情会蒙蔽理智。冷静如叶秉兆,在失去最爱,失去儿子的双重打击下,他并未再下深究。可是,跌倒了的男人并不代表他会永远沉溺在那个坑里面,一蹶不振。在后来,一件件事情过后,他将前因后果都一件件的联系了起来。这个,才是真正的睿智冷静到可怕的叶秉兆,冥夜新一代的领导人。 “我的父亲只告诉过你,你的父亲是冥夜里面的一个英雄人物。可是,那时候由于你太小,不时常回家的父亲对你来说,你并不熟悉,却让那神秘感加深了你对你父亲的好奇。我的父亲从没有正式告诉你,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于是,你无从知晓到底是哪个人。” “你是由我的父亲一手带大,所以,你不想伤他的心,不能直接再去问他。可是,你一直在以你的方式搜寻着冥夜的人员资料,做着对比。季明扬是警探,却坐上了冥夜第二把交易的位置,这对于整个冥夜来说,是一个讽刺。所以,季明扬的档案被列为极度机密保管着。” “在你以前的能力范围内,你都不可能接触到,直到你驻守在南城你才有了那个机会。我所说的,是否正确?”叶秉兆偏头冷眼看着他,说着最平静的话。“我猜,那时候,克伦斯是故意摆了我一道,给你机会去证实。又或者说,是你们联手演了一场戏?引我去澳大利亚跟斐迪南谈合作,而你堂而皇之回去南城寻找你要的答案。” 季淳风静默得看了叶秉兆一会儿,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能将这一切看似没有关系的事件联系起来。他点了下头道:“是,继续。”他想知道,叶秉兆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 叶蔚蓝学过心理学,知人心理。可是叶秉兆却好像是天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可以串联起来,揪出其中的关键点。 叶秉兆冷笑得勾了下唇,接着道:“我唯一庆幸的是,你没有利用蔚蓝的感情来对付我。对蔚蓝,你是完全的真心,你不想把她牵扯进来,所以才跟她解除了婚约。至少在你完全肯定真相之前,你不想跟她再有瓜葛。” “之后,你出车祸。以你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有那么多人明着暗着要杀你,你都可以安全躲过,没有道理需要一个临时路过的黎妍将你救出来。我想,你早就看出了你的车子被做过手脚,但是,你却在将计就计。” “黎妍早就露出了破绽,于是你顺势让她做你的救命恩人,给你打掩护。你故意在黎妍的面前将电话,也就是在故意将冥夜的事情透露出去。因为你笃定黎妍是有方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毕竟她也是一个顶尖的杀手。” “再者,那只狗,黎妍装出不晓得狗被掉包过,以你细查入微的性格,你会不知道?不管是狗也好,还是黎妍,都不过是你可以用来利用的工具。” “啪啪啪”季淳风拍了三下手掌道:“叶秉兆,事实上,比我更细查入微的人是你。你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允许我在你的眼皮底下做这么多的事情。直到你忍无可忍。”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清淡,若是仔细听,可以听到一声凉薄以外的哀凉。 这个世界上,若真有知己二字的话,叶秉兆是他唯一的知己。如果不是隔着那一层仇恨,他们会是世界上比手足更紧密的伙伴。与他为敌,是他们彼此的最深痛,最深的遗憾。他们这种古怪的相处模式,甚至称不上是什么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他在半道上改了方向,最终越走越远。 “我知道帮助丁越父子越狱的人是你。而那份你交给我的,关于冥夜的犯罪记录事实上也是你搜集起来的,根本不是丁越。因为就算他将那份资料交给警方,也不可能改变他被枪决的判决。可以告诉我,丁越要挟了你什么,令你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帮助他?” 季淳风凝滞了下,敛眸看着地上一小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野桔花,将眼底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他有我父亲的那份资料。他说,会将我在查冥夜的事情说出来。那个时候,我还不能离开冥夜,所以……”那个时候,他是还不能离开冥夜,因为他要伺机救出黎妍,这是他跟克伦斯之间假意定下的协议。可是更多的,是因为他还不想那么早离开冥夜。 他对所有的人都有着深刻的感情,要说离别,哪有那么容易。即便那段时候,他忍受着两难的煎熬,他还是恋着大家庭的温暖。离开冥夜,再见面时,就是横眉冷对了…… “哦,原来是这个。”叶秉兆微微点了下头,语气里有丝失望。他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他们。他以为他对他做了那么多的放纵,至少是有一点效果的…… “叶秉兆,我想问你,为什么你早就知道我生了背叛冥夜的心,你还一次次的放过我?” 叶秉兆淡笑笑:“我以为你会被我感动,放弃你认为的报仇。”他换了个姿势,似乎有点疲惫,皱着眉靠在了身后的白砖墙上。“你有想过,为什么克伦斯会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吗?你不好奇,当年你父亲是如何死的?” 季淳风脸色微微一变,身体微微动了下:“你知道?”他当然想知道,可是,他只查到他的父亲是季明扬,他的死因一直是个迷。档案中一点记录都没有。叶秉兆如果知道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当年的那些过往,那么就该早告诉他,而不是看着他怎么选择。 不料,叶秉兆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去编一个故事去令你相信。编出来的故事总会有漏洞,会有拆穿的那一天。假如你发现的真相与我告知的相差太远,那么到时候,你要毁灭的,还仅仅是冥夜吗?” “你可以忍受隐瞒,却不能忍受欺骗。我不能保证,那个时候,你对蔚蓝的爱是否还那么纯粹。如果那时,你跟她已经结婚,那你会对她如何?以牙还牙,自古有之。在你不理智的情况下,我认为你需要泄愤的可能更多一些。在诸多衡量之下,我选择了静观其变。我要保护我的家人。这也是我的底线。” “我想,你查到的,也许会有其他的新的内情,然后会让你改变你的决定。毕竟在一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有很多个可能。只是你选择的,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那个可能。” 季淳风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他手头上的最后查到的就是,叶世雄派了他的父亲季明扬去出任务,而那次任务,就是季明扬经手的最后一个,并且,他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几天之后,海滨上出现一具浮尸。 那个时候,叶世雄已经知道了季明扬的真实身份,两个人也已经深谈过一次。他推算出的,是叶世雄为了保住冥夜,对他父亲下了黑手。 “淳风,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吗?”叶秉兆用眼角余辉看着他,这一次,他叫着的,还是淳风。“我不是要问你,那个时候是谁救下的你,因为你是亲眼见到的,不需要我多说。我只问你,你知道那个绑架你,用你来威胁你父亲的人是谁?” 季淳风的脸上出现了怔愣,只听叶秉兆继续道:“克伦斯知道你父亲是谁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他的父亲就是那个当年绑架你的男人。从那个时候起,冥夜就跟焰门有着诸多的纠缠。” “我的父亲不会让自己好兄弟唯一的儿子陷入危险,所以,他在你父亲赶去救你之前,救下了你。那一场战斗,我想是轰轰烈烈的。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父亲成为了你心目中的英雄。毕竟,对于你的亲生父亲,你的记忆并不多。” “在你父亲死后,我的父亲把你接了过来,而从你对他的态度来看,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敬畏。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培养你,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知音,他将你当成了你父亲的延续。也许是以兄弟间的情谊,只因为你是季明扬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儿子。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我想,他肯定是不会抱着养一头将来会反扑的狼崽在身边的想法去那么培养你……我不是他,那个时候我只是跟你差不多大,所以我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你不会明白,当年的我,曾经有多羡慕你。我不介意我的父爱分给了你,但我羡慕你,得到了我父亲更多的关注。” “淳风,再多想一想,至少在查明真相之前,给自己留一条路。这是我父亲在你进门时候,第一个交给你的。”叶秉兆抬手拍了拍季淳风的肩膀,转身离去。这是他们之间从决裂之后,第一次如此的心平气和一番深谈。 当年的叶世雄跟季明扬也许也是这样。 季淳风的心里,像是烧滚的开水一样滚动着。小时候跟叶世雄在一起的点滴画面一帧帧浮现在脑海。叶秉兆说的没有错,叶世雄曾经是他心中唯一的英雄。可是在了解到那些真相以后,叶世雄便是那个令他陷入痛苦的男人。 他杀害他的父亲,却要养大他。养育之恩可以泯灭当年的血腥吗?“给自己留一条路”,他没有忘记。在他看来,叶世雄的作为就是在给他留路! 今日叶秉兆一番深度的剖析,令他再次陷入一个绝境。真相到底是什么?他父亲的死到底跟叶世雄有没有关系? 他的眼睛游移不定,心潮澎湃。叶秉兆有一点是说对的。他被所谓的真实蒙蔽了眼睛,也被内心的情感一直在拉扯着。可是不管怎样,他曾经可以有另一条干净的路可走,却被截断,与他们一起生活在阴暗的世界。他的父亲是一名为国为民的警探,如今,身上的污点却还不明不白着。他既为人子,那么恢复他名誉的事情就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子承父志,他的未来并不是那么的不明了…… 这时,叶秉兆去而复返,对着季淳风道:“还有一件事,我还是要感谢你。夏瑾说,丁越在刚抓到她的时候,原本准备继续折磨她的。但是因为一个电话,他出去了。我想,那个电话应该是你打的吧。” “在他逃狱以后,他欠你一个人情,虽然他不是什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但你对他有利用价值,你的面子他不能不给,所以他才能被你引出去吧。不可否认,虽然你离开了冥夜,但是里面人的一举一动你都关注着。” “你了解里面每一个人,所以你用不着痕迹的方法在帮助她们。只要夏瑾的身边还有冥夜之中其他的人,那么她们就能把握住机会逃出去,在你用下了料的酒将那帮所谓的看所都迷晕之后。” “夏瑾不懂得喝酒,所以她不知道需要多少酒量才能将一个大男人喝到醉倒。可是,懂得用酒来御寒的人绝不是酒量浅的人,更何况残暴的丁越给他们派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他们更不可能马虎至此。” “一切一切推算出来,也只有你会这么做了。为此,你还不放心,在丁越知道夏瑾逃跑赶来之后,你也随即赶了过来,并且救了蔚蓝。” “呵,叶秉兆,你果然厉害。只听夏瑾跟蔚蓝的描述,你就能推算出全部过程。要说蔚蓝学过心理学,其实你更精通人的心理。我在你的面前,也不过就是画了几个点的白纸。不过,你不用感谢我,这只是你之前一次次放过我的回报。” 他对着叶秉兆微微点了下头,将手插在了裤袋里,酷酷地与叶秉兆擦肩而过。只有自己心里明白,他与冥夜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们之间的人情债,怎么可能理得清? “可是,就是你那画上的几个点才叫我看不透。”在季淳风离开后,叶秉兆喃喃道。他已经将他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对季淳风的影响有多大他不知道…… …… 在季淳风离开殡仪馆以后,便回到了自己暂时栖身的民房里。这段日子以来他跟黎妍一直隐居在这市井里。 狭小的巷道,电线杂乱如同蜘蛛网。电线杆两头还被绑上了绳子,住在这里的居民将洗晒的衣物晾在绳子上,花花绿绿的,显得更加杂乱。靠墙的垃圾桶里面发出难闻的味道,有积水从下面破角的地方渗出来,在地上留下一层深深的如同浓茶泼在地上的污渍。 苍蝇围绕在垃圾桶上,发出“嗡嗡”的恼人声音。一只姜黄色的瘦不拉几的野猫趴在垃圾桶里,在那翻找着食物。每当有人经过那里,都会掩着鼻子挥舞两下手匆匆经过。而那只野猫听见动静,都会抬头缩着脖子警惕得看着经过的人,然后再低头去寻找它的食物。 看似又脏又乱的环境,却也能从中找出一点平静。这就是这个城市里,被遗忘的角落。这里是一片平房,还是黑瓦白墙的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发出垂垂老矣的气息。屋瓦上,还能看到厚厚的一侧青灰色的青苔,还有在这个年代少见的瓦霜。 也是在这里,季淳风感受着这个世界上最淳朴最简单的感情。这片居民区住着的,除了舍不得老房子的老人,就是外地来这里打工的打工者。这里的租金很便宜,又不起眼,所以他将落脚点设在了这里。没有人会想到叱咤风云,闹得道上满城风雨的季淳风会屈身在这种贫民窟里。 最关键的是,这里的人很热情。黎妍眼睛看不见,耳朵借着那枚先进的窃听器(现今成了助听器)还能与这里的人沟通聊天,他不在的时候,她不会无聊生事。 黎妍跟叶蔚蓝、冷芸姿一样,同是杀手,可是,叶蔚蓝高傲,冷芸姿冷漠,唯有黎妍是千变万化的。她可以装出各种角色适应她所需要的环境。在这个淳朴的小巷子里,她是楚楚可怜,需要人同情的茉莉花。 “啊,季先生,你回来了啊。”巷尾一个摆着三轮车在卖臭豆腐的瘸腿男人见到季淳风,友好得打着招呼。主动包了一份臭豆腐给他。 季淳风淡笑着接过道了声谢。几日前,他帮这个行动不便的人修好了家里老化的电线,所以,他每次见他都要热情得打招呼。 臭豆腐,这种有着特殊气味的东西,季淳风并不喜欢,但他不会去败坏别人的兴致。不过,黎妍似乎很喜欢吃,每次他带回去,她都会吃个精光。他手伸进口袋,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将钱放进他一旁的小罐子里。 “淳风,你回来了呀。”闻声的黎妍就在一旁开着门的门口。她在陪正织着毛衣的老人聊天晒太阳,在这里几天,她似乎也迷上了这种业余玩意儿,正拿着大号的棒针在学习。 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回去告诉她,他见到这里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眼睛都看不清了,但是光凭感觉就能织出毛衣来。那时,黎妍颇有兴趣,第二天就登门拜访了。不得不说,黎妍在亲和力这一方面,很有天赋。 不多时,她已经跟这里的居民打成一片,这儿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叫他们“季先生,季太太”。越是跟他们相处的融洽,就越能将他们的身份隐藏起来,不那么引人注目。所以,季淳风并不反对黎妍跟他们混熟。以她演戏的本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很清楚。一段时间下来,人们几乎都忘了这是新搬进来的一对小夫妻,好像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 季淳风走到她眼前,很自然得将手中的纸袋子交到她手里,然后拿过她手中织得不成样子的毛巾片儿,搂过她。 “嗯,王大今天又送你臭豆腐了?老是白拿他的,多不好意思。”黎妍只消闻一下就知道季淳风交给她的是什么,她笑眯了眼,不客气得叉起一块放进嘴里。不是说闻出季淳风交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就是本事,而是她能辨别出那臭豆腐来自谁的手里。 他们在外人眼里相处的及其自然,俨然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小夫妻。只听季淳风道:“怎么会白拿,回去吧,午饭做好了吗?” “哎哟,季先生对太太可真好,羡慕死我了,我家老东西连个渣都没得回来的,每次都是躲拐角吃完了才回来,跟那野猫似的。如果不是我闻到他嘴里那味儿呀……”端着饭菜从门内走出来的一位中年妇女说到这里,手扇了扇鼻子,莞尔一笑,对着坐在的老太太道:“妈,别织了,先吃饭吧。” “李阿姨真爱说笑,那不是您不爱吃臭豆腐,李叔叔怕你又说他熏着屋子了嘛,哈哈……”黎妍乐呵道。 小巷的一头有一道挡风墙,叶蔚蓝躲在那道挡风墙的后面,听着那头传来的简单随意的说话,眼里已经模糊起来。季淳风去过灵堂,不是只有叶秉兆看到,她也看到了。冷芸姿死的那天,她放弃了继续跟踪他,这一次,她跟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谢谢订阅!回到季淳风身边 季淳风果然跟黎妍在一起,而且他们扮作了市井之人,躲藏于世。睍莼璩晓那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跟心爱的人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 季淳风跟黎妍租住的房子就在那户老太太的隔壁。生了锈的小铁窗子开了半扇,用来换气。老旧的房子因为在城市的角落,又挤挤挨挨的,所以阴暗潮湿,就连城市的阳光都对这个角落很吝啬,只能透过窗户,投进去一点点。 这个时候,是午饭时间,居民大都在家里用饭,巷子里的人很少。三三两两的人经过这家人家的时候,会扭头好奇地看看这个半靠在人家墙上的女人。 叶蔚蓝半靠在窗外,从窗子里面看进去。很简单的陈设。靠着窗户的就是灶台,用的还是老式的煤气罐接在一只煤气灶上,旁边是一只电饭锅,还有油盐酱醋的调味品,十分的简单,但是很干净。 这也是整个房子最明亮的地方。 再往里面看进去,是一条布帘子,将厨房跟里屋隔了开来。叶蔚蓝猜测里面就是他们的居室。这么狭小的地方,他们睡一起?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季淳风不惜暴露自己,利用她,为的就是就走黎妍。到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道上有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季淳风跟她没有了可能,因为他们是敌人,可是,他跟黎妍,却可以凑一对了。 她苦笑笑,正要往前探一点,看得更多一点,却见门帘动了一下。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去了她的吊唁会,有遇到‘故人’?” “嗯。” “打起来了?” “没,今天是阿芸的日子。”这次,季淳风做了回答,但是声音很淡,略显疲惫。 叶蔚蓝看着里面的人影往窗台处越来越明显,她赶紧将身体往后缩了缩,眼尾看到季淳风揭开锅盖,从锅子里端了隔水捂着的菜盘子。 她眯了眯眼。黎妍虽然眼瞎,倒不失做一个贤妻良母,还懂得将菜热在锅子里保温等他回家吃饭。她的眼睛黯了下,他们,真的很像恩爱的寻常小夫妻,妻子在家做好了饭,然后就等丈夫回家一起吃饭,不一定是大鱼大肉,但有情暖人饱。 “他们怎么对你这么吝啬,连饭都不留,回来还吃我做的?”黎妍的说话声音有点讽刺的味道,叶蔚蓝闻到一股臭豆腐的味道飘过来,赶紧捏了鼻子皱眉。吝啬!她有丝愤然,我可以对你大方,买个十担八担的臭豆腐请你吃! 里面有叮叮当当的碗盘磕碰的声音。是黎妍将手中的臭豆腐袋子扔进了垃圾筒,然后摸着碗在那盛饭,叶蔚蓝可以看见她的脸上有着一股满足的笑意。 原来她刚才说的话不是讽刺,而是类似撒娇的反话。黑帮混久了,有些女人的味道已经丧失,可是,她们有种本能,对着心爱男人,想要撒娇的本能还在,只是她们忘了方法。黎妍说的是反话,她很高兴季淳风赶回来,吃她瞎做出来的饭菜。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为你爱的男人做着饭菜,不论好吃坏吃,他都会吃得一点不剩。 叶蔚蓝抿了抿唇,头抵在墙上一阵发呆。 “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隔壁老太虽然老眼昏花,但是这么大个人影靠在她的隔壁人家墙上,再加上她半天都不动,老太太不免驮着背凑上来问个话。她将手中托着的碗往叶蔚蓝的眼前凑了凑,她的碗中还有小半碗没有吃完的菜,“是饿了没力走路了吧,要不来我家吃一顿?” 对于经历过六十年代初期大饥荒的老人来说,唯有饿了肚子,才会无力靠在墙头,一副吃了上顿在想下顿着落的样子。 叶蔚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得扭头看了下窗内慌着头对着老人摆手,正要避一避,房子的门开了。 这种平房的门一般都比较矮,为了防盗,还弄了两道门,外面一道是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里面一道是薄薄的木板门,由于年久失修,那扇门打开时,还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李老太,不用了,这是我妹妹,跟家里闹了脾气离家出走呢。”黎妍睁着空洞的眼对着老太太说话笑米米的,很亲切。老太太耳背,她的说话声音有点大,但是一点听不出吵耳朵的责骂味道,反像是年长的姐姐在袒护不懂事的妹妹。 “咦?季太太,你不是眼睛不好吗?你咋知道?”老太太年纪虽大,但是颇有年轻人的好奇心。 “哦,她是我妹妹,我还能不了解她吗?这不,犯了错,怕我骂她,不敢进来呗。”黎妍说的坦然,对着叶蔚蓝佯装生气道,“还不快进来。” 叶蔚蓝皱着眉冲她瞪眼,妹妹!平白矮了一个份儿,被这女人先下手为强了,她杵在门口,一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她本来就是要跟着季淳风劝他来的,所以她也没必要走。可是她这一架势,还真像是跟家里闹了别扭离家出走的,站在那儿既不像是要进门,又不像是要走人,冷着个脸,完全一个正闹脾气的女人。 老太的儿媳妇出来收碗,见到老太在隔壁家门口说话便上来一探究竟。“季太太家来客人了?” “是啊,是啊,是季太太的妹妹呢。”老太抢先回答了自己媳妇的话,她的眼睛不好使,总想看清叶蔚蓝的容貌,奈何叶蔚蓝个子高,而老太又弯腰驼背,于是她几乎是努力伸长了脖子在仰视叶蔚蓝。 “哟,原来是姐妹花啊,季太太娘家的基因真不错。”李家媳妇笑呵呵道。 “还不进来?”冷冷的男人声音。季淳风在屋内就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叶蔚蓝一路都跟着他,也知道她不会罢休,所以也故意当她不存在。可是,这会儿她杵在门外引起围观就不行了。毕竟他们是躲避在这里,并不想被人发现。 他了解叶蔚蓝,知道她故意在等着他出来说话。对于黎妍,她是不可能听从她的意愿的,以叶蔚蓝的个性,最不喜欢的就是讨厌的人占了她的便宜。之前黎妍跟他演戏,伤了她的心,再加上她内歼的身份,叶蔚蓝更不可能就那么算了。这个时候没上去直接杀了她就算是她在克制了。 叶蔚蓝原本听见那个中年女人夸她时,连着黎妍一起夸,更叫她不爽的是,她成了陪衬,最终连黎妍全家都夸了,简直要气爆了,可见到季淳风终于出现了,她一口气憋住,凉凉看了他一眼,鼻子对着黎妍哼了一声。 低矮的门,季淳风高大的身体是低着头走出门外的。他先看了他的邻居一眼,笑了下对着叶蔚蓝马上变了表情道:“有什么进去再说吧。”他的姿态俨然就是一个威严的替妻子教训不懂事的小姨子! 叶蔚蓝气滞,觉得眼睛有点发热,率先借着低头掩饰她眼底的受伤。现如今,是她成了找上门的外人。 走进屋子里,里面让人觉得有种压抑的感觉。好像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发了霉的天花板,光线昏暗。叶蔚蓝随意看了一下四周,在看到布帘子隔出来的卧室时,心里的梗塞才松了一点儿。 里面是一张单人床,单人床的对面有一块用两张方凳撑起的约五十公分宽的长木板。聪明如她,只需一眼就看明白了长木板的用处。他们两人还没有扮成真夫妻。 她不客气地坐在了小四方桌子边。因为她环顾下来,只有这里有可以坐着的凳子。低矮的桌子,她整个人都缩在那里,再近距离观看那菜,她抿了抿唇,这时候才看向那两个站着的“主人”。 “季先生,季太太,不继续吃饭了吗?我影响你们了吗?”她微微偏头,从齿缝里飘出那两个称谓。 季淳风淡扫她一眼道:“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叶蔚蓝挑了下眉,再看着位子,悻悻站了起来。她怎么忘了,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们“夫妻”,所以生活用具是只有“一对”。季淳风见她让了出来,当她是空气那样,重新坐下端起他吃了一半的饭。 黎妍嘴角勾了下,俨然扮演着季淳风温柔贤惠的太太。她从隔壁去借了一张凳子过来,对着叶蔚蓝道:“你坐这里吧。”不等叶蔚蓝拒绝,她就又到了从碗柜前,从里面摸出一只空碗,摸索着盛上一碗饭端放在叶蔚蓝的面前:“还没吃饭吧?” 叶蔚蓝只看了一眼那碗饭,对于黎妍看似贤惠,实则炫耀的举动半点也不在意,她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在外面?”从她刚才故意将臭豆腐的袋子丢进垃圾桶时,她就发觉她就在外面了吧。 黎妍唇瓣勾了下,放下碗筷,手指对着,头部面向叶蔚蓝的方向道:“叶蔚蓝,你是很久没有做那一行了,所以警觉性跟怎么隐藏自己的能力都忘记了吗?你当我为什么要吃有着这么浓郁味道的东西?因为它可以藏住我们身上的味道,不光光是那一身香水味,还有我们身上的气质跟品味。” “这里都是市井小民,有他们特有的味道。要融入他们就要习惯他们的喜欢的,常用的,常吃的。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而你,高高在上的黑道千金,你的那全球限量香水的味道出卖了你。叶蔚蓝,你该感谢这里是贫民区,没有人在意这种东西,不然……”她一声冷哼,一副话尽于此的态度。 叶蔚蓝从未如此吃瘪:“你!”但是转而一想,黎妍长期混迹在各种需要的场合,在这方面她的确不如她。她咽下这口气,扭过头不吭声。 季淳风对于两个女人的交锋一副完全事外人的态度。他用餐仍然是一副有着良好教养的贵公子模样,优雅得吃饭,优雅的放下碗筷,优雅的抽纸擦嘴。 “季先生,季太太的话你没听清吗?要有市井小民的吃放方式,你这算是什么样子?” “我们可以对外说淳风是有洁癖的,他的教养来源于自身。”黎妍一句话就解释了过去,显得得意。 有些气质是天生的,这的确无可厚非,就像有人吃饭,天生就爱吧唧嘴,有些人吃饭,就爱将米饭泡在汤里面一样。而她不是香妃,天生就有贵气的香水味道。这一次,她又被将死。 “如果你是来劝我的,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我的决定不会变,并且,我也不认为我有回头路可走。如果你可以念着我们过去的交情,我希望你不要对外透露我的行踪,不然,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从头至尾不发一语的季淳风在用完餐以后就开始对叶蔚蓝单刀直入。 叶蔚蓝怔了下,原是“生气勃勃”的脸变得有丝无力,季淳风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她的靠近。他跟黎妍一样,早就发现了她,却当她不存在一样,甚至让黎妍给她难堪,叫她知难而退,或者说,连一个可以插针的缝隙都不给她。 “淳风,既然我来了,我就不会走。”她正了正脸,一脸的坚决。 季淳风说的话有点儿尖锐,赶人也赶得直接:“你也看到了,我的屋子就这么大,没有你容身的地方。回你的地方去,我的世界不需要你。” 最伤叶蔚蓝的是他最后的那句话“我的世界不需要你。”她的眼里闪过难堪,咬了咬嘴唇。但是她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想到这里,她忍了下来,眼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站起了身,长腿两步就跨到了那张单人床边,横下身体一躺,一句话都不说,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不看季淳风方向一眼,直接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心里自嘲了一下。在她还深爱着他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用耍无赖这一招缠在他的身边?如果那个时候,她百般纠缠,那么,也许他们之间不会走到这个地步。而今,在他们的处境是这么的尴尬的时候,她却在跟他耍无赖。也是,人会随着环境而变化,这是她跟黎妍学到的。市井小民不是在无奈的时候就需要耍无赖吗?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她已经无所谓了。 季淳风走到她身前,看着假寐的叶蔚蓝道:“起来。” 叶蔚蓝装作没听见,翻了一个身。陡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叶蔚蓝从床上拖了起来:“走,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面对固执的叶蔚蓝,季淳风只能摆出谈话的姿态来。“你先吃,我很快就会回来。”他简单交代了句话就拖着叶蔚蓝往外走。 叶蔚蓝狐疑地瞅着他,一路跟着季淳风七弯八拐地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这儿是条死巷,死寂沉沉的,不远处有着阵阵的恶臭飘过来。臭水沟的老鼠湿漉漉的在大白天也招摇起来,“吱吱”叫唤着飞快蹿过。 “听着叶蔚蓝,我不会因为你而做出任何的改变,你懂吗?”季淳风再次重申了一遍。 “是吗?那么我们不妨下个赌,好不好?”叶蔚蓝冷静着说,“我赌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不然,那天你不会暴露自己,救下我。我赌的是你对我的心。我相信,你会住手。” “叶蔚蓝,你太高估自己了。在你跟齐誉已经在一起之后,你以为我还需要继续爱着你吗?世界不是只围绕着你转。那天救你,就如同我救下阿芸一样。所以,你明白了吗?你在我的心里是有着特殊的意义,但是,只是那么多年的手足情谊而已。” “这一次,我已经还了欠你们叶家多年的栽培之情,以后,我跟你们叶家是彻底两清了。其次,是我不要你死在丁越父子的手里,因为能杀你们的,只有我才可以。从我救下你的那刻开始,就是你们叶家欠我家的一条人命。你在我的眼里,不再具有特殊地位。” 叶蔚蓝眼睛眨了下,有点不敢置信她所听到的。她脑袋懵了一下,喃喃道:“你说,你会杀了我?”他为了他的复仇,连她也会杀? “没错,所以,你这是自动送上门。”季淳风抽出手枪,对准叶蔚蓝冷酷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呵呵,淳风,你吓唬不了我的。”叶蔚蓝淡笑了一下,从容得迎上他的枪口,“如果你要杀了我,那么你就动手吧。一条人命,那我叶蔚蓝来还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罢休了吗?” 她看出了他在逼她走,既是这样,她更不可能走。若是死她一个能解他心头仇恨,那她也死的心甘情愿。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若是她死了,他一定会恨死她吧。 季淳风看到她眼中忽然的飘忽,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就在刚才的刹那,他是真的感觉到她的心里已然没有他了。亲眼见到,亲身体会,她的心牵挂在别人身上的感觉令他的心绞痛起来。 如果说死亡前的最后一秒,心爱的人眼中看到的不是你,那么心碎的感觉大抵就是这样了。可是心碎了又怎样呢?他的心,早就已经清空了…… “好,既然你不领情,那么我也没必要再往外推。”他扣动了扳机,目光冷然对着叶蔚蓝的,“我很想知道,如果你死了,他会是什么感觉?悲痛欲绝吗?”他勾起一丝冷笑,刺激着叶蔚蓝。 蔚蓝,如果你真的在乎他,那么就跑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不料叶蔚蓝的手摸上季淳风的,更简单地将自己的胸口往枪口顶:“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跟你一样是律师,智商高,情商也高,很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呢?”她的手指覆上季淳风放在扳机上的食指,脸带微笑。 季淳风瞪着她,两人就那么对峙起来。幸好这个地方无人经过,不然看到他们两个这样的姿势,还以为男的在逼良为chang,女的誓死不从。 “呵呵,我改主意了。”突然季淳风收回了手枪插回衣服里面,“今天,你的哥哥,叶秉兆跟我说,幸好,我没有利用你的感情来对付他。我现在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叶蔚蓝,在我的眼里,你是一个可以用来打击叶秉兆的工具,我决定使用一下。” “看着亲爱的妹妹被敌人折磨,叶秉兆的滋味一定不会好受吧。”说完,他突然一脸狠戾,伸手扣住叶蔚蓝的头,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叶蔚蓝未料到他陡然的变化,而且动作是这么的迅速,一时被惊住,瞪大了眼睛。他的吻霸道而用力,狠狠碾着她的唇,像是个霸道的侵略者一样,在她的嘴里攻城略地,不留一丝余地。 只有季淳风知道,他的心里是如何的感觉。他原本是要说最残忍的话,用他惩罚性的吻逼退她。可是,当他的唇碰上了她的以后,就变了质。她的味道永远是他不能抗拒的you惑,在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她推开以后,本以为此生,他都不能再碰触到她,可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着她。 就像本来就已经习惯了饿肚子的狼,突然见到了美味的食物就绝不松口一样,他放不开她了。他们有过最美丽的情事,蔚蓝星空,摇摆的船面,海涛声声……那段回忆是他此生最深刻的回忆,原将它深埋心底,此时,所有的美丽记忆都涌了上来,继而他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觉醒了,有了贪恋。 这一碰触,更像是一道雷电劈过干枯了的柴堆,瞬间燃烧了他。 叶蔚蓝在反应过来以后开始激烈挣扎起来,季淳风不肯让她退却,铁臂箍紧了她的身躯,她的头躲到哪里他就跟随到哪里。灵舌追随着她的,誓要她跟着他舞动。他对她又啃又咬,又吮又吸,一点给她呼吸的余地都不给。 叶蔚蓝寻着机会要咬他,不给他继续欺负她的机会,可是,季淳风好像早就察觉到一样,总能避开她的攻击,继续他不肯放松的热吻。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谢谢订阅!鱼汤之争 当肺里最后一点氧气被消耗光的时候,叶蔚蓝软绵绵得晕倒在季淳风的怀里,不省人事。睍莼璩晓 季淳风看着半挂在他怀里的女人,这时脸上才敢流露出他的真感情。乌黑深邃的瞳仁里,完全是叶蔚蓝看不到的哀痛跟深情。铁汉的柔情总在她看不见的时候。 两个世界的人,却非要纠缠在一起。叶蔚蓝看着精明,其实是个大笨蛋。明知道危险,却还要放弃自己,固执地要冲上去,固执地跟他纠缠在一起。他的眼中有着怜惜,目光变得复杂又矛盾。他想要常常见到她,却不舍得她受伤。 虽然不管他是否允许她靠近他,她都会受伤。可是那种程度却是不一样的。至少他不想让她亲眼看着他做那些事情,不想直接从她的眼里看到她对他的失望。 他打横抱起了她,郑重地像是托起了全世界。一步一步,又轻又稳重,给她最舒适的公主抱。 “咦?季先生,你小姨子怎么了?”隔壁李家媳妇在见到季淳风家来了客人以后,似乎一直都挺有兴趣,此时正在季淳风的家门前个黎妍聊天。见到季淳风抱着叶蔚蓝回来,眼睛里露出点儿异样。 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小姨子,这么亲密的抱着像什么话。 她扭头看看黎妍,不免进行了一番胡乱猜测,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季太太是个盲人,虽然家务事情照样能干,但是跟漂亮的小姨子比起来……季太太眼睛看不见,他们不会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出格个事情来吧…… 方才季太太说她的妹妹是不满意家里给安排的婚事,所以跑了出来,难道是为了季先生? 在那个小姨子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就闹着别扭,季太太叫她进去她不理,倒是季先生一出来,她就进去了,还有当时她那眼神…… 李家媳妇将前后所见所听再加上所想都联系了起来,不消片刻,眼里竟然露出了鄙夷。 黎妍在听见李家媳妇的问话后忙问:“蔚蓝她怎么了?”问罢摸着双手上前要确认自己妹妹到底怎么了。 “哦,没什么,刚才她被小妍说了几句就跑出去了,她的心脏不大好,情绪有点激动就晕过去了。”季淳风没有错过李家媳妇那看低了叶蔚蓝的眼神,心里一阵不痛快,但又不便斥责。毕竟他们在这里要的是低调,不能跟邻里起冲突是第一要则,于是他临时编了个理由给糊弄过去。 “哦,原来小妹有心脏病啊。”李家媳妇凑上前看了下窝在季淳风怀里的叶蔚蓝的脸色。她的脸苍白中还带着一点红晕,应该是病发了难受引起的吧,再看那紫红的嘴唇,活脱脱就是心脏病的病症。 她的脸色又变了,一脸惋惜又同情,连称呼也变得亲切了。相貌好长得又怎么样呢?她们家的基因看来也不是全都好的。标志的姐妹花却是有着先天残疾的,一个瞎,一个有心脏病,哎……上天的公平似乎有点残忍了。 季淳风抱着叶蔚蓝走进了那斗大的卧室,黎妍跟在后面,由于有外人在,所以她只能配合着季淳风,上前给叶蔚蓝盖上被子,磨蹭着这边摸摸,那边掖一下。她本以为季淳风出去跟叶蔚蓝谈话,说清楚了,叶蔚蓝就会离开,没料想季淳风反而把人给带了回来,而且叶蔚蓝还是晕倒了回来的。 她有很多个问题想要问季淳风,可此时还是只能忍着。叶蔚蓝那么好的身体素养会晕倒?他们之间出去谈了什么,做了什么?她更想试探一下,叶蔚蓝是否是真的晕倒了,还是在耍什么伎俩。 “额,季太太,你家这么小的地方,这妹妹来了,你们要怎么睡啊?”李家媳妇眼睛四周瞟了下,突然问道。突然多了一个人,这对夫妻要有什么亲密举动不是很尴尬? 见着季淳风跟黎妍都是一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表情,她忽然了然点点头。毕竟她也是经历过物资紧张的那个年代的。在外打工,多有不便的事情多了去了。一张布帘子一隔当墙壁的也有,其他家里有老家来的人不是一样将就一下就过去了? 黎妍以为自己融入了这种贫困的地方,别人不会将他们当成另类,其实也不尽然。毕竟他们的样貌太出众,自身的气质是他们无论如何想要掩饰都掩饰不了的。李家媳妇之所以会多此一问,也是下意识地将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把他们区分了开来。 “不,不会有麻烦的。我们以前也这样。大妈,您也知道,我们家经济条件不好,要不然,哪会租住在这里呢?哎,谁都想有个大房子啊……”黎妍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怪我的身体不好,医药费那么贵,不然阿风也不用那么辛苦,我们也可以生活的好点……” 她这个时候已经回味过大妈话里的意思。他们平日里拌夫妻拌地像,可是,在睡觉问题上是分床而睡的。所以骤然被人问起,他们都没有太在意。 李家媳妇被黎妍这么一说,更觉得他们生活困难,姐妹两个都有病,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小妍啊,要有什么难处就跟大妈说,大妈会尽力帮你们的,大家都是邻居,本就该互相帮助的……”她交代了很多话才满怀忧愁地离开。 黎妍跟季淳风直到把人送出了门口才松了口气。而躺在小床上的叶蔚蓝听着过关了,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呼,终于混进来了。当听见脚步声往回走的时候,她赶紧闭上眼接着装睡。 “淳风,你们两个出去谈了什么,她怎么又被带回来了?你要将她留在这里吗?”没有了外人,黎妍大可将话直接问出来。 季淳风抿了抿唇,掀开帘子过去看着静静睡着的叶蔚蓝道:“以她的固执,既然找到了,怎么可能罢休。我可以将她赶走,但她仍然会找上来的。算了,只要我们的行动不被她知道就好。” “可是,她在这里,我们的行动肯定会有诸多不便啊。”黎妍急切道。她不要叶蔚蓝这个大灯泡在这里。季淳风的心里本来就有着她,如果她在,那么他就更不可能爱上她了。 季淳风微微蹙了下眉,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她在这里,相当于是我们的一个人质,有了她,叶秉兆不敢再对我们怎么样。而你,你才要尽快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我们抓紧时间尽快行动不是更好?”他转身,撩起袖子将小桌子上吃剩下的碗盘都收起来,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洗碗筷。 “哗哗”的水声下来,季淳风倒了洗洁精,慢条斯理洗碗,嘴角却微微上翘。黎妍跟他躲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她一直都在拖延时间,就在刚才跟叶蔚蓝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女人之间是有嫉妒心的,有了叶蔚蓝的介入,要从黎妍嘴里套取到南非钻矿的事情就不会再这么浪费时间下去了。 黎妍不可能看到季淳风的表情,更不可能猜到他想得是什么。突然出现的叶蔚蓝已经打乱了她的攻心计划,她空洞的眼冷了下,脸上愤然不甘。叶蔚蓝! …… 狭小的弄堂里没有路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从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的昏暗的灯光是这个贫困小巷里唯一的光亮。这里的每户人家为了节省电费,用的都是低瓦数的灯泡,然后将垂着灯的电线降低,使人可以看得清楚。 在季淳风的小家里,也是如此。叶蔚蓝抬头呆呆看着就在她头顶不到十公分的灯泡,她的脸上还能感觉到灯泡发出来的热度。在白天的时候,她未曾留意,此时,她是深深地觉得不可思议。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 也难怪,她成长在虽然残酷但是富裕的家庭里,再来,她去暗杀的对象也都是一些有有脸的人物,最恶劣的状况是在一片黑暗的环境里行动,但在如此境况中生活是她根本不可能会遇到的。 再看看季淳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实在难以理解,他是怎么忍受的。以他的高度,他的头可以直接跟灯泡来个亲密接触。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何他们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落脚。这个贫民小巷,是几乎被人遗忘的存在,狭小肮脏,是绝大多数得到过富贵的人都不愿来到的地方,渺小得如同蚂蚁屋。她甚至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不可不说,这是一个绝佳的藏身地点。难怪有那么多的势力在寻找他们,却一无所获。 “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回去。”黎妍凉凉的声音传来,她端着碗安然得坐下吃晚饭,一副嘲讽的表情。 叶蔚蓝倔强得冷笑一下:“笑话,你都能习惯,我为什么不可以?”她淡扫了季淳风一眼,扬起脖子转了个身,仰起她高贵的头颅,然后走到碗柜前面矮下她高贵的身躯,拿出一个碗。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黎妍是不可能对她客气如中午时候的。做戏,只在外人面前,一旦没有了观众,该怎样还是怎样。 晚上的饭菜是季淳风做的。叶蔚蓝心里有点发酸。不管是在御景湾还是在南城,不管是他在外出任务,还是做其他任何事情,几何时,他曾下过厨? “淳风做的饭菜很好吃的,你可要多吃几碗。”黎妍夹起一大筷子的菜放到自己的碗上。“他每天都会做晚饭给我吃,不知道你可有吃过?啊,抱歉,我忘了淳风是跟我在一起后才开始学习厨艺的。”她吃的津津有味,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 叶蔚蓝撅起嘴马上反讽:“哦,那肯定是因为你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所以才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动手吧。”她笑米米得转头看向季淳风,“明天开始,就由我来做饭吧。我跟夏瑾学过的,明天就给你露一手。”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什么,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她做的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吃到过,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她意识到自己又想起那那个人,忙低下头扒拉饭碗,掩饰自己的惆怅。 季淳风看到叶蔚蓝不自然的表情心里陡然升起怒气。他不是不会下厨的男人。他在外求学的时候,因为吃不惯外面的饮食,所以一直都是自力更生。一个人出任务的时候,只要不是太忙,他也乐于享受自己做饭菜的时光。但只是仅仅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黎妍说的是谎话,是估计气叶蔚蓝的。 他今晚之所以放下他一个人才做饭的怪癖,叶蔚蓝是猜对了。黎妍做的饭菜并不可口,他想她吃的开心一点,算是为她屈就在这里的补偿。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也是用来刺激黎妍的。 刚才,他没有错过叶蔚蓝脸上的表情,就跟他们白天接吻之前的表情一样,她在想他!在他的面前,她又一次地想着齐誉!他心头的怒火不可抑制地燃烧起来。想要再次狠狠吻住她,叫她明白,既然选择了到他的身边来,就不要再去想别的男人!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 季淳风为自己的嫉妒发疯,可是他忘了,就是因为他给他们的机会,才造就了叶蔚蓝的心里住进了别的男人。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水,心里只剩下“是你活该”四个字。 就算心里再难受,他也要庆幸叶蔚蓝已经不再爱他了,因为,在他的计划成功之后,她不会因为还爱着他而难过,不会挣扎在爱与恨的边缘……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她可以彻彻底底地,对他的感情只剩下恨了…… “叶蔚蓝,你!”黎妍被她呛声,一口菜差点喷出来,不住的咳嗽,脸憋得通红。剧烈的咳嗽声也打断了季淳风百转千回的心绪,他回过神放下碗筷给黎妍顺气。 “吃的好好的,怎么呛到了,慢点吃。”他舀了一碗汤给黎妍喝下。今晚他顿了鱼汤,一碗汤被舀去了大半,叶蔚蓝只看到那炖的浓稠的汤都进了黎妍的肚子里,砸吧了下嘴。鱼汤是她的最爱,他都忘了吗? 季淳风好像没看到叶蔚蓝难过的表情,直接将盛鱼的汤盆给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剔起了鱼刺,然后将剔干净了的鱼肉放到黎妍的碗里。“今天的鱼很好,晚市的时候,很多人在买。”他边说边动作,半点不看叶蔚蓝一眼。可是眼角的余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也将她的表情都收在了眼底。 此时的季淳风丝毫未察觉到自己有点幼稚的举动,想要叫叶蔚蓝吃醋的举动。他只是自以为是的想着,这是要叫叶蔚蓝彻底的对他死心,做晚饭给黎妍吃也好,给黎妍剔鱼刺也罢,都是他在努力地要伤她的心。 “我吃饱了。”叶蔚蓝讪讪放下碗,“你们慢慢吃吧……”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显得很没精神。 “淳风,看你。”黎妍拉了拉季淳风的袖子,“这鱼,蔚蓝还没吃吧。”她笑了下,拿起筷子在汤盆里戳了下,“好可惜,只剩鱼头了,这……蔚蓝,还有一个鱼头,这次抱歉了啊,淳风太依着我了,下次我一定让给你吃。今天,你就将就一下吧……”她端起汤盆放到叶蔚蓝的方向。 黎妍虽然喝着美味的鱼汤,吃着季淳风贴心周到的服务,但她心里是嫉妒的,嫉妒到心里像是被鱼刺一下一下刺着那样的刺痛。她从不知道季淳风还会这一手。在叶蔚蓝来之前,她以为季淳风不嫌弃她做的饭菜,将她做的东西都吃光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可是,叶蔚蓝一来,完全将她对幸福的定义反了过来。最大的幸福,是爱着的人亲手为你做羹汤……就因为她,季淳风今晚才对她这么的好,这么的体贴!她知道他是在故意刺激叶蔚蓝,要她嫉妒,那么,她也乐得补上一脚,好好伤一伤叶蔚蓝。 叶蔚蓝瞪大了眼看着那条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鱼,那个还算完好的鱼头上,脸颊最好的肉都已经没了,只有发白的鱼眼睛,让她想起了被挖了脸颊肉,只剩发白眼珠子的骷髅!还有,她刚刚说了“让”?只要我叶蔚蓝想要,我可以将你淹死在鱼堆里! 她看向那个厚脸皮的女人,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昏暗的灯光反射在她的眼睛里,像是火苗在跳跃。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起,死死捏着衣服,以防发出她指关节的“咯咯”声。这个时候,若是她回想一下,就可以感受到很久以前,季淳风亲眼见到过的,她跟别的男人在他面前*是什么感受了。 “不用了,晚上我吃的不多。还有,我被鱼骨头哽过,所以对鱼没兴趣,下次也别那么麻烦了,青菜豆腐汤就很好了。鱼汤的卡路里很高,虽然我不做模特了,但是身材还是要维持的。我劝你还是节制一点儿,别身材变了样,男人很容易就嫌弃的。”她凉凉说着话,眼神却如刀子一般狠狠在季淳风的身上刮过。 她“霍”得站了起来冷声道,“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顺便赏个月。”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她才皱起自己的脸,一拳击在土墙上,终于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出来。年久的房屋因她这一拳,一下子落下一大片墙灰,露出里面的青砖暴露在月光下。 桂花的香气不会因为这里是贫民区而不飘进来,月亮不会因为这里是贫民区而不将月辉洒过来。 空气中淡淡的香,明月冷冷的晖让她想起,今天是中秋。叶蔚蓝懒懒靠在墙上,抬头看看月亮。又一阵秋风携带着桂子香气,还有一缕若有似无的灰尘飞散在空气中,向着月亮而去。叶蔚蓝眼眶忽然发热,滚下两滴滚烫的泪来。 阿芸,这会儿,你是否已经住在月宫里,看着我们?如果你在天有灵,可不可以让他就此停止? “不就是没有吃到鱼汤,至于哭吗?”季淳风到底放不下她,尾随了出来。在见到她恶狠狠的眼神,跟她最后那一眼哀伤后,他终于也觉得黎妍的话是过分了。 叶蔚蓝不知道他会跟着出来,一时被他看见了自己脆弱,急忙抬手,狠狠擦了一把脸。“你懂什么。”她的话音里还带着鼻音,话虽火爆,但是伤感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卸下。 季淳风走过去,看了她一眼,跟她一样靠在墙上抬头看着月亮,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凉薄惆怅:“我知道,今天是中秋……”一句话,就说出了叶蔚蓝心中所想。 往年的时候,冥夜十虎,只要距离不远,都会相聚在一起,就算远在国外,他们也会带上一个电脑进行视频,凑齐人数。月亮只有一个,在哪里都一样,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他们珍惜着,尤其是在经历过每一次惊险的任务之后。 今年中秋,阿芸是彻底地离开他们了,而冥夜十虎,再也难聚首…… 两个人无声地望着月亮很久很久,久到他们都忘了时间。忽然,季淳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月饼,剥开了外面的包装递给叶蔚蓝:“吃吧,是你喜欢的雪月饼。”他淡笑了一下,在叶蔚蓝怔怔接过以后,转身走进了屋里。 这样的月色太朦胧,太悲伤,他怕自己再难控制自己的心,就这么沉沦下去…… 叶蔚蓝望着他的背影,呆呆拿起月饼咬了一口。雪月饼因为没有合适的温度保存,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美味,她甚至能感觉到月饼上还带着季淳风的温度。一口咬下去,里面的冰淇淋由于有了突破口涌了出来,沾湿了她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滴落。 叶蔚蓝再次热了眼眶,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还未完全的冷下,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她的……也许,她对阿芸的祷告起了作用? 于是,她咽下嘴里的月饼,阿呆地问了句:“她也有吗?” ……分割线…… 小叶子跟小黎子的争夺战要开始了,为了迎合过年气氛,我就暂时乐乐再虐虐吧,据说,这样有助于心脏更好的强有力的跳动!也给妹纸们运动一下脸部神经~ 第一百八十七章 谢谢订阅! 令人纠结的公厕 年久失修的路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小坑,季淳风脚下一扭,差点摔倒。睍莼璩晓他正了正身形酷酷道:“当然。”不然他找什么借口从黎妍那里过来找她? 叶蔚蓝手上一个捏紧,月饼里面的冰淇淋喷了出来溅了她满手。美味的月饼成了一团渣被她丢弃在了路上。原来她在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给她来送月饼,只是应应节,没什么例外。是她想多了啊…… 叶蔚蓝自嘲笑了下,随脚踢了一下路面上的石子儿。石子儿受力,蹦了出去,击打在坚硬的路面上发出孤寂的“嗒嗒”声音,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角落里。 这里根本谈不上什么隔音条件,从其他的人家家里传出的声声笑声很容易就传出屋外。笑声有一种渲染力,叫远离家的人会更觉孤单委屈。 一阵冷风袭来,叶蔚蓝拢了双臂环住自己,倍加觉得难过,她站了一会儿,慢慢朝季淳风的小屋走去。走了几步,不知为何,她会回头看一眼巷子路口,只是那里黑漆漆的,除了隐约摇晃的树影,什么也没有。 她的脸上失望更深。她要去期待什么呢? 叶蔚蓝再次抬头望望月亮,眼睛里有点湿润。阿芸,还好有你陪我。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置身事外,接下来冥夜的守护我也会加入进去…… 她的身影寂寥,身后拖着一个长长的影子,“嗒嗒”的脚步声慢慢的,很有节奏得响在欢声笑语里,像是低音配乐一样。月光下,妖娆美丽的身姿孤单,只是她的身后再也没有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 由于今晚是中秋,小巷里很多人家在晚餐过后都出来赏月,过了一会儿,巷子里开始热闹了起来,只有季淳风这一家,早早熄了灯火,从他家的窗口望进去,里面黑洞洞的,月光只在窗台止步。 布帘子后面,季淳风就像是叶蔚蓝所想的那样,躺在长板上,手臂枕在脑后,一双清亮的眼无聊得盯着屋顶。黑沉沉的里屋,若是平常人的眼睛,是什么也看不清的。但是对于久在黑暗中生活的人来说,就着这点光线要看清不到半米距离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侧头看着闭眼熟睡的叶蔚蓝。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眼假寐。恬淡的轮廓,尖尖的下巴,洁白的额头,整个就是一个美丽的弧线。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她灵动的眼,在微微颤动着,像是微微挥动翅膀的蝴蝶一样。 在她睁着眼睛的时候,他不敢肆无忌惮地那么看她,唯有在她看不见他的时候,他才能如此的“放肆”。 他想到白天时候,他对她的强吻。绵软柔嫩的滋味比世间任何美味都要来的可口。即使没有她的投入,他也沉浸了进去。他盯着她还有点红肿的唇,漂亮的唇线,像是两片润泽娇艳的花瓣。这种细微的变化,也只有对叶蔚蓝过于关注的人才能分辨的出来。 季淳风不觉嘴角勾了一下,继续“欣赏”她的睡颜。这个时候的他,脑袋里面很简单,简单到只是想好好看一看安静时候的她。因为这个情景隔得太遥远,遥远到需要回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还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们要好到夜夜同床共枕的时候。 那个时候,每次她都在他们欢爱过后睡在他的臂弯里。他的手臂就是她最喜欢的枕头,每天,她会在他的臂弯中醒来,用她初醒的,还带着浓浓睡音的口气跟他说“早”。那时,她还带着少女梦,喜欢跟他闹,对着他笑。 他骄傲于她沉溺在他对她的宠溺里,他想着,他要做她独一无二的,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这样,她便谁的怀里都不会去,只愿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她脸上的笑还是越来越少,越来越不真心,直到他亲手击碎了她的梦…… 他从脑后抽出手,半米的距离,只要他将手轻轻放下去,就可以触摸到她的柔美脸庞。可是他不却再敢。 世界上有一种最无奈的距离,那就是明明她就在你伸手可触的地方,可是,你却不能去触摸她…… 心中的渴望纵然就要破腔而出,但他只能强硬的将那渴望压下去。他逼着自己将手收了回来,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微凉,指尖有点潮湿。他很想转个身令自己不再去看她,这样,就不用再想着她。可是,由于狭小的木板,转身不大现实,只能直挺挺的躺着,于是他转回了自己的头。 每次的转头过后没几分钟,他便会又扭头过去看她一眼,周而复始。他的心就像是打地鼠一样,刚刚冒出头,他就必须挥一榔头下去,将他的渴望给打下去。 他总是看她不够,因为他们已经很久不曾共处一个卧室了。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他们之间,如果身下的床再大上一点点,他就可以一伸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他的呼吸头一个晚上变得不那么沉稳。只要闭上眼,她的面容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睁眼闭眼已经没有了差别。 叶蔚蓝对床的要求很高,她在陌生的环境中需要很久才能睡着,更何况,她是跟黎妍睡在一起。因此,她可以很清楚得感觉到季淳风看过来的视线,那么的热切,她也感觉到了他差点碰上她脸颊的手指。那灼热的温度,只在她脸颊上方一点点时她就感觉到了。 她不觉心都提了起来,想要假装睡觉都变得不那么成功。季淳风犹豫矛盾的视线骚扰令她的心不能平静。她很想转一个身,想着这样也许能好点儿,但是转念一想,她的身后是黎妍,要对着她,她就更不愿意了。 于是她只能继续忍下去。忍到不能忍受的时候,便索性睁开眼,豁出去跟季淳风正眼相对,抓他一个现行,然后她可以拎着他的耳朵直接问“你还说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可是,每当她鼓足勇气睁眼的时候,季淳风却是仰面对着天花板闭眼睡觉,一副又是她想多了的样子。 她不免有点儿挫败,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闭上了眼,除了视觉以外,所有的感官都活了过来,外面偶尔有赞叹月亮的说话声音,也有小孩子的吵闹声。这是第一次,叶蔚蓝感受这样的夜。她睡觉不喜欢有杂音,可是这个小屋里,她却觉得那种感觉很舒服,很亲切。 平民生活原来是这样的。一家团圆,开开心心,唯一烦恼的事情,只是感慨物价又涨了,钱越来越难挣了。可是所有的烦恼都比不上一家开心在一起重要。心,只要小一点,那么心房里面就不会觉得那么空虚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房,觉得前所未有的平实安定,除了那一个角落被封闭起来的位置。她抬手用力按了下,将那即将破出的感觉给按了下去。她已经选择了这条路,绝对不能再想着他了。 叶蔚蓝,你绝对不能三心二意。杀手的第一法则就是不能分心!她提醒着自己。 睡在里侧的黎妍比这两人更加难受。她一面是墙,身侧又是叶蔚蓝。身体想动一下都有些困难。她的感觉比两人要更加的敏锐,半晚上都听着那动静。季淳风在叶蔚蓝来了以后,连呼吸都不平静了! 黑暗中,她心中越加酸楚。如果不是她在这里,只怕那两人早已抱做了一堆吧。她本以为从今以后就可以拥有季淳风,可是,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只有他们两个一团聚,她就是多余的那个人。 晚上季淳风的殷勤完全是做给叶蔚蓝看的,她不过是他用来刺激叶蔚蓝的道具!可即便是这样,她还觉得高兴,因为这个时候,她能享受到季淳风对她特别的温柔体贴,让她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就像在别墅那时候一样。 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难过却不舍得放弃。就像是喝着一杯浓烈的酒,明知道并不可口,可她却想要喝醉后的那一场梦。 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何必只爱着季淳风呢?明知道对他的回应无望,她却还要痴痴等在他的身边,活像是个受虐狂。可是一想到要离开他,她就会觉得更难过。原来情到深处,连呼吸同一个屋子的空气都是满足的。 听着邻里叫她“季太太”,她是真的有着做他妻子的幸福。那一声“季太太”,满足了她对想要拥有季淳风的心。 隔壁的李家媳妇搬了几把椅子出来,一家人坐在家门口嗑嗑瓜子,吃吃月饼,赏赏月亮,再喝上一壶桂花茶,老老少少一家人很热闹的样子。那家媳妇不看月亮,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中,眼睛不住往季淳风家瞟去。 “我说老婆,你没事老看小季家看干什么?”李先生对于自己老婆的八卦终于不满,压低了声音问。在他下班刚回家的时候,就听他老婆对他讲了今天发生在隔壁的事情。长短唏嘘,说了好半天。 “诶,今天中秋,这么好的月色,季先生一家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不出来看看不觉得可惜吗?一年就这么一次呐。” “哎呀,我说你烦不烦啊。人家季先生上深夜班,这时候看什么月亮,人家还不赶紧抓紧时间休息啊。你个老婆子真是越来越多事。”李先生拍了下大腿,不耐烦得嘀咕。 李家媳妇被自己老公这么一说,瞪了瞪眼正要开口说话,见到她老公对她眼睛瞪得更大,又缩了缩脖子,没了声音。 “季先生要好好休息,咱别那么大声影响别人,小满儿,来来来,到奶奶这边来吃月饼,别淘了。”老太太明事理,三两句话打发了过去。 上半夜,在三个人各自的激烈的思考中渡过。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最后一扇门关上的声音。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万籁俱寂。这个时候,季淳风才从他的“床”上起身。 微微响动的木板与方凳的磕碰声音响起,他眼睛直视着对面,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 不知从何时起,两个女人是一前一后,真正的睡着了。 他披了件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清冷,风儿都萧瑟起来,最美时候的月色却是在这个时候。他看了下明晃晃的圆月,这个时候,半盏灯火都没有了,只有惨白的月辉照耀着孤寂的巷子。低矮的房子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安静。 隔壁家说的没有错,季淳风对外宣称是上深夜班。每到半夜的时候他才出去“挣钱”,到天亮的时候回来,看似正常的上班族,实则,他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去办事。黑暗,是最好的掩护。 他高大的身影走在寂静的巷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有点电影中僵尸猎人范海辛的味道,只是他没有那一嘴有性格的络腮胡。锐利的眼警惕得注视着一切在黑暗中的角落。 突然他猛地转身,身后的人被他的骤然转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还好她反应快,生生将差点破喉的尖叫咽了下去。 “你怎么出来而来?”季淳风压低了声音问。他记得他出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到她。 叶蔚蓝舔了舔唇,笑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淳风……我是那个那个,但是我找不到地方。平时你们都在哪里解决啊?”她长腿扭了扭,有点儿扭捏状。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人有三急啊……“我醒来见到你不在,以为你是去方便了,追出来就看到你了。” 季淳风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低低叹了口气,一副被她打败的神情:“你跟我来。”他还以为她是跟踪他而来呢。 叶蔚蓝跟在他的身后,嘴唇翘了起来。有我在,你就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使坏! 季淳风带她去的地方是巷子深处的一处公共厕所。这里的房子里没有私有的厕所,所有小巷的人都是共用这个厕所。其他人家都是用马桶之类的,半夜有起夜的,就在马桶上解决,早上再拿到这里来倒了。但是对于季淳风跟黎妍这类人来说,显然是不可能做这种极端平民化的事情的。那种事情,再怎么将就也将就不来。 邻里对这个也没抱多大好奇。这个时候,黎妍瞎眼的事情倒是个很好的借口将那事给圆了过去。一个瞎眼女人去倒马桶,万一没倒准洒在外面了,对谁都是个恶心事情。再不凑巧,万一掉坑里了呢? 至于季淳风,那就更好推脱了。那么一个英俊如画的男人拎个马桶像什么样子?季太太心疼丈夫,不愿意让他做有损男人尊严的事情。但是季先生很体贴季太太,会陪着季太太一起去公共厕所。 叶蔚蓝就月光看到那“厕所”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一道雷给劈中了。那是跟酒店或者餐厅等等她去过的任何一个厕所都不能相比的。一座碉堡一样的小房子,还没走进就已经闻到阵阵“翔”味道,她掩口,差点吐了出来。 季淳风抱着手臂看她一脸抗拒的表情道:“这个地方只有这里有厕所,不然,你是找个僻静的角落解决?” 叶蔚蓝拧眉狠狠瞪了他一眼,是说她不能忍受是吗?“你等着,我去去就回。”她一开口,说的崩脆。黎妍能忍的事情,她能忍不了?她一副奔赴刑场的表情走进了那黑洞洞的围墙的“门”。所谓门,是只有一个门的门洞,外面没有一点儿遮掩。 叶蔚蓝终于明白为什么外面会有那么一道围墙了。走进里面分男女两边,各有一扇破败的门。她不免庆幸这里至少还是分男女的,不是“大公侧”。 当她走进那所谓的女厕,就着那更加昏暗的光线,她顿时更惊了。厕所分三格,但是门只有外面那一扇,里面半点遮挡都没有的。所谓的三格是指一条小沟一通到底,上面竖了三道半人高的墙壁来分隔开。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半开放式的传说中的“蹲厕”。 她的脑海中顿时好像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原本她只是找个理由去搪塞季淳风而已。可是此举也正好解决了她的问题。人总是有必须的生理需求要解决的。有吃有喝,就要有相当的排解,不然,就是貔貅了。显然她还没进化到那个境界。 她闭了闭眼,狠了狠心,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被一个厕所给吓回去吗? 等她屏住呼吸,哆嗦着腿上去,再颤抖着腿下来时,她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味道可以屏气不闻,可是那挥发出来的氨气实在辣眼睛。 季淳风等在外面看着像是一头长腿鹿冲出来大口喘气的叶蔚蓝,正要开口冷嘲热讽一番。这会儿是黑夜,里面也没有灯光,她看不清里面的真实情况还能勉强撑过去。若是明天白天一见,估计什么感觉都给憋回去了。 他勾着的唇斜斜翘向一边,要开腔时忽又闭上了嘴,心中有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到,一时又酸又疼。她什么时候需要受这种罪了。如果不是为他…… 叶蔚蓝等缓过劲,看向一直盯着她的季淳风。她道:“黎妍来上厕所,是你陪着她进去的?”在她使用那蹲厕的时候,脑海中骤然迸出这个问题。 黎妍眼睛看不见,那道沟她会踩那么准,就不怕一脚踩空了?别说她会探脚先试探一下。那条沟想都不用想,肯定爬满了蛆呢。 叶蔚蓝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是有多侵犯别人的*,是有多么浓的酸味儿。她就是不想那两个人亲密至此。 季淳风随口回答她:“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八个字就将叶蔚蓝打发了回去。 “你们!”叶蔚蓝激动得对着他竖起了食指,恨不得跳起来,“你们恶不恶心!”一个大男人在,黎妍能随意至此?她就能方便得出来? 季淳风率先转身走在前面,所以叶蔚蓝没有看到他翘起的唇,也不知道他的好心情。黎妍当然不需要他陪着进去。里面有一个竹棍子,她会用那个棍子去试探。他只要陪她到厕所外面就好了。到后来,不用他陪着去也行了。 看到叶蔚蓝终于绷不住的酸意,这晚上,他第一次觉得心里畅爽。 若是叶蔚蓝没有被那公厕接二连三地冲击到,她就该意识到,那毕竟是公厕,女厕所,再如何,季淳风都不可能进去的。 不过这一晚上,季淳风的“深夜班”也因叶蔚蓝的搅局而作罢。 依然躺在床上的黎妍在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的时候,赶紧装作未曾醒来过的样子保持着睡姿,呼吸绵长。季淳风深夜起床,她之前已经习惯了,所以她不会特别去留意。但是叶蔚蓝起床就另说了,更何况她们睡一张床,感觉更是灵敏。 当对面木板因为重压而发出的轻微的声音时,她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个晚上,淳风是浪费了…… …… 八月十六,桂花香气依然浓烈。夏瑾穿着的,还是一身黑。冥夜的人也如是。 为首的叶秉兆捧着瓷白的骨灰坛子率先走了出来,身后一众兄弟尾随,全部都是一脸的凝重悲伤。今天,是洒骨灰的日子。冥夜中的人,一旦有人去了,是不留坟地的,他们的坟墓留在每个人的心中。冷芸姿喜欢追风的感觉,所以,她的骨灰会被在山顶上洒出去。 昨天是八月十五,所以他们留了她一天,跟她过完最后一个中秋节。 夏瑾目光停留在那个坛子上,悲从中来,鼻子再次酸涩起来。她哑着声音唤了一声:“阿芸……”热泪顺着脸颊滚落。 “蔚蓝呢?从昨天起就没有看到她。”罗澄的眼睛有点红肿,眯着眼前后左右再次寻找了一遍。 “不用找她了,我想,她已经去那个人的身边了。”一大早才赶过来的齐誉冷声道。他的脸上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但是神情又显得十分的低落。他拄着一条绅士拐杖,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将他整个人衬托得肃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谢谢订阅!死胎 齐誉是白道上的大律师,家庭背景显赫的世家公子,堂而皇之地出席黑道份子的追悼会是十分不妥的事情,所以,在昨天的追悼会上,他并未出现。睍莼璩晓今天,是冷芸姿正式“下葬”的日子,只有冥夜最亲近的这几个人为她送行。他与冷芸姿相识一场,也算是跟她一起战斗过,所以过来跟她送别。 叶秉兆眯眼看了齐誉一眼后道:“不用等她了,出发。” 在季淳风跟他们彻底翻脸之后,齐誉是跟叶蔚蓝最亲密的人,两人整日出双入对的。原本他们都在担心叶蔚蓝的选择,担心她会去季淳风那里。但是看他们依旧亲密如常,便也对叶蔚蓝放下了戒心。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只证明了这两人在他们眼皮子低下做戏。叶蔚蓝是铁了心要回归冥夜。而齐誉,是她借用他在打掩护。 当什么事情都浮上水面的时候,也没有了必要去纠结。叶蔚蓝狠下心去做的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这一步,好像是冥冥之中就已经安排好的一样。她已然回到了季淳风的身边,而他鞭长莫及。 “齐誉,如果这是你帮着她合谋的话,那么,是你输了。” 齐誉苦笑了一下,此事不由他。心不再他身上的女人,他强求也没用。但凡叶蔚蓝有一点心在他身上,他一定会阻止她,可惜,她没有…… 最新型的黑色林肯车绕着御景湾转了一圈后迎着日光向山顶上驶去。从山顶俯瞰全城,这里有着全城最美的景色。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近处五彩斑斓的山色,空气清新,和风阵阵,而随着风儿远去的是灰白色的阵阵粉末。冷芸姿以这样的方式与他们告别,也是以这样的方式与他们同在。 距离御景湾最高山峰的很远的城市角落,叶蔚蓝很早就起床了,在太阳刚刚抬头的时候。 她远远望着那座最高的山头,为了不要太过引起人们的注意,她穿了一身黑色小西装的套装,头发盘起,戴了一只带着白色百合花形状的发夹。这里除了季淳风跟黎妍,没有人知道她这番打扮的意义,只当她是前去参加工作面试。 叶蔚蓝以望山石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立了很久,目光中带着悲痛,似乎很伤心的模样。巷子里的人大多都习惯早起,见到叶蔚蓝这个模样不禁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么看来的话,她又不像是个要去工作的人了。 “小妹,你是不是不舒服?”叶蔚蓝虽到这个巷子才不到一天的功夫,但是整个巷子里的人都知道里面最后一家的季家来了个漂亮的小妹,也知道她有“心脏病”。 叶蔚蓝微微点了点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滚落,无声地哭了出来。她用手摸住了胸口。的确,她的心很痛,痛到她的呼吸都带着疼痛。 如果那一天,她没有抛下都受了伤的她们去追季淳风,阿芸就不会死了。那一个瞬间,她的错误的选择,导致了阿芸的死。事情的起因是由她被人利用而起,结果,却是要阿芸去承受。她找不到理由可以原谅她自己。而今,连送她最后一程都不能,这样的她,心里怎么会好受? 她强自的坚强撑到了这个时候开始一点一点的瓦解。看着风中卷起的尘埃从山头那个方向飘来,她都觉得是冷芸姿在无声的抚慰着她,就跟她活着的时候一样,冷漠着,却无时不刻地关心着她的伙伴。 阿芸,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我没有去追淳风,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 阿芸,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我没有丢了手机,那么,丁越的诡计就不会成功…… 季淳风走出来,默默陪在叶蔚蓝的身边,见到她哭得愈加伤心,他看得心疼但碍于现今的身份扮演,只能扶住了她,用着极低的声音道:“如果不是你,丁越照样会找其他理由去引你们出来。如今他们父子死了,也算是为阿芸报了仇。” 叶蔚蓝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由于愤怒,压低的声音都带着“嘶嘶”声:“如果不是你帮着丁越越狱,会有今天的悲剧吗?淳风,为什么你不能住手?如今,只死了阿芸一个。我知道阿芸死了,你也难过,不然你就不会昨天出现在灵堂。既然你并没有那么狠心,为什么不可以放下你心中的仇恨?难道你真要眼睁睁得看着我们都死了你才满意?” 季淳风看着空了的手,嘴角抽了下冷笑,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是怎么鼓励夏瑾去爱你的大哥,你又是怎么鼓励你的大哥抛开顾虑敞开心怀去接受夏瑾的吗?叶蔚蓝,我只问你,到如今,你还这么坚持吗?” 他的话十分的尖锐,心里的痛却不比她的少,可他只能用冷漠将自己的心堆砌起来。 叶蔚蓝像是被闪电劈中一样,后退了两步,朦胧的眼怔怔得瞪大了。是她一手促成了夏瑾跟大哥,也是她给了那些与冥夜为敌的人机会! 季淳风的话没有错,祸根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埋下了…… …… “唐苑……那时候也是这样吗?”夏瑾眯着眼,看那随着清风飘散的方向。她蹙起了眉,心中说不出的感受,好像心脏已经没有了感觉。她的话音很低,似在问又更像是叹息。她敛眸,看着路边一丛迎风摇曳的野桔花。 下一个,会是她吗?那一刻,是否会很快就会到来? 疼痛过后,心里是平静的。她好像已经在等那一个结果。如果只是她,她没有所谓,可是在经历了冷芸姿以后,她已经没有了那种理直气壮。她不该也不可以将自己的命途变成别人的。 如果不是她的一意孤行,阿芸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他们中间,做一个默默的倾听者。 今日的叶秉兆格外的冷肃,但是眼中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迷离,一点疲惫。他是个不善表达情绪的人,但谁都看得出来冷芸姿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是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是什么想法。 夏瑾的低喃令其他几个人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各种神色,但都有一个意思。没有人知道,下一个人是谁,但夏瑾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还是她,是整个冥夜之中的软肋。可他们都知道,只要有那一个可能,他们都会像阿芸那样,去执行他们的使命。 那就是,不让无辜的人牵连进冥夜的争斗中去。夏瑾是叶老大最重要的人,如果连她也不在了,叶秉兆还会再站起来,领导冥夜重建辉煌吗? 叶秉兆低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悲痛:“嗯。”那一下点头似有千斤重,他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顶,喉结动了动,没有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 唐苑、小幕,现在是冷芸姿,都是经过他的手将她们送走,这个时候,他很想用他的手将夏瑾推离,将她远远的送走。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下一个了……可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令他无法开口。 齐誉看着那一众人各自的表情,叶秉兆是他们的核心,而夏瑾是牵动叶秉兆的人,这一个结,似乎成了一个劫。而他们在慢慢应了那个劫数。 “夏瑾,你害怕了吗?”这是叶秉兆第三次问夏瑾。他们之间的考验,到了这个时候,是最大的,也是最脆弱的。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唯有一次比一次残酷的现实。 有的人的爱情败给了距离,有的人的爱情败给了第三者,有的人的爱情败给了没有祝福,而他们之间的爱情,虽然得到了祝福,却败给了残酷的现实。 夏瑾呆呆的看着叶秉兆,张了张嘴,忽然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 …… 她这一突然的晕倒,是压垮她跟叶秉兆爱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瑾肚子里的孩子不可以再留着了,必须给她做引产手术。”夏瑾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只听到这模糊的一句,还没有挣扎要醒来,接着又陷入了沉睡。她觉得自己累到了极点,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话的人是秦章,在见到夏瑾有醒来的苗头的时候,在她的输液中刚好打下麻醉针。这个时候让夏瑾知道她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一定会受不了的。 叶秉兆像是被人迎头痛击了一下,一下子懵了,在继冷芸姿以后,他要再一次的承受这个噩耗。他的目光呆呆落在了夏瑾的肚子上。那个孩子,已经停止了成长,没有了生命征兆? “怎么会这样?她的孕期不是已经过了危险期?”赵世嘉急红了眼,“夏瑾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没有什么不适吗?” “虽然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但他依然还是脆弱的胚胎,需要母体的保护,哪能经受住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危险。”秦章摇了摇头,“夏瑾能撑到这个时候都是个奇迹。只能说,这个孩子来的时间不对……”他叹了一口气,满怀沉重的得说,“老大,这个孩子还是需要及早取出,不然对夏瑾的身体会造成危险。” 叶秉兆的大手摸上夏瑾的肚子,轻轻的,像是怕惊吓到里面的小宝宝一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好,你安排吧。” “可是,老大,夏瑾如果醒来……”洛特不敢再说下去。没有哪一个母亲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以后能保持冷静的,更何况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那么没了。她是那么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洛特,夏瑾醒来,如果在她知情的情况下再做这个手术,你觉得她还能挺过去吗?”秦章喝住他,“一切等事情结束再说吧。” 走廊里面,一众人都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秦章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却不是妇产科大夫。所以这个手术还是交给了莫安泽的医院来做,毕竟这儿有着最好的妇科专家——何雨白。 何雨白一身手术时穿的白大褂,头发被束在无菌帽里,口鼻都被口罩遮起,但是那一双凌厉冷漠的眼落在叶秉兆身上的时候,分外的冷。她摘下口罩对着叶秉兆道:“看看你的孩子吧。” 托盘上,一团血肉模糊的血块,令看到的人触目惊心。他们是混黑道的人,见惯了鲜血,可是看到那团血肉,一个个不禁想要呕吐。 何雨白平身最憎恨的就是不能保护自己妻女的男人,所以她对叶秉兆格外的狠。 而叶秉兆像是被挖去了一块肉一样,痛到不能呼吸。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也有站不住的时候,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怕那团艳红的鲜血,怕见到夏瑾眼中的绝望……他踉跄着靠在墙上,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支撑住自己。 一重又一重的打击连他都难以承受,不知夏瑾会如何?他已经不敢再去看夏瑾了。 “雨白。”莫安泽拉过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何雨白,对着护士摆手,“赶快走吧。” “做什么。”何雨白抽离自己的手,对着莫安泽目光森寒。男人都是冷血的动物,对女人只贪一时的舒爽,后果却不负责。她记得那个女人。上一次差点流产,这个孩子撑到现在,终是没有保住。 “难道他就不该看看他的骨肉?”她白了莫安泽一眼,依旧用不友善的目光瞧叶秉兆,“这个时候后悔有什么用?痛苦也是活该!凭什么只让女人痛苦?” “你不知道就别胡乱责怪了。”莫安泽拖着她赶紧离开,期间不忘跟齐誉使了一下眼色。 那一记眼神,以他们之间的交情怎么不能领会?夏瑾如果再继续跟着叶秉兆,他们之间的悲剧不会就此止步的。 这个时候的齐誉也不知该如何去开口说。就连他也败在他们轰轰烈烈的爱情之中,最终选择了祝福,这个残酷的现实,可以让他们就此分开吗? 他记得夏瑾对着他说的,不会害怕,就算是为叶秉兆死,她也无憾了。可是,如果代价是他们的孩子……一个女人,不管爱得多深刻,有了孩子之后,更多的会投入到做母亲这个角色中去。坚强如夏瑾只怕也受不了这个打击。 过了很久之后,齐誉才单独找了叶秉兆谈话。 “叶秉兆,我知道你跟夏瑾之间有承诺,可是,你们再在一起,你认为你们之间还会有幸福吗?这个时候,我不想多说什么,可是为了夏瑾,你们……”他顿了顿,道,“还是分手吧……夏瑾她固执,可是如果是你先提出的话,她会明白的。” 叶秉兆本就像是被抽了魂一样落魄着,听着齐誉的话,猛然醒了过来。他深深看了齐誉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又重新走进了病房内。 齐誉他不明白。他已经亏欠了夏瑾太多,不会再去伤她一次。他们之间的选择权,他已经交给了夏瑾。纵然他苦他痛,可是,只要她坚持着,那么他就会陪着她一起苦一起痛。 …… 病房内,夏瑾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经恢复了平坦,她也感觉不到肚子里生命的存在。一行泪顺着眼角滑下,没有歇斯底里的哭闹,只有无声的流泪。 她是跟孩子最亲密的人,每天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的成长。可是,当她有一天,突然感觉不到那点儿联系之后,她的心中就已经有着隐隐的不安。在她从意大利回来不久以后,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不敢说,也不敢去做检查,一直在欺骗着自己,孩子还好好的在肚子里成长。 当事实来临的时候,她却还是不能承受这样的噩耗。如果不是那一阵麻醉针,她想她大概会疯掉。她期盼了很久,每天读故事,看胎教书,做着一切妈妈该要做的事情。可是,现实却是,她不能够了…… 也许他们是仁慈的,给她做了麻醉,不要亲身去感受孩子在她肚子里被取出的痛苦,可是,她却不希望。亲身感受那种痛,是她对这个孩子最深的抱歉。 孩子啊,妈妈保护不了你,让你一次又一次地跟妈妈吃苦…… 孩子啊,对不起,在你还没有看见这个世界一眼的时候,就那么让你走了…… 孩子啊,对不起,要恨就恨妈妈吧,是妈妈没有用,不要怪你的爸爸…… “夏瑾,你大声哭出来吧,不要把心事都憋在心里。”罗澄看着她一声不吭,只是流泪,更觉难过。如果她能大哭大闹也好,将心里的痛发泄出来,好过她郁结于心。他抹了一下眼睛,眼里通红。 叶秉兆没有进来,只交代罗澄要好好照顾夏瑾。罗澄知道,老大是怕见到夏瑾。这种打击,对他们来说,更是难以接受。 他们排除了万难,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却难见彩虹,这种无望令人绝望。 “罗澄,如果说,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你们会帮我吗?”夏瑾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将悲痛咽下。她需要一种力量让她支撑下去,不然,她不知道要怎么继续生活,她还要怎么继续留在他的身边。是她太弱小,所以那些人才在她身上寻找突破口。 如果她变得坚不可摧,那么,是否可以不让悲剧再继续上演,而他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罗澄惊愕得瞪大了眼眶:“夏瑾……”当一个从来都是温柔如水的人突然变了神色,变得满目仇恨,一脸狠戾的时候,这种转变任谁见了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这样的夏瑾是可怕的,让他陌生。继冷芸姿重新回到这个黑暗世界的时候,就连夏瑾都不可避免了吗?他忽然想到一个词“近墨者黑”,无论她们怎么回避,都避不开黑暗的侵袭…… …… 夜深人静的时候,罗澄躺在一旁的躺椅里面休息。这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满脸的憔悴。 他轻轻执起夏瑾的手,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脸上,目光深情地注视着夏瑾,一点都不错过她的脸。 “兆……”夏瑾睁开眼,对着叶秉兆挤出一个难看的表情,“我们的孩子觉得阿芸太孤单,去陪她了。” 叶秉兆哽咽着点点头:“嗯,阿芸会疼惜他的。”这是继夏瑾动过手术以后,两个人第一次正面接触。他们都在逃避着这一刻的到来。他在她睡着的时候才来,而她,在明明明醒着的时候,却要装睡。 可是,有些事情,总要面对,有些痛,总要挺过去。 夏瑾半坐起身靠在叶秉兆的怀里,吸取他身上的温暖。“兆,我害怕了。”这个问题是回答她昏迷之前他的提问,她的眼角滴落下泪滴,一滴一滴的,悄无声息得落在他的胸前,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她不是无所畏惧的人,当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开的时候,那种感觉,比刀子割在身上还疼。她没有骨肉至亲,就连沈逸珲对她的伤害也没有令她痛苦到要逃避,可是这次,她却逃避了。 叶秉兆身子一颤,收紧了拥住她的手,他动了动唇,等着她接下去宣判他们爱情的命途,这一刻,还是要到来了。 “可是,兆,我不会离开你。我知道是我太弱小,所以才成为了你的负累,可是,以后不会了。阿芸离开了你,那么,就由我去顶上那个位置吧。”她的目光中有着坚决,更令叶秉兆一颤。 他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这样的目光何其熟悉,跟她,是何其的相似。此时,那两双眼像是重叠了一样。 “瑾,我不许你这么做!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难过,但这只是你的一时之气。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眼下你先养好身子再说。”叶秉兆板正她的肩膀,直直盯着她道。“要复仇,也是由我去做!” 罗澄在听到夏瑾的惊人之语后马上将话传达给了叶秉兆,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间来看她。而夏瑾,也是通过罗澄在等着叶秉兆来。她知道在她那么说以后,罗澄一定会将她的话转给叶秉兆听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谢谢订阅! 从坚强到坚硬 夏瑾敛下了眼眸,静静躺了下去,将自己弓了起来,像是一团弓背的小虾,用她并不坚硬的外壳将她给包围住。睍莼璩晓她缓缓闭上眼,淡淡道:“我有点累了……” 兆,你不明白啊……如果我不这么做,还有什么理由呆在你的身边?如果我不这么做,还有什么勇气再继续我们之间的诺言? 叶秉兆看着夏瑾团起来的身子。她没有正面答应他。他伸手摸摸她的发,将它们捋到一边。她的睫毛上泪痕未干。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等你身体康复了再做打算吧。不管怎么说,先养好身体。”他的心中已然已经有了决定,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附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如果最后一步依然无法改变,那么就由他来做那个恶人吧。 不负,是她对他的承诺。可是,当这个承诺重到她无法承受的时候,那么,他会帮着她卸下的。 …… 不管是浦海还是南城,如今闹得最大动静的新闻莫过于冥夜前老骨干死于帮派内斗的新闻,铺天盖地。 “魅影彻底瓦解,黑帮势力被进一步打击,下一个——冥夜?”斗大的标题已然上了社会版。沉寂在黑暗角落的两个字彻底地出现在了公众的面前,冥夜变得不再那么神秘了。 “老大,现在警方盯我们盯得死紧,我们现在几乎是动弹不得。克伦斯那边少了我们的压制倒是重新活跃起来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以克伦斯的能力,完全可以再创造出另一个‘魅影’来。”洛特忧心重重。冥夜面临的危机在进一步加深下去。 “他是揪准了时机这么干的。现在我们少了阿芸,再加上警方的干扰,他不趁这个时机出头,更待何时?”赵世嘉将报纸拿起来看看再放下,烦心得挠挠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纵然有踌躇满志想要一扫阴云,但是有了警方的介入,有些事情就办得不是那么顺当了。总在紧要关头会有一辆警车跟在后头,而这个时候,在克伦斯那边却抢先他们一步,抢他们的地盘。 “酒店那边老是有条子过去突击检查,生意清淡的很。”许久不曾出现的大忙人路善豪此时也来到了御景湾。酒吧的生意冷清下来,他就赋闲了。“再这么下去,我的酒吧迟早要关门大吉。” “我们是在做正当生意了,那些条子凭什么老盯着我们不放?克伦斯一个外国势力在这横行霸道,他们倒不管了?”韩力霍得站起,高大魁梧的身躯像是一座山一样,给人一阵沉重的压迫感。 “以前他可以扶植丁越,现在,他一样可以故技重施,重新找一个听话的当个傀/儡就行。他有他的秘密渠道在帮他,很容易遮掩过去。韩力说的没错,不过我们现在做的是正当生意了,相比起他们见不得的行当,不怕警方为难。” “眼下我们吃亏没什么,也跟他们玩得起。不过,”叶秉兆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克伦斯在经过那么大的打击之后可以如此迅速的重新建立起他的势力来,他的资金来源我更加好奇了。南丰的那个钻矿究竟是什么名堂?” “所有的证据都显示,克伦斯之所以可以如此迅速的缓过来,都是跟他那个钻矿有关。眼下,知道那个钻矿的,除了克伦斯他自己,就只有黎妍了……”他的眼眸随着夏瑾的出现突然一紧,“瑾,你应该在楼上休息的,怎么出来了?” 夏瑾脸上血色不多,苍白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朦胧,这样一脸冷色的夏瑾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的,看着分外陌生。可是那眼神却是似曾相识。在隔了那么多年之后,他们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原本纯如白莲,却化为黑暗中的一朵黑色玫瑰,最终…… 夏瑾的头微微转动,拉开原本是冷芸姿位置的椅子坐下,道:“我已经没事了。继续。” 几个人转头看向叶秉兆,眼神里带着惶恐。空气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夏瑾,最终还是逃不开被拉入黑色漩涡的命运吗?还有,她坐的是阿芸的位置…… 叶秉兆浓眉一拧,脸色黑了下来,薄唇掀起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上面去。”他的声音很重,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跟夏瑾说话。 夏瑾冷眼看向他,并不被他所喝止,而是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带着血迹的照片来。纤细的手指压在照片上,贴着纯黑的大理石桌子移过去。“你不是在寻找害死唐苑的真凶吗?我给你这个,是不是就有资格可以坐在这里了?” 众人疑惑得凑上前一看,脸色又是一大变,面面相觑。唐苑跟小幕当年是被谁绑架,一直都是一个谜。他们几番追查,虽有方向,却总在关键的时候断了线索。夏瑾拿出的这张照片,一下子将谜题揭露了出来。 叶秉兆拿起那张照片,只看一眼马上抬眸看向夏瑾,带着破风而来的凌厉气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乌黑的眼眸,就像是天空即将形成的风眼,带着席卷一切的毁灭力量。 夏瑾相对于他们紧绷的神情显得冷然。“在意大利的古堡里。”她的神色惨淡,几个人倒是倒吸了一口气。在意大利的时候,她就已经有那张照片了?为什么当时她没有马上交给他们呢? 夏瑾面色虽冷,但眼睛一直都在观察着叶秉兆的神色。他的克制,在见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一下子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可怕,他的冷静,也在崩塌。 “我问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叶秉兆倏地站起来走到夏瑾的面前。 本就满是皱痕的照片捏在他的手心里,变成了一团纸,从他掌心露出的一角来看,可以模糊看到布满伤痕一截皮肤。 当时,夏瑾在古堡里寻找逃跑之路的时候,无意中曾闯进斐迪南的书房。那间书房里,满满两面墙的书,各类书籍都有,也保存得很好,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斐迪南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有一个干净整洁的书房很正常。可是就是因为太干净了,里面却有一本书是蒙了灰尘的,这就令人好奇了。 那本书并不是在书架上,而是在书架的底下与地面的缝隙里,好像是一个被刻意忘掉的一本书,又似乎是被人故意丢弃在那里的。 斐迪南是个爱书之人,也喜欢整齐的格局。威尼斯水多,书籍贴着地面摆放容易霉变。所以他的书架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即使是最后一层距离地面也有大概二十公分的高度。也就是那二十公分的高度,让夏瑾无意中看到了那本书。 那个时候,她刚进书房没多久,斐迪南就走了进去。夏瑾无处躲藏,勉强将自己藏在了那书架下面。从她的那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了那本蒙了尘的书。等斐迪南离开以后,她翻开那本书,赫然发现夹在书页中的一张照片。 也许是时间太过长久,也因为被长期放在书架下的原因,照片被加速了老化。泛黄,上面有着霉点,还印上了书籍上的字。但她依然可以清晰认出那照片上的人——唐苑! 直到此时,夏瑾还记得自己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有多么震惊跟害怕。她在叶秉兆的皮夹照中看见过她,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同样的人,在不同的照片上,却是强烈到感觉像是在天堂跟地狱。 照片上的唐苑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破败不堪的衣服,露出的皮肤上面一道道的鞭痕几乎覆盖了每一块皮肤,一根绳子缚住了她的嘴。一个男人的背影半挡住了她,手里高高举起了一根皮带。 光是看这张照片,人们几乎能听到皮带破开空气的呼啸声,鞭笞在皮肉上的脆响,以及身体遭受到的疼痛,一幕幕都令人神经一跳,头皮发麻。 男人一头汗湿的金发,半罗的上身露出他块块纠结的肌肉,绷紧的后背肩膀上有一只黑豹的刺青。从他半侧的一个轮廓来看,那人就是克伦斯。 夏瑾没有见过克伦斯的模样,她也不知道为何这张照片会以这样的形势出现在斐迪南的书房里。但是,她却从斐迪南养的那只宠物豹子上看出来,照片中的男人跟斐迪南是有关系的。这张照片更坚定了她要逃走的想法。 而她也知道,这张照片她不想给叶秉兆看到。她明白唐苑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知道他一直想着要为她报仇。叶秉兆一旦知道了唐苑身前遭受过的屈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要将克伦斯挫骨扬灰。所以,在当时那个境况下,她决定了隐瞒。 在唐苑遇难以后,由于她是被火烧死的,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生前遭受过什么,但是随着这张照片的突然出现,他们马上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唐苑受到的是什么样的折磨。照片上面没有照出小幕,但是由此推断,小幕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只是相机的视野有限,并未拍下。 每个人见到这张照片都表现出难以冷静的愤慨,更不用说是深爱过唐苑的人。 夏瑾上前握起叶秉兆的手,两只手都是同样的冰冷。她幽幽道:“这张照片是我在斐迪南的书房捡到的。当我见到时,我就可以预见你会是怎样的表情。所以,我将它藏了起来。我们说好不对彼此隐瞒,不过……我想你也不是对我没有一点隐瞒的。我知道你要为她报仇,而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这个男人是跟斐迪南一伙的,对不对?既然目的都是一样的,就让我加入进去吧。” 两个人,第一次以这样的神情面对面。清冽的眼眸,冰冷的面容。明明是四目相对,却是没有了柔情火花。夭亡的孩子成了他们之间的裂缝,还是残酷的现实给他们上了清醒的一课?没有平静稳定的环境,再坚固的爱情都会变得粉碎。 夏瑾慢慢松了手指,是她先松了抓住他的手。 叶秉兆只是眯着眼看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其他人都看着两人之间明显的冷意,心随着叶秉兆迟迟不愿动一下的嘴皮子而提了起来。 “那个人,就是克伦斯。”韩力咬着牙将那个名字吐了出来。从未有过柔软表情的他,这个时候,居然露出一点儿柔软来。“可是,夏瑾,你是不能够替代阿芸的。阿芸……她是在没有光的环境里长大的,你跟她不一样。你没有见过真正的血雨腥风,你的血是热的,而我们的”他收了眼眸,眼中寒如冰块,“……是冷的。” “我们都明白孩子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不过,不光是老大,我们也不会让你走唐苑的老路。”他还记得夏瑾刚来到御景湾的时候,是由他带着她走进那扇黑色的大门。可那个时候的他,以为夏瑾的到来,会给他们带去的是不一样的光明,不一样的空气。绝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清清爽爽的她被他们所污染沉沦。 白布要染上污渍容易,但是要洗干净就难了。 “没错,不管是前大嫂,还是小幕少爷,还是阿芸,还是小宝宝,那些血债,是我们男人义不容辞的事情。夏瑾,你的手上决不能沾上鲜血。杀鸡跟杀人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的心情没法转移的话,那么……那么就操办你跟老大的婚礼吧,怎么样?”罗澄突地从椅子上冲过去,脑子突然亮了一下。 绝望中的女人,如果不给她一点点希望的话,很容易钻牛角尖。他以为,现在的夏瑾就是这样。 “婚礼?”夏瑾嘴角古怪地勾了一下,脸上显出些悲哀。他们的上空倾盆大雨,还有什么人会期盼那一场婚礼?在冷芸姿死得那么惨烈的时候?从她决定拿出那一张照片出来的时候,她就不再抱着那个期待了…… 她的孩子就那么死了,她这个母亲怎么可能还能面带着微笑跟他的父亲步入礼堂?不管是她,还是他,都无法做到从容淡定。 “小罗,结婚,是件美好的事情,是要在开心的时候进行的。在这个时候结婚,连冲喜都算不上,只是将我再次变成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兔子。当有猎鹰来将我抓走的时候,我难道要再要你们牺牲?”她缓缓摇了摇头。 当一件件的事情堆积在她的心头的时候,她会想要发泄,会想要找一个途径来表达她的悲伤。她能想到的就是变得更加坚强。不但要坚强,还要坚硬。不然,她找不到支撑下去的信念,也不知道要怎么再跟在他的身边。 即使是发生了这么多的悲剧,她依然不想要离开叶秉兆。也许,是她中毒太深,也许,是她再也不想要孤单。她也在离开还是留下的岔道口彷徨。可是,当她一夜醒来,发现她还是躺在他的臂弯里的那一刻,她自私了……她想要他的温暖怀抱,想要听他的声音,即使他不再有笑容,即使他会因此而对她冷淡。 她知道叶秉兆不喜欢这样的她,可是,要继续跟着他,又不想要拖累他,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叶秉兆听到她那一句“养在笼子里的兔子”的时候,心头重重被击了一下。他一直以来以为的对她的保护,实际上是在牺牲了她的自由上实现的。为了留在他的身边,她一直忍着。不能随便出去,出去要有人跟着,她的圈子变得只有他们几个人……好像自从跟了他,她的世界便不再正常。她所听到的,看到的都是鲜血跟危险。就连她最爱的事业,她也不能再重新开展。这样的夏瑾,她的生活实际上除了他以外是没有了寄托的。 叶秉兆没有了再继续反驳她的理由,只能强硬地将她赶出去。因为就算她再难受,他也不会让她变成第二个唐苑,这是他唯一的理由,也是他唯一的坚持。如果非要这样,他宁可她从他的世界出去! “等等,老大。”路善豪突然拦路出来,站在拉着夏瑾手的叶秉兆面前。他看了两人一眼,手指刮了下眉毛道:“夏瑾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我的场子最近冷清,就让夏瑾去散散心吧。如果她非要坚持,老大,你也防不胜防,不如就让她去玩玩。夏瑾,呐,我这是帮你了啊。” 他耸了耸肩膀:“你也知道,每个加入冥夜的人都要历练,没有捷径可走,就算你是未来的帮主夫人也一样。我的方法是两全其美。你若不行,就打消那个念头。你若可以,那么老大也不能再难为你。” 叶秉兆听完,对着路善豪皱眉头。他不会给夏瑾接触黑社会的机会,谁给了他这个权利允许夏瑾去管理酒吧? “老大,我的场子是干净的,你别瞪我眼。夏瑾精通厨艺,酒吧也是卖吃喝的地方,专业对了,这个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吧。”他眼睛里泛着精光。 “行。”夏瑾一口应下,也不管叶秉兆同不同意,先点了头。 “路子,你搞什么名堂?”赵世嘉在夏瑾离开以后,在叶老大对他挥拳头以前赶紧走过来插嘴。 “夏瑾是个倔强的人,你越是不让她做,她越要做。与其让她横冲直撞,跟老大你闹,闹到把感情都冷了,不如慢慢让她冷静下来。我们也要理解她心里的苦。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她在自责?阿芸的死给她造成的阴影太大了,再加上那个孩子……有哪个母亲在自己的孩子死了以后,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种残酷?” “她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这么关着她,她迟早会崩溃的。酒吧也不是那么好打理的。她去了,也许会知难而退呢?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是最接近黑暗角落的地方。” 几个人听下来,都觉得路善豪说的不无道理,点了点头开始赞同。 “路子,你这个大尾巴狼,说的冠冕堂皇的。其实你就是看中了夏瑾的身家清白,由她暂时打理酒吧那里,条子不会老是来找麻烦。”秦章一手搭上路善豪的肩膀,冷笑,“果然是歼商。” “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么。相信我的眼光。夏瑾对经营餐饮有头脑。她的理念很干净,正是要有她那样干净的想法,我们的酒吧才能从那些人的围堵里杀出一条路来。而夏瑾也会因此重建自信。” 叶秉兆横了他一眼。不可不说他的出发点也是有好的一面,不过……“她重建了自信,然后呢?我就会让她进一步参与我们?让她一步一步手上沾满肮脏?”他的脸上隐隐泛起怒气。 “不会的,老大。”路善豪一副算好了的样子。“丁越倒台,他的那些地下酒吧也被查封。而魅影起家的时候,收的都是一些社会上的混混。他们之中也有一些男欢女爱的。魅影散了以后,那些帮派之间斗争就没消停过。” “相对的,伤亡的混混就更多了。越是这样,就越有爱得要死养活的情侣来把明天当最后一天来过。最近,我的场子里的k歌厅倒是没消停过。也是因为我的酒吧多了一些这样的混混太妹,所以在条子那边,我才难以说的清啊。” “夏瑾是个软心肠的人,我想她会当个教母,而不是再去想着要怎么把自己变成一个斗士吧。”说到这个,路善豪有点没有了底气。毕竟,夏瑾究竟会如何,他不能打包票。但他宁可将自己的赌注押在夏瑾的本性上面。 她的性格也许固执,但不是一个狠地下心肠的人。她念旧,就会更加怀念以前单纯善良的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也是让她看清自己本质的人。 这就是对比效应。 叶秉兆心中转了一下。路善豪有一句话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与其跟夏瑾冷战,到最后把感情消磨了,也许,慢慢让她放弃她的打算更好。不到那个万不得已,他不想将她伤的更深。 ……分割线…… 六十八块钱的胃药,就四瓶口服液,两天就喝完……我以为感冒药、口腔溃疡的药、消炎药贵,没想到这个更坑钱,额的个神呀,不是说药品调价了吗!!! 第一百九十章 谢谢订阅!甜蜜章(新年愉快!) 灯红酒绿就是酒吧夜店的模样,开在黑暗中的七色之花。睍莼璩晓在越是繁忙的都市中,这样的酒吧越是在夜晚来得精彩。疯狂扭动的身躯,永远看不清的脸孔,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躁狂的音乐……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纸醉金迷。 夏瑾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地方,有点不习惯,看什么都只皱着眉头的。虽然她曾经在贫民区摆过地摊,但一样的黑夜,却是不一样的节奏。这里的人,真的像是路善豪说的,在用青春赌明天。 一张张年轻的脸孔,在酒精跟劲舞中衰老。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疲惫,却是很兴奋的样子,十分的矛盾,但又说不清的和谐。 “夏瑾,这是我们冥夜其中的一个场子。我先带你过来见识见识。你看看,有什么感受?”路善豪跟酒保打了一个招呼,带着夏瑾在里面逛了一圈。 夏瑾乌黑的瞳仁中,不断变化着颜色,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头嗡嗡响。“疯。”她只说了一个字。 路善豪赞同地点了下头。“那么,这个场子就交给你一个月,看看你能做点什么改变吧。” 夏瑾唇角一勾:“好,一个月后,你就来验收成果。” …… 夜深人静,枕边私语时。夏瑾夜半醒来,伸手往旁边一探,身侧的被褥是冷的。她拥被半坐起来,摸摸一旁的枕头,眼里闪过一点儿哀怨。 从她说要加入冥夜开始,她跟叶秉兆之间像是隔了一道无形的墙。他很晚才睡,每天都在她睡之后才过来。她很早起床,每天在他醒来之前离开。最是恩爱缱绻的两个人,却在这个时候避开了彼此的眼神。 夏瑾低低叹了一口气,抬眸往书房的方向看过去。一门之隔。磨砂玻璃的书房门里面透出一点灯光。他还在工作。 橘色的台灯下,叶秉兆拿着一张照片愣愣发呆,像是陷入了久远的记忆,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儿柔和。 手边突然多了一杯热牛奶。 叶秉兆回过神,就见夏瑾站在他的身侧,目光跟他一样,盯在那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照片,有他,有唐苑,有一个可爱的男孩。 “怎么醒了。”叶秉兆手上像是被烫到一样,将正面朝下,放下手中的照片。 夏瑾伸过手去,将那张他来不及收起的照片拿起,葱白的指尖在照片上摩挲。她的脸上并没有妒忌的神色,只是羡慕。“兆,如果我们的孩子能生下来,你说,他是不是跟小幕一样的可爱?” 照片里面的男孩头发乌黑光亮,亮晶晶的眼眸中带着狡黠灵气,轮廓中已经能看出其优良的基因优势,活脱脱一个小美男子。如果她的孩子可以出生长大,那该多好?可惜,她连一张留念的照片都没有。只有去做b超的时候,拍下的一个小肉芽,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幕可以跟他的父母有一张全家福,而她的孩子,却是孤零零的,连在她肚子里长大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难过。 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在梦里面哭泣。“兆,唐苑不会介意帮我照顾我们的孩子的,对不对?你说过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不会介意我的孩子的,看在你的份上,对吗?”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有点胡思乱想了,可是,她还是情不自禁会想到那里去。这样,她的心才有安放的点。好像跟父母分开的孩子,有个人照应一下,父母亲们才会觉得安心。她的孩子,虽然跟她不在一个世界了,但她还是会往那方面去想。 叶秉兆“嗯”了一声,拥过夏瑾,将她抱到腿上坐下。两个人一起看着那张照片。“瑾,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的声音低沉,有着男人的脆弱。 他也许是一个在事业上成功的男人,坐拥山峦别墅,大笔产业,有着很多人以他马首是瞻。可是在女人、孩子上,他总是那么的失败。也许,他不应该答应夏瑾,跟她在一起。如果他们不曾在一起,那么,夏瑾也不用经历这么多的痛苦。 看着夏瑾在慢慢的改变,他的心说不出是在受什么样的煎熬。他贪恋着她给他的欢愉,明知道她在痛苦着,还不肯放开她,拉着她一起沉沦。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他不知道如今,他还能用什么去跟她说。 他更怕有一天,枕侧的夏瑾会变得他都不认识。 手上的照片,记录着的唐苑是未曾改变前的她。改变过后的唐苑,是夏瑾没有见过的。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有了那个时期关于唐苑的任何记录。他只愿留着单纯美好的她,让她用远以那样的姿态活在他的心中。 夏瑾,会变成何等模样?他不愿意见到,也一点都不好奇。 “瑾,我们重新再来,再生一个,好不好?” 叶秉兆在她的耳侧低低说话,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处。孩子,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他很想好好补偿她,让她圆了那个遗憾。也有着私心,让她重新怀孕,也许有了孩子,她会放弃报仇的想法。 他的唇轻轻含住她的白润耳垂,用舌尖舔舐着,想要一点一点激起她的*。从她动过手术以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鱼水/之欢。一半是因为太多的悲哀没有了兴致,一半是因为他们都在回避彼此。 不料夏瑾却是轻轻摇头,手推着他的胸膛,抗拒着他。“兆,我不能……我……”她的声音在叶秉兆缠绕而上的唇中消了音。 叶秉兆的吻带着治愈的温柔,一寸一寸抚慰着她的伤痛。他知道她的伤,也知道她的拒绝。上一个孩子,他们都无能为力,再有一个,会不会重蹈覆辙?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一次。而他,又何尝不是? 可是废墟中都能孕育新生命,如果他们都不愿再给彼此机会,自己都不努力,那么还有谁能帮他们?也许情/欲是治伤最好的良药。在他们都悲伤的时候,更需要彼此的抚慰,而不应该是疏离逃避。 “瑾……瑾……”他的声音暗哑,一声声唤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点伤,又有一丝祈求。手从她的棉质睡衣中探了进去,粗糙的手掌顺着她柔滑的背脊一寸寸的游移,用他的热度温暖她带着凉薄的体温。 润滑的肌肤在他粗粝的手指下慢慢复苏,激起一个个小点。他的唇不停歇,像是缺水的鱼儿在她的口中获取水分。舌尖的缠绕,誓要再次激起灵魂的共舞。他探过她口中每一个领地,将她的抗拒融化在唇边。 大掌从她的背后绕到她的胸前。绵软的骨苞有点发涨,他揉捏着,被她的魔力所吸引。“瑾,别抗拒……”他的声音带着魔幻的力量,慢慢you惑着她。粗粝的手指捏着她的花骨朵,催发着它的绽放。 当花儿在他的指尖庭立发硬的时候,他的手掌从她的睡衣中抽出,大手拉着她的睡衣下缘往上提拉。 一下子,衣服脱离了她的洁白身躯,就像是一颗褪去了外壳的荔枝,露出里面白嫩的果肉。她的红梅在冷空气的接触下,傲然绽放,鲜艳欲滴。千堆雪中绽放的梅花是夺目的。叶秉兆的眼越发的迷离醉心,他像是捧着圣峰一样,将自己的头颅贴了进去。 温热湿润的唇舌一寸一寸膜拜着,袛舔着,像是要融化那两座白雪山峰一样,热力十足。 夏瑾在他的攻势下溃败,扬起了头颅。乌黑的长发像是一道瀑布一样在空气中甩荡,发梢划过背脊,更是刺激了她。“嗯……”她半睁着眼,神智半梦半醒。只觉得昏黄的灯光在眼前摇晃,开出朵朵橘黄色的向日葵。 向日葵!她的眼清醒了一点儿。叶秉兆跟她热恋的时候,总是说,她是他的午夜向日葵,可是,现在,她还是吗?还是那朵向日葵已经在黑暗中枯萎? “嗯啊……”叶秉兆用牙齿采撷了她的红梅,用力吮.吸起来,像是要吸出红梅花汁一样的用力。也是那一下子,又将夏瑾拉离了清醒的边缘,在他的技巧下迷乱了。 她挺起自己的胸,更加的迎合他。纤白的手指穿插在他的黑发中,将他更用力的贴向自己。“兆……啊……”她说不出的难受,似愉悦,又像是觉得还不够。 叶秉兆的一只大手托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压在她的白玉山峰上,以推倒山峰的力量,将那一只轻轻重重的按压揉捏,红梅在他的指尖拉扯,花瓣的颜色变得更加红艳。而另一朵红梅还在他的口中被他品尝,他像是要酿出一壶梅花酒一样,怎么也怜爱不够。 夏瑾心中的空虚感觉越来越多,但是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想要,总是感觉还差一点点。 叶秉兆从她的身上抬起头来,空出一只手来,拿起夏瑾放在桌子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后贴上夏瑾的唇,像是哺育一样,一点点喂她。带着浓浓的醇香味道,慢慢滋润她口干舌燥的喉咙,温温热热,从她的舌尖到咽喉,无一不润贴。 她渴望更多,在叶秉兆的舌即将离开她的时候,她抬手,主动抱着他的脖颈,用力吸着他。好像他一离开,她就会缺水而死一样。 叶秉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抚弄有了一点点的回应。以前的夏瑾很敏感,只要他一撩拨,她就会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热情。可是,现在的她,真的像是即将枯萎的花朵,变得生涩。 她依然还是他的女人,可是,却不知从何时起,两人的默契在减少。他们明明可以看地到他们为彼此付出的心,却没有了和鸣。他不要她步入危险,她要为他染上一层黑。心是为了彼此的,可是出发点不同,就变成了错过。 面对这种错过,他们都变得手足无措,这也是他们在逃避彼此的原因。这个时候,他们都希望但愿这次的结合,能将他们的关系重新拨上轨道。他们,不要做交叉而过的平行线…… 叶秉兆将温热的牛奶倒了一点在她的胸口,像是浇灌花朵一样。白色的液体蜿蜒过她的山峰,顺流而下,行出一条痕迹。叶秉兆贴唇而上,一点一点舔过,激起她身体的战栗。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兴奋起来,麻麻痒痒的,他的舌像是顽皮的精灵一样在她的肌肤上舞蹈。 “兆……” 在悄然间,他将她的睡裤也剥落。匀称嫩白的水葱腿软软垂在他的身体两侧。叶秉兆探指,带着一层薄茧的手从她的膝盖处慢慢往上,滑嫩细腻的触感,比花瓣触感更佳,经过大腿/内侧至抵山谷。 蕾丝的小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湿润。叶秉兆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手指从蕾丝边缘伸了进去,桃花源洞口狭窄紧致,只有一点点的水源,连手指都难以探入。像是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溪,没有淙淙的溪水从上游下来。 他的眉拧得更加紧,用了点力气,将夏瑾托起来坐在书桌上,大手一拉,褪下她的小裤。不着寸缕的夏瑾还不知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没感觉到男人的心忧,只是在叶秉兆突然将她抱坐在桌子上时,迷离的眼露出一点惶惑。 骤然贴上冰冷的桌面让她一激,激灵了一下,像是一条游动的雪白鳗鱼一样,挣扎着要跳下桌子来。 叶秉兆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杯子里剩余的牛奶悉数倒在了她的身上,顿时,白色液体在她的身上游动,她像是个融化了的冰淇淋一样令人垂涎。叶秉兆欺身而上,再次讨好她一样的对她进行爱/抚。 这一次,他更加的有耐心。一寸一寸,半点不放过的。她的敏感/点被他一一抚弄过,让她全身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的绵软。她摊躺在他的桌子上,身体燃起的火焰令她难受起来,冰凉的桌面刚好可以让她稍稍舒服一点儿。她舒服的哼了一声,像是猫咪一样闭上眼。洁白的腿垂在桌子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却不能并起来,因为叶秉兆正置身其中。 他俯身贴在她的身躯之上,膜拜着她。用唇舌舔过牛奶流淌过的痕迹,从山峰开始,经过那可爱的小肚脐,还有那孕育过生命的小腹,直到山谷处。那儿有郁郁葱葱的山林。山林之下就是掩藏其中的桃花源。经过他的爱/抚,从桃花源中流淌出的溪流已经稍稍多了一点儿。 晶莹的小溪并不丰沛,但也滋润起来。叶秉兆温热的唇舌灵活,顺着溪流找到那桃花源的洞口,十分有耐心的将洞口处的桃花花瓣一片片的采撷。溪水润滑,可以酿出一壶桃花酿。而桃花瓣中藏匿的珍珠,受到他的攻击,将夏瑾刺激得战栗起来,溪流越来越大。 “啊!别!”她尖叫起来,手指随意地揪紧了桌子上的一张纸,被她捏皱。她的头胡乱摇摆起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的身体绵软麻痒,只能用尽全部力气支起自己的头颅来看叶秉兆在她身上施法。 从她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头颅在她的身下动来动去,这一看,更是刺激了她的眼,她的神智。她没了力气支撑自己,重重躺了回去,浑身颤抖着,想要摆脱那种噬骨的麻痒,又好像很喜欢他的逗/弄,叫她不知所措。 火热的身体不消一会儿,冰凉的桌面也被她捂热,跟她一样地热情。黑色的桌面由于温度升高,在她的身体外侧熏出一圈儿雾气,将她晕染得像是从桌子里升腾而出的妖精一样。 叶秉兆不满足于唇舌的逗/弄,将手指塞进了那洞口,正式走进她的溪径。只有一个手指都让她紧张起来,层层叠叠挤压着他,另他寸步难行。 “兆,我好像不行……”这时,夏瑾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那骤然的进入,像是一根小棍子捅进了她的身体,她反身性得排斥着他。这一发现叫她心慌。她坐起来,迷蒙的眼露出她的惶恐。 从前,她最爱他的碰触,也享受他给以的欢/爱,因为他每次都给她难以名状的感受,可是……她的眼露出一丝水润,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她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改变了,可以,这种最原始的感觉也会变吗? 因为她在变得坚硬,所以已经没有了独属于女人的柔软? “别怕,瑾。有我在。”叶秉兆将手指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快速脱去自己的衣服,当最后一件落地的时候,跳出他的粗壮。青筋盘绕的酱紫色圆柱,像是盘龙的紫铜柱子,十分的有力。那紫铜柱子像是有生命力一样,也许是上面的盘龙活了起来,在夏瑾的眼前一动一动。 夏瑾原本渐渐退了红热的脸见到那紫铜柱子,一下子又涨了个通红,她别开眼,不敢再看。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在她还怀孕的时候,她甚至抚摸过。但是再见面,她还是会觉得害羞。他总是这么直接地表达他对她的渴望…… 叶秉兆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重新托起夏瑾的臀,坐回皮椅里。夏瑾由于叶秉兆的搂抱,身体自然前倾,双手搂抱住他的脖子。也是由于她的这个动作,他们的赤、裸火热的皮肤紧贴在了一起,像是激情的火花碰撞一样,坚硬的胸膛肌肉碰上她富有弹性的绵软,两人都发出一声喟叹。 叶秉兆眼角带着笑意,捉着夏瑾的手,教她如何取/悦自己。夏瑾的顽固劲头上来,像是个好学生一样,全听他的教导。她吻他胸前的红豆,啃咬他光滑有力的肌肉,双手在他的紫铜柱子上上下下滑动。 他的身体在昏黄灯光中,像是浸了水的琥珀一样,光洁润泽,一滴汗珠顺着他起伏的肌肉而下……他咬着牙,紧绷住身体,忍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任由他的女人探索。 夏瑾手酸,终于放了开来,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头枕着他的肩头在吮要他的耳垂。没有了她眷顾的紫铜柱子像是被抛弃的野孩子,乐得探索新的领地——她的桃花源。她的小腹紧贴着他的小腹,那夹在中间的紫铜柱子在两人的摩擦间越加勃发起来。那探了头的柱子自有灵性,随着她晃动的身体,自动得沾着她的润滑溪水。 由于夏瑾自动地投入了她的角色,终于真正的情动起来,她的溪流也越加的丰沛,顷刻间,已经将他的紫铜柱抹了一层蜜油。 “来,瑾,你自己试试。”叶秉兆鼓励着她,叫她自己行动。 夏瑾听话地离开紧抱着他的身躯,扶住他的紫铜柱子,对准自己的桃园源洞口,用脚趾头点着地将自己稍稍抬坐起,然后慢慢坐下。她感觉到自己在被一点一点的撑开,那么清晰的感觉更加刺激着她的神经,久违的感觉重新来到。 “啊……”两人同时叹出了声音。叶秉兆本来就已经紧绷,被她的紧致所迫压,更是涨了起来,却也因为有了舒缓而更舒服。他的长龙在她的溪径中活了过来,感受到了她其中的奥秘,层层叠叠的紧压,一会儿松开,一会儿缩紧,是活动着的,有着自己脾气的桃花源。桃花源里面风景无限,只是在那一瞬的光亮过后,又变得黑暗。 叶秉兆不满足于着短暂的舒爽,他的神经都跳动起来,疯狂呐喊着要爱她。“瑾,动一动。”他咬着牙齿,扶住她的腰肢,叫她动起来。 夏瑾慢慢移动起来,感觉他的紫铜柱子上盘龙刷过她的溪径,那么的强而有力,条条都是活动着的,激得她头皮都战栗起来。她抱着他的头颅贴在自己的胸前,背脊向后弯成一个弧形,像是一张满弓。她动她的,他舔他的,两不相误,各自取悦着彼此。 被她的溪水打湿的密林像是被雨水洗刷过一样,随着他们结/合的动作,很快互相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连理枝也许就着这么而来的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谢谢订阅!再续甜蜜 (新年快乐!) 带有弹力的椅子随着两人越来越热烈的动作而频频发出“吱吱”声音,空气里是两个人教缠在一起的喘息,还有溪水拍打石岸的声音,“啪啪”作响,是一曲别样的交响曲。睍莼璩晓 “瑾……用力点……”叶秉兆满身心的愉悦。扣着夏瑾的腰肢,帮着她抬起,再重重落下。那一下重力,使他更加的深入溪径,碰触到了她身体里面的二重门。夏瑾被撞得又酸又麻,尖叫了一下。“啊!”那一下子令她软了手脚,趴在叶秉兆的肩膀上,难以抒发的刺激叫她一口咬在了叶秉兆的肩膀上,手指紧紧攀着他的背,身下紧紧贴着他的,不留一丝的缝隙。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等着那种酸麻的感觉过去。叶秉兆的肌肉坚硬,她咬得牙酸,张开了嘴呼哧喘气。口中蜜汁顺着嘴角流淌在他的肩膀,再顺着那喷张的肌肉流淌而下,透明的液体与他的汗水交汇,经过他精瘦壮实的腰部,顺着他紧实的琥珀色圆.臀没入椅子中,那是一副说不出的魅惑画面。 “兆……我不行了……好累,没力了……”夏瑾咽了口口水,缓了口气,又重新张开了嘴猛力呼吸着空气。而随着她上面张开的嘴一张一合,她下面的小口也在寻求着呼吸的机会。奈何被他的紫铜柱子填的满满的,只能一下一下收缩着。 叶秉兆只觉得自己被她那一下一下的紧缩绞得差点软了紫铜柱,那密密匝匝的箍紧的感觉叫他头皮都紧了起来,再加上夏瑾肩膀上重重的一口,更是刺激的不行。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她的小口正在一口一口吞咽着他,消化他的画面。 他定了定神,大掌扣住夏瑾的腰,自己掌握了主动权,用力挺动起蛮牛一样的劲腰来。夏瑾刚停歇下来的身体顿时像骑在马背上一样被甩起来。她的十指紧紧攥紧了他刚劲的肩膀,防止自己被他甩下来,椅子的“吱吱”声更加大了起来。而夏瑾的呻/吟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像是一台马达机一样不知疲倦,速度也愈来愈快,狠狠贯穿着她的身体。剧烈的颠簸令软了身子的夏瑾都抓不住他的肩膀,刚扣住他就滑了下来。夏瑾索性趴在了他的身上,任他予取予求。 她求饶:“慢……慢点儿,我……”她闭紧了眼,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是伸出粉色的舍舔着自己的唇。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像是长在了一起的藤蔓在巨风中抖动。 两人交/合的地方不断有溪水随着紫铜柱子的抽出而流淌出来,湿润了真皮的椅子,也沾湿了他的琥珀圆/臀。 夏瑾一声绵长的叫唤之后,她的溪径像是崩塌了一样,将他的圆柱深埋了,箍着他令他无法动弹。 紧接着,叶秉兆感觉到她的身体深处喷出一大股的溪水来,热热烫烫的,洗刷了他的圆柱,令他痴迷不已。他一声低吼,等她稍稍有点松缓下来,便迫不及待得更加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密密地顶着身上的人儿,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达到了巅峰的夏瑾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到了高空中,正在云里雾里穿行,还未释放的叶秉兆却是更加卖力的挺动,将她顶得更高更高。夏瑾看见了与她一起飞翔的金鸟正扇动正巨大的翅膀,她稍稍降了下来,便乘坐在金鸟上,随着忽上忽下飞翔的金鸟,穿越进一扇金光闪闪的大门,里面白云朵朵,遍地的绿草鲜花,是仙境一样的地方…… 叶秉兆在一记深深的挺入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他紧紧得将夏瑾压向自己,令自己抵达她身体的最深处,那里的二重门被他冲开,他的紫铜柱开了闸,一股股热流喷出来,洗刷她藏着的桃花源。在她的身体深处,融合了他们蜜汁的液体,才是他们合力酿出的醉人的桃花酿。 不能逃离的夏瑾被他热烫的汁液烫得再次叫了出来,眼角淌出泪来,她一口咬住了他肩,指甲在他的背上划出十道红痕。身体的自然反应令她自动地挺起自己的腰,配合着他的动作,将自己用力抵住他的。她的小口像是吮/吸的婴孩一样,一嘬一嘬的,吮出他全部的精华,不让他的精华有丁点的浪费,全部进入了她的溪径里。 椅子终于停歇了下来,两人的重量使得这张弹力椅的靠背最大限度地往后弯。空气里是两个人精疲力尽的呼吸声,两人汗湿的身体发出晶亮的光芒,像是玉盘上盛着的露珠般璀璨。 酣畅淋漓的性/爱使得两个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浑身没了力气,却通体舒畅。 “瑾,还好吗?”叶秉兆宽大的手掌摸了一下夏瑾巴掌大的小脸,眼角有着笑意。他探头,热热的薄唇一下一下啄吻她的眼、耳,鼻子,嘴巴,给她最后的安抚。 夏瑾觉得自己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她趴在他的肩头,动了下头。她的身体绯红,像是一块暖玉一样,凉的时候是莹白的,热了便是一块绯色玉石。叶秉兆的大手在她的腰肢上或轻或重得揉捏按压,给她做着按摩。 一场过于剧烈的运动过后,夏瑾觉得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疲惫感袭来,可是她却不想睡。半睁半闭的眼睛在激情退去后又变得迷茫起来,怔怔发愣。 她的手穿过两人紧贴在一起的皮肤,摸上自己的肚子。平坦的小腹,稍稍往内使力,还能感觉到他还停留在她肚子里疲软了的圆柱子。那么激烈的结/合,会有再一次的机会吗? 还有孩子,愿意让她成为一个母亲吗?可是,事实上,别说是孩子,她自己都没有了信心。她不想对叶秉兆说,她不想要孩子了,因为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信心去保护。她没有了宝宝,只想留在他的身边,只守护他一个人就好,她是个没有用的妈妈啊…… 叶秉兆感受到她手的按压,再加上他的小腹感受到她手背的温度,内攻外守的双重刺激,叫他里面的紫铜柱又重新活了起来。他误会了夏瑾的意思,以为她跟他一样的想法,在重新寻找着希望。 他大掌托住夏瑾的臀,站了起来,由于夏瑾的腿到后来是盘绕在他的腰上的,随着他突然的站起,他的柱子往她身体里一突,重重撞击了她一下。 “嗯!”夏瑾一个闷哼,正发愣的她在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这时,她才感觉到他的复活。 “你……”她咬了咬唇想说不要了,可是她又不想败坏叶秉兆的兴致,吃惊的眼眸随即一转,那一双湿润的眼,眼波流转,在灯光中,倾泻一室芳华。 红润的唇瓣在她雪白如贝的牙齿中出来,更添润色,娇艳欲滴。叶秉兆低头吻了上去,邀着她教缠起来。 “啧啧”的交流声音重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叶秉兆抱着她倾身,将夏瑾放在了桌子上。 冰凉的桌面再次刺激着夏瑾的神经。她的身体正热气腾腾,忽的一激,像是火热的烙铁被放在了冰块上,让她浑身一紧。下颔用力,她咬了叶秉兆的唇,下面未分开的伴侣也是紧紧的一咬。 “呵!”叶秉兆被她咬得直吸气,赶紧调匀乱了的气息。“放松……再来一次。”他对着她迷离的眼,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蛊惑着她,手上动作不停,将她缠在他腰上的腿放到了肩膀上,令他更加的深入她。 “嘶……”夏瑾也是同样的抽气。今天的性/爱已经突破了她的尺度。他们从未有过这么激烈的教缠,也从没有在椅子桌子上做过这种事。全新的体验的确可以令她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的过往,将自己的全副精神都投入进去。她翻起自己泛着绯色的手臂往后,抓住桌子的边沿,开始迎接叶秉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叶秉兆已经在轻轻的动作起来,像是摇晃着一艘小船一样。白玉做成的小船,在黑夜中,破开黑水河,在*中乘风破浪。 夏瑾的身体随着她反曲起手的动作而伸展开来,像是抽条了的柳枝儿一般的柔软,随着他的挺动,她的身体前后得摇摆着,一头乌发滑落桌子,破开微凉的空气,在空气中晃动着,像是水中随波荡漾的水草。梅岭山峰因为平躺伸展开的身体而显得不是那么的高蜓,更像是团略扁的奶油糕点,上面插上鲜红的樱桃,引人垂涎。 叶秉兆粗粝的大掌覆了上去,用力的挫揉,随后,薄唇紧随其后,享受起这道美味的餐点。密密匝匝的吮吻,再加上下面不断的进击,夏瑾受到两处夹击,忍不住发出呻/吟来。她的热情再次被点燃起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如雨后莺啼,娇媚地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顷刻间,叶秉兆不再满足于这样温柔的动作变得急切起来。他支起腰杆,将折磨人的轻缓动作变幻成了一封千里急奏,夏瑾就是在他身下的马儿。而手上动作,他揪住夏瑾的两团绵软,白腻的奶油在他的手掌下融化,变成了两柄操作杆。他紧紧扣着她,将那两处变成了支点,下面大力挞伐,狠狠挺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她的身体里。 如果说前面是一场淅淅沥沥滋润万物的春雨,那么后面就是一场席卷一切的一场瓢泼大雨。夏瑾像是在大雨中迷离了的小船,在里面颠簸起起伏伏,找不到岸。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那桌子的边沿,指甲都扣了进气,剥下不少的碎屑来。 “啊!”她尖叫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叶秉兆俯身,将她的尖叫闷在嘴里,夏瑾像是找到了救星,松开了抓着桌子的手,改而抱住他的脖子,搁在他肩膀上的腿也滑了下来,缠在了他的腰际。 叶秉兆放开她的绵软,大掌扣上了她的双腿,将她们掰得开,方便自己进出。 “瑾,我快要到了……”他红了眼睛,觉得自己是一个骑在千里马上的送信人,在黑夜中奔驰,身下的马儿翻腾得厉害,速度越来越快。眼前有一晃而过的高越山峦,有花开遍地的草原,也有淙淙而过的小河,他的耳边呼啸着风声……骤然间,马儿抬起前蹄在空中踢腿翻腾,一声长长的嘶鸣,眼前一轮红日破开黑暗,射出了万道的金光,将他身上披上了一层霞彩…… 夏瑾剧烈晃动的头在身上的人停下后,也终于停止了摇晃,深深喘着气息。她在激烈中流了满脸的泪,眼里满是爆开的烟花,一颗一颗,转瞬即逝,又有接连不断的烟花爆开,周而复始。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得战栗着,松开了的腿无力得垂在桌子边沿,动都动不了。 叶秉兆怕压伤了她,在缓过了气息后从她身上起来。下面被堵住的洞口随着他的抽离,像是溃了的堤坝,一下子淌出许多水流来。乳/白的液体像极了起初倒在夏瑾身上的牛奶,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两人酿出的“酒”香味道。 叶秉兆屈起手指,在桃源口沾了一点伸到夏瑾的眼前看。他的气息不稳,脸上带着欢愉:“瑾……看,我们这么努力……”他的话说的不完整,可是那表情,像是努力耕耘等着收货的农夫。 夏瑾迷蒙的眼看到他手指上半透明的奶白,脸涨得通红,赶紧闭上了眼,没好意思再看。这个男人为了让她放松,无所不用其极。谁能想到在人前冷冰冰的人,在人后,会变得这般厚脸皮? 她懂他的意思,这么的努力,会有孩子在里面生根发芽吧……可是……她心里在叹息。她不会将她的决定说出来令他失望,有些事情,她只好瞒着他去做了。 叶秉兆抽了面纸,轻柔得给她擦拭完后才给自己弄。夏瑾恢复了一点力气,“我来吧。”她低声道,从桌子上支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面纸,亲自给他侍弄。她只是想着这么久的运动,他会累,而她作为他的女人,在他给予充分的关怀之后,也要给以一样的回报。 这么高傲的他,给她做着最卑微的事情,她心中的感动永远都不会消失。正是因为这样,才令她舍不得离开他啊…… 男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只是低头看着夏瑾手中握着他的东西,他就又有了感觉,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自己在她的身体里面冲锋陷阵的画面。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冒火的眼盯着夏瑾胸前微微晃动的山峰,像是一头饿狼。 夏瑾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不知叶秉兆的想法,但当她手中的圆柱在她的视线下一点一点勃/起,变圆变粗变烫,她吓了一跳,马上松了手,一抬头,刚好撞进他火热的眼中。他黝黑的眼底深处,熄灭了的火堆重新熊熊燃烧,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我,我累了……”夏瑾慌得结巴起来。她的桃花源被他用力的捣动破坏,还没有复原,那里甚至都不能闭合起来,火辣辣的灼烧着。 她似乎忘了,以前在她怀孕的时候,都是用五指姑娘帮他解决的,他对她的手,她的身体是有感觉的,再加上这个时候,他们刚刚经历过两场激烈的欢/爱,更加敏感。 她咽了一口口水,睁着无辜的眼盯着他,像是一只可怜的兔子在求饶。可她眼前的,是一只不知餍足的饿狼。越是这幅神情,却是想要一口吞下她。 “放心,这次我来,你只要闭着眼享受就好。”叶秉兆的声音暗哑低沉的不像话。他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身体一个前倾,往前一挺,那圆柱像是认路一样,自动自发地掘进了桃花洞。 “啊!”敏感的夏瑾猝不及防被他入侵,短促叫了一声,不禁感慨他的超强体力,如果她也有他这么好的体能就好了…… 夏瑾不知,过去几个月不能彻底的交/欢,叶秉兆的忍耐。她以为自己用五指姑娘帮他解决了问题,可是,那种程度,就好像是给一个孩子一点点蜜糖,只能浅尝辄止。而彻底的欢/爱,是一个孩子掉进了蜜罐里,里面有数之不尽的蜜糖,任他品尝。 开了闸的*一旦倾泻出来,是难以阻挡的。 有人说,男人的性,分两种。一种只是发泄自己的*,泄完了,就ok了。还有一种,是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做。那种性,是不死不停歇的那种。 叶秉兆之于夏瑾,就是后者。 他抱起了夏瑾边做边走回房间。这一次,因为不想夏瑾太累,所以他转换了地方。 夏瑾挂在叶秉兆的身上,怕自己掉下来,只能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她的腿不得力,每次在感觉自己渐渐滑下来的时候,就只能借助手上一点点力气,往上动一下。由于他们的身体还连着,就像是木栓插进了榫眼里那样,不论是夏瑾的跃动,还是叶秉兆的走动,都会令他的柱子更进夏瑾的身体一点。 所幸书房跟卧室的距离并不远。很快,两人就实现了转站。 柔软的宽大床铺,随着两人的躺进而深深凹陷了下去,重重晃动了几下,回弹的弹力,也将夏瑾往上托起,使木栓跟榫眼的契合度更深。 夏瑾微微颤抖着,身体里的感觉越来的越明显。那种被撑得越来越满的感觉马上让她回想起之前的那种狂风暴雨一样的急奏。她闭了眼,等着叶秉兆的抽动。 而叶秉兆不想在压着她,让她感觉疲累,缓缓抽出了自己,侧躺在她的身边。夏瑾清晰感觉到身体随着他的离开而升起的一种空虚感,不禁睁眼转头疑惑地看着身后的他。 “乖,别急。”他笑着就势亲了她一下,将她换了个姿势,改成了侧躺。随后他一条大腿勾起夏瑾的一只,撑起她,大掌抱住她的腰,令一手扶着自己,缓缓得重新进入他。像是回归鱼池的鱼儿一样,再次在里面欢快游动起来。 饱足感再次袭来,夏瑾闭上眼,感觉他在里面横冲直撞,她的气息也被他撞得支离破碎,手指紧紧掐住身下的床单。她不掩饰他带给他的欢愉,也不忍住自己的感觉,张着檀口叫的欢快,给他鼓励。任何时候,她都不想抛下他,让他一个人努力。 男女之间,有时候就是这样,这样才有了携手并进的意义。她爱他,比爱自己都爱,所以,她舍不得看见他的失落。 “兆……叶秉兆,我爱你!”在顶峰时候,她像是一条被甩出了水面的鱼儿,高高跃起,在空气中扭动了几下再落入水中,欢快得游着。 “我也是。”他抱紧了她,将自己紧紧得抵着她。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 这一夜持续了很久,他像是个不知停歇,开疆扩土的君王一样在她身上驰骋,要给她一个孩子。他身体力行的要给她满足,希望她将注意力转换,在他的身上,在怀孕这件事上,而不是那间酒吧。 而她,任他予取予求,第二天,不无意外的,她睡到了很晚。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拖着疲累的身体走进酒吧,路善豪正歪坐在吧台上,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走路姿势吹了一声口哨。 “啧啧,老大为了阻止你,真是不遗余力啊。”作为一个趟过了女人河的男人,光一眼,就看出了夏瑾身上发生过什么。迷乱的灯光,掩饰不了她脖子里的吻痕,幽暗的光线,躲闪不了她奇怪的走路姿势。 夏瑾瞪了他一眼,从包包里掏出几盒子的药来。这是她在来的路上偷偷去药店买的。维生素什么的都是无用的,做掩饰用,只有一样,她非吃不可——避孕药。二十四小时的紧急药品对她最适合不过了。 夏瑾知道,过了昨晚,他就会对她不停地做床上运动,直到她怀孕为止,那么,这就是她的对策了。也许会有人说,夏瑾在试着经营酒吧,而酒吧是通宵的,她大可以在天亮的时候回去。可是她跟叶秉兆之间是有约定的。他们不是昙花跟韦陀,只能在凌晨破晓的时候见一面,她是另类版的灰姑娘,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必须回家。 ……分割线…… 除夕夜,除了上大餐,我想不到更好的方式来渡过这个节了,大餐,吃吧吃吧…… 还有半小时,就要十二点了,祝大家新春愉快,整年都像掉进蜜罐里面一样,甜甜蜜蜜! 第一百九十二章 谢谢订阅!八千更 (新年快乐) 路善豪看着夏瑾倒出来的几瓶药拿过去看看,夏瑾劈手过去,将里面的维生素丸都倒了出来,再将剥了包装的避孕药丸都装了进去。睍莼璩晓 “你这么做,要是让老大知道了……”路善豪话说一半,个人私事他向来不多嘴,何况是叶老大的。他对于夏瑾跟叶秉兆之间的事情,一向是保持中立的态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但看夏瑾做的这般偷偷摸摸,也知道夏瑾是在瞒着叶秉兆吃药。“如果你不愿意要孩子,可以跟老大说的,他不会勉强你。” 夏瑾装药的手停了一下,眼眸垂下,明明灭灭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无法遮掩她对叶秉兆的歉然。“不,你不许跟他去说。现在我只想做好这个酒吧。”她挤出个笑,用冲事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路善豪扫了她一眼,端起吧台上一大杯的啤酒喝了一口,点了下头:“好,现在我暂时不说。但是,夏瑾,你该知道,这吃药对你的身体可是有害的,决定权在你,你可想清楚了。” 夏瑾再挤出个笑点点头:“我有分寸的。”她收了药瓶子,只在掌心留了一粒就着酒保递过来的冰水喝了一口。“今天看起来生意有点起色了。” 说到这个,路善豪眼睛明亮:“没错,你的点子很有创意,既扫了酒吧里面的乌烟瘴气,又将这里顾客的档次提高了一层。”他的嘴角挑起,目光在场子里面环顾一圈,一股子的清新味道,又带着夜的极致you惑,像是冰与火的交融,天堂跟幽冥的交界地。 冥夜的人说到底都是粗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赚钱盈利。所以,只要是能吸引顾客的,不分街头混混还是其他,一概欢迎,所以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时候赶上大的足球联赛,也会做些赌球的行当,除了贩/毒,其他一个没少,打架,谈私活等等,凡是黑帮涉猎的,他们都做。 如今要改做干净生意,从头做起还真让人难以信服。就好比一个妓/女说她以后不卖/肉了,说出去也要有人信。 夏瑾从未涉入过酒吧一类的餐饮业,但就是因为她不懂,所以才能想出不同一般的想法。 当今社会,不管是都市白领还是城市精英,工作压力大,想要有发泄的地方,也想要有清净的地方来做沉淀。高层次的人喜欢高层次的享受,这是必然。夏瑾引入了商业化加上文艺化的模式进去,将嘈杂的酒吧改头换面,成为浦海第一家带着文艺腔调的酒吧,跌破一票酒吧业人的眼睛,许多人都看好戏,等着这家酒吧的关门。 酒吧新规就惹了不少人。因为从新装修后第一天起,他们筛豆子一般,将以往的老顾客都筛选了一番,凭资格才能入场,资产不达标的一律取消资格。这点引入了高级会所的vip模式,甚至比高级会所还严格。 没钱,还不赶紧挣钱养老婆孩子去?来这里装什么阔呢?一个连自己一家都养不起的人,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辛苦收入投进一夜放纵里面?这种人,本身就是一个潜在的社会危害。 辉煌酒吧的人可以保证每个进入这家酒吧的享受美好的一晚,但不会要你有了今天就没明天。 其次,因为有了这项新规定,那些在酒吧撒网的小混混没有了寻找猎物的空间,也令前来搜查酒吧的警方人员没了借口。有人说,要取得辉煌酒吧vip卡,比取得一所名校的资格证都难。 不过,由于入场难的名气,很快在几天内就在高端人士中传播开来。得到辉煌酒吧的一张vip卡,相当于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城市中得到了认可,才另一个程度上满足了人们的虚荣心。比,跟别人攀比,是这些人的通病。 客人不在多,在于精。这些人口袋里有的是钱,而酒吧少了一些前来寻欢闹事的小客,多一些有修养的人前来,无形中就提升了本身的层次,相得益彰。不出半个月,杂志上登出“皇家酒吧”的赞誉来。 有了高端的客人,自然要有高端的服务,高端的品质。夏瑾让路善豪出重金,挖了不少酒吧业的人才过来,调酒师,公关人等等。一流的服务员,相貌是第一关,专业是第二关,素养是第三关,必须算的上是酒吧业的才貌双全才可以,iq、eq、mq都得过关。 所谓iq,即智商,这个就简单了,简单来说就是机灵,懂得随机应变。 eq,即情商,第二重,比智商要求还要高。因为酒吧说到底,就是个服务行业。来这里消费的人群,是来解压,找帝王一样的优越感,不是找气受。情商不高的人,一旦跟客户起冲突,丢的是不但酒吧的面子,还是酒吧的声誉。 mq,即记忆商。一个服务行业的人,记不清来这里的顾客有哪些,各人有哪些喜好,又怎么让那些顾客觉得自己在这里感觉到是被重视的?而在辉煌酒吧点单的顾客,是不会看到这里有哪个waiter是需要拿个小本子记着的他们要了些什么东西的。 她不需要她酒吧里面的女服务员穿着露大腿,露胸脯的兔/女郎衣服去吸人眼球,甚至不需要套装,只让她们的衣服穿得有文艺腔调一点,但必须是有品位的。休闲衫给人以惬意的感觉,更另客人觉得放松。服务员本身的素养,已经说明了她们的实力,不需要刻板的制服套装去破坏其中的放松感。每个服务员手臂上只要戴上荧光的w形徽章,能给人识别出来就好了。 酒吧的人才过了,下面是里面的娱乐措施,毕竟不管酒吧里面的服务有多好,它的本质是个酒吧。 里面包厢必不可少,甚至增加了包厢的数量。喜欢个人*的高端人士只会多不会少,他们可以在包厢里面唱k跳舞谈生意等等。进包厢的人越多,酒吧才赚的越多,这是铁律。 外面,酒吧台里,是拿过调酒比赛第一名的调酒师,他绚烂的调酒技巧征服了许多人的眼。只要他表演,便会引起一阵欢呼。有人说,调酒师是整个酒吧的灵魂,这句话是一点不错的。 酒吧大厅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圆形空地,是夏瑾专门开辟出来给上来表演的人用的,方便客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看。 她购置了一整套的乐器,可以是顾客自己来,也可以是来驻唱的明星用。她让路善豪帮忙,请了几个明星来驻场唱歌,提升这里的档次。毕竟,不是每个场子都会有明星,大多只是一些闲散的乐队。有了明星驻场,也让那些前来寻/欢的人值了回票价。 夏瑾将这间酒吧弄得很精细,回报也来了。重新开业至今,生意在慢慢好转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夏瑾,看到这个酒吧被你设计成这个样子,你还认为,你真的可以成为冥夜中的一员吗?”路善豪将她那杯的冰水换成了牛奶,淡淡道:“你本身讨厌黑暗混乱,不喜欢打架,不喜欢那些肮脏的勾/当。我还记得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捂着鼻子,喝下第一口血腥玛丽的样子。你甚至讨厌酒精麻痹掉的神经,又怎么麻痹你自己在堕入这个混乱中的心?你看,你将你心中理想的酒吧在这里呈现出来,直接反应了你想要的,你所讨厌的。” 谁说酒吧不能有牛奶?夏瑾酒吧里的牛奶不是为了调酒用,就是可以如《牛仔很忙》mv中那样,牛奶当酒也可以在酒吧上演。但在路善豪看来,这只是为夏瑾而备。 夏瑾拿过那被牛奶看了看,想起昨晚上叶秉兆在她身上施的魔法脸上有些发热,可是路善豪不轻不重,只她一个人听得清楚的话音将她脑海中的旖旎就驱散。她勾唇凉薄一笑道:“好一个过河拆桥。酒吧营业上去了,警察不来查场子了,一个月期限也到了,你就要帮着你老大做说客赶人了?” 路善豪咧了嘴笑笑:“这不算是过河拆桥吧,只是让你的余热得到了发挥,而且你的自信也该回来了。老大那么努力想要你怀孕,无非是想要转移你的注意力,要是你再这么下去,我可能再也当不了这夜店王国的主人了,你就当做帮个忙呗。” 夏瑾听他口气,无一不是在做着一个说客的话,她敢肯定他是得了叶秉兆的指示的。眼见着酒吧的生意好起来了,他当然要防起她来。难怪他昨晚那么的努力。她不理他,只将目光投射在那块空着的表演场地。刚才一个乐队刚刚演唱完一首歌。 此时,直径三米的场地突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并不是真正的雨丝,而是采用了3d成像的效果,为了渲染气氛而用。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可以让几十年前的人在这里跟他们同台表演。如果是带着古味儿的歌,他们可以呈现出穿着古装的歌姬出来,活灵活现。图像非常的丰富,令人如身临其境。 夏瑾半眯着眼,倾听叮叮咚咚响起的前奏,刚刚还冷硬的心随着那音乐而变。好像是一颗被雨丝打湿了的石头。 一个穿着简单的女人走了上去,脸上带着忧伤。她上去没有半句多言,等到了点就开腔,唱的是飞儿乐队的《我们的爱》。一首穿透力极强的歌,爱到尽头的嗓音,将她的悲伤唱的淋漓尽致。 “回忆里想起模糊小时候,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那时候的你说,要和我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仿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地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 “不要再问你是否爱我,现在我想要自由的天空,远离这被捆绑的世界,不再寂寞。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 当歌曲的高/潮部分来临的时候,夏瑾的眼陡然瞪大,心中某个点被触动,眼眶都湿润起来。她的心在颤抖,坚硬的石头被雨点击碎。在幽暗的光线中,她看到那个女人眼眶里落下一滴彩色的泪,那何尝又不是她的泪? 不管她将这家酒吧弄得多好,她都不可能真正地加入冥夜,路善豪说对了,她的本性在那里。她见不得肮脏。而她,正在成为叶秉兆的负担,更确切的说,从她跟他告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他的负担。 是她束缚住了他,令他束手束脚,而她,也被束缚住,不能自由自在。 “路子……她为什么唱的这么的伤心?”这个女人她以前见过她,那时候,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冷冷的男人,对她倒是很好。夏季的目光在四周搜寻了一圈儿,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而那个女人,因为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在场,周身都没有了光彩,像是一块没有了水分滋润的玉石,冷硬又干涩,形单影只,透着满怀的悲伤。分手了? “她的男人死了。”路善豪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眼中阴郁一片。 “死了!”夏瑾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看着那个犹在唱着悲伤的女人。她唱的是那么的歇斯底里,毫无杂念,好像那只是她一个人的天地,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脸上的泪在雨点里面奔腾,下面的人也被她感染,没有了碰杯的欢乐声,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她是富乐钢材的千金,跟帮里一个弟兄在一起。她的父亲极力反对,但为了能在一起,她甚至离家出走。不过,前段时间我们跟克伦斯交手的时候他中了枪,阿章救不回他……”他低了头,收紧了手中的啤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 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躺了一晚上,终究没有逃过生死十二小时! 那个男人是冥夜中的一个中层骨干,很有前途的一个人,有勇有谋,他正准备提升他,让他跟那女人可以好好在一起,取得她父亲的祝福…… 这些都是夏瑾不知道的,她只知道他们有时候会出任务,但她真正认得的,也就是围绕在叶秉兆身边的那几个人,对于其他人员,她并不清楚。而他们也帮着叶秉兆一起瞒着她。 “夏瑾,不是只有你一个身家都干净的女人跟黑道的人交往,可是你看,这是什么结果?我们的世界很残酷,你不怕死,也经过了考验,可是,如果是老大,你真的……”他及时住了嘴,以前他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立场,可是,在亲眼见到后,他也觉得残忍。 夏瑾真的能挺过去吗?如果真有那个万一? 眼下的他们跟克伦斯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前段时间酒吧一直被查,也是跟他使诈有关。那些来历不明的小混混就是他们派了故意引起警方的注意来临检的。而这端期间,他们大小枪战不断。让他们危机更上一层的是,最经传闻季淳风已经加入了焰门,成为了斐迪南手下一员。 所以,他最近才有了这种顾虑。夏瑾会是牵绊叶秉兆的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她,他才可以放开拳脚,大干一场。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有了这种想法,只是碍于他们身为下属的身份,不能直接提出反对。夏瑾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女人,但与他们想要的,还相差甚远。更何况,如过是她出事,叶老大不知还能不能承担第二次的痛苦。 他同情这对恋人,但在血腥战场,软肋只会给敌人刺入的机会,同情,没有半点意义。 夏瑾朦胧的眼看着那个悲切的女人,恍惚中,她好像看见她变成了她。她猛然摇着头,甩落眼泪。不,她绝不要站在那个抬上唱那首挽歌! 她的爱不会是诅咒! 此时她的心中终于下个了决定。 “路子,后天这里停业一天,我要用。”她擦了一把泪,在那还未停歇的歌声中踉跄着脚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 叶蔚蓝仍旧跟季淳风住在那个狭小的弄堂里。褪去了华服的她,身上的气质依然不减。即便是一身路边摊衣服,她也能穿出味道来。 经过几天的适应时间,她已然能够游刃有余。用叶蔚蓝的话说,就是,她可以征服上流社会中的人,在平民社会,她照样能征服这里所有的人。女王,走到哪里都是女王。 她不需要像黎妍那样装贤惠乖巧,只用她豪爽的个性就能赢得别人的喜爱。 她教这里的年轻媳妇、姑娘们穿衣搭配。 她跟弄堂里的孩子玩游戏,跟上了年纪的女人唠嗑聊八卦。她的嘴里有许多明星的八卦,亦真亦假拿出来说说嘴,但守着不透人*的底线,只聊杂志上写的。说到最后,她会用一句“狗仔队的笔,能写出什么真来?”忽悠过去。 她听老人们说他们过去的故事,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弄堂里发生过的事情。东边原来是什么,后来拆了改成了大马路,西边原来是什么,后来拆了建了高楼。谁家出了有出息的人,谁家的儿子出了国等等…… 她跟这里的大老爷们斗酒,虽然十次有九次喝醉,但她随叫随到,绝不怯场。季淳风为此常常需要从哪家人家里把她背回去。在黎妍看来,叶蔚蓝这是在借酒想要引起季淳风的注意,让他怜惜她,唤醒他对她的感觉。 叶蔚蓝在这里很有市场,成了单身汗眼中的香饽饽。虽然她有可怕的“心脏病”,但依然挡不住青年们求爱的心。 今日,她左手一束野花,右手一大袋子的菜优哉游哉往弄堂里面走,嘴里哼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季淳风刚好矮着身子从门里走出,抬眼就见叶蔚蓝心情颇好。“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事实上他不是刚好出来,而是回到家时未见叶蔚蓝在内出来寻她。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里面择菜准备做饭了。 自从叶蔚蓝来了以后,她自动包揽了厨房。她庆幸自己跟着夏瑾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厨艺,可以在这里显摆,只要比黎妍做的好就成。 原本每天一大早,是季淳风从外面带回早餐,后来变成了叶蔚蓝煮好早餐等他回来。而叶蔚蓝在准备完早餐后就直接上市场买午餐材料,完美的配合,将黎妍完全剔除在外。 用叶蔚蓝的话来说,一个这么“穷”的家,当然每一分每一厘都要用在刀口上,怎么可以这么奢侈吃外卖早点。 季淳风眼睛自然注意到了那一束鲜艳的野花。明黄色的花排在内圈儿,有点像是非洲菊,又不怎么像。外面一圈白色花瓣的野桔花,再有几根狗尾草支楞在其中,倒也好看。但在看在他的眼中,只有“刺眼”两个字,尤其是叶蔚蓝一脸春风的模样,更是扎他的眼。 “这野花是从哪里来的?”他皱了皱眉,下巴冲那束花抬了一下。 “嗯?买茼蒿菜的小高送的。他说他家的菜地里,茼蒿开花了,一整块田都是这种黄黄的花,很漂亮,他还叫我去看。”叶蔚蓝眼睛里亮亮的,眼底都映上那一层明黄。 叶蔚蓝的魅力已经蔓延到了菜市场。只要她去买菜,不需要讨价还价,自动有人给她降价,甚至白送都有。巷子里的人常常跟叶蔚蓝结伴而去,为的就是可以沾点那个小便宜。有时候,干脆叫叶蔚蓝带回来。因为她一人出去,得到优惠的幅度更多。 季淳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好像瞧不起似的转身走进了门内,冷声道:“以后别随便拿人东西,你跟人又不熟,去别人家里做什么,还有,早点回来。” 叶蔚蓝眼睛更亮了,笑得像是一只狐狸。她了解季淳风。每次他有那个表情的时候,都表明了他在吃醋。她追在他的后面,笑着道:“淳风,你是不是专门出来等我的?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他有这个情绪,说明她成功了一大步。他不再排斥她跟在他的身边。 季淳风抿着嘴不搭理她,但是站在洗碗槽那边的黎妍听着着她的话脸色变了变。她压低的声音冷冷的:“叶蔚蓝,你注意点好不好,淳风是你叫的么?这个时候你是他的小姨子,我的妹妹,你该叫他什么?” 叶蔚蓝的存在,完全打扰了她跟季淳风的二人世界,让他们不能培养感情。反之,季淳风越来越不能控制对叶蔚蓝的心,有时候,连他也不由自主说一些不合情境的话。她真怕他们仗着她看不见,偷偷做一些逾越、情难自禁的事情。 刚才季淳风的两句她听出了他的醋意。他在对那个给叶蔚蓝送花的人吃醋,即使只是一簇野花。 叶蔚蓝生气,像是被扎到一样一下子甩了手里的菜袋子:“我不叫你姐姐,反叫季淳风姐夫才奇怪吧?你不爽可以将耳朵堵上。” 季淳风这个时候插在两个女人的斗嘴之中是最头疼的。有时候她们不注意,会被隔壁邻居听到。他只好解释说,这两姐妹常常闹脾气。一家人吵嘴,才更像是一家人。无形中,这也给他们的戏添了三分真,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去调停的。 他一声不吭,装作没听到,等她们自然消停。 弯了腰,他拎起环保袋的底角,“哗啦”一下倒出叶蔚蓝买的菜。里面一只被绑了翅膀的鸡被上面的菜压的几乎要翻了白眼,在那直挺腿。 “叶蔚蓝,你买只活鸡回来算是怎么回事?你准备自己弄?”他拎起鸡提到已经撩起袖子的叶蔚蓝眼前,成功阻止她喷出的火。 叶蔚蓝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鸡吓了一跳。她眼睛转了转,道:“等着杀鸡的人太多了,我不想等,就直接拿回来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今天这么晚回来吗?不就是等这只鸡咯。排了半天的队,后来我就不想等了啊,然后就回来了啊。”她说的一副轻松的样子,却是欲盖弥彰。 季淳风眼睛眯了起来:“你不是号称‘菜场女王’,男女老少通吃吗?连买个菜,别人都能白送,买鸡倒是需要排队了?是哪个人不给你面子,让你干等着?”他上前一步,叶蔚蓝就后退一步。 这时候,鸡缓了过来,鸡头竖起,炯炯有神的眼神盯着叶蔚蓝,似是在谴责她对它的虐待。尖尖的嘴也往前凑去,“咯咯”叫着要啄她。叶蔚蓝本来面对季淳风的逼问就在心虚,再加上这只鸡的趁机报复,只能往后仰着脖子,躲闪起来。 今天她先去了一趟冥夜的一处分点,将她新得到的情报递了出去,然后才赶回了菜场,时间所剩不多,她怕引起季淳风的怀疑,赶着买了点菜就回来了。没想到他连这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不好?”被逼到墙角,她横了起来,抬手对着向她啄的鸡头一下猛拍,一下子将鸡拍的晕头转向,缩了回去,半天没敢伸出来。 “老沾别人便宜,让那么多人等着我优先,那是扰乱市场秩序。市场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万一其他买菜的人不高兴,对摊主有了意见,我又不能去给人赔礼道歉。这个世界上,小鸡肚肠的人多了去了,嫉妒我的人也多了去了。”说到这里,她的眼向在那乐着看她被季淳风逼问的黎妍扫了一眼。 “不就是杀鸡吗?我来。”她一把夺过季淳风手里的鸡,提了一把菜刀出去。 鸡一到她的手里,像是预感到自己会死的很难看,激烈挣扎起来,绑着的绳子松了,扑腾起翅膀,飞了一地的鸡毛。叶蔚蓝的好心情被破坏,扬起刀一下子砍了鸡头,“倏”一下,飙出一股鸡血。好在她的反应快,躲闪了开来。 她恶心,一下松了手。于是诡异的场面出现了。一只没有了头的鸡在巷子里面扑腾得更加厉害了,鸡血混着鸡毛斑斑点点,落了一地。若是在夜黑风高的晚上,配上几声惊悚的叫声再加上婆娑的树影,还以为是在拍恐怖片。 叶蔚蓝像是被吓到了,只是站在那里怔怔看着那只鸡没头没脑得乱跑乱撞,鸡血随着它跑过的痕迹,留下一滩滩的血污。这下子还真是没头没脑了。她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锋利的刀口上面除了一层银光,还有鲜艳的血跟沾着的几根小绒毛。 “啊呀,蔚蓝啊,你在干什么?”隔壁出来的李家媳妇看着那只没了鸡头的鸡在胡乱蹦跶,吓了一跳。 季淳风本不想出去哄叶蔚蓝,但听李大妈的声音赶紧出来查看,看到的是已经流完血侧倒在电线杆边抽腿的没了鸡头的鸡。 “叶蔚蓝,看你做的好事!”季淳风气的瞪了眼,爆吼一声,走过去捡起那只鸡。走到叶蔚蓝的面前时,却见她流了满脸的泪,眼中满是惊恐,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她杀过人,也看过很多的恐怖片。杀一只鸡本不至于令她怕成这样。可是她杀得不得法。人若被砍了头,除了碗大的疤跟一地的鲜血,是不会再站起来的。恐怖片不是身临其境,也不会感到那么的害怕。 可是,今天的她,是亲眼见到一只没有了鸡头的鸡在那没有叫声得跑了差不多有三分钟,却是骇住她了。 她的嘴唇全白了,瞪大的眼睛好像犹在刚才恐怖的一幕中。 季淳风见她这模样被她吓到,忙丢开手里拎着的鸡,一把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缓了口气低声安慰她:“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站在一旁的李大妈见到着一幕,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是个乡野女人,没放干鸡血的鸡胡乱扑腾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在起初那一幕见到过后,也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镇定下来。 但是见到眼前一幕就叫她吃惊了。这不是小姨子跟姐夫那啥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谢谢订阅!杀鸡风波(新年快乐) 那两人亲昵的抱法很容易令人臆想菲菲,尤其是叶蔚蓝刚来这巷子的时候,是被季淳风抱着进来的……小妍看不见,他们在她眼皮子低下做这事儿,那他们还真是……若真是这样,那小妍实在是太可怜了,一个女人家的…… 李家媳妇的脸上已经显出不屑与厌恶。睍莼璩晓 这时,黎妍听着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一时寂静下来的巷子令她不能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茫然的眼四顾了一圈儿,双手在空气里胡乱挥舞想要靠近:“淳风,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脚下的鞋子踩上了鸡血,留下一个一个的血印子。 叶蔚蓝听见那声叫唤,浑身激灵了一下,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还有人看着,马上推开他,低下了头,低声说了句“我没事儿了”。她尴尬,低着头蹲了下去要捡回那只无头鸡。 鸡已经躺在她的脚下一动也不动了,但刚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她犹豫了一下,好像那只鸡马上还会重新站起来一样。心中的惊恐还在,她闭了闭眼,咬着唇硬着头皮去捡。 季淳风先她一步抄手夺了那只鸡,大手拉过还在摸黑寻找他的黎妍,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小妍,我在这呢。蔚蓝闯了点小祸,我正帮她收拾。”他的举止有着小夫妻之间的亲密,低沉的声音不大,却教在场的几人都能听得清楚。 季淳风那声略带责骂的话不轻不重,既给黎妍做了简单的说明,又结了叶蔚蓝跟他之间的暧昧。其实,他这话只为讲给那个在看着他们,并且已经想入非非的隔壁大妈听。这会儿,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跟叶蔚蓝逾矩的拥抱会惹人非议。若不及时澄清,必定招人闲话,也会被人看出端倪。 而叶蔚蓝听见他那句“闯了点小祸”时,嘴唇咬得更紧了。她抬头飞快看了一眼那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眼泪都快淌出来了,马上又垂了头。她从没有这么丢脸过,也从没有这么无助过。闯祸,从她正式出道以后,她的确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的眼睛在掠过李大妈时,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可是那笑难看到比哭还难看。她的倔强、委屈、难堪、无措全在那飞快的一眼中流露出来,看的那大妈心瞬间软了,对他们刚才的拥抱也没了怀疑,眼里的震惊与不屑也消失了个精光。 李家媳妇的眼在她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到叶蔚蓝半垂的着脸上。一个小姑娘家,肯定是生平第一次杀鸡,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吓人的场面,一定是她多想了。小季只是在安慰这个妹妹。她有心脏病,瞧瞧她脸都吓白了,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她主动走了几步到季淳风的面前笑了笑道:“哎,小季啊,别责怪蔚蓝了。这年头,很多女孩子不会杀鱼再鸡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儿,这鸡大妈给你们收拾了吧。”她伸手要接过那只鸡。 季淳风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快得令人捕捉不到。他也没客气,递了鸡,脸上歉然:“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蔚蓝今儿没在菜场处理了就带回来。刚才在家时我还说了她。她脾气大,任性了。麻烦大妈帮忙了,这脏了的巷子,我马上就来收拾干净。” “不着急,不着急。”李大妈摆了下手,脸上的笑也不是那么自然,她拎着鸡往屋内走。 季淳风注视着隔壁大妈的背影,松了环抱在黎妍腰上的手,冷淡对着叶蔚蓝道:“还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去端水拿刷子出来收拾?看看,这巷子被你弄得像个杀人现场一样。”他继续做着戏,摆起姐夫的威严。 叶蔚蓝纤眉拧了一下,默不作声进了屋子里,很快就弄出一盆水来,不声不响得蹲在地上刷血迹。空气里只传来“刷刷刷”的刷子声音,有些凝固的血液被清水冲的淡了痕迹。 季淳风站着看了她一会儿,扶着黎妍进了李大妈家,嘱咐她帮着大妈一把。等做完了样子,他才返身出来。 巨大的阴影挡住了投在叶蔚蓝的光,叶蔚蓝只觉原本明亮的光变成了一片阴暗,她知道来人是谁,抿着嘴只当没看见,端了水盆换了个地方重新擦拭。 季淳风摇了摇头,蹲下身来,拿了里面的*的布出来在血迹上面拧了一把,将半干涸的血迹冲淡了些,然后才用布擦拭。“脾气还是那么大。”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带着一点儿不易察觉的宠溺,眼底里面是叶蔚蓝看不见的神采。 这个时候的他们像极了以前叶蔚蓝闯祸被罚擦地时,他偷偷帮着她收拾。时光好像倒转了一样。 叶蔚蓝听见他那声咕哝,心里渗进一丝阳光。她半扭头,偷偷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唇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心中也不憋着气了。 小半个上午的时间,两个人都在外面收拾残局,琐碎平凡的事情,却叫他们做的有了滋味。到后来,两人偶尔抬头交汇时,会心有灵犀一般的相视一笑。这个时候的他们,没有黎妍,没有其他闲杂人等经过,只有他们在重温过去。 黎妍拿着收拾干净的鸡出来,两人还在那擦的热火朝天,地上一个一个湿漉漉的痕迹,只不过她看不见。这个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回家吃午饭了。 “淳风,鸡弄干净了,今天就我来弄吧。”她站在门口,对着虚无的空气说了一句,转身进门的时候,脸上有着愤恨。 叶蔚蓝闯的祸,季淳风却还帮着她,还把她支开了。她手中攥紧了那只鸡,指甲攥进了鸡肉中都没察觉。她心头怒火正盛,恨不得手中的鸡就是叶蔚蓝,让她可以一把撕碎了她。 他们单独相处了那么久,她偏不让。 眼中闪过阴狠,她走到灶台前,将鸡放在砧板上,然后拿着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刀。“啊!”刀落,鲜血滴滴答答。 外面两人听见里面惊呼,忙奔了进去。只见黎妍一手捂着另一只手,鲜血从她的指缝里面落下,滴在了竹制的砧板上,触目惊心。她的脸皱了起来,眼中凄楚的痛色。 季淳风皱眉,一个大步就跨到黎妍身前:“我看看伤口深不深。”他掰开黎妍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鲜血刚冲完,就有新的冒出来。他脸上的神情专注,未注意到黎妍对着叶蔚蓝露出得意的笑。 叶蔚蓝拧眉看着几乎是贴身的两个人。如果说,刚才在外面他们的拥抱是做戏,那么现在呢?季淳风就站在黎妍的身后,她的整个身体都被拢在他的怀里,他捉着她的手在水下冲洗,脸上一片紧张神情。 季淳风啊,你忘了她是什么人吗?她是个顶尖的杀手啊,这点儿破皮的伤算得了什么呢?一段平民的生活,你就真的将她当成一个弱质的女人了吗? 黎妍空茫的眼,她对着她的脸,无一不在她的面前展示着她的胜利。 叶蔚蓝备受刺激,她凑上前看了一眼她的手指道:“只是破了皮,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还以为是切了手指头呢。”她一声冷哼,说的刻薄。 季淳风抬眼瞪了她一眼:“你还说,这鸡本来就是你来弄的。”他搂过黎妍经过她时,由于狭窄的空间,身体间不经意得碰撞了一下。他的神情冷峻,只扶着黎妍做到一边的矮桌旁,又翻出创口贴给她收拾了一番,“没什么大碍,不要沾水,结了疤就好了。” 过程里面,一眼都未看叶蔚蓝,完全将她晾在了那里。叶蔚蓝就好像被冷热两股热流冲击,上一刻心头还有股暖流,这会儿,全是哗哗的冷水冲击。 她受伤了,他就怪她?季淳风,你心疼她,你对她动心了是不是?一个男人,只有心动了,才会对一个女人展现出他的柔情,不管那个女人曾经是什么样子。 叶蔚蓝的眼里生出受伤。她撩起衣袖愤愤道:“我来做还不行吗?”说罢,蹬蹬走到砧板那儿,那力气,好像要将地面踩出个窟窿一样。 她将鸡拨开,拎起砧板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上面的血迹。“哗哗”的水流,冲去了上面的鲜血,也冲过她的心。她眼眶觉得很干,里面像是进了沙子一样叫她涩眼。仰起脖子,她使劲眨了眼睛,只想将她的委屈咽进肚子里。 切鸡的时候,她下手很重,“啪嚓啪嚓”的声音,手法利落的很,很快就将一只鸡切了个四分五裂。两个坐着的人都知道她是在发泄不满,只是一个心里在得意,一个心里在叹气。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继续擦,就快完事了。”季淳风淡淡说了一句,经过叶蔚蓝的时候脚步稍停,眼角偷偷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走了出去。 当屋子里飘起鸡汤的香味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期间,季淳风在水龙头上接了一根水管,将地面彻底冲洗干净。 “好了,吃饭吧。”叶蔚蓝的声音冷淡,对着站在外面的男人道。她只交代了一声就旋脚走了进去。 季淳风走进时,只有叶蔚蓝一个人捧着碗在大吃大喝。一口鸡肉一口汤,好不快哉,而黎妍还干坐在那里。 他皱了皱眉,也不去拿碗筷,往桌子边上也是一坐,一声不吭看着她吃吃喝喝。他就不信她能吃得心安理得。 不料叶蔚蓝好似没看见一样,吃喝完毕将自己碗洗刷了,就出去踱步。对她来说,将那顿饭做完就已经是她的极限,难道他们还指望她伺候他们,给他们盛饭盛汤?门儿都没有。 等她消食完毕回去时,那两个人还坐在那里,饭菜都已经凉了。鸡汤上面的油脂已经凝结,泛着一层黄黄的油花。 叶蔚蓝咬了咬牙进了里屋往床上一趟,闭了眼睡觉。她决定了将冷战进行到底。 “叶蔚蓝,你还觉得你今天做对了,是吗?”季淳风掀了帘子走进去。他原以为她会改一改个性,服个软,至少道个歉,但是什么都没有!她总是这么不肯吃亏。如果她能跟黎妍一样做个戏,那么也不会老是撞得头破血流了。 在讨厌的人面前,即使自己不喜欢,但能忍下不喜欢,做到笑里藏刀,那她也算是一种进步。可是,她至今都学不会。季淳风心中是不无焦急的。如果有一天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么还有谁会帮着她,保护她? 难道他不知道黎妍在演戏吗?可他就是偏帮了黎妍去刺激她。但她不懂,只顾生闷气。她的这个硬脾气不改,迟早叫她吃亏的。 “淳风,算了,蔚蓝她放不下面子……我饿了,淳风,给我下个面,我们随便吃点没关系的。”黎妍站了起来,走到季淳风的身边,手插进季淳风的臂弯里摇晃着他的手臂。 撒娇,装懂事,装柔弱,永远都是女人的法宝。叶蔚蓝她虽然在男人面前吃香,可是她都是靠在自己的那点小聪明,而不会运用女人的柔媚。 叶蔚蓝听着一个男人的冷硬声音,一个女人的装模作样,心中的火烧的越来越大,到最后,她忽然笑了。翻了一个身,一双眼睛在阴暗角落里面闪得明亮。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晚上。 叶蔚蓝将白天的热鸡汤热了下,做好晚饭,三个人重新围着桌子吃放。这次,她给他们盛好了饭,舀好了汤,还殷勤得夹菜。 “中午没吃,这会儿剩了那么多菜,你们多吃一点啊,吃不了就得全倒了,穷人等装穷人样儿。”她筷子在汤里面打捞,将鸡胸部分全放进了黎妍的碗里。闷头在饭碗里的她,眼底全是冷笑。 黎妍啃来啃去,吃的全是鸡骨头,她抽出嘴里最后一根鸡胸骨头,忽然哭了出来。 “季淳风,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就是这鸡肋,放在身边嫌碍事,赶了又觉得可惜?如果你这么难下决断的话,那么我帮你决定好了。”她手往桌子上一拍,哭着跑了出去。本就看不见的她在黑夜中跑得极快。 季淳风看了她碗里的几块鸡胸骨头,皱起黑眉看了一眼在那得瑟的叶蔚蓝,起身出去追黎妍。 今晚,是叶蔚蓝故意想出来的绝招。是时候做个决断了。季淳风把黎妍留在身边,不就是想从她的嘴里知道那钻矿的秘密吗?黎妍不就是仗着她所知道的那个秘密而故意拖着吗?她就非要搅黄了不可。悬而未决的事情,不如让它提早发生,速战速决。 不管黎妍说不说,她都可以有个准备,而不是再继续耗下去。她若说了,季、斐就算达成了合作联盟,她的大哥也可以及早去解决,黎妍想要季淳风爱上她的梦也算完了。她若不说,季、斐季淳风就失去了合作的机会,更是好事情。 叶蔚蓝摸摸肚子,她的时间等不起。一旦让季淳风知道,她便再也不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了。其实,等不起的人,更是她。 …… 季淳风在巷口追上了黎妍。竖起的挡风墙恰好将一对男女挡住,今晚没有月没有星,只有巷子里透出的昏暗的灯光,那点儿光亮照耀不到挡风墙后面,所以没有人看到挡风墙后面的一对男女。这个时间点,正是家家户户都在家里享受天伦的时候,更没有人会在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淳风,你到底想要怎样?还追我出来做什么!”黎妍一把甩开季淳风抓着她的手臂。“你不是想要知道那个钻矿吗?好,那么你就将叶蔚蓝那个女人赶走,给我看你的诚意,我就告诉你。” 被逼急了,黎妍终于按捺不住。她快要疯了。叶蔚蓝在折磨她,季淳风在逼她。 “季淳风,你真是个会利用女人的高手。你不赶走叶蔚蓝,不就是想利用她来逼我吗?好,你成功了,我受不了了。我要你赶走她,我什么都告诉你。别再折磨我了……” 季淳风周旋在两个女人之中,一会儿冷了黎妍,热着叶蔚蓝,一会儿冻着叶蔚蓝,温着黎妍,三个人的较劲,只有他能达成目的。 季淳风看着痛苦的黎妍,眼中眸色淡淡:“你服软了?” “对,我要得到你。季淳风,我告诉你真正的钻矿地点,你必须答应要跟我在一起,休想要抛下我。”黎妍的手捧住季淳风,看不见的眼嵌在急切的脸上,满是急躁。 “好。等事情办成,我会回来找你。”季淳风答得干脆。终于得到她的松口,他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样,他也不用在继续忍住他的煎熬了。最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他却要忍住对她的感情,伤害她,对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这种折磨,比钝刀子割心更折磨人。 如果今晚就是解脱,那是最好不过了。叶蔚蓝今晚的举动……他眼角在黑暗中翘起。看来中午对她的教导,她领会了,也学的很快,软刀子折磨人…… “证明给我看,我现在就要,我需要你提前支付你的承诺,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吻我,现在。”黎妍仰起头,等着季淳风的吻落下。 季淳风毫不迟疑的,将自己冰冷的唇贴在黎妍的唇上。同样的是没有温度的唇,交贴在一起的时候,像并没有所谓的心灵的触电,也没有灵魂的交融。黎妍在季淳风吻上她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手臂搂着季淳风的脖子,热情起来。 叶蔚蓝是经过训练的,所以在黑暗中她也可以看清其中景物。黎妍跟季淳风一前一后出去,她怕黎妍在外面将钻矿的秘密说出来,于是也跟了出去。她的脚步声很轻,怕惊扰到他们的谈话,那么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是,当她靠近他们的时候,被眼前一幕所震惊。热吻的两个人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今晚的计划,成全的是黎妍!她像是被雷劈中一样,都忘记了呼吸。 “你们……”她都不知道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当声音传到自己耳朵的时候,她才回神过来。季淳风吻了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做至此? “叶蔚蓝,谢谢,你可以走了。”黎妍得意道,她意犹未尽,手指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唇。 “你利用我?”叶蔚蓝犹不可置信,怔怔看着季淳风。说什么利用她来牵制她的大哥,都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用她来刺激黎妍的嫉妒之心。 季淳风眉头皱着。他没想让叶蔚蓝看到这一幕,他侧头扫了黎妍一眼。她眼瞎了以后,所有的感觉都灵敏起来,她是早知道叶蔚蓝靠近他们,所以才故意要他吻她的。 “你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叶蔚蓝,我放你走,你走吧。”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点儿感情。 “好,很好。”叶蔚蓝气到冷笑,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在他的眼里,她始终是个需要调教的小妹妹,对他来说,她一直是他利用着的对象。“那么,我可以赚一点儿我的演出费吗?” 叶蔚蓝几乎站立不住:“我不会离开的。想用这个打击我?季淳风,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强大。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怎么,你就不怕她只是赶走我,然后继续耍着你吗?一个吻算什么,我们之间有比她更亲密的。” “黎妍,我告诉你,季淳风永远都不会对你动心,你信不信?”她转头,对着黎妍说着打击她的话。 黎妍脸色僵硬。她当然知道季淳风对她的感情。这也是她迫不及待要赶走叶蔚蓝的原因。光是今天几个来回的明争暗斗,就已经叫她承受不住了。那么多的日子,她都忍了下来,可是,今天,她都需要用自残来重新吸引回他的注意力了,那么下次呢? “叶蔚蓝!”季淳风脸色变了变,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对着黎妍道,“你先回去,明天早上,你就不会见到她了。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 第一百九十四章 谢谢订阅!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季淳风拖着叶蔚蓝离开小巷,一路走,破天荒开了一个房间。睍莼璩晓 到了汽车旅馆房间里,季淳风二话不说吻住叶蔚蓝。大手扒拉她身上的衣服。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贴上去,叫叶蔚蓝害怕起来。他像是一只失控了的狮子,啃咬着她,像是要吃了她一样,眼睛里血红一片。 叶蔚蓝全力反抗起来,又抓又挠。“季淳风,你干什么!”慌乱中,她的手指甲在季淳风的脸上抓了一把。赫然,季淳风俊脸上几道红痕出来,显得狰狞。叶蔚蓝趁着他吃痛躲开她的攻击时,用力推开他,吼了出来。 她抬起手擦拭唇瓣,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他的唇上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味道,他就来欺负她。这让她恶心。 季淳风手指也是擦了一下别叶蔚蓝咬破的唇,冷笑了下:“怎么,现在我碰一下你,你就受不了了吗?没错,我是碰了黎妍,那么,你还要继续呆在我的身边看我跟她亲密?你不是跟她说我们之间有过更亲密的吗?那我们来重温一下感觉,不是更好?” 叶蔚蓝被刺到一样,她是说给黎妍听的,不是叫他来复习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要叫黎妍别太得意,她没有真正得到你!一个吻算什么,我也可以!”她闭了闭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哈,哈哈哈……”季淳风看着她一副豁出去的视死如归的模样,大笑了几声,然后停了下来,脸上冷色。他的黑眸凝结成冰一般,一个大步上前,触不及防得拉了叶蔚蓝身上的毛衣扯到了肩膀,露出她莹润的肩头。“如果说,你要跟着我的代价是这个呢?”他的笑意狰狞起来,一把将叶蔚蓝打横扔到柔软的床铺上。 那一扔,将叶蔚蓝晃得脑袋一片白光。下一刻,他就覆了上去,掀了她身上的蝙蝠衫毛衣,大掌毫不留情得扣上她的一只山峰,揉捏起来。 “不,不要!”叶蔚蓝大骇,尖叫起来。对着身上压着的人拳打脚踢。 突然之间,她身上的重量就消失了,只剩下她的肌肤被寒凉如水的空气侵蚀。她得到自由,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下的被子卷在了身上,兀自害怕喘息。这样的季淳风是她从未见过的。刚才差一点她就…… 季淳风从来这么强迫过她,有的,也只是被他强吻,除了那个,他从未越过雷池。 想到这里,她的哆嗦停了下来,模糊的眼渐渐清明起来,看着那个一脸冷色,紧着下巴站在床头的男人。 “蔚蓝,得到,什么是得到呢?你觉得你还拥有着我的心,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仗着我对你还有心,所以才这么横吗?你以为我再如何,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你才愿意献出你的吻?呵呵。”季淳风短促的笑了一声,又冷又狼狈。 “蔚蓝啊,你的身体比你的意志要诚实。你在不自觉之中,已经在做出对我的排斥,甚至是极度的讨厌我碰你……我要得到你,除非用强的。但是,你对他,可以是心甘情愿的吧。”他的眼瞄向她的肚子,眸子里掠过受伤。 “可是,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你回到我的身边,心却在他那里,所以,注定你的戏演不成功。你会对黎妍吃醋,会排挤她,只是因为对我还有一份仁义在?又或者,你只是在演着你自己以为的戏。你让我以为,你是在乎我的,不想让我去另一个女人的怀里,然后从我这么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其实他一点也不愤怒,只是难过。一次又一次的,他重复着叶蔚蓝的心里没有了他位置的事实,痛着,在解脱跟困顿中挣扎。她对齐誉有真情,是他希望的,这样,她就不会因为失去他而伤心。可是,现在的他,却在一次次得面对这个事实。这种折磨,好像是反复在揭开他心头的伤疤,不停的让它淌血,直到他的心干涸了,再也不会动了…… 叶蔚蓝像是一条大白蚕一样,只剩小半个脑袋露在外面,她的眼注视着他,耳朵倾听者他。 看见他闪过的伤,她心里难过,却只能蠕了蠕唇,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她留在他的身边,一开始就被他看穿了啊。利用他对她的余情,劝他回头,从他们那里收取情报。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再听他提起,她更觉愧疚难堪。 因为他明明知道,还将她留在他的身边,直到今日。虽然他嘴上说是利用她来刺激黎妍的嫉妒,可是,没有她,他照样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她在或者不在,都是一个结果。 季淳风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赶走她,更多的是怕她找不到切入口,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胡乱得要跟着他,找线索,反而让自己变得危险吧。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一切,都源自于他对她的不舍…… 人世间,最不能利用的就是男女之情。因为“利用”两个字,玷/辱了那份爱,将情变得薄淡。 她总是说他利用她,可真正的利用,只有在机场的那一次。更多的,是她在利用他对她的爱,想要左右他。从始至终,他对她的爱没变过,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而她,却变了…… “淳风,不是那样的……”叶蔚蓝坐了起来,眼睛直视着季淳风。“看到你对黎妍好,我的确会吃醋。因为一直以来,你只对我好,我不适应这种变化……我承认是我不好,自己变了,却还舍不得你的温暖。可我不要你跟黎妍在一起,如果……如果你是跟一个正常的,清白的女孩在一起,我一定会祝福你们的。” “可你跟黎妍之间,只有交易。你不爱她,为什么要为一个仇恨,跟不爱的女人在一起?你那么骄傲,怎么能委屈自己?” 季淳风淡淡对着叶蔚蓝:“我不爱她,照样可以跟她在一起,因为黎妍她没有爱着的人,只有我。谁说日久就不能生情?叶蔚蓝,你爱我那么久,还不是变了?”他凉薄一笑,眼眸中泛起清浅的水雾,乌黑眼眸像是浸润在清晨薄雾中的乌山。 “可是你呢?你跟她一样吗?你怀着他的孩子,却来我这里,不明不白地跟在我的身边,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会如何?他会原谅你吗?蔚蓝,你走吧……趁他还在等着你……” 叶蔚蓝听他那一句“怀着他的孩子”,眼眸瞪大了,瞳孔都扩大了一下,她吃惊,说话都结巴。“你……你怎么知道……”她被子中的手已经摸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她没有吃药,那天在跟夏瑾逛完商场以后,她是买药要吃的,可是药丸到了嘴边,她扔了。就在那一刻,她突然不舍得了。她不舍得齐誉难过。 季淳风淡笑了一声:“你虽然长得高,但爱穿高跟鞋。你喜欢穿修身的衣服。但是,到我这里以后,你不再穿高跟鞋了,也只穿宽松的衣服。蔚蓝,掩饰是骗不了人的。”对一个一直关注她,甚至对她的穿着喜好都在乎的人来说,叶蔚蓝的改变,无疑只是提醒着他们之间那道越来越远的距离。 她将为另一个男人生孩子,将他本就破碎的梦变成了灰烬。他们之间缘分早就结束,还要做着无谓的牵扯做什么呢?他的复仇不会停止,她再继续下去,他不能保证还能保护她了…… “蔚蓝,我的复仇不会停止,所以,你放弃吧。你跟他在一起,至少以后还能让自己不会再次变成一个人。我跟冥夜,以后的结局谁也料不准,你只能抓住你现在所拥有的。我放开了你,你就要紧紧抓住另一只手,别再掺进来了。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你。不管我跟你大哥如何斗,在保护你这一点上,我还是跟他一致的。” “还有,我已经通知他了,这个时候也快到了吧。你自己整理一下吧……”季淳风最后一个字很轻很淡,像是一曲悲剧落幕后的余韵,叫人怅惘流泪。他离开了,只留叶蔚蓝一个人在寂静中瞪着大眼,两汪清流从她的眼睛里面流淌而出,在她脸上蜿蜒成线……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今晚,是他送走了她……他用这个方式,摆脱了她的纠缠,还有,他说…… …… 齐誉原本在璀璨买醉,自从叶蔚蓝跟他划清界限以后,他的心就像被掏出一个洞来,呼呼的,有冷风灌入,他的心就变成了一个无底洞,又冷又黑,只能靠酒精来取暖。以前,他看不起那些失恋醉酒的人,如今,他是在重蹈前人覆辙。 齐誉不是不会爱,爱到骨子里了,就像生了一场大病,病去如抽丝。 上一次,他的爱给了夏瑾,可是,他从未得到过,只是像遥望月宫仙子一样将爱压在心里,渴望而得不到,所以谈不上失恋,只是难过,更多的是希望她幸福。只要她幸福了,他的失落算不上什么。 而叶蔚蓝,是他真真切切得到过的,属于过他的。属于?他灌了一口酒,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找着理由告诉自己不是人家伤情时候的一支疗伤药膏。 他们从开始的时候就是交易,演戏,到后来,还是演戏。她属于过他吗?不曾,她爱着季淳风,即使尚了床也改变不了她的心。她只是叫他洗去她身上的季淳风的味道!该死的女人,她当他是洗衣机吗! 齐誉愤恨,这么多的日子以来,他心中的愤懑日积月累,从一开始为保住自己自尊而洒脱分手,到现在堆积到极点的气愤。他告诉自己,男人该有男人的气度,为个女人买醉不值得,尤其是叶蔚蓝那个狐狸一样的女人。 她甚至不能跟夏瑾比。夏瑾不会因为要摆脱一时的受伤而接受他,她一直都跟他保持着距离,尊重他。她不会将他当成是疗伤药。可叶蔚蓝那个坏女人呢?她利用他!利用完以后就甩开他了。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她甚至会死,可她还是要跟着那个男人! 可是,每每在家躺着睡觉的时候,他的心就不安分起来,一扎一扎的疼。 错了,是他错了,是他先招惹了叶蔚蓝的。从刻意安排的普罗旺斯的相遇开始,就是他错误的开始…… 齐誉垂了头,没精打采的,一副颓唐样。他总是保持着理智,所以只是越喝越清醒,越是清醒越是心疼。 手边手机突然亮了一下,一条短信已经进去了,可是他并没有发现,直到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过了搭讪。 “嗨,帅哥,能请我喝杯酒吗?”这么喝酒的方式,夜店老手一看就知道是个失恋的,搭讪成功的机会也最高。 不料,这个老手却是踢到了铁板。齐誉本来没打算搭理她。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仗着齐誉没有表示的时候去碰他的手机。 女人眼尖看到那昏暗中亮了一下手机,想要借机找话题的。“哟,有短信,是甩了你的情人回头找你了吗?” 原是一句*的话,听在齐誉的耳朵里,是另一番景象。他心中针眼那么的大的地方,还真有那么一个希冀,叶蔚蓝回心转意了。 他劈手夺过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那一眼,效果却是比原子弹威力还要强大的炸弹。 他拎起自己外套冲了出去,拦了车子就跑,司机被他催得跟玩赛车一样。 手机上的内容是:她怀孕了,你的。后面是一个酒店地址跟房间号码。 …… 当齐誉赶到酒店的时候,刚好跟走出大厅的季淳风擦身而过,谁都没有停下脚步互看一眼。齐誉步履匆匆,季淳风脚步闲庭,一个急切,一个风淡云轻。 齐誉“哐当”一下推开门的时候,叶蔚蓝还沉浸在伤感中,兀自流泪。 “你!你带走我的孩子跑别的男人那里去!还准备带着我的孩子跟你一起去送死吗!”齐誉以雷霆之势,旋风一样走到叶蔚蓝眼前。不顾她在哭,翻了她一个身,他将叶蔚蓝俯趴在自己腿上,对着她的屁股就是狠狠三下“啪啪啪”。 他觉得他的肺叶一定是炸掉了,至少炸了一个。胸口火辣辣的疼,是怒火烧出来的。他的声音不可思议的拔高,像是高音鼓破了一个洞,声音中带着一点变了调的感觉。他还觉得自己喘息的厉害,胸腔里火烧火燎的,急需要冷空气的降温。 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做出打女人的事情,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她的肚子不利,他又赶紧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那儿,像是一个任他摆布的洋娃娃一样。他的眼急切得盯着她的肚子。宽大的毛衣,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那里有一个生命存在,是他的? 齐誉那速度,叶蔚蓝被他打得都懵了,眼泪都忘了流,怔怔看着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男人。 季淳风说他通知了他,他速度这么快?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屁股上火辣辣的感觉袭来,她摸摸臀部,不敢相信他对她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打她的屁股。她活到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屁股! “齐誉,你敢打我!”她手指指自己的屁股,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脸颊都涨红了。 “这个是重点吗!”齐誉的吼声比她更高,像是要一口吞了她一样,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她怎么敢,怎么敢带着他的孩子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还要让他的孩子去遭受未知的危险! 不,这个女人是叶蔚蓝,她有什么不敢的?她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还能珍惜他的孩子?她又不爱他…… 叶蔚蓝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收了嘴,是她理亏了。她手指抓了下身下的被子,眼睛游移起来,不敢看他。 齐誉的眼却是一直盯着叶蔚蓝的,一点她脸上的表情都没放过。见她逃避,他的眼一眯凑进叶蔚蓝的脸。“孩子,你那时候没吃避孕药?一夜就中了?”从她的表情上看,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决然。 他肚子里的火稍稍降了一点儿,至少她没有在第二天马上就吃药,当时他有过那个猜测的。她对他的感情不深,他想过她会买药来杜绝那个可能性。不过,一夜就有了……他心中有着小小的得意。 “是又怎样?那时候我没有事……没来的及吃,忘了吃。”叶蔚蓝犹自嘴硬。这个时候,她无法面对这突来的盘问。心跳得快来起来。 “你在察觉后,没有要打掉他?”齐誉心中升起一点窃喜。这说明,她还是念着他的,是不? “事情来的太快,冥夜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要是在那个时候打掉,身体来不及复原……哎,我没时间……”叶蔚蓝实话实说,当时一连串的事情,她连惊慌的时间的都没有就决定了要做的事情。但当她见到齐誉脸色的暴风雨时,马上住了口。 她没经过大脑的话伤到了齐誉。本来,她对齐誉就不怎么设防。跟齐誉相处,不需要太费劲,她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直截了当的。 “那么现在呢?你有时间了,你想要怎么做?”齐誉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盯着叶蔚蓝。 “我……”这个时候,叶蔚蓝突然接不上话了。是啊,她有时间了,季淳风抛下了她,她的计划落空了,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叶蔚蓝恍惚起来。 齐誉见叶蔚蓝一副大脑空白的痴呆模样,怒火中烧。她还想要怎样?趁他不知道的时候去找季淳风,现在呢?打掉他的孩子,整休一下再去冒险吗? “叶蔚蓝,我受够了当你的好好先生!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对你那么仁慈好说话了!你就是一个不逼你,你就逃避的缩头乌龟!” “我不管你的心里有没有我,但是这个孩子,我不许你打掉!这是我的,我也有份!”齐誉不等叶蔚蓝反应过来,就霸道下了命令。 叶蔚蓝嘴巴张了张,看着齐誉一副被针扎到的表情,咬了咬唇。“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呢?你怎么处置你的孩子呢?”她突然轻声笑了下,一副无奈的样子。 “就算我们要结婚,可你的母亲不喜欢我,你的家庭不会接受我的,齐誉。你有优越的身世,优越到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的女孩才能配的上你家的宅第。而我呢,我无法将自己的出身改变。虽然我已经脱离冥夜,不再是一个杀手,但是我的父亲是叶世雄,我的哥哥是叶秉兆,南城乃至国际上有名的两个黑道分子。” “不管我再怎么洗刷,都无法改变我的血液。这样的我,你的家里能接受吗?以前,我跟你的母亲要斗,是因为她激起了我的争斗心,因为我知道我们没有可能,所以玩一玩无妨,我无所畏惧。可当现实在眼前的时候,我们是不能够的。难道我要害的你被家族驱逐吗?不……” 叶蔚蓝轻轻摇头,“你知道我对家人看得有多么重视。就算没有血液相溶,对于冥夜的那些兄弟姐妹,我都看成了家人。所以我也不会让你跟你的家庭闹翻。我不愿意没有祝福的勉强在一起的爱。” 叶蔚蓝的眼眸哀伤。在她去找季淳风之前,跟他正式分手之时,那时的她有想过,等她完成了事情就回去找他,只要他还没有爱上其他女人,她就会回来找他,跟他过平静的生活,有朋友,有家人。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在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以后,她却想到了那个问题。以前,都是她肆意的异想天开。因为觉得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可能,所以不当成真正的恋爱来看,可是一旦有了成家的心,一切就会改变。 *说,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在他们分手之前,她的的确确是耍了一把流/氓,在她的心迷失之时。可后来,她正经了,心就变得没那么洒脱了,是她想得太简单。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谢谢订阅!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所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齐誉的声音很低很轻,她说了那么一大串,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他疯了一样的跑过来,得到的是她这样的回应? “叶蔚蓝,你都没有努力过,就这么否定了我?你可以为季淳风出生入死,为我,却半点争取都不肯?”齐誉的手指已经捏紧,恨不得一下子掐在她的脖子上。睍莼璩晓对他,她总是可以这么的狠。 “齐誉,我……”叶蔚蓝咬着唇,她看到了他眼中浓浓的伤,她的不努力在他的眼中是这么的可恨。女战士叶蔚蓝会因为门第之见而却步,这个理由说出来是很可笑。可是,那的确是一条鸿沟。 她有她的骄傲。她是叶世雄的宝贝女儿,黑暗王国中的公主,她有她的优越感。可是在齐誉的世界中,她的优越反而变成了低贱,在他的家人眼中,她不如一个身家清白的市井小民。 “齐誉,你不懂……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你不许拿掉!他是我的孩子,你不要我要。就算你不肯为我努力。这个孩子的血液里有我齐家的一半,我会让他进我家的门!”齐誉怕叶蔚蓝做出的决定是他不愿意听到的,急急截断叶蔚蓝的话头。他说的斩钉截铁,半点不容她拒绝。 他齐誉一生骄傲,却在女人身上连栽了两个跟头。他后悔爱上她,如果没有爱上她,他会活得恣意潇洒,至少不是现在这般难受。叶蔚蓝是一阵飓风,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以后,就半点不负责任得想要退缩。而今,她怀孕了,却还在想着不要他的参与?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他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 “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住所,你就在那儿一直住到孩子生下来吧。你不肯进我家的门,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可以,但是我的孩子,必须是在我身边长大!”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当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叶蔚蓝听清他的话,跳了起来。他的意思,跟叫她当一个代孕女人有什么区别!“你敢扣留我试试!我告你非法拘禁!” 齐誉扫她一眼,直接上去将叶蔚蓝扛在了肩头。 叶蔚蓝尖叫了一声,已经是头向下,天地倒转。“齐誉,你放我下来,你干嘛!你放我下来!”她踢腿挥拳,不禁对他动武。两人在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开始比划起拳脚。 她的初衷不会变,她不能被齐誉关起来。眼下已经到了关键的阶段,她就快要得知那个钻矿。只要再坚持一点点就行。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快要成功了,等我成功后,我倒过来向你求婚都行。就算进不了你家的门,我们私奔都行。再再不行,你嫁我也可以。齐誉,好不好?”叶蔚蓝的手被齐誉锁住,她在空档里面求他,求得节操都没了,丝毫没考虑自己后面说了什么,只知道她不能再耽搁下去。 黎妍会趁她不在的时候告诉季淳风,两人万一搬出那个巷子,她便再难找到她们了。 齐誉怕伤了叶蔚蓝,动作一直不敢太大。而叶蔚蓝比他的顾忌更深,毕竟多出一块肉的是她,她比他更小心翼翼。所以她才会落了下风。 当齐誉听见叶蔚蓝的请求时,一半是松了一口气一半是生气,简直是哭笑不得。情急之下的话最真。她的心里不是没有他,可是,她也不愿意放弃她的初衷。 “叶蔚蓝,冥夜有你的大哥在不会有事,你为什么非要掺和进去?你是个女人!” “齐誉,我大哥将他的遗嘱什么的都已经写好给你了吧。”叶蔚蓝惨淡一笑,“你觉得这样,我能放心吗?让我的大哥跟他一起同归于尽?我只有这么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大哥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么紧要。大哥……在过去那么多年,他都做的十分的有把握,所以我才能放心的离开。可是这次不一样……” “齐誉,你不是说要守护夏瑾的幸福吗?如果我大哥死了,那么她要怎么办,你的誓言呢?” “你别扯到夏瑾。对我来说,你跟夏瑾一样重要!”齐誉气急,就怕她跑了。他手臂用力将叶蔚蓝带到自己的怀里,手快速在她的后颈上一砍,先将她打晕了再说。 天亮的时候,叶蔚蓝在一间全然陌生的地方醒来。当意识到时,她的脸一片惨白,眼睛都发直了。 一个晚上,什么都错过了……她的手指捏紧了被子,脑袋里空空的。 齐誉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发愣的叶蔚蓝。“你死心吧。我不会被你动摇的。上一次,我放任你自由,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齐誉。”叶蔚蓝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漂浮的羽毛一般细声细气,“如果他死了,我不会原谅你,如果我大哥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就算我爱你。”眼泪顺着她的鼻梁流淌下。 “你恨我也没关系。我只知道你跟着他,你死的可能性很大。你就当是我自私吧。”齐誉搅拌了几下粥碗,将碗搁在桌子上,脸上有着疲惫。 她说她会恨他……齐誉苦笑,他只知道他不要她去送死…… …… 晨曦微起,天阴沉沉的,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夏瑾挣开眼时,天地尽在一片混沌中。她缩在叶秉兆的怀里,又是一夜欢/情。叶秉兆存了心思要让她怀孕,她便尽全力的配合他。这一次,她再不会想那么多,因为,只要是他要的,她都会满足他。 脸颊贴在他丝般光滑的胸膛上,很温暖,还有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是那么的沉稳。她枕着他的手臂,在他的怀中,感觉像是靠在一个宁静的港湾。这个男人,是她认定了的…… 她在朦胧中贪看他的俊容,一寸寸,怎么看都不够,就是想要将他的脸刻画到心里一般。 今天过后,便是此去经年……她脸上温柔的笑一点一点剥落,眼眸中有着一点释然。 轻手轻脚起身,她走进盥洗室里。 叶秉兆在她起床之后睁开眼眸,目光清冷如雾。他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肌肉。 他侧身打开抽屉,里面一个小瓶子里被他拿了出来。维生素丸?他眼眸越发冰冷,手紧紧握紧了那瓶药。 夏瑾走出来不见睡着的男人,床上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被窝。她转头,在阳台上看见了那个穿着黑色睡袍的男人坐在阴沉雾气里,冷冷的背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叫人难以靠近。 “怎么大清早坐在这里,会感冒的。”夏瑾披了件厚睡衣,靠近他。她的眼不经意扫过玻璃茶几上的一个小瓶子,脸上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松了开来。 “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个瓶子吗?”叶秉兆冷着脸看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里面不是维生素,你瞒不了我。”送她去酒吧保镖说她途中去了一下药店。 “你翻过我的包?”夏瑾并不气恼也不心虚,声音很平静。如果是之前,她也许会心虚惊慌,但是,在她下了那个决定以后,便不会了。 “如果你不愿意生孩子,我不会勉强你。”叶秉兆并不觉得有什么过分,比起她偷偷摸摸瞒着他吃避孕药,他气她对他的不坦白。“你的身体不好,你还吃这种药?” “兆,我没有吃。”夏瑾拿起那只瓶子拧开,当着他的面将里面药丸扔进了垃圾桶。“我没吃,一颗都没有。因为我改变主意了。”她在他的身边蹲下,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明亮的眼注视着雾气中朦胧的树影。她没有跟他辩论他这么急切要她怀孕的动机,在她想通以后,再辩论已经没有了意义,反而会破坏他们的感情,浪费她一分一秒都想要好好珍惜的时间。 “兆,今天好大的雾,这么阴沉的天,是要下雨了呢。” 叶秉兆的怒气被她平静的语气所撩拨,没了发泄处,在胸膛里面乱窜。她没有吃药?那她还偷偷摸摸的将药片换了? 夏瑾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莞尔一笑:“这瓶药我只是没来得及丢掉而已。”她站起拉起他的手,要拉他起来。“兆,回屋里说话吧,我冷。” 叶秉兆听她说冷,即刻站了起来,狐疑看着她的撒娇姿态。她很少撒娇,平时见到的,都是她温柔如水的模样。 “兆,今晚,你来辉煌酒吧好不好?我想跟你约会。”夏瑾眉眼弯弯,那双单眼皮的眼睛清亮,像是一道冲破昏暗混沌的明光一样叫叶秉兆移不开眼。 “好。”他答应了。 …… 偌大的酒吧,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单薄背影的女人,她一头短发,在一闪一闪的霓虹中,像是一个迷失森林的精灵。她一身洁白长裙,逶迤拖地,纤弱的身体,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呵护她。可是她挺直的背脊使她看上去又显得那么的坚强,好像再大风雨都不能将她压倒。 3d背景呈现出的,是魔幻一样的世界。高大的树林营造了昏暗的光线,可是光线中有点点亮光,像是萤火虫,又像是坠落的星星。蝴蝶在里面翩然起飞,林子缝隙中,有野向日葵在迎风招展。 叶秉兆走进酒吧的时候,被眼前景象看的一愣。 “瑾?”他眨了下眼,那个背影是夏瑾的,可她早上时候,明明是长发及腰的。 夏瑾听见脚步声时,就知道他来了。她转身,笑颜如林中灿烂花朵。“你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叶秉兆不能反应过来,目光黏着在夏瑾的身上,放下手中的呢子大衣。今晚的她十分的美,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我安排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夏瑾上前搂住他的臂膀,将他拉到一旁专门的位子上。 今晚的酒吧,不只只是酒吧,她还在这里弄了两份面条,长寿面。长长的面条,只有一根,盘在大汤碗里。她是南方人,面食不是她的拿手活,这两碗面,她试做了整整两天。 “你的头发……”他的手摸到夏瑾的耳朵,心沉了下,隐隐有种预感。“待你长发及腰,我便来娶你了。”她的头发已经及腰,他安排好了婚礼会场,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她剪了头发? 夏瑾依然只是笑着:“剪了,好看吗?”这个发型,叶秉兆不会忘记,是他初初遇到她时,她的发型。 叶秉兆的下巴线条绷紧,像是踩空了一脚一样的空荡感令他的心揪紧。 “先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夏瑾拿起筷子递到叶秉兆的手里,自己先低头夹起面条的那一根头吸进嘴里。她再难忍住心中的痛,觉得自己的眼泪就要掉落。只能用这样的动作来掩饰她的难过。 叶秉兆看着眼前面碗,清亮的汤,细白的面,碧绿的葱花,还有一只太阳蛋,几根青菜,就跟过去,她摆地摊时做给他吃的面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面条只是长长的一根。 “你……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叶秉兆挑着面条的手有点颤抖。夏瑾是知道他生日的,但是,她做长寿面的意思是……明明心里有个底了,他向来能读懂她,可是,他还在不能相信她的举动。 “我知道,但是长寿面,不一定要在生日的时候吃啊。”夏瑾抬头,手指擦了一下眼,快要控制不了声音的颤抖。“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困难,所以,我希望这碗长寿面能带给我们祝福,兆。我们会都长寿的。” 她继续笑,眸子里面的水润晶莹在灯光下,宛如天上星星坠落在她的眼中,在低头的瞬间,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星就落在了汤碗里,被她吃进肚子里。 叶秉兆心疼她强忍着哭的欢笑,低了头默默吃她做的面条。一个大男人,本不会那么细心地去吃一根面,对他们来说,一根面跟一大筷子的面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次,叶秉兆却是随着夏瑾,一根面条吸在嘴里,慢慢吃起来。 时光静谧,灯光流转,在两个人的身上。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在偶尔的抬头中对视一眼。叶秉兆在看不见夏瑾对视的时候,只用眼角余光去窥视她。 面条吃完的时候,夏瑾拿出一本账本递给叶秉兆。“看,这是酒吧一个月以来的营业额。”她笑得自信,如今这份成绩单她可以交给他看了。 叶秉兆接过,看都不看一眼,放在手边。她的成绩他当然清楚,从她的构思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会成功。“我不会答应你进入冥夜的。就算你剪了头发,不想跟我结婚,我也不会同意你。” 夏瑾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她抿唇笑着走到圆形的舞台中央,一簇明亮的光集中照耀在哪里,像是天空中从树冠透进的阳光。 “你说,我是你们黑暗世界的明光,是午夜的向日葵,你看,我今天布置的像不像?我找洛特跟小罗特意做出来的特效呢。”夏瑾拿着话筒,眼睛对着距离她不远的叶秉兆,笑得还是眉眼弯弯,更像是一个精灵。 悠扬的音乐响起,两人在音乐声音隔开对视,目光在舞动的蝴蝶跟纷飞的花瓣中纠缠。 “他的轻狂留在某一节车厢,地下铁里的风,比回忆还重。整个城市一直等着我,有一段感情还在漂泊。对他唯一遗憾,是分手那天。我奔腾的眼泪,都停不下来。若那一刻重来,我不哭,让他知道我可以,很好。”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我和他不再属于这个地方,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如果还有遗憾,又怎么样呢。伤了痛了懂了,就能好吗?曾经依靠彼此的肩膀,如今各自在人海流浪。”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逃不开,爱越深越受伤害。越深的依赖,越多的空白。该怎么去爱!”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我和他不再属于这个地方,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如果还有遗憾,是分手那天,我奔腾的眼泪,停不下来。若那一刻可以重来,我不哭,让他知道我可以,很好。” 音乐从忧伤到越来越激昂,像是痛彻心扉,撕裂人的胸膛,到最后的平静。夏瑾沉浸在歌里面,唱到泪流满面,到最后停住了颤抖,为他再次展笑。 叶秉兆静静聆听她,随着她的歌声,只觉得自己胸膛里面气流翻涌,要破开而出,目光的她已经随着她的歌声而朦胧起来。他睁大了眼想要看清楚她,可是怎么也看不清,直到眼中溢满的水珠承受不住重量落下,他才看清楚在阳光下的她,耀眼,像是重生过一样,清新秀丽,浑身都透着光晕。 她安排今天的约会,剪断头发,做长寿面,给他看账单,不是要加入冥夜……她唱的,是给他的一首离歌! “叶秉兆,我爱你,轰轰烈烈最疯狂,我不后悔。你给了我梦,给了我最难忘的回忆。我宁愿沉浸在我们的梦里不愿醒来,继续我们彼此的依靠,去过每一个明天。可是,梦终需要醒,在它变质的时候。” “我不能再牵绊你,成为你的负累。我记得我们在薰衣草庄园里面,我对你的诺言,无论冥夜怎样,我都不可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可以只做你的解语花,只看着你就好,无论怎样,我都能守住自己,不会改变我的人生轨迹。” “可我没有料到,我也会踏上唐苑的老路,去经历那样的噩梦。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改变自己,变得跟唐苑一样。在我们的宝宝失去的时候,我一度沉沦,想要报仇,我想,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 “在前天,我见到一个失去了心爱的人的女孩之后,我想通了。我可以在打击面前再站起来,但我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因为我明白了,有你才有梦。那份账单证明了我的能力,我不是要逃跑,而是不愿再拖累你,我也不要变成一个满心报仇的女人,破坏你心中的美好。你爱的,不是那样的我。” “你对我承诺过,不会先放开我的手,所以,你一直都忍着。可是,对不起,兆,今晚,是我要放开你的手了……冥夜,不是属于我的地方,但不是荒唐。阿芸说的对,继续在你的身边,我只会是你的诅咒。没有了我,你才没有了顾虑,可以放开去做,全身心投入在你的天地里,你才能做得游刃有余,打一场漂亮的仗。” “我对我们的爱没有绝望,只是在等一个更好的明天。我们的分手也不是遗憾,我相信等你完事之后,你会来找我,继续我们两人的明天。” 夏瑾抹去了眼中的湿润,对着他笑:“你看,我没有哭,像是歌里面的一样,我会过得很好的。我可以将这间酒吧搭理的很好,就说明我的能力没有问题了。离开你,离开你保护的羽翼,我们各自飞吧。” 叶秉兆喉中结节上下滚动,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胸腔里是满满的感动跟愧疚。她不愿他打破他的誓言,先对她提出分手……是她做了这个背叛他们感情的那一个,背负了这个结果。 她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女人,是男人完美的女人。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找到这样一个贴心的女人,他叶秉兆何其幸运,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她。他人生中的光,没有隐没在他的黑暗世界里。 解语花,等事情结束后,如果我还还活着,我定去找你,如果我不在了,下辈子,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叶秉兆,你吃了我的长寿面,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等重逢的那天,我再唱好听的歌给你听。”她笑得灿烂,脸上晶莹闪亮。 “好,等你长发及腰的时候,我来娶你,我们继续我们的婚礼。”他郑重承诺。 第一百九十六章 谢谢订阅!劝服 对于了解夏瑾的人来说,她做出分手的决定看似出乎意料,令人叹息,但又在意料之中。睍莼璩晓所以当她离开冥夜中人,离开御景湾的时候,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她离开得很平静,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流连,一句再见,洒脱地就跟众人告别了。 暂时的再见,是为了将来更好的重逢,她相信到那个时候,冥夜已经是一个光明世界,没有你来我往的阴暗对决,没有残酷的血杀,每个人都能正常地融入平常的生活中去,做城市里的菁英份子。 她来的时候是由罗澄接来的,离开的时候依旧是罗澄将她送回南城。 夏瑾说,她是从南城逃跑的,这次回去,是跟他们一样,打回她的仗。 离开叶秉兆,不等于说她能够完全脱离那些跟冥夜作对的人的视线,但她跟叶秉兆分手,敢于一个人回去,就已经做好了她的打算。 南城山明水秀,有一个高级干部疗养院,夏瑾在那里找了一份厨房工作。原本她的经历让人尴尬,虽然她曾经经营过的桃源居声名一时,但毕竟闹过人命,又跟黑帮扯上关系。幸运的是她在经营桃源居的时候,接待过一位高级退休干部,在那位的介绍下,夏瑾顺理成章进了这个安全堡垒。 …… “夏瑾这家伙,想得可真够周全的,谁敢光明正大去大兵守卫的地方抢人呢?原来她是有备而走……”赵世嘉摸着下巴,满意点头。她到底是跟平凡女人呢,还是个不平凡女人?夏瑾虽然跟叶秉兆分手,但她同时也是少了他的保护,若是要抓她,轻而易举的事。 原本在御景湾的阵营里还需要一番周密计划才能将她给抓走,这下,她是主动走出了保护壳。 对于夏瑾跟叶秉兆分手的事,唯一想不通的,只有这个对情事不通的老伙子。 当夏瑾安全在南城安顿下来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一众人正坐在会议桌前开会。 “哼,能吃定我们老大的女人会是一般女人么?她要离开,准是给安排好自己了,老大,是吧?”洛特眼眸在叶秉兆身上一转,半是调侃,半是轻松。 根据可靠消息,黎妍那边已经松口,将钻矿的确切地点告诉了季淳风,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他却跟斐迪南没有动静。他们此时这个会议就是为这而开,一个严肃的话题。季淳风做事向来令人捉摸不透,而叶秉兆的行事作风也是如此。 就在会议一半的时候,叶秉兆派出去暗中保护夏瑾的人发回报告,说夏瑾已经进入高级疗养院。 叶秉兆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波澜,他的手指还是夹着那张夏瑾拿出来的拍有唐苑的,皱皱巴巴的照片。但是听到夏瑾给自己的安排,他的唇角已经微微翘起。他根本不需要为她担心。夏瑾主动离开他,不就是不要他为她担心吗? 离开他们的世界,才是她自由的时候。 “高级疗养院要接收她,嗯,有意思。恐怕那些人图的,不单单是口腹之欲吧。老家伙们……”路善豪手中玩着纸牌,耸了耸肩膀。 “哦?什么意思?”赵世嘉问。 “夏瑾可是唯一一个曾经接近我们冥夜核心,又跟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平凡人,那帮警察不从她身上找线索?夏瑾这个坏丫头,哈哈,想的真是绝……她可是利用机会将那帮警察当成了自己的免费保镖呢。内有疗养院的大兵,出了疗养院,有警察隐身跟随,啧啧……这头脑不加入我们可真可惜了……” 叶秉兆微皱眉冷眼横了路善豪一眼,清了清嗓子道:“言归正传。说说你们对这个钻矿消息的看法。” “嗯,我猜,他们是在等一个时机吧。克伦斯将那个钻矿保护的那么好,我们跟斐迪南双方一度追查都难以找到……淳风出手的话,他是势在必得的。该死的,斐迪南这下子是如虎添翼了。”赵世嘉击拳。 叶秉兆点点头,想法跟他的一样。要么不做,要做就要一举击破。“那么,我们也该要好好准备了……” …… 齐誉私人公寓。 叶蔚蓝无精打采,齐誉见她心情低落,但也只能狠下心肠不去管她。“你死心了吧,我去过那个小巷。季淳风在那天之后便跟黎妍离开了那里,这个时候,天知道躲在哪里。” 叶蔚蓝有气无力看他一眼,躺在床上不说话。这时,公寓的门铃作响。 齐誉冷眸对着这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女人。她是真打算跟他斗气到底了?“你就好好呆着吧。”说完,他转身给关上了门,独留她一个人在里面思考人生。 “夏瑾,你来了。”齐誉开门,门外女人,一身休闲套装,脚下白色板鞋,手里一个帆布包包,看上去丝毫不起眼。 “那个,你没事吧?”夏瑾跟叶秉兆分手了,这个消息他们都已经知道,但看夏瑾微笑的脸,他还是不大放心。爱得那么深的两个人,说分就分了,当初他们怎么劝,她都不愿离开,这次,她却是主动离开。虽然,齐誉猜测夏瑾分手,是不愿拖累叶秉兆。 眼前女人,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就如当初他在老城区再次见到她那时一样。两年时光,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但到底是变了。她不像当年,满怀委屈地离开。同样是离开深爱过的人,同样的主动离开,但他想,这次,夏瑾的离开是带着幸福的吧…… 叶秉兆跟逸珲不一样,他爱她,珍重她。 夏瑾这个人,只要给她一分好,她便能回报他十分,更何况是叶秉兆那样的男人。她这是在回报叶秉兆对她的珍视跟完全的爱。 “当然没事,只是短暂分手。”夏瑾淡笑,“什么文件要我亲自过来拿?”她打断齐誉探究的眼神,手指拨了一下散落在脸颊的头发。 齐誉挑了下眉,收回探视的目光转身走回客厅,一边道:“叶秉兆让我做公证律师,做的一份文件,既然你们分开了,我想是时候交给你了。本来我应该亲自去交给你的,不过……”齐誉经过书房的时候,眼眸扫过一扇象牙白的门,心里说,那个女人在,他不方便出去找她。他不在的话,难以保证那个分分钟都想要逃跑的女人会安分呆在屋子里。 这段时间,他将律师事务所的工作都搬到了这间公寓里,事务所有什么事情的话,都由他的助理过来处理。 齐誉从书柜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夏瑾,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文件?”夏瑾狐疑接过打了开来,里面赫然是一份财产过度书。“齐誉,这……”夏瑾翻了几张,急切得看向齐誉。文件里面还有两张结婚证书,红本本。他什么时候做了这些?为什么她跟叶秉兆还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听他提过? “你跟逸珲离婚的时候,什么都不肯要。叶秉兆是个了解你的人。他知道以你的脾气,如果他贸然要将这些财产给你的话,你一定是不肯接受的。他倒是很有预见性。”齐誉说到这个,眼睛往天花板翻了一下。 当初夏瑾是沈逸珲,南城大富豪的前妻这个身份,她可以获取大笔的财产,可是她放弃了。而今,她跟叶秉兆只是前男女朋友关系的话,更是不可能会收下。“他瞒着你做了这份结婚证书,这样,你们是有婚姻保障的关系了。你是以叶秉兆妻子的身份接下这笔财产的,所以,不要有负担,你得到的名正言顺。这笔钱,足够你做任何事情了。” 夏瑾看着结婚证上两人的证件照片,还有盖在两人照片上的大红钢印,眼泪蒙上。他为她做至此?原来,她早就是他叶秉兆的妻子。 齐誉看着沉浸在感动中的女人,一时也是百感交集。他们为了彼此,默默做着不同的事,一个是不拖累,一个是要她即使离开了,也要她过得好,谁能说,他们不是世界上最恩爱的男女呢?相爱到即使分开了,也让别人插不进一根针。 叶秉兆那个男人,同时也是在耍着小心眼呢。不给别人空档,借机拐走夏瑾,逸珲打着的算盘,恐怕又是落空了。 “夏瑾,记得你跟他分开了,但还是有夫之妇,你们现在只不过是处于分居状态。”齐誉淡笑着取笑她,“叶秉兆给你请了一个财产投资的人帮你打理这笔钱。我是你的专属法律顾问,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就好了。” 夏瑾点头,捏紧了手中的结婚证书,擦了下眼中的泪,恢复了冷静:“他是秘密做的吧,如果我都不知道的话,别人就更不知道了,对不对?”她跟叶秉兆的夫妻关系一旦泄露出去,那她离开他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是当然。所以,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是叶太太,放心。就连那个投资人,你都不会见到,你只要知道,你是个富太太就可以了。” 夏瑾了然,同时心里也慌。这么大的一笔钱,叶秉兆究竟还有别的什么意思没有,为什么要过户到她的名下?如果是给她做事业的启用基金,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这份财产,除了了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庄园是房产,其余都是金钱,户口开在了瑞士银行。那个投资人的流动资金只占了一小部分。 这么多的钱过户到她这里的话,那么冥夜还剩下多少呢?还是冥夜的资金,数量庞大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毕竟那么大的一个帮派,还有御风公司这么多年赚的钱…… 她心头惴惴,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 “夏瑾……”沉寂的空气里,叶蔚蓝消瘦的身影出现。她褐色的眼眸瞅了齐誉一眼,在夏瑾的身边坐下。 “怎么,终于肯出房门了?”齐誉斜眼瞧她,“你别以为夏瑾可以帮你出去。我找她来是因为收人钱财,要将你大哥交代的事情做完。”他站起收拾了下桌子上的东西,然后起身,酷酷道:“不过,你可以跟夏瑾聊聊天,好好开一下窍。” 两个人的冷战不停,这会儿,齐誉明明是想要叫夏瑾开解一下她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恶声恶气。 叶蔚蓝只用眼角看他,等齐誉的身影消失,她才转过身看向夏瑾。她的纤长手指摸摸夏瑾平坦的肚子,咬了咬唇:“没有了,你……很痛吧……对不起,夏瑾,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胎死腹中,对于一个期待着孩子降生的母亲来说,那是何等的痛啊。 她也有了宝宝,更能体会夏瑾的切肤之痛。可是,不是她不爱她的宝宝,而是……而是她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季淳风跟她大哥就这么斗下去。冥夜是他们的家,家不可以被毁的…… “蔚蓝,我已经知道你怀孕了,齐誉告诉我的。他很担心你。”夏瑾盯着叶蔚蓝还不是很明显的肚子,笑了下,但看上去更像是哭。提起她的孩子,她总是会痛。一个女人,一生会经历很多种痛苦,她什么都经历了一遍,总是在疼痛中成长,却也领悟的更多,也更懂得珍惜。 “他很爱你,蔚蓝。”夏瑾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她知道齐誉一定在这所房子的某个地方,在想着叶蔚蓝。她搂过叶蔚蓝,给她温柔的拥抱,轻拍着她的背。 “男人之间的事,该由他们男人去解决,你已经不在那个世界。想想你的孩子,想想齐誉把。他为你,已经放开过你一次,既然他给过你一次机会,那么,你也该尊重他,给他公平。况且,你不是一个人了。”夏瑾看着眼前这个在痛苦中挣扎的女人,摸摸她的头发。 一边是她要死死守护的家,一边是她爱的人,这种两头拉扯的头,够她苦的了。开朗自信的叶女王,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夏瑾,跟大哥分手,你很痛苦吧。”叶蔚蓝怔怔看着夏瑾,“我不该撮合你们在一起的。如果当时不是我的自私,你也许会跟齐誉在一起,根本不会被牵扯进来。而我,如果没有对他动心……我一定可以留住淳风的……错,在我。” 季淳风在冷芸姿出殡那天说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当场给了她一闷棍。那句话,深深刺进了她的心里。 如果不是当初她为了要证明季淳风看,女人为爱,根本不怕什么危险,可以为了爱,什么都不顾,哪有今日的荒唐? 季淳风依旧坚持着他的想法,不让她靠近他的身边,他们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反而是让夏瑾经历了一次次的苦难,而她自己,却爱上了齐誉,还有了他的孩子。 她以为牢牢抓在手里的线,上面,原来没有风筝。 “蔚蓝,你怎么会这么想?爱上兆,本来就是应该发生的,我很幸福,也丝毫不会后悔。更何况,我跟他分手,只是短暂的,我依旧在等他。你能有什么错呢?错的,是命运。季淳风有他的固执,不肯妥协,就算你留在他身边也无济于事。” “他爱你,这就够了。蔚蓝,你是个幸运的女孩儿,能有那么一个爱你不变的男人。可是,淳风有他的想法,跟爱你这件事情上起了冲突,所以,你们之间才没有了希望,你自己看得很清楚,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在爱你跟报仇之间,他放弃了你。所以,你跟着他,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只会让另一个爱你的男人受伤。” “蔚蓝,你的事情,我无法为你做决定,但我相信你的心。你是那么的聪明,一定会想明白的。不管是淳风,还是你的大哥,或者是冥夜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你的初衷都不会变。你是冥夜之中,第一个脱离黑暗,过上正常生活的人。不要让他们担心,你过得好,他们才能心无旁骛的做他们的事情。” “两阵对垒,总有胜负。我们静静等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天,不管如何,我们是他们留下的青山,对不对?”(这段意思有点深,简单来说,就是,就算他们全都死光光了,但是至少还有两个女人活着,代表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叶蔚蓝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力扯开嘴角笑了下:“齐誉算是找了一个好说客,我都不知道你的口才可以这么的好。” “不是我的口才好,只是我想通了。经验,不一定要从自己身上获得,别人身上也可以。”夏瑾想到那个在酒吧唱的绝望的女孩,如果不是她,也许,她会在想着要报仇的路上越走越远。 “医者不自医。你的责任感,还有对冥夜的感情太深,使你无法做出放下的决定。放轻松一点吧,蔚蓝,你是个妈妈了,小宝宝很脆弱的。”夏瑾的手轻轻放在叶蔚蓝的腹部,“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的好强,我的宝宝也许还在……”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别让自己后悔。小宝宝,是你唯一可以保证的事情,而冥夜,即便你加入进去,也无法掌握它的未来。两相比较,你认为哪个更是你可以把握的?女人,无论何时,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冥夜是你的家,但那是旧家,是他们不希望你回去的家。而齐誉,才是你要的,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家。” …… 夏瑾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 叶蔚蓝重新回到了那个有着女王风范的女人。 “齐誉,我饿了,我要吃法国大餐。”庆祝她新生的,该是一餐昂贵无比的法国大餐,而不是齐誉小火慢煮的生菜鱼片粥。 “……”齐誉正在厨房鼓捣,看着有点陌生,但是熟悉的叶氏女王样,一头黑线。颓废了几天的叶蔚蓝一变身,还是那个气场十足的女王,但是这一变身,他忽然觉得,未来日子也许没有她颓废时候那么容易伺候。 毕竟前几天,只需要牛奶、麦片、粥简单东西给她填饱肚子就行,可是现在…… “夏瑾,你给她打鸡血了?” “嗯,她被感情堵塞的脑袋通了。按着她的要求去做吧,不然,你可有好果子吃了。”夏瑾抱着手臂,看着焕然一新的叶蔚蓝对着齐誉挑了一下眉。 高挑的身材,卷卷的大波浪头发扎了起来,脖颈间围着一条紫色围巾,像是天鹅一般高贵得扬起十五度的下巴,淡蓝色的毛线大衣跟外面湛蓝的天空一般明亮。只不过那件中长款的毛线大衣是男款的,拖到了她的膝盖处,并且看着有点眼熟。 “看什么看,你把我接了过来,却连衣服都不给我买。还天天给我喝粥吃糠,这样的男人,能养活我么?”叶蔚蓝鄙视地看他。 “看我养不养的起你,走。”齐誉将勺子一扔,大步跨出厨房,大手一拽,将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女人给拉了出去。 笑话,他齐誉,堂堂金牌大律师,家世那么显赫,会养不起一个女人?养她十个都绰绰有余! 夏瑾跟在他们后面,唇边笑容绽放。 风雨世界里,会有沉重,但是,他们不会被沉重压垮。 她抬头,看看一朗无云的天空,在这个天空下,他们共同呼吸着,可是,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她相信,在不久的那一天,他们会相逢。 叶秉兆,你偷偷将我变成了你的妻子,不过,你还欠我一个婚礼…… …… 阴暗的角落,宋诗菲佝偻着身体,浑身哆嗦,像是一片干枯了的树叶在风中颤抖。毒/品将她的容貌夺走了,她的皮肤蜡黄,眼睛一团青黑,骨瘦如柴,形容枯槁。她的身上没有名牌衣服,只有一件用麻布袋子剪出来的衣服套在身上。 丁越给她注射的毒/品是他独门研发的,在他死后,宋诗菲没有了供给来源,只能从黑市购买其他大剂量的毒/品注射来抑制她的毒瘾。为了买到那些毒/品,她花光了她所有的钱,也变卖了她所有的名牌包包,首饰、衣服……所有一切她可以换取金钱的东西。 她变得一无所有,连可以为她赚取金钱的身体也被人唾弃了,她胸口那朵罂粟花枯萎,变成了一团被针孔侵蚀的模糊黑块,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吞噬她的生命。 她倚靠在墙边,一双眼贼溜溜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寻找她下一个目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谢谢订阅!对面不相识 宋诗菲的落魄样,走到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面前,恐怕也不知道她是当年那个声名大噪的时尚女王,也不再是那个一夜崛起的艳星。睍莼璩晓 她已经不再想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也没有了那样的资本,只求可以减少她身上的痛苦。她是尘世中的蝼蚁,即便是痛苦如斯,也贪恋太阳给予的一丝温暖。按说,活到这份儿上,她该一死了之才对,可是,每当毒瘾发作过以后,她又不想死了。 苟且偷生,在她的心里,就算是活的像是一条赖皮流浪狗,她也满足了。 人们只知道这条街道上,前不久来了一个乞丐女人,她在小饭馆里吃别的顾客吃剩下的东西,她张嘴一口蜡黄发黑的牙,她浑身发臭,整天蓬头垢面,她一脚拖鞋,一脚球鞋,像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没有人会将这个女人同那个风光无限的大明星——宋诗菲联系起来。事实上,宋诗菲早已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可那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人总是淡忘的,宋诗菲创造的一点儿街头巷尾人们口中的谈资,没多久就被别人取代了。 在这阴暗的巷子口,宋诗菲行乞、做小偷,甚至只能给乞丐窝里的男人们贪欢一时,来赚得一点饱腹的零钱。即便是这样,那些艰难得来的钱她又是去买毒/品,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买不到,她只能忍受蚂蚁噬心的苦痛,任由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打滚,拿头去磕地撞墙,来减轻她来自皮肤内的痛痒。 她的伤口总是才结痂就又破,所以没多久就溃烂了。到后来,连乞丐都不愿意碰她。 宋诗菲已经没有多少人性可言。在她一笔笔的钱都投入到毒品中去以后,她跟伊格尔的儿子都卖了,换取了一个月的毒品钱…… 此时,已是将近中午。宋诗菲守在墙根边,等候着她可以下手的目标。她不久前毒瘾刚刚发过,腿肚子都在打颤,身体上的皮肤被她抓到条条血痕,脸上还躺着血,混着尘土,说不出的难看,丑到令人不忍直视。 她拿出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一只方便面盒子摆在面前,然后跟其他乞丐一样横躺在路上,口中喃喃求人施舍。她今天没有力气去偷行人钱包,假如被人抓到,她会被送到公安局,或者是一顿毒打,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想再尝一遍那种滋味。 第一次被人扭送到公安局时,她被人问名字。她死咬着唇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是装疯卖傻逃过逼问。在她的心中,过往风光不会忘,只能努力遗忘“宋诗菲”三个字。那是她仅存的一点尊严。忘了那个名字,也就忘了她剩余的尊严。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处,给她积蓄一点点被毒瘾发作时抽去的力气。这个世界上,只有阳光雨露是公平的,不管有钱没钱,不管那是达官贵人,还是街头乞丐流浪狗,都不吝啬地施于万物。 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只剩下一双眼木木呆呆的注视着过往行人,然后在一声叮当响以后,道一声“谢谢”。 这个时候,她才有闲暇想起自己往日的风光。彼时,她鼻孔朝天,偶尔经过乞丐身边时,只将人当做城市里的垃圾,避之犹恐不及,想不到,因果循环,她在今世就尝到了现世报的滋味。 她最痛恨那些给她钱的人只给一毛五毛的小钱。那么点钱,她至少得守个两三天才能去买下一顿“粮食”,这意味着她要经过好几次的折磨才能享受一次漂浮在云里的滋味。在幻境里,她才能梦一回天上人间的乐趣…… 宋诗菲咧开大黄牙,打了个哈欠,眼睛无意间往马路对面一瞥,骤然瞳孔缩紧了。她咕噜一下爬了起来,眼睛里面射出怨怼的毒光,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马路对面,两女一男从一间名品店里面出来。其中一个女的高挑漂亮,如天上太阳一般耀眼,很多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回头看她。男的高大英挺,依然像是走在人堆里面的行走的雕塑艺术品。在他们身后的女人,穿着跟马路上的普通行人无二致,但她脸上的笑容如山间明月,温温和颜,令人想要一看再看。 太阳还是偏心了。照耀在那三人身上时,像是给她们镀上了一层金边儿,浑身都透着晶晶亮的光粉。宋诗菲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明亮的光芒只是将她的丑陋照得无所遁形。她的指甲缝里面满是泥污,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就连给她投硬币的路人都是远远的丢那么一个两个,走进半步都不愿意,而有的人,甚至是捏着鼻子远远的避开了她,绕道而走。 宋诗菲捡了方便面的盒子,躲回墙根处,注视着他们。 那三人正是叶蔚蓝、齐誉跟夏瑾三人。她们刚给叶蔚蓝买完衣服,齐誉当着搬运工,手里满满两大袋子的衣物。夏瑾跟叶蔚蓝两人手里一人一个哈根达斯。本是冬天,天气冷了起来,叶蔚蓝又是一个孕妇,不宜吃冰淇淋了,但是齐誉架不住叶蔚蓝的软磨硬泡,威胁恐吓,只能给她买一个解解馋。 “你少吃点儿,别冻坏了我儿子。”齐誉皱着眉看叶蔚蓝伸着纷嫩的舌一下一下慢慢舔着香草味的哈根达斯,看她眯着眼,每每舌头在那冰淇淋球上一卷,然后微微缩一下时,便忍不住提醒一声。 冬天天冷的关系,冰淇淋不容易融化,只有被她的舌尖温度融化才会被舔去一点点,一个冰淇淋球,能吃很久。就是因为这个很久,才让齐誉觉得她已经吃了很多很多。 这个时候的叶蔚蓝像是一个孩子,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向他撒娇,又像是一个妩媚的女人,用媚术勾着他满足她的要求。每次她撒娇耍横时,他便难以招架,满足她,看她笑便是晴天了。若是不答应,她便是哀怨得瞅着他,要么冷着脸爱理不理,令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叶蔚蓝在季淳风那儿倒是从没有这样的时候,也许是对象不同,也许是……她只能对着齐誉才能放开她心中小女儿的一面。因为,在季淳风的面前,她只想着让自己强大,不能示弱,不想被抛下;在齐誉面前,她不用强自坚强,她是被呵护如小女孩的那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撒娇是每个女人的本能。 “嘁,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兴许是女儿呢?”叶蔚蓝显然是个过河拆桥的人。齐誉满足了她要吃哈根达斯的愿望之后,便把他抛弃了。她又舔了一下冰淇淋,同时眯着眼哆嗦了一下。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是人前令人仰视的名模传奇,不用在乎自己的形象问题,只是一个喜欢吃甜品的孕妇。以前为了保住身材,她有很多东西不能吃个痛快,现在她没有了大明星的约束,可以自由自在,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殊不知,就她这番模样,若是被街边星探看见,也会被邀请去拍冰淇淋广告的。 “就知道是儿子,我喜欢女儿。”她不满得瞥一眼齐誉,“还有,这个哈根达斯是你买的,我不吃完,不是浪费你的钱么。浪费可耻,你知道不?”她手中哈根达斯在齐誉面前晃了晃,又舔一下。 齐誉被她刺激到不行,哀怨得看着看他们好戏的夏瑾。她也正舔着一个榛果味的,对他投来的怨愤的目光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谁叫他不肯趁着叶蔚蓝试衣服的时候给她吃掉的。 在名品店里的时候,夏瑾劝他,要么把叶蔚蓝的哈根达斯给她吃掉,要么给她扔了。但是齐誉两样都没做成,说是不吃叶蔚蓝吃过的东西,扔了也不行,因为穿着新衣出来的叶蔚蓝刚好看到齐誉要丢了她的哈根达斯,马上冲了过来夺回。 “哗啦”一声,齐誉放下满满当当两手的袋子,大手牢牢把住叶蔚蓝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将还剩半个球的哈根达斯三两口就全给吞了。 “没了,这样不可耻了吧。”齐誉冲着叶蔚蓝得意挑了下眉,尽管嘴巴被冰淇淋冻得快要麻木。总算胜了她一回,他心里面的小、人在欢呼放烟花。这个时候的大男人也是变成了小男孩一样,逗起她来。 看着她一下一下舔冰淇淋的小嘴,其实他更羡慕被她舔着的冰淇淋球,若不是在大马路上,他还真想抱着她狠狠舔她一回。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她,想到浑身发痛。她就在他的身边,可是在今天之前,他只能看看她,连她衣角都没碰过。 “你!”叶蔚蓝眯着的眼倏地瞪大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就连外面的蛋皮都被他吃了个干净。她其实最想吃的,就是外面的那层脆脆的蛋皮! “好了,蔚蓝。齐誉他逗你玩呢。”夏瑾走上前拎起衣袋子递给齐誉,“他吃了你的哈根达斯,你继续罚他给你拿东西不就好了。”她偷偷对齐誉眨了下眼。 在衣服店里的时候,夏瑾就已经给齐誉打过预防针。怀孕的女人脾气会变得古怪,叫他有心理准备。连她都不知道,叶蔚蓝放松了自己后,会变得像是个小女孩一样,说风就是雨。 也许是叶蔚蓝少女时期就早早地让自己长大,没有享受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总是依靠着自己,将自己武装得如同男人一般,就连在当模特的时候,“娇媚”两个字都不过是她的保护色。她对潜规则说no的时候,谁说这不是另一种坚硬呢?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忘了她不过是一个渴望被呵护的女人,而今,她过的是跟平凡人一样的生活,放松下来后,心底里面的渴望便全放了出来。 这样的她,更令人心疼。所以齐誉才不忍拒绝她提出的要求,总是满足着她。在他的心里,他想要给她一方一朗无云的天空,没有狂风暴雨,只有他满满的给予的阳光,只要她愿意呆在他的保护伞下。 “那是当然,夏瑾,走,我们接着逛去。”叶蔚蓝勾着夏瑾的手,昂首阔步,笑得如同阳光般明媚,好不快哉。 齐誉重新拎起满手的衣袋,笑着无奈摇摇头。只要她没提出再买一个哈根达斯,他做一下搬运工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不再消沉,生女孩男孩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他的…… 三个人横穿过马路,向着宋诗菲这边街道走来。 宋诗菲的眼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动。他们笑得开心,她的眼中怨毒就更深一分。 齐誉本是她的好朋友,可是,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断了关系。不光是他,莫安泽、沈逸珲,一个一个都远离了她。叶蔚蓝将她从高高在上的女王宝座上拉下,夏瑾更是她最恨的。 如果不是她,她会是沈逸珲的妻子,受着千万女人的嫉妒。可是,现在呢?她变成什么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流浪狗都不如的乞丐!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变成这样了还舍不得死,因为,她还没有看到让她变成这样的那两个女人的下场!她死了,也要她们陪葬! 齐誉三人经过那有条巷子的楼时,叶蔚蓝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乞丐斜靠在墙头,结成一缕一缕的头发盖住了乞丐的脸,不时打着摆子,身上就一个肮脏的麻布袋子,一脚拖鞋一脚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运动鞋,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病了吗?好可怜……”她喃喃了句,掏出齐誉的钱包丢了点钱放进那只有几个硬币的方便面盒子里,然后继续挽着着夏瑾的手臂往前走。“奇怪,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熟悉感?”她微微侧过头,又看了那乞丐一眼。 宋诗菲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那件法国餐厅里面,才拨开遮住脸的头发,枯瘦如柴的手指将方便面盒子揉成了一团,指间紧紧捏着叶蔚蓝丢下的几张百元大钞,想象着这是叶蔚蓝的脖子。 就在叶蔚蓝弯腰放下钱的刹那,她恨不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然后狠狠掐死她。不过,她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了那个力量。只要她动手,她们就会认出她,然后她什么也做不成,反而会被她们看见她如今的狼狈落魄样子。 谁瞧不起她都可以,唯独她不能从那两个女人眼中看见那种鄙夷嫌弃的目光,更不能接受她们的同情。她不需要她们假惺惺的同情!她宋诗菲有今天,全是那两个女人害的! 就算她可以掐死叶蔚蓝,也太便宜她们了。她要她们跟她一样,生活在痛苦里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要将她们脸上的满足通通打破! 宋诗菲起身,摇摇晃晃跑到她暂时栖息的天桥底下。那里有一只横放倒的垃圾桶,夜晚的时候,她就蜷缩在那个桶里面,抵御夜间的寒风。垃圾桶的底部,还有一只牛皮袋子,她那时找侦探调查夏瑾时候的一些资料。 当她拿出那只牛皮袋子打开来的时候,宋诗菲的脸上又露出邪恶的笑。长着脓疮的脸,只有两只眼睛发出晶亮的光芒,像是地沟里面跑出来的,变异了的老鼠,贪婪、恶毒、放肆。 “夏瑾,你完蛋了,哈哈哈……”天桥底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远处带着小孩散步的大人隐约听见那声音,不禁举目四望,然后抱着被吓哭了的孩子赶紧离开…… …… 这一日,叶蔚蓝过的很是开心。心中的大石被她暂时放在了角落,夏瑾说的对,为了孩子……夏瑾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为了能跟大哥在一起,她忍住了风雨磨难,但是,苦果也接踵而至。她失去了宝贝孩子,两个人爱的结晶,并且在报仇的路上差点越走越远,迷失自己。 也许是她的宝宝不愿意自己的妈妈变成一个冷血的可怕妈妈,所以才用自己的死来警告她吧。 “经验,不一定要从自己身上获得,别人身上也可以。”夏瑾说的话犹在耳边。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她会如何。两厢比较,取她自己想要的……她选择了自己可以把握的,宝宝、齐誉…… 叶蔚蓝泡在大大的按摩浴缸里,一波一波滚动的温热的水按摩在她的肌肤上,像是有很多手在按摩着她的肌肉,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花香味,很舒服。她微微阖着眼皮,脑海中思绪万千,想得太多,都忘了时间。 齐誉坐在沙发上,不时抬眼看一下挂钟。那个女人已经进去很久了,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等了片刻,便起身敲了敲磨砂玻璃门。“叶蔚蓝,你好了没?”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安静。再等不得,齐誉推门而入。 眼前是香艳的美景。烟雾缭绕中,一具被热水蒸得发出淡淡粉红的躯体就在眼前。水流在她莹润的肩头滑下,汇成股股小溪流,消失在瓷白浴缸里。她的身体像是海边雕刻的女神像,任由浪花拍打,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周而复始。 在暖色灯光下,水珠发出晶亮的光彩,像是晨光下的露珠,而那女人就是那个弄潮儿,柔胰拨水,轻轻柔柔,将水流在她身边汇聚。湿了的头发缠在她的粉润肩头,尾端散开在水中,随着波涛荡漾,像是水草随波逐流,却总也挣不开根的束缚。 从他高高的角度俯视下去,越过她的肩头,可以看见她胸前的波涛汹涌被水流激打,粉粉白白,像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遗落的仙桃,漂流在仙海,沉沉浮浮,停靠在她这个女神身前。水面下情景看得并不很清晰,却也模糊看见那顶端盛开的红梅花,朦胧之中,更显娇美。 往下是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小小的肚脐眼像是沉在水中的一粒葡萄,隐隐约约,不可被人窥视。修长的玉/腿跟肚子交接处有黑色水草一样的物体随波逐流,飘来荡去。 齐誉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浑身燥热起来。空气中的香气,像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梅花香一般,勾人品尝。他的脑海中莫名冒出一句古语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哪是什么伊人,就是一个勾人妖精。他的眼直发愣,用目光一寸寸拂过她的身上每寸肌肤。 叶蔚蓝早在齐誉敲门的时候就回过神来,但她偏不应他。白天他吃了她的哈根达斯,那仇还没报完,那时,她分明从他偷看她的目光中看到他饿狼一样的眼神。此时她一个坏心儿浮上心头,反正现在她放下了要回去的念头,心里本来觉得空空的,也只有齐誉可以让她解解无聊了。 她突然转过身,掬了一捧水泼向齐誉,佯装嗔怒:“好你个大色.狼,竟敢偷窥本女王洗澡,给你洗洗眼睛。”她对着齐誉做鬼脸,做完坏事后赶忙游到浴缸另一边。 齐誉被她捉弄,脸色涨红:“叶蔚蓝,你够了没。刚才我敲门你不应声,你是故意的吧。”他看了看自己被她弄湿的衣服,撩起衣袖要过去捞她,“过来,看我不收拾你,真是反了天了。还女王,朕才是这一家之主!” 叶蔚蓝在浴缸里面左闪右避,突然打了个喷嚏,一头磕在了浴缸沿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继而哀叫“哎哟。” 齐誉听着那闷闷的声响,再听她呼痛,本是心疼又气她故意撩拨他,说出口的话变成了:“赶紧过来让我看看,碰伤我儿子没。” “就知道你儿子。”叶蔚蓝气鼓鼓的揉着额头,哀怨看他,“就不给你看……阿嚏!”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还不快点起来,看你都感冒了,孩子似的。”齐誉咕哝,从衣架子上取下大毛巾,也不顾水弄湿了衣服,一把将叶蔚蓝从浴缸里面捞起,给她擦拭身上水珠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谢谢订阅!八千更 叶蔚蓝软趴趴的靠在齐誉的身上,任由他擦拭,无聊的时间里,她玩心大起,头侧在齐誉耳畔吹气。睍莼璩晓 热热呼呼的风带着空气中的湿润跟她口中香气,吹皱齐誉心中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春水,连带他的呼吸也灼热了起来,手上的劲道也大了,捏在叶蔚蓝的身体上,更像是在隔着毛巾抚摸她。 叶蔚蓝满意感觉到齐誉的变化,待目的达成,裹了毛巾“嗖”一下逃回房间,一路留下她得意的“哈哈”笑声:“齐誉,看你怎么办!为了你儿子,你就忍着吧,哈哈。”典型的放了火便逃跑的狐狸模样。她忽然觉得自己得了新乐趣,未来的很长时间她都不会太寂寞。 齐誉五指山将手中半湿润的毛巾往衣服篮子中一丢,黑着脸旋即跟了出来,不出三招就将得意的女人逮到了手里。 “知道人是怎么死的么?”铁臂钳子似的紧紧将叶蔚蓝横夹在腿跟胸膛之间,将她横卧在自己大腿之上,只见齐誉红着眼,危险地凑近叶蔚蓝。 “哈……哈……”叶蔚蓝干笑,头往后缩,“不……知……” “作死的。”说话,温润的薄唇就贴上她,细细啃了起来。 叶蔚蓝抗议的咿咿呀呀声音消失在他的口腔里面,到后面完全丢盔弃甲,瘫软在齐誉的怀里。包裹着的毛巾散开,露出她粉白如瓷的身躯,如白蛇般扭动,妖娆地晃花他的眼。他的大掌着着实实地贴上她细嫩的肌肤,轻轻抚摸她。 干涸了很久的男人遇上这妖精一般的女人,注定的,要为她沉沦。 “女人,你点火了,要负责。”他粗噶的声音吹拂在叶蔚蓝的耳旁,舌尖逗、弄她珍珠耳垂,像是她白天舔冰激凌那般,舔两下,吮一下,再用牙齿细细啃咬,如蚕啃桑。大手抓过她的手摸上自己的小齐誉,英姿勃发,整装待发。 灼烫的小齐誉隔着薄薄棉裤布料,清晰地将他的热情传递到叶蔚蓝的手上,一寸寸地壮大起来,如雨后的竹笋一般,势不可挡。 叶蔚蓝只觉手中小齐誉调皮,突突跳动,却怎么也挣不开她的五指姑娘,不觉又起了逗趣的意思,轻一下,紧一下的揉捏,当做是捏橡皮泥一般。她眼眸如浸水一般,里面全是撩情的妩媚,红唇微张,不时伸出丁香she舔舔自己的唇。 “要命的,你从哪里学来这些的!”齐誉只觉自己如绷在弦上的弓箭,马上就要穿杨,他的眼变得赤红,全身更是如着火了一般。原来他只是要惩戒她一番,吓吓她的,并未真存了心思去要她。未料到自己功力已经是如此的浅薄,一来一去间,又是自己落了下风,眨眼功夫就被她惹得要破功。 叶蔚蓝瞧他猴急模样,笑得更是用了十足十的妖媚功力,那眉眼间的脉脉含情,直接能将男人的魂都勾了去。她柔软的腰肢攀着齐誉坐起来,趴在他耳边道:“‘剧中自有媚中术’,我的领悟能力还是不错的。” 她说话慢慢悠悠,温温柔柔,像极了慢火上煨出来的白米粥,软糯却清晰。她吐气如兰,红唇如娇艳纷嫩的花朵,芬芳的气息直叫人血脉都沸腾起来。她纤长手指挑起齐誉的下巴,像是电影中男女挑/情那般,将自己的唇若有似无得擦过,如脂粉羽毛挠在心头。 更折磨人的是她胸前梅红,本已挺立的小梅骨朵儿经过齐誉的揉捏,更加成熟,红梅果轻轻擦过齐誉的胸膛,隔着那层衬衣布料或轻或重点着他的肌肉。像是顽皮手指在挠人痒痒,一直挠到他的心坎里去。 胯间小齐誉瞬间突飞猛涨,像是一指神山一样高高翘立,雄伟壮观起来。 叶蔚蓝眼梢在观察齐誉表情,待他鼻息沉重到呼出的热气灼人,那小齐誉急不可耐得急跳时,她再倏地一下离开他,捡起掉地的毛巾飞快将自己包好。看他迷蒙起来的眼中现出不满时,唇角勾起。她的脸上全无情动的痕迹,眼中是戏谑。 “啪啪”两声清脆的手掌声,叶蔚蓝假模假样的拍拍手道:“好了,今天特别服务结束,谢谢客官捧场,希望您有好梦。”她清冽的声音中含着得了便宜的忍笑。 齐誉幽暗的眼蓦地清醒,只是小齐誉犹自生生不息,昂着头。眼中火星四射,她是故意将他撩拨到不上不下的!这个女妖,她在报复他白天对她的举动。吃了她的冰淇淋,又在她逛街逛到兴头上的时候,强行将她带了回来。就好像现在,他正享受她服务的乐趣,突然就没有了乐趣。 “是吗?”他长手够到叶蔚蓝的衣袍边角,“刷”一拉,她便是剥了壳的鸡蛋,粉白肌肤重见天日。“我可没打算放过你。”他站起,将距离他一步远的女人勾臂搂到怀里,低下的头快、狠、准,勾住了她的唇便如吸盘一样吻住她。 “齐誉,我可以怀了你儿子的,不许碰我。”间隙中,叶蔚蓝挺了挺不是很明显的肚子戳齐誉,言语中好像得了免睡金牌一般得意,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模样。 齐誉微微松开她一点儿,垂眼看她可爱肚子。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那个有着他儿子的地方。原本平坦的水蛇腰稍稍大了一点儿,更像是晚餐吃多了撑出来的。他喉咙中咕哝了一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大掌也已经贴上那处软腻的肌肤。 “怎么看都像是吃多了……”他叹息一声,不管是吃多了还是怎样,那个地方孕育着他的宝贝,动不得。眼前尤物,只能看不能吃已经成了事实。就像是蛋糕店中做的昂贵蛋糕,看着可口,却是碰不得的。 粗粝的手指徐徐在叶蔚蓝的肚子上抚摸,像是怕惊到里面孩儿一样,他半是感到神奇,半是满足,低了腰将自己埋在她的肚皮上,轻轻柔柔吻她的肚子,喉头滑动间低低逸出一声“谢谢……” 谢谢你的回头,谢谢你肯为我生孩子,谢谢你相信我……我齐誉漫漫人生,有你陪伴,足够了。 叶蔚蓝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双手捧着他的头,手指在他浓密乌发中穿梭。跟他建立起他们的小家,是她新生活的开始,这个选择,她没有做错。齐誉,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在她选择他时,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季淳风终究是她要亏欠的那个…… 她心中恍惚,沉重的亏欠二字终究给她的幸福打了折扣。如果,他们没有决裂,那该有多好,可是世间,为何总是要有那么多的不完美? 她宁可接受他的不爱,也不愿他身怀仇恨,变成一个她所陌生的男人。 “叶蔚蓝,你不专心。”齐誉察觉到叶蔚蓝的晃神,站了起来。怕她着凉,将她横抱起来放进被子里,用羽绒被将她包裹起来。 “我知道你始终放不下那个人,但是,既然你们做了两个世界的人,那就请你专心在你的世界里闯你要闯过的关。你的肚子不能等,我想明天就带你回去看我爸妈,然后将我们的事情定下来。”齐誉怕她反悔似的,已经做下决定。 这些日子,他越发懂得“下手要快”四个字。冥夜的任何动向都牵动着这个女人的心,只有将她彻底的变成叶太太,她那颗不安分的心才能安顿下来,等着孩子降临的那一日。 “这么快?”叶蔚蓝讶然,抬头看齐誉。她才刚改变了心意,他就已经想到要见家长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她纤长脖颈伸出被子,像是探出龟壳的小乌龟,撇着嘴还打算讨价还价,“没有谁规定有孩子了,就非得马上结婚吧……那个,我还是可以等一等的……” “等?”齐誉手中给她吹干头发的吹风机不停,话音也随着她模棱的话提高起来,勾着唇讥笑她的缩头乌龟样。“我爸妈又不吃了你,没必要那么怕吧,你不是都已经跟我妈过过招了。我看你厉害的很,我妈纵横我家几十年,你还是第一个打败她的。没瞧出你有胆小的心啊。”他凉凉道,心中又是不平起来。 为了季淳风,她差点带着他儿子上刀山,下火海,怎么,为了他,就不肯了?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当初他将她强行扣在这公寓中的时候。 叶蔚蓝撇撇嘴道:“说实话,我还真怕。在我们的世界里面,不存在门第观念,只要一个‘义’字,就像夏瑾跟我大哥一样。但是你们大家族里面不一样。我是要融入进你们家,我什么个性你很清楚,我很容易得罪人,也不喜欢周旋客套。若是真进你家了,我觉得我以后一定是很辛苦的。” “之前我敢跟你妈呛声,是因为没想过会真的跟你在一起,所以也就抱着不用叫她妈的心态去跟她玩玩,纯粹是抱着搓搓她锐气的想法,还真没别的意思。有时,我在想,要是等到我敬媳妇茶那天,你妈妈会不会给我泼一茶杯水。” 说到这里,她懒懒歪着头,越想越觉得前景黑暗。“齐誉,我们还是就这样好了……做情侣也不错,我照样给你生孩子,要是你不满意了,还能随时换人。比结婚简单多了。你看,这样多好。” “叶蔚蓝,你什么意思,感情还想着再找一个?”齐誉提起声调,手指紧了紧她的头皮,“想都别想。我的孩子生下来,爹是我,入得也是我齐家的户口簿。你不是有王牌么,能威胁我还威胁不了我爸妈?你这模样是提前得了产前忧郁症还是婚前忧郁症?” 叶蔚蓝头皮吃痛,伸手抓了抓自己头皮道:“去,我才没有呢。只是有点紧张……”她小声道,颇有真正的丑媳妇见公婆的味道。就是因为紧张起齐誉这个人了,所以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他的家人认可。 她曾经混过黑社会,满手血腥,她曾经做过模特,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这是任何一个大家族都难以接受的。她的骄傲在他的家人面前一文不值……叶蔚蓝手指伸出在被子外头,剥着手指甲。 “放心,一切有我在,我是你的天,你只管在我的保护下,好好做你自己就可以了。”齐誉捏捏她的脖子,宠溺的大手拨乱她的头发。她能这么想,说明她是真正在乎他了…… “我是你的天”这句话听在叶蔚蓝心中,感觉怪怪的,却听来很甜很蜜。从没有跟她说过这句话,冥夜的人会说要保护她,包括季淳风跟她大哥在内,从没有说这句话。只叫她要坚强,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要么就是将她推开那个世界,但是依然是要她坚强,要靠自己这类的话。经年累月中,才成就现在的女王样子的叶蔚蓝。其实,她何尝不想做一个温柔如水,像是小兔子一样惹人喜欢的女人呢? 只有这个男人,会说“我是你的天”,他让她依靠,不用她再强自坚强,做孤独的树。 “好。”叶蔚蓝张口应他。因为她忽然很想靠一靠,停歇下来,不去想其他,只做一个被人呵护着的小女人。 嗡嗡的吹风声音中,两人倒是心平气和敞开心扉说了一点儿心里话。一时空气中的气氛和谐了,没有*高涨时候的擦枪走火,也没有话不投机时候的剑拔弩张。小两口还真有了一点儿过日子的味道出来。齐誉趁着间隙,将他家里人都简短地跟叶蔚蓝陈述了一番。从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一辈开始,一直到低他一辈的侄女儿,小外甥等等。 齐家果然是人才辈出,每一代人都是在精英计划下培养成长。听齐誉口气,他最小的一个外甥,才刚学会走路,就已经会拿着玩具枪做瞄准动作了。感情这个外甥不是要培育成军人,就是警队神枪手。 “那么,将来我们孩子准备培养成什么?嗯,如果是枪的话,我可以亲自来教。”将到这个,叶蔚蓝兴奋起来,她可是有一手的绝活儿的。 “那可说不定的。我们齐家孩子,在周岁那天要抓阄,抓到什么便往什么方向培养。”齐誉打断叶蔚蓝的幻想,“我那时候抓了代表法律的天平,然后就往司法发展了。”他说得轻巧。 “什么!这么随便!是真的吗?”叶蔚蓝呕血,她以为的菁英教育,从婴儿抓起,原来是决定的如此草率跟粗鲁。“那抓阄里面有什么,如果是玩具,就是将来做个二世祖吗?” “唔,里面没有那种玩物丧志的东西,每一种都是有寓意的。你当我们齐家培养孩子真这么随便?” …… 聊天间的宁静很快被叶蔚蓝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打断。 “这么快就饿了?我记得你晚餐吃了不少。”齐誉惊愕得盯着她的腹部位置。 “是你儿子饿了,又不是我。”叶蔚蓝嘟着嘴。她记得听人说过,女人真正当女王的时候,只有在怀孕时候的十个月,错过了,就是当女佣的岁月。这个时候,她觉得正是要好好把握的时候,过了这村就没那个店了。“齐誉,你的儿子要吃烤地瓜。”她满眼期待,瞳仁里几乎都要冒烤的香喷喷的地瓜样子。 “什么?现在?”齐誉撇头看着外面繁星缀满天的天空,以及窗外在寒风中颤抖的光秃秃的树梢,一片树叶被风高高卷起,在风浪里漂泊。“你就不能挑一个能在家做出来的东西么?面条?粥?白天买的寿司?”外面有多冷,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面的人都知道。 “可是,你的儿子只想要吃地瓜。” 叹息,摇头,认命。他就依稀觉得未来的生活不会平静,舒适得只要抱着老婆睡大觉。 王牌,是他说漏嘴了,那张王牌,叶蔚蓝第一个用在了他身上。只要搬出她的肚子,她要学天狗吃月亮都行。 “好,儿子,爸去给你买地瓜。”他手指掀开叶蔚蓝裹着的被子,里面依然是光溜溜的,热乎乎的身子。他的唇贴上吻了一下,再摸一下,意犹未尽,再来一下,然后才裹紧了她被子,“照顾好我儿子,等我回来,老婆。”他披了羽绒大衣像是个壮士一去兮的姿态出门。老婆,说的可真顺溜,齐誉心中欢唱,就连大冷的夜出去寻地瓜摊子也不觉得憋屈了。 在老婆未真正进他齐家大门之前,他必须得哄着。叶蔚蓝是代表了新时代女性的,跟夏瑾那类传统女人截然相反。完美体现了新的“三从四德”。从不讲理,从不温柔,从不体贴,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他是深有体会了。就为一个哈根达斯,她都能想出这么个折磨他的方法,还有什么是意想不到的呢? 更有趣的是,他是心甘情愿被她这么欺负着,只想将她当成宝贝一样宠爱着。他会欣喜每天生活里面的新惊喜,想必未来是充满了精彩的。叶蔚蓝是一座奇妙的森林,待你走入了,你便会被里面的奇妙所着迷。就如她今儿忽然扮成了山林妖精。她是个多面的女人,世间只此一个多姿多彩的女人,被他误打误撞得了手。 他原本以为,此生只爱一个夏瑾,却不知道,靠近了叶蔚蓝,会有不一样的精彩。上天无法满足他心中所想,却给了他一个一样值得珍爱的女人。 叶蔚蓝笑米米的,卷了被子往后仰躺在大床上。老婆?她痴痴笑了下,嘴唇无声动了下,形似“老公”。 齐誉开着车子出去寻找地瓜摊子,期间,叶蔚蓝已经在朦朦胧胧中会了周公。等他捧了热乎乎的香气扑鼻的地瓜回来,那女人玉/体横陈,睡得十分的踏实。 “老婆……”齐誉委屈叫了一声,手里的地瓜捂热了他的手,可是他的心有点凉。他巴巴得绕了几个圈子才找到一家卖地瓜的,又以火速的速度回来,可是,心心念念想要吃地瓜的人已经不要地瓜,只要周公。 “嗯……”叶蔚蓝迷糊应了一声,侧个身继续睡。她套了一件宝蓝色的睡裙,因着她的睡姿,胸前两团绵软挤在了一起,v领的睡衣中露出大半惷光,深深一条沟壑被两座大白山给挤了出来,呼之欲出。羽绒被子滑到了她的腰腹间,更像是一尾白鳞的美人鱼。 齐誉突然后悔把空调调的太高,以至于她睡意朦胧中掀了被子,露出如此旖旎的模样来。他整了整又乱了的气息,调低了温度,再将被子给她重新盖好,有点觉得无趣起来。坐在床头看她睡姿,心中一个念头上来,他突然掰开地瓜,将烤的金灿灿的地瓜凑到叶蔚蓝的鼻子下给她闻。 “嗯,香……”叶蔚蓝睡梦中喃喃,梦到了白胡子周公突然变出一只烤地瓜,边啃着地瓜边跟她下棋,那金灿灿的地瓜屑落在他的白胡子中间,随着他的咀嚼动作,白胡子也一动一动,地瓜屑落在了棋盘上,连地上蚂蚁都爬上来分了一杯羹。 叶蔚蓝觉得十分的可惜,又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她要饿着肚子跟他下棋?他一个白胡子老儿,拿个地瓜来馋她,分明是乱她心志,要她不能赢了这盘棋子。她气不过,手指在棋盘上胡乱一抹,黑白棋子混乱。 她趁着周公愣神的空档,猛扑上前,抓着周公的手中半个地瓜啃了上去。“啊,好吃。”她砸吧着嘴,忽然觉得嘴里是真有东西。香香的,软软的,甜丝丝的,粉粉的细腻感觉。 她迷迷糊糊眯开眼,眼前齐誉放大的脸就在她的面前,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她的唇边就是那梦里也要夺了的金灿灿的地瓜,还有……她的手紧紧扣着齐誉的手腕。 原来那白胡子周公就是齐誉这厮…… “做什么好梦呢?”齐誉腾出一只手,拉她坐起来,将她搂在怀里喂她吃地瓜。叶蔚蓝要伸手接过自己来,齐誉避了开来道:“别脏了你的手,我的手已经沾脏了,你小心烫,慢慢吃吧。” 叶蔚蓝瞅他一眼,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幸福,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啃着,心想,这哪是梦里那个坏心眼的白胡子老头儿。这是齐誉,疼爱她,呵护着她的齐誉。 她抓着齐誉的手腕,方觉他的手腕是凉丝丝的,她探手再摸摸他的脸颊。他细腻的脸颊皮肤也是凉的,想必是被风刮的吧。她心疼,将地瓜送到他嘴边:“外面冷了吧?你也吃,热乎热乎就好了。” 齐誉视线下调,落在她鼓鼓的胸前:“我不要这个热乎,待会儿,我只要你帮我热热就好了。” 叶蔚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拍了一下他,嗔道:“色/狼。” “你还妖女呢,要不是你勾/引我,我哪会便成狼?我本城中英俊才杰,沾了你才变成这模样。”他丢开手中地瓜,抽了湿纸巾胡乱擦了两把,便欺身去抱她。 “呀!”叶蔚蓝惊叫,胡乱扭动起来。 “嘘,老婆,别动,待为夫热热身。”齐誉撑着手臂半压住她,探舌在她口中勾搅一番,吻得她气喘吁吁。“好甜的地瓜,不过,我老婆更甜。”他一口一个老婆,叫的叶蔚蓝飘飘然起来。 “齐誉……”叶蔚蓝被他吻得动/情,一双眼又变得娇媚如同波斯猫,软软叫他。灵蛇一般的手臂勾在他的脖子上,渴望他的亲近。 “乖,叫我老公试试?” “嗯?”叶蔚蓝脸红,虽然自己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的无声地喊了几声,但当着他的面,她还真说不出口,总感觉怪怪的。说来这男人也奇怪,以前气恼她的时候,就恶狠狠叫她“死女人”,现在转口转得倒是快,连“老婆”两个字都叫那么顺溜。难不成,律师的嘴真有这么神? “乖,叫老公。”齐誉诱哄着她,不时轻啄她殷红的唇。 “老……老……”叶蔚蓝一个字在喉头打滚,在齐誉鼓励的眼神下,忽然想起梦里那个白胡子周公,她舌尖打滚,变成了“老头子。” “什么!”齐誉一下子给吻了下去,带着惩罚侵/略了她一遍,“叫老公。” “老公。”她依言,气息不稳,眉眼倒是笑得弯弯的,如树梢明月。 齐誉这才放过她被吸的红肿的唇,转了阵地。“老婆,你真暖和。”他贴在她热哄哄的皮肤,手上动作不停歇,三两下就将叶蔚蓝的睡裙给除了。 “呀!”叶蔚蓝手护住失守的阵地,嗔怨着看他:“不行,还来啊……你不是知道的,真是贼心不死。” “我当然知道不能真来”,齐誉拨开她护住胸口的手,将嘴贴上去,先解了眼馋再说。今夜他三番五次被她撩拨,若不先将就满足一下,没准儿以后雄风就难振了。原本只是搂搂抱抱就好,到后来还是要演变成…… 他在她身上种下一颗颗草莓果,在她身上四处放火。从脖子耳垂开始,一路往下蜿蜒,最后到她的生命之门。茂密芳草丛中,汩汩透明的溪流已经湿润。空气里的气息又热了上来,两具身体翻滚到一块儿。 “啊!”叶蔚蓝受了刺激,弓起腰身来,“别……” “放松,跟着我。”齐誉探起身,两人又吻到一处,手臂搂住叶蔚蓝翻一个身,将她变成了压着他的那一个,减轻她的受压。 叶蔚蓝醉眼朦胧起来,在齐誉制造的欲/海中沉沉浮浮,丝丝长发披散在如玉背上,脊椎骨从她脖子处蜿蜒而下,直到她纤细的腰身处,后面是她挺翘的玉/臀被男人手指揉捏,像两团劲道上好的面粉团子。 玉身之下,是男人刚健有利的身躯,无一不展示着力与美,小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色泽。他的肌肉不像健美先生的那样,有着纠结的肌肉块,刚好是恰到好处的美感,一块块,匀称分布。宽肩窄三角,腹间性/感的人鱼线往下,中间是六块巧克力肌肉,一柄小齐誉顶在叶蔚蓝柔软腹部,妄图撑起上面压在的重量,总在跃跃欲试。 教缠的两人,好一副妖娆的冬夜美景。暖融融的,热哄哄的,足以驱散周围微凉空气。 “我……我难受……”叶蔚蓝终于耐不住体内空虚的感觉,先投降,噘着的红唇,眯着的眼,别提有多么you惑人。她在他身上扭动起来,带着一点哭意。 齐誉这才将她从身上侧身放下,曲起她的一条腿,先忍住自己叫嚣的*,然后拨开她的左右花瓣,将手指探了进去,深深浅浅动了起来。他额头布了密密一层汗珠,忍受她体内一圈圈紧紧密密的匝实感,想象是自己的在撑开她,在取悦她,待她适应了以后,他才挤入第二根手指头。 “啊……”她摇摆着头,想要摆脱,又沉沦下去,像是在云雾中飞翔。孕期中的她好像格外的敏感,只是这般程度,便已经受不了。一头长发披在枕头间,和着凌乱的被褥床单,看上去凌乱不堪,却有着格外的美感。 她的两条长腿绞着,将齐誉的手臂缠在其中,柔嫩的腿部肌肤碰触到他坚硬的手臂肌肉,更觉兴奋,有意识地收绞得更紧。 一道彩虹之光以后,叶蔚蓝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一片羽毛一般,慢慢漂浮下来,着了地。“齐誉。”她伸出汗湿的手,心疼得抚摸上齐誉忍着的满是汗珠的脸,“很难受吧。”她翻身,再次爬上齐誉的身体,低头亲他。 唇舌的难舍难分之中,她柔嫩的手在他光滑有力的肌肉上滑行,想要给他一样的欢愉。她慢慢滑下去,舌头舔过他喉间滚动的核桃,像是在吃美味的冰淇淋一样,在上面轻咬一口,逗得他发出模糊的咕噜声,那核桃颤抖,滚动得更厉害。 他的胸膛也有嫣红梅豆,叶蔚蓝手指揪着其中一颗捏着把玩,嘴唇叼着另一颗细细啃咬,引得他浑身都颤动起来。“嗯,我的小妖精。”他握着她的手,向自己的小齐誉而去。 ……分割线…… 宠文章,祝结束的春节假~ 昨夜想了一夜新书,翻来覆去没睡着,烙饼一样,前后左右都烙熟了,好困,=_= 第一百九十九章 谢谢订阅!齐母驾到!被抓包 叶蔚蓝抬起身,对着他妖娆一笑,缓缓坐起身来,曲腿跪坐在他的身侧,专注地给他服务起来,上上下下帮他圈套着,偶尔指甲抠一下,偶尔捏一把他的子孙袋,惹得齐誉喘气如牛,像是内外被烈火焚烧一般。睍莼璩晓 细滑如丝的小齐誉在她手指间就如金箍棒,越长越长,越来越粗,血脉根根爆起,令他生生不息。“嗯哪……”他满足喟叹,眯着眼细看在那认真做事的女人,时而抬手抚摸她光滑的头发。 细密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手指,是一张细密的网,将他缠绕在其中,不能自拔。她的侧脸娇媚动人,光是一眼就足以将人魂魄勾走。那双眼勾魂摄魄,那樱巧小嘴微微翕张,勾着人上去想要抵舔一番,去采她口中芳醇的蜜,她的五指姑娘灵活而富有技巧,让他心神全为她而动。 “你是蜘蛛精吧……”性感的薄唇微动,他一只手肘支撑住自己,半坐起身,另一只手在她饱满的红唇上点触,划过她漂亮的眉眼,抚摸她幼滑的脸,怎么都看不够,怎么都爱不够,辗转在她的脸部触摸。 叶蔚蓝喜欢他怜爱的触摸,侧了脸像是只享受爱抚的小猫一样轻蹭着他的掌心,媚眼如丝地瞅着他,润泽的红唇吐气:“不,我是狐狸精,要吃你的心。”她粉红舌尖在唇瓣上微微一舔,充满了诱/惑,忽而娇媚一笑扑上去,贝齿再次啃咬上齐誉光滑带有弹性的胸口肌肉。 那边,有她之前啃咬过的痕迹,一圈淡淡的不是很清楚的牙印子。若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 “啊,还咬!”齐誉大吼了一声,被她刺激得浑身都颤抖起来。那柄竖起的一柱神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在叶蔚蓝的五指姑娘下爆发,一泻千里,崩塌了,软绵绵倒在小腹上。 齐誉被她扑倒,两人再次陷入柔软的大床,在上面翻滚了几圈。齐誉气息不稳,喘着粗气捉住鱼儿一般的她,先狠狠吻了一番,将她肺里面的空气都要吸走一样,然后才饶了她:“狐狸精,你是故意的,留下这么个印子,让我只能娶你了。” “没错,你是我布下天网逮住的帅美男,乖乖来我怀里吧,姐姐好好疼你。”叶蔚蓝调皮,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又渗出血丝的伤口,然后再舔了一圈嘴唇,装出美味的样子道,“味道真不错,你是唐僧转世吗?这么好吃。” “不,我是孙悟空,转收你这样的妖精。”齐誉抱着她,将她转了一个身,让她跪趴在床上,并拢她的双腿,然后将自己再次直立起来的小齐誉塞进她的腿/缝里面,抽/动起来。不能真正进入她里面,也只能暂时用这种方法将她吃个干净。 她细嫩的腿部肌肤就像她内里丝绒一样柔滑温暖,小齐誉在她的花瓣中间穿行过,直接顶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颇得乐趣。 “嗯……”叶蔚蓝被他坚硬的灼热熨烫着肌肤,灵魂要出天一般。她的手臂软了下来,头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面,手指抓紧了枕头的两个角,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欢悦,一会又像是被潮来的海浪卷起在浪头上,她猛得一甩头发,褐色长发往后甩起,头颅一阵摇摆晃动。 昏黄的灯光将室内的旖旎照耀的越加春意融融…… “你的花样还真多,从哪里学来的?是哪个姐姐教你的?”停歇下后,叶蔚蓝气息还未稳,就揪着齐誉的小红梅,一脸的酸意。她从不知道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还有这样狂野的一面,实在是叹为观止。 之前的一夜真枪实战已经够她吃惊的了,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花样。再转念一想,齐誉出身富贵子弟,又有沈逸珲那种混蛋朋友,没准儿多的是荒唐岁月。她虽被他取悦的舒服,但还是不喜欢她的男人是从别的女人身上获取的经验。 “想什么呢。”齐誉手臂勾住她,将她圈在胸膛,看她脸色醋意,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但是直接说的话……他也是男人,也经历过血气方刚的年纪,也看过毛片儿,第一次跟很多男人一样是给自己的手的……这个对于一个已经到达而立之年的男人来说,还真有点不太好开口。 “我可是除了初恋女友,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过。”他说得理直气壮,实话实说。至于这种床底间的花样,是男人在床上征服一个女人的手段,不需要有练习对象。他齐誉是个很挑剔的人,看不上的人,送到他的嘴边,他都不会看一眼。 他这么说,也是在坦白他的过去。每个热恋中的男女,到一定程度,都会问对方,在自己之前,有过多少恋人。有多少对恋爱中的男女因为这个问题而分道扬镳?他齐誉在恋爱方面,也算是专情的人,要爱,就要爱到底。 他求学时期交过一个女友,之后只爱过一个夏瑾,然后便遇到了这个妖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叶蔚蓝鼻子轻哼了一声,心里却还是高兴的。每个人都有过去,就连她自己也是,不能过分强求。可在她之后,他仅有她一个,即便之前他们分手,他也没有买醉胡搞,他依然等她,爱她,这个,足以让她感动了。 “齐誉,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她窝在齐誉的怀中,轻轻吐出一句话,但是太低了,只是嘴唇微动,眼睛是盯着他的下巴说的,所以齐誉只感觉到有温热的风吹拂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什么?”齐誉低头看她像是只温顺小猫一般,抓住在他胸膛牙印上画圈圈的手指,在嘴里轻轻啃了两口。 “嗯,我说,我困了,好累。”叶蔚蓝闭了眼,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唇边的笑容恬淡,眉眼间满是幸福。 “好吧,睡吧。”齐誉手臂紧了紧,圈住她,在她的发旋处吻了一下,脸抵着她的头顶也缓缓阖上了眼皮,心房里面,涨得满满的。 大床上的两个人,像是夫妻一般相拥而眠,直到被突来的人惊吓吓醒。 从没有这么放松过的叶蔚蓝一夜好眠到天亮,一直警觉的神经已经被她放假,所以她没有听到公寓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也没有听见房间的门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响声。 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一缕,在光线不是很亮的室内,形成一缕阳光,长长的,一直投射到他们的大床上。外面没有啾啾鸣叫的雀鸟,只有覆着的薄薄一层的白雪。 “唔,下雪了?”叶蔚蓝微微睁开的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帘缝隙中的一点点雪白,脸上刚露出一点笑就被突来的声音给吓僵硬。 “是啊,下雪了。”冷冷淡淡的声音,像是冷冽北风刮在身上。 叶蔚蓝顺着声音往过去,只见欧阳琼的眉毛已经倒竖起来,眼珠子瞪圆了瞪着他们,眼中两把火焰正熊熊燃烧着,像是要把她烧成灰烬。冷冽的口气,燃烧的眼神,竟是以这种奇特的组合出现在这个雍容中透着霸气的中年女人身上。 “伯……伯母。”这一眼,什么醒来时的迷蒙睡眼,什么瞌睡虫,一下子全跑了干净。叶蔚蓝瞪圆了眼睛,像是被猫咬掉了舌头,以往的女王范儿这个时候收了起来,有点心虚得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这是捉/歼在床啊……她未经过他们家的同意,就将齐家悉心培养的菁英儿子给睡了,还怀了他家的种…… 她想起之前强迫齐誉的第一夜,再加上昨夜齐誉的话,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女土匪。原本可以的理直气壮这个时候偃旗息鼓了,因为……那个看起来怒发冲冠的女人是她爱着的人的母亲,她要过关斩将的对象。 她庆幸齐誉的细心,半夜完事后还给她穿上了睡衣,没有让她裸/睡,不然真要羞愤而死了。 齐誉紧张了许多天的神经得了放松,憋了许多天的*也终于在昨夜吃了个半饱,又是老婆在怀的满足下,所以睡得要比往常沉一点儿。待他发觉到异样睁了眼,只见他厉害的母亲大人就在他的房间,而且正扫视着他们相拥的身体,他垂眼看了一下在那装鸵鸟的女人,把她从被子里面拉出来,将她抱个满怀,大大方方给他的母亲看。 “妈,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进来。”他口气里面有点恼怒,大手扒了一下头发,装出生气的模样,但是半遮掩的脸上表情却是带着松了口气的感情。 他们以这样的情况示人,省了很多麻烦。尤其是叶蔚蓝,这是直接逼着她去应战,对他来说,反而是个好开端。 “我进你的房子,还要经过你批准?你还是从我肚子里面出来的,什么没见过。”每个伟大的母亲都会有这么一句话来应对窥视了儿子们*时候,再借机表达她们的母爱。纵然是铁娘子欧阳琼也不会例外。 她火爆的眼中没有一点理亏的模样,脖子挺直,背脊挺直,连方向都是正对着他们的,只是距离他们的大床有点远,在落地窗边上。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就像叶蔚蓝以前用鼻孔看讨厌的人那样,视线下调,落在他们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 她选择站在了背光面。晨曦下的她看上去像是个来尘世间抓偷/情男女的天庭审判官,面上表情严肃到他们像是偷下凡间贪欢的天上小官。实际上,对于欧阳琼来说,她可没有这个心思去想那些,怒火已经烧到肺疼。 她的宝贝儿子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之前她就有很不好的预感,但后来见儿子跟她断了来往也稍稍放了心,心想,断了好,省的将来还要自己出马斩桃花,棒打鸳鸯。可是,昨晚她家的秘书跟她说,见到少爷半夜在路上买烤地瓜! 他的儿子是什么品性她这个当妈可是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会是半夜想要吃地瓜的那种人吗?绝对不是! 当下心头就有不详感觉,那时候就要马上杀过来,但是齐济民(齐誉老爸)不让她过来,说她小题大做,夜里光线模糊,那秘书是看错人了,抱着她恩爱去了。 天未亮她就杀了过来,果然还是来晚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宁可让老头子饿着,也要过来阻止这场悲剧发生!果然是乱来误事啊! 叶蔚蓝再次见到有人用这种目光打量她,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一个人这样看。纵然是以前的死对头宋诗菲也只敢皮笑肉不笑地看她,只有她那样瞧着别人的份儿。那种目光,是自信的,可以将万物都踩在脚底的自信。 以前,她是名模,是杀手蓝狐,她自信,她骄傲。可是,在这个有着铁娘子名号的女人面前,她还真没有了底气。因为她缺乏那种清清白白可以应对一切审视目光的底气。 “妈……”一声长叹,齐誉真想仰头长啸,难以抒发他的郁闷。他都已经过了三十了,还有被母亲说这样的话。“妈,你先去客厅等一会儿,我有话要告诉你。”他正了正色,已经开始准备起床。 叶蔚蓝听他正经八百的声音,再见他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神情,头皮麻了一下。该来的总要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就然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他妈妈只是看到他们睡一个被窝,若是被她知道她已经怀孕,不知是何种表情。 她突然笑了一下,有种慷慨就义前的痛快,这样强干的女人,不会被气到晕吧…… 她斜眼看齐誉一眼,心说,你昨天还说人是作死的,你果然是提早作死了。她撩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淡淡目光回视给欧阳琼,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畏缩,即使不化妆,她的脸颊气色也是好的不得了,果然是齐誉春雨滋润的好。 欧阳琼一看叶蔚蓝颇有挑衅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心里倒是有点赞赏。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一脸淡然,倒是与众多女人不同的。若是别的女人被抓包,多少是害怕的。要么吓到躲起来,要么哭哭啼啼,要么逃跑,要么趁机挑拨,绝不是她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经历过风雨的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扫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一个冷笑,那一眼有种回礼的审度,有种意犹未尽,更多的是带着棋逢高手的兴味,她迈着高贵的步伐走出门,那挺直的脊背看上去都带着高傲清贵,阳光都似乎要跟在她的身后,往门的方向偏移了一点儿。未来婆婆跟未来媳妇,就这样再次火星撞地球了。 “准备好了吗?”齐誉的手握着叶蔚蓝的,对着她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分明是在说,你逃不掉了,为我打仗吧……上吧,冲吧…… “你说呢?”叶蔚蓝皮笑肉不笑,陡然拉开齐誉的睡衣,然后咬上那红肿的咬伤,再补上一次,“记得,我是这么为你的。你若敢负我,我一定不叫你好过!” 齐誉痛并且快乐着,心说,只要你有为我而战的勇气,我就是你的盾牌,带着你所向披靡! …… 洗漱之后走出房门,只见欧阳琼已经端坐在白色沙发上,她腿叠在另一膝盖上,俨然一个严厉的母亲,目光直视着她。 叶蔚蓝目光在她周身扫了一圈儿,包括她面前干干净净的玻璃茶几,然后笑笑道:“伯母请稍等片刻”。再然后走进厨房,倒了一杯热咖啡放到她的面前。 “伯母,我借齐誉家的花先献个佛,请你喝杯热咖啡热热身。”她笑得得体,慢慢在欧阳琼的面前坐下,将礼数先做了。她不是豪门千金,没有那些八面玲珑的伶俐模样,也不是小家碧玉,给人乖巧温婉的感觉,只有一点儿闯荡社会时的勇气跟自信。她不可爱,但大方,她不怯懦,但自有风度。 她不需要摆出是这家女主人的模样来显示她的身份,毕竟一切都是未知数。是她先得了齐誉在先,但没有证,没有齐誉家人的认可,她便只是齐誉的女朋友。太过张扬,反惹人厌恶。 她也不必摆出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模样,来求得他家人的认可。毕竟,她是高高在上,自信的叶蔚蓝,她有他的骄傲跟尊严。纵然齐家人反对她,可只要她决定了会为齐誉奋斗,便是勇往直前,毫不畏缩。 装,不是她的风格。太强,也不是她的上策,毕竟太钢则折。 况且,按叶蔚蓝对欧阳琼的观察来看,这个铁娘子更喜欢爽直坚强的姑娘。她叶蔚蓝跟齐誉相比,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黑一白?那么她就将这黑白搅了,配成黑白配! 欧阳琼鼻子里“嗯”了声,并未端起那杯咖啡,只是扫了一眼,便看向走出来的齐誉,平直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起伏:“你打算要做什么?是娶了她,还是想要养着?” 叶蔚蓝端看她,心想,这心情整理地可真是快。方才见他们搂抱着睡一起是那神情,必定是心火燎原,这会儿,看不出半点烟火色,倒成了冰雪掩埋下的富士山了。 养着她?这话可真够狠的,明着是说给齐誉听,可话里意思却是说给她听。是要将她当小情人养着?她当着她的面说这话,是要给她下马威,也是在探齐誉口风。 叶蔚蓝要笑不笑的看向齐誉,等着他怎么接话。一个良好家庭教养出来的儿子是不会直接冲撞他敬爱的母亲的,尤其是这种严肃到关系他一生的话题上,更是要郑重。就连普通家庭,做儿子的都是在母亲与老婆的夹缝里两边取巧。 而现在,一边是没过门的女朋友,一边是他的母亲大人,这种两边都不能得罪的时刻,她倒是想看看齐誉是怎么回答,怎么保持平衡的。 齐誉回给叶蔚蓝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走到叶蔚蓝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道:“妈,现在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她是叶蔚蓝,一名珠宝设计师,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将来是我要隆重迎娶的老婆,也是我未来孩子的妈。晚上,我再带着她回去,正式介绍给爸妈。”他的声线也是一样的平稳,其中的认真令人侧目。 他乌黑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的母亲,中间不含半点摇摆,坚定如松,是对他母亲的尊重。 叶蔚蓝没有料想到齐誉是这么回答他的母亲。她以为他会先安抚一下他的母亲,毕竟是独子,先讨个乖是没错的。先放低自己,软化他的母亲,争取一个同盟……这种策略一般被很多人采用。可是,齐誉这么说再加上他半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的认真表情,很好的回答了她母亲略带打击刻薄的问题。 欧阳琼是带着尖刺提出那个问题的,如果换做以前的叶蔚蓝一定会反击回去,因为她会觉得气愤委屈。可是,她是齐誉的母亲,她只能忍住自己。齐誉挡在了她的面前,既显示了一个男人对女人应有的保护,又表示了对他母亲的尊重。 他没有取巧,先委屈她,讨好他的母亲,再来安抚她,这种阳刚做法更显示出他对她的爱护,他的郑重,也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风范。而且,到晚上的时候,他要带着她正式见他的家长,这种一鼓作气的风格倒是很有效率,堪称雷厉风行。 叶蔚蓝看着欧阳琼皱眉瞪着的眼,心内点赞。齐誉这一军,直接将她母亲堵得无话可说,眼看着那富士山要爆发。 “你个臭小子,是要气死我吗?连我这一关你都过不了,还想要将她带回家?你知道她的来路,就该清楚她跟我们的区别。以后,你是要让我跟你爸都别出门吗?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不及她,非要挑上她吗?” “伯母,这个世界上有千万女人,有刚硬如伯母你这样的,也有温柔如水的,还有妖媚祸事的。我是哪一类呢?” ……分割线…… 本该多写一点的,但是对决真的好伤脑细胞,容我再想想~ 第二百章 谢谢订阅!舌战 “我没有让齐誉沉溺于美色,荒废事业,也没有要拐走他,让他离开家门的意思。在事业上,我们工作不同,没有相左意见。但在生活中,不可否认,我们配合默契,至于是否称得上是灵魂伴侣……” 叶蔚蓝拉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略拧了下眉看向齐誉,然后长眉一扬,像是飞叶绿柳般自信道:“我们彼此吸引,至少目前来说,他没有遇到像我这样合乎他心意的女人。” “听伯母的意思,你是认为我配不上齐誉,所以才反对。可是,在我看来,配不配得上,只看我们自己,我们不需要别人的认可。说到底,齐誉要的是个跟他同呼吸共进退的,他喜欢的女人,而不是要一个可以帮衬他的事业,扩张他版图的庞大家族。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对一身荣光的他来说,的确是可以锦上添花,可是……”叶蔚蓝再强调了一遍,道,“他要的是一个人,不是一群人。” “以齐誉的能力,他不需要娶一个望族中的女人来什么联合婚姻,他的自信是来源于他自己的本事。我想,从他出道到至今,他从未向家里要伸过援手吧。他喜欢自在,而不是被家族束缚的感觉。他有事业心,但跟多的是喜欢其中征服过程中的快/感。伯母,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对吗?” 叶蔚蓝说话时,眉眼之中有种特别的味道,让人会不自觉的想听她说下去,不去打断她。 她挺直着背,不卑不弯,先不提自己的出身问题。毕竟这是齐母反对她的根源所在。她的出发点,只能先从自己与齐誉的默契,他们之间的爱出发,晓之以理。 欧阳琼绷紧的表情略显惊讶,叶蔚蓝的话没有挑剔之处。她的儿子,自己当然是清楚的。从他小时候抓阄,抓到那杆天平开始,就在他想要走的那条路上走着。说来奇怪,只是一个奶娃娃,什么都不懂事的年纪。可齐誉就是这样,从小就安静,爱看推理断案的故事,爱看那方面的书籍,然后顺利成章得考上律师执照,事业上一直顺风顺水。 他没有显示自己的家庭背景,什么都是靠自己。在叶蔚蓝之前,他们家唯一一次为齐誉操心,就是他当年考大学选择专业上。齐誉想要读法律,他的父亲想要他读政法大学,走从政之路。不过,那一次,他们尊重了齐誉的选择,事实上,他也证明了自己。 说实话,欧阳琼很为这个儿子骄傲。她完全可以自豪的说,她是世界上最轻松的妈妈了。今日听叶蔚蓝的话,似乎齐誉样样都做的很好,更多的是,不喜欢被他们管束。毕竟,对于每一个家庭的家长来说,判断孩子是否需要管教的唯一方法一是成绩,二是他的交友问题。 齐誉从小到大都不需要她放很多的注意力。他的独立,他的自律,他各方面的优秀都是无可挑剔的。 欧阳琼对视着叶蔚蓝,心内为她惊人的洞察力而吃惊。她有一双透视的眼睛,能够从他们的家庭关系看出其中内里。她微微点了下头,对于叶蔚蓝说的,自己比任何人了解齐誉这方面表示认同,也高兴她最后恰到好处的,又不着痕迹的讨好。 “我当然了解我的儿子。所以,他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给他任何压力。他做律师,开办事务所,就算他走一条别的路,也不会给予他任何帮助,因为他是我们齐家家门走出的孩子,他本身就已经具备了面对任何困境都有能力自行解决的本事。”欧阳琼说出这话时,言语中有着身为齐家人的骄傲。 “我们尊重他,在事业上如此,在婚姻上也是如此。要不然,以他这个年纪,我该是着急抱孙子的时候了,可我仍由他选择。为的是什么?对我来说,我的儿子只要有一个合乎他心意的老婆就可以了,家里没有给他任何事业上的帮助,。” 耳听着欧阳琼入了叶蔚蓝下的套,可是她话风陡然一转,目光变得凌厉,看向齐誉不怒自威:“可是,这一次,他却让我们失望了。”她看过齐誉,对着齐誉直接表达她的不满跟失望,然后看向叶蔚蓝,十分的严肃道: “因为他选择了你。我不要求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但是希望至少是身家清白的。可你有什么?你知道他是律师,跟你们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对立的。你跟他在一起,是在毁了他!如果你们是真互相爱着的,那就应该让我看到,你有多么爱我的儿子!” 欧阳琼索性开门见山说话,直言不讳。看向叶蔚蓝的表情带着不可忽视的严厉。既然是爱着齐誉,就要为他的前途着想,而不是将他成功毁于一旦!爱他,就离开他! 她就像是战场上的攻击一方,对着叶蔚蓝跟齐誉那方的守阵,挥起明晃晃的大刀,然后破风挥下,丝毫不给人转圜的余地。 齐誉听他母亲话语,眉头紧皱了起来,搂在叶蔚蓝肩膀的手也收紧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叶蔚蓝,最怕她会跟夏瑾一样,为了他好,就默默离开。 “……”他刚要张口说话,不料叶蔚蓝抬手摸在他的手背上,跟他手指教缠起来,淡笑着道,“我是出身黑道没有错,但是,家庭出身是我没有选择机会的。是的,我有我家庭的包袱,我的父亲是黑道中人,我的大哥是黑道中人,就连我自己都是。我不需要隐瞒你,也不会编故事来欺骗你,因为我的确不是身在一个清清白白的家庭。若是隐瞒跟欺骗,那是否定了我的父母大哥,否定了我自己。” “可是,我们都在为此而努力,在走一条光明之路,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圈子,而我也相信我的大哥会带着我的家族走向光明。不久之后,我们都会跟齐誉一样,有光明前程,被社会大众所认可。” “我从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光彩的。我们都是在为生存而生存,只是方法不同。你们出生大家,难道就清清白白,没有猫腻了?古往今来,可是有很多话形象得说着这其中利害吧。” “‘官官相护’,‘官匪一家’,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再有,每年好像还要不少政法官员落马吧,那些人也不见得比我们有高尚多少,甚至反而更被人唾骂,我说的有道理么?如果齐誉找的是一个官家女人,你们就能完全放心了么?” “据我了解,反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我想,这才是你们不愿与大家结亲的真正原因吧。齐家本身就根基稳健,不想因为任何事件而动摇其根本。再来说商户人家。那就更说不清了。‘官商勾结’?‘朝中有人好办事’?亲家要审批文件更容易一点?这种被外界的传言,相信你们也不愿意听到。” “至于平常人家,那就更好说了。若是本分人家,那我倒是无话可说,但是在千万平常人里,希望可以一夜翻身的人大有人在,你就能保证齐誉找的女人不是贪慕虚荣的?不想要攀上高枝头的?再者,以你们那种家门,寻常女人恐怕也是吓的够呛吧。” 叶蔚蓝眼扫欧阳琼高高在上,拿鼻子瞧人的横样,冷笑一下。 “所以说,我跟以上那些人相比,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我没有在额头上刻字说我是坏人,相反,我当过超级模特,以我的知名度,似乎更符合一个金牌律师为人们所关注、所津津乐道的恋爱史。” 笑话,她叶蔚蓝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女神,世家女子未必比她知分寸,在外懂得周旋应酬,在内会体贴男人,床上娇媚如妖精。若是真摊开来说……叶蔚蓝眼角悄悄瞄了一眼齐誉,越加觉得自己说的精彩。她自己都想要为自己鼓掌。这么说来,她是没什么好没自信的。 她微微挺了挺自己胸,抬高自己的下巴,显示自己的坦白跟无所畏惧。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恐怕面对齐母这种逼视挑战,早就吓得痛哭流涕了吧。可是她不会,因为她是在风雨中历练过,在火中浴血过的叶蔚蓝!是被各色经历千锤百炼出来的一把锋利的剑! 欧阳琼看着他们教缠在一起的手指,眉头蹙了下。她这么大力反对着,这两人倒是当着她的面这样向她直接表示了他们不可分割的关系,直接用行动来证明的意思么?不过,她的心内是被叶蔚蓝所说动的。她的分析自有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荣耀。就连稳健如齐家,在某些时候也要在官场上周旋应对。 长长一番言词,齐誉简直想要拍手叫好,他早已准备好一杯水给叶蔚蓝,适时给她,眼睛热切的看着她。她真的是为他力争到底。就连母亲搬出的那套毁他前程的说法都被她回击。叶蔚蓝果然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女战士,只要给她战场,她就可以披甲上阵。 自信,遇强则强是她的个性。她的话有力回击了他的母亲。像是一个手持长剑的侠女,挡起他母亲落下的重重那一刀。 他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欣赏叶蔚蓝了。因为她有着侠客的侠骨柔情,就像她对陶桑妮的义气;她有着女人的专注柔情,就如她对季淳风十年未变的爱;她有着对亲情的重视,如她对骨肉兄弟的不离不弃。她的坚强不屈的性格,是现今世上,很多女人都不会有的。 “妈,蔚蓝说的没错。我之所以被她吸引,也是因为她是一个至情至性,重情重义的女人。之前,我跟你一样,同样是带着有色眼镜在看他们那一类人。”齐誉清了清喉咙,坦白直言。他是因为夏瑾而靠近她,可正是因为这种无意,他才发现了她的好。一个不经意,他爱上了她。他们从相知相守,到相知相爱,其中过程,只有他们自己能说得清,领略的到。 “可是,在我靠近以后,我发现事实不是我所想象中的那样。妈,你经历过的风浪要比我多,见过的人也要比我多得多。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任何事情不能看表面。就像一张白纸,你只知其白,可是这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纸,却需要用各种仪器来鉴定。” “蔚蓝早年生活不是她所想要的,她的背景出身也不是她能回避的了。但她从头来过了,而且比别人更努力,脚踏实地得为自己的人生而奋斗。所以,人们才更多的,是看到她身上的光芒,而不是她身后的影子。” “我们常说,要给人以宽恕,对于这样的女人,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在她的身上。相比较而言,蔚蓝更得到我的尊重,我的仰慕。”在争取被祝福的爱情路上,他不会只要求叶蔚蓝一个人为之努力,就如他所坚定着的,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 欧阳琼在两人一唱一和下,直落下风,周身放出的冷冽气息收回一点儿,就像出了鞘的宝刀,寒光在感受不到邪恶之后,会自动收起锋芒。她微微敛眸,沉思了一会儿,回味着其中意味,脸上僵硬表情再松三分。 可是,她也不会就此被他们说动而就这么回去。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仰慕?为了她,你还真能放得下身段去衬托她。”欧阳琼冷笑一声,三两句对她拍马,然后再衬托一下他的女人……哦不,她还没有认可他们,不可将叶蔚蓝想成是儿子的女人。她还没有点头。 “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被你们说动?你选择了她,可是,真能她真能在我们家应付得来吗?我跟你爸对你们的考验,只是小风小浪,更多的,是你叔伯等等,是你爸家跟我娘家那些人的眼睛。”欧阳琼扫了叶蔚蓝一眼,“你们说的认可,是别人眼光,就像你说的,别人只看到了她身上的光,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可是我们家看的,是她的影子。” 她摇摇头,一副孩子,你想得太简单的表情。也有她作为母亲的失望。 “我今天话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自己琢磨琢磨。”欧阳琼站起身,拿起她的包,手指掸了掸衣服上的皱痕,脸上显示出一点儿疲惫,“你说要公平看你们的感情,那么好,晚上,就按你说的,将她带过来,听听你爸的意思。” 齐誉跟叶蔚蓝见她要走的意思,也站了起来。“好,妈,我们会好好准备的。” 欧阳琼鼻子冷哼,扬起高贵的头颅在他们面前扬长而过,经过他们时,脚步略停一下,眼睛又在叶蔚蓝身上扫视一下:“叶小姐,我想当今社会,你不会因为什么生米煮成熟饭那种话来要挟我们的,哦?” 她扬起嘴角,露出老狐狸的狡猾。虽然她是当场撞见了他们拥被而眠,也认为他们之间该有的肯定有过了。但这不表示这就可以用来当成武器了吧? 生米煮成熟饭,然后要死要活的要挟,这种伎俩被很多人用着,她不得不先下一棋,将住她来这一招。相信以叶蔚蓝的这种硬骨头,也不会用这招数。 “哦,现今民风开放,我觉得那是必要的恋人生活调剂。毕竟再好的感情,也是需要加温的。”叶蔚蓝咧嘴一笑,“我不会用这个来叫齐誉非要负责不可的。”她在欧阳琼占了上风之后,满意点头然后落落离开时,才对着齐誉笑得不怀好意,一边眉头挑起。 她的手指突然袭击齐誉胸口,在上面掐一把,红唇轻吐:“是你哭着吵着要来求着娶我才是。” 齐誉手捂着被她掐住的地方,那是被她狠狠咬过的地方,她留下的烙印。这女人压根就不怕他反悔。退一万步,有一万个假如。假如他们分手,相信他要找一个不介意他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烙印的女人也难吧。 “是,是,是。我恨不得马上把你娶回家,好好供养着,我孩子的妈。”他手臂一伸,将叶蔚蓝圈在怀里,问,“为什么不直接对我妈拉响你的重磅炸弹?我们虽然没必要为生米熟米这种问题纠结,但你有更厉害的王牌在手,不是吗?” “我那是跟你妈留点空间,好好整理心情。再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叶蔚蓝手指摸摸肚子,笑得小狐狸一般,“就让你妈先半紧张得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然,我估计你今晚的饭局是没有可能的。他们如果说是要反对到底,想好了法子来对付我们,我想我这孩子只能自己养了。” 叶蔚蓝手指在肚子上转圈,低着头在那贼笑。 倏地,齐誉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嘴唇准确无比地落下,盖在她的唇上,狠狠碾了一番,才放开她,让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胸膛。 “你休想。我要亲身经历做爸爸的感觉。看着你的肚子从这么大,到鼓成一个球。再看着我们的宝贝出生,听他呱呱坠地的声音。我要亲自给他喂牛奶,换尿布。我要参与其中的每一个过程。我可不喜欢我的儿子到三四岁了,才认得我是他爸。”他的手掌抚摸她的头发,眼中有着憧憬。 现在想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到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样样都做的好,也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的。 “噗,齐誉,你想得会不会太美好了?真想做二十四孝老爸?”叶蔚蓝笑他不自量力。“半夜喂奶,三五不时换尿布,孩子发脾气哭闹……你真能受的了?”她狐疑地看着他,忽而一想,道:“齐誉,你小时候,该不会……你的父亲不在你的身边?” 齐誉的眼睛黯淡了一下,低沉道:“嗯。我小的时候,他正在事业上冲刺,为了要站在更高的位置。在我们齐家,还真的是什么都要靠自己,没有任何援手。如果失败,只能承认自己的败者地位,不会有任何人来帮助你的。所以,从小我就很少见到他。到我可以天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已经上中学,那个时候,我们已经错过了父子相处的最好的时候。” “我妈说,我小时候很少让她操心,是因为我不想看到她辛苦。我从小就几乎是放养的状态。我爸要为事业,可我妈又何尝不是呢?不然,她铁娘子的名号从何而来?可她又是一个母亲,有着教养我的责任。我不想让我妈太累,我也要她为我自豪,所以才有今天的我。” “女人,有时候在我们齐家,会比其他家庭更要辛苦。所以,我才要在我事业未成之前,拼命努力,不想着要先成家,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可我遇到了你,我想要做一个很好的父亲,我也不要你跟我的母亲一样,活的那么累。” “齐誉……”叶蔚蓝手指摸上他的脸,眼中泛着心疼。这个温文中带着强势的男人,原来是这样长成的。他跟她有着相似的成长过程。她的父亲也是将她跟母亲放在了瑞士,让她自己成长……虽然彼时,他们的世界泾渭分明。 “齐誉,所以你的母亲才那么为你骄傲啊。”她笑笑,“你果然很是个争气的儿子。放下吧,我们的孩子一定随你,我想我以后也不会太辛苦。” 不过,叶蔚蓝的话显然不是那么准确的。就在她刚说完话的时候,腹中突然涌上的呕吐感让她一把撇开齐誉,急急捂着嘴巴冲去洗手间了。 “呕……”一股清水喷出,她胃中翻江倒海,趴在马桶上狂吐。 齐誉这时身体一紧,考验他是不是个好男人,好父亲的时候这么快就到来了。他紧随其后,一手温开水一手拍在她的背上,可是言语中的紧张难以掩饰:“你……还好吧?不行……我们马上去医院!”他看她的难受样子,慌了下,急切道。 初为人父之后的喜悦过后,是初为人夫的紧张。这是相辅相成的。 .. 第二百零一章 谢谢订阅!双胞胎 叶蔚蓝吐完,抹了一下嘴对着齐誉虚弱笑了下:“这么点儿,你就紧张成这样。睍莼璩晓”她接过齐誉的递过来的温水,漱了一下口站起来道,“孕吐是每个孕妇都要经历过的。只不过有的人反应严重,有的人比较轻一点。我这个程度就去医院,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她自顾自往回走,这个时候还不改女汉子的本色。“夏瑾怀着孩子的时候也这样,你只不过是没见到……”她的话消失在了喉咙里,怔怔站着,想起夏瑾的孩子,她心中一阵刺痛,眼眸里也涌现出无限可惜。 那个孩子如果还在,就是她宝贝的哥哥或者是姐姐,互相做伴,多好啊…… 齐誉护着小鸡一样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见到叶蔚蓝突然停住,也知道她所想,他低声叹了口气,从她身后拥住她道:“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夏瑾她……很坚强,她已经忍过去了,以后,她会有幸福的。” 那么一个坚强的女人,经历这么多的风雨,她还能坚持着,他不止一次的想,夏瑾她究竟在逸珲之前,还经历过什么。也许她的人生平凡到毫不起眼,可是要做到她这么坚强,肯定也是经历过相似的痛。 “齐誉,我们一定好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叶蔚蓝手指搭在齐誉放在她腹部的大手上。那片他们守护着的地方,有他们的结晶。虽然现在他们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可是,出于母性本能,她似乎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两个心跳的跳动。是幻觉是真实,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孩子好好存在着,在汲取她身体的养分,平安长大。 “有我在。”齐誉亲亲她的耳畔,“好了,别想那么多。你现在是个孕妇,要往开心的方面去想,不然,我们的孩子出生会先天忧郁呢。”他牵着她的手,走向餐厅,将她安坐在椅子上。 “想要吃什么?为夫下厨?”他已经拿起围裙开始准备,冲着叶蔚蓝挤眉,“我要给我儿子满满的父爱。”他是个行动家,可不是假把式。 “嗯,你儿子说他想要香滑一点的香菇鸡肉粥。”叶蔚蓝走过去,给他系上背后腰带,一点也不客气。“齐誉,我有没有说过,你穿围裙很帅很有型?如果你上餐饮节目,那个收视率肯定飚升。如果你是饭店大厨,那个饭店肯定满座爆棚,你信不信?” 齐誉眼斜睨她:“你的马屁如果能对着我爸妈可能更好一点。” 叶蔚蓝手拿起果盘中的一个苹果抛上抛下,呶呶嘴道:“你妈一看就知道是个讨厌虚假的人,我说好话,她就会喜欢我了吗?答案是不会。除非我重新投胎到一户清清白白的人家,重新活一次。” “其实,你妈是赞赏我的,我能感觉得到。不过就是我的出身问题。齐誉,看来我们这场仗很难打呢。”她停下手上动作,靠在流理台上,若有所思。 “难打的仗才有挑战,才能显示出我们是真爱啊。”齐誉手上动作不停,还不忘趁她发呆时偷香。 “去,你什么时候脸皮变这么厚了。如果当时你这么对夏瑾的话,没准儿,你现在抱着的就是她了。” “哦?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有夏瑾,你有季淳风,可别在这上面兜圈子、煞风景。”砧板上“哒哒”的切菜动作不停,齐誉心里倒没她那么多想法,也不会再去感怀悲秋。 爱夏瑾,他已经转为另一种方式。他会守护她的幸福,就像是个大哥那样。对夏瑾,他的爱已成往事,也不会后悔曾经爱过那么一个女人。 她是个值得人好好珍惜的女人,可是,他们之间没有了男女之间的缘分。错过了,便是再没有可能。 “这倒不会,只是有时候在想,我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兜兜转转的,我们俩竟然凑在了一起。”叶蔚蓝感慨,月老真是个奇怪的老头。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我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 “嗯?你怎么跟我想一起去了,果然我们是有默契的。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 …… 齐誉还是带着叶蔚蓝去了一趟医院。在填表的时候,他觉得手指头都在发烫。配偶那一栏,他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叶蔚蓝依然只是一个未婚妈妈。他有着对她深深的愧疚。 虽然她不会介意别人看她未婚妈妈的眼神,但是,他是一个男人,却连丈夫这个最起码的这个称谓都没有给她。 做b超的时候,两个人被妇产科权威人士——何雨白的话再次狠狠震惊了下。两个胚胎!宠婚,御夫有术 “蔚蓝,你太棒了!”他瞪大了眼看向叶蔚蓝的肚子,感觉非常的神奇。他们一夜就怀上两个孩子,天,老天真的是太爱他了。 “嗯,是两个。你们看,这里一个,还有一个在这个的旁边,不过还太小,看的不是很清楚,有两个心跳,跳动也很有力,看来非常健康,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好好保护,孩子很脆弱的。”何雨白看着沉浸在激动中的两个人,加上一句。 如果是平常人,她根本不会说这句话,因为孩子是每一对父母的宝贝,不用说他们也会好好照顾,但这群人是与众不同的。 从莫安泽的口中,她已经知道了这些人的纠葛,也清楚了他们非比普通人。他们之中上一个孕妇就是胎死腹中,怪可惜的。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她到现在还清楚记得自己给她刮宫的时候,那个女人伤心欲绝的模样。她一定是非常的痛苦,连带那个冷酷的男人都是沉痛到无以复加。 “嗯,一定一定,我一定会好好守着她。”齐誉连连点头,还未从惊喜中走出,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那不是很清楚的图像。 在何雨白的指点下,他眼看着图像中拇指大小的两个小小人儿依偎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几乎都要流泪了。 而对于叶蔚蓝来说,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宝宝在她的肚子里是这般模样。她瞪大了眼,还是在何雨白的指点下才看到那个小宝贝。在亲眼看到的刹那,她几乎是热泪盈眶,紧紧揪着齐誉的手叫他“快看快看,我们的宝贝多漂亮”。做妈妈的心情她在这个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心中是满到无法负荷的感动。她的孩子…… “这个是头,这是手指,眼睛……” “喂,兄弟,你会不会太激动了一点。”莫安泽听说齐誉带着叶蔚蓝过来做孕检,一是过来说声恭喜,二是乘机来给他的女人做点思想工作。他的语气略带酸意,眼神轻飘扫过他们道:“你们动作还真快,这上车速度,啧啧。” “你这是嫉妒?”齐誉得意得看他一眼,细心给叶蔚蓝扣好大衣。“嫉妒就赶紧自己也生呗。如果你有我这本事的话。”他知道莫安泽跟这位冷面医生在搞地下情,貌似冷面医生不买他兄弟的账,只是将他当做暖被子的。 说完,他不忘在叶蔚蓝面前邀功:“你老公我是不是很厉害?两个。”他比了一下手指头,成一个v字,心里都快要笑抽筋。这下子真赚翻了。 “什么老公,证都没领呢。”莫安泽撇嘴,语气更酸。 “小白,听到没有,他们刺激我们呢。”莫安泽等的就是齐誉这句话,不失时机地鼓动何雨白。“我们也要赶紧了,不然每年过年,我们都要给他们孩子不少红包呢。一年两个,两年四个,三年六个……” “你给不起么?给不起我来。”何雨白冷眼刮了他一眼,酷酷地脱下手套走出b超室,一句话就将动机不纯的男人堵得哑口无言。 莫安泽肩膀立刻垮下。油盐不进的女人,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太多,所以这辈子只能被她欺压。求婚不成,本来想用奉子成婚这一法宝,可是何雨白根本不给他机会。 “又踢到铁板了。”齐誉耸耸肩膀,调侃自己兄弟,“对你表示同情。” “哎,能有什么办法。”莫安泽脸上郁闷,低声嘀咕:“感情她只当我是暖被的,她对我没爱……” “她不肯给你生孩子,估计是对你没信心。”叶蔚蓝不忘在他痛处踩上一脚,然后又笑成狐狸样,对莫安泽勾勾手指。 莫安泽凑上前:“怎么,你有什么高招?” “把她的避孕药换成维他命丸,你们套子上扎几个孔不就好了。” “你觉得我没有试过?为了这个,她跟我大闹一场,好长时间没见我。”说到痛处,莫安泽一脸苦相。“幼稚”,当时,何雨白送了他这么两个字。 “切,那就将她绑上床,做到她怀孕才放她下来。”叶蔚蓝口出豪言,让齐誉汗颜。 “咳咳,蔚蓝,别这么横,你是女人,要注意形象。”齐誉一滴汗滑下,真是敢说。这么露骨又暴力的词语也只有她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说起来,当时,他自己也是被她扑倒…… “兄弟,你老婆真猛,你们的孩子就是这么来的?”莫安泽拍拍齐誉肩膀,笑得不怀好意。当女王遇上腹黑[重生] 想齐誉一介温文有礼,这么残暴血腥的事情也干不出来,只有黑帮女人才这么勇猛,齐誉很有可能是受方……浮想联翩中…… 不过,他跟何雨白若是还没有进展,他还真会直接将她绑了,然后发动猛力攻击…… 齐誉看着莫安泽一脸的意银,吐出狠话打击他:“就是你当年造孽太深,她才不肯原谅你。活该!”此人不值得同情! 三个人走出产检室时,恰好齐誉看见高级病房门口,一个高贵女人走进。那是莫安泽的二婶,何咏莲。 “你二叔又进医院了?” “嗯,病情复发,不是很好。”莫安泽摇摇头,唏嘘着。 莫泰松不死心的还在找着当年情人,即便是化作一抔黄土,他也要去看一看才死心。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你死了那条心吧!就算是你死了,以后也只能跟我葬在一起,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我不会让你跟那个女人有见面的机会,死了也不能!你和她生的野种也不会进我家的门,她死了!在法国就出车祸死了!” 病房门未完全阖上,里面传出清脆的玻璃破裂声。何咏莲愤怒的叫吼声传出,凄厉,满含怨气。 她守候了一辈子的男人,到将死之时,心心念念想着的,还是那个大半辈子未再见面的女人。这是她的悲哀,她早就将自己埋葬在恨里……恨到死,她也要跟这个男人做一对鬼夫妻,到了阎王殿,她还是他的妻子! 叶蔚蓝经过门口时,听见何咏莲的那句话,心头火焰突地燃烧起来。她说的是桑妮!如果不是她们做的手脚,桑妮活的还好好的,希亚也不会变成孤儿。她没有错,却要为这种豪门恩怨而死! 拳头捏起,她一脚踹开那扇门,如同一团火焰一样冲进病房,目光像是要射穿那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 “你是谁?”何咏莲收起怨妇的神情,眼睛上下扫着这个突然跑进来的女人,面露不悦。 叶蔚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强压着要上前杀了她的*。 在叶蔚蓝冲进去后,齐誉跟莫安泽也只能一起跟着进去。何咏莲再看向女人身后那两个一左一右护着的男人,眉头皱得更起。 “安泽,他们是谁?你的朋友?怎么这么没礼貌。赶紧带他们出去。” 莫安泽不甩她,走到莫泰松跟前,恭敬叫了声“二叔”,然后给他掖了下被子,调整一下床位。“二婶,如果你是想要得到我二叔的爱,就不该是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你放不下,才一辈子都活在恨里面,永远得不到他的爱。你那恐怖的占有欲很快就会有报应的。” 他的声音冷冷的。叶蔚蓝为何会这么气愤,他当然知道,也不会去阻止她。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个枉死的女孩,她的灵魂需要抚慰。可是到这个时候,他的二婶还在为那件事情得意高兴,他真不明白,她是不是早已经没有了心。 “这里是医院,二叔是病人,我想,你在一个病人房里面大吵大闹,似乎更不合适呆在这里面。”他直接用医生的身份下着驱逐令。 “你!好啊,你们莫家的人都欺负我,是吗?”何咏莲恨恨地点着头,手指指着齐誉,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面,不上不下。 “不,你的儿子不是跟你一条心吗?”莫安泽难得和煦的脸冷了下来,对她丝毫没有对长辈的尊重。 “你!”何咏莲简直要气晕过去,举起一只花瓶又要砸,叶蔚蓝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夺了过去。“你要这么恨你的丈夫,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就像你设计害死桑妮那样!”她的声音冰冷,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你跟陶桑妮什么关系?”何咏莲听到那个久远的名字,瞳孔骤然一缩,惊恐得看着叶蔚蓝。 “呵,你还记得陶桑妮?”叶蔚蓝眯起眼盯着何咏莲。 “我……什,什么陶桑妮,我只是听说过。”何咏莲意识到说溜嘴,躲闪着眼,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假意揉捏被叶蔚蓝抓疼的手腕,不敢看向任何人。 “心虚什么,一个听说过的名字会记得那么清楚?我只是说她名字,你却清楚说出了她姓陶,你还有什么可掩饰的?” “怎么,我记得我丈夫在外,跟野女人生的孩子的名字,不可以吗?她们母女像是刺一样扎在我的心上二十多年,我忘得了吗?”何咏莲在叶蔚蓝的逼视下,猛抬头,看向病床上戴着呼吸罩的孱弱男人,满满的都是恨意。灵草王 “可是,你知道你恨错人了吗?”叶蔚蓝对她恨到极点,又心痛到极点。她的声音轻了下来,却带着不能忽视的凉薄,像是一把柳叶刀,探入何咏莲的骨髓,在上面磨刀。 “你的丈夫不爱你,你就活不下去,非要折磨人,把人活活分离?你知不知道‘成全’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你知不知你自己有多么蠢?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葬送你的一生,这个选择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任何人。如果你能放手,也许你会有另一个人对你真心相待。” “可是你没有,甚至胡乱杀人,把无辜的人也牵扯了进去。陶桑妮她根本不是你丈夫的女儿,你害错了人!”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在何咏莲的耳边。 何咏莲被她吓了一跳,瑟缩了瞳孔,震惊道:“陶桑妮不是……”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她的丈夫。他知道那个女孩不是他的女儿?他从没有提起过……她请的侦探也没有跟她来报告过。 她的眼中闪过慌乱,如果陶桑妮不是他跟那个践人生的孩子,那么那个孩子还活着? 她又看向叶蔚蓝,这个女人她这么气愤做什么,她跟陶桑妮有什么关系,还是她才是那个践人生的女儿?莫安泽带着她进来,是准备父女相认? “哼,你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也不稀罕你家那点财产。”叶蔚蓝看出她的恐惧,冷冷道,“我的来替桑妮讨回公道的人!” 听见叶蔚蓝说她不是那个孩子,何咏莲心头一松,随即又提了起来。不管是哪一个,那孩子还是存在的……她敛眸动着心思。 “咏莲,那个女孩的车祸案,是你做的?”微弱的男声响起,带着沉痛跟震惊,莫泰松一直沉默着不想做任何表态,可是听到何咏莲杀人,他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他不爱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没爱过。所以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上什么心。可是,她畸形的心态,连一个无辜女孩都不放过吗? 他看向何咏莲的目光,带着十足的恨意。她逼走了江玉,让他的孩子就那么死了…… 在知道何咏莲请私家侦探查他的时候,他就反过来将那个侦探收买。所以,那时何咏莲母子只查到了陶桑妮那里,后面没有了任何动作。可是不久以后,他就听说那个女孩因为车祸死在了法国。当时,他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命运弄人。 那时,他真的以为陶桑妮就是他的女儿,差点就亲自去接她了。可是,当晚就有另外的调查过来,那一刻,他心如死灰。他的亲生女儿,比陶桑妮还要可怜,一出生就已经夭折了…… 他不知道江玉怀孕了,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就让她那么走了。他不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如果他当时再努力一点,不顾一切地去找她,那么,他的女儿会像是他最珍贵的宝贝,而不是一句迟到了二十的噩耗…… 沉痛的打击,悔恨,使得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心其他人怎么样,也不知道陶桑妮车祸案的真相。往事回首,只有更加的不堪、遗憾跟愤怒。 激动的情绪使得他呼吸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喘气,一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心电图仪上,一条线蹦的老高,“滴滴”的发出警报声。 “二叔,你别激动。”莫安泽不方便插入,先照顾莫泰松要紧。 何咏莲还沉浸在震惊中。如果那个女孩还活着,那么,那么她的儿子将继承不到任何的财产。他一定会把他的所有都给他跟那践人的孩子!难怪他病的这么重了,还心心念念要找到那个女人! “你慌什么。”叶蔚蓝恶狠狠看着她,看了一眼齐誉跟莫安泽,道,“你丈夫跟情人的孩子早就死了,一出世就死了!他所有的财产都是你儿子的,你可以不用急急忙忙想着再去害别人了。给你自己下辈子积点德吧。你给我听着,陶桑妮的死,我不会罢休,你给我好好等着吧。” “你这个疯女人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过陶桑妮了。”何咏莲怒斥,“她出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乎的,只是她是不是那个践人的女儿。她死了,是她命里活该过不了那个劫!” ……分割线…… 先上一章,还有一章,晚上十九点左右发来,姑娘们且等着~ 推荐好基友的文,盐巴男神原城大作《情到深处不怕孤独》,小名儿“生不出儿子就离婚”,绝壁好看,让你又哭又笑的深情,内里男神比城主还霸气,有木有!表错过哦! 第二百零二章 谢谢订阅!前女友,等着瞧! 何咏莲可以将生死人命说的如此冷漠,纵然是做过杀手的叶蔚蓝也做不到这般。睍莼璩晓这个,就是豪门中所谓的高贵?她心头怒火高涨,举步上前高高扬起手要落下,却被齐誉拉住,“蔚蓝,别为了她脏了自己的手。真相总会出来,如果是她害死了桑妮,法律不会放过她。” 齐誉拉过叶蔚蓝到自己的身边,冷眼看着那个冷血的女人。一个豪门中的牺牲品。 这是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被嫉妒淹没了心的女人。好在,他们齐家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他看看叶蔚蓝,将她圈在怀里安抚她。 “我,我的财产不会留给你们……”莫泰松从剧烈喘息中恢复回来,说出一句让何咏莲绝望的话来。“我早就找律师做好了公证,我死后,所有的财产都给公益事业,你们好自为之吧……” “莫泰松,你好狠心!”她尖叫起来,“我为你受了大半辈子的苦,我也为你生子养大他,本本分分守着你们莫家,到头来你这么对我!阿源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你把璀璨送给他也就算了……”她眼泪止不住得落下,指着莫安泽,接着说:“难道你的亲生儿子就不能得到你该有的照顾?” “阿源?”莫泰松像是在思考着有没有这个儿子一样,停顿了几秒钟,脸上带着讥讽的表情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你说你本分?”他用着自己的力气坐了起来,莫安泽见他要起来,伸手去扶他,却被莫泰松拒绝。 他一个动作就要耗尽他的气力一样,喘息着休息一会儿,指着何咏莲道:“如果不是为了家门荣誉,我早就跟你离婚了,你背着我做过什么,你很清楚。江玉是你逼走的。阿源是不是我的儿子,要我做鉴定去吗?” “咏莲,我们这一代的恩怨,到此为止吧。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这辈子,我们都在互相折磨。你赶走江玉,我也困住了你一生……当初,我应该抗争到底,不该娶你,都是我的错……” “江玉要离开我,也是应该……是我对不起她……阿源,那孩子不管怎样,我都不想跟他再有牵扯。我至少让他长大了,你们不该再想着我会有多少遗产给你们。等我死了,你就带着他离开莫家,再也没回来了……” 他说话几句话,就已经累到不行,重重往后靠在了床头靠垫上。 莫泰松说话,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的语气,不连贯,也不是中气十足,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快死了。可是听在何咏莲耳内,比十级台风还要可怕。 她浑身发抖:“你知道……”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低低的自言自语,又是慌乱又是紧张,“不,不是的。阿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她大叫,矢口否认。 “他是你莫家血脉,莫泰松,你到临死,还要欺负我么?”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何咏莲坐倒在了地上,盛气凌人的气势早已消失不见,唯有落泪博取同情。 叶蔚蓝等人冷眼看着这个女人坐在地上啼哭,没有一个上去拉她起来,就看着她演着一场闹剧。她走到莫泰松病床前道:“你是莫安泽的二叔?我是叶蔚蓝,陶桑妮的好朋友。”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因为这是一个将死的人而有半分同情,第一次见面,打招呼连“你好”两个字都省了,因为她无法对间接害死陶桑妮的人有好感。 “嗯,我知道。”莫泰松半睁着眼看着这个被齐誉护在怀里的女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陶桑妮因我而死……我会负责的。” “当年我知道她出车祸时,我也震惊过,我以为那只是巧合。她跟我的孩子差不多的时间出生,一度,我觉得是我的女儿生命在她生上有了延续……后来我得知陶小姐留下一个孩子,所以,我给了那孩子一笔抚养费,希望能帮助那个孩子。如果我知道她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我想我会直接把那笔钱给你来保管的……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 “你在法国的新闻,我大概都清楚。我没想到,那个孩子后来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哎,我该领走那个孩子的,可是,当时我太难过了……”莫泰松脸上有着真诚的歉意,“叶小姐,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你,希亚没有了妈妈,在因为你的多此一举,她差点沦为伊格尔的娈/童,你欠她们的,真的太多太多了。”叶蔚蓝厌恶地看着这个男人,气冲冲的。 “好了,蔚蓝,桑妮的公道自有人会去讨回。莫叔叔他只是无心之举,害死她的凶手不会逍遥法外的。今天是我们的喜庆日子,我陪你出去散散心。”齐誉搂住她的肩膀,对着莫安泽跟莫泰松点了一下头,带着她先行离开这个充满了怨气的地方。朱门风流 一次医院孕检,知道了喜的,也知道了悲的,生活中,总是充满了悲喜剧。 晚上见家长也不会因为这场别人家的家庭风波而受到影响,所以,齐誉带着叶蔚蓝逛了一下午的商场,再一次做了搬运工,也去了高级疗养院告诉夏瑾叶蔚蓝的好消息。 “双胞胎?蔚蓝,你好了不起。”夏瑾看向叶蔚蓝的肚子时,眼睛里充满了羡慕。 “嗯,我也不知道,真的好神奇。”孕检时候发生的不快在跟夏瑾的聊天中散去。她原本还以为夏瑾知道后,又会想起她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可是,夏瑾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伤心缅怀。 “齐誉,你要对蔚蓝更好,更小心她才是。女人怀孕,一个宝宝就很辛苦了,两个的话,她会更加的累。”夏瑾絮絮叨叨叮嘱了很多,齐誉跟在后面认真听着,差点就拿出小本子记下来了。 “蔚蓝,兆他不在你身边,以后我替他照顾你。真的为你感到高兴,没想到你比我先做妈妈,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夏瑾的手指轻柔的放在叶蔚蓝的肚子上,笑得很温柔很温柔,就怕吓到里面的小宝宝一样,“宝宝,你们好,我是夏瑾舅妈,你们要乖乖的,不可以欺负你们的妈妈,不然她会很累。” “夏瑾,你这么说话,他们能听得到吗?他们还很小很小呢。”齐誉比出大拇指,表示不能理解。对着肚子说话,又没有回应,感觉真的十分的奇怪。 “那是当然,所以你要尽可能的多跟你的孩子对话,他们虽然小,但是书上说,胎儿对于父亲的声音很敏感的。” 闻言,齐誉立刻表示重视起来:“嗯,以后我一定照做,每天跟我儿子们对话。” “噗,瞧你说的跟真的一样。”叶蔚蓝笑嗔,拍了他一下,然后道,“不过夏瑾真的看过很多孕期的书,她懂很多,我觉得我们也有必要多看看。齐誉,这个光荣任务就交给你吧。” 夏瑾看着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吵闹,笑而不语,直到齐誉跟叶蔚蓝突然聊起陶江玉。她的脸上变了下,问:“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嗯,你听过这个名字?她是安泽二叔的旧情人。”齐誉说完,夏瑾的脸就变得惨白。不过,她只是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不是还要去见齐誉爸妈吗?赶紧回去准备吧,迟到了不好。”夏瑾匆忙回到厨房,将为叶蔚蓝炖的补汤盛出来,慌乱间还被溅起的汤汁溅到了手。 叶蔚蓝跟齐誉狐疑的对视一眼,不认识陶江玉,还慌到烫了手? “夏瑾一定有什么秘密不被我们知道。”叶蔚蓝肯定道。 “好了,每个人都是有*的。夏瑾回避,一定是不愿意说。况且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你又不是警察,管那么多做什么。”齐誉打算叶蔚蓝路上一路猜想,“好好想想我们的宝贝们才是,不如,我们先给他们起名字?” 叶蔚蓝受不了的看着这个宝贝控:“给孩子取名是父亲光荣而神圣的指责,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得起你的孩儿们。” …… 夜间,圣诞前的又一场雪华丽登场。这一次要比昨夜悄悄落下的,做贼一样落下的雪大很多。漫天飞絮,顷刻间就将大地盖上雪白。缤纷灯光中的雪花缠绕在风中,唯美得令人想要落泪。 齐誉体贴叶蔚蓝,将她先送到饭店了的门口,自己去停好了车子才走过来跟她汇合。远远的,他就见到一个漂亮到耀眼的女人站在雪花飞舞中。她外面套着一件红色的斗篷大衣,外面滚着一圈毛绒绒的白色毛边儿,黑色的长发从帽兜里面逃出来,在风中飞扬,飘逸如仙。 齐刘海之下是晶亮的眼睛,赛雪的皮肤水润的可以掐出水来,樱红色的唇瓣如鲜艳春海棠,从斗篷下露出的是她穿着黑色裤袜的长腿,脚下一双橙红色小羊皮短靴子,整个儿就是一个从童话中走出的白雪公主。 她伸出的去接着雪花的手指纤白细长,漂亮到可以去做手模,哦不,她那么漂亮的人,岂止是做手模,直接就可以登上最火的杂志封面。沉沦交易,误压狼性总裁 齐誉见到这个女人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她再三瞩目,而是拧了眉头,非男人欣赏女人那样的目光,而是穿过了多年时光的那种回忆目光。 “齐誉,我想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彼时,叶蔚蓝正仰头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花,感觉到齐誉的靠近,她侧头,对着他灿然一笑。可是在见到齐誉的目光并未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她身旁的女人时,她的笑容渐渐敛了起来,怔怔看着他们,露出疑惑。 这个女人已经站在她的身边很久了,她想她是跟她一样在等着某个情人吧。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忧郁,像是沉浸在一段往事之中,她是那么的漂亮,漂亮到一向对自己有信心的叶蔚蓝也不免多看几眼。 可是,在见到自己男人的目光不是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这个女人时,她的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她的心中警钟大响,不光光是吃味,而是直觉告诉她,齐誉跟这个女人是认识的。 她怔怔看着齐誉表情,连接着雪的手都忘了收回来。白色羽毛一样的雪,静静躺在她的手心,片刻后化为一滩水珠,在她手心晶莹,反射着店堂里照耀出的灯光。 远处有咖啡厅播放的歌曲传过来。柔柔甜美的声音里带着忧伤,连带的,将空气中都弥漫起那种静静透入骨头的忧伤。 “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merry chrieasmas to you ,我深爱的人。好冷,整个冬天在你的家门,are you my snow man,我痴痴痴痴的等……” 更令夏瑾心头像是被石头打中的那种震撼感觉的是,那个美丽中带着忧郁的女人对着走来的齐誉淡淡唤了一声:“齐誉,好久不见……”她淡笑的眉眼如画卷中的古典女子,表情是看着一个很久未见的恋人。 柔软的声音带着一种甜,跟她爽利的说话是不一样的。不是甜到生腻,而是如山泉般的那种甘甜又清爽,语气里面还带着岁月沉浸出来的一种熟稔。 齐誉目光直视着她,越过叶蔚蓝直接走到女人面前:“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儿惊讶,浓眉拧的更深。但是随即,他的浓眉又舒展开来。 “怎么,这么久没见,你好像不大欢迎我。”女人微微侧过头,目光微微落向一边的叶蔚蓝,唇角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既带着失落,又引人怜惜。她半张开手臂上前一步拥抱住齐誉,头在他宽阔的胸膛短暂停留了一下才放开齐誉。 叶蔚蓝在那个刹那分明见到女人靠着齐誉胸膛时,脸上露出的眷恋。她心慌乱了起来,可是脚却像是钉在了那里,动都动不了,就连嗓子也自动得堵住了,像是被点了穴道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像是穿越了千年一样的默默对视。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她在昨晚跟齐誉恩爱的时候,不应该逼问他有过几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就是齐誉说起的那个初恋女友!不管哪个男女,初恋是最最刻骨铭心的。她不知道齐誉跟这个女人有过什么样的过去,但一定不会是平淡如水。 英俊的男人跟漂亮的女人之间如果没有一点惊心动魄的恋爱作为彼此生命里的点缀,那就太假了。 因为初恋情人在眼前,他就看不到她了吗?叶蔚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这身衣服,是齐誉亲自挑选的,说这样的打扮可以为自己赢分。 浅灰色呢子大衣内敛不招摇,看上去稳重又成熟。黄绿双色苏格兰格子风格衣裙,既显得低调大气,又显精神。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般的低调、内敛、大气,跟红衣斗篷的女人一比,她就被比得他无视她了!叶蔚蓝怒火中烧起来,急切得看着齐誉表情,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放下,可是,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伯父伯母邀请我来的,他们说你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是她吗?”女人主动开口询问。 叶蔚蓝穴位解除,身体里的好战因子启动。她上前勾住齐誉手臂,直接问:“齐誉,她是谁?”她像是炸开羽毛的斗鸡一样,对着盛装的女人脸带敌意。 “啊,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多冷啊,进去说话吧。”后到的齐誉父母刚好到场,将叶蔚蓝的质问给打落。天才少女vs乡下媳妇儿(原名莲) 经过金碧辉煌的饭店大厅,几个人直接进入其中的小包厢。 翡翠轩,叶蔚蓝在进门时扫过门框上贴着的标识。她沉着脸,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手怎么这么冷。”齐誉在帮着她脱去外面套着的大衣时,碰到她的指尖,眉头一蹙,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大掌间。 叶蔚蓝心中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见到美女时,没顺便看见我在玩雪吗?她很想耍耍脾气,把手收回来,好好教训一下他,可是一个念头拨过去,她反而将另一只手也塞进了齐誉的手心,轻松说了句:“嗯,刚才在外面玩了一会儿雪,有点冻着了。” 语气是不咸不淡的话,但是做给对面看的动作却是十分的亲密。齐誉微微拧起眉,感觉到她的不高兴,他捏捏她的手,凑在她的耳畔回道:“以后再回去解释给你听,现在乖,配合我。” 叶蔚蓝心里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来的目的,没被勾了魂。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两个人亲昵的互动令对面三人看的脸上各自精彩。齐母咬着牙,齐父镇定着看不出什么,初恋眼内受伤如小鹿,大眼闪闪,海棠唇瓣都要被牙齿碾出红色花汁来。 “嗯哼。”齐母清了清喉咙,开腔道:“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吧。”她的眼在齐誉跟叶蔚蓝脸上掠过,对着等候在一旁的服务员点了下头。 接着是沉默的时间,期间,各色令人看得垂涎三尺的精美菜肴端上。齐父先动筷子道:“都吃吧,这家饭店的菜水准不错。这位是叶小姐吧,别客气,一切自便。” 他是个沉稳,看上去是个很有威严的男人,齐誉眉宇间与他十分相似,只是齐父眉头间有着几道褶痕。这么一看,齐誉的相貌是集其父母优点于一身,难怪长得好看。长期的官涯使得他不怒自威,周身透着一种刚硬。 “谢谢伯父伯母的款待。”叶蔚蓝微微一笑,得体应答。 第一次跟见家长,不是齐家大宅,而是外面饭店,还带上齐誉旧情人,看得出来他们的“良苦用心”啊。 她不但不会被他们轻易接受,而且还要面对齐誉初恋的挑战。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坐在对面,难保齐誉不会旧情难忘,重燃爱火,他们打得是这个算盘吗? “不用客气。嗯,阿誉,你不是说要带着叶小姐正式跟我们见面吗。来,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大家都认识认识。”欧阳琼慈母一样看向齐誉,等着他的介绍。 齐誉看了他的母亲一眼,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齐誉道:“爸妈,这位是叶蔚蓝,我准备要结婚的女人。目前工作是珠宝设计师,之前曾是蜚誉国际的超级名模。爸妈,你们看着可否满意?” 齐父的利眼在叶蔚蓝脸上只是一扫而过,看向齐誉道:“满不满意,可不是看一眼就能决定的。”他重新看向叶蔚蓝,放下手中筷子,手指交叉放在胸前问:“叶小姐,我可否问一声,令尊是做什么的?家里境况怎样?哦,你先别误会,我没有门第偏见,只是知道对方家庭情况,我想这也是很合理的吧。既然要结婚,还是彼此知根知底比较好。” 叶蔚蓝淡笑着点了点头,从容回答道:“伯父说的是。我父母过世的比较早,现今只有一个大哥,家里做生意的。相必伯父听说过御风集团吧,我不打喜欢公开自己身世,所以没什么人知道。既然伯父问起,那我也不大好意思隐瞒了。” “我的大哥是叶秉兆,目前集团业务主要在浦海御景湾,所以伯父伯母可能最近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他。等到御景湾正式落成,请允许我邀请两位前去小住。” 御风集团,叶秉兆一手创立的上市公司,南城唯一可以与天狼财团一较高下的公司,对于齐济民这样场面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当然也清楚其背后底细。叶蔚蓝并为避开他的问话,回答的也是巧妙。 说起来还非常的低调,她的确没有到处说自己就是御风集团的千金,而是白手干事业的职场御女。 齐济民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筷子道:“站着做什么,坐下吃饭。” 叶蔚蓝微微扬起唇,对着欧阳琼很得体的点了下头坐了下来。 第二百零三章 谢谢订阅! 前女友告白,杀无赦! 齐誉对着叶蔚蓝郑重介绍了他的父母,而对于那个红衣美女,只简单说了是青梅竹马,一句带过。睍莼璩晓对于齐誉来说,今晚上是将叶蔚蓝介绍给他的父母,杜可枫只是一个陪客,没必要喧宾夺主。 但他的行为显然违背了欧阳琼的初衷。她对着自己的儿子眯了眯眼,他什么想法,她是明白的很。 一番双方介绍算是这顿“盛宴”的前菜,不过接下来倒是显得平平无奇,安静到仿佛在寺庙中用餐。 上层人士,吃饭等等自有礼节,尤其是有齐父这样严谨的人在,更是鸦雀无声。只偶尔听到筷子碰着碗碟的声音,又或者是欧阳琼刻意照顾和那个美女时发出的低调的交谈。 叶蔚蓝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只吃着自己的。她优雅,落落大方,相比较那个美女,自成风韵。作为一个当过世界上最顶级饭店代言的超模来说,如何让自己连吃饭也能成为一道风景,一件活的艺术品,她很有自信。 期间,她偶尔会跟齐誉小声说几句,比起那对既不像母女,又不想婆媳的一对女人来说,她心里可要痛快的多。因为就是他们这小小的举动,比起欧阳琼刻意晾着她,冷落她的举动来看,他们小两口的一举一动似乎更牵动人心。 欧阳琼用着眼角余光观察着叶蔚蓝这边,而叶蔚蓝明显感觉到那若有似乎的视线,她唇角微微翘着,偏不开口说话。不就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再问一次那女人的来路吗?她就反过来晾着她们。 该好奇的时候,她已经好奇过了,也问了。可是,那时候在欧阳琼“刻意”的中断下,她已经不急着知道答案了。 越是让引起的你的好奇,就越不要去好奇,等对方按耐不住的时候,自然会乖乖告知。这叫以静制动,通常这样的情况下,越是能忍的人,越是会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终于,欧阳琼坐不住了。她的目光在叶蔚蓝身上,让她想要忽视都不可以。她跟杜可枫说话的声音放大了一点道:“可枫啊,我记得那时候,你跟阿誉很要好的,你们还出去玩什么毕业旅行,整整两个月呢。怎么回来都不跟阿姨联系一下。我本来就想找你来着。要不是遇到你的伯伯,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阿姨,我是想跟你们联络来着,可是……”杜可枫目光略显难过地看了齐誉一眼,低声叹息了一下,张了张唇还是闭上了,放下了筷子低了头在桌下绞着手指。 “可是什么?有什么可是的,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女孩子都会害羞一点,阿誉也真是,婆婆妈妈的。”欧阳琼接话,略带责备得看了齐誉一眼,看向叶蔚蓝时,蹙了下眉,用这个动作直接表达了不满。好像叶蔚蓝就是阻止他们相遇的罪魁祸首一样。 含糊的说辞,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不过叶蔚蓝依旧从容的吃饭吃菜,好像她们说的话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对她来说,肚子里面可是已经在发酵起醋意。单从字面意思就能联想出,齐誉跟杜可枫是一对亲密恋人,一起过了两个月的旅行,一起走遍各个名胜,然后的结局就是分手…… 就算是分手,他们也一起经历了最美的时光,给彼此心底留下美好的一段情。那一段美好就像是冬眠了的种子,只要在适当的时候便能重新长出芽胞来。 叶蔚蓝吃在嘴里的菜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如果不是她,也许这两人就能很快旧情复燃了吧。毕竟在刚才门外的时候,齐誉第一眼看到的是杜可枫,而不是她。 都说茫茫人海中,如果是自己认定的那一个,不管周围的人有多闪亮,或者多平凡,那个人都能在众多人群中第一个发现自己。漫天飞舞的白雪中,只有她跟杜可枫站着,可是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 她能察觉到杜可枫有意无意地看着齐誉,其目光中的热切有多么灼热。分隔了那么久,她的心里还是爱着齐誉。越是漫长的爱,越是痴情。 都说烈女最怕痴情郎,其实对于男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对于女人方面来说,其实男人是最心软的动物,只要女人挤出个几滴眼泪,他们就能软下来。她最怕的,就是他们之间那段情会影响到齐誉。 尤其那个女人还是这么的漂亮。 反观自己,怀了身孕,还是两个。孕期里面的女人,内分泌各种改变,其实是女人一生中难看的时候的开始,浮肿、黄脸,不能用化妆品,在生完孩子以后再一路走下坡路……而且,房事生活都不能尽兴,有多少男人在这段期间出/轨的?情生意动 叶蔚蓝想起昨晚的恩爱,齐誉并未尽兴……想到这里,她含在嘴里的那口肉都被她嚼成了渣渣,却怎么都咽不下去,一直在反复咀嚼着。 原本怀了齐家的血脉会是她的杀手锏,可是这会比较起来,反觉得是自己的弱项了。 在叶蔚蓝一边激烈的做着思想斗争,一边听他们说话时,杜可枫抬头看向齐誉:“阿姨,我不知道会成这样。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走的……我总是那么笨,做什么都晚一步……”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遗憾、后悔、跟眷恋。软软的腔调让人的心软得好像变成棉花糖一样,想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如果叶蔚蓝是个男的,一定会拍桌而起坐去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不晚,我们之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晚的。我一直等着你,等你……” 果然,欧阳琼已经将她那只丝毫看不出年龄的手搭在杜可枫的手上细声安慰:“傻孩子,你怎么会笨。有几个女孩子像你这样有博士学位的。你可是牛津出来的法律高材生,如果能去阿誉那里,有你帮着他该多好。哎……”叹息之间,她目光又是往叶蔚蓝身上一瞥,摇摇头,用着越看越不满意的神色。 齐济民也是叹了口气,神情中难掩遗憾。这对父母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女人呢。 叶蔚蓝那口饭更难咽下了。当她是死的么?当着她的面,对她的男人表白,还这么深情,感情他们都是一家人,她完全就是来看戏的?可是这个场合,这种对话,她要保持自己的涵养,不能口出顶回去。 毕竟在齐誉父母面前,她几乎是零分,如果再像早上那样回答,自己就完全是负分了。再者,是杜可枫明着回给欧阳琼话,暗着给齐誉表白,她只有听着的份,而没有发表言论的立场。 更重要的是,她弄不清齐誉的心意,如果他有一点点的动摇,只会将自己落入孤立的狼狈境地。她放在桌子下正跟齐誉交握着的手紧了一下,转头看着齐誉表情,目光似乎在对他说:你过去啊,过去安慰她,我不会介意的!她微微眯起眼,看起来完全是挑衅外带危险的反话。齐誉要是敢过去,她一定废了他! 她不能说话,表达她的不满,只能将“剑”交给了齐誉。如果他没有为她说话,她一定不会回头。求她也没用!这是一步危险的棋子,如果她赢了,会赢的漂亮,如果她输了,那便是面子里子什么都没了。 不光光是面子里子问题,而且还有他们的爱。如果齐誉没有在这个时候表明立场,坚定自己,那么,他们之间就完蛋了。她会当做自己爱错了人,然后带着她的宝贝们头也不回的走掉,当然,走之前她会好好送个“大礼”給他。 齐氏夫妻的表情深深刺激了她。叶蔚蓝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人比较。一点儿还好,她会想入非非,可再受刺激,她体内战斗因子必定激活。就好像吃了败仗的战士,必定全力扳回才行。 她无法跟齐誉去经历那样风花雪月的过去,可是他们之间有他们的刻骨铭心。他们有生死磨难,有互相扶持,有联手作战。他们相交时间虽然短,但爱情不分先来后到,只在于彼此是否合拍。 至于能力,女博士又怎样?这么柔弱,被人吃了都不知道。法庭上要用这种柔弱表情的话,准是吃败仗的。书读的多,不一定就是有用,也可能成为书呆子。 而她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她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磨练,是一把被生活磨得锋利的剑,可以面对任何挑战。t台上难以被逾越的神话,她的珠宝设计生涯也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她有良好的身手,有气势,谁要是欺负她,必定只有“找死”两个字! 齐誉倒是浑不在意,只当没听见,专注得挑着鱼肉中的鱼刺。那是一条野生的太湖白鱼,在这个季节很难捕捞到。清蒸的白鱼,只要浇上一点清汤酱汁,其肉质细腻,鲜嫩无比。等他拨完了鱼刺放在叶蔚蓝的碗碟里,他才对着杜可枫道: “我们之间在旅行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划上了句号,我不会等你,你也不需要等我。我们之间不存在等待的承诺。我以为我们彼此都整理好了。可枫,这么多年未见,我以为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朋友关系,不会掺杂其他。你来参加今天的晚餐,我很高兴,也欢迎你来。但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祝福。”穿越之无田无泉农女 他原本不想说这么狠的话,毕竟对方是他一起长大的女孩,也是自己真心相待过的女人。可是,今晚上是他带着叶蔚蓝见他父母的晚宴,他如今只爱着叶蔚蓝一个,谁都不能借着他们的过去去误导她,伤害她。 叶蔚蓝讶然看着齐誉,没料到他竟然能说出这么伤女人心的话来。她还以为他会被感动,毕竟齐誉一直是个谦谦君子。他的话这么狠绝,而且是当着喜欢杜可枫的他的父母的面这们不给人下台阶…… 她侧目看向那个脸色已经白了的女人,这个时候,她心里一半雀跃高兴,有支红旗插在上面挥舞,一半又为美人含泪委屈的模样而为她掬一把同情泪。同时,筷子又十分贱的夹起那块鱼肉放进自己的嘴里,觉得那鱼肉经过了齐誉的筷子,变成了龙肉一般美味。 在这样的情况下,齐誉还记得她不是不爱吃鱼,只是不喜欢吃有骨头的鱼刺,说明他的心一点都没受影响。这块挑干净了的鱼肉满满的,都是齐誉纯纯的爱啊。 这个时候,她是胜利的一方,不管对方怎么有意无意打击她,她都不会在意。齐誉是磐石,不会因为旧情人而转移。“齐誉,这个不错,你尝尝。”她夹了一块虾仁给齐誉,甜甜蜜蜜的奖励他。 “阿誉,你怎么可以对可枫这么说话。你不给我们面子,也要给杜伯伯面子。”很少开口的齐济民冷着脸对齐誉训斥,“你跟可枫交情淡了,我跟你杜伯伯的交情还深呢。” 齐誉这时放下筷子,顿了一会儿站起来道:“爸妈,你们也别煞费心思了。我知道你们请可枫来的用意,可是,我已经做好了我的选择,我不会走弯路,正如我从小到大自己做的决定那样。决定了,便是义无反顾。” “叶蔚蓝是我的选择,不会改变,也不会后悔。她的家庭背景怎样,与她无关,这一点,爸妈,我以为你们会比平常人更明白才对。毕竟,是你们一直在说的,要给人公平。我是你们的儿子,也不想有特例,希望你们在看人的时候,不会因为牵涉到我,就对人另眼相待。” “啪”一声,银筷子重重搁在红木桌子上的声音。齐济民面带怒色,呵斥道:“齐誉,你什么态度!” “爸,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而已。叶蔚蓝以后会是我的老婆,这个不会有改变的。”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模糊的卫星云图一样的照片递了过去。“况且,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听见他的爷爷奶奶在嫌弃他们的妈妈。” 叶蔚蓝被齐誉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本来还在担心突然僵了的局面,正不知道如何缓和的时候,齐誉还抛出了她藏着掖着的重磅炸弹。怪不得他早上坚持要去医院做产检,晚一天都不行。原来他是去那边拿了“证物”来说服他的父母。这个颇有心机的男人,关键时候还真像是法官的锤子一样,一锤定音了。 她拉了拉齐誉衣袖,想要叫他少说一点儿,不要闹得太难看。今天差不多就可以了,以后可以慢慢来。毕竟,那是他的父母,她不想齐誉因为她跟他的父母有隔阂。 “你说什么!”老夫妻两个这时候已经是异口同声,变了调子的声音,瞪大的眼,凑在一起戴起老花眼镜细细看那张照片。他们!卫星云图上黑乎乎的,只有一个黑斑在稍微明亮的地方,还有一个仔细看了,才能看见是在黑斑后面,阴影比较淡。 经历过做父母那个过程的人都明白这张照片的意义。 老两口看看小两口,再看看照片,脸色变白变红,轮番变来变去,年纪大了,似乎经受不住这个突来的消息一样。毕竟是一枚重磅炸弹,还是超乎叶蔚蓝跟齐誉自己想象的炸弹。 “她怀孕了!?”欧阳琼看向叶蔚蓝的肚子,恨不得长了透视眼,直接看进她的肚子里面。他们不但生米煮成了熟饭,连瓜都快要熟了!怪不得早上叶蔚蓝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原来她已经有了王牌在手。 欧阳琼有多想抱孙子,她的那些老友们都知道。抱不到自己的孙子,只能去抱别人的来解解馋。她本身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可是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原因,并未多留意齐誉,这一直是自己觉得亏欠齐誉的地方,所以一直都是尊重他的,即便他已经三十好几了,也不催着他结婚。凤长歌,媚乱江山 原本他们以为齐誉是一直在等着杜可枫回来,所以才一直没交女朋友,可万万没想到他是跟个有黑帮背景的女人纠缠在了一起,还有了孩子! “嗯,双胞胎。你们不是想要抱孙子了吗?两个,一人一个,你们都不用抢。”说到孩子,齐誉声音软了下来,不无自豪,跟叶蔚蓝对视的那眼中都带着满满的情意跟感激。 这个时候,原来被齐家父母抬得地位很高,几乎是这场晚宴主角的杜可枫呜咽了一声,倏地站了起来,低着头道:“叔叔阿姨,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吃字还带着哭音含在嘴里,人已经捂着嘴急匆匆跑了出去。 “哎,可枫……”齐母看看杜可枫跑出去的方向,再看看叶蔚蓝,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拍了拍大腿。等眼睛瞄到架子上挂着她的斗篷才拿了起来追出去,出门前还抛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说。” 此刻,包厢里只有齐父齐济民,齐誉已经叶蔚蓝三个人。 包厢里面暖融融的,可是气氛却将那股暖意变成了外面风雪之中一样,冷的很。 齐济民胸膛几个起伏,深呼吸了几次都说不出话来。这枚炸弹,炸到他头疼。太突然了,就算是做过最高领导,他也难以马上做出决定。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他家的家务事,一桩令人纠结的家务事。 从他的观察来看,他对叶蔚蓝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媳妇还是没有反对意见的。她有胆色,对自己儿子也算有情有义。坏就坏在她有着冥夜的背景,南城最大的黑帮,这么一个大污点,让人无法忽视。 现今,警方又重启冥夜的案子,据他所知,二十年前,警方就曾想要一举捣毁这个大帮派,而这次的规模比二十年前更加大,代号“黎明行动”,可见上头是下了命令一定要收掉冥夜的。 并且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悄悄启动那个行动,现在随着黑帮纠纷越演越烈,他们的步伐也在加快。冥夜是迟早要被官方吃掉的,毕竟他们做到太大了,其势力扩张已经让上面无法再继续容忍下去。 他从他老友儿子那里得到一些风声,这次的警方行动是势在必得,因为得到一个神秘人物的相助。看来,冥夜是大势已去。 这种黑帮争斗本跟齐家没什么大关联,可是,齐誉这小子偏偏跟叶蔚蓝搅和在了一起。如果到时候冥夜被连根拔起,那么齐誉也一定会受到不必要的影响,对他的前途可谓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他是他的父亲,定是以保护自己儿子为优先,如果能阻止,他一定会阻止下去。所以,他才没有反对欧阳琼请杜可枫过来,希望齐誉会在看见她时有点犹豫。 当年,齐誉跟杜可枫的恋爱也是闹得轰轰烈烈,但也结束的悄无声息,所有人都不明白其中原因,两个当事人也绝口不提。后来齐誉去了美国,杜可枫去了英国,就此纷飞。 显然,齐誉没有对杜可枫还有什么感情,相反的,他还带给了他这么大个让他难以消化的消息,以此明志。 他们的孩子,是齐家人的血脉,他定然不会让自己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可是,他作为一个父亲,也不会让一个有着黑帮背景的女人毁了他儿子…… “老头子,怎么样了?”欧阳琼显然是追了一段路才赶上杜可枫,给她送去斗篷大衣的。她回来时候,衣服上沾着的雪还未完全融化,半是液体半是固体的沾在了她的驼绒衫上,在柔和灯光下亮晶晶的,不过她丝毫不在意,进门后径直走到齐济民身边,再次看了那张照片一眼,然后抬头看向沉默的丈夫,纵然是铁娘子此刻也没了主意。 服务员敲了一下门,给他们送上齐誉点的加菜,一道羹汤,专门为叶蔚蓝点的。她走进来看着严肃场面时,吓得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脚上明明是高跟鞋,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放下羹汤便匆匆走了开来,好像后面有人追她一样。 ……分割线…… 越来越觉得叶女王腹黑,小齐子也腹黑,难怪是绝配!有木有! 第二百零四章 谢谢订阅! 翻旧账 “叶小姐,我很感激你为齐誉做的,不过,结婚一事,我希望你们不是那么着急。睍莼璩晓”齐济民,看了着急要说话的齐誉一眼,对他做了个住嘴的手势,然后对着叶蔚蓝接着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还是像以前那样不会对齐誉做过多干涉。不过我的意见是,希望你们能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欧阳琼已经在皱眉拉扯齐济民的衣角。但齐济民只是对她微微的摇了一下头,让她稍安勿躁。相比欧阳琼的急切,叶蔚蓝倒是觉得没什么。原本她就对要齐誉父母接受她这件事情不抱什么希望。 她是个心理专家,齐济民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心思比欧阳琼更加难以捉摸,她略略能听懂一二。 如果说欧阳琼直白的反对态度像是一把大刀的话,那么齐济民就像是一根牛毛针,温绵入骨,只能时机发作。那个男人是一只老狐狸,在不动声色的让他们按着他的意思去做。 他没有直接对齐誉说话,而是将线头子抛给了她。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在商讨事情,齐济民也知道叶蔚蓝为了齐誉,不会拒绝他,让他下不来台。他也知道叶蔚蓝为了在他们眼里争取好印象,不得不忍。 他用了一个“拖”字诀。怀胎十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不会被允许嫁进齐家,这是她肯定的。很有可能,老头子打的算盘就是将她当成是一个生育工具,等她生完孩子以后,就把孩子带走。这就是那根牛毛针发作让她疼痛的时候了。什么结婚,什么进齐家门,到时候,她什么都不会有。 齐济民看着民/主,但是涉及到齐誉和齐家的根本,他也只不过说了一个含糊的说法。所谓官字两个口,便是这个意思。 齐济民其实跟欧阳琼一样,都在乎她的身份背景。叶世雄唯一的一个女儿,叶秉兆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样的尴尬亲戚,对他们那种身份显赫的人来说,是一个难以洗刷的污点,是种耻辱,更是有可能将显赫的家族拖入倒退的境地,令齐家风光不再,甚至被牵连到一无所有。 齐家的荣耀跟前途,是不会允许被她破坏的。而她,也不是那种哭着求着要闹得满城风雨满城尘的人。叶蔚蓝有叶蔚蓝的骨气,她可以被媒体拍到自己如何风光耀眼,但是她的眼泪是绝对不可以被人看到的。以前是,以后也是。 她要跟着生活一辈子的是齐誉,不会是齐家。齐济民要跟她耗时间,那么她就耗下去好了。 叶蔚蓝笑笑道:“伯父说的是,现在我怀着两个孩子,要是这个时候准备结婚的话,时间太仓促,我也会很累。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也是得不偿失,是一件很遗憾到令人痛心的事情。毕竟怀上双胞胎,我是特别珍惜的。而且我是个讲究完美的人,要嫁给齐誉,我也是要嫁的风风光光的。感谢伯父给我提了一个醒。在孩子没有生下来以前,我们是不会办婚礼的。” 她转头笑盈盈得看向齐誉:“齐誉,我们依你爸的意思,结婚一事暂且等等吧。”她的声音柔柔的,显得很有礼貌的样子。 齐誉拧着眉看向叶蔚蓝,面上露出不悦,不过还是淡声说:“好。不过,结婚证我会先去办理,婚礼以后举行。” 他为她跟他的父母力争着,不惜直接摊开来说话。他为的就是要叶蔚蓝早日嫁给他,速战速决。可是她却跟他没有站在一条线上,还扯他的后腿。 他的父亲话里意思他就不信叶蔚蓝没有听出来,可她倒是答应的痛快,眉头不眨一下,还笑呵呵的。她是否还在打着什么小算盘,要去做她的救世主? 他知道,叶蔚蓝肯留下来守在他的身边,大半是为了他们的孩子。如果她没有怀孕,一定又是寻寻觅觅去找季淳风去了。万一她生完孩子,就把孩子丢给他,又去趟那趟浑水怎么办?他不会给她那个机会,这个婚他是结定了。 婚照结,只不过不昭告天下就是了。她只能是齐太太,他孩子的妈。 齐誉气打一处来,不觉松了与她交握的手,抿着唇,脸色冷的如同外面飞雪的天气。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在齐济民的眼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淡笑道:“结婚证不急。孩子都有了,还能跑了你老婆?婚姻大事,虽然在现下不完全需要父母做主,但我还是希望可以跟叶小姐的兄长坐下来一起商量一番的。该有多少聘礼,挑什么日子,该有的礼节绝对不能马虎。如果不重视,便是对叶小姐的不尊重。你以为娶个老婆是那么容易的?随随便便便人家就跟了你,以后别人会怎么想?”一夜成欢·总裁,请自重 齐誉气结,但又挑不出什么错来。叶蔚蓝是他要呵护一生的人,他当然重视她。中国人的传统,他也想遵照着来,他也想将叶秉兆找来,跟他撤谈一番,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叶秉兆在哪里。 自从夏瑾离开以后,他那个人就好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叶蔚蓝还是夏瑾,都不能联系到他的人。他推测冥夜已经跟焰门进入最后的阶段,而碍于警方的介入,他们不得不隐藏自己。 他不想委屈叶蔚蓝,他父亲的话也是没错的。随便领个证,就好像偷偷摸摸一样,叶蔚蓝见不得光,也得不到别人的祝福。 齐誉还在想着更好的主意,倒是叶蔚蓝开口说话了。她没有错过齐济民眼中的冷光,当然见不得他的目的得逞。暂且搁置结婚一事,她自己应承了下来,没有跟齐誉站在同一阵线,他当然会生气,她也感觉到了。齐济民的“拖”字诀中,有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在未来的几个月中,制造矛盾,淡化他们的感情。 “齐誉,结婚证是不急。我是你孩子的妈,当然是你的老婆,不需要一张证书来说明什么。作为齐家未来的媳妇,我也觉得郑重一点才能显出我未来在你齐家的地位,不然,我会被人瞧不起的。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小媳妇,是吧,伯父?” 叶蔚蓝亲昵得傍上齐誉的手臂,显得两人很恩爱,又显得大度。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齐济民讲的。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她不会只让齐济民占尽上风,气他一气也好。 说到底,齐誉才是她与齐家的桥梁。他如果坚持要娶她,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未来她在齐家的日子必定是不会好过的。她宁可在两人结婚前,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省去,先杀对方锐气,让他们认可她。 齐济民听着叶蔚蓝口气,嘴角僵硬了下,道:“阿誉,你别以为我对你们有什么成见,非要阻止你结婚。叶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住进我们齐家主宅来。齐誉毕竟是个大男人,粗心大意,有什么不方便的,也照顾不到你,反而让我们两个老的担心。齐誉妈妈反正已经退休在家,让她照顾你比较方便。” 一番话显得诚意十足,欧阳琼配合得点头称是。 齐誉听完,微微偏头,视线略低看向叶蔚蓝,而叶蔚蓝也正抬头看向他,两人目光接触,用眼神在互相交流。 “不用了,我习惯自己照顾自己,只不过怀孕而已,我可以的。齐誉他比我还细心呢,不会有事的。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伯父伯母呢。况且我现在又没进齐家大门,大着肚子住进去名不正言不顺,反惹人问长问短。对齐家声誉也不好。” 叶蔚蓝将话给丢了回去,将来,她一定要让齐济民夫妇上她家门来请她住进去。漫漫长路,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呢? 齐誉手握成拳,掩着嘴笑了下,方才的气愤消了大半。叶蔚蓝是个打迂回战的好手啊,这么快就杀了回马枪。 齐济民淡淡一笑,也不生气,至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他道:“嗯,还是叶小姐考虑的周到,比齐誉成熟多了,他该跟你多学学才是。”他借机错开了这个话题,搞活一下气氛。 婚姻大事,在叶蔚蓝与齐济民的谈判下,暂且搁置。齐誉此时也平心静气了下来,只要他打定了主意盯住叶蔚蓝,不怕她跑掉。 接下来的晚宴在诡异的气氛里面结束。 期间,齐济民依旧是做着一个大家长的样子,沉稳内敛,又带着老狐狸得逞的得意,欧阳琼见叶蔚蓝松口同意暂搁婚事,心情不错,和和气气得给她舀了一碗羹汤。这两人不愧是十几年的老夫妻,欧阳琼很快搞明白了齐济民的想法,先放低姿态示好,先让他们两人放松戒备。 叶蔚蓝也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主儿,欧阳琼对她的示好,她照单全收,心里面的算盘打得比计算机还快。如果这么点层次就能让她麻痹大意的话,她就不是“蓝狐”了。 至于齐誉,他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只要他打定的主意不改变,任情态如何发展,都不可能脱离他的掌控。叶蔚蓝是太阳,他是地球,而他的父母是月亮,谁绕着谁转,都在那个轨道上。魔道大帝 …… 直到回到齐誉的私人公寓,叶蔚蓝才跟齐誉翻起了旧账。 从饭店到家的路上,叶蔚蓝一改在饭局中装着的和睦表象,跟齐誉父母分开后,她母老虎的本性便表露出来,齐誉牵一下她的手都不可以。在车子上,她也不看齐誉一眼,径自看着车窗外的飞雪飘零。 上了车后,她立即调出《雪人》那首歌,反复播放。 “雪,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前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叶蔚蓝用眼角余光偷瞄着齐誉的表情,几番动了唇,却还是忍着,他欠他一个解释。 男人,不管他一生之中经历过多少女人,永远是对自己的初恋念念不忘的。 而对于女人来说,没有哪个女人会对自己男人的前女友不好奇,不吃醋的。有多少情侣因为前任而分手? 叶蔚蓝纵然情商多好,到了自己爱着的人身上,她也无法克制。虽然她自己也有过去,她也有她的刻骨铭心,可是,她的过去,齐誉是知根知底的,而齐誉,她只知道一个夏瑾。在夏瑾之前,他似乎有着更深沉的刻骨铭心。 而他的刻骨铭心在今晚的饭局上出现了,还跟他红果果的表白,怎不叫她气结! 她忍着忍得辛苦,像是胃胀气一样的难受。虽然齐誉出来讲清楚了,可是她没有忘记在饭店外,齐誉对于杜可枫目光的直视,那种他的眼中只有她没有她的目光,刺到了她,记恨到至今! “雪,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进门后,叶蔚蓝鼻子里哼着这首歌,哀伤的曲调到了她的嘴里,变得能酸倒牙齿。 她抱着手臂径直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上去,长腿搁在前面的茶几上,眼睛盯着走过来的齐誉,一副嗤笑的表情。 “杜可枫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有没有摸出她的心有多疼?齐誉,如果没有我,你一定马上扑过去,好好呵护你的小美人了吧?” 齐誉憋着笑过去将她的腿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吃醋了?”他手指在上面揉捏一下,捏到她的酸穴,让叶蔚蓝浑身酸软,牙齿里马上溢满了口水。 叶蔚蓝从拒绝他的牵手,到上车后的一举一动,其中意思,他都了然于心。她刻意的看着雪花,再播放那首歌曲,却再不提他们在普罗旺斯的小镇上,雪地里的那次相遇。 她在用行动质问他为何在饭店外没有第一时间抱着她,然后再去跟杜可枫打招呼。她有不满,却任由她的醋意在肚子里面发酵。就知道她一定会忍耐不住发作的。 “对,我生气。”叶蔚蓝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不满。“所以,你给跟我做一个详详细细的报备,彻底跟我表明你的决心。” 她不喜欢各自在肚皮里面念经,做文章。他们的关系不是对立,而是亲密无间的。对于叶蔚蓝来说,对于自己的另一半,她要的,是完完全全的坦白,尤其是在经历季淳风以后。 在季淳风身上,她经历的,是十年等待,十年疼痛。因为季淳风的刻意隐瞒,她放弃了那段坚持,让她变成了背叛爱情的那一个。她的痛有多深,她有多难过,对他有多歉疚,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她唯独不能后悔。因为她爱上了齐誉,而爱,是不分对错的。她跟季淳风之间,最终演绎的,只有一场别离…… 齐誉手指慢慢的在叶蔚蓝的长腿上揉捏,也不在意她的霸道语气,完全是一个好好先生,让叶蔚蓝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今天他们逛了一天,叶蔚蓝必定是腿酸软的。虽然她的身体素质很好,但是她怀孕了,更需要重点保护对待。 恰到好处的揉捏,让叶蔚蓝舒服的靠在沙发椅背上,懒洋洋起来,气也顺了。 齐誉这才开口说起来,用着很平静的语气,温文的语调,令人听着舒服,好像在讲着跟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朗情曼意 “我跟杜可枫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的父亲跟我父亲是部队战友关系。我比她要大上两年,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那时候我们两家人也是往来密切。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总是说要娶她,而她也总是说要嫁给我。每次玩游戏,我们都是一对。长大后,自然而然的,我们走在了一起。” “一开始,我们过得很好,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会结婚。我甚至打算等她毕业就娶她。我考大学那年,我们在专业选择上第一次有了分歧。她希望我将来做个政客,可我却不喜欢官场中的那套虚假,我想做律师,做我想做的事情。” “正如你现在看到的,我现在是律师,也就是说当年,我依然选择了走我自己的路。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出现了分歧,并且越走越远。后来,可枫考大学的时候,她报考了她想要的,上了政法大学。” “那几年间,我们依旧在一起,只是话题变得少了。她在大学时候,结交很多官二代,去扩张她的圈子,学习官场上的那套虚假,甚至会跟我打起官腔来,。我越来越不喜欢变得功利的她,而她也不喜欢我的认真。” “再后来,我考上哈佛,便离开了国内,离开了她。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已经变得模糊,却还没分手。我们对彼此,始终差‘分手’两个字。到她毕业年的时候,她给我电话,希望我陪她做一个毕业旅行,给我们的感情划上句点,我答应了。” “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去过很多地方,香格里拉、西臧、内蒙、东北……我跟她的感情在海南天涯海角那里结束,我回美国继续我的学业,而她没有告诉我她会去哪里。从那以后,我们便没有再见过面。今晚,是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我以为她会从政,却没想到她后来竟然考去了牛津,并且选择了法律。这还是今天从我妈嘴里听到的,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讲到后来,齐誉将叶蔚蓝抱在了怀里,倒像是个老公公一样在回忆往事了,脸上带着惊讶的唏嘘,绝无半点旧情难忘的留恋。 “蔚蓝,我看你这个醋是白吃了。因为我跟她已经没有可能。她跟我在看事情的观点上并不一样,我们缺少了共同语言,这是我跟她无法复合的根本原因。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选择她的。” 他低头,在叶蔚蓝的唇上亲了一下,捏捏她柔嫩的脸,笑她的幼稚。 叶蔚蓝拍下他的手,对他龇了下牙:“我怎么知道你们之间是这样,真浪费我的感情。齐誉,你跟她之间的确没有可能,一点浪漫激情都没有。”她挥舞了下手。 说清楚了,也解除了她的爱情危机,叶蔚蓝闲的煞有介事,开始点评起人家来,她点点头道:“也是,像她那种现实的人,很难让生活有品位。你嘛,就是应该跟我一起。姐姐保管你生活有滋有味,精彩纷呈。” 齐誉笑了出来,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够了,我还要谢谢你不成?”她翻完旧账,就该轮到他了。 齐誉松开她,换了位子,坐到对面茶几上,从上往下俯视叶蔚蓝,像是教训孩子的家长那样虎着脸。 “我感谢你为我创造的刺激,哦?”他鼻子冷哼一声,“在我全力我们的婚事争取的时候,你倒好,乐的配合我爸妈。你是真心想要跟我一辈子吗?还是,你打算生完孩子后,就继续去找他?叶蔚蓝,我告诉你,十月怀胎日子可长着呢。等到你孩子生完,可能什么戏剧都落幕了。我劝你还是安安分分在我身边就好。” 说到最后,齐誉的脸简直要冷成冰块。如果到时候叶蔚蓝真的那么做了,他再也不会去找回她,因为他会对她的感情用尽…… 齐誉的眼里生出一种郁痛,叶蔚蓝咬了咬唇,明白他心里的忐忑。可是,今天她应承他父母不结婚,先生孩子,真的不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去找季淳风。如果冥夜的事情到了难以收拾的时候,就算她已经是齐太太,她也必定要回去的。 眼下,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宝宝是最重要的。她信任她的大哥,信任冥夜里面的每一个人,也相信季淳风不会对冥夜没有一点儿感情,真的狠下手来。至少,从他的那些举动来看,他并没有真正伤到冥夜。所以,她放心的留下来了。 “齐誉”,叶蔚蓝手指搭在齐誉放在膝盖的手上,轻轻握住他,眼睛直视着他,道:“我不是为了那个。” 第二百零五章 谢谢订阅! 即将浮出水面的秘密 她淡笑着的眉眼有中可以抚慰人的魔力,齐誉在她温淳的声音中急躁的心平息下来。悫鹉琻晓手背被她手上温热的温度熨贴,暖融融的,从手背脉络一直而上,直到他的心怀。他的心被她牵引,薄唇情不自禁吐出:“那么,你是真的为我……” 叶蔚蓝笑容扩大,点点头:“嗯,为了我们真正幸福的生活。”她手指翻动,与他的手指教缠住,眼睛依旧直视着他,手上用力,将坐在茶几上的齐誉重新拉回她的身边,自己依偎过去,像是一只温顺的猫一样靠在他的肩头。 她蹭了他的肩膀一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悠悠道:“以我们的能力,就算从家里独立出来,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如果可以,我更想要的是有着所有亲友祝福的婚姻。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吧。” “我也知道,你再争取一下,我要进你家的门也没有问题。可你爸妈会怎么看我,你觉得我以后会跟他们和平共处吗?到时候,老婆跟爸妈,你要怎么应付?一定是鸡飞蛋打的吧,我不要你那么辛苦。” “你一直是一个接近于完美的男人,所以,我不要你被人指责你不孝,可我也不喜欢受委屈。我想着的是,将来我一定要堂堂正正走进你们齐家,做让所有人认可的齐家媳妇,让你骄傲,而不是被人耻笑。” 叶蔚蓝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话,好像自己并不在意今天所受到的冷遇。可是齐誉知道她今天是受了委屈的。为了他,她忍下了他父母亲的怠慢。她的身份背景是她的致命伤,在人前,她一直是骄傲和自信的,唯独为了跟他在一起,她却要被人所瞧不起。 从叶蔚蓝的嘴里听到,她说他是一个接近完美的男人,他的心里有多么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小男生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告白,拥有了全世界那样的激动。 他伸出手臂,将叶蔚蓝往上提了一点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横抱着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一直都是最棒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你想要的。到时候,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娶你过门,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棒。看,你现在就做的比我认识的那些叔伯中的媳妇儿厉害。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我还要将我们的宝宝给他们看,你我的孩子有多漂亮。” 齐誉大手覆在叶蔚蓝的肚子上,纯黑的眼眸几乎柔地能化出水来,语气中有着自豪。他已经不再感到不安。叶蔚蓝的心向着他,这点就够了。风雨中,夫妻同舟便能冲破一切风浪,到达幸福的彼岸。即便现在他们不是还不是法律上的夫妻,但他只认定了,她是他唯一要娶的。 叶蔚蓝见齐誉不再纠结她晚宴上对他的不齐心,吁了一口气。原本她还想要反过来,跟他小小的闹一下,气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吓吓他,免得他患得患失的。可是转念一想,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外力的压迫,再加上她之前也是的确有着“不良”记录,难怪他紧张了。 她扭动了一下,手臂搂上齐誉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嗯,强强联合的基因一定是更加的强大,会集合我们所有的优点。你是这么的完美,我也是这么的完美,我们的孩子就是比完美还要完美。”她手指头比划着,一点一点扩大,兴奋得在齐誉怀里扭动。 现在,只要聊到孩子,就可以马上戳到叶蔚蓝的兴奋点,像是天底下所有的妈妈那样,自家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说是全世界最棒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柔软的身躯在齐誉怀里,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娇媚,连声音都变了。她自己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多么的诱人。 “唔,别动。”齐誉手上微微使力,压住在他身上乱动的叶蔚蓝。她刚刚那么感性的夸他,眼前又是美人在怀,只要她动一下,压到他的敏感点,便能点着他身上的火苗,“天干物燥……”齐誉闷着鼻息,深呼吸道。 叶蔚蓝身体僵了一下,停止自己脑海里n个漂亮宝宝的畅想。隔着两人身上衣物,她隐隐感觉到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她的臀部,提醒她,完美男人也是会化成大野狼的。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昨天果然没有吃饱,哈哈……” 压抑了许久,只有一场半饥不饱的运动,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场持久的折磨。 “所以才叫你别随便惹我,不然,后果自负。”齐誉大掌重重在她作乱的臀部拍了一下,惩罚她的不老实。即便是她无意识的举动,他也将这个“罪过”归结给了她。 “可是,何医生说了,前三个月要注意的,后面几个月也要节制,小齐誉,辛苦你了。”叶蔚蓝做着鬼脸,挪开自己的屁股,恶劣地对着齐誉下面顶起的小帐篷道。 “那又怎样,消防队员不管火势有多猛,总有办法解决的。”齐誉手指已经悄悄在拉下叶蔚蓝衣服背后的拉链。本不想让她太累的,可是她得瑟的的脸太碍眼,他总觉得,自己不该过得那么“辛苦”,让她仗着身怀龙子就太逍遥,欺负他不能抱着她爱爱。枪魔霸世 他的唇准确落下,先要求福利福利再说。 “唔,唔。”叶蔚蓝被堵上了嘴,瞪大了眼,几乎不能相信,他就这么“变身”了。她从他缠绵悱恻的吻中,挣扎出几句不成调的话,“医生说……医生说……”可是医生到最后都没吐出个完整句子来。 火热的床上运动被提前搬到了偌大的客厅。外面北风呼啸,飞雪洋洋洒洒,为寒冬正式揭开序幕,而室内,才是春意融融的开始。齐誉洋洋洒洒的吻如同连绵飞雪,湿濡濡的,砥舔了被八光衣物的叶蔚蓝一遍。他将她柔软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胸膛与柔软的沙发之间,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热火朝天,也不觉冷意。 “齐誉……”叶蔚蓝先投降,喘息着叫他的名字。柔若无骨的手如同水蛇一样在他结实的肌肉上轻柔按压,紧绷着的齐誉被刺激的太阳穴一跳一跳,觉得自己的小齐誉快要控制不住。 他打横抱起叶蔚蓝,走向主卧。在紧要的关头,他还是先顾及叶蔚蓝的身体。 齐誉将叶蔚蓝安置在了大床上,然后站在床头,看着叶蔚蓝在欲/海中挣扎的表情,每到这个时候,她的眼总是雾蒙蒙的,带着无辜,茫然不知所措的可爱,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的疼惜她。 叶蔚蓝将手指吮在嘴里,迷蒙地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齐誉,眼眸中露出迷惑,身体难受得翻动,嘴里软软地一遍又一遍叫他名字。她心里,身体里像是被人掏空了,虚空的厉害,迫切的需要满足感。 这个时候,齐誉才满意笑着拉起叶蔚蓝,将自己的小齐誉送到她的手里。 …… 夏瑾在干部疗养院过了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从叶蔚蓝跟齐誉的嘴里听到陶江玉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实在是难以消化的事情。一段过往,眼看着就要浮出水面,她要怎么办? 连着几个夜晚,她都做噩梦。同样的梦境,流淌的鲜血、躺在血泊中的女人、破旧的老楼,一群拿着相机拍照的记者……想要遗忘的痛苦,在这几夜中连番上演,一遍一遍提醒着她那段可怕的过去。 她越来越感到惶惶,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失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看到那双睁大的眼睛定定看着她…… 那不是看了恐怖片以后留在脑海中的片段影像,而是真实。她不敢再闭上眼睛,深夜中,她孤独坐在床头,任冷寂侵蚀着她。那个梦,她已经很久未做了,此刻,她无比得思念着叶秉兆,如果他在她的身边就好了。那样,她就不会再感到害怕,有他的世界,是她的心安定的地方。 “兆,我好害怕,他就要找到妈妈了,我该怎么办?” 她喃喃的话语只能是一句自问自答,沉寂的空气中,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太阳升起时,又是万丈光芒,照耀在堆积起来的雪上,白茫茫的天地中,一切都是美好而安宁的。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铲起来,不知道是谁还有着童心,将堆起的雪做了几个雪人,一排排站立在路边,像是放哨的士兵。 夏瑾从厨房间走出来,她已经将各位退休干部的餐点做好,等下就会有专人端到各个房间中去。 信步走在湿滑的路上,夏瑾深感疲惫,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她的脸上满是倦容。在这个寒冬早晨,她本想出来散散步,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却由于自己的心不在焉,一个不小心滑倒在地上。 “啪”一下,臀部的疼痛经过尾椎骨一路而上,夏瑾疼得皱了脸,快要掉泪。这一跤跌的她结结实实,夏瑾又疼又囧,皱着脸赶忙先转头看了一圈儿,看看有没有人看到。她的身后正好有人,她急着站起来,不想被人看到她的狼狈相。 在夏瑾身后的人是位离休干部,也是在散步,见跌的瓷实的夏瑾坐倒在地上,快了几步上去扶她。 “小姑娘,没事儿吧?走路要小心点,冰天雪地的,容易路滑,不能一心二用啊。”慈祥的声音中透着关心,夏瑾不好意思地抬头。 “谢谢夏局长。我没关系,以后一定会注意了。”快要奔三的年纪还要被人称作是“小姑娘”,还在人家面前摔的那么难看,着实让她汗颜。痞妃驯夫,蛇王轻轻受 夏瑾的个子娇小,又长着一张不老童颜,很容易被人误会她还是个小姑娘。曾经叶秉兆就取笑她,说将来他们一定会被人说成是老夫少妻。 搀扶她的老者以前是警察局的局长,退了休以后,就在疗养院养老。夏瑾来这里时,便已经对这里的老干部都熟悉了一遍。不过,只是她熟悉人家,那些老干部是不需要知道她这位厨娘的。 尽管这里的老干部都已经退休,夏瑾还是恭敬地称呼他们原来的称谓。尤其是这位夏局长,她听闻了很多关于他的赫赫事迹,尤其是他的儿子也是一位出色的警察,但是在一次任务中因公殉职了,所以夏瑾很容易就记住了他。不过,他们从没有接触的机会,今天是第一次。 夏瑾的那一抬头,让搀扶他的老者一愣,怔怔盯着看了她好久,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带着一丝震惊。 夏瑾看着奇怪,摸摸自己的脸,然后问:“左局长,我脸上也弄脏了?”说完,她蹲了下去抓了一把雪想要擦脸上擦洗干净。可是,她的心里却是狐疑的。那个表情不像是看她脸上有脏东西,倒像是有点像看见熟人的表情,而且是久久未见的老熟人,带着震惊。他在辨认她还是? “哦,别,别,你脸上没脏。”夏天立再次仔仔细细得看了一遍夏瑾,和蔼笑着说:“我觉得小姑娘有点面熟。”说话间,他还在观察夏瑾。 “哦。”夏瑾淡笑了一下,“可能长得有点像是夏局长的故人吧,我长得大众脸,呵呵。”她打趣说了一声,对于夏天立探究的眼神感到有点不自在起来。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这么早就在疗养院的呢?来探望亲人?” “夏局长,您别叫我小姑娘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夏瑾挠挠头,腼腆道,“您叫我夏瑾,或者小夏就可以了。我是这里请来的厨娘,不怕您笑话,这里,您这些老干部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我来负责的。” 说到这个,夏瑾有点自豪起来。她来这里没多久,就得到很多老干部的称赞了,老干部的家人也给了他们厨房间好多礼物,感谢对他们的悉心照顾。 “咳咳,小夏。不错不错,你做的饭菜是顶好的。” 夏天立心内震撼,垂着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姓夏?世界上相似的人有很多,可是连姓也这么巧吗?老局长久经风雨,所以即便心里激动,但还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咳嗽了两声,呼出的雾气在冷空气里面升腾,面不改色说着赞赏的话。 “来,小夏,不介意的话,就陪我这个老家伙散散步,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夏瑾欣然应允。 湿滑的道路,夏瑾很细心的扶着老人慢慢走着,这次,她整理好了自己,不敢再想东想西。闲步中,夏瑾依然可以感觉到老人飘过来的视线,他还在打量他,似乎在确定什么。 “小夏,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夏天立终于问了出来。 夏瑾听到这个问题,一怔,她咬了咬唇,脸色涨红了一下,她母亲的名字…… 夏天立见她没有马上回答,想到这个名字是有点不大好说出来,毕竟牵扯到一桩大事,她有疑虑是应该……可他又急切,于是压低了声音悄声问:“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左青青?” “啊?左青青?”夏瑾摇摇头,“我不认识。”她松了口气,原来夏局长觉得跟她相似的人是叫左青青。 夏天立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叹了口气:“哎,我还以为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那个孩子。” 夏瑾不免好奇,他的儿子早年还未结婚便因公殉职,难道他以为自己是他儿子跟左青青的遗腹子?又是一桩家庭悲剧?她姓夏,长得又像那位左青青,难怪他觉得震撼了。可她不是,她的母亲,叫做陶江玉,一个不能随便说出口的名字。 “夏局长,那位左青青是什么人?”夏瑾小心翼翼问道。 夏天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下明朗的天气,又是一声叹气,摇摇头,脸上不无愧疚跟遗憾:“陈年往事咯……” 夏瑾怔怔看着夏天立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依然挺直的背影,被他身上散出的哀凉渲染,鼻子觉得有点发酸。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界上最伤心的事情,夏天立一生彪悍,但是晚年却并不是那么的幸福……桃花灿烂 …… 每到冬天,疗养院里便会有上面的省市领导前来探望慰问,夏瑾被力荐,理所当然地包办了这场接待宴会。而凡是有大领导出面的场合,总会有很多记者媒体现场报道,将这种温馨带上电子屏幕,播报给千家万户。 夏瑾是主厨,做得又好,自然也有机会被题名接受嘉奖,不管她有多抗拒上镜头,但众多大人物在场,没有她回避的余地,被记者拍下一并送上了电子屏幕。 露了脸,被题名,夏瑾的名字很快被人所知道。 大广场的电子屏幕上,那段两代官员齐聚一堂的新闻被早间、晚间新闻连续播放。阴暗的角落里,宋诗菲冻得牙齿打颤,缩成一团,但是注视着大屏幕的眼睛却在闪着光芒,她咧开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露出黄黄的牙齿,唇瓣上有血丝渗出,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舌尖上的血腥味道让她更加的兴奋。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像是个人,而是包着一层皮的骷髅了。她的大眼秃了出来,头发稀疏,像是《指环王》里面的那个丑陋到极点的妖精。若是胆小一点的人见到她,会被她吓晕过去。 可是,她却撑到了这天,她一直等待着的机会终于来了。夏瑾只要一被人注意,她就可以将她再次从天堂打入地狱! 黑暗中,一团模糊的身影缓缓移动,在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一直走到天桥底下…… …… 翌日,南城早报报馆在门口捡到一份资料袋子,里面抽出,赫然是夏瑾所有的资料,包括二十年前的一些旧报纸。南城富豪沈逸珲的前妻、南城黑帮教父的女人,还有一个私生女的丑/闻…… 那些旧报纸上登着的,是一个关于女人跳楼的大半个版面。黑白的报纸已经模糊,但是却依旧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当年的一则秘闻。某富商的情人介入其婚姻,不堪被甩,跳楼自杀,留下私生女。 版面上,还有一个小女孩面对镜头,稚嫩的脸露出惊恐的表情,显得木木呆呆…… 再过一日,南城早报登出这则新闻,夏瑾的新闻再度被炒得沸沸扬扬,疗养院门口围满了前来跟踪报道的记者媒体,但是一律被挡在外面。 夏瑾再次被送上了风口浪尖,疗养院是一个只供老干部颐养天年的地方,岂能被这种新闻干扰了安宁?于是,夏瑾被建议回家休息。 夏瑾在战栗中走向那道好似被洪水猛兽挤着的大门,恨不得打个地洞钻出去。可是她不能,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天大地大,她无处可依。 “夏小姐,请问您的母亲是莫泰松的情人吗?” “夏小姐,请问,您前年跟沈先生的离婚事件,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引发的?” “夏小姐,请问,您跟叶秉兆还有来往吗?” “夏小姐,请问您周旋在这几个南城最有影响力的男人之间,是否遗传自您的母亲?” “……” 长枪短炮一个一个都对准了她,那一张张开合的嘴像是贪婪的兽张开的嘴,等着将她一口一口瓜分掉。 夏瑾被眼前景象所慑,睁着眼茫然看着眼前一切。她的耳畔嗡嗡,已经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她呆木的身躯被推来挤去,麻木到没有了感觉。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候的那个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这可怕的一切。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倒下。 她眼前天旋地转,那些黑乎乎的镜头变成了一滩艳红的血迹,在慢慢扩散开来,女人瞪大的眼睛注视着她,血肉模糊的躯体,没有了跳动的心跳,那个被扭曲成奇怪姿势的躯体……一个小女孩惊恐得看着那一切,将小拳头咬在自己的牙齿间,咬了满嘴的血…… “让开!”人群外爆出一声大吼,一个男人仿若从天而降的神从人群里穿过,将黑色长呢子大衣从夏瑾头上兜头落下,将她盖了起来,然后擒住她的肩膀,在她耳畔道:“别怕,有我在。” 第二百零六章 谢谢订阅!夏瑾是养女 那一句“有我在”像是一股清泉冲进了洪流之中,让几乎要窒息的夏瑾缓过气来。悫鹉琻晓她像是水中挣扎到没有了力气的人,突然抓到了一块木板,让她找到了依托。她依靠在护着她的人身上,那颗无止境的在沉落的心也不再恐慌无助。 此刻,她已经不能辨别来人是谁,只知道这是个可以保护她的人。如果那个人再晚来一步,恐怕夏瑾会晕过去。她脚步虚软地随着那个人走出人群。罩在她头上的衣服像是给她围出了一个隔绝的世界,她的耳边已经听不到嘈杂的声音,也看不见那些黑洞洞的摄像机器,纵然是眼前一片漆黑,她也觉得她是安全的了。 惊吓到几乎停止了的心脏复苏了过来,在她的胸腔里面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沁出冷汗的手指紧紧抓住扶着她的手,害怕再被抛弃在这可怕的人群之中的心情令她无法让自己绷着的身体有丁点儿放松。 在夏瑾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沈逸珲从天而降一般,将夏瑾从团团围住的记者之中将她带了出来。手掌下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好像大冬天,被人遗弃在路边的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一般。沈逸珲只知道他的心被攥紧了,恨不得将那些记者通通杀了,也痛恨自己又来晚了一步,让她再次经历那种恐惧。 他有一万个后悔,在上次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没有及时赶到她的身边,让她远远的跟他保持了距离,划下楚河汉界,造成了他们之间的错过。 他从没有停止过对夏瑾的关注,知道她的孩子没了,也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叶秉兆,更加明白她在这个时候离开叶秉兆的原因。正如当时,她毅然决然地跟他离婚。 同样的是离开,是成全,可是,她对他的离开,是因为彻底的死心,而她对叶秉兆,是因为情到深处的自我舍弃。一个是不爱,一个是深爱,其中差别,天上地下。 所以,在听到他们分手的那刻,他的心只有短暂的雀跃,没有马上去找她。因为她不会接受他,她跟叶秉兆纠缠在一起的牢不可破的心已经不容许他再有任何插入的余地,去找她,也是枉然。她只会觉得他是在趁人之危,而他,不想让自己在她的心中变得更加不堪。在她的心里,他始终是那个没有对她坦白,欺骗了她的人。 沈逸珲只派了人暗地里保护夏瑾,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了。 叶秉兆等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她的身后只有一些警察在跟着,他是无论如何放心不下的。就算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半分他的位置,可是,他还是将她放在心头上。夏瑾这个名字,在她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下名字的那刻起,就已经唤醒了他心底对她深深的爱,一分未减…… 夏瑾所感觉到的周围的沉寂,并非是因为那件罩在她头顶的衣服将她与世隔绝,而是那些媒体记者见到了天狼总裁亲临解围,一个个都被惊吓到了。有大胆的人上前,想要乘机做个采访,毕竟沈逸珲是这段扑朔迷离的香艳新闻中的其中一个主角,可是被沈逸珲冰冷的眼眸一扫,立刻缩了脖子。 沈逸珲高大的身躯有着慑人的魄力,周身都散出一身寒气,叫人不能上前一步,那些原本唧唧歪歪的嘴顿时变成了哑巴,混乱的场面一下子鸦雀无声。 “你们再敢报道关于她的新闻试试,如果你们想失业或者有哪个不怕死的报馆想要尝试一下的话,尽管来。”沈逸珲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冷声道,“揭人*,欺负比你们弱小的人,就是你们的本事?你们的饭碗难道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的报馆杂志社可以不用存在了。” 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新闻从来没有成功见光过。之前,他跟宋诗菲的绯闻是经过他的默许所以才见了光。当时,他以为自己的心里还爱着宋诗菲,不想她难过才按着她的意思默许了,可是,他若是不肯,那就另当别论了。天狼财团有的是钱,买下所有报馆都没有问题。 他像是个睥睨天下的帝王一样,目光所到之处,那些人都不敢与他直视,低着头假装摆弄自己的相机等手中物品。沈逸珲揽着夏瑾经过时,围成的圈子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给两个人通过,宽敞地连两人的衣角都不能碰到一下。 上了车子以后,沈逸珲才小心揭下盖在夏瑾身上的衣服,改为套在她的身上,为她驱寒。他拢了拢那件对夏瑾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心里疼地厉害。 她一直是这么的瘦小,记忆中,她好像从没有胖起来过。 帝凤之绝品小萌妃 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可是童年的痛苦回忆是她唯一不能迈过去的坎。他不能想象当时那么弱小的她在面对母亲跳楼惨死,又有那么多镜头冷血地问着她那些问题时,她是多么的害怕,多么的绝望跟无助。 眼前的夏瑾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苍白的脸,唇瓣已经被咬破,渗出一颗颗血珠。她红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焦距地透过车窗看着前方,拳头握得死紧,连指关节都泛白。 沈逸珲怕她伤了自己,只能慢慢得掰开她握紧的拳,哄着她“没事了,别怕,别弄伤了自己……你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夏瑾恍惚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两行清泪倏地滑落,像是个委屈到了极点的孩子,眼睛里面都是雾蒙蒙的,不住地抽噎着鼻子。 沈逸珲宽大的手掌轻轻碰触了一下她冰冷的脸,擦干净了她的眼泪,柔和了声音安慰:“没事了,我带你走,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终于,夏瑾压抑不住,哭出了声音:“她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不会醒来,不会看我一眼……” 沈逸珲皱着的心被拧巴到了极点,从没有看过她这么的彷徨无助,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这个时候的夏瑾是回到了当年那时,独自面对着那些冷血的记者,正在梦魇中的她,难以走出困境。 他伸手搂过她,让她趴在他的怀里痛哭,他手掌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背上,让她将心中的悲伤流尽。他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一切。 沈逸珲将夏瑾带回了山庄别墅。此刻,夏瑾喝了他给她的放了安眠药的牛奶,正沉沉睡着。睡梦中的她依旧不能放松自己,皱紧了眉头,冷汗直流。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用温热的毛巾一遍一遍擦拭她的额头,让她可以睡得舒服一些。 能这样的照顾她,对沈逸珲来说也是满足了。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可以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而她没有像刺猬一样地对他。 从前,在他生病的时候,只有她彻夜不眠地守着他,直到他感觉转好时才去眯一小会儿。那个时候,他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她的深情,还在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呢? 沈逸珲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混蛋透了,竟然伤害了她,就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他有什么资格去责骂那些记者?是他给了他们伤害夏瑾的机会啊…… “夏瑾,真的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他侧躺在夏瑾的身边,贪婪得看着紧闭着眼的夏瑾,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将一缕汗湿了的头发拨到耳后。 他没有再敢将夏瑾带回曾经的那间属于他们小天地的公寓。那间公寓,是夏瑾心头的另一个伤疤,他不会让她再去重新经历一次痛苦。 坚强如她,也有承受不住恐惧的时候。他想,正是双重打击,才使得夏瑾牢牢认定了叶秉兆吧。那一次,是他保护了她,收留了无依无靠的她。 “夏瑾,我好希望我们可以回到过去。我不会欺骗你,也不会背叛你,我一定好好爱你,只对你一心一意……”冷风被玻璃隔绝在外,只有冬日的阳光穿透窗户照射进来,正是白天时候。幽静的房间内,一个男人深情地注视着静静躺着的女人,对她说着绵绵的话语,诉说他的衷肠。 …… 瑞安医院的高级病房里,莫泰松见到隔天的新闻报纸,激动的晕了过去,经过一番抢救才醒了过来。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江玉……”他最爱的女人死的是这么的惨,而他竟然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他问自己,也在问老天。原来很多年前,他们就已经阴阳两隔。他念念不忘旧情,而她,早已进入下一个轮回。浑浊的眼注视着窗外压了积雪的窗外,老泪从他的眼角溢出。“是我害了你……” “二叔,你别太难过了,先保重自己的身体。”莫安泽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床头柜的报纸上。陶江玉的惨状就那样被定格起来,那段情只能令人深深叹息。 “安泽,你认识那个女孩吗?”莫泰松颤抖着手,重新拿过报纸,指着报纸上的夏瑾问。侯爷当娶,一等嫡女 来到病房外的何咏莲刚好听见,顿时心头一紧。夏瑾的新闻闹得那么大,她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才更要守着这个老头,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当年,是她先莫泰松一步,找到了当时已经回了老家躲起来的陶江玉,逼得她自杀。当时,她并不知道陶江玉是带着莫泰松的种离开的,更不知道她生下了他的孩子,也没有留意到陶江玉死尸旁边的那个女孩,随后就离开了。 那时,她故布疑阵,将那个女人的线索引到了国外,莫泰松匆忙过去,所以才没有见到这则新闻的报道。 再到后来,她知道莫泰松打听到了陶江玉是带着孩子离开的,并四处查访,一直到那间生产的医院,再到已经出了国的陶桑妮,她才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弥补了当年没有斩草除根的疏忽,可是……报纸上的夏瑾是陶江玉的女儿吗?那天在医院对着她疯吼的女人不是说陶江玉的女儿一出生就死了吗?难道是他们的调查出错了?陶江玉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死,一直在她的身边?陶江玉死后,她的女儿自己生活,没有被孤儿院收养,而是自己在乡下长大了?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何咏莲头疼不已,她焦灼得绞着手指,在病房外来回走着,不时瞥一眼紧闭着的病房门。这些天的慌乱让她疏于打理自己,连白头发冒出来,她都没有及时染回去。那个疯女人扬言要查她,现在又被莫泰松知道了陶江玉死得这么难看,如果被他知道,是她逼死了他最爱的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报纸上那个女人叫夏瑾,对,要先找到那个女人才行。 何咏莲定了定神,手指一握,改了主意,脚后跟一转急急忙忙离开,所以她没有偷听到后面莫泰松跟莫安泽接下来之间的对话。 “二叔,她叫夏瑾,是逸珲的前妻。”莫安泽老实回答了他。 莫泰松点了点头,眼里升起希望来:“安泽,你说,我的女儿会不会没有死?她还活着?”他颤抖的手握住莫安泽的,本是没了生气的眼充满得了希望盯着报纸上的夏瑾,满怀希望地等着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遗憾的是,莫安泽摇了摇头:“二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那是不可能的。难道您忘了吗?那位妇产医生的日记里面记得很清楚,陶阿姨的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就夭折了。在陶阿姨身边长大的女孩,应该就是那个死了的产妇的女儿。是陶阿姨带大了她。” 他一直参与着莫泰松寻找陶江玉母女的事情,其中过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正是因为对莫泰松情史太清楚,所以他才会对沈逸珲、夏瑾以及宋诗菲的事情做了错误的判断,帮着沈逸珲跟宋诗菲复合。那时,他以为那两个人之间才是真爱…… 而他自己,也是不敢真心爱上一个女人,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油走在各个女人之间,所以,才有了他跟何雨白之间的重重误解。到现在,他遭了报应,何雨白对他若即若离,根本不愿相信他,嫁给他…… 莫安泽乌黑的眼中流露出不忍,面对莫泰松最后的希望,他还是指出了事实。 莫泰松升起希望的眼立刻灰暗了下来,无力得再次点了点头,前后摇晃着身体,像是承受不住重负一般摇摇欲坠。他忍着希望之后彻底绝望的痛苦道:“是啊,死了……都死了……她们都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不起她们啊……”他枯瘦如同树枝的手指紧紧抓着白布床单,青黑的眼皮底下,落下一滴老泪。 莫安泽微微侧过头,抬手擦了擦眼角安慰:“二叔,她们是得到了解脱。陶阿姨苦了一辈子,她早早地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去开始新的人生。”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到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才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这种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谁知道会是这般模样。 “是啊,是我害了她。我早该对她放手的……她下辈子不会再遇到我了……” 何雨白早就看见在走廊徘徊的何咏莲,在她离开以后,她才走近病房。她虽然是妇产科医生,但这个病房她倒是常来。其中原因,不用细说。 她默默在病房中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那痛苦追恨,脸上一片平静,玻璃镜片下的眼澄清一片。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很多时候,都是男人对女人的优柔寡断,处处留情,才毁了女人的一生。宅男的野望 莫安泽当年对她玩暧昧,是自己愚蠢爱上了他,所以才落得伤心养痛的下场。他是否是因为目睹了他二叔的婚姻悲剧,所以才不敢再爱?不过不论怎样,她以后都不想要再爱了。爱上容易,忘记太难。现在跟莫安泽保持这种暖床关系就好,腻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再不会为爱情烦恼。 过了很久,等莫泰松疲惫睡着以后,莫安泽才带着何雨白离开。 “莫安泽,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何雨白毫不留情得挖苦他。 莫安泽将夏瑾跟沈逸珲等人之间的纠葛,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告知了何雨白,而她在听过之后,出言讥讽他。原本在婚姻中慢慢磨合的两人,就因为他跟齐誉的瞎掺和,所以才导致了另一场婚姻悲剧,他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什么? “是啊,我在爱情方面总是这么的白痴。”莫安泽点头承认得痛快,一脸的懊恼,他握着何雨白的手,“我以为在我二叔身上看到的是一场爱情悲剧,所以,我害怕去动真心。而你是对我失望透顶才要从我的身边离开。” 他拉过何雨白,将她搂住胸前,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雨白,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已经知道怎么去爱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不要再这么浪费时间了。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开,哪里轮得到齐誉那小子在我面前炫耀,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何雨白推开他,现在是她在逃避爱不爱的问题。面对莫安泽,她可以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却不敢再交心。她皱了皱眉,面对莫安泽趁机的鼓动,她没有心动的意思:“安泽,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 莫安泽脸上失望了下:“现在你不肯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英俊的脸挤出一个笑,“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何雨白听着他那句谚语,视线往他裆部瞄了一眼,“铁杵磨成针”?以前他从别人手里抢女人时,倒是常常这么说别人。如今从他嘴里这么给自己打气,听起来还真别扭。 她清了清脸色,说出来找莫安泽的原因:“我看到你的二婶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安泽,你不觉得她心里有鬼吗?” 莫安泽眉头一皱:“我也觉得奇怪。陶阿姨都已经躲到了乡下老家,按理说,她只是要躲起来,不是想要寻死的,怎么会跳楼?更何况,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有小夏瑾要照顾,像她那样善良的人,不会没有责任心突然间就跳楼的,而且还是当着小夏瑾的面。” “唔……在乡下,那个年代民风还是很保守的,如果被人知道陶江玉是别人的情/妇,她会不堪压力,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何雨白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个乡下小镇是陶江玉的老家,被家乡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不管她跟你二叔之间的感情是怎样,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不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那些乡下人怎么会知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莫安泽点了下头,“夏瑾亲眼见到陶阿姨是怎么死的,所以,也许她会知道一点。”他看了何雨白一眼,眼睛微微眯起,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到了夏瑾的身上。可是,现在去问她这个事情合适吗?那么大的新闻被爆了出来,夏瑾一定是吓坏了。没有了叶秉兆在她的身边,齐誉又在照顾叶蔚蓝……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她值得信赖的人,她一个人在疗养院那边还好吗? 此时的莫安泽并不知道已经发生在夏瑾身上的事情,他马上拉了何雨白直奔干部疗养院,想要先将她接出来,让她不要再受到惊吓。以前他就对夏瑾说过,他会是她的好朋友跟亲人,而今,他更是需要挺身而出保护她。因为她其实是陶阿姨的养女,也可以说她是他的妹妹。原来他跟她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不过,当他们赶到疗养院的时候才知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夏瑾也已经被人带走。 与莫安泽一样匆匆赶去疗养院找夏瑾的还有齐誉跟叶蔚蓝,他们在那里相遇,变成了大眼瞪小眼。 夏瑾被谁带走了? 第二百零七章 谢谢订阅!想要她留下 夏瑾昏睡了一天一夜才从噩梦中醒来,醒来时,昏暗的光线令她一时怔忪,分不清是何时何地。悫鹉琻晓她好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浑身无力,依旧恍惚着。睫毛轻轻眨了好几下,大约过了两分钟,她才将梦境与现实区分开来。 喉咙的干渴令她不得不掀被起床,侧身一看,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蜷曲睡在她的身边。他身上只着了一件黑灰格子的羊绒衫,被子也没盖。即便室内空调开得很高,他也在沉睡中感到冷,自动缩起了身体。那个样子,像是守候在女主身边的忠犬。冷俊的侧脸在幽暗光线中显露出他完美的线条,薄唇在沉睡中也是紧紧抿着,好像有令他生气的事情一样。 是他? 上一刻发生的事情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是他出现带走了她。那一刻溺水抓到救星的感觉,那一刻的心安……夏瑾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男人。 她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掂起被子轻轻覆在沈逸珲的身上。 “唔,你醒了?”沈逸珲睡的很浅,只是累了想要在她的身边躺一会儿而已,那一瞬,他觉得自己无处安放的心得到了短暂的停靠。很久没有过的,心被填满的感觉让他贪心地想要更多。其实在夏瑾昏睡的时候,他有将她偷偷的抱着,感受她还在他身边,在他怀里的感觉。 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抱着她,心里酸痛到流泪。 从不知道,原来她是那么的瘦小,那么的脆弱,她有那么多的伤痛,让他抱着她的时候,手臂都不敢用力,就怕抱疼了她。 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小小的肩膀,怎么能承受那么多?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竟然伤害了那么好的她,而她,还原谅了那么坏的自己…… 他又想,在他们结婚的那两年,他有没有这样的抱着她,给过她温暖,给过她安全感?也许,自己做的最多的,就是将等他等到睡着的她从客厅的沙发上抱回房间。他给予她的,只是那短暂的拥抱,短暂的愧疚,所以,她才要离开他啊…… 沈逸珲清醒的很快,瞬间乌黑的眼珠就清明如涤荡过的黑曜石,他紧张盯着夏瑾,将她看个仔细。她有没有难过,有没有还在恐惧之中? 当他看到自己身上覆着的反盖起来的被子时,心中一阵激荡。她还是关心他的,是不是? “嗯。”夏瑾点点头,躲过沈逸珲灼灼的盯视,“谢谢。”她的话很少,惜字如金,仅仅三个字,疏离地很。 “夏瑾,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的。这些,是我欠你的。”沈逸珲懊恼的扒了扒头发,心中的激动荡然无存,目光中难掩挫败失望。 醒过来后的她,马上就跟他拉开了距离,对他再次充满了防备。也难怪,他伤她那么深,对他保持距离也是自然反应。更何况她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叶秉兆的女人,等她意识一清醒,一切又只能回到了两人离婚以后。 沈逸珲从大床上下来,几不可闻得叹了一声,真的好希望她突然失忆,那么,他们之间可以重新来过,他可以永远抱着她到永远。 “我……”夏瑾垂眸,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质,她跟他非亲非故,没有好到不用说谢谢的地步。她唯一可以不用说谢谢的人是叶秉兆…… 想到那个剑眉朗目的男人,她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他。他在做事,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自己应该更坚强,不要他担心才对,不然,她就违背了当初他们分手的承诺。 “怎么可以不说谢谢,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们……对彼此都是自由的。”夏瑾垂着头淡淡道,现在的她笑不出来,脸上依然是病态的苍白。她希望沈逸珲可以从那段错误的婚姻中走出来,别再将自己困在那个囚笼里。 夏瑾抬眸看着沈逸珲接着道:“逸珲,这次真的谢谢你,我……” “你睡了一天一夜,应该很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沈逸珲错开盯着她的眼,不给她说接下来的话的机会,打断了她。他恢复了自然的口气,平静说了句,然后转身准备要离开房间。可是他心内在忐忑,那一天一夜的时光好像是他从叶秉兆那里偷来的一样。 没有别人,只有属于他的一天一夜。 他总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时间太少太短暂,他想要保护她,给她依靠,让她不用再被人欺负。可是,他怕她下一句会说,她马上就会离开,她不需要他……养植天下 夏瑾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快步地向着门口走去,即将就要消失在门口,她马上叫住:“等等。” 沈逸珲的脚步一顿,立在了门口,但是他没有回转过身体,手掌捏成了拳,全身紧绷起来。她还是要走?她不信任他? 夏瑾看着他立在门框下的身体几乎要挡住整个门,静静的一动不动。那么高大壮实的身体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失落,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好像他的周身都有一种悲伤的气流笼罩着他,那个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叫人堵住了嗓子,不忍去说什么。 她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唇还是开口说:“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要走了。”说完,她低着头绕过床脚走过去。 可是沈逸珲堵在门框下,她站在他的身后,那道门她迈不过去。她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等他让出空隙来。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流逝,两颗靠近的心却再也无法产生相同的频率。他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其他,而她的心却是很平静,平静到像是没有一点波纹的湖水。 一前一后,她看着他宽阔的背,一如曾经,她永远是站在他的身后面,看他走向别的女人的背影,可是,现在再看那背影,她的心已经不会再痛。因为有另一个人医治好了她的心…… 沈逸珲“霍”得转过身看着夏瑾,四目相接,他眼睛失望到毫不掩饰他的难过,而她,平静到像是在看一个只是认识的人。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保护你的机会?上一次,我后悔没有及时赶到你的身边,让你受到那么深的伤害,这一次,我……”他顿了下,将越来越急切的心压制一下,告诉自己别冲动,他只是想要保护她,而不是在向她邀功。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我已经将那些新闻都压下去了,不会有关于你的新闻出现,但是不排除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恶意针对你,所以你先安心住在这里,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夏瑾,你的新闻是被人有心人弄出来的,在我没有找出那个人之前,你先留在这里好不好?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他没在你的身边……我只是想尽我的一份力,你不需要有负担的。”沈逸珲的语气近乎卑微,他不是要替代叶秉兆留在她的身边,只是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保护伞下。 夏瑾清澈的眼看着他,抿了抿唇还是摇头:“不可以。”不爱,就不要给人希望,她不想要伤害他。 沈逸珲的脸色灰败,她对他关上的心门连一点缝隙都不给他打开。不管他如何想要对她好,她永远都是拒绝。“他抛下你,让你像是被人八光了一样看,这样,你还是坚定的爱着他吗?你不是说,不管他有多么危险,你都要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是为他死都可以吗?那为什么你们要分手!” 他想要对着她那么吼出来,狠狠的摇醒她,要她给他一个机会。这一次,他一定挺身出来,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不是他见不得人的小妻子,也不是叶秉兆身边,没名没分的女人。她会是南城最有身份的女人,天狼财团的女主人,没有阴暗的过去,再不会有人拿她的过去说事,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她…… 可是,他不能那么说。夏瑾之所以是夏瑾,是因为她的心坚硬起来,比石头还硬。她会对欺负她的人穿上坚硬的盔甲,为她所爱的人披荆斩棘,在需要的时候,她又可以退出成全…… 他舍不得用尖锐的言语去刺激她,因为他同样也知道,她坚硬的心,也有柔软不能碰触的地方。如果他那么对她,跟那些揭她伤疤的人有什么不同? 两双眼在空气中对峙,他未曾移开半步,而她也没有后退。 “你要回去,回哪里去呢?疗养院那边你不能再回去了,你以前租住的地方也已经转租给了别人,如果是酒店的话,更加不安全。你就把这里当成你临时的落脚点,难道不可以吗?你认为他知道后会责怪你?那他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我想他如果明白的话,会体谅你的。我知道你是在为他避嫌,但如果你们真的是那么相爱的话,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有问题吧。” “还是……你怕我将你扣留在这里?所以你不敢呆在这里?”沈逸珲转而一想,正了正神色,“你以为我会将你困在这里,不让你跟外面接触?你以为我会将你当成是囚鸟关在这里?”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失望,又很痛苦。她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田园闺事 “夏瑾,在那件事以后,我对自己发誓,永远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你不用怕我的。” “逸珲,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夏瑾老实说道。明确的说出比婉转的拒绝也许更残忍,却是清楚表明了她的立场。他们之间连暧昧都产生不了。 “伤害?”沈逸珲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别给自己压力。如果你是介意我在这里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住到事情平息以后,或者等你找到新的地方落脚。” 夏瑾犹豫了一下,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的她的确是最狼狈的时候,她无家可归,而外面处处是想要对她不利的人。她转头看了下房间四周,拧眉咬唇思考着他的建议。 沉默间,手机的震动嗡嗡声突兀的响起,是沈逸珲的。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了下眉接起。 “逸珲,夏瑾是不是在你那里。”电话刚接通,齐誉就急切问道。 他们赶去疗养院晚了一步,跟莫安泽、何雨白几个人几乎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一直寻找了一天一夜,腿都要跑软了。焦虑中,他们反而忽略了那个同样一直关心着夏瑾的人。当莫安泽提起时,他们才像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这段日子,曾经的三剑客很少再相聚,各过各的生活。齐誉跟叶蔚蓝分分合合,爱的惊心动魄;莫安泽苦追何雨白,忽略了他的同性兄弟;而沈逸珲变成了沉默低沉的男人,一心扑在了他的多元化尚城项目上,全心全意搞事业,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心底里翻出那个让他不知不觉爱到骨髓的女人。 沈逸珲看了夏瑾一眼承认道:“嗯,是的,她在我这里。”他的语气平静,没有要将夏瑾藏起来的意思,所以显得很坦白。 他将电话递给了夏瑾,夏瑾看了沈逸珲一眼,再看视频电话中的人时,她扯出一个放心的笑:“齐誉,我没事。” 那边齐誉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电话很快被人抢走的样子,一阵晃动以后,变成了叶蔚蓝,她语气火爆:“沈逸珲,你听着,夏瑾还是我大嫂,不许你打她主意,我马上去接她,你在那等着!” “咔”一下关掉了电话,不用想也知道,叶蔚蓝一定是风风光光带着齐誉杀过来了。 “你看,我没有要把你藏起来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尴尬,我们就当成互相帮助的朋友不可以吗?”沈逸珲借着收回手机的动作淡笑了一下,掩饰他的失落。他以为夏瑾已经动摇,会同意留下来接受他的帮助,可是叶蔚蓝过来,他便连留下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最后的时间里,他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 只要她还留在这所房子里,他无处安放的心便是有了一个着落点。他不求跟她同处同一个屋檐,但每天可以过来看看她,照顾她,他便满足了,那种卑微的心情不是谁能体会的。 等待的时间里,沈逸珲为夏瑾做了一份面条,两个人的相处渐渐显得不再那么尴尬。 “尝尝看,这是我最近学会的酸豆角焖面,挺开胃的。”沈逸珲将冒着热气的面条端到夏瑾面前。细白的面条上铺着一层切成一小段小一段的酸豆角。撒上碧绿的葱花,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酸爽的气息,的确很能引起人的胃口。 不知从何时起,沈逸珲这个从不下厨的男人学会了做各种中餐菜式,变着花样学,从需要陈阳过来品尝口味,到自己完全有信心做出媲美酒店大厨出来的菜肴。 在做菜的过程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心静气。也许是因为想着跟夏瑾做同一件事,让他觉得空落落的心有点儿填充,也许是在想象着某一天,夏瑾会来吃他做的饭菜……总之,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儿希冀,在做菜过程中感受到那么一点儿幸福。 他不再喜欢去酒店用餐,也不喜欢夜店生活,每天生活规律的很,不是上班,就是回家。 夏瑾看着那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看向沈逸珲的眼神有点儿惊讶。 “不用感到惊讶的……原来吃自己做的饭菜,感觉是这么的好,这是我最近才领悟的,抱歉,以前我浪费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心意。”沈逸珲搓了搓手,走到门口的摄像前,等着叶蔚蓝那帮人过来。他不想面对她,让她看见他眼中的酸涩。 两年生活,他们同桌共餐的机会屈指可数。到他学会做饭以后,才知道,没有自己心意的饭菜是做不出家的味道的,所以,大饭店的厨师再好,人们想念的,还是家里的味道。那时候,她一次次倒掉那些满含她心意的饭菜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九阴邪君 就像他,一个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饭桌前,然后等着菜变凉变冷,然后再倒进垃圾桶…… 夏瑾扭头看看他,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挑起了面条送进口中。酸爽的感觉马上上了味蕾,不是很浓,却很绵软,一点一点打开她的食欲。她小口小口吃着,空气中安静的很。 沈逸珲背对着夏瑾,却透过门框上镶着的一圈黑色瓷砖看夏瑾的方向,看着她慢慢吃着自己做的东西,他的心涨地满满的,又酸涩的厉害,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的感觉。 记得上一次她吃他做的东西,是在他生日的时候,他强行留下她,让她喝他做的老鸭煲汤。她吃得很不开心,跟这次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将他做的面条都吃光,连面汤都没有留下。 沈逸珲走过来看着那只空碗,抬眼看着夏瑾,眼睛里亮晶晶的。 “谢谢,面条很好吃,你现在的厨艺很棒。”夏瑾由衷道。 门铃声响了,沈逸珲转脚,狼狈逃开去开门。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将夏瑾抱在怀里,跟她说,他想要给她做一辈子的饭。 打开门,叶蔚蓝恶狠狠看了沈逸珲一眼,昂头走进里面,像是上门的强盗。在她的心里,沈逸珲是要借着机会抢走夏瑾的人。至少,他没有在带走夏瑾的时候通知他们一声,难怪他们会那么想。 “蔚蓝,你们来了。”夏瑾看着鱼贯而入的几个人,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有马上告诉你们,让你们为我担心。” “说什么傻话,你一定是吓坏了。”叶蔚蓝上前,将夏瑾搂进怀里。她就知道她一定有故事,却没想到是那么大的事情。跟莫安泽他们汇合后,他们再次将前因后果都推演了一遍,知道了发生在夏瑾身上的事情。 那么小的她,亲眼目睹了陶江玉的惨死,还要面对媒体的逼问,那么小的她,怎么受的了!难怪在上一次被媒体追问时,她会吓成那样。心里深深的阴影成了她深埋的噩梦,只要被触发,她便会回到那个时候,将自己逼到绝境。 缘分真的很奇妙,陶桑妮因为陶江玉而死,夏瑾因陶江玉而生。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陶江玉的领养,夏瑾恐怕也是成为孤儿院中的一个吧。好在那个时候她挺了过来,成为一个坚强的姑娘。 夏瑾嗕了嗕唇,垂了眼眸。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会害怕到发抖。 “夏瑾,别难过,那些媒体记者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可以帮你起诉他们。”齐誉道。 “不用了”,夏瑾摇摇头,“那些都是事实。我的母亲是陶江玉,我做过沈逸珲的妻子,是叶秉兆的女人。可那些事,没什么可以被人指摘的,我活得正大光明。我害怕我逃避,是因为我的母亲……她死得很委屈,而我……却不敢靠近那时候的她,让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那儿……”夏瑾捏紧了拳头,眼前又出现那副凄惨的景象。 她记得每一个看向躺在血泊中的陶江玉的眼神,他们的眼麻木,冷血,鄙夷,因为这个女人有着不光彩的事情,落得那种下场,他们反而露出一种死有余辜的表情。生命在他们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而她自己被那鲜血满地的景象所惊吓,不敢靠前。她没有挺身出来为她的母亲说一句反抗的话,那是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啊,但她却退缩了…… “不是你的错,你还那么小。”叶蔚蓝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可是这次,夏瑾却不想要再逃避下去。以前,她不知道母亲深爱的那个男人是谁,那时候的她遭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她不愿意被孤儿院收养,依旧住在陶江玉的老宅子里,靠着政/府的救济长大,她几乎被生活压垮,所以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为她的母亲讨回公道,可是现在,她长大了。 “安泽,莫泰松是你的叔叔,对吗?”夏瑾看向莫安泽,问道。 ……分割线…… 星期天大图推荐,又有一万二了哟~记得要来爱我哟~ 第二百零八章 谢谢订阅!去留争夺战,花落何雨白 莫安泽被点名,“嗯”了一声,不知道夏瑾的意思。悫鹉琻晓 “可以请你安排一下吗?我想要见见你的二叔。” “夏瑾,这样可以吗?”齐誉问道。再次去面对那件事,她受得了么? “没有关系,这件事,是时候有个了结了。我不能总在有事的时候就躲起来,等着别人来解救,彻底的解决,别人也就抓不到我的弱点了。心里的阴影如果不消除,以后都会留着。”夏瑾给了齐誉一个放心的表情。 “嗯,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这边没有问题。”莫安泽应了下来。 其实,莫泰松早就跟他提出想要在有生之年见一见陶江玉亲手养大的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由于陶江玉的关系,再加上跟那夭折的孩子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总感觉到夏瑾是那孩子生命的延续。 不过莫安泽担心夏瑾不肯去,还想着等夏瑾情绪恢复一点儿再提出见面的事情。既然夏瑾主动提出来,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那么……夏瑾,今天你是要跟他们回去了?”沉默中,沈逸珲看向夏瑾,压抑着自己的不舍。 “那是当然,我来接她,她当然要跟我们一起走的。”叶蔚蓝脚步快速移动了下,挡在夏瑾的身前,不让沈逸珲瞧见夏瑾。他们两人不管怎样都是前夫跟前妻的关系,沈逸珲那心思全写在脸上呢,大哥不在,那就由她来看住他们。 她一脸的防备,好像夏瑾是一件不能示人的珍宝,被人看见就会被夺走。 “你确定你能照顾好她?”沈逸珲抱着手臂看着老母鸡护鸡仔的叶蔚蓝,淡声说,“你不是怀孕了吗?”他目光瞄一眼叶蔚蓝的肚子,然后看向齐誉,“你都要靠着齐誉来照顾你,那又怎么去照顾夏瑾呢?现在的她只要走在大街上,就会有人围住她问长问短,你要怎么去保护她不被人靠近?难道你还能用你以前当杀手时的那个身手?” “你!”叶蔚蓝结舌,因为怀的是双胞胎,何雨白再三叮嘱要小心,不能动作过大,以防滑胎。她恨恨咬了咬唇道,“就算我不能,也轮不到你来。还有齐誉呢!”她高昂着头,就是不肯让步。 “齐誉?”沈逸珲冷笑一下,瞥了一眼齐誉,再看看叶蔚蓝身后的夏瑾,皱了下眉,“你认为我们几人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乱吗?夏瑾之所以被人抓住了不放,不光光是因为陶江玉的关系,那只是过去。更重要的是现在她处于我跟你大哥,叶秉兆之间的位置关系。” “她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是她被人好奇的关键。怎么,你想让齐誉也锦上添花?”他点到为止,叶蔚蓝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毕竟齐誉当初对夏瑾的心意,她在一旁看得都揪心。 叶蔚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倒不是怕齐誉跟夏瑾会怎么样,而是怕再被人不了解他们的人瞎写。夏瑾一次次的事件都是被有心人炒作出来的,要是连齐誉都被掺和进去,那夏瑾在人们的眼里就更不堪了。 “你们别吵了。”夏瑾从叶蔚蓝的身后走了出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什么好怕的。不过,逸珲,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能住在你的房子里面。你说的对,我没有做但不代表别人会往不好的方向去想。我继续住在你这里,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 “蔚蓝,你那里我也不会去。你怀着身孕,我去会影响到你。你们都放心吧,我会找一家安全性高一点的酒店先住下,等找到好的公寓再搬进去。” “要那么麻烦做什么,夏瑾住我那里不就好了。”一直默不作声看戏一样的何雨白冷声道,“我一个人住,多她一个没什么问题。”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对着身旁的莫安泽白了一眼,听那声调,看那眼神,更像是借由夏瑾来摆脱一个大麻烦。 莫安泽听见何雨白的表态,脑子一紧,但是又发作不得,不由悄悄移了脚跟靠近何雨白,低下头在她耳边耳语:“你这是什么意思?有夏瑾在,我就不能去找你了么?”他的大掌悄悄从何雨白的背后绕过去,将她的腰肢紧扣着,“我要你的时候,谁在都一样。”他低下看她的眼眸不容拒绝。 何雨白唇角一勾,冷冷一笑,她就是不想让莫安泽来去自由才叫夏瑾住她那里的。有其他人在,看他还敢不敢动不动就压她。 何雨白因为是医生的关系,有点洁癖。这个洁癖就体现在住宿上面。除了要出差没办法,不然她是不会挪窝的。如果是长期出差,她宁可租一间公寓都不要上酒店。所以,任凭莫安泽如何恳求,她都没点头在外面住宿过,连莫安泽的家都没去过。有需要了,就一个电话将他传召,拽得跟女王翻牌子一样。勿食妖汤 即便是这样,莫安泽只要接到何雨白的电话,马上屁颠屁颠过来伺候何女王。可是,自从知道齐誉马上就要有儿子了,这厮受了刺激,不用何女王传召都自动过去了,并且俨然有要翻身做主的意思。最近莫安泽去何雨白家的频率频繁到她家好像变成了他的家,夜夜住她那里,除了大姨妈来,几乎夜夜战斗。 何雨白手拉下环在她腰间的手,不忘暗暗狠掐他一把。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动的歪脑筋。套套并不是百分百能够避孕,他们之间做事的频率越高,怀孕的风险也就越大。 “我去何医生家,这样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吗?”两人之间地下的暗涌没错过夏瑾的观察,她淡淡笑着,一向游戏花丛的莫安泽也开始动心了,真好。 莫安泽被掐疼了,忍住叫出口的冲动,挫揉着手笑笑道:“怎么会麻烦。夏瑾你住雨白家,我们都可以大大的放心了。大家既可以不用争你的住所问题,连安全问题也解决了。而且,你还可以帮我看着雨白,防止有心人士的靠近,这是一举三得啊。” “也能防止你吗?”何雨白拆他的台。 “小白,我是例外。”莫安泽英勇得再次将自己的狼爪搭上她的腰,“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怎么可以区别开。” 何雨白白了他谄媚靠上来的脸一眼,真想一巴掌给推开。 “好啊,那就先这么定下来吧。”叶蔚蓝见夏瑾去处定了下来,马上点头,胜利得对沈逸珲挑了下眉,反正只要不在这只大尾巴狼的房子里住下就好。 沈逸珲站在风雪中,目送着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离开,失落再也掩饰不住,在周身散发出来,连雪花都跟着忧郁起来,盘旋着打转落下。雪下得很大,不一会儿,清理过后的路面又上了一层雪,车子开得比较慢,沈逸珲的眼睛一直盯着夏瑾坐着的那辆suv,一直到消失不见,她还是走了…… 一天一夜,像是他做的一场梦,她就睡在他的身边,他看了她很久很久;她吃他亲手做的面条,他心里泛起滚滚浪潮。这不应该只是他们的结束,他还怀着有她的梦,有梦就不怕痛。 只要夏瑾一天没有跟叶秉兆结婚,他就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再次拥有她。相信这次以后,夏瑾不会再跟以前那样排斥他的靠近。想到这儿,他的心砰砰活了过来,他沾着雪花的眼睫毛颤动,眼睛里都闪着希望。 前夫跟前妻的关系,只要他坚持,就可以变成最简单的夫妻关系。夏瑾变成沈太太,就是叫所有媒体闭嘴的最好方法! 车子里,夏瑾坐在后车座低垂着头想事情,而负责开车的莫安泽透过后视镜看着站在风雪中变成了望妻石一样的沈逸珲,嘴角笑了一下,低声道:“这小子肯定伤心死了。这么冷的天气还站在外面看我的车屁股,要是早点这么痴情不就好了。” 他叹息一声,意有所指看了一眼夏瑾,腾出手来去抓副驾座上何雨白的手:“小白,我们一定不要像他们那样,我们要长长久久的恩爱下去才行。” 何雨白“啪”一下打了一下他不安分的手:“莫安泽,你想死吗?不好好看路,开什么小差。我的命很值钱的。”她往车后座看了一眼,鼻子哼了声,“所有的悲剧都是你们男人作出来的,没有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恶劣行径,哪有那么多遗憾?莫安泽,你跟沈逸珲相比,没好到哪里去,谁要跟你恩爱。”她一脸嫌弃表情,转头看窗外,不搭理他。 “小白……”莫安泽拉长了声调讨饶,“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莫安泽跟何雨白之间如何讨好如何回击,夏瑾没有去刻意听。她转过头,看着还站在雪中痴痴凝望的沈逸珲,他的两肩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头发上也是,他穿的不多,就这么站着不冷吗? 她皱着眉坐回身体,对于沈逸珲,她不知道该抱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哎……” “夏瑾,你真的,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逸珲他已经变了,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没有要偏袒逸珲的意思,但你看,叶秉兆他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他……你还等下去吗?”莫安泽听着她低低的叹息,没有将叶秉兆是否还活着的猜测说出来,他从后视镜里清楚看着夏瑾情绪低落的脸,问道。斗虫儿 叶秉兆从世人的眼前彻底消失,他原本就低调,如果不是这次的新闻,恐怕大家都快忘了这个大人物,将他心心念念记在心头的,只有他们几个人。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们时刻都关注着新闻报道,希望从中知道一点蛛丝马迹,但是奇怪的是,连消息灵通的媒体都集体禁了声,仿佛世界上不存在那么一号人物一般。 莫安泽看夏瑾表情就知道她在想叶秉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是希望有叶秉兆陪在她的身边的。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大众都聚焦这次的大新闻,叶秉兆如果还关注着夏瑾,就应该会不顾一切过来保护她。什么分手什么离开,在心爱的人被人欺负时,都是扯淡。 “我们之间早已经过去了,什么机会……”夏瑾摇摇头,“我不爱他了,从我决定离婚的那刻起,我们便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逸珲他……这是在浪费时间,我不值得他再这么等下去。”她右手摸摸左手无名指的位置,那儿已经套上了一只无形的戒指,她已经是叶秉兆的妻子,是叶太太,虽然只有三个人知道。 她无比思念叶秉兆,也想着他们的那枚幸运瓶盖。不知道那只瓶盖有没有再给他带去好运?他现在顺利吗?希望他没有看到她的新闻,可以专注得完成他要做的事情,让他们可以早日团聚。 “莫安泽,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怎么去爱,就别发表高见,行不行?”何雨白看着夏瑾尴尬的表情,哪有人这么直接问人家可不可以复婚的。夏瑾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是她这个跟她并不熟悉的人都看出来了。 不是每个女人,只要别人对她好,她就会改变心意的。如果是那样,就叫做滥情,哪还有什么真心真爱可言?夏瑾一心一意爱着叶秉兆,为他未婚怀孕,为他丢了孩子,再为他甘愿退出,这种轰轰烈烈的爱,哪有被人插入的份儿? “如果别人也像沈逸珲那样对我好,我是不是也该考虑另找怀抱?”何雨白嗤笑着看他。莫安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爱情中的初级者,笨笨的爱着,以为对人好就会有回报。没有人知道,这个游戏花丛的公子哥儿在爱情方面,智商基本为零。除了他那几位兄弟,没有人知道这个三十几的大男人没有真正爱过,而她何雨白,倒霉的是他心动的第一个女人。 “你敢去别人那里试试!”莫安泽马上黑了脸,一踩煞车,对着何雨白怒目而视。 好好开着的车子突然被急刹车,没有准备的两个女人猝不及防往前冲去。何雨白最郁闷,她差点撞上前窗玻璃,好在车速不快。“我只是在教你换位思考,你急个什么劲儿。我不像你,我有洁癖,不是什么人都要。”她讽刺他,想到那个就来火。 真不明白之前,他是怎么跟那些女人上床的,不恶心吗?不脏吗? “夏瑾这辈子死磕叶秉兆了,你眼瞎了看不出来吗?当初你眼瞎,瞎捣乱,搞得人家离婚收场,现在又瞎捣乱,鼓动人家复合,莫安泽,你该上眼科好好去看看!”何雨白嘴毒起来,是亚于叶蔚蓝的。不过,她嘴毒,只针对着莫安泽这只禽/兽。 “我……”莫安泽听她翻旧账就上火,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口气提在胸腔间变成一把火,烧的他胸膛闷痛。 “别吵了,你们。何小姐,我跟逸珲的过去,其实跟安泽没有什么关系的。”夏瑾道,“如果没有安泽跟齐誉,我跟逸珲早晚也会离婚的。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真的没有我。”她淡笑,如今再提往事,她已经不再介怀。 如果不是有了更深的幸福,没有哪个女人会说的这般风淡云轻。 “夏瑾,你是真的很幸福,连我都嫉妒你了。”看着夏瑾即便最爱的那个人不在她的身边,她也可以笑得这般模样,何雨白感概着。不光光是叶秉兆,她的身边有很多朋友都爱着她,沈逸珲、齐誉、叶蔚蓝、包括这个傻傻分不清楚的莫安泽…… “嫉妒?怎么,我对你还不够好?”莫安泽见缝插针,眯起眼靠近何雨白。在何雨白的瞪视下,他又马上做谄媚状,“小白,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 何雨白直接无视他,打开完全带下了车往后车坐坐去,心里却笑得开心。“为了能保证我们可以快点到家,麻烦莫先生专心开车。” 莫安泽哀怨得“哦”了一声,只能通过后视镜跟何雨白眉目传情,表达他的爱意。特种上将‘宅\’ …… 另一辆车内,叶蔚蓝心情不错。虽然她曾经跟沈逸珲在法国有同一阵线斗败宋诗菲的情谊,但是今儿阻止他对夏瑾的“狼子野心”,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齐誉,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忘了问你。”叶蔚蓝不顾齐誉开车的手,主动挽着他的手臂,反热情地叫齐誉心里发毛。 “什么?你有什么就明说吧,别动手动脚揩我的油,我还开车呢。”齐誉掸落叶蔚蓝的手,嘴角却翘着,眼角偷瞄着她。 叶蔚蓝悻悻撇嘴,手指狠狠往齐誉的衣服上擦了两下:“切,谁揩谁的油了。不是你占我便宜,我肚子能大起来吗?” “我问你,夏瑾没住我们那,你心里头是不是很失望?” 齐誉简直哭笑不得。记得孕妇手册上写的,孕妇在一段时间内会疑神疑鬼,心情波动很大,性格也会有大改变,叶蔚蓝真的是无一不映照了书上写的。不过,还好他有看书,不然还真会吓一跳,以为这个叶蔚蓝被鬼附体呢。 “你现在连夏瑾的醋都吃吗?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不是最清楚?” 刚才在逸珲家里的时候,她还表现地很大方得体,冲动地要将夏瑾接过来,坚决跟逸珲杠到底。不过,看样子,逸珲的话对她还是有影响的,原来都憋着等在这儿呢。女人,真是翻脸跟翻书一样。 叶蔚蓝“唔”了声,看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她的肚子比普通孕妇鼓起的要快,以往水蛇腰变成了水桶腰,自信也日渐减低。以往他总叫她“妖精”,以后他还能那么叫她吗? “我当然都清楚,问问而已,看看你有没有惷心荡漾。” “蔚蓝。”齐誉一脸正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都不会变的。”他没有错过她看着自己肚子的神情,她做过最顶级的模特,对自己身材的在乎已经根深蒂固,要她为了孩子改变身材,已经叫她做出很大的牺牲,而她,原本是有机会不用怀孕的。 他心里感动她对他的心,怎么可能对她三心二意? 再说,夏瑾不管是在法律上,还是她的心,她的人,都已经完完全全是叶秉兆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去对一个有夫之妇有什么想法?他早就已经对夏瑾死心了。如果没有,又怎么会亲手包办叶秉兆叫他做的那些文件?那时候就应该反对到底了。 他闷笑着摇头,笑叶蔚蓝吃醋时的可爱模样,心里还是十分的受用的。之前她不顾他,抛下他,带球跑到季淳风那里时,他怄的气全报回来了。 他的心,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一个叫叶蔚蓝的抢心大盗给抢走。她不但抢心,还抢身啊……匪气十足的女流/氓一枚…… “夏瑾的幸福在你的大哥那里,我们只有祈祷你大哥平安回来。而在这期间,我们保护夏瑾不受伤害,这才是尽了我们朋友的义务。再说,她不是你认定的大嫂吗?你要是连她的醋都吃,那还真冤枉我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叶蔚蓝听他语重心长的教训,耳根发红,她垂着眼剥自己手指头,“嘿嘿”干笑了两声,“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嘛,不是调节一下气氛。”她微微侧过头,吐了吐舌,自己最近还真的是忽喜忽忧,喜怒无常。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齐誉接着一本正经,视线在叶蔚蓝身上转了一圈儿,意有所指,“今晚上看我怎么罚你。” 叶蔚蓝听到这个,耳朵红得更厉害:“啊,又来……”脑海中浮想联翩,想起那个晚上,他们另类的嘿咻。这个齐书生一定是憋得太多了,跟她重修旧好以后就变成了大灰狼…… 不过,既然夏瑾被找到,他们都松了口气,原本被打断的生活该接上,一切看起来又开始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分割线…… 这个周日大图哟,表忘了哟~ 剧情提示,夏瑾的身世扑朔迷离,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大反转! 另外,估计会来点精彩的,o(n_n)o~我不纯洁了,捂脸遁走…… 第二百零九章 谢谢订阅!梅花三弄,流鼻血了! 雪下不停,即便天已经全黑,雪天使依旧尽责干活,在漆黑黑幕中,落下晶莹美丽。悫鹉琻晓 室内,一室袅袅烟雾,叶蔚蓝躺在其中,做着精油浴,她像是翻着肚子在水里嬉戏的大肚子鱼,仰躺在浴缸里,水声哗啦哗啦。 夏瑾从沈逸珲那里接出来,又有了好去处,再加上齐誉对她的暗示……她的心情颇好,就算是怀孕了,她也要立志做最美的孕妇,坚决不能让齐誉在这期间出去吃白食!有些事情要及早觉悟,怀孕了也不可以被拉低智商! “唔,原来怀孕着的能丰胸!”叶蔚蓝挫揉身体的时候,摸摸开始涨大的乳/房,托在手心里分量明显有增加了。她瞪大了眼,觉得很新奇,不免自己多捏了两把,觉得手感甚好。 “看来有些地方还是升值了的……”她自言自语,微微抬起头看看那手心里的发酵大寿桃,觉得越加新奇,“可是太大了会下垂……”忽而她又皱了眉,在那思索良策。 二十四孝老妈一样伺候叶女王的齐誉一直是个尽忠职守的好男人,在叶蔚蓝洗浴期间为担心她滑到或者胸闷晕倒在里面,一般而言总是贴身守候的。 浴室的门打开,刚好看到叶蔚蓝在那玩自摸,一便还念念有词。他呼吸一滞,身体一抖一紧,瞬间感觉全身血液流速增快,通通流往小腹处聚集起来。他顿时像被浇上油再被人点了一把火一样熊熊燃烧着。 叶蔚蓝玩的兴起,并未察觉到齐誉的走近,还在那玩起了泡沫,将雪白的泡沫摸在胸上,自我调侃“火焰冰激凌”。她的鼻子头发上都沾上了泡沫,像是一个雪娃娃。 一双大手悄悄摸上她的双肩,轻柔按压起来。“这‘冰淇淋’怎么卖?” 叶蔚蓝吓了一跳,转头刚好看到齐誉幽暗的中燃着火苗的眼盯着她的“火焰冰淇淋”,垂涎若渴的模样。她转而媚笑着,拿沾了泡沫的手指点上齐誉的鼻子,“不卖,我做给我老公吃的。” “那么就是免费的意思了?”大掌绕过她可以盛水的锁骨,慢慢往下捏捏那厚实的饱满,q弹细腻柔滑,还未入口就好像已经融化在嘴里了。他的食指跟拇指穿过泡沫,寻找到“冰激凌”上的红果点缀,隐藏在泡沫下的红果若隐若现,更像是被白雪覆盖的红梅花。 梅花在他的指尖庭立绽放,撑开白雪包围,潋滟在湿润空气中,漂亮得不可思议。 “谁说你是我的老公了,有什么证明?”叶蔚蓝低头,小口在他挑起衣袖的手臂上轻轻咬了一口,不轻不重,那刺激从皮肤一直传递到心尖上,挠人痒痒,更显调/情意味。 她褐色眼珠斜挑,被雾气打湿了的睫毛上沾着晶莹水珠,氤氲下,眼波流转。漂亮的远山眉,挺翘的鼻子,红润如花瓣的嘴唇,无一不在挠着人心。她更像是落雪的山间温泉里,魅惑人心的雪妖。 齐誉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将她勾到自己身前,低头覆上她的红唇,先碾压了一番,细细品尝她的甜美滋味,灵活的舌尖舔过她的牙,跟她缱绻的丁香she缱绻一番后才离开她。他低哑着嗓音道:“这个公章算不算,老婆?” 叶蔚蓝睫毛低垂,吃吃笑说:“一个吻而已,不算。”她笑得调皮,小手抵在齐誉胸膛,将他稍稍推离。湿漉漉的手掌湿润了齐誉的衬衫,很快就将他的胸口沾湿。 “那么这个算不算,够不够?” 齐誉未收回的手在她的绵软上下工夫,掐、捻、压,梅花三弄,玩的不亦乐乎,醇厚的嗓音低沉暧昧,简直是一首催/情曲。他在叶蔚蓝的耳边低吟浅唱“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 “啊……”经过他的手揉捏,叶蔚蓝敏感地彻底软了身体,尖叫一声,随着尖声而起的是“哗啦”一声的水响。手臂扬起,将池水弄起好大一阵波浪,像是白蛇出水一般,在空中划起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在齐誉的脖子上。她攀附着他的脖子,怕自己没了力气沉入水底,气喘吁吁道:“算,算,够了,够了……”倾城皇妃 浴池的水泼湿了齐誉大半衣裳,透明了他衣服下的强劲体魄。漂亮的肌肉线条在湿透的衣服下性/感至极。他手指灵活转动,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丢在地上。 “老婆,我们来洗鸳鸯浴吧。” 随着一件两件衣物落下,他矫健的身躯很快就见光。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肌上两颗大红豆凸起,巧克力腹肌,漂亮的人鱼线露了一半,以下是纯棉白色小裤包裹着呼之欲出的金箍棒,毛乎乎的草丛若隐若现。 叶蔚蓝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秀色可餐,“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不是她自卖自夸,跟她合作过的男模无数,但最满意的,还是眼前这个非男模出身,却比男模身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人身材,每次见到,她都只有咽口水的份。 老天对这个男人也太好了,温文入玉的皮相下有着可化身为魔兽的强劲力道,有学历,有涵养,有身材,有家世,活脱脱的“四有新人”,什么富二代的词语用在这个男人身上都爆弱了! 论学历,哈佛硕士出身,一张利嘴,打遍天下,只有季淳风可与之争锋,现今季隐退,只有这把倚天剑当世;论涵养,他不骄不躁讲低调;论身材,模特什么的都靠边;论土豪,不见得比齐誉家来的有钱;论权势,不见得比齐誉家背景雄厚…… 靠,她遇到的是什么男人啊!叶蔚蓝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此男是极品中的珍品,已经不能用文明词汇,只能讲粗话。不对不对,这个珍品是自己撞上她的,她捡到了宝,哈哈哈…… 叶蔚蓝对着眼前的秀色可餐,想入非非,笑容都变得古怪,俨然一女土匪抢劫了万两黄金的模样,齐誉几乎都能听见她的狼啸了。 “你在想什么,脸怎么这么红?”见她眼放绿光,齐誉觉得自己反像是送进狼口的大白兔,他低头看了一眼还留着的一条小裤裤,脱,不脱? 叶蔚蓝“嘿嘿”笑:“继续啊,怎么停下了?”说完,眼睛还盯着那个蒙古包,“不是说洗鸳鸯浴吗?” 齐誉手指刚勾在裤边弹力线上,就见叶蔚蓝秀挺的鼻子下,一条红线蜿蜒而下,而她还浑然未觉,兴味十足地盯着他看。 “还看什么看,流鼻血了!”齐誉简直要跳脚,抓起毛巾捂在了她的鼻子上,急吼吼道,“先自己捂着。” 他的动作十分迅速,将叶蔚蓝从浴缸中抱起,然后冲洗淋浴,洗去她身上的泡沫,再拿大毛巾将她给包裹起来抱回房间,动作一气合成。 “我就说泡什么澡,还洗那么长的时间。看你,一定是水温太热……”齐誉显然因为中断了鸳鸯浴的原因,脑中旖旎被破坏,欲/求不满地在那碎碎念。 叶蔚蓝被包成蚕茧一样坐在床头享受齐誉擦头发的服务,一脸的郁猝。她的鼻子被堵上了棉花,一手拿着冷毛巾敷在额头在那速冻,小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我这是欲/火旺盛,烧身……需要灭火……” “这该是你说的话吗?”齐誉耳尖,听着她把他的话都讲了,再看自己依然支起的小帐篷,一肚子火气没处撒。他深深吸气,再吐气,无语看了下外面簌簌落下的雪花,漫漫长夜,今晚看样子是不能继续了…… …… 远在土地广袤的南非,头顶上烈日炎炎,赵世嘉几乎被晒成了烤鸭,肤色深了几层,变成了巧克力颜色。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军绿色的紧身背心,下面是迷彩服裤子,腰上跟大腿上绑着枪袋,鼓鼓囊囊的,配上黑色大头军靴,头上一顶迷彩遮阳帽,显得酷帅十足。他露在外面的咖啡色肌肉油亮光滑,纠结有力,渗出颗颗汗珠,顺着肌肉往下滑落,显得格外的性/感迷人,如果被哪个欲/女见到,一定会将他扑倒。电影世界任我行 不过,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是没有人见到他这番面貌的,而他也没空自恋。层层沙土下面,有一只蝎子不知从哪里爬出来,他抬起大头鞋,狠狠一脚踢过去,将黑壳蝎子连着沙子一起踢飞老远。 现在他们位于沙漠中的一个绿洲之中,一座已经被废弃的钻矿附近。低矮的草丛在光秃秃的沙子中露出一点一点的绿色,不远处有一小滩水源,在烈日蓝天下,反射出镜子一般的光芒。这样的小型绿洲,在这个地方有很多处,一个一个相隔并不是很远。 距离赵世嘉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支着几个行军帐篷,被格子网掩护了起来,旁边有三辆吉普车,同样被掩盖着,远远看像是被藤蔓攀爬着的大石头。有两只双锋骆驼在咀嚼着盐巴饼,来回晃动的嘴巴里溢出白沫子。 赵世嘉垂头看着报纸上的新闻,他的浓黑眉毛皱成了“川”字,报纸两侧被他抓地皱皱巴巴。额头汗水“啪”一下滴落在报纸上,晕染开来,将几个字印的分外突出。 “豪门丑闻,私生女再续其母恶行,左右南城两大富商!”红色标题简直要刺瞎人的眼睛,就那么直直映入眼帘。硕大的版面,整整一个版面都是关于夏瑾的新闻。从她的母亲坠楼那则开始,到之前沈逸珲前妻事件,再到后来扯上叶老大。其中编排有模有样,将夏瑾写得不堪入目。 赵世嘉恨不得一把将报纸揉成团拿去喂骆驼,可是,他不能。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在夏瑾离开御景湾不久后就得到秘密消息,克伦斯回到南非来了,而斐迪南与季淳风一路紧跟其后,叶秉兆等人自然不会落于人后,秘密离开国内,远赴南非。在遥远的国度,又是在如此隐蔽的地方,他们对于国内消息知之甚少。 他手上的报纸,是他回了一趟金伯利,在一名刚来南非旅游的游客那里得来的。刚看到这份报纸的时候,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横竖都没有想到夏瑾会遇到这样的危机。他们以为随着克伦斯等人的离开,夏瑾会相对安全一点,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这不是关系到夏瑾人身安全的问题,而是对她个人名誉的攻击! 人言可畏,夏瑾如果承受不住,会不会想不开? 而叶老大看到这则新闻,会不会坐不住,马上回去?现在正是紧张的僵持阶段,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最后的成败问题。眼见着钻石矿的秘密就要浮出水面,可是夏瑾又出事…… 赵世嘉眉头越皱越紧,身上汗珠流淌越来越急,他抬手将手伸进帽子里面,狠狠挠了几把。不管了,先给叶老大看过再说,至于下什么决定,由他来做! 他拿着过期了三天的报纸旋风一样走进一个撑起的三角帐篷中去。 “老大,你看。” 在里面正看资料的叶秉兆依旧是万年寒冰的模样,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再炎热的天气也不能融化他这座冰山,只不过,同样的,他身上汗水层层,湿透了身上的t恤衫。 叶秉兆抬头瞄了一眼那份报纸,只消一眼,他便手指抖了下。夏瑾! 又是上了报纸,他没有忘记夏瑾上一次被媒体拍照时,吓成了什么样子。她在梦中都在止不住的哭泣叫喊。 他三两下将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眉头紧皱成黑色山峦。难怪夏瑾会有那样的表情,她在小时候受过那么大的惊吓打击,那是深埋在她心中的梦魇。如今再次被人扒拉出来,她一定会被吓到……劫数难逃 (高干) “老大,要回去吗?这一次,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动作,我估计又是克伦斯的烟雾弹,再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要回去的话,也是可以的。”赵世嘉观察着叶秉兆的表情道。 “回去?”刚进帐篷的洛特刚好听到赵世嘉的最后一句话,他疑惑地看向他,笑着调侃,“你想你麻麻了?”他以为赵世嘉受不了这里长期的蹲守,在向叶秉兆申请回国。 呆在这沙窝子里,每天吃压缩饼干、肉干,克伦斯那方来到这里以后又没有了动静,日子过得实在是很无聊,他们也只能在互相调侃挖苦中逗乐。 “去你的,严肃点儿。”赵世嘉对着叶秉兆呶呶嘴。 洛特见到黑着脸的叶秉兆,立马表情严肃起来,三两步上前看那份报纸。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信号很不好,打个电话都时断时续,所以他们基本已经改用对讲机,上网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报纸已经成了这里的奢侈品,每次只能由外出采购的人带回一些杂志报纸什么的来了解外界信息,令他们还不至于与世隔绝。如今,只要是带字儿的纸片,他们都会一一看过,连说明书都会拿来看。 克伦斯还真是挑了一个好地儿,难怪他们发现不了钻矿的踪迹。据说,这沙漠附近有带磁场的矿山,所以电子产品会受到影响,信号经常被干扰。现在他们已经推断出来,克伦斯所谓的钻矿根本不是真正的钻矿。当地人说,这里的钻矿都已经被遗弃,是废坑。那么克伦斯究竟在这其中一个废坑中做什么勾当,这么神神秘秘的? 待洛特大致看完报纸,也一起纠结了。回去,不回去? “老大,我们已经到这份上了,我不赞成就这么回去。他们在跟我们打持久战,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刚好他们行动了怎么办?再说,南城那边有蔚蓝在,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她会看着办的。” “可是……”赵世嘉刚要开口,叶秉兆抬手阻止他。 “不回去。”他冷凝的嘴角往下弯成一个弧度,吐出的字十分的坚定。“我相信夏瑾会渡过这次难关,她对我保证过的。现在,我们之间各自走各自的路,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她还不能站起来,那只能说明她还不够坚强。” 赵世嘉动了动嘴想要说,万一夏瑾熬不过去怎么办?一旁的洛特拉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将他拉了出去。 帐篷外,洛特对着赵世嘉低声道:“夏瑾已经不是那个刚来到御景湾的可怜小女人了。在我们这,她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会知道怎么应对的。老大都相信她没事,那么她一定会挺过去的。没有人比老大更了解夏瑾了。” “也是。”赵世嘉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阖上布帘的帐篷。可是夏瑾的身边,不光光有蔚蓝跟齐誉,还有那个一直对夏瑾不死心的沈逸珲啊……要说见到那则新闻有多心急,谁都急不过叶老大。他若心静,他们也该心平气和才是。 夏瑾离开叶秉兆,而叶秉兆为了让那些对夏瑾还有所企图的人相信他们已经分手,这次没有派一个人守在夏瑾的身边保护她。以后的难关,都只能由她自己的去闯了。 帐篷内的叶秉兆将随身携带的瓶盖捏紧了,瓶盖的边缘的刺棱被他的手磨得光滑,只是薄薄的盖子由于他的用力刺入掌肉,像是刺到他的心坎上。夏瑾,对不起,这次不能在你的身边…… ……分割线…… 苦逼的小齐子,咩哈哈~因为我今天被虐了,哭脸……编辑大大设定错时间了,大图时间被缩短一半,所以我决定让他只能闻闻肉香,下章换小莫子跟小白吧,孕妇不宜“操劳”,要休息,我做的对咩?下一章稍后就来,亲们休息一下~ 推荐好基友小懒龟的作品《一日为师,终生为夫》,宠徒没下限,有爱,有情,啥都有啦,妹纸赶紧去围观~ 第二百十章 谢谢订阅!人不作就不会死(二更) 几天过后,由莫安泽安排,夏瑾终于去医院与莫泰松正式会面。悫鹉琻晓原本叶蔚蓝是要陪同过来的,但是叶蔚蓝不小心感冒了,只能作罢。 偌大的病房,只有一个孱弱老人躺在白色病床上,他的口鼻上还戴着呼吸罩,一旁的监测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可是待夏瑾走近,莫泰松马上睁开了眼,定定看着她。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如砂磨在石头上,干涩的很。 夏瑾见到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莫泰松,感到难受不已。她是恨他的,因为如果不是他的留情,陶江玉不会过得那么痛苦,甚至在人们的唾骂不屑中死去。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的孩子死于产房,那么也就没有今天她的一切经历。 夏瑾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老人。 再有钱,到头来逃不过生老病死。莫安泽说,他的二叔从没有放下过陶江玉,在他退休之后,他一刻不停地在寻找着陶江玉,生要见人,死要见坟。可以说,莫泰松是在极度的抑郁中被病缠身,过得并不好。在得知他们的女儿已经夭折后,莫泰松第一次发病,然后身体每况愈下,几年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基本被掏空。他这般,也许是要急着与陶江玉在另一个世界见面了吧…… “我是夏瑾,陶江玉是我的养母。”夏瑾上前淡淡道。 莫泰松点了点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浑浊眼泪从眼眶里流出,颤抖着声音道:“我对不起她……” 夏瑾垂了眼眸,忍住眼底的酸涩,捏紧了拳。 “为什么你没有早点找到她,你是她的男人,为什么你不保护她!”夏瑾终于哭叫了出来,陶江玉到死都没有喊出的委屈在此刻全部发泄出来。“她不是插入你们婚姻的第三者啊,她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能为她放弃你的所有!”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妈妈到现在墓碑上都不能立字!她没有家了,因为你,她被我外公外婆赶出了家门……” 莫泰松手剧烈震动起来,呼吸也急促,大口大口喘息着,艰难吐出:“什么!她……”他的手抬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缓缓落了下来,“我该要怎么做才能补偿她?” 夏瑾看着这个颓唐的老人,他侧着身体,眼睛空洞的看着地面,身上有着浓浓的哀伤。 “如果你现在还是以爱她的名义要见她的话,那么,请莫先生拿出你作为一个男人的义务吧,让她魂有依归。我的母亲这辈子从没有说过她的愿望,但我知道,她还是想要回到你的身边。就算你们阴阳相隔,也请你满足她的愿望吧。”夏瑾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泪,盯着莫泰松道。 为陶江玉讨回公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莫太太。当年她因为什么而死,就要因什么而洗刷冤屈。 “什么?夏瑾,这么做恐怕不大好办。”陪同前来的齐誉皱了眉,忍不住出声道。他没料到夏瑾前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给了陶江玉名分,那么何咏莲能善罢甘休吗?这之中,还牵连到将来莫泰松的身后事。 “死者已矣,再做这些还有意义吗?”莫安泽也觉得奇怪。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生前受了再大的屈辱,死后还是成为了一把泥土,还有什么感觉?况且时间过了这么久,做再多也不过是过个场。再说要给陶江玉名分,何咏莲那肯定会大吵大闹。 了解夏瑾想法的只有沈逸珲了。在经历过夏瑾之后,他看明白了许多。有名无分,对女人的名誉来说,始终是最大的伤害,不管在哪个年代,“人言可畏”四个字,足以逼死一个人。如果不是那四个字,陶江玉也不会不堪忍受,逼得要选择跳楼来逃避世人唾沫。夏瑾面对记者逼问的时候,也不会抬不起头。[综韩]鬼畜吧!少年! “不,这么做,才是最有意义的,不然夏瑾也不会来看莫叔叔了。”沈逸珲道,“‘清白’两个字,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同样重要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灵魂之说,但她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那些还记得她的人的记忆里。如果不还给她一个公道,她永远都以是第三者的身份存在别人的记忆里。对死者,我们同样要给以尊重。” “没错……我是应该给她名分的……”莫泰松低声道,他无力坐在床头,一脸灰寂,“我欠了他那么多年,早该给她了。她在那边等我,我的孩子也在那边等我……我要是没有担起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我拿什么面目去见她?” 这时,门“砰”地一声被人重重打开,接着是高跟鞋重重叩在地板上的声音。何咏莲怒气冲冲道:“休想!莫泰松,你要给她立碑,那我算什么!难道我是破坏婚姻的小三吗?我才是正室!” “什么小三正室,你顶多就是鹊巢鸠占的老三。”莫安泽一直不待见这位“二婶”,他摸摸鼻子,小声嘀咕。 盛怒中的何咏莲听见莫安泽的小声嘀咕,气上加气,对着他大吼:“现在我才是你的二婶,那个女人早已经死了!连骨灰盒子都该腐烂了!”她重重躲着脚,齐誉真担心这地板不够结实,会被她踩出个窟窿来。她这么的大的年纪,还能保有这个体力,显然是日子过的很舒服。 “莫泰松,我死都不会让你给她立碑的!”何咏莲转过身子,对着莫泰松接着叫喊。 “你不需要去死,我会跟你离婚的。”莫泰松抬起眼皮,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盯着窗台上的金鱼缸。鱼缸里,两条金鱼在里面沿着玻璃转圈圈的游着,似在追逐嬉戏。“我早就该那么做了……”如果不是他以困住她的一生作为报复,这场纠葛就不会牵扯那么多的人进来。 何咏莲听见“离婚”两个字,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声音近乎刺耳:“你为了她要跟我离婚?莫泰松,你是病得脑子坏了?我在你的身边这么多年,到死了,你要去她的身边,丢下我一个人?” 莫泰松说完要离婚的话后,就再也不开口了,任由何咏莲在那叫骂,到后来,莫安泽再没耐心听下去了,打断了她。 “二婶,你跟二叔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何不恶聚好散呢?你做莫太太风光了这么多年,莫家并没有亏待你。二叔对你做过的事情,一直都看在眼里。再这么下去,恐怕对你只是难堪。” “你!”何咏莲闭了嘴,莫泰松对她所作所为一直都了如指掌?不可能的,他一直在忙着找那个践人,不会在意她做过什么的。她游移着眼,看向莫泰松,一下子叫骂不出来了。 “二婶,我虽然管理着这家医院,但药厂的事情,我并不是一无所知,二叔就更清楚了。虽然二叔立了遗嘱,但以你这些年在药厂捞到的好处,足够你跟阿源生活了。如果你再这么闹下去,我可以替二叔下决定,追究你这几年做过的事。二婶,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趁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何咏莲母子在药厂并没有股份,但仗着是莫太太的身份,跟药厂其他几个董事狼狈为歼,私自侵吞公款,这一笔笔账都拿捏在莫泰宋的手里。再加上莫源的身世问题,要说离婚也没那么难。不过怕的就是她牛皮糖的撒泼,实在是烦人。 “好啊,莫泰松,原来这几年,你一直都调查我,在这等着我是吗?我辛辛苦苦在你们莫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对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就这么一脚将我踢了?”何咏莲硬的不成改为了眼泪攻势,眼珠子说落下就落下,堪比晴天忽下暴雨。 “二婶,看你身上着装,再看你的皮肤,看你也没怎么吃过大苦,不然也不会年纪一把还保持的这么好。再对比我二叔,你究竟为公司出过什么力?想方设法从中捞钱吗?那倒是难为你了,二叔一直防你防得紧。不然,你也不需要跟人合作了。”六道三世传 莫安泽凉凉的话一下子将何咏莲的痛哭流涕给堵住了,她涂着眼影的眼睛被眼泪冲刷,脸上糊了一大坨,难看的紧,莫安泽不忍直视,侧过头去说话。 他最烦女人没本事为自己争取还哭哭啼啼的,跟他的小白差得不是一个两个等级。一身名牌包装,也包不住她皮下的肮脏丑陋。她要没皮没脸地在着撒泼,也别怪他揭了她的面子,顺便撕了她的里子。 “这么多年,我也没看出你对我二叔有什么真心。如果你真是一心爱他,二叔也能感觉到你的真诚,可是你都做了什么?难怪二叔那么多年都没为你动心过。现在二叔病了,你有来亲自照顾他吗?你的好儿子现在在哪个女明星的床上?” “这会儿你倒是盯他盯得紧了,你有什么用意?想叫我二叔改变主意,重新立遗嘱吗?” 莫安泽步步紧逼,何咏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的目的都被他揭穿,什么夫妻深情,都是一句嘴上空话。 在一旁一直看着他们打嘴仗的夏瑾听得头痛,原本她已经得到莫泰松的应承该要马上走的,可是后来何咏莲戏剧性地来到,将原来计划打乱。她紧紧盯着花了脸的何咏莲,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她的记性一向比较好,对于害死陶江玉的人,更是记得清楚。陶江玉的死相她记得深切,但是逼得她跳楼的元凶她一样记得清晰。 何咏莲实在不该将这张脸皮保养的那么好,使得她一下子将这张脸跟二十年前的那张脸重合。 “是你!”夏瑾上前,一把拉住何咏莲节节退后的脚步,将她拽到眼前,目光恶狠狠的,恨不得在她身上钻出几个洞来。 “你又是谁?”何咏莲一把挥开夏瑾的手,整了下自己的衣服。夏瑾穿着普通,在何咏莲的逻辑思维中,下等人是不配碰到她,跟她说话的。 “我?我不就报纸上的那个女人,陶江玉的女儿。” 何咏莲动作一顿,瞪眼看向夏瑾。“你是那个践人的女儿?” “我妈妈比你高贵多了,杀人凶手!” 一直对他们的争吵充耳不闻的莫泰松听见“杀人凶手”四个字,骤然抬起头看向夏瑾。“夏小姐,你说什么?”他看向何咏莲,眼中有着深深的震惊。 “就是她,突然来到我们所在的乡下,到处散布我妈是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让我妈被人指着鼻子骂。不知检点不要脸,勾/引别人的丈夫,狐狸精……无论走到哪里……没有人跟她说话,我们要买东西都买不到,因为别人不肯卖给她……我们被外公家赶出来,我被学校停课差点退学……”夏瑾讲到痛处,哭了出来。那段最艰难的岁月让她记忆犹新。 那时候她已经懂事,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了,她只不过是单身家庭的孩子,可是,她竟然是别人的私生子。曾经,连她也怨过她的母亲。终于在一个晚上,陶江玉强行进入她的房间,跟她说起她痛苦无奈的爱情,她不是介入别人,而是退出成全。 而她,也不是人们嘴里说的私生女,只是一个可怜孤儿。小小的她,从那个晚上知道了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母女两个抱着痛哭了一个晚上。 可是,她不知道那个到处中她母亲的女人会再次来到,她也不知道何咏莲跟陶江玉说过什么。她站在老楼的楼底下,然后看到她的母亲像是断线的风筝从上面落下,脆弱的身躯被鲜血印染……我是暴君 那时围上来看的人多,却没有人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在人群里吓呆的她看到楼道里走出了何咏莲,她衣着光鲜,嘴角噙着冷漠的笑。 “我妈,她不是自尽死的,是不是你推她下去的?”夏瑾突然厉声道。 “你胡说什么。”何咏莲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是后来跟她约到楼上天台去谈判,但是我只是叫她本分点,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兀自扬起下巴,故作镇定。 “我后来才知道她跳楼死了。那时候我从楼上下来,只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我又不是爱看热闹的人,何况都是一群乡巴佬……我哪知道她会不堪刺激,自己寻死啊。你妈死了,只能说她心理承受能力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住口!”莫泰松突然爆吼一声,然后剧烈喘息,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原来是你,是你害死了江玉!” “不是我,为什么是我!她破坏我的婚姻,难道我去讨回公道都不可以吗?我叫她离远点,不要叫你找到她而已!谁叫你那时候心心念念想着她,还要跟她重修旧好!” “啪”一下,夏瑾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手上都带着火辣辣的刺痛。她红着眼眶,气到浑身发抖,也不管她是不是长辈了。 “她跟莫叔本来就是一对,你有什么资格拆散别人?做人这么自私,你会有报应的!” 何咏莲不敢置信地捂着脸,马上要挥手打回去,嘴里叫嚷着:“死丫头,你敢打我,你那践人妈都没敢跟我动手!” 不过她要落下的手被齐誉制住,狠狠甩了开来,将她甩跌坐了地上。 “好啊,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你们假装什么道德?” “我妈究竟是不是自杀,你自己心里清楚。她被人那么指着骂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会自杀,怎么会突然要跳楼?她说过,她不会抛下我。就算不是你推她下楼,也是你逼得她跳楼,罪名一样!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会心里不安吗?”夏瑾逼进她,居高临下俯视她。 “呵,笑话,她心里有鬼才会想到用死来解脱,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况且,你妈已经死了二十年了,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关系?我逼死她,还是她自己心虚跳楼,什么都已经过法律追溯期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何咏莲破罐子破摔,撑着地板自己站了起来,嘴角再次噙着那个冷笑。 “安泽,去请律师,为我办两件事。第一,准备好离婚协议书,我不会留给她一个子儿。第二,把我之前收起来的证据给警方,我要起诉她们母子。”莫泰松撑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何咏莲的面前,苍老的脸上满是恨意。对这个女人,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莫叔,恐怕还不至吧。蔚蓝跟我商量过,她还欠陶桑妮一条命,警方那边已经有点眉目了。”齐誉站了出来,对着何咏莲再上打击,“陶江玉的死已经过了法律追溯期,但是陶桑妮还没有,天网恢恢,你千方百计得到的,其实什么也没抓住啊。” 何咏莲的冷笑僵在了脸上,眼睛瞪到几乎要撑破眼眶,怎么会这样! ……分割线…… 这一章将莫家跟夏瑾的恩怨了了,夏瑾的身世谜题将要由此揭开。莫太太再次印证了名言“人不作就不会死”!像不像现代版的雪姨? 然后,小莫跟小白拉出来溜溜的荤菜看来要往后挪挪,亲们莫急,再等等,会找一个合适时机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谢谢订阅!深夜偷香(与亲溜小莫&小白的约定) 吵吵闹闹的病房终于在何咏莲被赶出后恢复了安静,莫泰松被气得不轻,又经历一次抢救。悫鹉琻晓 安静下来的病房永远是那么的一成不变。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就连窗台上也是积了一层白雪,除了仪器运作的声音便是无声无息。室内窗台上的金鱼缸里,只有鱼儿是欢快游着的,你追我逐,偶尔还互相碰一下鱼唇。 戴着呼吸罩的莫泰松眼睛定定看着鱼儿在嬉戏,金灿灿的鳞片在雪后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将他的记忆拉到二十多年前。 对于七八十年代的人来说,这样的金鱼不是寻常能见到的。但对于那个时候的莫泰松来说,要得到金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以金鱼跟陶江玉定情,并发下誓言,会一生一世跟这金鱼一样,只对她好…… 他恍惚看了一会儿,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陶江玉对他微笑着,手里捧着他送的金鱼缸,说“泰松,我好喜欢它们……” “江玉……”他呼吸罩里的唇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无声无息。 …… 夏瑾完成了一件心事,被莫安泽他们拉着去饭馆吃饭,说是小小放松一下,为将来应战准备。 简约不失格调的包厢里,几个人围成了一桌,莫安泽、何雨白、齐誉、夏瑾,沈逸珲,唯独少了叶蔚蓝。今天这么混乱的场面,要是有叶蔚蓝在,保准能弄得更加火爆。估计何咏莲能当场被气死。 “夏瑾,你就不好奇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何雨白咬着饮料的吸管问。 陶江玉怎么说都只是她的养母,按照他们所说,夏瑾的亲生母亲应该是那个死在产台上的女人。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单独租住在小镇上,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她也不跟别人交往……一切一切都跟谜一样,那个女人充满了神秘感。 夏瑾摇摇头道:“我想有什么用?要从何找起?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什么线索都断了,更何况,她本身就没留下什么线索下来。” 她手抱着茶杯暖手,袅袅升起的烟雾将她的眼映衬得迷离。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人,两鬓斑白,但是背脊永远是挺直的,仿佛压不弯腰的青松。 夏天立局长,他说过她长得像是他的故人,左青青! 她的脸色变了变,她不是莫泰松的私生女,她姓夏,既不随陶江玉姓陶,也不姓莫。以前她以为她的父亲姓夏,至少是陶江玉的情人是那个姓氏,所以她才叫夏瑾,可现在回头想想,她的身世只能从这个姓氏下下手了。陶江玉不会无缘无故给她取夏这个姓氏的…… 夏瑾突然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白瓷杯子磕在大理石桌子上时候,发出一声闷响,里面茶水都晃悠出来。 “夏瑾你干嘛,瞎我一跳。”莫安泽看着泼出来的水渍,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也许能搞清楚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什么事,谁可以证明?”几个人凑上脑袋,齐齐看着夏瑾。 “去干部疗养院,那里或许可以找到答案。”夏瑾倏地站了起来,拿起挂着的衣服急匆匆出去,身后的人随即跟上。 原本以夏瑾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情况,疗养院的人并不给放行的,但是有齐誉,一切就好说了。不过,进了里面说明来意,她才被人告知,夏天立前几天已经离开疗养院,说是要去祭拜以前的一位同事。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没人能回答了。 夏瑾失望地走出,垂头丧气。 “只是出去一段时间,等他回来以后就有答案了,再耐心等等。”沈逸珲拍拍她的肩膀给她鼓劲。 “是啊,反正陶阿姨跟我二叔的事情还没有完结,你专心做完那件事情以后,估计他也差不多回来了。”莫安泽道。 “也只能这样了。” …… 莫安泽因着莫泰松跟陶江玉的爱情悲剧,深感于想爱就要及时表达,狠狠爱,用力爱,要经常联络感情,千万不可以放松的觉悟下,在外面冰天雪地,零下十度的寒夜,车轮碾冰辙,排除万难,跟他的小白相爱来了。 深夜十二点,房门轻轻“咔”一声,然后进来一个高大人影向着大床上的熟睡的人而去。穿越之我的世界(女配文) 来人走进门,先是将自己的双手摸进自己衣服下,先将自己的手捂热了,然后才伸向睡着人身上而去。可是相对于他捂热的手掌,熟睡中的人温度显然更高。 当凉丝丝的手掌碰上热乎乎的脸颊,当冷冰冰的唇贴上热乎乎的红唇,霎时,“啪”一下,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嗷”一声低沉的叫。来人脸上贴上了锅贴,火辣辣得疼,委屈捂着脸。 房内原本朦胧光线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何雨白揭下眼罩,冷眼看着眼前那个捂脸扮委屈的男人。 “莫安泽,你搞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已经跟周公下棋何雨白有着严重的起床气,睡梦中被人弄醒,其怒气可想而知。 “我想你了……”莫安泽蹭着爬上床,一边自动给自己脱下厚重的衣服。虽然那一掌将他的热情拍下不少,但是眼前美人香肩半露,坐拥被子的美景又将他的肾上腺素给刺激起来。 何雨白是健康睡觉的拥护者,习惯裸/睡,所以她也不会亏待自己,她有最舒适的king size大床,柔软贴肤的被子,在这样的癖好下,难怪她不习惯睡在外面。夏瑾来了以后,她也没改习惯,因为她的房间有独立洗手间,书桌也按在自己房间内,还有小套间,里面什么都齐全。说穿了,何雨白就是个讲究时尚的懒人。 按着她的习惯,睡前在床头准备一杯温牛奶,然后就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才会出房门,两人互不干扰。 “我问你,你怎么进来的?”何雨白不给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很想将那个衣服脱得欢快的男人给一脚踹下床。 莫安泽以前有她家的钥匙,但是夏瑾住进来以后,何雨白借机将他手上的钥匙给收了回来,并且下了禁令,不准莫狼随意出入。 “嘿,有夏瑾在,就是与我方便,我难道需要你来开门吗?难道你不是在跟我玩情趣,玩刺激吗?”莫安泽扬着一张灿烂笑脸,搓着手准备扑上去,眼冒绿光。 “去你的,不许靠过来。”何雨白拉高被子,遮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如果莫安泽是只虫子,她老早就抖一下被子,然后一拖鞋拍下。 “亲爱的,难道你就不想我吗?我们有多久没有恩爱了?你有多久没传召我了?”莫安泽百折不挠,上前拉扯她的被子。 “不想,我没你那么精力旺盛。”何雨白不松手,连头都藏进了被子,死抓被子防狼。要不是她现在身上空空,她一定出去跟他拼了! 忽然被子上方没有了被压着的感觉,也没有了拉扯被子的动静。何雨白心生警惕,微微放下被子,露出眼睛看一下外面情况。偌大的大被子,除了她身体隆起的一个鼓包,就是脚跟处一处更大的鼓包,床尾处还露着毛茸茸的两条腿。 当她意识到莫安泽的意图时,她的脚踝也被一只爪子拽住。“啊”她一声尖叫,吓得忙着要跳出来。 她就像是出了蚌壳的蚌精,白花花的肉全暴露在空气里。莫安泽此时还在被子里,一手抓着何雨白的脚踝没松手。 何雨白被他抓着脚不得逃开,绊倒在被子上,将莫安泽给捂在了被子里头。 “唔!”被子了一声闷声叫喊,像变声了的惨叫鸡一样,长长的声调倍显凄惨,“快起来,透不过气儿了……”闷声闷气的声音,莫安泽左右摇摆晃动起来,想要把在被子上死死压着他的何雨白给摇下来。 “我不。”何雨白玩兴大起,愈加用力制住他。 可是,过了一会儿,被子没了动静,静悄悄的。 “莫安泽,你还活着吗?”何雨白抬头,稍稍撑起身体,不会给她闷死在里面了吧? 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抓着她脚的手都松了。 何雨白这时心慌了,连忙掀开被子查看。只见莫安泽俯趴在被子里头,像是被踩扁的大鱼儿一样,浑身光溜溜的,一动不动。 “喂,喂,别装死,你给我起来。”何雨白一会儿拍他脸,一会儿揪他的耳朵,但是莫安泽全无反应。长睫毛覆盖着下眼皮,连个缝儿都没露出来。 她手指往他的鼻子下一探,一点气息都没。这下何雨白真慌了,先是给莫安泽做心肺复苏,又捏住他的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脑中空白一片,什么都不能想了。所以她没有看见在那装死的大尾巴狼嘴角露出狡猾的笑,也没看见他微微眯起的眼缝儿正盯着她的小笼包子随着她身体晃动而掀起的白浪。捡宝 “唔!”在何雨白再次覆上莫安泽的唇,顶开他的牙齿给他渡气的时候,莫安泽适时出击,咬住她的唇,吮住她的舌,然后铁臂锁住她的身,再一个翻滚,将救死扶伤的何医生就那么压在了身下。 他就像是装做木头的鳄鱼,等猎物就在附近的时候,马上出击,死咬住猎物不松口。等何雨白知道自己上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挣扎,她拍打,只是更加刺激了上面的人。 莫安泽不给她机会逃离他,一口气将何雨白吻得七荤八素,再加上他的手动作不停,像是将她抽了骨头,等他撤退抬起身给她呼吸时,何雨白已经浑身酥软,醉眼迷离的神态,绯红的脸颊,身体镀上了一层粉晕。 “亲爱的,看你就是嘴硬身软。你看,你根本舍不得我的,对不对?”莫安泽俯身啄吻她肿起的唇,还不忘卖乖。 “洗了没?”软呼呼的声音,吐气如兰。身上少了热力十足的火炉捂着,她觉察到凉嗖嗖的,绞着修长的长腿想要去勾被子。向来注意卫生的她在紧要关头也不忘卫生问题。 莫安泽笑嘻嘻的:“那是当然。你闻闻,我身上是你喜欢的沐浴露味道吧。”他凑过去,把自己的胸膛挺到何雨白的鼻子前给她闻。他什么都准备好了,怎么能在紧要关头被赶去洗澡。 何雨白不客气地抬头咬住了他的梅豆,再拉着他翻身,转眼间,莫安泽就被她压在了身下。她趴在他的身上,巧手学着他的样上下游动,揉捏他不同于她的肌肤触感。肌肤再次相贴的感觉,温温热热,像是捂热了的上好丝缎,但比那感觉更舒服,因为里面多了灵动。 湿润柔滑的舌尖在梅豆上挑拨,轻碾按压,在用牙齿细细啃咬,另一手揪扯另一边的,两厢同时进攻,何雨白忙的好不乐乎。既然莫安泽先挑了她的那把火,那么她也该回敬他才是。 软软的小腹附近,有一个灼热铁器顶着她,在她的重压下还在不安分地突突跳动,准备造反。她扭了几下腰部,用小腹去按摩那根铁器,挤压它,蹂/躏它,镇/压它。几下扭动,铁器反抗更厉害,变得更粗更长更灼烫。 “嗯……哼……”莫安泽被撩拨地既痛苦又舒服,在两重天里沉浮,那桃花眼儿都眯了起来,乌墨眼珠颜色更深,像是即将溢出来一样,水汪汪的。“你就不能快点从了我吗?我快受不住了……” “这不是你教会我的么?”何雨白红唇移开,芳唇轻启,满是魅惑。慢慢的,她的身体往下移动,一寸一寸攻下他的腹地,舌尖在他的腹肌上蜿蜒留下一点一点的湿润,最后在他的肚脐眼儿上转圈戏弄,逗得莫安泽浑身颤抖。 “啊……”莫安泽实在受不了她的这种折磨,大手紧紧抓着头上枕头,低吼了出来。 何雨白自从得了莫安泽真传就压奴翻身把歌唱,一路把小莫子训得服服帖帖。她折腾他的时候,绝不允许他动手动脚,而莫安泽也乐得她在床上时候一改冷艳高贵的形象,任她“伺候”他。 何雨白不喜欢躺着做下位是有原因的。她的其他方面都是全面发展,上学时候德智体美劳样样皆优,智商高、记忆高、情商高、个子也算高,毕业后收入高,住房高,什么都高,唯独胸前海拔不高。这一直是她的痛处。 当年莫安泽少年不懂事,追她做女朋友的目的就是跟人打赌她是a还是b的bra,那时候深深伤到了她的自尊。从那以后,何雨白一度对男人有了心理阴影,变得冷漠起来。直到数年之后的两人重逢。 这次,换了何雨白对爱情没有了信心。在她的眼里,莫安泽对爱情永远不可能认真,永远是一场游戏。对他来说,恋爱还是无聊时候的生活调剂,是圣诞节、情人节、三八节等等一切节日时候的情人伴侣,聊以寂寞用的。之前是,之后依然是。他不懂爱,也不会爱,待他明白时,大概她也老了。 对一个不懂爱的人,她也只能抱着凑一对的心态去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不动心,现在好聚,将来好散。 回到体位问题上来。胸部平坦的女人,在平躺着的时候,由于地心引力,会更加变得一马平川。正如莫安泽曾经取笑过她的——飞机场。在身上有衣物的时候,她可以用厚罩杯来撑起,但脱光的时候,她不可能给自己的小笼包里面塞东西。 败也地心引力,成也地心引力,换个地位,她在上,背部朝天的时候,她的小笼包就会变大一点,更像是秋熟的在风中晃悠的水蜜桃。 “舒服吗?”何雨白微微半撑起身体,胸前小小的坚/挺擦过他的胸腹肌肉,激起莫安泽一阵战栗。她勾着唇满意看到莫安泽喘息着点头,终于手指转移了阵地,挪开白嫩的身体,让他被挤压的铁器重见光明。论推倒男配的最有效方式 那被压迫了的铁器迫不及待要证明它的威武不能屈,浑身赤紫,根根经脉爆出,透出润泽的光泽。 “我快死了……”莫安泽大掌捏住她的小粉桃子,手下没了轻重,重重揉捏起来。一手拉着她的小手去碰他的铁器,“快给消消它的怒气。” 何雨白拇指跟中指圈成一个圈儿,然后瞄准那根嚣张的铁器挥指一弹,莫安泽再次发出狂暴的低吼。“啊……疼……” 他一把将那个屈身在他腰间的女人给拖了上去,然后狠狠吻住他,啃咬她的唇,一边分开她的大腿,让她重新跨坐在他的腰间,让铁器磨蹭她的花蕊,消解他的胀痛。 但是这种程度,只是火上浇油,让他更加涨痛。他迫切需要化身为钻头,钻进她的身体里,对她深度挖掘才是。 双唇吻得热火朝天,莫安泽搂着她的腰肢移动身体,手指去够到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有他们做事的必备用品。 两指一夹,小套套已然在手。他腾出手准备撕开包装,却被何雨白拿过,扬高了手臂在他眼前晃荡。 “你准备帮我套上?”莫安泽欣喜,他还没有享受过她帮他戴/套的待遇。 谁知何雨白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冷艳的笑,将小套套丢进了垃圾桶。 “你?这次不需要我穿雨衣了?”莫安泽立马变得更兴奋,眼中乌墨几乎发出莹绿。这次来更激励的亲密接触,可是大大给了他机会啊。他的小白是羡慕嫉妒了,脑子开窍了? 果然不让莫安泽失望,何雨白稍稍抬腰,扶着他的铁器往自己的花/径中塞进。 那种被撑满身体的舒服,那种被密密包围的极致包裹,令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呼……” “爽……” 莫安泽满意极了,大掌扣住何雨白的细腰,扶着她抬起坐下,自己同时不住跟她挺腰相迎。一时汗液出的更急,不一会儿,汗湿了头发,身上晶莹汗珠密布,汇聚成线,从他身上滑落。 不戴套子的亲密触感更令他情动,疯了一样卖力挺动,不知疲倦,次次都冲到底。 “轻……你轻点儿,疼……”何雨白在他一浸入她的身体后,便软了身体,犹如在海上颠簸的渔船,只能随波逐流。一阵阵刺激的晕眩让她将主导权都交给了那个掌舵手。 一下下的进出,犹如船桨划破风浪在前行。他给她带来了无与伦比的舒服刺激,可是,那紧凑的速度,也让她越来越绷紧自己的身体,她跟不上他的节奏,真担心自己会被他强行撑破。 听见心爱女人叫疼,莫安泽缓了缓速度,抬起身体吻住她,手掌悄悄滑到她的身前捏住她的花芯,粗粝的手指按捏她,让她放松自己。 “你放松一点,太紧了……”莫安泽喉咙里憋出字来。 “啊……”何雨白少了他手掌的支撑,软软叫唤了一声,然后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她匍匐着喘息,身上大汗淋漓,身下却还在收缩着。 莫安泽心疼她,不管自己被她咬住的铁器有多么难受,他也是痛并且快乐着,于是他缓缓抽动,让她适应他的尺寸。 “好,好了。”何雨白手撑着他的胸膛又坐了起来,手掌顺便擦过他的胸膛,为他掸落一片汗珠,手掌心里湿哒哒的。 听到赦令,莫安泽马上马达全开,进行又一轮冲击。他简直太喜欢这种感觉了,没有束缚,没有隔阂,完全的亲密接触啊。那层层叠叠的幽径是那么的温暖湿润,红牡丹花下死了也值了。 何雨白短暂休息过后,恢复了一点体力,她媚眼如丝地看着这个男人的冲刺,他带着她在傲游天空,驰骋于/大海…… 耳边的呼吸越加浓重,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何雨白眼见着差不多了,突然翻身下来,将自己跟他中断了联系。 “你……”莫安泽莫名呆呆看着在一旁笑得得意的女人,还未作出反应,随即被身体里席卷而来的浪潮淹没,“哦……”,他身体浑身畅快,腰眼一酸,铁器喷出热浆,软了…… 这时他终于反应过来,霎时眼睛瞪起了,爆吼:“何雨白!你耍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谢谢订阅!论水养人 何雨白裹起被子,扭身留给莫安泽回眸一笑:“你以为你的小伎俩我不知道?套子是你买的,动过手脚了吧?” 莫安泽原本还有底气,一下子泄了气,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闷闷出声:“算你狠!” 清晨时候,夏瑾做了三份早餐,噙着笑看莫安泽顶着黑眼圈一脸挫败得走出房门。悫鹉琻晓 “怎么,又失败了?” “嗯,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精明的。”莫安泽赌气似的一口气喝光桌子上的热牛奶,刚要拉开椅子坐下,何雨白出现在他的身后,脸上神清气爽。 “以后不许你诱骗夏瑾开门,再有下次,绝不宽贷。”她比了比手中刀叉,眼光若有似无在他裤裆瞄过。 “戚,好像你没爽到似的。”莫安泽嘀咕,丝毫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夏瑾不来开门,他就不会爬窗吗?以何雨白嘴硬心软的个性,她就是一只纸老虎,他相信自己有成功的那一天的! 夏瑾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脸上泛起淡淡笑意,心里酸苦。十二月一到,很快圣诞节就在眼前,叶秉兆在何处呢,他过得是否安好? …… 莫泰松正式跟何咏莲办理离婚手续,何咏莲不满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夫妻两个对簿公堂,最终以何咏莲的落败告终,母子两个被驱逐出莫家大宅。一时,南城新闻界再起波澜,莫氏的股份都有所波动。不过却不是跌,而是升。因为莫氏药业趁此大换血,撤换了一批大蛀虫,其中就包括与何咏莲有联系的股东。如此一来,好比一棵修剪了枝叶的大树,整个儿兴兴向荣了。 也许是有了陶江玉的下落,莫泰松又有了新的动力,他的身体大为好转,竟然可以坐着轮椅在医院里面活动了。 “小夏,我想等过了年,到明年春天就给江玉迁坟,你答应吗?” 医院的草坪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除了几只寻食的麻雀,几乎没有其他的颜色。阳光透过阴霾,洒下淡淡的微暖。莫泰松坐在轮椅里面,目光久久地看着雪地上的麻雀跳跃,眼角眯起,留下深深的皱纹。 夏瑾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一个人对生重新有了希望,而他生的希望竟然是为了可以跟一个已经故去多年的女人合葬,其中酸楚,又有几人能体会? 她松开握着轮椅的手柄道:“生不能重逢,死后可同穴。我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可以跟你在一起,虽然活着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得到,但是死后还有机会,我想她是高兴的。”迁坟,也就意味着陶江玉可以进入莫家的祖坟,将来莫泰松也去了话,他们可以合葬了。 莫泰松愿意给她名分,这辈子,她也有了归属,不用再被人以“某富商情妇”这个名声所累,死后还被人嫌弃。陶江玉生时不能做莫太太,死后做了,悲剧的最后结局,还算不是最悲。 …… 几天之后,夏瑾收拾行李离开何雨白家,回到乡下老家。她要先行过去打点好一切,然后等莫泰松过来。同行的,还有沈逸珲、叶蔚蓝。 “沈总裁,你日理万机的,这么跟着能行吗?”叶蔚蓝手撑着腰,斜眼看向沈逸珲道。有沈逸珲这个不安好心眼儿的大灰狼跟去,叶蔚蓝即便是大着肚子也要跟着了。 “这个年代有一种可以随时随地供你开会的科技,叫视频,有一种运输叫快递,我还有我的助理,就算我在北极办公都没有问题。不过,你这个身体都要去,齐誉他放心吗?”沈逸珲将叶蔚蓝从头看到肚子,挑眉反击。 两人一来一往,谁也不相让。 齐誉当然是一千一万个反对的,他原本要一起去,但是律师事务所脱不开身。而且,为了不给他的母亲大人有挑刺的机会,他也只能忍了。 人不在,叶蔚蓝大可以信口开河:“他对我放心的很,不用你多操心,我宝贝儿很乖的。”刚说完话,她的肚子上就被踢了一脚,叶蔚蓝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忍! 夏瑾正在从车子上搬行李下来,听着两人斗嘴,打断道:“行了你们。这乡下到市里才多远的路啊,也就路上花费时间多了些,哪有你们讲的好像要隔开一个太平洋那么夸张。乡下空气好,蔚蓝来这里对胎儿的成长比较好,齐誉舍不得的话晚上过来早上去上班也可以,反正都有车。” “还有你,逸珲,你不用跟着我的,我可以应付的。”她两手一拎,将一个大一点的旅行箱搬着上台阶。 “让你一个人,我怎么可能放心。”沈逸珲撇下正要跟他斗嘴的叶蔚蓝,快步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拎杆。夏瑾是以陶江玉女儿的身份长大,这个村子的人用什么眼光看待她,不用想也知道。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当年她是怎么忍过来的? 怪不得他们结婚的时候,夏瑾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邀请了七大姑八大婶的,不要求大摆筵席,只有几个同事静悄悄吃一顿,原来原因在此。回头想想,沈逸珲只觉得自己更对不起她。当初只想要有个人陪,要低调不想把事情弄大,就那么对夏瑾了,是他当时对她的无心无意才有他今日的苦涩。 夏瑾的老房子虽然合同已经到期,住户也已经搬了出去,但是里面还未重新修整一番,几个人也只好先在附近的农家乐里面住下。反正是淡季,游客比较少。 等行李都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齐誉跟莫安泽、何雨白三人还是过来了。一个是放心不下他的老婆孩子,一个是受人所托请了年假过来帮忙看看,另一个是被强迫休假硬拉来“休息”。 “这儿环境不错,难怪夏瑾你长这么漂亮,原来是水养人啊。”莫安泽笑嘻嘻道。 晚饭过后,天已经擦黑,几个人由于无事可做,借了农庄老板的照明灯出来散步看看夜景。其实黑不隆咚的,除了天上一弯月,地上一层雪之外,也没什么看头。农庄临湖而建,照明灯照射在湖面上也看不出什么。 结了冰的湖面在昏暗光线下反显得难看,没有了往日的柔滑婉约,除了看着冰冷还是冰冷。湖边的风又大,吹在脸上刀子在刮脸一样,有些刺痛,倒是让人饱食之后的昏昏欲睡感消除了,精神倍儿足。 “哟,莫医生好眼力,这黑乎乎的天也能看出这里的水好,还能养人。”何雨白被莫安泽硬拉来作陪,听着莫安泽没话找话,差点没笑出声来。她说话,哈出一层雾气,西北风一吹就散了。 莫安泽这是摆明了在拍夏瑾马屁,指望夏瑾跟他换房间,让他可以异地行“凶”,何雨白何等精明,眼珠子一转就听出他的意思来。 他们入住的农庄不大,一般也只招待市里面下来过过农村休闲生活的都市白领,早上过来了晚上就离开,很少会有人留宿。仅有的四间客房,叶蔚蓝跟齐誉享用,何雨白存心要折腾莫安泽,宁愿跟夏瑾一起,也不要去跟他用夫妻房,莫安泽只能跟沈逸珲去互相取暖了。 莫安泽在上次半夜事件之后,依旧不改初衷,变着花样要跟她造人,何雨白实在是忍无可忍,给他下了禁令,就算他滥用职权,把她给“被放假”,硬拉来乡下,也不能让他得逞。 叶蔚蓝跟着起哄:“是啊,既然莫医生视力这么好的话,能不能看看,这冰层下哪里有鱼,我们也好弄条鱼回去吃吃。这儿的水这么好,能把夏瑾养这么水嫩嫩的,那么这湖里的鱼只会更好吧,雨白,是不?” “是啊,这湖里的鱼可是一年四季都在喝着湖水呢,如果是人鱼就好了,一定是国色天资,比夏瑾更漂亮。”齐誉也加入帮腔。 莫安泽的“恶行”只差被贴在公告栏上面了。 “我说,雨白,趁着在这农庄,你得要多吃几条鱼,多喝几碗鱼汤再回去,不然,你一年四季都闻着消毒水味儿,要是提早衰老了,安泽可要嫌弃你啊。”这是齐誉说的。 “才不是呢,我觉得雨白多喝汤,多吃鱼,先给他们宝宝做好功课才行啊,这有了肥沃的田,将来才有好苗子长出来啊。”这是叶蔚蓝说的。 “……”一唱一和,说相声一般的默契,无关的人听着笑而不语,被暗指的人一脸窘迫。 “行了你们两个,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多好是吧?”莫安泽被一直糗着说笑,逼急了开始跳墙,“人家叶小姐不会吃鱼,麻烦齐先生好好挑刺。你那双胞胎可得好生伺候着,吃鱼也得双份儿,别厚此薄彼了。”莫安泽满口酸意,恨得牙痒痒。 他十八般念头使出,奈何何雨白就是不上钩,还给他下禁令,连手都碰不得了。 乡下不比城市里,会有专门扫雪的来处理这些积雪。湖边小道积雪厚实,沈逸珲跟夏瑾两人打了前阵开路,后面是叶蔚蓝跟齐誉踩着之前的脚印前行,之后才是莫安泽跟何雨白。 “哎呀。”一声闷叫,莫安泽滑倒在雪堆里。他原本走路就心不在焉,再加上被几个人踩过的脚印下已经变成冰块样,很容易打滑,一个不查,他就躺着了。 “怎么样,没事吧?”何雨白到底心软,见他躺着挣扎起不来,便伸手去拉他一把。 “啊!”一声尖叫,前面四个听见呼声回头看,只见何雨白已经跟莫安泽都滚雪堆了。 “还是我媳妇疼我啊。”莫安泽不失时机,抱着何雨白不肯撒手,对着她的红唇就是一下,桃花眼眯笑的如同狐狸。 “你是故意的!”何雨白怒目而视,抓了一把雪撒他脸上。 “媳妇儿,别……”莫安泽拉长了声调,故作委屈,“我是真摔疼了,你不帮我回去看看吗?我可能闪着腰了,额……这雪下面的路可能不平,把我给顶伤了,我疼啊。” “去你的,就会骗我。伤谁也伤不到你,要看就叫沈逸珲给你看,看看你那细皮嫩肉有多伤。”何雨白这次不搭理他了,倏地一下爬了起来,拍身上沾上的雪。 莫安泽尤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还是起不来,沈逸珲笑着摇头过去拉了他手道:“雨白,我看你还是回去给他看看吧,这伤看样子不轻呢。我不是医生,看不了,要是真有什么大事,我可付不了责。” “就是,媳妇儿,我的腰可关系到你的终生幸福啊。” “你伤了腰,我刚好找别人。”何雨白冷着脸凑过去,还是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夏瑾,我先给他回去看看,你们接着玩儿吧。” 夏瑾笑着点头:“好。”这一扶,估计她也不用回她们共用的那间房了,干脆先跟老板说了,叫他将那间剩余的房间给准备好。 在莫安泽转身的刹那,她没错过他跟沈逸珲互相对视的那一眼,那分明是苦肉计得逞的贼笑。 “逸珲,你这可是功德无量啊,那小子吃素吃到快要变成和尚了。”带那两人走远了,齐誉打趣。事实上,他天天听到的是狼嚎。 “能帮则帮呗,雨白其实心疼着呢,这点眼力都看不出来?”沈逸珲跟夏瑾并排走,唇畔带着温柔的笑。那一对活宝,其实是最登对的一对,如果不是莫安泽当年的混账事情,两人孩子早就该打酱油了。 想到这儿,他眼瞥一眼夏瑾,说到孩子打酱油,他们之间如果有孩子的话,又何尝不是呢?他白白错过了那么多的时光…… 夏瑾只一心盯着前面的路,没注意到沈逸珲投过来的视线,她道:“是啊,雨白那点心思,跟本就不是安泽的对手。她总是用冷漠伪装自己,其实,她心里哪舍得放下。”脚下传来雪被踏碎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她走的缓慢,由于脚下的冻土是高低不平的,所以她即便走的小心翼翼,身体还是摇摇晃晃的。 “小心!”眼见夏瑾身体往一旁斜过去,沈逸珲眼明手快接住她,月下的眼眸,盛满了柔柔目光,“你还好吧?” 夏瑾仰躺在沈逸珲的手臂上,撞进他毫不掩饰的目光里,乌黑的眼眸,让她想起了叶秉兆看她时的那种目光,柔软的温情,好像为她挡去了所有严寒,只用温暖包围着她,让她徜徉其中。 她一阵恍惚,待回过神时,才将两个人分清。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脸红了起来,急忙推开他。“对,对不起。”她摇了下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她实在是太想念那个人了。 她连梦里都见不到他,似乎怕梦里的自己禁不住想念,在梦境里面跟他诉苦,让他不能放心一样。她是彻彻底底的将那份想念放在了心底。一别之后,他们再没见过面,而她也没有他丝毫消息。这次的分别,与以往都来得不相同,是她说,不会让他再惦念着她的啊…… 沈逸珲原本在看到夏瑾眼中出现同样的温柔眼眸时,心里一阵欣喜,但见她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时,欣喜随即消散,他的眼在夏瑾离开他的怀抱时,被失望取代。那怀抱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心也随之空空荡荡,呼呼冷风灌进,他的心好像感冒了,闷痛,酸涩,想要流泪…… 后面的叶蔚蓝身上毛都炸开了,就这么让那小子占了她大嫂的便宜。“这夜路不好走,我们赶紧回去吧。”她冷哼着,随即上前挽过夏瑾的手臂拉着她往回走。 齐誉跟沈逸珲多年兄弟,他心里想什么,自己岂能不明白?前面两个女人手挽着手走,他手臂搭上沈逸珲的肩膀,叹了口气,热呼呼的气息随风而散。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劝他放弃。 他不能明着跟沈逸珲说,其实夏瑾已经是叶秉兆的妻子,他再怎么对夏瑾好,夏瑾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但眼见沈逸珲这么痴痴苦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逸珲,夏瑾她是个实心眼儿的女人,既然她认定了叶秉兆,眼前的分手也只是为了不让他分心。等他回来,他们还是要在一起的,你就别再执着下去了。” 沈逸珲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听见她有事,我就是不能放下她。我的心已经不由我控制,我能有什么办法?以前我总以为她只是一盏白炽灯,可现在我明白了,她是我的北极星啊,有她在的地方,我总是不由自主地要跟着她走。” 这次换齐誉沉默了,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沈逸珲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痴梦,也许只能到叶秉兆归来的时候,才会清醒了。如今在梦里,他也许还是幸福的。不管梦醒之后有多难过,至少,他还有梦的点滴。 …… 农庄里头布置的还算是淡雅别致,充满了乡下风情。屋檐下一串串风干的腊肉,那别致的香味能顺着空气分子,直接飘到房间里头。不过,里面的人无心闻着那肉香睡觉。 夏瑾是满心失落的回到房间的。只要想到叶秉兆,她的思念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打开行李箱,抽出里面一件白色棉质衬衣,那是一件旧的男士衬衣,夏瑾离开御景湾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唯独带走了他一件衬衣。 经过洗涤的衣物早已经没了那个人的气味,可是,睹物思人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正合适。她将那件衬衣当做了她的睡衣,穿着这件衣服睡觉,感觉叶秉兆依然在她的身边,在他的怀里。 夏瑾刚刚换上门边就传来敲门声。 “有什么事情吗?”夏瑾披了件衣服前去开门,来敲门的正是沈逸珲。 “嗯……我来看看你,顺便叫你把这碗姜茶喝了。”沈逸珲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碗,发出阵阵老姜的味道。“刚才我们都在湖边吹了风,安全起见,还是喝点姜茶驱驱寒比较好。”他将手里的碗抬高,往前送了一点。 叶秉兆的衬衣穿在夏瑾身上是显得很长的,一直垂到夏瑾的膝盖上面一点点,夏瑾外面套的是一件内里羔羊绒外面是针织花纹的开衫,只遮到臀部,所以衬衣的下摆露了出来。 沈逸珲见着夏瑾外套下露出的衬衣边角,眼睛刺痛了下。他常年穿衬衣打领带,那是一件什么衣服,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唇角的笑有点僵硬起来:“你……这是他的衬衣吧,你……想他了?”说出的话艰涩,可他还是说了出来,乌黑的眼忍住眼底的酸涩,不让雾气蒸腾出来。 夏瑾低头看了眼那露出的衣角,扯了唇淡笑了下,并不回答沈逸珲的问题。她道了声谢,接过碗便关上了门。她不愿被人看见她对他的思念。现在的她已经懂得,思念是一个人的事,不需要对人诉说。 一旦将思念说出了口,思念就变成了委屈,委屈会变成脆弱。那不是他想要的她,也不是她自己。她要将心里的思念积累起来,等到重逢的那一天,只说与他一人听…… 门阖上,沈逸珲动了下步子,再也忍不住将身体靠在了墙上,垂下的手握紧了,紧到颤抖。后脑勺顶在墙壁上,让墙的凉意冷却他发热的头脑。这个时候,他的脑子热烘烘的,急需要冷静。 他有满肚子的怒火想要发泄。即便是那个人不在她的身边,她依旧心心念念想着他,分手了还穿着那个人的衬聊以慰藉。他几乎天天围在她的身边,难道她就看不见他的好吗?他已经在尽力挽回了……为什么不给他一点点的希望,哪怕是一丁点儿?他们之间,难道就真没有了他进入的余地? 他眼底的雾气终究忍不住,浮上了眼眶。夏瑾,在你对我心冷之前,你可有这样想念过我,想要挽回我的心? 可是一想到他们之间变成这样的原因,他的怒火“哧”一下灭了,他的无力感,他的挫败感,他的悔恨……什么都没有用了,是他先让她寒了心的,他有什么资格再去羡慕她对叶秉兆的深情? 第二百一十三章 谢谢订阅 !没病找病(一更) 农庄里面客房隔音不比大酒店,响声大一点外面就能听到。悫鹉琻晓沈逸珲靠在墙壁上,一腔热火冷得透彻,但相邻的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又燃起了他的希望。 “啊!小白,你就不能轻点儿,我没伤也给你掐出伤来了……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 “啊!疼啊!”比刚才更响亮的叫声,“这是肉,不是犀牛皮啊!” “我觉得就是犀牛皮,比犀牛皮还厚,是放射科的放辐射挡板……你给我过来,叫你给我装,看我饶不饶得了你……”显然是何雨白发现上当之后在教训莫安泽。 沈逸珲嘴角浮起苦笑,来了三对,只有他一个心冷。那边,即便是吵吵闹闹,也是恩爱着的。 隔壁没有了声音,隐约传出莫安泽抱得美娇娘之后的满足喟叹“小白,我好爱好爱你……” 沈逸珲摇了摇头,他没有听/床的癖好,拖着失落的步伐走开。可是刚走几步,他随即停了下来。 莫安泽用苦肉计赢得何雨白的心软,这才有了今晚的花好月圆。那么他呢?他可否能换得夏瑾对他专注的一眼,没有其他人在其中的一眼? 他的步子加快,在到自己房门前时,他未进,却是脚步一转,径直向门外走去。外面冰天雪地,他未喝姜茶,也没有将脱下的棉衣穿上,径自出了门口…… …… 天亮时,几个人都出了房门,齐聚大厅吃早餐,却未见沈逸珲的身影。 “莫安泽,你可以将你脸上猥琐的笑收一下了,别以为我们一点都不知情。”齐誉见着莫安泽脸色的春风得意,那笑容真是大大的刺眼。“你不是撞了腰吗?”他没好气道。 叶蔚蓝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如今连半饱都不敢吃,只敢摸摸亲亲。这农庄里面的房间是双人间,两张床之间还隔着一条走道。叶蔚蓝仗着肚子大,平时在家里时候就已经一个人要霸占大半张床,到了这里,只能一人一床。 齐誉看得着却摸不到,怀里少了习惯的大火炉,他失眠了大半宿,所以相邻的房间有什么动静,他隐约听得到。这一听,更是刺激了他,大清早的,只有他一个人满腹怨气。至少从现在看来是的。亲亲总裁,先上后爱 今晚上,他一定要将房间的两张床合并到一起! 何雨白红了脸,在桌子底下踢了莫安泽一脚,向他投了一个大白眼。 莫安泽无视了齐誉带着怨气的眼神,耳朵自动避听,也将何雨白的那一脚当做是爱的踢踢,恨不得哼出歌来。这些个女人里头,只有小白是最好最温柔的,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而小白是他的…… 他的脸上红光满面,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连普通的白馒头白粥都吃的特别香。“小白,多吃点鸡蛋补补。”他殷勤得拿了个水煮蛋给剥壳。 昨晚终于换他压了何雨白大半夜,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隔音措施,他可以奋战到天亮的。想到昨夜激烈状况,他脑海自动浮现旖旎画面,笑得如一枝梨花压海棠。 他们难得在外过夜,更是觉得刺激。其实那悲催的隔音效果也不是那么差劲,至少何雨白不敢大声叫,也不敢跟他反抗到底,到后来还是从了他。想到她拼了命的忍住自己,那红扑扑的小脸上带着既欢愉又难过的表情……他就一阵心神荡漾,看向何雨白的眼神简直能融化外面的冰雪。 齐誉实在受不了这眼前眉来眼去的一对,更加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他同样的是在给叶蔚蓝剥水煮蛋,而叶蔚蓝一手撑着脸,一手在桌上弹钢琴,思绪似乎早已飞远,对于莫安泽跟何雨白之间的绯事丝毫不感兴趣。 她的眼有意无意看向对面的空座,偶尔皱了下眉。 “蔚蓝,在想什么呢?”齐誉将剥得干干净净的鸡蛋送到她的嘴边。 叶蔚蓝这才拉回思绪,就着齐誉的手一口咬下鸡蛋。“唔,没什么。”眼珠子转转,装作天下太平的样子,她才不主动提起今天那个大灰狼怎么还没出现。 昨夜,她喝过姜茶以后,原本想着夏瑾回来时情绪低落,想过去安慰她一下的,可是刚打开门,就见沈逸珲在献殷勤,给夏瑾喝姜汤。于是,她就跟柯南一样,暗中注意他。 见到夏瑾身上穿的那件衬衣,再见到沈逸珲灰白着脸靠在墙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可以安心睡了。她的床靠窗,在她躺上床以后,就着睡前那一段蒙蒙睡意,她眯缝着眼,却在那时见到了窗外冰天雪地中的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形高大,矗立在冷冽寒风中,岿然不动,更要命的是他身上衣着单薄。这男人想要干嘛?仙道攻夫 当时,叶蔚蓝吓了一跳,还以为沈逸珲受的刺激太大,想活活把自己冻成冰人。她虽然不待见他,但不是冷血动物。原本她想要叫齐誉去拉他回来,别真给冻死了,可……这真不能怪她,她怀孕了,容易嗜睡,很容易进入梦乡…… 她只是欣赏了一会会儿他站立在风中的英姿,然后……然后就给睡着了…… 叶蔚蓝这会儿良心有些不安,用手指扣着桌子的棱角,眼珠四转。 待会儿他们出门会不会见到一个冰人?不对不对,要是沈逸珲冻死在外面,农庄老板是第一个发现的,可眼前并没听说出了什么大事,应该是他想通了,不会用那么痛苦的死法的。他要死在这农庄里头,这农庄以后还要怎么经营下去,这不是害了人家吗?还有,他对夏瑾愧疚,难道自己死了就要夏瑾对他愧疚? 叶蔚蓝发挥想象力,但是吃得不用心的后果就是她被鸡蛋黄给噎住了,一阵猛咳,喷了一桌,也打断了莫安泽对何雨白的浓情蜜意。 “叶蔚蓝,你好恶心。”莫安泽一脸嫌弃样儿,皱了眉表达不满。 “吃你的,又没喷到你那里。”齐誉拿着纸巾擦桌子,努力维护中。 不管那两对人怎么闹腾,夏瑾都置若罔闻,手里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碗里的白粥。 他们早餐进行了这么久,都没见到沈逸珲出现。他不是个习惯睡懒觉的人,这会儿还未起,不会是病了吧? 昨夜,她不是没有看见沈逸珲眼里的难过,在他见到她身上的衬衣以后。可是,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也见到了他站在冰天雪地里的身影,她以为他只是在发泄他心中的郁结,所以没有出去叫他回来,因为不想给他希望…… 她以为他想通以后会回来喝姜茶,又或者已经喝过了,所以并未在意,可是看样子,不是的。 如果他病了,那就是她害的。是她没有顾虑到他的感受,刺激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围绕在她的身边,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用意,可是,她无法给他回应啊…… 那么现在他怎么样了?发高烧?全身无力?高烧烧到多少度?一点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咣当”一声清脆的声音,夏瑾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安,再也坐不住,放下勺子急急往客房方向走去。嫡女重生模范 “夏瑾,你怎……”么字未出口,齐誉被突来的清脆声打断了擦桌的手势,抬眼刚好看见夏瑾离开的身影,他看了一眼始终空着的座位,意识到有事发生了。 夏瑾急匆匆推开沈逸珲的房门,里面光线暗如黑夜,窗帘被拉得一丝缝隙都没有,她眯了下眼,只看到一张单人床上鼓起的一个影子。 她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光线投入,随即走到沈逸珲床前。 眼前的男人身上裹紧了被子,脸上一层汗珠,嘴唇发紫,在被子底下不住得颤抖,他紧闭了眼皮,眉头都挤成了一堆,一看就是发了高烧的样子。 “逸珲,你怎么样?”夏瑾拍他脸颊,观察他的意识,“醒醒,逸珲。” 触手一片火烫,夏瑾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再伸手去触摸沈逸珲的额头,眉头皱得更紧,脸色焦急。 烧的迷迷糊糊的沈逸珲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清凉一片,他的身体明明冷到颤抖,可是在感觉到那股凉意时又觉得舒服,像是置身在炭火中时,来了一块冰冰凉凉的冰棒给他降降那火力。 他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夏瑾覆在他额头的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唇角无意识得勾起一丝笑,像是大孩子得到了冰棒一样的满足。 “逸珲,你醒醒,你在发烧……”一声声带着软软口音的音调传进他的耳中,可是他只觉得遥远,而且他不想睁开眼。在他的世界里,有他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人。 在那里,他一样病倒在床上,他们回到了那间小公寓。她为他忙前忙后,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有她软软的念叨声,有她轻柔得给他挫揉胃部,有她温柔的嘘寒问暖。她的焦急,她的心疼只为他一人。 “夏瑾……别离开我,我错了,你别离开我……”无意识的呢喃从他的齿缝里溢出,夏瑾的手一顿,手心更觉炽热,忙使劲抽了回来,心像口钟,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分割线…… 卧槽,洗面奶当成牙膏!我这是要走火入魔的节奏咩?哭,嗷嗷嗷,求安慰啊~ 还有一章的,我先洗洗睡了,第二章晚上会发出,亲们等着我回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谢谢订阅 !没病找病 (二更) “他怎么了?”跟着来了齐誉伸过头,看了眼烧的脸通红的沈逸珲,拧着眉。悫鹉琻浪 夏瑾还在惊讶中,被齐誉出声吓了一跳,那刚刚被沈逸珲抓过的手更觉发热。刚才她一心着急他发烧的事情,不知道齐誉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沈逸珲的梦呓。 被沈逸珲以这样的形式告白,夏瑾并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相反,她反而觉得难过。从离婚之后,就是她一直在避开他,每次见面都觉得很尴尬,要么就是不欢而散。直到这阵子的相处,她刚刚才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来看,可是被他这么一惊吓,她又觉得难以面对他了。 “病了吧。”夏瑾往后退了一步,让齐誉先看着沈逸珲,“我去叫安泽过来看看。” 她低着头,匆匆走出房间。齐誉看着她刻意逃避的背影,再听沈逸珲胡乱的呓语,声声都是“夏瑾,夏瑾”。 齐誉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手指搭上他的额头,摸了摸,摇头。 “逸珲,你这是何必呢?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你觉得你会有希望吗?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你难道还摸不清楚?”在餐厅的时候,叶蔚蓝已经将沈逸珲夜里的古怪举动告知了齐誉。以齐誉以往的经验来看,怎么会不知道沈逸珲用的什么计? 也许夏瑾会对他感到心疼不舍,但那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而仅仅是出于朋友之情。沈逸珲这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只怕会将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种关系再次打破,夏瑾会再次跟他保持距离。 沈逸珲原本握着冰凉小手正感觉舒服,可是一下子,那种凉凉的感觉没有了,让他再度烦躁起来,一只手胡乱在床上摸着,逮住了齐誉的手就往脸上贴。可是,男人的粗糙大掌怎好跟女人的柔软小手相比?刚贴上,沈逸珲就嫌弃地放了开来:“不是这个……” 齐誉抿嘴好笑,都烧成这样子了,还能分出个差别来。他的手在沈逸珲眼前晃了下:“你是真醒着还是假睡着?” 沈逸珲只觉原本软软好听的声音变成了粗噶低沉的声音,好似淙淙溪水声中传来一声熊声,眼一睁,他迷蒙的眼有着如云出山时的薄薄雾气,眼前没有娇小玲珑的她坐在床头焦急看着他啊…… 他的眼随即露出失望,清了清嗓子道:“她呢?没有来,还是不知道我……”他想了想,闭了嘴,拧眉闭上眼忍住脑袋里的胀痛。还是不要问了,问了只怕会更失望吧。刚刚听到的声音一定只是他的幻觉,她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生病了,就像以前他胃病复发一样,她没有去看他一眼。 齐誉看着他眼底的失望,眼角斜了下门口,告诉他还是不告诉?说了,只怕他又是空欢喜一场,夏瑾对他没有那份心思,何必再给他希望,可是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她来过了,是她第一个发现你的,不过刚刚出去找安泽。”齐誉还是说了实话。 这下,沈逸珲难看的脸色才显出一点高兴的样子,心里有只小鸟在跳跃,她还是在乎他的,不然不会是第一个。 “我难受,给我水……”烧了大半夜,此时他的唇瓣干裂,嘴唇的皮都翘了起来,喉咙又干又疼。 齐誉拍拍手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初晨的阳光,落在齐誉脸上一片阴影。他凝峻的脸色让沈逸珲稍稍雀跃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来,好像知道齐誉会说什么,他伸手摆了一个阻止他说下去的手势。 “齐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做不到,所以你不要再劝我了。” “是么?”齐誉冷声道,“那么如果她知道你这种幼稚的举动,你认为她会怎么想?同情你还是远离你?不过不管哪种,她都不会爱上你。逸珲,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该让你的爱成为你们之间的困扰,就那么做她的朋友,守护在她身边不行吗?” 沈逸珲眼色墨黑一片,如果不爱她,不能将她唤回自己的身边,只能远远看着她,看着她对另一个人笑,那么他的余生要怎么过?那种痛太难忍了,他忍受不了。那将近两年的没有她的生活,将他快要逼到绝境。 “我……”他张了下嘴刚要说话,莫安泽跟何雨白在门口出现,他目光闪烁了下,还想要看那两个人之后会出现的那个娇小身影,可是没有,她没有进来。他的目光随即暗沉了下去,她又开始躲他了? “怎么就发烧了,昨天还好好的。沈逸珲同志,你是有多脆弱,就不能安分一点儿?”莫安泽嘀嘀咕咕,又是量体温,又是观察他的咽喉,东摸摸,西戳戳,好一阵忙乎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下来总结,“先看看能不能降吓体温,不能的话,只能送医院了。” 这厮摆明了饱汉不知饿汉饥的痛苦,完全不能联想到沈逸珲为何会这样,依然是一副医生有病就给治的样儿。 何雨白倒是注意到了沈逸珲眼角不住地往门口瞟,那眼神看得几乎是望眼欲穿的愁苦样儿。她狠狠瞪了莫安泽一眼,酷酷道:“你有完没完,夏瑾还等着你一起出去办事,他就交给我好了。” 莫安泽瘪了瘪嘴,想着昨晚怎么着也是他翻身做主了,怎么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这小妮子依然一副吃完就该干嘛就干嘛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善啊。不过有进步的是,这次他耍花招将她按压在身下,没在最后关头给她推开他的机会,那大半宿的畅快,不知道小安泽有没有跟小小白相遇,然后诞生出泽白或者白泽来? 莫安泽已经又在浮想联翩,想着这些个日子,怎么着也会有个小孩横空出世了,那样也不至于落后太多,更紧要的是,那些围在何雨白身边的男医生女护士看着她的肚子就该靠边站,他再也不用担心媳妇会被人拐跑了…… 别看何雨白冷漠,但是她那身架子,尤其是她那飞机场身材,倒是很受女性欢迎,换言之,她的中性美很有特色,男女通吃的类型,让他饱受威胁。 何雨白一看莫安泽又是一副精、虫上脑的yin荡模样,眼中闪过不耻:“还不快走?” “走,马上就走,我好哥们儿就交给你了啊。”他不怕死地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再抱了下何雨白,换来她一肘子顶在他小腹上。 “不许吃药。”莫安泽在松开她之前不忘叮嘱她。昨晚是何雨白意料之外发生的事情,他们什么措施都没有做,就怕她又使坏。 何雨白倒是想,但是她并没有带那种药过来,况且,她也不吃那种药,伤身。有没有看天意吧…… 等人一个个散尽,何雨白才正经坐在沈逸珲对面,跟他替换毛巾,给他喂水吃药。 “你别等她了,在她出来找我们的时候,她就没打算再踏进来。”何雨白说话一如既往的冷淡,说着事实。“沈逸珲,你一定是跟她说了什么吧?不然,她不会那么为难,连进来看看都不敢。”她露出同情的表情。 男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后悔,莫安泽是这样,眼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 人与人之间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不珍惜谁。一个转身就是两个世界。 夏瑾离了沈逸珲,生活也许会苦,可是她不会说离了沈逸珲会活不下去,相反,她自己过得很好。反观沈逸珲,他曾经的不珍惜,使他走不进她的世界,够他后悔一辈子了。可后悔又如何?与其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何不换种方式来爱? 沈逸珲垂了眼眸,在昏睡中,他模糊记得自己曾抓着她的手,他说过什么? “夏瑾她……当时的表情是怎样?”他的心猛地一沉,脑海浮起齐誉警告他的话。他们回再次回到离婚时那个冻点? “唔,也没怎么样。”何雨白不想刺激他,万一说重了,就怕这个男人受不住,自己跑出去。“可能她觉得尴尬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逼得她太紧了,免得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连何雨白都这么说,沈逸珲的心往下沉得更深,是他逼得太紧了吗?他开始坐不住了,掀了被子要起来。 “夏瑾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跟她说清楚。”他起身太猛,一下子头晕目眩,稍作适应就要穿衣。 何雨白按住了他:“就你这个样子,能去哪里?万一晕倒在路边怎么办?夏瑾现在还住在这儿,等晚上她回来说清楚不就好了。” “砰”一下,门被踢开,打断里面两人的推搡。 “沈逸珲,你真卑鄙,以为我大哥不在,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吗?你就是作死了也没人心疼!” 两人一愣看向那个挺着肚子,威风凛凛的女人。齐誉在劝过沈逸珲之后就去上班了,叶蔚蓝大着肚子不方便在外面跑,便留下来在这安胎,修身养性,顺便监视。她只是怀孕慢了思维,不代表她迟钝,将前因后果联想起来,很容易知道沈逸珲安的什么心。 第二百一十五章 谢谢订阅!卖?逗你玩儿呢! 叶蔚蓝气呼呼的,原本就显得鼓胀的肚子此刻胀得更大。悫鹉琻浪 季淳风说她自私,夏瑾经历种种苦难皆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在后面的鼓劲支持,也许夏瑾今天爱着的会是齐誉,也可能跟沈逸珲复合。但不管有一千一万种可能,夏瑾已经跟她大哥爱得不可分离,把错变成了对。 谁能说,齐誉或者沈逸珲比她的大哥更爱夏瑾? 又或者说,爱情没有谁比谁更爱,只有心与心之间更有感觉。就算沈逸珲现在会为了夏瑾豁出命来,夏瑾不爱他已经无可改变。 当初她极力促成叶秉和夏瑾两人成双,也许动机没那么单纯,也许夏瑾因为她的原因被拉扯进了是非,但是他们这一对一路走来,历尽千辛万苦,足以证明了爱情的伟大,足以证明了他们两人的情比金坚。即便当初是错,她叶蔚蓝也会力挺到底! 沈逸珲顿住下床的动作,看着怒气冲冲的叶蔚蓝,冷笑了下:“我趁虚而入?你大哥抛下夏瑾不管不顾,这么多日子,半个音信都没有。她被那些记者包围的时候,他在哪里?她一个人在那无助失措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如果他有好好对夏瑾,我又哪有什么机会?” “沈逸珲,你少来。夏瑾不可能给你机会,是你自己在创造机会而已。别以为你这几次帮了夏瑾,她就会对你有好感。别忘了,是你让她伤心,也是你那个好情人把夏瑾推到镜头前面的。这会儿,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大哥没有好好保护她?”叶蔚蓝毫不示弱反击。 沈逸珲撑着床铺终于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即便是生着病看上去也是十分的有压迫感。他走了几步到叶蔚蓝面前,潮红的脸依旧是汗涔涔的,居高俯视她。 “你做什么?别以为我会怕你。”叶蔚蓝仰高了头与他对视,如果不是她不能有大动作,就算再来一个沈逸珲她都没负担。 沈逸珲只是瞪着叶蔚蓝,脚尖一步一步往前挪,叶蔚蓝吃不准他什么意思,还有他的眼睛里涨满了红血丝,脸庞几乎是狰狞的,似乎要吃人一样。她随着他的前进而后退,没几步就脚跟靠墙了。 “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动手。”叶蔚蓝摆出了姿势,准备接下他一招。 “跟你动手我还不屑,你现在是齐誉的女人,我给他面子,懒得跟你废话。”他伸手拨开叶蔚蓝身体,从墙上的挂钉上取下自己的毛呢大衣准备出房门。 “沈逸珲,你真不要命了?”何雨白自从叶蔚蓝进来打断他们之后,就一直插着手臂看他们互相指责。但见沈逸珲不改初衷,她忍不住道。 “雨白,谢谢你。不过,夏瑾那里我必须去。她回自己的家那里,一定会面对她的那些乡邻,我担心她会再被他们欺负。” 何雨白挑了挑眉,沈逸珲这份心是好的,但是只怕他出现,反而更有问题吧。她信步走到沈逸珲的面前,身体斜斜靠在门口。 夏瑾的童年因着陶江玉那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的事情,从小到大一定受人欺负,冷言白眼必定是不会少的。她很久没回家,此次回去,不知道那些乡邻会怎么看她? 现今社会信息传播的很快,又有多种渠道,夏瑾在南城闹的两次新闻虽然很快被拦截下来,但是只要见了报,就说不清了。在她的老家,那些人就更加会拿她说事。她的确需要一个人在身边给她支持。 沈逸珲的意思她也明白,不过…… “你以什么身份站在夏瑾身边为她说话呢?她的前夫吗?别忘了,你也是新闻中的主角之一。你要现在出现她的身边,只会越描越黑。如果我是你,宁可在这里等她回来。我知道夏瑾虽然没有进来问你的病情,但她心里一定也是担忧你的。” “旁观着清,我劝你还是听我的,别去给她惹乱子。莫安泽在她的身边,虽然他那个人有时候二了一点,但关键时候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你跟他做兄弟这么多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沈逸珲垂了眼眸想了想,提着大衣的手缓缓落了下来。 现在的他,对夏瑾来说,的确没什么用,反而更让她被人瞧不起。结婚的时候,他什么都没给她,离婚了,等他可以什么都想要给她的时候,她却不能要了…… 手指紧紧抓着衣服,沈逸珲将所有的难过、愤恨都化在手指间,苍白的手指跟黑色的衣料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夏瑾是跟齐誉以及莫安泽同时出门的。在莫安泽去热车的时候,齐誉抓紧时间将夏瑾拉到一旁。 “夏瑾,逸珲他……哎,我也不大好说他什么。我想他对你的心思,你是明白的,对吗?” 夏瑾看着齐誉,眼中带着为难,点了点头:“我希望他可以往前看的,可是……齐誉,我不想让他抱有希望,也不想让他受伤。他没那么坏的,我不恨他,我没有想要报复折磨他,让她难受的意思。” “我都明白,你,我还不了解吗?”齐誉笑了下,有些欲言又止。 “齐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你可以直说,没关系。”夏瑾看出他话里有话,不明白他这个堂堂大律师还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这事其实关系到我跟叶秉兆之间的保密协议,如果我说了,就是我违反条约了。”齐誉苦笑了下,但还是开口,“所以我才跟你商量,如果你同意的话。” 夏瑾不解,他跟叶秉兆之间有协议的,不就是涉及到她那份财产转移书跟结婚的事情吗?难道还有其他的? “我是说你跟叶秉兆事实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的事情。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逸珲,让他清醒过来,免得你在其中为难,而他还在想着怎么挽回你。我实在不想看到我们几个又变回之前的老样子。” “不过告诉他的话,那么你跟叶秉兆已经是夫妻关系的这件事,就多了一个人知道。我不能保证之后会不会有跟多的人知晓这件事。如果你是叶秉兆妻子的事情被对你们不利的人得知,很有可能会重演上次的绑架事件。夏瑾,你同意吗?” “我同意,如果可以。”夏瑾点头赞成,“我相信逸珲不会泄露出去。” …… 夏瑾的老房子是一间位处于最西边的平房,紧挨在一排已经装修过的房子旁边,显得她那间房更加的潦倒落魄。就好像是一个贫民站在一排土豪旁边,就算是排在最末尾,也让人一眼就瞧了出来,显得特别的寒酸。 走进去,里面黑乎乎的,空荡荡的。夏瑾再次回来,不由悲从中来。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为她遮风挡雨的家,就算她的生活后来翻天覆地,她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家。 她是陶江玉养大的孩子,她就是陶江玉的女儿! 房子里,往日气息早已不在,泛黄的墙壁上还贴着不知道是哪一个住户留下的明星海报,青春洋溢的脸跟这有年头的房子按在一处,看上去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现在的大明星访问贫苦山区一样,一边是破破烂烂,一边是锦衣红妆,十分的不协调。 天花板的角落有条裂缝,从上面一直斜横下来,周围一圈被雨水浸泡过的痕迹,还有发了霉的霉斑,像是个老兵在沙场上退下来,带了一条丑陋的伤疤,满满都是沧桑。 夏瑾跨过里屋的门槛,摸摸那扇看上去很旧的门。门把手坏了,看样子后来的住户又换了一把新的上去,亮闪闪的,跟掉了漆的门相配,又是一处突兀的对比。她把门翻过去,手指摸上上面一条条几乎看不清的线条,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一扫进来时的悲戚,雀跃起来。 “安泽,快来看,我小时候画上去的那些画还在!” 莫安泽正好奇打量着陶江玉生活过的老房子,一时感触颇深。由于他跟莫泰松的亲近关系,所以对于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他总带着一种熟悉感。听见夏瑾热切的欢呼,他凑过去就着昏暗光线眯眼一看,只见被油烟熏过的门板上,果然有一个个模糊的图案,扭曲的线条十分的幼稚。 “恩,这好像是老鼠……这个好像是兔子……”夏瑾半蹲着一边看一边猜。现在再看这些画,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是什么了。“小时候,我妈在这儿做饭,我就在这门板上画画等她。” 夏瑾浅笑着,像是陷入回忆中,她扭头,右侧斜角处就是灶台。那边好像有个女人在挥铲做饭,偶尔转过头往她那一边看上一眼,看看她的宝贝女儿在做什么…… “那陶阿姨做的饭菜一定很好吃,你一定是得了她的真传,有这么好的手艺。”莫安泽笑笑,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被柴火熏黑的灶头早已被弃用,落了一层灰,旁边一个平台上空荡荡的,上面的炊具应该被住户带走了,留下深浅不一的灰尘印记。这儿原来是厨房啊,他惊奇,站了起来走过去仔细看看。 莫安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贵公子,农村的房子具体什么样,他并未见识过,尤其对这种隔了年代的东西,更加好奇。 那就是传闻中的土灶台,上面盖着木板的锅盖子,同样落了一层灰尘。莫安泽不嫌什么脏不脏的问题,抬手揭开了锅盖,里面是一个黑幽幽的大洞,一眼就望见下面的柴火灰烬,同样黑乎乎的。 “恩?这里不是应该有口锅子吗?” 夏瑾闻言走过去一看,微微皱了下眉:“原来是有的,不过可能是后来的人把那口锅弄出来拿去卖了吧。” 夏瑾去了市里生活以后,就将房子交给了乡下的私人房介管理,每年他们只要把分成后的钱打到她的卡上就行。这次,夏瑾提前通知了房介所,交代了要收回房子的事情,所以在上一个用户搬走后,并未有新的住户进来。 “算了,那口锅到现在估计也烂了,卖了就卖了吧。看样子,我们还要买一口新的铁锅。”夏瑾腾出手张开手指,在黑黝黝的洞口上大致比划了下。 莫安泽点头,这方面他全权任由夏瑾指挥,他从旁协助。 这次他们回来,是因为莫泰松提出的,想要在陶江玉生活过的房子里生活一段时间,感受一下她生活过的地方,然后在这段时间里完成迁坟上碑的事情。按照莫泰松的意愿,他会在迁坟仪式完成后,再回到这里,安度晚年,死后再由后人帮他们合葬。 “咦,这是什么?”莫安泽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一样,这时候见到灶台旁边一个木质的长方形箱子,外面有个把手,好像可以用来拉伸。 夏瑾随眼一瞧,眉眼又弯了起来:“那是风箱,烧火时候拉几下,可以让柴火燃烧更旺。小时候,我经常帮我妈拉风箱,等里面柴火都旺了,我才去玩。” 被人遗忘的风箱,破破烂烂的,显然也不受后来入住的租户喜欢,被晾在了一边。夏瑾蹲下来,想要伸手去将那半拉开的风箱把手推回去,莫安泽手快,想要体验一把,猛地“呼啦”一下,喷了他满脸的灰尘,头发跟眼睫毛都落上了。 “啊……咳咳……”莫安泽又是咳嗽,又是抹脸,一阵狼狈。 “噗……”夏瑾见他的滑稽样,原本还有些伤怀的,被他这么一来,顿时笑了出来。“这个不能这么推拉的,要用巧劲的呀。不过,这风箱看样子是坏了,灶头里面都是柴灰,没有柴火,被你这么用力,把里面的灰都给吹出来了。” “我怎么知道拉个风箱还有这么多讲究。看来我是当了你的替死鬼啊。”莫安泽抹了一把眼皮上的灰,灰扑扑的脸上露出两块白色,跟大熊猫相反了。他做了个鬼脸,接过夏瑾递过去的纸巾。 “那我该谢谢你了,回去我一定跟雨白说,你有好好保护我,让她好好‘犒劳犒劳’你?”夏瑾对莫安泽眨眨眼。 “那感情好啊。”莫安泽一改苦瓜脸,马上笑逐颜开。只要有小白安慰,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的笑刚维持了没多久,那一个“啊”字还没结束,陡然变了声调变成了第四声的重音,“啊!”眼睛成了斗鸡眼一样盯着他前面的物体,抖着音道:“看来,我们要好好先把这里打扫打扫才是首要的……” 他的眼前骤然垂下了一只蜘蛛,好巧不巧刚好就倒挂在他的鼻子尖前。 “蜘蛛侠来了。”夏瑾笑着找了筷拢里还留着的一根竹筷给他挑开,笑他的大惊小怪,“你还真是少见多怪,蜘蛛也会害怕。” “切,我不是害怕蜘蛛,是它突然落在你面前,换了谁都会害怕的。”莫安泽耸耸肩膀,故作逞强,可他的身体分明往旁边挪了挪,给那只欺生的蜘蛛让道。 “……” 两个人气氛正轻松,这时,门突然“咿呀”一声打开了,探进来一个头,东张西望,然后在瞧见里面的人后,露出一脸鄙夷神态。 “原来真是夏瑾回来了啊,我就说嘛,能开着豪车回来的,在我们这村子里,除了夏瑾,也没有别家女儿、儿子有这么本事了。”来人一脸的轻佻,她声音刻薄,眼皮上挑如狐,颧骨突出,整个形象看着就是刻薄样儿。她丝毫不把这里当别人家,气势很足,抄着手斜眼看人。在她的身后,又接二连三出来几个女人,个个不带好脸色。 在她们看来,夏瑾在外面不管搭上谁,都是个豪门情妇之类的,所以才能这么摆阔的回来炫耀。 “哦,是吴婶婶。”夏瑾对着来人点头示意,后面几个进来的人都一一叫了一遍。而那几个女人用x光机一样的目光在夏瑾身上扫过以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现场唯一个男人身上,露出更加瞧不起的神态,姓吴的女人还用手肘暗暗顶旁边的女人,用下巴朝前示意,丝毫不顾忌当事人的心情。 “看,又换一个了。” “就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看过不了多久,又要见报了……哎,我们村子马上就会跟着出名了。” “是啊,我们村子出了这对母女真是……哎,以后我们村的女孩子们还怎么出嫁啊,这又不是什么好名声……” 几个人嘀嘀咕咕在那交头接耳起来,一边眼神还在夏瑾身上溜过,目光如刀一样更加犀利刻薄。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低一会儿高,夏瑾跟莫安泽都能听个差不多,两人脸色也越来越沉。夏瑾委屈得快要落泪,莫安泽气愤的想要将她们马不停蹄地赶出去。她是听过多少这样恶毒的话?他身形刚要动,夏瑾出手拉住了他,对他摇头。 “吴婶婶,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她撑着笑,稳住自己的情绪。 “你回来的正好呢,夏瑾,是这样的,我从老蔡那儿听说你这房子不出租了,难道是在城里有了好婆家,想要卖出去了?”她的刻薄脸马上堆出一个笑来,笑得一看就知道是为什么占便宜的事情而说。 “也是,你看你这房子这么破旧了,以夏瑾你现在的实力,哪里还用得着这种破房子啊,对吧?”她眼珠往空空房子里转一圈儿,忽然摆出一副买卖嘴脸。 “哦,我们……看情况,价钱合适的话……”莫安泽这次抢在夏瑾之前先回答,说的似是而非。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安着什么心。 “啊,你准备多少卖出去?”姓吴的女人马上上钩,“是这样的,夏瑾。我们家阿强就要娶媳妇了,这婚房还没着落呢。你在外面见过世面,也知道外面房子有多贵了。我们乡下人一辈子本本分分的,也就那么一个棺材本,能有多少钱啊。”她摊了摊手,摆出一副穷相。 “所以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如果你这房子如果要卖出去,不如给我怎么样?” “我想着,我们两家房子相邻,就差一堵墙了。这阿强女朋友不愿意跟我们老的一起住,外面房子我们又买不起,而且距离我跟你吴叔老两口又远,如果两隔壁的话,刚好解决问题了。是吧?” “按着以前我也帮助过你,你应该会帮吴婶一个忙,优先给我,给个优惠价的,是吧?” 姓吴的女人一开腔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一下子嘚啵嘚啵说个没完了,接着竟然说起了要打算怎么装修,看样子,好像夏瑾已经同意把房子卖给她似的。 莫安泽心里把这个长着棺材脸的老女人骂了个遍,任她说下去。心想,就你这刻薄婆婆,就算你儿子娶了媳妇也得离,还棺材本呢,你本身就一个棺材脸,求人说话,还摆这姿态,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还有脸说以前帮过夏瑾,简直就是说鬼话。就你这样,当年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这脸皮还真厚得跟棺材板一样,我宁可烧了也不给你! “夏瑾,你放心。我知道这房子也是你妈的一番心血,我不会糟蹋这房子的。你高价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毕竟我是用来当婚房的,一定装修的漂漂亮亮的,不像别人那样就买个地皮将来等拆迁赔钱。”长长一番话以后,姓吴的女人终于结束了她的长篇构想。 “当婚房,那一定是装修的很好的。”莫安泽煞有介事地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可是,如果将来你儿媳妇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怎么死的,还有你们说夏瑾她……她这里会不会害怕要求你们马上买新房给他们?” 莫安泽笑得很假,这女人说话都不带打草稿的,最后一句话完全出卖了她的真正目的。做婚房是假,买下房子等拆迁是真。 这年头,到处都在搞拆迁工作,不少搞房地产的都在物色能赚钱的地皮。他虽然不懂房地产方面,但跟沈逸珲处得久了,多少还是懂点皮毛。就昨天看那农家乐农庄附近景色,就知道这块地皮有多少潜力了。这村子附近的土地,很快就会有明眼之人看中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谢谢订阅!她结婚了? 姓吴的女人被一激,脸色微变,强装着笑道:“不……不会的,那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悫鹉琻浪再说我儿子女朋友是外地人,不会知道那么多的。” 夏瑾只是淡笑着等她们说完,待见那女人马上就要接不上话,最后表露了态度:“吴婶,我这房子不卖的。这次回来,是打算装修装修自己住的。你的忙我实在帮不上。” 这下子,那女人脸色完全变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耍我!”她叉腰摆出骂人的姿势,果然接下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阵痛骂,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粗俗的骂人字眼,从陶江玉开始一直骂到夏瑾,连莫安泽也一起骂了下去。然后跟进来那几个女人轮番上阵,喷了夏瑾一脸唾沫星子。 夏瑾依旧脸色淡淡,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一样,不顶不撞,任她一个人骂到喘气,然后抽出湿纸巾擦脸。 莫安泽这回来乡下,可算是真正领悟到什么是泼妇骂街。他一直以为他的二婶就已经很另类,很没形象了,原来人外有人! “我从没说过我要卖房子,我朋友也不是那个意思。”夏瑾等到她骂累了,才接口,语气平缓,不急不躁。“还有,我妈不是你说的践人,我也不是。安泽是我的好朋友,你自己心里肮脏,连带的把别人也看脏了,在你的眼里,有见过干净的人吗?” “我过得怎样,是靠我自己能力,跟别人无关。吴婶,说人要讲证据,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不能随口就给人泼脏水。这些年,我在外面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认识了不少好朋友。这位是顶顶有名的外科医生,我还有一个很有名的律师朋友。如果你再这么说我妈,我会叫他给你一份律师信,污蔑别人也是有罪的。” “哎,我看你们是没多少法律知识了。”莫安泽目光凉凉将那几个女人挨个扫过,抄手摆出架势来,“破坏她人名誉,一场官司下来,你们要赔……我看看,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哦,情节严重,受了伤或者出了人命的话,还有医疗费……” “等等。”吴婶瞪大了眼,“什么误工费,医疗费啥啥的,她有啥事儿啊?” “呵,人言可畏,你知不知道?夏瑾如果因为你们的恶意中伤,得了忧郁症,那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她要是自残,或者自杀,怎么办?” 吴婶被唬了一跳,眼珠子乱转:“她,她这不是好好的吗?她们母女,本来脸皮就厚着呢……” “知道那些媒体为什么后来都不敢说话了吗?因为我们给他们递了律师信函,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也是在胡乱猜测,毁人名誉。再胡编乱造,他们的报馆就要等着吃官司。你想要见识见识律师信是怎么样的吗?”莫安泽打断她。 报社后来集体闭嘴,一部分是因为沈逸珲的强力压制,还有一部分就是他们的确收到了律师信,正等法院排期审理。等案子解决,报社将要登报对夏瑾以及死去的陶江玉道歉。这件事可不是他信口胡说拿来吓唬她们的。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认真严肃,瞧得女人眼睛瑟缩了下:“你!你个死丫头,出去这些年本事倒是见长了啊!你少吓唬我。”她噎着一样鼓着眼,骂了半句“不要”“脸”字被夏瑾给瞪了回去,生生咽下,脸涨得像是涂了红油漆的棺材板。 “吴婶,你再这么说下去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强迫我低价卖房子?在主人不愿意的情况下,你还这么做,等同于抢!” “切,不卖就不卖,得意个什么劲儿。”吴婶眼珠子翻了个白眼,再次露出讥诮表情,转身时不甘心借着跟旁边女人碎嘴暗骂夏瑾,“这房子还不是陶江玉那不要脸的小践人用她偷来的男人钱买下的。陶老头早就将她赶出家门了,就她那样儿,哪有什么钱买……老胡后来可后悔卖给她了……” “就是,装什么清高啊……” “陶江玉给她用夏姓,指不定是外面那个野男人的……” 夏瑾等她们出去,一把把门关上,耳不听为静。 莫安泽抱着手臂看着夏瑾道:“我实在是难以想象,你是怎么跟这群虎狼女人做乡邻,生活至今的,还这么能忍,换了我,早上去跟她们拼命了。” 夏瑾扯出个笑,艰涩道:“那么我天天跟她们吵架?那时候我还那么小,怎么斗得过她们。我也生气,可我能怎样?没有人帮我,我只是一个没有爸妈的孩子。越是闹,吃的苦头就越多。后来,吃亏吃多了,我就想,我为什么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她们身上?” “她们骂我,无非就是想要欺负我,看我生气,看我哭,她们就高兴。那我偏不哭,让她们浪费口水去,憋死她们,让她们笑不出来。我走出这个家门的时候,就想,我一定会有一天回来,给妈妈洗刷她的耻辱,吐气扬眉,不过,安泽,现在我成功了。” “嗯,夏瑾,你真的很棒。”莫安泽拍拍她的肩膀。 恶劣的环境造就坚韧的品格,所有才有现在顽强不屈的夏瑾。她是个苦尽甘来的女人,但愿叶秉兆早日归来,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想到叶秉兆,莫安泽的眉皱了下。“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嗯?”夏瑾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莫安泽指的是谁。她淡笑了下:“我没有去打听他的消息,既然给了他空间,就是不要他有牵挂,我只要等着他来找我就可以了。”以忙碌当做巨石,将蠢蠢欲动的想念压在心底,这就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 …… 夏瑾跟莫安泽回到农家乐的时候,已经是天全黑了。一到那里,叶蔚蓝跟何雨白围着两人,问长问短。 “我就说她们会欺负夏瑾。如果我在,一定一个个整得她们哭都哭不出来。”叶蔚蓝愤愤道。 “你去跟她们置气做什么,那不是平白降低你叶大设计师高大上的档次?”夏瑾笑容满面往灯光处走,“再说,我身边有安泽保护我,他今天可帮了我不少忙,是个英雄哦。”她回头,对着身后莫安泽眨眨眼。 “我早就说过,我是夏瑾的娘家人,你们看,我们两个是真的有缘。她是陶阿姨的女儿,就是我亲妹。妹妹被人欺负,我哪有作壁上观的?”莫安泽一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的模样,马上就得到何雨白的另眼相看。 几个人吵吵闹闹到大厅的时候,刚好齐誉从房间走出来,一脸的沉重之色,他低头走路,见到夏瑾摆了个苦笑:“回来了?还顺利吧?” “嗯,还行。”夏瑾点点头,微微侧头看向齐誉的身后,目光在说“你跟他说了?” 齐誉颔了下下巴承认,随即道:“那房子许久不住人,一定很脏,你看看你们满身灰尘,还是先去洗洗再出来吃饭吧。” 一句话,马上获得两人赞同。 “是要洗洗,我还从不知道打扫卫生会这么累,小白,你给我来擦擦背……”莫安泽适时讨赏,灰扑扑的脸一笑,掉落一层灰。 “你好脏……”何雨白捂着鼻子嫌弃,但还是被莫安泽拖着进了房间。 剩下的夏瑾也赶紧回了房去洗澡。等她洗干净出来,几个人已经围桌而坐,只有沈逸珲不在列。 “逸珲……他怎么样了?”夏瑾问。 “嗯,吃了药退了烧,已经好多了。有我照顾,不成问题的。不过,夏瑾,你不知道,他早上差点就出去找你了,还好我拦住了。”何雨白道。她将沈逸珲跟叶蔚蓝差点起争执的事情给跳过,简略说了一遍。“还好他没去,不然被那些人看见了,夏瑾可真说不清楚了。” 靠在墙壁后的沈逸珲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他想知道夏瑾今天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在听到何雨白那句话的时候,他心如刀绞,拳头握得死紧。 现在的他,连保护她也没有了立场,他出现在她的身边,就是给她伤害啊…… 她已经结婚了,成了叶秉兆的妻子,一样的隐婚,不一样的结果,哈,哈,哈……他想笑,笑他的不死心,不自量力,可是,他的心在哭,那里,真的好痛…… “我还是去看看他吧,晚饭也没出来吃,这样对身体不好。”夏瑾柔柔的声音传来。 沈逸珲听见,身体一僵,连忙回了房间。 门轻轻被打开,夏瑾见到的沈逸珲是半坐在床上,对着她虚弱笑笑。他哑着声音淡淡道:“回来了?” 夏瑾点头“嗯”了声,问:“怎么样了?还是没有力气吗?雨白说你走路都走不稳。”她放下端着的碗放在床头柜上,将他没来得及放好的外套给挂起来。 沈逸珲痴痴看着她的背影,一遍一遍对自己说,她再也不属于他了,她是叶太太了,以后再不会有人记得,她曾经是沈太太,他沈逸珲的妻子。他的手在被子下紧紧得抓着床单,克制自己不要上前拥住她。 如今,他们的身份有别,他不可以,也不能再给她造成伤害。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生病就没有力气。你该好好照顾自己的……”夏瑾背对着沈逸珲在顺手帮他把衣服上的褶皱拉平,嘴里习惯性的唠叨。 沈逸珲听着她熟悉的唠叨,那熟悉的动作,嘴边扯出一个苦笑,心说,我想要的,是你的照顾,可是,你无法再给我什么了……他的目光好像凝结在夏瑾身上,怎么都移不开来,一边心痛,一边高兴,她没有因为早上的事情跟他保持距离,也就是说,她没有跟以前那样会对他冷漠,把他拒之门外。 朋友,他们之间,只有朋友两字而已了。可是这两个字,以他目前的立场来说,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接受齐誉跟他说的,以朋友的立场去保护她,支持她,这同样是爱,只多不会少。 “这碗粥你先趁热喝了吧。我知道你现在没什么胃口,但目前,你只能吃清淡一些,我给你弄了点小菜,你先吃点儿再说。”夏瑾手指碰了下碗,感觉不是很烫了才递给沈逸珲。 她记得他的胃很脆弱,烫的吃不得,冷的也吃不得,刁钻的很。 沈逸珲抬手接过,刹那间的手指相触都带给他一种罪恶感。 “恭喜你结婚了,以后该叫你叶太太了。”终于,他将恭喜两个字说了出来,叫她叶太太。心里纵然刺痛,他还是笑着说出。 “谢谢。”夏瑾得到他的祝福,微笑点头,他释怀,她心中的石头放下,两全了。“逸珲,我们还会是好朋友的。” “嗯,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对于被放弃的那个人来说,永远是最残忍的,可是,却也没有比这两个字更适合新的开始的了。不是所有的爱情在终结之后,就会变成陌路人。 两人相视而笑,好像都解开了枷锁,浑身都轻松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逸珲身体恢复神速,不甘心自己扯了后腿,不能给他们帮上忙。 两个星期的时间,夏瑾的老房子就焕然一新,该补上的地方就请人补上,墙面贴上素雅的壁纸,放进新的家具,就连那口锅,几个人都从杂货店给淘到了。 “哇,真不错,我们过两天就可以入住了。”叶蔚蓝挺着肚子在齐誉的搀扶下过来参观,眼睛亮晶晶的。 原来落魄的房子在强匠之下,将旁边所有房子都比了下去。一看就知道是有水准的人弄出来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叶蔚蓝得意得用眼角看着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人,清了清喉咙,故意大声道:“啊,夏瑾,你可真是的,这么值得庆祝的大事,你怎么没说出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呢。等莫叔过来给陶阿姨迁坟之后,你可就是真正的莫家大小姐了啊,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低调呢?” 一旁几个女人脸色一变,吃惊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再转头看看在大堂里面忙绿的夏瑾,目光中带着一点畏惧,生怕夏瑾会出来跟她们翻旧账。 南城莫家,一个药厂,一个医院,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跟夏瑾一起来的那个毒嘴的男人,据说就是那家医院的掌事人,那家药厂没准以后就是夏瑾的,哎,看来这陶江玉家还真是咸鱼翻身了。她是真的回来报复了…… 叶蔚蓝夸张的话自然是传到了屋子里面,里头几个男人在那偷笑。 “看吧,我就说叶蔚蓝一来,谁与争锋。夏瑾不喜欢张扬,可恶人还是要更恶的人来对付,才是王道。不然夏瑾白白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就太不公平了。是该好好吓她们几天。省的她们长舌,说人长短。”莫安泽凑热闹。 夏瑾无所谓耸耸肩。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村子里的人怎么看低她,怎么看高她,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没有道理一个人在坑洼的时候,就只能任你欺负,任你满嘴辱骂,现在爬出坑了,站在高处了,就要接受你的巴结。 她的心眼没有那么大,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从来不是圣人。从小到大,她学会的是,点滴之恩,她必相报,至于与她结怨的,她不会报复,但也不会跟人亲密。见高踩低的人,往往是墙头草,假如哪天你落魄了,她们一定还会再次抛弃你。 “蔚蓝,我们都弄好了,你进来看看。”夏瑾直接无视了那帮女人,出来叫她。 叶蔚蓝对着那帮子女人挑衅得勾了下唇,下巴抬起,骄傲地跨进那门槛。 “你够了,就你那肚子,还不够招摇啊。”齐誉宠溺得捏捏她的脸颊,“我是不是还要帮你弄块虎皮披在你的身上,让你更威风一点?” 叶蔚蓝煞有介事地点头:“那就更好不过了。要不是夏瑾低调,我还要在楼上往下撒钱,叫她们全部给夏瑾叩拜认错呢。”她翻了个白眼,不满道,“我大嫂不明不白就被她们欺负了去,如果是我大哥在,往那一站就足够吓死她们了。哼!” 夏瑾这才明白,叶蔚蓝唱的这出戏是为了帮她大哥——叶秉兆。自家女人被外人欺负,做男人的脸上会无光。他不在她的身边,那么就由她这个妹妹代劳,替她出气,她怕夏瑾会心底埋怨。 叶蔚蓝虽然不知道夏瑾跟叶秉兆其实以及秘密领证了,但在心底里,一直将夏瑾当做大嫂,不光是在心里,也直接体现在了行动上。 “蔚蓝,谢谢。”夏瑾拉着她往大厅新放置的真皮沙发上一按,给她弄了杯热可可,“我知道你的用意,不过我可不怕她们的。你不要随便动气啦,这里面可有我的两个小侄子呢。”她轻轻在她的肚皮上摸了下,赫然感觉里面有动静,虽然动静不是很大,但仔细感觉能感觉得到。 “呀,夏瑾,你看,小家伙们都在给你助威呢!”叶蔚蓝随着肚子里的那轻微一脚,杯子里面的热可可险些泼出来,她兴奋道。 “是吗?我儿子们这么激动?”齐誉一听有动静,连忙凑过来要听。说起来,他这个准爸爸都很少有机会听到她肚子里的动静。为此,他没少抱怨。 齐誉半跪着将耳朵贴在叶蔚蓝的肚子上,忽的又是清晰有力的一下。齐誉听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 莫安泽含情脉脉盯着何雨白,不失时机地鼓动她也过去感受一下。“小白,看样子真的很不错呢……”他站在她的身后,将何雨白拥在怀里,大手掌贴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脸色又有点发愁。 何雨白只让他在来时候的第一天给得逞了一次。虽然以后还是同房,但再没给他机会射在里面,真是愁煞他也! 何雨白倒是没在意那一对浓情蜜意的男女,作为一个妇产科医生,这样的场面见得太多,从她手里接生的孩子每年没有成万也有近万。她喜欢孩子,但不会拿孩子当儿戏。莫安泽现在热衷要孩子,但以后呢?她不想要冒那个险。 她侧脸过去,只见夏瑾手指状似无意贴在自己肚子上,怅然若失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雨白低头看看莫安泽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再看叶蔚蓝跟齐誉两人的亲密举动,马上挣开莫安泽走到夏瑾面前,低声说道:“你没事吧?” 夏瑾的恍惚被打断,她的眼清明起来,摇头:“没,怎么会有事,就是在想点心事。”她挤了一抹笑,赶在何雨白开口前说,“做饭时间到了,我去做饭,今天让你们尝尝铁锅饭菜有多好吃。” 何雨白看着她匆匆消失在隔间门后,对着莫安泽怨怼得瞪了一眼,莫安泽无辜地看她。 “我们两对都成双成对的,你想过夏瑾感受没有?” 这次一起搬进夏瑾家的,就只有莫安泽跟齐誉两对人,沈逸珲单独留在了农庄。他怕一起过来,又会给夏瑾带来口舌争吵。虽然他们已经是朋友关系,但是毕竟他还是夏瑾的前夫,如果入住进去,旁人不会想那么简单。 “杜绝谣言最有力的方式就是没有谣言产生的机会。”当时沈逸珲是这么说的。夏瑾家重新装修的时候,沈逸珲从没露过脸,但在背后默默做了不少事情,不然施工进度也不会进展那么快。 “是啊,说起来大哥生日就快到了。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叶蔚蓝看着阖上的房门,目露忧色。夏瑾没在嘴上说过,也没在她们面前露出过什么情绪,但她知道,她在想他。 她跟齐誉分开一天,她就很想念他了,更何况她的大哥跟夏瑾分开了那么久那么久……不是普通的离开去闯事业,而是以生命去赌一个明天…… “我进去看看她。”叶蔚蓝站起来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谢谢订阅!碗碎 夏瑾实在忍不住了。悫鹉琻浪前年的这个时候,她跟叶秉兆情意渐浓,她送了他小房子做礼物,在圣诞年会上对他做/爱的告白,今年夏天的时候,他们正为有了宝宝而高兴……属于他们的幸福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少到她只能抱着他们的点点滴滴来渡过等待的时间,她对他所有的念想,只剩那件旧衬衣…… “夏瑾,你在哭?”叶蔚蓝愣愣看着坐在厨房灶头的夏瑾在抹泪,心一紧。 “哦,没有。”夏瑾惊到,连忙侧过身去胡乱抹了一把脸,转过脸来对着叶蔚蓝笑,却比哭还难看,“是很久没用灶头了,不习惯用干柴起火,我,我是被烟熏的。” 叶蔚蓝摇摇头:“为什么要硬撑呢?想他是自然反应。”她搬了张凳子坐在夏瑾身边,将夏瑾的头搂到自己的肩膀上。“我知道你辛苦,累了就靠一下吧。虽然我的肩膀不比大哥的,但好歹我们身上有一半一样的血是不?你就先把我当成他,我的肩膀借你靠,齐誉不会介意的。” 夏瑾被她逗笑,她的肩膀跟男人的哪能相比?不过她还是道:“嗯,好啊。我只借一会会儿,会把你归还给他的。” 灶膛的柴火烧的旺盛,两人相互依偎着,谁也不说话,只有灶膛里柴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夏瑾的眼窝又渗出一滴泪,顺着鼻梁滴下,在跳跃的火光下,亮晶晶的。她的声音哽咽:“蔚蓝,我真的好想他。他的生日就要到了,这次,我有好好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呢。哎,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么想我呢?” …… 叶秉兆想夏瑾那是必然的,千里之遥,刻骨相思,想到他彻夜难眠。 平安夜的时候,北半球飘雪,南半球的赤道依然骄阳似火。这里条件恶劣,想要搞个生日蛋糕都困难,赵世嘉第一次尝试下厨,给叶老大弄了一碗长寿面。 “老大,你就将就吃一下吧。”赵世嘉搓着大手,脸上竟然泛着可疑红光。他一个大男人,“第一次”竟然是给了叶老大呀,不甘心不甘心!不过,为了讨好他新交的女朋友,他忍痛把“第一次”让给了老大。 赵世嘉一直觉得自己被月老抛弃了,不然像他这样正是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威猛雄壮的年纪,怎么就没有妹妹爱呢?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总算是明白了,不是他的花不开,而是他的情花种错了地方。 想到他的考古妹妹,赵世嘉又是满脸春/情,心中巨鹿乱跳。漂亮又有学问,独立又带温柔,爱冒险,爱幻想,真是老天专门为他创造的。 叶秉兆垂眼一看那碗糊成一坨的面疙瘩,上面沾着零星的脱水蔬菜,明明就是一碗方便面,他也能弄成这个德行。 “世嘉,虽然南非不分冬夏,可是这里人烟罕至,你这是什么表情?”谈过恋爱的老男人一眼就看出他正惷心荡漾中。最近赵世嘉神神秘秘,没事就躲在一边偷着乐。他是过来人,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他正饱受相思之苦,眼前却有个人不顾及他的感受,被爱情滋润的脸上快要冒油,他心中更加苦涩。 “哦。”赵世嘉被揭穿,正了下自己的脸,一本正经道:“老大,今天就是平安夜了,作为手下的我,当然要给你庆祝一下。” 叶秉兆愣了下,这么快就到平安夜了?他记得跟夏瑾分开的日子,却忽略了自己的生日。以往生日的时候,他都是在寒冷的飞雪中渡过,可是今年的生日,是在这种环境下,感觉还是挺奇怪的,难怪会不去注意。 他板正的腰稍微放松,拿起筷子挑了一下面,闻了下味道又放下。 “老大,你好歹给点面子啊。”赵世嘉一见他放下筷子,马上脸垮了下来,“是牛肉味的呢,虽然说比不上夏瑾牌的,好歹是康……”提到那个名字,他马上住口。明知道叶老大想夏瑾想的紧,他提那个名字,不是又勾起他的相思之情吗? “世嘉,你这个浪/荡子也有喜欢的人了?”叶秉兆侧头,表情淡淡得看着他。 “嗯。”堂堂七尺男儿难得有些扭捏状,但既然老大问起,他还是挺起胸膛,像是做报备一样,将两人的结交过程详细说明,“老大放心,sky绝对是安全的,不是他们故意安排来接近我的。”他保证道。 有了黎妍的事件,帮里弟兄被要求在女人问题上谨言慎行,如果是遇到了自己心动的那一个,要么签下保密协议,净身离开冥夜,要么就是斩断情丝,断绝往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尤其需要小心。 “你的眼光我信得过。那么恭喜你了,难得你遇上喜欢的人。”叶秉兆拍拍他的肩。 赵世嘉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叶老大会劝他不要陷入太深。毕竟以目前这种状况,他随时准备拿枪跟人拼命,若是有个万一,那不是害了人家? 叶秉兆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淡笑了下道:“放心,我不会劝你放弃你的真爱。到了这个年纪,桃花才开出来……不管你以后是死是活,总算是爱过一回,那也不罔过这一世了……”他乌黑的眼眸看着外面一簇沙棘,又好像透过这丛沙棘看着什么,显得深邃悠远,陷入了沉思。 赵世嘉望着那伟岸如铁塔的身影,从他那冷峻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丝柔情,他一定是又在想夏瑾了吧。他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捏着什么,露出一抹紫色调。 赵世嘉想的并没有错,不管是下雪也好,还是骄阳当空也罢,人的思念只在心,不在天。 长寿面,他吃过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长寿面,也是别有意义的分手面。根根细白的面条,从头至尾,均匀绵长,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这种分手礼物,藕虽断了丝还连。他的唇畔不觉勾起一抹笑容。 从那张旧报纸之后,他再也没见到有关她的任何新闻,看来她又渡过了一次难关。没有他,现在的她也可以做的很好。回想初遇时候,她见到他浑身是血,吓得缩到炉子边上,而今,她可以自己独挡一面。她成长的很快,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成熟着,跟着他的步调向前走。 夏瑾,你是否知道,我在想你? “老大,那边有动静了,我们要出击吗?”洛特急匆匆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把ak47,黝黑的脸上抹着油彩,目光晶亮,全身上下都透着整装待发的架势。 叶秉兆从老远就察觉到一股杀气,他的脸上早已恢复了冷厉,浑身透着肃杀的气息。他冷眸扫过那把黑黝黝的家伙,“平安夜,很好的礼物。”他的眼中精光一闪,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 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坑洞,以陡峭的斜度往内纵深,从叶秉兆等人看过去的可视范围来看,只能看到洞内四米以内的东西。 此刻他们全身伪装,趴在距离坑洞不远的沙堆上,伺机而动。 洞口的四周都有人手持重型武器把守着,让他们不能轻易靠近。 “今天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啊,有这么多人看着,这里面到底做的什么勾当?”赵世嘉拿着望远镜看那边,低声说道。 烈日炎炎,他们趴在沙土堆上,像是铁板烧一样,下面是被晒的灼烫的沙子,后背还被炙热的太阳烤着,两面都均匀受热了。不时有汗水滴落在沙土上,很快就被蒸发干。 “看,是季淳风。”几个人见到那身影,身上肌肉全都紧绷起来,瞳孔缩紧。 从望远镜里出现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一如他以前出任务时候的那样。远远望去,他像是一座黑色冰山,赤道的烈日都不能融化他的冰冷。 突然,季淳风抬眸,若有似无地往叶秉兆藏身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望向另一侧方向。 几个人随着季淳风那冷冷的一瞟,身上肌肉更加紧绷,像是蓄势待发的箭一般,但眼看他看向另一个方向,才略略放松,眼看着几辆吉普车在沙石路上飞奔,后面扬起漫天尘土,越来越近…… “看样子,克伦斯是跟斐迪南和好了,正式资源共享了。”洛特嘴里嚼着随手扯来的草,他“呸”了一声,吐出被他嚼烂的草茎,低下头,一只眼睛凑到狙击枪的瞄准镜上,做出瞄准的姿势。 从坑洞里面同时走出了焰门两大巨头,两个脸上表情都很融洽,不像是有宿怨的样子。他们跟先出来的季淳风一起站在洞口外,三双眼睛都盯着那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吉普车。 “不用说,一定是季淳风动出力,将那两个人说和了。”罗澄小声道。 “他有那个能力。”叶秉兆冷冷道。焰门左右两股势力言归于好,其实力大大提升,他们要出击取胜,恐怕很难。 吉普车已经到了季淳风他们面前停下,从车子里走出几个包着头巾的阿拉伯人。几个人互相握手寒暄,然后由季淳风走在前面向洞内走去。 “老大,现在我们该出手了吧?”赵世嘉已经迫不及待,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 “嗯。” 突、突几声,洞口放风的人全部中了灭音手枪,马上倒地身亡。叶秉兆带去的几个人悄无声息地靠近洞口。 黑石嶙峋的矿洞,里面除了矿灯发出一些光亮外,黑呼呼的,矿石被灯火映出一点点亮光,星星点点的,如果不是他们有任务在身,倒是可以欣赏一下。矿洞上面可以看见有表层的莎草深透到洞内的根须,垂在洞顶,显得凌乱。 叶秉兆等人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小心翼翼往洞里面走。这个矿洞十分的深,从他们经过的路来看,还依稀能看到往日挖掘钻石的痕迹,被遗弃的木架子,生锈的铁铲,破旧的筛网…… 可以断定,这个矿洞绝不再是钻石矿了。几个人往内走了二十多米深,一般来说,已经超过一般矿洞的深度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们还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也没有遇到一个人,直到他们来了一个拐弯以后。 里面别有洞天,显然已经被改装过。像是人的咽喉,进了小口,经过一段狭窄的喉管,里面陡然变大。里面光线明亮,第二道洞口竖起了一道大铁闸,铁闸旁边两个腰圆膀粗的壮实男人守着,每人一把冲锋枪,面无表情如同门神。看他们的装束,像是雇佣兵。 “焰门还聘请了雇佣兵,一般很难跟雇佣兵联系上的。”洛特脸色变了变,低声道,“里面肯定有更多。” “嗯,大家小心,不好就撤。”叶秉兆做了一个手势,赵世嘉跟洛特左右夹攻。 雇佣兵要比外面一般的帮派人物难缠的多,两个东方男人一时还真难以挑战。他们的警觉性很高,躲过了洛特向他们发起的第一波攻势,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很快双方就对打了起来。 灭音手枪的子弹射在石头上的时候,激起火花四溅,引来了里面更多的人出现,斐迪南、克伦斯、季淳风以及刚到的那些阿拉伯人一一出现。不大不小的场地霎时被两方人马占据,显得有些拥挤。 “叶秉兆,你不在你的地盘上静悄悄的过你的生日,这么急吼吼得来送死?也好,生也是这天,死也是这天,方便别人给你送终。”克伦斯手中的枪指着叶秉兆,眼神轻佻,但是心里正烦躁。 由于叶秉兆不死心的蹲守,使得他们跟阿拉伯人的交易一再被延期,连着拖了有两个月。焰门帮派大,尤其是克伦斯后来新发展了一些势力,资金链是绝对不能断的,于是他安排在了这天完成交易。 平安夜,全世界都在庆祝这个节日,警方会放松警惕,叶秉兆每年的庆生会又少不得,选在这一天,相对来说成功率会高一点。克伦斯正高兴少了叶秉兆来捣乱,他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旁几个阿拉伯人见到这个阵仗,已经在用阿拉伯语在小声交谈,对这次的交易显然已经抱着不大的希望,一个个摇头。 克伦斯转头跟他们用阿拉伯语大声说了几句,阿拉伯人立即表现出兴致勃勃的样子。这时,克伦斯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对着手下的人说道:“去把我们这次研发的成果拿出来试试。”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肩上扛着一把造型怪异,枪身庞大的枪走了出来,这把枪比一般枪的口径要大许多,上面装着一枚炮弹一样的子弹。光看大小,就知道此弹的威力有多大。 “无壳枪,目前只有德国人制造成功。”赵世嘉一眼见到那个黑家伙,马上就认了出来。他的脸色大变,对着叶秉兆道,“老大,这枪不好对付。他只要发射,我们连躲藏的地方都来不及找到,全部玩完。” “呵,果然是冥夜的枪械专家,识货。”可伦斯冷笑道,“真可惜,没有把你抢过来。”他从那个男人手上接过那把巨型枪,对准了他们。“叶秉兆,我打算先给这些阿拉伯人看看这把枪的威力,真是谢谢你了。” “克伦斯,你这个白痴。”叶秉兆毫不畏惧,回以冷笑,接着同样用阿拉伯语讲了一通话,马上那些阿拉伯人对着克伦斯摆手,满脸惊恐的样子。叶秉兆刚到南非的时候,察觉到焰门跟中东的人接触,于是专门抽空学习了阿拉伯语,一方面为了应付截获到的情报,一反面就是为了面对这种情况。 “你别忘了你这是在什么地方,想要杀我,除非你打算跟我陪葬。不过,你愿意,他们可不愿意。你问过你的金主们的意见了吗?以你这把枪的威力,这个洞口必然会坍塌,你确定你要在这里炫耀?” 克伦斯原本是要一次性解决他们的,省的他们老是拉他的后腿,一时心急上火,根本没想那么多。听完叶秉兆的警告,他犹豫了下,正是他的这一刹那的犹豫,给了叶秉兆可趁之机。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银刀,正中克伦斯右手,沉重的枪险些掉落,被季淳风探手接过。双方混乱再起,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方圆十米的宽度,除了进来的那狭窄的咽喉通道,以及大铁闸之后的路,没有其他藏身的地方,一个个都曝露在枪口之下,不断有人受伤倒下。那群阿拉伯人是来做买卖,不是来送死的,又是焰门的贵宾,一个个都护送往大铁闸之后躲避。 “季淳风,这里交给你了。”斐迪南噙着冷笑,将季淳风推了出来,自己跟在阿拉伯人之后,闪身进了大铁闸之后。随着“嘎嘎嘎”的铰链声音响起,大铁闸关下,出路变成了只有叶秉兆方向的那个咽喉通道。 季淳风目光冷漠,没有丁点往日情分,出手十分迅速。 “季淳风,你看看你选择的阵营,他们都抛下你,把你扔出来当挡箭牌了,你还要为他们卖命吗?”赵世嘉边躲边冲着他喊道。 季淳风只冷着脸,专心应战,此时已经变成了叶秉兆跟他的单打独斗,其他人都停下了动作,怔怔看着他们对打。 季淳风灵活的身形不断闪过叶秉兆使出的招式,一脚踩蹬在石面上,腾空跃起,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地后再伸出腿横扫叶秉兆脚部,叶秉兆纵身越过,还以颜色,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开。 他们都是从叶世雄那里学来的招式,所以拳脚功夫几乎相同,一场打斗,全看自己临时应变。 两人同时在石壁上踩蹬一脚,借力往前跳起,凌空飞跃,两条腿在半空相遇,用力踢向对方之后,各自同时往后一跳。季淳风眼见距离合适,从风衣中抽出钢笔向叶秉兆飞射过去。叶秉兆侧身闪过,同时射出银刀来,向着季淳风而去。 一侧一支笔,一侧一把银刀都射入了对方方向的石缝里。两人暂时停止了打斗,嘴角勾出一个冷笑,颇有棋逢对手的意思。 这时,不知何时反身回来的克伦斯悄悄躲在了大铁闸之后,将枪对准了叶秉兆…… …… 厨房间用来摆放菜盘子的桌上摆了一碗面条,热腾腾的蒸汽袅袅在空气里,散发着清淡的香气。碗的旁边,放着一条叠得整齐的咖啡色毛衣。这次,她赶在他的生日之前,为他做好了这件“温暖牌”。 只是,物已准备好,人却不在眼前。 “兆,生日快乐。”夏瑾手指放在柔软的毛衣上,笑容恬淡。 此时,厨房间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她可以尽情得跟“他”说话。她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扬起的笑又落了下来。 在叶秉兆离开之前,他们极尽缠绵,他希望夏瑾能怀上宝宝,一开始是想要夏瑾重拾希望,到后来,随着叶秉兆的离开,夏瑾也无比希望自己能再有一个孩子,聊以慰藉。她憧憬着到他回来的那天,她已经挺着肚子相迎,又或者,他回来的会晚一点,那么她可以抱着小肉包子迎接他,然后对宝宝说,他是你的爹地…… 可她失望了,她的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没有吃避孕药,但是宝宝却没有到来的消息。 夏瑾曾经悄悄问过何雨白,而何雨白给她的解释更令她失望。她说,她的身体受过损伤,复原的时间会比较长,所以,她受孕的几率会很低,要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经过这几个月,夏瑾是彻底明白了,她受孕失败,不可能挺着肚子迎接他归来,更不可能抱着小肉包子叫他“爹地”。 “兆,我们没有小宝宝。”夏瑾手指擦过温热的碗沿,在上面一圈一圈转圈,明亮的眼暗沉下来,显得无精打采。 突然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老鼠“吱溜”一下从夏瑾的鞋面上跑过,夏瑾吓了一跳,低着头跳脚,却忘了手还落在碗上,一不小心将盛着寿面的碗给扫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清脆的声音,瓷碗四分五裂,涨干的面条散落其中,一地狼藉。 第二百一十八章 谢谢订阅! 一巴掌 夏瑾忙说了句“岁岁平安”蹲下去捡破碎了的碗片。悫鹉琻浪 “嘶”,夏瑾收回手,可是已经晚了。瓷片划破她的食指,血珠从她的指尖冒出,与她白希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怎么了?”叶蔚蓝听见厨房里面传来的响声,进来一看,就见到夏瑾蹲在地上,手指在冒血,人在发呆。 “蔚蓝,我把碗摔破了……”夏瑾一手握着破了皮的那只,站了起来,怔怔道。 “哦,没事,碗碎了而已。”叶蔚蓝倒不是那么在意一只碗,她抓过夏瑾的手过来看了看,抽了纸巾给她按住伤口止血。 “那是兆的长寿面……”夏瑾的心依旧不安地跳着,她的视线落在散乱的面条上,那只被叶蔚蓝握在手中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不,应该说,她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叶蔚蓝手一顿,顺着夏瑾的视线望过去,心里也跟着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定了定心神,收回目光道:“碰巧而已,大哥他没事的,我们别多想。再说了,不是有句话叫岁岁平安的吗?大哥一定是平平安安的。” 她拉着夏瑾离开了厨房,送她回房间。 “夏瑾,你别自己吓自己。这些天你是太累了,等你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也许是的。”夏瑾点点头,缓缓躺下,眼睛却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心的地方,还是惶恐得跳动着。“他一定没事……”她自己安慰自己。 …… 整个冬天,夏瑾都在惶惶不安中渡过。她关注每一则新闻,电视、报纸、网络等等。几个月来依旧没有关于叶秉兆的任何消息。她的不安感终于渐渐放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过了春节以后,莫泰松从医院出来,住进了陶江玉的老房子,一直到清明时候。 他在那一天为陶江玉办了隆重的迁坟仪式,不只邀请了全村人来观摩陶江玉的迁坟仪式,也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这一日,也相当于是他迎娶陶江玉的日子。他亲自给陶江玉的骨灰盒盖上红布,自己也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新郎装。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亲自在石碑上写下“爱妻陶江玉之墓”七个字,又在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加“夫”字。 细雨蒙蒙中,夏瑾看着新建的陶江玉的坟,心头涌动着激流。她觉得这场雨就是陶江玉的泪,那么柔,就像是她的人一样,温绵入骨。她终于有了归宿,不再是孤零零地呆在湖边,被野草淹没。村子里的人再也不会说,陶江玉是狐狸精,小三等等这样的字眼。她有丈夫,丈夫是南城赫赫有名的莫泰松。 “夏瑾,你是江玉养大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以后,不会再有人说你是野孩子了。”莫泰松满是皱纹的手握住夏瑾,激动地眼睛里冒着水光,眸中带着期待。他透过夏瑾,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夏瑾,快叫爸。”莫安泽在一旁催促道。 “我……”夏瑾看看莫安泽,再看向莫泰松期待的目光,嘴唇就是掀不起来。从小到大,她渴望有爸爸,却从没有开口叫过“爸爸”两个字。 “算了,不勉强,以后等你习惯了再叫。”莫泰松眼里闪过失望,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对着夏瑾道,“我的日子算算也不多了,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夏瑾点头答应:“我会陪在您身边,虽然我叫不出口,但在我心底,您就是我的父亲。”随着陶江玉名分的确立,夏瑾对这个老人的怨怼一扫而光。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男人,跟一个不爱的女人互相折磨了一辈子,又寻寻觅觅了一辈子,没有亲生的子女为他养老送终,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对尊敬他的外甥,他有数不尽的财富,最后的心愿只是跟心爱的女人睡在同一个墓穴中。 莫安泽蹒跚着步子,欣慰地坐回了轮椅中,心中大事已经落下,他整个人又显得老了几岁,脸上却带着微笑,他在等着那一天的日子到来。那个时候,他便再也没有了遗憾…… 沈逸珲在人群里面远远看着夏瑾,为她感到高兴。以后她再也不用自卑自己是个孤儿了。莫家就是她的家。 沈母华美凤同样远远看着夏瑾。“她就是你之前娶的女人?”对于夏瑾,她不下一次看到她,不过真正的接触,这次却是唯一一次。 沈逸珲愣了下,点头道:“嗯,她就是夏瑾。” 华美凤眼中闪过精光:“现在的她,还是单身一个人吧?”她的目光在夏瑾身边转了一圈,又重新落到沈逸珲的脸上。 “妈,你什么意思?”沈逸珲浓眉蹙起,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华美凤的想法。 “我们沈家,从酒店业务到地产行业,几乎都有所触及,唯独少了医药领域。她现在是莫泰松公开承认的女儿,也就是将来莫氏药业的继承人,如果她进了我们沈家,那么……” “呵呵。”沈逸珲冷笑,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华美凤,“妈,你之前不是看不起她,认为她是我们沈家的耻辱吗?这会儿却马上变脸了?”他摇头,眼中极尽失望。 “我是你生出来的儿子,不是你用来扩张沈家产业版图的工具。以前你叫我跟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相亲也就算了,现在呢?这算怎么回事?” “你不是心心念念只想着她一个人吗?”华美凤也意识到自己用错了方法,改口道,“你只认定了她,不娶她,难道你准备做一辈子的光棍?”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妈,恐怕要令你失望了。现在我跟夏瑾只是朋友关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就算是有可能,我也不会是因为她改了身份而娶她。”沈逸珲冷声道。他的眼里闪过失落,心里却反而高兴夏瑾已经结婚了。 他不用因为商业筹码而被逼着去追她,那么他的爱就不会被铜臭玷/污。 “什么?你……”华美凤吃惊瞪着他,还要说什么,却被沈逸珲抢先一步。 “妈,你安排的跟孟家女儿的相亲我会去的。” “那也行。儿子,妈不是逼着你非要跟谁谁结婚,妈也到了想要抱孙子的年纪……”华美凤缓了脸色,试图跟沈逸珲亲近。 沈逸珲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人群。 这个世界,除了夏瑾能给他温暖,谁都无法给予,即便是生他的母亲,他们之间的亲情已经相隔太远。华美凤也许爱他这个儿子,给他菁英教育,让他独立,却也把他培养成了一个不会爱的人。 如果不是夏瑾,他至今不懂爱,不会爱…… 另一边,齐誉的父母也在被邀请之列。 欧阳琼的眼全程只盯在了叶蔚蓝圆滚滚的大肚子上。 叶蔚蓝的肚子大的吓人,像是随时会爆开的大西瓜,周围的人都要离开她两步远,深怕一个不察,将她的肚子给挤爆了。齐誉小心翼翼将她护在身边,就怕人多,一个不小心将她碰到了。 “蔚蓝,累不累?我先带你回去吧。”齐誉就怕她的圆规小腿儿撑不住,恨不得将她抱起来。 “嗯,好吧。”叶蔚蓝点头,肚子里揣着两个小娃娃的滋味儿真的是常人无法体会到的。她的肚子大到见不到自己的脚趾头,不得不扶着腰挺着肚子走路的状态。“齐誉,我好想把我的肚子刨开来,然后把你的儿子们取出来。” 叶蔚蓝在自己的肚子上比了划一刀的手势,大有来一刀就痛快的架势。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睡不能安稳,坐着难受,站着也难受,除了吃稍微好点以外,其他一点都不舒坦。 “那怎么行?瓜还没熟呢。”齐誉陪着笑大手摸摸她圆滚滚的大肚子,像是个等着瓜熟的瓜农一样,就只差在她肚子上弹两下,听听瓜熟的声音了。 这阵子也苦了齐誉。叶蔚蓝的脾气越来越大,稍有不顺就大发脾气,齐誉理解她的烦躁,全都让着她,只要她能解气,随便她来。半夜出来买宵夜,睡觉时候当她的抱枕,白天随身差遣,做足了二十四孝老公,可是心里一点怨言也没有。 “齐誉,你妈在看着我呢。”转身的时候,叶蔚蓝捕捉到欧阳琼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嘴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哦?”齐誉看去,果见欧阳琼看着他们,“我妈是想要摸摸她的孙子们吧。” “不给。”叶蔚蓝噘嘴反对,只见欧阳琼跟齐济民往他们的方向而来,叶蔚蓝笑得更欢乐。不料,欧阳琼刚开口,就马上打落了她得意的笑。 “阿誉,可枫病了,你该去看看她。”欧阳琼拧着眉头,欲言又止。叶蔚蓝感觉那个初恋不单单只是病了那么简单。用生病这种烂招去吸引齐誉的注意,实在是卑鄙。齐誉都是她孩子的爹了,她还准备耍什么手段将齐誉抢回去? “哦,我们不知道啊。齐誉,要不我们先别急着回去了,去买点东西,先去探病要紧。”叶蔚蓝大方笑着接话,手上动作却是亲昵得挽着齐誉手臂。去看她可以,她也一起去,夫唱妇随嘛! “可枫病了?”齐誉皱眉沉吟。如果是普通小毛小病,自己母亲没必要专门过来告知。以她对叶蔚蓝的不待见,哪怕她再喜欢她未出生的孙子们,也不会主动靠近。他低头又见叶蔚蓝一改方才的疲累,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她又耍什么花样? “是啊,当然要去看看,怎么说你们也是青梅竹马,我不会吃醋的。”叶蔚蓝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我明白的表情,十分的通情达理。 欧阳琼淡淡道:“你能明白就好。”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好像在等着看什么好戏一样。 …… 病房里,一个女孩孤独地站在窗口,愣愣的望着窗外,给推门进来的人留下一个寥落的剪影。 完美的侧脸呈四十五度角望天,皮肤几近透明,看上去吹弹可破。阳光淡淡落在她的脸上,小绒毛上都镀上了一层金粉,长长的睫毛翘着,像是洋娃娃一样的美。她的脸庞呈现出一种完美的迷离感,忧郁中带着忧伤,又好像沉浸在回忆中,唇瓣似笑非笑得勾起。 瘦弱的肩膀无力垂着,宽大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得挂在她的身上,纸片人一样的瘦弱,好像风一吹,就不见了。 那落寞的脸,寂寥的身影,让人想要忍不住地从她后面拥抱住她,想要给她整个春天,只希望她能展颜一笑。 “看什么呢?”叶蔚蓝轻手轻脚地靠近杜可枫,顺着她的目光往天上看去。 春天里有很多人出来放风筝,医院的草坪上,也有小朋友带来了风筝在放飞。蝴蝶风筝飞翔在蔚蓝天际,蝶翼招展,努力想要飞得更高,靠近那片蓝天。 杜可枫闻声转过头来,对着叶蔚蓝淡淡一笑:“是你。” “对啊,听说你病了,我跟齐誉来看看你。”叶蔚蓝大腹便便,走过去勾住齐誉的手臂。杜可枫视线落在叶蔚蓝那招人眼球的大肚子上,眼睛里闪过伤情,连忙移开看向齐誉。 齐誉的手里拎着水果篮子,他将篮子放在床头柜上,温声道:“怎么病了,严重吗?” 杜可枫轻轻摇头,依然保持着微笑:“没什么大碍的。”她的整个脸上都呈现着病态,眼睛周围留下一圈黑影,嘴唇也是苍白的,一点也没有叶蔚蓝初见她时的那种令人惊艳的美。 “是吗?”叶蔚蓝狐疑地看着她,眼眸中露出可惜跟同情。她的整个状态都不好,哪里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齐誉点头,“哦”了声,直觉杜可枫隐瞒了她的病情。他在叶蔚蓝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叶蔚蓝手撑着后腰跟杜可枫并肩站着,看那天空中上下翻飞的风筝。 杜可枫依旧淡笑着那着天,着迷了一样。忽然,她道:“如果我跟齐誉那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就是我怀孕了。不,应该是说,我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如果说是怀孕的话,也应该是第二胎或者第三、第四胎了。” 她放下视线,看向叶蔚蓝的眼一改方才的柔弱,狠戾起来。 叶蔚蓝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她:“你?”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在扮小白兔,想要博取齐誉的关心。她跟齐誉的母亲串通了起来,想要做什么呢?齐誉对她已经没有丁点儿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她这么死缠烂打,有什么意思? 她镇定住心神,嘲讽道:“第三、第四胎,哪怕你有第六、第七胎,你也只能想想。现在为齐誉生孩子的是我。” 杜可枫一点不为所怒,反翘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她指指天上飞着的风筝道:“看到那风筝了吗?那就是齐誉,而我,已经重新握上了那跟牵着他的线。只要我捏着,他就不能飞高,只要我收线,他就会重新回到我的手里。任你叶蔚蓝对他的you惑有多大,也无济于事。” 叶蔚蓝心头的无名火已经窜起,她嘴角的冷笑更大:“哈,真好笑。你是读书读傻了吧,女博士?听说你是念法律的,怎么还小女生一样讲这么幼稚的形容?你确定你没有偷偷转念文学系?你家里人知道吗?” 她脸色一变,变回那个冷酷的叶蔚蓝模式,冷声道:“首先,齐誉不是风筝,他有自己的想法,谁都握不住他,不能掌控他。就算他的父母反对我们,你也轮不到你来趁机做幻想。你以为你是谁?初恋就只能是初恋,搞的事情越多,齐誉心里就越没有你,没准儿以后连丁点痕迹都没了。我劝你还是给他留下一点美好吧,免得齐誉再后悔自己所遇非人,伤了他的心。 第二,我没有you惑他。如果不是互相吸引,我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我们两个不止现在会好,以后也会好,还会一直好下去。我们之间,没有你的份儿。 第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自信能得回他的,不过我想,这不过是你病中做梦吧。你还是躺回床上,接着做你的梦去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如果是别人被叶蔚蓝这么毒嘴的说,一定会气的上去跟她拼命,要么就是躺着鼻涕眼泪赶紧躲起来。可是,今天的杜可枫柔弱只是她的表面,她对叶蔚蓝的反击没有任何受伤难过的表情,反而笑了起来。 “以前,我也许只能做梦,可是你看。”杜可枫抽出床头插着的病历卡递给叶蔚蓝,“厌食症,忧郁症。你说,齐誉如果知道我是因为他才这样,他还会放着我不管吗?”她怕叶蔚蓝不相信似的,打开一旁放着的煲汤壶,只闻了一下那里面的味道,就呕吐起来。 她那病态的模样,看地叶蔚蓝心里发毛。“你是疯了吗?”她皱眉,脚步往门的方向移了两步。 “疯?呵,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是因为你!”杜可枫从扶着床的垃圾桶边站起来,狠狠盯着叶蔚蓝,指着她道,“就是因为你怀孕了,才让我也以为自己也怀孕了。”医生诊断她说,是因为她太想有孩子了,出现了幻觉。 “我跟齐誉是有过孩子的,可是没有了……没有了……呜呜……”她蹲了下来,由开始的疯狂到后来无力半坐在床边,任眼泪在脸上流淌,“有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为他堕/胎……” 叶蔚蓝大为震撼,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她也有过齐誉的孩子?怎么没有的?齐誉知道吗? 她慢慢移了脚步靠近她,低声问:“齐誉他知道吗?” 杜可枫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坐在地上又笑了起来。 “阿姨说了,只要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我就是这对双胞胎的妈妈。”杜可枫的脸上勾起一丝可怖的笑,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叶蔚蓝的肚子。 叶蔚蓝大骇:“你做梦,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轮得到别人来做主!”她下意识得手抱住肚子,气愤转身要离开,多呆一秒钟都觉得是在浪费她的时间,却叫杜可枫的一句话又给钉在了原地。 “叶蔚蓝,你知道你家要垮了吗?呵呵,你自诩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不想想阿姨为何会笃定对我这么说?”杜可枫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叶蔚蓝的面前,继续激怒她。 “阿姨说了,她不会允许齐誉跟你在一起,因为你那身份太肮脏了。你跟你哥哥一样,都是黑道里的人,齐家不允许有这样的错误发生。你知不知道,你们冥夜已经被国际刑警一锅端了,就在去年的平安夜。如果不是因为牵连太多人,早就上头条了。你的大哥如今生死不明,你觉得就凭这样的你,还可以母凭子贵,进齐家的门吗?” “老实告诉你好了,我这是在医院待产,只要等到你生下孩子,我就可以抱着孩子出院了。” 叶蔚蓝手脚冰冷,觉得一阵晕眩,天地都在转动。她的眼前发黑,肚子骤然紧缩,一阵抽痛。她看向杜可枫,大声尖叫:“你胡说!”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杜可枫被叶蔚蓝用力的一巴掌打到趴在了地上。 叶蔚蓝不解气,一步上前,一把揪住杜可枫的衣领,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她的眼睛赤红,对着她大声道:“你给我听着,我不知道你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但是不许你诅咒他们!冥夜好好的,我大哥也好好的,我的孩子也不会成为你的!如果你的梦还不清醒,我不介意再帮帮你!” 这时,齐誉推门进来,刚好见到叶蔚蓝揪着杜可枫的衣领,手掌高高扬起。他从医生那听到了全部的病情诊断内容,心里正愧疚,见到叶蔚蓝如此张狂,恶形恶状,顿时对她大吼一声:“住手!” 同时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叶蔚蓝的手腕,拉开她,再从地上扶起杜可枫。苍白的脸上已经赫然浮现了一个通红的手掌印,半边脸颊肿了起来。 “齐誉……”杜可枫眼泪汪在眼眶里,红红的眼睛,鼻头也红通通的,不一会儿,两行眼泪就淌了下来。 ……分割线…… 感冒君又来爱我了,扁桃体发炎,发烧,头痛,浑身酸痛……一样不少,哎,每月都要来,都要变成大姨妈了,我擦……为什么不是个痴情男银这么爱我呢? 第二百十九章 谢谢订阅! 不跟我走,就分手 叶蔚蓝手腕被齐誉抓得抽痛,可是心里更是刺痛。悫鹉琻浪因为她看到了齐誉眼里对杜可枫的怜惜。她没有收回手,等着齐誉自己发现,他抓疼她了,等他冷静下来,好她这么做的原因。 齐誉看着杜可枫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愧疚更深。他欺负了她,现在,还让自己的女人去欺负她,这场债,他怎么去还? 原来杜可枫在跟他分手之前,就已经怀孕了,可是那个时候她倔强好强,没有告诉他她已经有了孩子,没有用孩子来留住他……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学生,她也是军人家庭出身,家教有多严格,同样是军人家庭的齐誉最清楚。 一个人顶着压力,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一个人去小诊所堕/胎……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她有多么害怕!正是因为在小诊所,所以她出事了,以后再也不能生育,正是因为这样,她只能一个人去国外求学来避开外面的流言蜚语…… 齐誉打电话问了欧阳琼事情的真相,在他的追问下,欧阳琼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 杜可枫堕/胎险些丢了小命,最后还是被她家里知道,杜父气的差点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杜母坚持要齐誉回来负责。而杜可枫却坚持不肯让齐誉知道真相,甚至以死来恳求她的父母不要那么做。两厢权衡之下,她只能去国外避开这场风波。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的,她只能靠读书来排解自己的郁闷,也用博士学位来求得她父亲的谅解,这才回了国内。 这些,都是后来齐家跟杜家重新和好以后,杜母告诉欧阳琼的。 欧阳琼原本还一直纳闷,本来很好的两家人怎么会突然感情冷淡了,还以为是两个小儿女分手了的原因,万万没料到真相会是这么的不堪。 电话的最后,欧阳琼语重心长对齐誉说了“是我们对不起可枫,齐誉,可枫现在有了心病,你不能再欺负她了……” 齐誉拧着眉纠结了许久,心中刺痛。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再不像当年那样神采飞扬,自信有活力。她变得脆弱,甚至在自己伤害自己。因为蔚蓝的怀孕,让她想到了自己的不能生育,继而出现了幻想…… “可枫,对不起,我替蔚蓝跟你道歉。”齐誉松开了钳住叶蔚蓝的手,将杜可枫拉到自己的眼前,对着光线看她脸上的伤势。他的神情专注,眼眸中有着浓浓的痛惜。他的手指甚至不敢去碰触她红肿的脸颊,几次想要试探一下都缩了回来。 叶蔚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凭什么擅自替自己去跟她道歉,他知道杜可枫对她说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不先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齐誉,被他紧握过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可是不及心痛。一句话,他就否定了她。那个总是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的齐誉去哪里了?那个为了她,甚至跟家里闹得不愉快的齐誉去哪里了? 那个总是将她的想法当做自己的想法,对她的话不会有任何异议怀疑的男人,竟然在第一时间指责自己的不是! 此刻的叶蔚蓝深深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自信得说来看她。是她太自信,以为齐誉的初恋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可是她错了,不来看,她就不会听到那样让她恶心的话,不来看,她就不会去打了她,不来看,她就不会知道,被心爱的人怀疑,心会这么的痛,这样的失望。 在他的心里,她叶蔚蓝就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使用暴力的女人吗? “齐誉,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替我跟她道歉?”叶蔚蓝怒极反笑,勾着嘴角看向那个男人,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她最恨的就是不被人信任,最恨背叛。他的道歉对她来说,等同于背叛。 对,是那个男人,他没有第一时间来问明白事情的原委,就认定了是她先错,这样的“伴侣”只能称之为男人。 “蔚蓝,不管怎么样,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齐誉皱着眉看向叶蔚蓝,脸色不大好看,“难道你就不能改改你以前的江湖气,好好跟她说吗?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现在是个病人。你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按治安处罚条例来的话,将处十五日以下拘留,情节严重的话,将构成故意伤害罪,你明白吗?” 叶蔚蓝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笑了两声,却满含她失望与难过。她以为齐誉不会嫌弃她的出身,原来只是他没有将他心里面的话说出来,说到底,他跟他的家人一样,只不过,他用满嘴的爱将他心底里的嫌弃包裹在了最里面,一被比较,那些东西就全冒出来了。 “是,我是黑道出生,生下来就会挥拳头了,在我的世界里,法律是什么?我花了七年的时间,将我最好朋友的女儿从一个恶魔手里抢回来,我为了‘合法’两个字。我花了八年的时间,将害死我好朋友的凶手送上法庭,我为了‘公道’两个字。” “我有最简单的方法可以完成以上两件事情,可是我为什么不动用我的人脉手段?齐誉,我以为你知道的。” “是,我是没学过法律,你们一个是法学博士,一个是金牌律师,说我错了,那我就错了。我动手了,你准备怎么样?” 叶蔚蓝举起那只扇了杜可枫耳光的手掌,手心还是红通通的,杜可枫一见到那只手掌,马上缩到齐誉的身后去,深怕叶蔚蓝怒极,再扇她一下。 “齐誉,我没事的,我不会去告她……”杜可枫拧着细眉揪着齐誉的衣服,眼泪趟过受伤的脸,刺痛感袭来,使得她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她小声说道,“是我说错话,惹怒她的,事情不全错在蔚蓝。” 齐誉一副保护的姿态护在杜可枫的前面,手掌包裹在杜可枫的细骨小手上,低声安抚她:“别怕,有我在呢。” 那姿态,再次深深刺痛了叶蔚蓝的眼,针芒从她的眼入她的心,刺得她心里直唤疼。她再也受不住,狠狠撇开头。那只举起的手掌握紧了又摊开,摊开又握紧,最后紧紧握成了拳头垂在了身侧。 那个总是一马当先护在她身前的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去跟另一个女人说“别怕”,而他要防着的对象竟然是她! 她冷笑着对缩在齐誉身后的杜可枫道:“放心,我不会打你了,因为……打了你,我才知道你的脸皮有多脏多厚,我恶心。”她一字一句得说着最后一句话,慢悠悠走到床头柜前倒出消毒棉球,细细擦干净自己的每根手指,嘴里凉凉接着说下去。 “我的这只手,拿过画笔,拿过奖牌,在这之前,拿过枪,沾过血,当然,也打过人。可是……”她的声音陡然重了起来,语速突然越来越快,本来就皱着的眉头越加靠拢,脸色紧绷,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仔细的擦干净我的这只手,你真的让我倒胃口,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恶心呕吐吗?” 说完,她“咚”一下单膝跪地,伸长了脖子“呕”一下吐了出来,脸上的冷汗也淌了下来,滑到她的脖颈里。方才杜可枫刺激她的话已经让她的肚子不适,再加上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痛,只是她一直咬牙忍着不肯示弱,这会儿,她再也忍不住。 随着最后一口吐出的唾沫,里面竟然含了一点血丝在里面。 “蔚蓝!”那重重的一声磕碰声惊到了齐誉,再看那血丝,齐誉心头颤抖,这时才察觉到叶蔚蓝的不对劲,扯开杜可枫紧揪着他衣服的手一个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她。 吐过之后的叶蔚蓝总算舒服了一点儿,她抬头对着齐誉冷笑,用着看陌生人的冷厉目光狠狠拂开他的手,用自己的力气一手撑着后腰,一手借着病床艰难站起,她向后退了一步,拒绝齐誉的靠近。 “别碰我,当心我弄脏了你的手。”她的语气冰冷,半含嘲讽,像是冰珠子一样砸向齐誉,“放心,‘我的’孩子们没事,有我这个亲妈在,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会保护他们的。” 以往她不小心有磕碰到的时候,齐誉总是大惊小怪问长问短,又搓又揉的,叶蔚蓝总是笑呵呵的说“放心,你的儿子们没事。”,可是这次,叶蔚蓝却说了“我的”,而且说的特别用力,一半是说给齐誉听,与他划清了界限,一半是说给杜可枫听,她用了最激烈的字眼表明了她会保护孩子的誓言。 她的眼恶狠狠地盯着杜可枫,刀子一样的锋利。 齐誉伸出的手僵硬在空气里,不能理解叶蔚蓝为何说的这么严重。只是一个道歉,她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么? “蔚蓝,不许发小孩子脾气。在家你怎么对我,我都让着你,可现在是可枫是病人,你不让让她就算了,现在连个道歉都没有,这不是你的作风。”齐誉皱着眉头,也使了脾气。这不是他爱着的那个嘴硬心软的叶蔚蓝。 “还有,我什么时候嫌弃你脏了,过来让我看看伤了没有。”他上前一步,想要拉她过来查看。怎么会有血丝呢?还有她跪地的时候磕得那么重,不知道膝盖有没有肿起来?好好的,又怎么吐了呢?她早就过来怀孕初期的孕吐了。 叶蔚蓝却是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咧开唇瓣嘲笑他迟来的关心,牙关却还是在紧咬着,大大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可她就是忍着不肯让眼里的雨落下。到现在,他还以为她是在闹他们情侣间的小脾气。 齐誉啊,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何要打她?我不想要你了……我,好痛…… 齐誉见到她咧开的唇瓣里都是鲜血,是她为了忍住自己的委屈,咬到牙根出血!要她认错,就这么难吗?她的骄傲就那么重要,不肯低一次头! “齐誉,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所以,你替我的道歉不作数,而我也不会跟她道歉。”她轻轻迈着步子,小心走在地板上,绕过齐誉,也绕过杜可枫,走到门边的时候,她背对着他们,轻声道: “她准备告我还是怎样,我都随便。还有齐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出来,我们还会跟以前一样好,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如果你选择安慰她,那么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就这么算了吧,反正我们本来就撑得辛苦。” 说完,她的手握住门把手,想要打开门。这时,她才知道说出那句话,自己的心有多痛,她浑身冒着冷汗,这时候才察觉到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是怎样的颤抖,她有多么的无力。 她屏住呼吸,眼尾还在看着齐誉的表情。他还在挣扎,他还是想不通为何她会这样? 齐誉,你聪明一世,为何这个时候要糊涂? 叶蔚蓝终究是失望,手指用力拧开,“哒”一声轻响,门外面的走廊静悄悄的,有过堂风吹过,带着春天里的花香。走廊光线不及病房内的,所以,透过门缝隙,一道光亮长长的,投在走廊洁白的地砖上。 齐誉看着她缓缓经过他眼前身影,孤单沉重,浑身的悲伤气息。他只在她离开季淳风时见过她那样的表情,不,比那时的表情更为复杂,是失望到了极点的失望,心痛到了极点的心痛。 随着她打开那扇门,他心跳漏了一拍,然后整个儿惶恐起来,“砰砰”完全不规律起来。那道缝隙,是他们感情之间的裂缝,只要她将门再打开一点,他们之间的裂缝就更大,只要她迈步走向那道门,消失在那扇门后,那么,也就代表了她完全的走出了他们共同的世界,以后,那个完美世界就一分为二了…… “叶蔚蓝,你给我站住!”齐誉在叶蔚蓝跨出第一步的时候急忙叫住她,自己的脚步也随着她上前而跨出,手已经做出要拉住她的举动。 “齐誉……”轻轻一声低呼,软得没有任何力量。杜可枫身体突然一软,像是断了提线的木偶一样,软软倒地。就在这个时候,齐誉向前伸出的手转了方向,刚好接住杜可枫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身子。 “可枫!” 叶蔚蓝在听见齐誉叫她的时候,转了头,却见他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的模样。她淡笑了一下,笑得风淡云轻,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输了。百战百胜的女王叶蔚蓝输给了他的初恋,纵然她的肚子已经大如锣鼓…… 女人之间的战争,不管是用什么手段,输了就是输了。 她用分手逼齐誉离开那个杜可枫,杜可枫用晕倒留下齐誉。结果是,她输了。 叶蔚蓝哑然失笑,走出了那扇门,将眼泪留在了门后。一扇门,将一个世界切割成了两边,她不会再给他机会走进自己的世界。因为他选择了留在有杜可枫的世界里。门的另一头有什么,她已经不再关心了…… 肚子里传来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抽走她身体里的力气,她只能扶着墙,弓着背缓慢走路,她全身都在痛,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冷汗滴在地上,一滴两滴,沿着她走过的痕迹,滴了一路。她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抹去的是汗珠,还是泪珠。 她的心在下雨,可她不会让他看见。 不是她心狠,不是她傲娇,为了一句道歉就要闹到分手这么严重,而是她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逼着齐誉做抉择,逼他,又何不是在尝逼迫她自己? 可是,她不能冒险。杜可枫既然说了,她们在密谋她的孩子,那么她就不得不防备。如果齐誉因为愧疚而对她有丁点怜惜,那么他就不会坚定自己站在哪边的立场。 在他看来,杜可枫没有危险,是个想要孩子想到生了病的可怜女人,毕竟造就这一切的,是他自己。这一点,叶蔚蓝可以理解,年少时候的错误,在以后往往会造成巨大的伤害。可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她抱有怜悯之心,更何况杜可枫赤/裸/裸地说明了她们的阴谋。 不管是真是假,她不得不防。 齐誉是叶蔚蓝唯一一个可以争取在自己身边的人,如果连他也不能,那么,她宁可先放弃他!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落在别人的手里,她一定不要自己的孩子像是希亚那样,有一个曲折的童年!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踩在地上都觉得脚步虚浮,好像天地在旋转一样。叶蔚蓝咬着牙,一步一步几乎是用挪的方式在往外走,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家医院。只要离开这里,她就是安全的了。 她万分后悔没有将手机带在自己的身边。为了避免手机的辐射,她将手机交给了齐誉保管,这个时候,她孤立无援,只能自己咬着牙撑住。嘴里的血沫混着口水被她一口一口咽下,汗湿的头发黏在她的脸颊,整个人虚弱不堪,眼前越发的朦胧。 眼看着前面就是电梯口了,叶蔚蓝脸上浮起一丝虚无的笑,终于颤抖着手指按下到一楼的按钮。可是在那一下之后,她的眼前一黑,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蔚蓝!”齐誉在将杜可枫安置在病床上,叫来了医生之后,急匆匆追了出来,却在电梯口见到叶蔚蓝靠着墙壁软软滑下的身影。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停住了跳动一样。他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透支到这个地步,她为什么不说,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齐誉一阵风一样三步并做两步奔到她面前,他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摇晃着她,在她耳边小声叫唤她。“蔚蓝,醒醒,告诉我你没事,快点醒醒,别闹了……” 可是叶蔚蓝的头只是无力的垂到一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面眉头没有皱起,眼睫毛无力掩盖着她的大眼,看不到她漂亮的眼眸,却可以看见她卷翘的睫毛上沾着的泪珠。 她唇瓣的缝隙里露出里面的血红,齐誉颤抖着手指,轻轻掰开她的唇,见到了她的嘴里满口都是触目惊心的血,雪白的牙齿浸在血液中,叫他不敢再看。他移了手放到她的下巴,手指轻轻用力掰开她依然咬合的牙,不让她即使在昏迷中也忍着自己的痛苦。 见到这样毫无生气的叶蔚蓝,齐誉的心彻底乱了,他再也不敢耽搁,急忙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心如擂鼓。 “蔚蓝,没事的,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你别怕,有我在,有我在……”他一遍一遍说着,脚步飞快,又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就怕颠簸到了她。 由于叶蔚蓝刚刚按过电梯门,那扇门在齐誉赶到之前已经阖上,而旁边的电梯数字还显示着顶楼的数字,迟迟没动静,齐誉只能抱着叶蔚蓝一路从七楼跑到了二楼的妇产科。 “医生,快,快救她!”齐誉气喘吁吁,一半是跑的,一半是吓的。 这家医院不是莫家的瑞安医院,所以齐誉不能叫何雨白出来帮忙,只能先在这里稳住叶蔚蓝的病情再说。 医生们只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叶蔚蓝,二话不说,直接将她送进了手术室。 齐誉等在外面的时间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不敢叫夏瑾过来,就怕叶蔚蓝醒来会哭着闹着要离开他。 从她打开门,说要分手的那刻,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他自作主张的道歉伤到了她,他无意说的那句“江湖气”伤到了她的自尊。如果连他也倒过来挑她的错处,那么她就真的没有可以跟他在一起的理由了。 为了跟他在一起,她忍受了自己父母对她的挑剔,放弃了去找她的大哥,放弃去找季淳风,她离开了她的家人,自己就是她的整片天,可是,他却让她的天塌了,让她想要逃离自己的身边去寻找她的防空洞…… 第二百二十章 谢谢订阅!我会保护你 叶蔚蓝在婴孩的哭闹声中朦胧醒来。悫鹉琻浪 她的眼皮沉重,重到撑不开,可是她感觉到自己肚子上的压力轻了,竟然可以平躺着睡了,连着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平躺着睡,感觉真好……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上面一层纱布,平坦的!她的孩子们呢? 有婴儿的哭声,那是她的孩子们吗?是已经生出来了吗?她的孩子在哭,没有人照顾他们吗? 叶蔚蓝努力撑开眼皮,却看见在她的床尾,杜可枫跟欧阳琼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哄着孩子喂奶,齐誉站在她们的身边,正低声跟杜可枫说话。杜可枫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说话柔声柔调,偶尔给他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 这时,杜可枫对着叶蔚蓝瞟去一个狡诈的笑,她的笑容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用嘴形无声地对她说“谢谢”。 齐誉像是察觉到了叶蔚蓝已经醒来,用充满歉疚的语气对着她说“蔚蓝,对不起……可枫她太想做母亲了,我们……” “把孩子还给我,我一个都不给!”叶蔚蓝尖声叫了起来,凄厉而哀绝。她的双手伸出来想要抢过她的孩子,可是齐誉一直拦住她,不让她上前靠近。 “蔚蓝,蔚蓝,你冷静点!”齐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蔚蓝在胡乱挥舞手臂,他不敢再用力抓她的手,只能上前将她整个儿抱住,紧紧地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脊低声安慰,“没人抢你的孩子,宝宝们还好好的,没人来抢,放松……放松……” 叶蔚蓝泪水糊了一脸渐渐安静下来,侧躺在齐誉的怀里,睡梦中鼻子都在翕动着。齐誉轻柔得擦过她的脸颊,握起她那只被他紧紧抓过的手腕,手指头轻轻在上面揉捏,脸上痛惜难掩。 白希的手腕上,青紫的瘀痕已经显现,那么的刺眼。他不许任何人伤了她,却让自己给她留下伤痕。他宠她爱她,却让她伤痛至深。 “蔚蓝,对不起。”他低声得诉说他迟到的歉意。 叶蔚蓝缓缓睁开眼,她的目光中没有了见到他时的热情,变得冷漠。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她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脱离他的怀抱重新躺回枕头上,将后背留给了齐誉。在他紧抱着她,给她揉捏手腕的时候,她醒了。 一样的温柔,可是在她的心里,已经变了。因为,她给过他选择,而她加上孩子,都不是他的第一。 她将手紧紧抱在肚子上,庆幸他们还在,那只是一个梦,一个逼真的梦。 齐誉又一次看到她这么冷漠的对着他,没有愤怒,没有吵闹,一句话也没有,不由心慌。他记得她上一次这么对他,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是在他刚把她接回自己的公寓,禁止她出去找季淳风的时候。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夏瑾来劝她,恐怕她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可是这次,他却找不到人来帮他了,因为,这次,是他伤到她了,而且还这么重…… “蔚蓝,你跟我说说话,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齐誉手足无措,只能主动凑过去,手撑在叶蔚蓝的上空,陪着笑想要逗她说话。 叶蔚蓝只是闭着眼眸,一点都不想理睬他的样子。手指揪着身下的床单,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蔚蓝,你醒了,我看到了。”齐誉等她半天没有反应,只有令人尴尬的寂静,他轻叹了口气,转身坐在了病床沿上,侧头看着叶蔚蓝的后脑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你起来,我们把话说清楚,别再有什么误会,好不好?” 对,我醒了,可是我不得不醒是因为我不想再躺在你的怀里,你的身上还有她的味道,你的胸膛也不再是我的天空,我不想要面对你了,齐誉,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我们的距离…… 如果深爱,你为何不等我一个解释?如果深爱,别人又怎么会有机会来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 醒来的那个瞬间,所有的回忆涌上,梦里的画面挥之不去,一重山两重山三重山,重重压在她的心头。叶蔚蓝揪着床单,压抑自己想哭的情绪,却止不住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蔚蓝,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齐誉无奈,再次凑过去看她,却见她脸上还没干涸的泪痕。那道痕迹直接烫到了他的心头,像是锅里煮沸的开水沸腾起来,“别哭,我让你掐回来,让你消消气,好不好?”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让她掐。以前两个人玩闹的时候,她总喜欢占他便宜,一直要他假装投降了,她才罢手。可是这次,叶蔚蓝的手指软软的从他的手臂滑落,一点反应都没。 “蔚蓝,你真的要这样吗?”齐誉这次不再让她回避他,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教缠,叶蔚蓝要抽出,他不让,死死扣住她,逼着要她面对。“你睁开眼,要打要骂随便你,只要你说清楚,让你心里痛快。医生说你是受了刺激才引起宫/缩的,你要再这样下去,宝宝们会有危险。宝宝们的安全,你不顾了吗?” 两只手推来推去,叶蔚蓝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由睁开眼,褐色的眼眸冷冷的,话也冷冷的。 “我的孩子,我来保护,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抽出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攥成了拳头。 齐誉见她终于肯开口,松了口气,但一听她又是在划分界限,不由气恼。“我是孩子的父亲,怎么会没有关系?” “孩子的父亲?”叶蔚蓝冷笑着盯着他,撑着床坐了起来,期间她挥开了齐誉伸过来帮她的手,自己拿了枕头靠在背后,半点都不要他来插手。 齐誉看着她的冷笑,心里发毛。一切的原由都从她挥手打了杜可枫开始。他拧了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出手打可枫?”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晚了吗,齐誉?你都已经代替我道歉了,我还有什么好要解释的,嗯?” 面对叶蔚蓝的不解释,不哭诉,齐誉心头拧着痛。“我知道我不该擅自替你道歉,但先动手,不管你是否有理,都是错了。也许可枫是说了什么话让你听了不舒服,但她是病人,精神不稳定,你就不能忍忍,让着她?”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叶蔚蓝是笑着留下眼泪的。 “让?那么好,她最想得到的是你,你妈妈想的,也是要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把你让给她,我只要保留我的孩子,可以吗?我们之间既然这么辛苦,那么就放弃吧。好在我们还没有结婚,好在孩子还没有出生,还来得及。” “叶蔚蓝,你听着,我不会跟你分开,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不许你说这么丧气的话。”齐誉急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紧紧握紧了,好像下一秒,叶蔚蓝就会从他的身边离开。“我承认是我一时气急,说错了话让你难过,我道歉。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的江湖气,是吸引我的地方,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可是,对可枫,你不能对她那样。” 齐誉慢慢的将杜可枫的病说给了叶蔚蓝听,“所以,你能明白吗?她这次病的这么严重,有我的责任,我不能扔下她不管。” “所以呢?因为你对她的愧疚,所以,我要忍受被她欺负?凭什么呢?你说先打人总是不对的一方,那么我问你,如果是对方逼着你动手打她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事情已经这样,我无话可说。”叶蔚蓝侧头看了下他钳住她手臂的大手,冷声到道,“你弄痛我了,放手。” 齐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只是松了松手指,却没听她的放手。打死他都不会放手! “你总是这样,任由别人误会你也不解释。如果你有理,为什么要让别人误解你?你蛮横,你强势,你骄傲,可是,正是你这种蛮横强势跟骄傲,才最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他叹气。 “我要的,是我选择的男人坚定不移的相信我,而不是在第一时间来指责我,你做的一切,都让我失望到无话可说了。男人的职责,不是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被欺负吗?哦,不,杜可枫也是你要保护的女人,两厢权衡之下,我只能退让。”叶蔚蓝嘲讽的看着他,那个说会保护她的男人。 “蔚蓝,我没有要牺牲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呢?”齐誉颓了肩膀,拿她没有办法。“你跟可枫是两码事,我要共度一生的,只有你。对可枫,我只是尽一点义务去照顾她。” “不是我要钻牛角尖,齐誉,是我在找理由离开你,那不是一时之气,我是认真的。现在我跟你摊开来说吧,孩子跟你之间,我选择我的孩子们。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在那一瞬间,你选择的不是我们……我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但你错过了你的选择,而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叶蔚蓝挣开他的手,“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她掀了被子,准备下床离开。 “你要做什么?”齐誉戒备起来,拦住她要下床的举动道:“你还不能出院,医生说你的肚子太大了,已经压迫到了你的心脏,需要提前剖腹……” 齐誉话没说完,就被叶蔚蓝猛地摔破玻璃杯的声音打断。剖腹!她们真的要对她动手开始抢她的孩子了? “我不要!谁都不可以抢走我的孩子!”想到那个真实的梦,她瞳孔瑟缩起来,惊慌到颤抖,猛地推开了齐誉,不顾地上的玻璃碎片就要逃开。她要找大哥,找夏瑾,找谁都可以,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不可以抢走我的孩子!” “蔚蓝,谁要抢走你的孩子?没人会强走你的孩子,是你的身体不适合再继续孕育下去,这样你们母子都会有危险。孩子们即使生出来也没事的,他们已经发育健全了。你要相信我,相信医生。” “不,我就算要生,也绝不会在这家医院生!你知道你的初恋跟我说了什么,我才要动手打她吗?好,那么我告诉你!你的母亲跟你的那个初恋在合谋要抢走我的孩子!杜可枫住在这家医院,不是因为什么妄想症,而是她在这里假装待产,只要我的孩子生出来,她就会抱着我的孩子出院了!” 叶蔚蓝几乎是吼叫着将那些话喊出来,她急的心头上火,一刻都不能在这里待着了。她必须要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家医院,她才是安全的。她本不想说出其中关联到了他的母亲,让他们母子失和,可是齐誉一开始就连问都不问,让她冷了心,所以就更加没说的必要,一直忍到了现在,她再也止不住。 齐誉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真相是这个。她忍着不说,原因是涉及到了他的母亲?她不愿离间他们母子……他快速地将事情前后联系了一遍。是他的母亲当着蔚蓝的面告诉他,杜可枫住院了,所以他们才会来到医院看她,然后才有了蔚蓝出手打人的那一幕,怪不得她梦里都在叫喊不要抢走她的孩子…… 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她们了解了叶蔚蓝,一切都是针对她设计的连环计。难怪杜可枫住的不是莫家的那家医院。现在夏瑾跟莫家关系匪浅,而自己跟莫安泽的交情也让他们顾忌,所以才选择了这家军属医院,这里里外外都是齐、杜两家认识的人,做手脚更是方便…… “蔚蓝,你冷静一点,有我在,谁都不会抢走我们的孩子。”齐誉迅速反应过来,马上拦腰抱起她,疾步往病房门口走,刚走出门口,就被两个一身制服的人拦住。 “少爷,太太吩咐,叶小姐不能走出这个病房。” “让开,是我要带她离开。”齐誉冷着脸对着那两个保镖扫了一眼道。 “少爷,您强行要带走叶小姐,恐怕会弄伤她的。”其中一个保镖做出不会让步的姿态。 齐誉刚上前一步,两个保镖就迅速堵住了他的路。齐誉怕弄伤了叶蔚蓝,只能先将她带回房间。 “蔚蓝,你先留在这里,我去找我妈说清楚。”齐誉安抚她,用万分认真的眼对上她的眼,“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是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的。” …… 齐誉急匆匆的出了房门,刚出去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齐济民跟欧阳琼。 “妈,蔚蓝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要把她的孩子给可枫?你们经过我的同意了吗?”齐誉气的瞪直了眼睛,如果那个不是他的母亲……他捏紧了拳头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你把她软/禁在这个病房里是要做什么?让他们让开,我要带她离开。” “齐誉,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么?”齐济民皱起浓眉,威严架势出来。 “我不会让她离开这间病房,直到她生下孩子。不只是她的孩子,连你也不可以留在他的身边。”欧阳琼皱着眉道,“我对叶蔚蓝印象其实还可以,如果不是她有那样背景的话,我不会阻拦你们在一起。” “可是现在,齐誉我也不瞒着你了。叶蔚蓝她家出事了,叶秉兆在南非跟黑帮火拼,炸了那个警方一直在搜寻的钻石矿。那个根本不是什么钻矿,而是被黑帮占领的一个军火库。那些人在研发军事武器,卖给中东份子,你现在了解其中有多严重了吧。 “如今,叶秉兆跟另外两个黑帮头目下落不明。而冥夜跟焰门已经瓦解,如果不是牵连太广,这件事情早就公之于众了。” 齐誉听完欧阳琼的叙述,手脚发冷,这么严重的事情!两方黑帮火拼,还牵涉到了中东交易,这其中的复杂……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扇关着的房门,如果让蔚蓝知道叶秉兆出事了,她一定会急疯的! 齐济民眼见着自家儿子到这个时候,先想到的还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气的上前扇了齐誉一个耳光。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担心那个女人,你知道因为你,你的大伯父也被牵连进去了吗?” 那响亮的一巴掌,将齐誉打得头都偏向了一边,欧阳琼心急上前拦住他:“老齐,有话好好说,你干嘛打他啊。我们这不是在尽力补救吗!”她转身,心疼地摸摸齐誉的脸,但还是说道: “前年你在法国的时候,为了给叶蔚蓝打完官司,你请了你的大伯父帮忙申请延缓遣送她回国的事情你还记得吗?还有后来,夏瑾那个女人的命案事情,你也插手了进去。因为你,现在凡是跟我们家有关系的人都在接受调查。知道调查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是谁吗?是可枫的父亲!” “阿誉,现在,你能理解妈的苦心了吗?如果是我们家自己有事,那也就算了,反正你也不从政,我跟你爸都退下来了。可是,我们不能害了别人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谢谢订阅!叶蔚蓝的自救 齐誉冒火的眼黯淡了下来,像是一丛熊熊燃烧的火焰被泼了一盆水,奄奄一息。悫鹉琻浪冥夜一旦出事,其中牵涉到的必是像扯藤摸瓜一样,一大堆的人都会牵涉在内。叶蔚蓝虽然现在已经脱离出冥夜,但她前黑帮大佬的女儿,现任黑帮暗帝妹妹的身份不会变,更何况她之前“蓝狐”的名号曾经响亮江湖! 她会怎么样?还有她已经知道叶秉兆已经出事的消息了吗?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在他们都以为冥夜跟焰门还处于胶着状态的时候,其实硝烟早已过去。叶秉兆下落不明,那么季淳风呢?他在这场火拼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齐誉脑中烦乱,一个一个问题引出,更令他头大的是眼前问题。不管是什么理由,叶蔚蓝不欠齐家任何东西,她不需要为了齐家做出牺牲,而他也不允许! “爸妈,以我们家在政坛跟军界的地位,影响不会太大,更何况我做事有我的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分的清楚。他们要查就查,我没什么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么好心虚的?” “不管是蔚蓝,还是夏瑾,她们的案子都已经圆满解决,法律也证明了她们的清白。杜伯父如果是要趁机来威胁我们家,那我倒是要问问他,是不是准备公报私仇?” 齐济民见齐誉反而是这般强硬态度,不由恼怒,作势又要上去打他,被欧阳琼及时拉住了。 “你这个混小子,到现在还在说这种混账话。官场上的事情,是你说的清楚的吗?以前叫你学学官场上的事,就算以后不从政,至少要懂得应对,你偏不听,还跟黑帮女人越靠越近,弄得孩子都出来了。你瞧瞧你自己……”齐济民颤抖着手指指着齐誉,气不打一处来。 “爸,是你教我要分明是非黑白,我不认为我有做错。现在蔚蓝的事情是一码事,杜伯伯要查我们家,是另一回事。可枫变成这样,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先放蔚蓝离开。你们这种做法,跟抢有什么分别?爸、妈,我们自称身家干净,背景清白,可你们这种做法,是软/禁,是抢人孩子,这跟黑帮做法有什么分别?这样的你们,还有什么立场去苛责蔚蓝?” 齐济民被噎,气到浑身颤抖,大吼打断了他:“你给我住嘴!这能一样吗?她生的是我们齐家的种,我当然有立场去要回我们家的血脉,给他们一条好的路走,难道你要我们齐家的孩子,将来在黑帮里长大,以后你堂兄弟的孩子们长大以后,叫他们捉拿自家人吗?有今天,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看清人!” “老齐,你等等”,欧阳琼听齐誉要一力承当的意思,不由怔怔看着他,见他有软化的意思,于是问,“你要负责,你要怎么负责?”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们别管,总之,我会给你们,给杜伯伯一个交代。”齐誉态度坚定,挺了挺胸膛。他已经有了决定,是他的事,他绝不会牵连到叶蔚蓝。她的骄傲,不会因为他而折损半分! …… 在病房内等齐誉消息的叶蔚蓝就站在病房门后,走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她听到叶秉兆出事的那一段时,她懵了,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她骇然,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汗毛根根战栗,贴在门上的手不由变成了抓在门上,指甲划出刺耳的声音。她颤抖着,杜可枫不是胡说,她说的是真的,大哥真的出事了……她睁着茫然的大眼,举目四望,朦胧的眼除了看到一片白色,什么也看不清。 他们都出事了,会跟父亲一样离开她吗?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不,不会的,大哥不会离开她,他跟夏瑾还有约定,他不会舍得抛下她们的…… 叶蔚蓝摇了摇头,甩去那个可怕的消息,就算钻矿出事了,冥夜的人也不会有事,他们是十虎,有着最好的训练,岂是一点点事情就能将他们困住的?她也是十虎之一,岂能被这帮满口正义的假道士抢去自己的孩子,任他们欺负? 她是叶蔚蓝,无往而不胜的叶蔚蓝! 叶蔚蓝捏紧了拳头,快走了几步走到窗边,推开窗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是块草坪,只是二楼的高度不是很高,以她的身手,这点距离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现在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要往下跳那是不可能的,她该怎么办,才能逃离这里? 她眼睛往病房内转了一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扇门是她唯一的出口。齐济民夫妇就站在门外,不如自己直接出去对阵,就当是拼一把,拼不过,另想办法也可以。 主意打定,叶蔚蓝走回了门边,深吸了一口气,就算她是个孕妇,就算现在是她落了下风,但气场上她绝不能输。 门打开,叶蔚蓝讥诮着嘴角走出来,齐誉见到她皱了眉:“蔚蓝,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休息。” “我的孩子都快被人抢走了,我这个亲生母亲还能呆得住吗?”叶蔚蓝手抚在肚子上,下巴高高抬起,眼眸冰冷,充满了嘲讽,在齐济民夫妇身上扫过,像是个睥睨一切的女王,高傲得不可侵/犯。 “在你们讨论我的孩子去处的时候,怎么可以少了我呢?怎么说,我也是直接关系人,伯父伯母,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齐济民见到引起这个事端的女人,火气就蹭蹭又上涨,冷哼了一声,把手别到身后,头扭向一边,看都不看她。 叶蔚蓝不以为意,左右看了下被清了楼层的走廊,接着道:“哟,看来我这个黑帮女人好有面子,竟然劳烦伯父伯母给清空了楼层专门给我养胎,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呢。据说这可是家军属医院呢,啧啧,伯父伯母看来真的很有权啊,这也能办到。” 叶蔚蓝左一句伯父伯母,又一句伯父伯母,再加上她刻意的说齐济民夫妇专门为她清空了楼层来防止私事外泄,刻意跟他俩扯上关系,令齐济民夫妇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们极力跟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是为保护她而这么做。 “你少胡说八道,我们是不想家丑外扬。”齐济民驳斥了她。 “我可不认为这是家丑,毕竟,我还没进你们家,不算是你们家人吧?不过,我不介意你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跟外人宣告,我已经被你们承认了。如果是我理解错了意思,那么伯父,我想提醒你们一下,这儿可是走廊,你们在这里大声说话,就算是清空了楼层,可总有经过的人听见吧?” “据说现在的媒体狗仔无孔不入,还有那些拍客等等,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个名人,那点挖掘资本还是有的,如果是那些人宣扬出去,那可不怪我了。母凭子贵,进入你们清清白白的政法世家,还有谁敢来质疑我?啊,想想也不错。如果你们敢不认账,那你们名门世家可丢脸丢大发咯……” 叶蔚蓝斜觑着那两个皱着眉,想发作又不能的人,心里紧张,她必须激他们,让他们换地方说话。 她眼睛忽然往走廊天花板上看,露出一个得意笑容,盯着一直看在那儿。 齐济民夫妇顺着她的目光也一起看过去,那里一抬摄录机正对着这间病房门口,顿时,两人脸色又变了变,更加难看。 “看,我们一起被拍进去了呢,多么有力的证明。”叶蔚蓝低了头,笑着看向那两个一脸怒容的人,继而她缓了缓声调,装作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口气道,“如果伯父伯母不想再被这么拍下去,我还是建议大家一起关上门来说话比较好,你们说呢?” 齐济民夫妇对视一眼,缓了缓脸色,点头同意。 这期间,齐誉一直不吭声,就那么看着叶蔚蓝,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她不信任他能救她出去!她一定是已经听到了叶秉兆出事的消息按捺不住了。眼下,她在跟他的父母兜圈子,她想要做什么? 叶蔚蓝自出了门以后,便没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一点回应都没有,她手心出汗,只等着齐济民他们的点头。见他们终于上钩,她松了口气,但脸上不敢显露出来,她道:“伯父伯母,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她的下巴往那扇开着的病房门点了下,“你们是长辈,请先进。” 齐济民不疑有他,率先走进了那扇门,欧阳琼在他身侧,两人只差谁先迈步的问题,真是跟那句“夫妻同进同出”的老话一模一样。 叶蔚蓝在他们背后,见他们走进去,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的脚步跟着往前挪了两步,装作恭敬地跟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走到门口边上时,她的脚步顿了顿,那两个门神一样的保镖还杵在那儿。 她冷声道:“怎么,你们也想被人看到,让伯父伯母被外人说是在使用特权?” 那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只听里面传来:“你们两个也先进来再说。” 叶蔚蓝等他们完全走到了内里,赶忙用她最快的动作将门关起,接着从袖子里抽出她事先准备好的输液管,将门把手缠了起来,让他们在里面无法打开。一边的齐誉在见到叶蔚蓝那嘴角暗笑的瞬间,已经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招数了。 兵不厌诈,她这是在诈他们的父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欧阳琼诈她进了这家医院,她就诈他们进那间病房,一样困住他们。 他上前,帮着她拉紧门把手,抵住里面的动静。 齐济民自知上当,门内门外拉起了拉拔战。叶蔚蓝汗珠涔涔,她手上不敢放松,用脚挺住了门,不让从里面拉开,“伯父伯母,我这怀着你们的孙子们呢,如果你们不想让我受伤,就不要用那么大力。”她大声道。 “孩子,你这么反抗我们有什么用?你家现在出事,由我们出面,还能保护你安然无恙,但是如果他们来查你,谁也保护不了你!”欧阳琼在里面大声道。她不由着急,也不敢太用力地去拉扯那扇门。 她喝退了保镖们的动作,冷静说:“把你骗来在这里,没错是我的主意。这也是权宜之计,一切等风头过了以后再说,孩子,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眼见着事情发生,越来越往不好的方向而去,她跟齐济民不得不想出这招充了黑脸的招数来先稳住杜可枫,先挺过这阵子再说,可是叶蔚蓝反抗如此激烈……她皱了眉,在病房里面急的来回踱步。 “伯母,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能拿我的孩子们来冒险。如果真有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我的大哥他没做犯法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十年的努力,冥夜已经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请你们相信我。伯父伯母的苦心,蔚蓝不管如何先行谢过。” 叶蔚蓝将输液管打上最后一个死结,终于微微放心,抹了一把汗水,靠在门上休息。 她谁也不能信任,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她的孩子们不能被拿来冒险。就算欧阳琼说的是真的,可万一杜家死咬着不放,她的孩子们还是会被她抢走,到那个时候,她要再抢回就难了。 而齐誉,她眼眸静静注视着他,明明只有寸步之遥,她却不敢靠近。 她没有忘记齐誉在杜可枫的房间里,先入为主的责怪。她不能对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做到完全的信任了。齐誉对杜可枫有愧疚之心,他是个正直富有责任心的人,她不知道他会如何去补救…… 那个梦太真实,她怕梦会变成现实。他们的孩子没了,杜可枫再也不能生育了,要她的孩子来补偿?不,她拼了命也不会去成全。 正如她已经决定好的,她决定放弃齐誉保护孩子,现在,她只是个母亲而已…… 齐誉心痛从叶蔚蓝眼眸中看到的不信任,他们曾经是最默契的搭档,从零开始的感情,到后来的肩并肩一起面对所有的挫折,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多,可是,这次她却不再把手放到他的手心…… 他的心针扎一样疼痛着,她的目光是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头啊。 他想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叫她再次相信他,想对她说,蔚蓝啊,我宁可不要自己的命,也会把你放在第一位,我一定会让你走出这扇门的,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 可是,想到他已经做出的决定,他的眼灰暗下来。算了,就那么让她那么认为,让她对他失望,就这么离开吧,免得以后她更伤心痛苦。 这一次,是真的一条鸿沟横在了他们的面前,他无法走到她的身前,跟她说,蔚蓝,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句话,恐怕以后他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 叶蔚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家医院的,她只知道她逃出来了,在齐誉心痛的目光下,她脚步走得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痛。 第一次,他们之间没有了默契。 “蔚蓝,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夏瑾结束了陶江玉的迁坟仪式,转身就不见了叶蔚蓝,连齐誉也不见了。开始她还以为她是因为身体吃不消先行回家了,可是等她去找,却发现两个人都不在,打电话也总是被人掐断,到后来干脆关机了。 “齐誉呢?”夏瑾上前扶住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叶蔚蓝,见她疲惫到全身无力,不由心跳加速,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叶蔚蓝失魂落魄,怔怔看着夏瑾,那段经历,让她痛彻心扉,像是刚刚从一场战场上下来。 “夏瑾,大哥他……大哥他……”叶蔚蓝话未说完,就晕了过去。一场耗费心力的战斗消耗了她全部的体力,再次沉沉陷入黑暗。 “蔚蓝!蔚蓝!”夏瑾大惊,兆他怎么了?蔚蓝为何会这个样子回来?她去了哪里,齐誉又在哪儿,怎么会让蔚蓝这样回来?他不是一直跟蔚蓝形影不离的吗? 叶蔚蓝躺在莫安泽的瑞安医院里,睡得极不踏实,梦魇缠身,却怎么也不能醒来。她被送进了特殊病房,进行特别护理。 何雨白拿着手上的诊断报告告诉夏瑾,叶蔚蓝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了两个胎儿的发育,必须提早拿出,跟在军属医院的诊断报告一样。 夏瑾急的像是灶头上的蚂蚁,叶秉兆出事的事情她已经从齐誉那里得知。 在等待叶蔚蓝诊断的过程中,她第一时间通知了齐誉,这次,他的电话倒是打通了,却得到了更加不好的消息。她从齐誉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叶秉兆在南非发生的事情。 “夏瑾,你帮我照顾好她,抱歉,我……不能继续再在她的身边照顾好她了……我知道蔚蓝得知她大哥的事情一定会坐不住的,夏瑾,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好,你说。” “以蔚蓝她的身体,无法做任何事情,所以,就算你们决定去找他们,夏瑾,能不能……这次由你去,我相信以你的坚持跟毅力,你一定能做到,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联系我,我会在后面帮你,但是,别让蔚蓝她知道。” “齐誉,你是说,你打算混在杜检察长身边,然后偷偷给我消息?” “别让蔚蓝知道,一定要帮我保护好她……” 夏瑾跟齐誉达成了一致协议,而她做的决定,就是先稳定下叶蔚蓝的情绪,等她身体状况好转,马上给她做剖/腹产手术。现在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莫安泽,何雨白跟沈逸珲,这次,这场仗,将由她来完成! “夏瑾,你是叶秉兆合法妻子的事情,目前只有我还有逸珲知道。但是,他们要查叶秉兆,一定是从方方面面全部去查的,包括他所有的资产,还有家人关系。所以,你跟叶秉兆的夫妻关系迟早会曝光,这点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你曾经被丁越那票人绑/架,这些事情他们多少知道,所以会从你口中想要套到关于叶秉兆的事情,从中去破案。毕竟当时是出了人命的,虽然叶秉兆是以正义那一面去了结丁越父子的,但他代表的是黑帮势力。丁越父子事实上应该由法律来判决。这件事情,警方当时只是打了个擦边球,以黑帮火拼结案。但是,出了叶秉兆这件事,这桩案子很有可能会被重提,你要做好应对。” “不过,叶秉兆当时给我做那份财产转移的时候,大部分资金在瑞士银行,所以他们不会查到。只有部分资金是你可以动用的,光是那部分,也足够他们相信了。这些,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所以你不必担心。” “另外,你曾经在高干疗养院做过厨师也跟随省级干部上过电视,在媒体面前露过脸,相信检查院跟警方也不敢深入调查你。毕竟他们质疑你,就是得罪了一大帮的人。官场上什么人能碰,什么人要让,他们还是有分寸的。” “夏瑾,你的底气要足,因为你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那么多事情,你都经历下来,就算是你母亲的事情,你也为她争取到她应有的,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以你现在在全体国/民面前的知名度,他们是对你有好感的。你是善良正直的代名词,这可以个你加分。” “再加上现在莫家是你的靠山,以莫家在南城的地位,他们还是为考虑进去的。虽然你是叶秉兆的妻子,但叶秉兆从没有让你卷入冥夜事务中去,所以你经得起查,不必害怕,你要出国等等,他们都不敢拦住你。” “……” 齐誉在电话中都跟夏瑾一一讲解明白,给她分析清楚了当前利弊,相当于她隐形的军师,有了他在身后默默支持,夏瑾有了底气,眼前也渐渐明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切都有了个底,她不能慌,也不可以慌! 第二百二十二章 谢谢订阅! 真相 一个星期后,一条大新闻刊登在各大报刊之上。悫鹉琻浪二十年前的卧底警探季明扬被恢复警探身份,追认为烈士。同时,冥夜跟焰门两大黑帮势力的瓦解登上各大报刊的头条,一段时间内,刊登的都是这条消息的跟踪报道。 更有专门的专题来深入讨论冥夜跟焰门,从其门派建立到现今发展到鼎盛时期,再从鼎盛到突然的瓦解,两个帮派之中百年来的恩怨纠葛到各自发展,一一叙述。其中也包括卧底警探季明扬在其中的作用,以及当年季明扬死后为何没有被及时的恢复警探身份。 百年黑帮,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大厦倾倒,是谁一手策划了这两个根深蒂固的大帮派一夕瓦解? 有人猜测说季明扬当年有个儿子,在长大后为恢复他父亲名誉,继续走他父亲的路,潜伏黑帮,为父报仇。 也有人说,这两大帮派很久之前就已经引起两国政/府的密切注意,为了瓦解这两大帮派,两国警方策划已久。 更有人知情人说,冥夜跟焰门两个大帮派是覆灭于互斗…… 真相到底是如何不得而知,但随着两大帮派的瓦解,其渗入各行各业,包括政/府部分的人员都被彻查,与其有联系的人员也不例外,一时人心惶惶。越来越多的涉案人员或被限制出境,或被拘留待查。 再过一周,涉案关键人物焰门第一负责人斐迪南在越南被国际刑警追捕,过程中,斐迪南拒捕被击毙,另一二号人物仍然在逃。至于冥夜的那神秘十虎却在南非那一夕之间,悉数失踪,其行踪至今是个迷。 南非废弃钻矿是个军火制造库,据警方后来透露,焰门跟中东份子有军火交易,其研发制造的重型武器甚至不亚于发达国家制造!而冥夜不知是何原因也牵涉其中,更多的猜测偏向于这一说: 冥夜觊觎那军火库,想要一举吞并,不让焰门继续做大继而威胁到自己,毕竟两大帮派明争暗斗已久。暗帝叶秉兆为保冥夜百年根基,不惜跟焰门在南非决斗,炸毁军火库,也导致了其人马悉数失踪…… 夏瑾手中收集的凡是有关叶秉兆的报纸资料有厚厚一大叠。她不知道真相到底是哪个,但她相信,叶秉兆一定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而不是像有些小报刊猜测的,他们已经被埋在那个被炸毁的军火库废墟中。 他答应她会回来找她,等她头发再次及腰的时候,他便会娶她的。 他吃了她给他做的长寿面,他会活得长长久久…… 夏瑾捻着那根被碎碗片割伤过的食指,上面的伤痕早就已经愈合,一点痕迹都没有。那个平安夜所发生的事情,她记忆犹新。那一刻的心跳,那一刻的惶惶,一天不曾从她的心头褪去。 她一直以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却没想到,这个好消息只限于他失踪的消息。 夏瑾将那件毛衣抱在手中,喃喃自语:“兆,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今天警方来找我谈话了,可是我没有害怕……”每一天晚上,她都会自己跟自己说上一会儿话,给自己加油鼓劲。她将那件衣服当成叶秉兆的化身一样,每天告诉他,她做了什么,有什么想法,只有说完了,她才方觉心安。 非常时期,她没有时间来害怕,唯有每天的睡前时间来让自己松懈一下。 叶蔚蓝那边,夏瑾对她隐瞒了这些,只有她一个人来承担那一切的恐惧跟压力。 只是两个星期的时间,叶蔚蓝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她连下床都困难,腿部浮肿的厉害。两个胎儿对她心脏压迫越来越大,呼吸都不能太用力,每天只能侧躺着睡觉。夏瑾每次被叶蔚蓝逼问叶秉兆的事情,只能说他们还好,在瑞士暂避好让她安心。 “蔚蓝,你先放宽心安心等待手术时间,不然,以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去做手术?先顾好自己,别为兆他们担心。他们是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夏瑾又一次得劝解叶蔚蓝道。 这一日,夏瑾还如往常那样来照顾她。她的手放在叶蔚蓝大的吓人的肚子上轻轻摩挲着,脸上撑起笑来,在叶蔚蓝的面前,她永远都是乐观笑着的。 “夏瑾。蔚蓝,你今天还好吗?”沈逸珲先跟夏瑾打了个招呼,手里捧着一束花来探望叶蔚蓝。 “嗯。”叶蔚蓝脸色憔悴,大大的眼都凹陷了下去。胎儿摄取了她太多的养分,她的身体变得脆弱不堪。她看着沈逸珲送来的花,发了一会而呆。 跟齐誉分开,已经有半个月了,他没有来看她,不知道是被他的父亲关起来了,还是在杜可枫那边?她的手术日期已定,她多么想要齐誉亲眼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可是,这个可能似乎越来越渺茫…… 那一天,他会来吗? 不,他还是不要来了…… 叶蔚蓝心中两边拉扯时,一个两鬓斑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进来。 “夏局长?”夏瑾见到他,不由欣喜。她一直在等他回来,但是疗养院那边一直没他回来的消息。 “是我,小夏。”夏天立精神的脸上泛着一点儿激动,“我听说你在这里,专门过来找你的。” “对,夏局长,我找您有点儿事,倒是叫您亲自过来了,真不好意思。” 夏天立摇摇头:“不,没关系。是我回来的太晚了。”他的眼仔仔细细看着夏瑾,眼眸中的热切越来越深。 沈逸珲见夏天立这个表情,心想他定是有话要跟夏瑾说。他看了一眼同样盯着夏天立的叶蔚蓝。夏瑾的身世至今是个迷,夏天立一定是看到了最近南城的新闻,了解到夏瑾并非陶江玉亲生,所以亲自前来。 “夏局长,我上次听您说我长的想您一位故人,叫做左青青,我想问您,她是什么人?”夏瑾是怀着希望而问的。她姓夏,夏天立也是姓夏,那么她是否就是夏家人? 夏天立听夏瑾主动提起了左青青,更加激动起来脱口而出:“左青青是季明扬的妻子,也就是……” 他这段时间出去看望一位故人,那个故人就是季明扬。在见到夏瑾之后,他便马上去了季明扬的墓地,也安排了人去查夏瑾的背景身世。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有很多,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他已经对不起季明扬,在他殉职之后,不能马上恢复他的名誉,让他以黑帮份子的身份长埋地下,他不能再对不起他的孩子们,更加愧对他呀…… 夏瑾瞪大了眼,像是被雷击中一样。事实与她猜想大相径庭,如果说左青青是季明扬的妻子,那么她呢? 叶蔚蓝一听到“季明扬”三个字,马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事关季明扬,那么便是与季淳风有关,左青青是他的母亲? 身体一动,叶蔚蓝便心脏抽痛,喘气起来。而夏瑾跟沈逸珲同样的,知道其中重要性,对视了一眼之后,暂停对话,先安抚住了叶蔚蓝,然后三个人在医院以外的地方去谈话。 …… 环境清幽的茶室里,坐了夏瑾、齐誉、沈逸珲以及夏天立四个人。 季明扬将一只资料袋子拿了出来给夏瑾,然后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一般。他喝了一口茶,在几个人翻阅那些资料时,慢慢开口说了起来。 “那时候,我得到上级命令,准备要将冥夜从南城端了。那时,冥夜的执掌人就是叶世雄,冥夜在他的领导之下,发展越加壮大,声势威猛,所谓树大招风,被人注意也是理所当然。” “要完成任务,就要有人有所牺牲。我要从警队之中找一个最优秀的警员进入冥夜做卧底,等待时机。季明扬跟我的儿子,两个人当年都是我的得意门生。他们同样聪明勇敢,在工作上也是最好的搭档好兄弟。 “我提出,需要其中一个去做卧底,另一个配合。两人相辅相成,完成这次的任务,我是幕后的指挥官。在选谁去做卧底这个问题上,他们第一次出现了分歧,两个人都表示要去。那时,季明扬已经跟左青青结婚,有了一个儿子叫晨风……” 就像所有的警匪片中演绎的那样,兄弟情深,哪个都不希望对方深入危险,争着自己要去。季明扬认为自己已经结婚,而且有了接班人,自己就算牺牲也没有关系。而夏天立的儿子夏伟成还未成婚,又是独子,所以被季明扬阻拦。夏伟成则认为如果他出事,留下孤儿寡母会很可怜,去的人该是他。 最终两个人以比试的方式来决定谁去。比试下来,季明扬在事情的应变性上强于夏伟成,而夏伟成在刑侦这一方面更胜一筹。做卧底,需要应变的要求更高一些,结果定下由季明扬去。而夏伟成则受季明扬嘱托,代为照顾左青青母子。 “明扬跟青青结婚以后,也是长期在外执行任务,两个人聚少离多,小晨风那时候还很小,而青青眼见着明扬从一个受人爱戴的人民警察变成一个街头混混,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还差点离婚。” “她以为明扬受不了外面的you惑变坏了,痛苦了很久。她不知道明扬在做什么,只能带着小晨风忍着害怕生活。后来,他们还是离婚了。明扬不想青青被牵连陷入危险,一直没有让人发现她。他趁着她没被人知道之前,选择了保护那对母子。而那时,他不知道青青已经有孕了。” “没有了顾虑,明扬在冥夜开始大展拳脚,他做了很多努力,再加上伟成也配合他的工作,不久他就得到了叶世雄的注意,再后来,他得到了叶世雄的信赖。表面上,他们情如兄弟,可是私下,明扬一直有将冥夜的消息透露出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叶世雄还是注意到了季明扬,并且动了杀机。叶世雄交给了季明扬一件大任务,就是让他一个人去完成一笔军火交易。如果他办成了,也就洗去了他是卧底的怀疑,如果不能,那么季明扬的卧底身份岌岌可危。 而同时,焰门的上一代老大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知道季明扬有一个儿子。于是他们绑架了年幼的季晨风,威胁季明扬为他们卖命,将那批军火交给他们。那一次,季明扬第一次难以抉择。 一个是他唯一的儿子,另一方面,是他卧底身份的事情。当他无计可施之时,叶世雄却是单枪匹马冒充了季明扬去跟焰门上一代老大会面,并且救下了季明扬的儿子,为此也身受重伤。 传闻他们有过一次密谈,至于真正的内容是什么,两个当事人都已经不在,谁都不知道他们究竟说过什么。不过那次密谈之后,季明扬没有将手中的证据交给夏天立,而是告诉他,他将有一次更大的任务要去做。却是在那次之后,季明扬中了流弹牺牲。 夏天立之后一直猜测,也许季明扬是认为叶世雄救了他的儿子,所以才没有将那些证据上交,以此还了叶世雄一个人情。也正是因为这样,季明扬才无法在死后恢复他警察的身份。 由于季晨风的被绑架,左青青一直恼恨是因为季明扬的帮派纠葛牵连到了他们母子,之后对季明扬偷偷的探视一直避而不见,直到得知季明扬死讯,以及后来夏伟成坦白了季明扬的卧底身份。 左青青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自己的丈夫,追悔不已,但更加意思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季明扬的警察身份不能恢复,她就不得到警方的保护,只能依靠夏伟成。事实上她是被黑帮盯上了,当时,那些黑帮已经知道她是季明扬的妻子,以为季明扬生前有将重要东西交托给她,于是她不得不带着儿子,挺着快要临盆的肚子逃走。 夏伟成为了保护左青青以及季晨风,在逃跑过程中跟黑帮份子发生枪斗而死。混乱中,左青青跟季晨风也失散了。后来叶世雄找到小季晨风,将他带回了冥夜,给他改名叫做季淳风。 “我不知道原来他就是明扬的儿子,他竟然在冥夜这样的地方长大……”夏天立说到这里,眼中泪光闪烁,点着头表示欣慰。季淳风大律师在南城法政界一直是赫赫有名的,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季明扬的儿子!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明扬有这个儿子,也该高兴了。我没有为他恢复他的名誉,是我无能对不起他啊。这次,是晨风跟警方暗下合作,将冥夜跟焰门两方人马引到那个军火库,警方才能一网打尽。” 夏瑾她们从夏天立的口中,已经大致明白了真相。季淳风背/叛冥夜,狠心跟叶蔚蓝分手,为的不光光是给自己的父亲恢复名誉,更重要的是要完成他父亲的遗志,扫平所有黑帮势力。 “那么左青青呢?”夏瑾迫不及待追问下去。夏伟成死了,小晨风跟她失散,那左青青后来如何? “青青……我找到她的时候,得到的是她的噩耗,她死于难产……”夏天力一脸痛惜,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后来,我从公墓那里找到她的骨灰将她带回去跟明扬合葬。我从医院那里得知,那个孩子已经被人收养,可是,我再也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夏天立看着夏瑾,再次认真看着:“孩子,你是青青的女儿啊,你跟她那么像,你一定是她的女儿啊。” “我……”夏瑾震惊了。自己如果是左青青的女儿,那么,她就是季淳风的妹妹! “那夏瑾为何是姓夏?”沈逸珲皱着眉看向夏瑾,她的身世真的是谜一样的难解,而真相明明就在眼前。 “我想,是当时左青青躲在了那个小镇。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她不跟任何人来往,一方面她又想要找回小晨风,不得不小心翼翼出去打听。可是黑帮的人没有放过她,最后还是找到了她的踪迹。左青青害怕要连夜逃走,不甚滑落楼梯,这才被人送进了医院。”齐誉沉着眉推敲道。 “可是,她却死在了产台上,当时陶江玉刚好也在,于是才有了这样的缘分……我猜,当时陶江玉一定是在左青青的身上找到了属于夏伟成的东西,误以为做左青青是姓夏,或者以为她的丈夫姓夏,所以才给夏瑾娶了夏的姓氏。” “嗯,夏瑾曾经说过,陶江玉不想让人以为她是野孩子,所以才不用她的姓氏给她取名,也许她也是在给左青青补偿,又或者是想夏瑾将来如果想要找回自己亲生父母的时候,可以有个追查的方向,所以才这么决定的。”沈逸珲补充道。 眼前,就像云雾被拨开,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夏瑾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手不住颤抖着,眼中泪光闪烁,她的心头汹涌澎湃着。她的亲生父母如果真的是季明扬跟左青青,那么,季淳风就是她的亲哥哥,这个世界上,还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 谢谢订阅!一胎生俩,男女成好 可是,季淳风在哪儿?他是否知道他有个亲妹妹,而且,他的妹妹爱上了自己的仇人,他知道了……还会执意报仇吗? 夏瑾浑浑噩噩走在马路上,对过往车辆充耳不闻。悫鹉琻浪她想过自己的身世有很多种可能,但却料不到,会是这么的难以想象。谁能知道,她刚到御景湾时,那个与她在露台上饮酒谈谈话的人,会是她的亲哥哥? “夏瑾,你没事吧?”沈逸珲跟在夏瑾身后。她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孤单,让人忍不住担心。 她有爱她的人,可是,那个人却狠心撇下她,让她单独面对这困境;她有跟她血脉相连的人,可是,那个人却不知道她是他亲妹妹。她彷徨,她困惑,像是走进了迷宫的人,在里面跌跌撞撞想要找一个出口,可是每到柳暗花明,面前总有一堵墙当着她。 夏瑾眼神空洞的摇摇头,举目四望,马路上到处都是人,却没有她想要见到的那两个。 天空阴沉,一滴雨滴落,落在夏瑾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将她凌乱的头脑冷却了一下。她转头看向沈逸珲,急切道:“我想要去找他们,即刻、马上。” 沈逸珲面色为难:“你要上哪里去找呢?现在叶秉兆跟季淳风他们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以他们的能力,他们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暂避。连警方都失去了他们的线索,你要从何找起?更何况,叶蔚蓝即将生产,如果你突然离开,会让她起疑的。” 夏瑾亮起的眼眸暗了下来。脑海中想起跟齐誉分别时,他的请求。“请不要让蔚蓝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会坐不住。你是季淳风妹妹的事情,先对她隐瞒下来……”思及此,夏瑾只能点头,眼前事情再急,急不过叶蔚蓝的。 “夏瑾,你先别急。等这边事情稍微稳定下来,我便会陪着你去找他们的。有我在,你大可以不用这么紧张。”沈逸珲板正夏瑾的肩膀,一字一句对她认真道:“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渴望有家人。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与你同一血脉的人,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帮助你找到他们。我亏欠你一个家,那么我也一定会帮你完成。这次,这个承诺不会失效了,你要相信我。” 夏瑾怔怔看着沈逸珲,过了一会儿,她勉力挤出一个笑来:“谢谢。”现在的她的确是有些六神无主了,沈逸珲此时陪在她的身边,从某种程度上给了她力量,想要找到他们的力量。 夏瑾不能太过动用叶秉兆留给她的资源,只能先依靠沈逸珲想办法。天狼的财力遍及五大洲,借用沈逸珲的人脉去找,比起自己盲目的寻找要好很多。 …… 齐誉跟夏瑾分别后,还是忍不住来了医院,以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方式。叶蔚蓝只当他从他们分开后,就再没来看她,其实她错了。 齐誉每天都会来看她,只是在她沉睡的时候。现今的叶蔚蓝比之前更加的嗜睡,像是只慵懒的熊猫一样,就算是心里压着很多很多大事,可依然架不住睡神的召唤。她越来越容易疲倦,只清醒一会儿便想要睡觉。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好现象。心脏受到了压迫,继而影响到大脑供氧不足,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齐誉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放心地下她?每天,他看着沉睡中的她,偷偷的亲一下她,轻抚她圆滚滚的肚子,看着她还安好,他才能放心回去。 长长的走廊上,叶蔚蓝一个人扶着墙壁上的横栏勉强向前走着。她的身体臃肿不堪,从她的背后就能见到她前面鼓起的大大的肚子。齐誉躲在墙壁后面,见着她步履蹒跚的样子,这样的她,哪还有当年超级模特在t台上走路的意气风发? 曾记得叶蔚蓝对他开玩笑说,大肚子的她,就像是一颗大大的贡丸被插在了两根牙签上,走路时候的她,就像是会走路的贡丸。 齐誉失笑,怀孕的她其实身体很不舒服,可是她苦中作乐,总能想出很多好笑的事情来逗他笑,让他不那么紧张…… 脑海中晃过叶蔚蓝在巴黎时装秀上的表演,那样的精彩绝伦,那样的耀眼。可是眼前的她,是一样的耀眼的。前方走廊尽头的光逆射在她的身上,她周身都沐浴在光晕里,就那么缓慢的走着,好像要穿过那长长的时光走廊,去向某一个地方。 齐誉眨了下眼睛,眨去眼底的湿润。他知道,她去的地方,不会有他。这次,她不会再走到他的身边来。 他伤了她,让她感觉不到他的安全感了。而他此生,也许无法亲眼见着自己的孩子出生,无法再次抱起她,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那样的幸福不会再属于他。 齐誉放走了叶蔚蓝,反对把叶蔚蓝的孩子交给杜可枫,而杜家向他施加了压力,要求他补偿杜可枫,挑起做一个男人的责任——娶杜可枫为妻,就算将来无子,他也不能抛弃杜可枫。 在形势所逼下,齐誉只能答应,这一点头,便是断了脖子也不能回头了。 蔚蓝,你我此生无缘,我们的孩子,请你好好照顾,我不是没有孩子,我的孩子,只有你为我生…… 叶蔚蓝撑着墙壁上安着的扶手,缓慢走着路。为了孩子的健康,她就算难受也必须要忍着,坚持锻炼,让她的宝宝们平平安安出世。 她一步一步移着脚,汗如雨下。夏瑾跟夏天立出去讲关于夏瑾身世的事情,她不能跟去,只能借由睡觉来安抚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一场噩梦惊醒。 那个梦跟往常的不一样。她做过的最可怕的梦是她的孩子被人抢走了,而她躺在病床上,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来帮她,她鲜血淋漓,慢慢等着自己的血被流干…… 可是这次,她梦到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大哥,叶秉兆他们。 黑暗的空间内,叶秉兆浑身是火,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痛苦,任由火焰将他吞噬。他在消失的最后一刻对她说“照顾好自己,叫夏瑾不要再等我了,去找她的幸福吧……” 那个梦沉重的压抑在叶蔚蓝的心头,唯有出来散散心,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之前她追问夏瑾可有她大哥的消息了,夏瑾总回答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且离她如此之近? 叶蔚蓝心头惴惴,走路也入了神,再往前一步时,脚下忽得一软,身子一低,险险蹲坐在地上,看得齐誉心惊肉跳。他忘了自己是来偷偷看叶蔚蓝的,急忙从藏身的墙壁之后走出,双手也呈去接住她的状态。 这时,经过叶蔚蓝身边的一位护士及时扶住了她,齐誉那急跳的心这才安稳下来,但更多的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是她的男人,却要将她交托给别人照顾,连站在她的身边,陪她走路都不能……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狠狠砸向了墙壁,头无力抵在墙上,让手上的疼痛来减轻自己的心痛。 叶蔚蓝察觉到自己的背后好像有人在看她,撑着腰转了身过去看,只见眼前一花,然后什么也没有,走廊那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她揉了揉眼,再仔细看,眼前依然是空荡。她不死心,问身边的护士:“你刚才看到那里有人吗?” 那名护士摇摇头,一脸的茫然:“我是跟你反方向走的,可是,刚才我没看到有人啊。”这名护士还是新来的,乍听叶蔚蓝说见到走廊那头有人,不由吓得毛骨悚然。“太太,我想是你太累了,眼花看错了吧。” 听到护士这么说,叶蔚蓝怅然若失,心头落满了沉甸甸的失落。在这个彷徨无助的艰难时候,她最希望的就是齐誉可以陪在她的身边,可是,他不在,是她离开了他……明知道他不会来了,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的眼满满的盛满了失望,眼睛无意瞟过那名护士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耳机上。那一端露在护士袍的口袋外,显得十分的显眼。 那名护士察觉到叶蔚蓝的视线,对着叶蔚蓝尴尬笑笑,对着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匆忙掏出耳机线,却不想由于心虚,慌了手脚。随着那耳机线被拔出,手机中的广播顿时在空气里响起: “第一帮派冥夜被肃清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么我们来听听评论员的猜测,黑帮大亨叶秉兆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被掩埋在那个军火矿呢?要知道,我们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叶蔚蓝一时怔住了,眼睛呆呆看着那护士,脑中轰鸣。 护士没留意叶蔚蓝表情,只知道自己更尴尬了,工作中收听广播,这是违反职业守则的。如果被人知道,她一定会被辞退。这家医院,是她家人帮忙托了关系,好不容易才进来的。 她哭着脸忙对着木木呆呆的叶蔚蓝继续请求保密,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小护士一边先按低手机音量,然后按键关闭收听的广播,一边小声又快速的解释着:“这是现今全南城人最关心的话题了。我是叶秉兆的粉,那么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怎么可以死呢?所以……所以……他那么厉害,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是不是,是不是?”到最后,她还不忘在争取更多的同盟。 叶蔚蓝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脑中一个声音在跟她说,那个梦是真的,那个梦是真的,大哥是给她托梦来了……她眼前一黑,倏地,身体软了下来…… 齐誉是在叶蔚蓝转身的那一刻急忙将自己藏起来的。他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心头乱跳,还未平稳下来,就听一道女声尖锐传来:“啊,太太,你怎么了?” 听见那声尖叫,齐誉忙从墙壁后面现身,被眼前景象吓到三魂去了七魄。眼前,叶蔚蓝毫无生气得被一个小护士勉力抱着,头歪在一旁,她的双手无力垂下,双腿无力支在地上,如果不是身侧那个护士的勉力搀扶,她一定是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那名小护士吓到不知所措,正努力不让叶蔚蓝倒在地上,一边急喊“太太?太太?” 齐誉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叶蔚蓝的面前,一把从护士勉力支撑的手里打横抱起叶蔚蓝,触手一片湿润。越来越多的液体从她的身下涌出,浸湿了她的裤子,是她的羊水破了!齐誉心头像是烧了一把火,大声对着那个被吓得像是个木头一样,只会瞪大了眼喃喃说“怎么办,怎么办”的护士叫道:“还不快去叫医生来!” 他温润俊逸的脸此时一片狰狞,小护士吓了一跳,被惊回了魂魄,忙拔腿狂奔,边跑边喊“快!快来医生啊!有个孕妇晕过去了!” 齐誉低头看着奄奄躺在他怀里的叶蔚蓝,低声道:“蔚蓝,你没事的,有我在,你会没事的……”那句话,是安慰叶蔚蓝,也是在安慰自己。 叶蔚蓝在一片黑暗中,好像见到了前方有一丝光明,那明亮处,齐誉站在那里,他目光深情得看着她,那么温暖那么让人安心。她好像听到他在对她说“蔚蓝……有我在……”听到那一句,她沉沉睡了过去。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会由他顶着。 请让她先休息一小会儿,她好累好累,请让她先将心头重担放下一会儿,她好辛苦好辛苦,齐誉,你先帮我撑一会儿,等我休息够了,我就会回来…… …… 叶蔚蓝被送进了手术室,紧急进行剖/腹产,由何雨白主刀,齐誉被允许进去陪产。 薄薄的刀片发着森冷的寒光,从叶蔚蓝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划过…… 齐誉亲眼见着何雨白收起刀落,剖开她的肚子,只觉得那一刀像是割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毫无只觉的叶蔚蓝的手,身体绷紧了,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一声响亮的“哇”的啼哭声响起,第一个孩子被取出,齐誉觉得自己就快要哭出来了,激动的脚都要发软站不住。他的手心更紧的握住叶蔚蓝的,两手交贴的地方,湿漉漉的,全是他的手汗黏在了橡胶手套里面。 不久以后,又一个婴儿被取出,血淋淋的在何雨白的手中踢蹬着小腿,闭紧了眼睛“哇哇”哭得响亮。 齐誉颤抖着嘴唇亲吻叶蔚蓝的额头对她说“谢谢。”那一刻,谁也无法体会他心中的激动跟痛楚。他的心涨满了感动,却也被生生撕扯开来。 他以为他不会亲眼见到自己孩子的出生,老天对他,究竟是厚待,还是残忍? “抱抱你的孩子们吧,是对龙凤胎,恭喜。”何雨白将两个被擦干净的婴儿放进齐誉的怀里。 齐誉从她手里接过那两个软的不可思议的小婴儿时,他的脸上有泪水划过。 早先出来的是个男孩儿,一个健壮的小男孩,虽然还不足月,但是很健康。他的皮肤纷嫩纷嫩的,漂亮极了,小小的脚丫子踢开包着的毛毯,在他的怀里蠕/动着,咧开嘴继续哭得畅快。 另一个是个女孩儿,一样的健壮,眉眼像极了叶蔚蓝,脾气也像她,才出娘胎就霸道得一下一下踢着小腿,哭得更加的响亮,齐誉既不敢太用力抱住她,又怕松了抱不住她。 他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抱住这两个小婴孩,手足无措,手术室里的人见着这个新爸爸又哭又笑的样子,全没了温雅男人的面貌,不免失笑。一个护士看不过去,教他怎么去抱小孩,怎么去安抚孩子。 左手一个儿子,右手一个女儿,大概全世界都没有他这个爸爸来的心情复杂吧。 他抱着两个孩子凑到依然在麻醉中的叶蔚蓝身边,轻声道:“看,我们的孩子多漂亮,是对龙凤胎呢,很意外吧?你放心,谁都不会从你的手中夺走这两个宝贝,她是你的宝贝,永远都是。我会跟你一起守护着他们,以另外一种方式……” 他颤抖着声音,最后一句话几乎说不出来,眼泪滴在了叶蔚蓝的脸上,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亲手抱过了这两个孩子,尝到了拥有全世界最幸福的滋味,又怎么舍得生生与他们分开?那种痛,无异于割/肉一样的疼痛。叶蔚蓝的那一刀是割在她的肚子上,而他,是割到了他的心头上。 育婴室外,齐誉透过那片大大的玻璃墙贪婪看着他的两个宝贝,此刻他们睡得极安稳,紧闭着小小的眼睛,嘟着纷嫩的小嘴,模样可爱到能融化人的心。他们并排靠在一起,男孩女孩的模样并不是完全的一模一样,但一样的俘获人心,育婴室的幼儿护士不时将视线投过去,看一眼他漂亮的小宝贝们。 齐誉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自豪着,这两个宝贝是他的,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跟叶蔚蓝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了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谢谢订阅!后爸 齐誉甚至想到了孩子们长大以后。悫鹉琻浪那一定会迷倒一大片的人,男女老少通吃,男孩俊俏聪明,会替他保护他的妈妈跟妹妹,女孩漂亮机灵,以后,会有一个爱她保护她的男人出现…… 可是,他们的成长轨迹里不会有他。他只能像是现在这样,偷偷的看他们。甚至,他不能给他们取上一个好名字,他们会叫什么名字呢…… “现在,你还是决定要跟杜可枫结婚吗?”莫安泽突然站在了齐誉的身边,两个大男人并排站着,视线一起落在那安睡的小宝贝们身上。 莫安泽的手指贴在玻璃上,隔空抚摸着那小小的脸蛋,好像触摸到了那绵软得比豆腐还要滑嫩的感觉,嘴角翘起来,“好可爱的小宝宝们,给叔叔笑一个。”他发出逗弄婴孩的声音,遗憾得叹息了一声道,“哎,雨白不肯给我生。你倒是心狠,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却要放弃。” 齐誉苦笑了下翻身过来,背靠在玻璃上。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的后脑勺顶在冷冰冰的玻璃上,让眼底的热潮冷却,过了一会儿,他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现在只是要我一个人去承担过去的错,结婚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拳头已然握紧。 那一个死结,还有人能解开吗? 她是退隐的杀手,家中个个是神秘的黑道份子,他是代表正义的金牌律师,家中个个是严肃的军政高官,从一开始,他们两个就是玩着危险的禁忌恋,从游戏到认真,越陷越深,结越打越紧。 早知道这样的一天迟早要发生,他们以为,凭着他们的勇气跟坚持,就能面对一切困难,一起跨越过去。可是世事无常,谁能知道,命运会是做这种安排? “喂,你该不会是在命运什么的鬼话吧?”莫安泽侧头,刚好见到齐誉沮丧的面容,一副悲戚模样,就在一分钟以前,他还分明听他故作看开得说“又是生离死别”,可他这幅模样,跟生离死别有什么差别? “你以前不是最不信命的吗?还记得你成名的那个官司?所有的律都说那个嫌疑人没法帮他打赢官司,就连那个嫌疑人自己都放弃了,可是,你是怎么跟人说的?‘我命由我不由人’,最后你还不是帮他打赢了?” “其实,你大可以放下这一切,带着孩子跟蔚蓝远走高飞。这么生生的分开,对你对她,对孩子们,都是一种残忍。杜可枫不能生育,是她当初自己一念之差造成的。要怪就怪她找那种不靠谱的小诊所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正规的医院,哪会有现在的孽债?到头来不但害了自己,还让所有人都要陪着她受罪。” 莫安泽说着说着气愤起来,齐誉跟叶蔚蓝之间的遭遇,让他想到了莫泰松。一样生生地被分开,最终演绎出一场真正的生离死别。他已经看够了这样的悲剧,不想自己的好兄弟也走上那条痛苦的路。 “齐誉,你心里明明爱着的是叶蔚蓝,要跟一个不爱的女人一起生活一辈子,难道你想要跟我二叔那样,到临死了,再去找他‘应该’的妻女?”莫安泽强调了“应该”两个字,手重重落在齐誉的肩膀上,“趁着你们还没有‘昭告天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如果叶蔚蓝知道你不要她们了,我真怀疑她会不会拿着把刀去直接杀了你,或者劈了杜可枫。” 莫安泽比出一个手刀的动作,眼眸眯起,想象着叶蔚蓝暴跳如雷的模样。她那样一个性子刚烈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齐誉心头一动,“远走高飞”两个字的you惑真的很大。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一家四口人开开心心的生活,远离这个是非圈子,这何尝不是一个方法? 随即,他的眼眸黯淡下来。他垂了眼皮瞅着光洁地板上反射的灯光光晕,眼底的沉重像山一样。他微微摇了摇头:“离开?谈何容易。我们都有自己的世界,蔚蓝离不开她的哥哥们,如果不是她怀孕,我想她早就找过去了。而我,我也有我的家人要保护。不管如何,当年的祸是我闯出来,对杜可枫,我有责任,有义务,不是想避就能避开。” “我又怎么可能将那些问题都抛给我的父母长辈呢?我们都不是会选择逃避的人,离开,我们即使生活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 “哎……”莫安泽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兄弟?现在我无法祝福你跟杜可枫百年好合,生活幸福,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不幸。”他侧过头看着那对可爱的糯米宝宝,再次摇了摇头。 “你说,将来谁是他们的后爸呢?爹要娶新,娘以后肯定也是要嫁人的,这么可爱的孩子,那么漂亮特别的妈妈……” “后爸”两个字像是把刀一样刺进了齐誉的心里。他想过叶蔚蓝母子将来会生活孤单,但一定不会被人欺负,可是他却没想过,叶蔚蓝的身边会有另一个男人出现,像他那样,对她呵护备至,处处让着她,跟她玩小聪明,偶尔斗斗嘴;他的宝贝孩子们要叫另一个男人“爸爸”,而他这个亲爸却只能偷偷看着…… 光是想象就让他心痛的无法呼吸。“别说了,安泽,别说。” 齐誉踉跄着脚步走开,一会儿,何雨白出现在莫安泽的身边,静静看着齐誉失魂落魄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斜睨着在一旁摆出“我已经尽力了”表情的莫安泽道:“这这就是你劝他们的办法?” “他们两个都是固执的人,我只希望让齐誉在婚事上再拖上一拖,但愿会柳暗花明吧。我能帮到的只能到这里了。哎,谁叫他们的处境那么艰难尴尬呢?”莫安泽的大手不失时机地横在何雨白的腰间,趁机鼓动: “小白,你看还是我们两个最简单,不像他们跟梁山伯祝英台一样的痛苦。我爸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也爱我,如此的天时地利人和,我觉得我们不该再就这么蹉跎下去了。你看看,这对小宝宝多么可爱啊,有我们基因的孩子,不会比他们差的……” …… 叶蔚蓝刚动过手术,麻醉未过,还在昏睡中。齐誉失魂落魄中,不知怎么的就进了她的病房。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最想要去的地方,还是叶蔚蓝的身边。 眼前的叶蔚蓝睡得还算安稳,只有眉间还蹙起着。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睡觉的时候会总是这么的蹙起眉?是谁让她如此放心不下,谁又能解开她眉间的愁呢? 齐誉怔怔地抬起手指,轻轻抚摸在她的眉上。她的眉毛生的很好看,黑黑的,从眉端开始,在眉骨处弯出一道漂亮的弧形,然后在眉梢变细,不用描眉就是一副秀丽的远山眉。他的指尖压在那眉端褶起的皱痕处,轻轻按下,然后轻轻顺着她柔滑的眉毛划过去,一下又一下,在她的眉上流连。 “蔚蓝,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要记得,不是我不爱你,只是太爱你。” “蔚蓝,如果有一天你听见我结婚了,你要冷静,不是我不想娶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妻子。” “蔚蓝,如果有一天你要嫁给别人,那么……我祝你幸福……” 沉睡中的叶蔚蓝身体无意识的动了一下,从被子中突然伸出手来抓住那只按压着她眉头的手,将那只手压在自己的脸上,忽然眉间的褶皱就平坦了,她满足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沉沉睡去。 齐誉见着她睡觉的可爱模样,心里软的如同棉花糖要化开了一样。他的手还贴在她滑腻温热的脸颊上,触碰到她微微凸出的颧骨。她已经这么的瘦,瘦得叫他心疼。 蔚蓝,我要如何才能做到放下你啊…… 他轻轻的弯下腰,将唇贴在她的唇瓣上,小心的像是在亲吻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窝落下,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他们唇瓣相贴的地方。齐誉尝到了甜蜜又苦涩的滋味。 离开固然是心痛,但是如果他的离开可以成为她们的保护伞,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守护?他是她的男人,她的天。我爱你,不会比你爱我少…… 夏瑾到来时,叶蔚蓝依然在沉睡,齐誉还在病房内。趁着叶蔚蓝未醒来,他想多陪一刻是一刻。 夏瑾见着齐誉是如何小心翼翼地给叶蔚蓝擦手擦脸,那小心谨慎的模样,像是在擦拭一个珍贵易碎的艺术品,只要叶蔚蓝稍有不适,他便将动作放得更轻更柔。她已经见过孩子们,也知道了叶蔚蓝手术提前的原因。 “她的心一定很苦。”夏瑾握着叶蔚蓝的手,看她苍白的脸,眼睛隐隐有泪。其实,她自己比叶蔚蓝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知道了那个真相以后,她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她担心自己在叶蔚蓝面前掩藏不住在外面一个人魂不守舍得晃了很久,直到接到了莫安泽的通知。 “你又何尝不是?”齐誉坐了下来,看着夏瑾消瘦的脸,她的下巴尖尖,“抱歉,夏瑾,我说过要守护住你的幸福的,可是,我却……我不但不能守住你的幸福,连蔚蓝也……”他瞟了一眼叶蔚蓝,眼周难掩沉痛。 “说什么抱歉。”夏瑾轻轻摇了摇头,哀伤看着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要经历的调查会更多,蔚蓝现在也不是以自由人的身份躺在这张病床上。我都知道,齐誉,谢谢你。可是,你这样牺牲自己的幸福,蔚蓝以后要怎么办?” 齐誉要跟杜可枫结婚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他跟杜家达成的协议他们都已经知晓,除了叶蔚蓝。 齐誉苦笑了下,几乎所有的人都问他,以后叶蔚蓝要怎么办?这个问题,他实在很难回答呢……蔚蓝会怎么做呢?可是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一定会默默保护她,祝福她的。 “夏瑾,这上面的名字,是我想的。如果蔚蓝将来要给孩子取名,请帮我提一下这两个名字。”齐誉将一张写了字的卡片交给夏瑾。他不敢让叶蔚蓝知道他来过,更不敢让她知道,他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 在叶蔚蓝最后的记忆中,他应该还是那个在她被人陷害的时候,没有挺身帮着她的男人,也许,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尤记得叶蔚蓝那深深的一眼,满含着的失望跟痛苦。 可是,他还是自私的想要给他的孩子们取名,给他的宝贝们他的爱。 夏瑾打开卡片,那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勾划着两个名字,她淡淡笑了下道:“很好听的名字,我想蔚蓝会喜欢的。” …… 麻醉过后,叶蔚蓝终于醒来了。护士给她打了催/乳针,母亲的初乳是保护宝宝们健康的第一道屏障。作为一个疼爱孩子到心坎里的母亲,什么乳/房会下垂这样的问题根本不予考虑,即便是曾经视身材为生命的超级模特,在经历了爱情开花结果之后,她只是一个爱孩子如生命的母亲。 她挤出初乳的时候,疼得满头大汗,咬着嘴唇咬到破裂。乳/房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可偏偏就是不出乳。这个时候,她心里无比的委屈,不住偷偷的想,齐誉,齐誉你在哪里呢?我好疼啊…… 在她昏迷的时候,她好像见到他的身影了,因为见到他,所以她才心安的昏过去。睡梦里面的时候,她还好像见到他的身影,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鼓劲,她感觉到他在跟她说话,他在抚摸她,可是睁眼的时候,却再不见那个熟悉的温柔俊逸的脸庞。 “夏瑾,我好像见到齐誉了。”叶蔚蓝试着说话来分散注意力,让自己觉得不是那么的痛,“他在哪里?去买婴儿用品了吗?” “齐誉没有来过,是你幻觉了吧。”夏瑾躲闪开叶蔚蓝的视线,撒着谎话。齐誉再三拜托他们不要告诉叶蔚蓝他来过,并且是亲眼看着孩子们出生的。如果要分开,最好少给她希望跟回忆,那么,在她的心里,他就还是那个让她失望了的人,这样,她就不会太痛苦。 “是吗?”叶蔚蓝眼中流露出失望,她想了想。是啊,那时逃开那所军属医院的时候,她用眼神给他们之间划上了分割线,他没有来见她,又怎么会知道她生孩子的时间呢?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疼,太想有个依赖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觉得齐誉在身边,她就有勇气跟力量继续挺下去了。 夏瑾微微侧过头,不忍看他们之间这般痛苦。她吸了吸鼻子道:“如果你想要齐誉知道的话,要不我打个电话叫他来?他是孩子们的爸爸,他知道孩子生了一定很高兴。”如果叶蔚蓝同意,她也乐见叶蔚蓝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跟齐誉见个面,两人把话说清楚。 她已经跟叶秉兆分离了,实在不忍心叶蔚蓝也跟她这样,明明深爱的人就在身边,却不能在一起。如果杜家非要折腾的话,大不了跟他们一家拼了。她希望齐誉跟叶蔚蓝可以好好在一起,那么她离开去找叶秉兆跟季淳风也能放心一些了。 “不,不要。”叶蔚蓝见夏瑾在翻手机,急忙阻止。她忘不了那个噩梦,她的孩子们被人抢走,只有她一个人在哭喊着……她庆幸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夏瑾正抱着她的孩子在逗乐,而不是杜可枫那个疯子。那一刻,她的心方安。 “如果他们知道孩子生了,会来抢走我的孩子们。夏瑾,你不要告诉齐誉。”叶蔚蓝说的斩钉截铁,面容坚定,殊不知齐誉是亲眼见着孩子从她的肚子里面取出来的。 她从杜可枫的怀里接过撇着嘴要哭出来的小宝宝,将自己的乳/头塞进那张小小的纷嫩嫩的嘴里,孩子吮到乳/头,立刻本能的吸起来。她的手紧紧抱着小宝宝,好像别人要从她手里夺走一样,面色也戒备起来。 小婴儿嘟着嘴吸了半天没有吸到他的粮食,撇着嘴终于“哇哇”哭了出来,哭得人心都要碎了。另一个一听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病房内婴儿哭声此起彼伏,将愁绪全都冲散,三个女人的心思全数都放在婴儿身上。 叶蔚蓝听着宝宝们哭,心都揪疼了,手忙脚乱。一边安慰着,一边努力着再去挤她的乳/房。 “这宝贝聪明,不愧是高智商的后代。”何雨白对着夏瑾使了个眼色,说着放松心情的话试着让叶蔚蓝分散注意力,让她的身体不那么紧绷。产妇如果心情紧张,很容易影响到乳/汁的分泌。 夏瑾会意,接着道:“是啊,听说很多小宝宝生下来都不大会吃呢,我们的小宝贝们会自己吃,可是你们的妈妈还没那么快产奶啊,舅妈的心都快被你们哭化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谢谢订阅!结局曲,哆:厚脸皮亲爸 以前总听说“吃奶的劲儿”,现在叶蔚蓝总算明白所谓的“吃奶的劲儿”是什么滋味了,那种吮/吸,好像要将她的血液都从里面吸出来,她疼得身上出汗,可是更心疼孩子们饿肚子,她也急得想哭。悫鹉琻浪 不是自然生产再加上心急上火,她怎么都出不来第一口奶水,眼泪在眼眶打转。两个孩子“哇哇”哭得用力,小手小脚都动了起来,好像在控诉他们的妈妈,不一会儿,小脸都涨成了紫红色。叶蔚蓝求救得看向何雨白。“雨白怎么办?” 何雨白也皱了眉头左右看了下道:“你的催乳针还没起效果,只能再等等,实在不行,还是喂奶粉吧。” 这时,夏瑾的手机响了一下,悦耳的音乐在满是“哇哇”啼哭的婴儿声中听起来像是天籁一样。两个小婴孩儿第一次听见这种铃声,瘪着嘴抽泣,眼珠还挂在眼梢,睁着水亮亮的眼像是在聆听着,可再好奇到底抵不过肚子的饥饿,再次大声啼哭起来。 夏瑾握着手机走到门外去接电话,她看到了手机上的字,自然不敢当着叶蔚蓝的面接电话,因为这通电话是齐誉打来的。 “齐誉,你还没走?”夏瑾刚走到门外,她的电话就停了声音,齐誉就站在病房外不远,焦急来回的走动着。 “我不放心。”齐誉拧着的眉就没放松过。他提起左手,交给夏瑾一杯黑乎乎的东西道:“我听说蔚蓝不产奶,你给她喝这个试试。这是中药的催乳剂,听说很管用。刚才我特意在别的产妇那里要来一些。” 齐誉始终不放心叶蔚蓝,却只能在病房外徘徊不去。知道叶蔚蓝在里面为了初乳急的要死要活,他也备受煎熬。自己的女人在疼,儿子女儿们在饿肚子,而他这个男人加老爸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怎么叫他走得出这所医院的大门。 他的脚步一拐,也不顾厚脸不厚脸了,直接上了别的刚生过孩子的病房去讨经。 所以说,男女之间的结合最好有家人的祝福,因为这种祝福中,包含了全家人的心。去了别的病房,齐誉才见到人家家庭中,随着新生命的到来,一家人是何等的幸福开心,跟他们的愁云惨淡相比,是天上地下。 别人要准备生孩子,一家人齐心协力,什么都备好了,从宝宝的衣服到奶瓶奶粉等等小物件,从产妇的饮食到其他东西,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做足了准备,其中就包括催乳这个问题。 当齐誉厚着脸皮问人家能不能给一些奶水来喂一下他可怜的宝宝们时,那家人倒是没有取笑齐誉。 “先生,你也是第一次做爸爸吧,别紧张。”那位产妇的男人见着一脸紧张的齐誉,拍着他的肩膀叫他放松,自己眉梢的喜悦跟紧张都没来得及放下。 “喏,这个中药对产妇催乳很有效果的。别听医院什么催乳针啊什么的,都不及这个来得快。”一位中年妇/女笑着从一个保温杯里倒出一杯子的中药来直接递给齐誉。“我在我家媳妇快生产时,就去了专门的妇科中医那里弄好药方,这样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齐誉后来没有听着那位疼爱媳妇的婆婆说了什么,他接过那杯还热着的药时,好像捧着救命的药一样一个劲儿感谢人家,急急忙忙就来找夏瑾了。 夏瑾接过那杯药时,看向齐誉的眼睛满含感动。她从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放下自己,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做到这个程度。“齐誉,你真的是个好男人,好父亲。蔚蓝她会感受到你的心意。” “不要告诉她。”齐誉还是那句话。再好,可是不能在她的身边亲自照顾他,有什么用呢?他能保护她的方法,唯有这些了…… 夏瑾给叶蔚蓝喝了那杯药时,只说是从别人那里讨要来的。叶蔚蓝终于顺利出奶,小婴儿大概是饿狠了,大口大口的吸着奶水,小手还会推着她的鼓胀的乳/房一下一下,像是小猫踩奶一样。 叶蔚蓝低头瞅着自己的宝贝,脸上的欢喜慈爱溢于言表,眉眼间全是浓浓的母爱。她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宝宝柔柔细细的胎发,看着看着,忽然眼底又浮上哀伤。如果是齐誉在就好了,他见到这对漂亮的宝宝,一定会爱不释手,他总说她怀的是儿子,一对漂亮的儿子。 齐誉啊,你只猜对了一半,有个小公主呢。 在刚得知叶蔚蓝怀了双胞胎的时候,两个人为了猜测到底是男孩女孩而在争论不休。他们没有特意去查孩子的性别,将谜底留在了最后,还压上了赌注。谁赢了,谁就将对方吃定一辈子。 他们有一个吵吵闹闹的开始,却有一个悲伤的结尾。到头来,谁都没有吃定对方一辈子。齐誉啊,你自由了,我不能绑着你,你也没有护我到最后…… 当小宝宝们再次安静入睡时,叶蔚蓝一脸沉静地看向夏瑾,夏瑾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夏瑾,你告诉我,我哥是不是还活着?我要听实话。” 冥夜的神话破灭了,她的大哥下落不明,叶蔚蓝在昏睡中做了很多很多杂乱的梦,一个一个的都躺下了,赵世嘉、洛特、罗澄、秦章、韩立……他们浑身是血,她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在她醒来以后,她也逃避着那个可怕的梦。可是,当安静下来的时候,那些画面却涌上来了,叫她不能再逃避。 夏瑾垂了眼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新生命的到来,没有驱散她们上空的阴霾,她心中的痛再也忍不住。 “蔚蓝,我想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她心疼地站立不住,缓缓蹲在地上,眼泪从她的手心里面渗出。叶蔚蓝有宝宝们,有齐誉默默的守护,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好害怕。每天听着那些捕风捉影,她快疯了。 如果不是叶蔚蓝生产在即,她一定早就离开去找叶秉兆了。 “兆他还活着,他们都胡说。蔚蓝,你相信我,他一定还好好活着,我能感觉地到他。他在等我,我要去找他!” “夏瑾,你冷静一些。”何雨白看着这个快要崩溃的女人,也跟着快要流泪。 夏瑾心中的弦从得知叶秉兆出事时便一直紧绷着,所有的人都要求她不要哭,要坚强。要隐瞒住叶蔚蓝,在她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绪,要面对警方跟检查院一次次的盘查,要她一定要心怀希望,所有的人都跟她说着,挺住挺住,你不能倒下。 这个柔弱而又坚强的女人,她心里积压了太多太多的苦,就算最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还是那么那么的苦涩。她能一路坚强走来,都是因为爱。叶秉兆,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不在了,不知道夏瑾会怎样。如果季淳风因为报仇而杀了叶秉兆,夏瑾会怎样? 如今,她只告诉自己叶秉兆还活着,她心中的希望不灭。可是万一,她找到了那个结果,而结果是…… 何雨白从地上搀扶起夏瑾,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她忍了太久,如今,叶蔚蓝已经生产完毕,而那个秘密她们也不用再尽力掩饰,夏瑾紧绷的那根弦不用再绷得那么紧了。 “去吧,去找他们,我也想要知道答案。”叶蔚蓝眼神灼灼,“我也相信他们还好好的,我们是冥夜十虎,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她的眼看过那一对小宝贝们,眼眸软了一下,又狠下心来,张口想要说话。 走进来的莫安泽一看到叶蔚蓝的那眼神,马上坚决否定她还未说出口的话。“你想都不要想。先别说你肚子上还留着一道刀口,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有多么差劲。就算是老虎,刚刚生产完一样的虚弱。别忘了还有对你的孩子虎视眈眈的那些人。你不在,豺狼会来趁机叼走的。” 夏瑾擦了把眼泪道:“蔚蓝,我去就可以了,你照顾好宝宝们,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 夏瑾坐上了去南非金伯利的飞机,那是她寻找的第一站。身旁,只有一个沈逸珲相伴。 “夏瑾,如果是季淳风对叶秉兆动的手,你会怎么办?”沈逸珲上飞机前问夏瑾。 而夏瑾沉默着,没有给他答案。亲哥哥跟最爱的人,这种最难以选择的问题被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到了金伯利,夏瑾请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去了那个已经崩塌了的钻石矿。 到了近处亲眼见到,夏瑾差点没晕过去。钻矿周围还围着被警方围起来的黄白布条,阻止任何人的进入。那个钻矿已经面目全非,周围寸草不生,整个洞口黑乎乎的,像是魔鬼张开的大口,被烧焦的木头支楞在外面,像是魔鬼可怕的牙齿,空气里还隐隐有着硝烟的味道。 那像是一个地狱之门一样,让所有的人都望而却步。 夏瑾掀起布条,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样直愣愣地往那个洞口而去。 “夏瑾,危险。”沈逸珲拉住了夏瑾走进去的脚步,对她摇头。 夏瑾的脸上布满了恐惧,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泪水。她颤抖着声音道:“他在里面……我,我要去找他……” 沈逸珲再看一眼那个崩塌了的钻矿,一脸沉重。没亲眼见到这个钻石矿,他们还心存侥幸,可是亲眼见到,所有人的心不免往下沉落。 那么大的一个军火库,一旦发生爆炸,要想要从里面逃出来,除非有神技。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大部分人都猜测叶秉兆他们是被埋在了里面。 那个当地人说,爆炸发生时,这片土地的震动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的可怕。后来,他被请来一起参与了挖掘工作,可是里面的塌陷太厉害,后面大半个巷道完全被沙土掩埋,专家猜测,里面是军火主要的掩藏处,所以才炸的那么彻底。由于资金有限,官方后来不得不放弃了挖掘,而请来的专家也说,那里面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挖掘就此中断。 沈逸珲不忍看着夏瑾这样的痛苦,还是陪着她走了进去。里面杂乱不堪,到处都是焦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夏瑾站在里面呆呆环顾着,心像是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走到里面不能再往前的地方,夏瑾挣开沈逸珲的手,疯了一样用手去扒开泥土,好像她再往前一点,她就会看见希望。 鲜血从她的指尖渗出,与泥土混为一体。 “夏瑾,住手住手!你这么做没用,这个矿塌了,你这样做也无济于事!”沈逸珲不得不用力抱住夏瑾,防止她近乎自/残的举动,他对夏瑾大声吼着,想要将她从迷障中叫醒。 事情已经过去了快要五个月,如果叶秉兆当时逃走了,那么他不会在里面,如果他没有逃出……那么,那么这个崩塌的钻矿就是他们的坟冢……他举目四望,叶秉兆,那个近乎神秘的男人逃出去了吗? 如果他们逃走了,官方当时也就不会阻止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想要挖开这个矿,想来他们多半是没有逃出来。 据警察说,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钻矿刚好发生爆炸。他们本来是接到报告,过来想要将两个黑帮势力一网打尽的。如果叶秉兆他们逃出来了,那么就是刚好遇上前来逮捕的他们。可事实上,他们只得到焰门斐迪南率着一帮人在钻矿爆炸前逃跑的消息。 而斐迪南已经在越南被追踪的警察击毙,之后的事情便全无可查了,就算沈逸珲动用了他手头上的人脉,从世界各地打听叶秉兆的消息也没有丝毫进展。 夏瑾哭倒在沈逸珲的怀里。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她自己也知道,如果叶秉兆还在里面,那么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 “他没死!他没死!他没死!”夏瑾一遍一遍叫着,用呼喊来压在自己心里那股绝望。“兆,你在哪里?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他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沈逸珲不得不将剧烈挣扎的夏瑾紧紧搂紧怀里,遮住她的眼,不让她再看向那被道堵住的洞口。那个洞,将生与死生生分隔成两个世界。 “夏瑾,你冷静一点。就算叶秉兆他死了,你也要坚强活下去的。当初是你跟我说,你要的是什么,你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沈逸珲紧紧钳住夏瑾,摇晃着她,想要将她从绝望的迷乱中摇醒。他手上的重量忽然一重,只见夏瑾突然闭上了眼,身体软了下来。 夏瑾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断裂,沉沉的陷入黑暗中。 “夏瑾?”沈逸珲及时接住她,看着她紧闭的眼眸,将她拦腰抱起,离开了那个死亡黑洞。 …… 之后,夏瑾不死心地跟沈逸珲一起走遍了每一个可能有叶秉兆的地方,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她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心中哪怕只有星火那么一点亮光也不想要放弃。只要听到哪个传闻说见过疑似叶秉兆出现的消息,她马上赶了过去。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直到距离钻矿爆炸后的第七个月,官方宣布,冥夜等人死于平安夜的钻矿爆炸。那个时候,夏瑾再一次晕了过去。如果这个世界里找不到他,那么她就去最黑暗的地方,如果梦里有他,她宁愿就这么沉睡下去。 她沉睡了很久很久,叶蔚蓝抱着两个宝宝在她的床边来唤醒她,她没有醒来;莫安泽带着何雨白来告诉她,他们的好消息,她没有醒来;齐誉偷偷的来看她,告诉她,冥夜的彻查已经结束了,而他,就快要结婚了,她也没有醒来…… 沈逸珲每次去看望夏瑾,都要跟她说上很多很多的话,可是夏瑾每次都是毫无反应,直到他说:“夏瑾,你真的要这么一直沉睡下去吗?御景湾的地皮要被拍卖了,我不会帮你去买下那块地。我听齐誉说,你现在是个身家成迷的女富豪,夏瑾,你不去帮叶秉兆守护他打下的江山吗?” “我去考察过御景湾了,很漂亮的地方,我听说,那块地,倾注了叶秉兆很多的心血,是他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我也见到了你们梦想中的小家,你舍得你们两个人的家被别人买走吗?” 沈逸珲的激将法终于起了作用,夏瑾从沉睡中醒来,她成了御景湾新的主人,不,她一直是那里的主人,属于她跟叶秉兆的家,不会被别人夺走。 夏瑾在别墅里,指尖触碰过里面的一桌一椅,从叶秉兆的工作室,到他们的卧室,她的指尖从他留下的一排排衣服上滑过,上面都没有他的温度。他们缱绻过的床上,没有他的气息。整个别墅都冷寂的可怕。 她去了马场,走过那个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见过那匹她亲自接生的小马驹,如今,它已经颇有姿态,皮毛油光水滑,见到她还会欢快得嘶鸣。 她去了叶秉兆为她建造的那个小屋,门前花树绿叶葱翠,只是没有了他的地方,哪里都不是天堂。 夏瑾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样,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油走。 别墅里的草木依旧生长旺盛,夏木阴阴,秋千架孤零零地在风中萧瑟。 “瑾,你过来。”秋千架的旁边,叶秉兆站在那里笑着对她招手。夏瑾欣喜喊他:“兆,你回来了?”她扑过去,可是,她的手心什么都没有抓到,只有秋千在风中摇晃,发出生锈了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饭桌上,赵世嘉说了个笑话段子,逗得大家哈哈笑。叶秉兆在桌子底下握着她的手,对她温柔笑笑,她回以他同样温柔的笑,举着筷子夹菜给他。可是,筷子举到半空中,那个对她笑着的男人不见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桌子上,面前只有一桌冷了的饭菜。 楼上阳台,上面的藤椅上,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穿着黑色丝质的睡衣躺在上面,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他拧眉正思索着什么。见到她时,马上舒展了眉,对她道:“醒了?过来坐会儿。”他对她招手。夏瑾欣喜走过去,那个高大的身影却像是一缕烟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瑾将自己彻底的封闭了起来。她蜷缩在大床上,将已经没有了他气息的枕头抱着,终日昏睡,终日做着有他的梦。他对她笑,他对她说话,他对她温柔的亲吻…… 沈逸珲不忍再看着夏瑾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对她道:“夏瑾,你真的要这么放弃自己吗?是你说过,就算他死了,你也会好好活着。是你说,就算他会死,你也要轰轰烈烈爱一回,然后继续抱着他的回忆活下去的。因为你做的这个决定打动了我,我才决心要放弃你的。现在,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要让我后悔我做出的放弃你的决定。我已经后悔太多,夏瑾,不要让我活得太悲哀。”沈逸珲近乎卑微的祈求她。 失去叶秉兆的第八个月,夏瑾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面醒来。她想起自己对叶秉兆告白时候的话。她说过,她最怕的是被人丢下。叶秉兆从头到尾都没有丢下她,她一直在他的心坎里,她是他的叶太太。早在她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死别的准备,所以,她不应该再继续这么消沉下去的。 她戴上了叶秉兆设计的那枚戒指,做他的叶太太。她准备继续叶秉兆留下的御景湾的工程。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王国,王国未建成,她怎可让叶秉兆的心血白费? 偌大的山头,再次响起工程车轰鸣的声音,山道上扬起阵阵灰土,那是工人们在赶工。叶太太下了命令,御景湾工程必须在明年年底的时候完成,对外开放。 “叶太太,这些图纸都是叶先生留下的,可是,这几张图纸他还没有完成。所以,叶太太您是不是要找一个设计师来完成另一半?”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谢谢订阅!结局曲,唻:你的画,我来完成 夏瑾看着那副设计图,上面有着铅笔描摹出的轮廓。悫鹉琻浪光是看图,就已经看出这座新别墅有多么漂亮了。上面一半已经有了精细的勾划,一半还是个模糊的轮廓。她的指尖在图纸上顺着那铅笔的线条划过。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亲眼看着他一手拿着尺子在图上测量尺寸,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亲眼看着他一遍一遍修改,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亲眼看着他在上面划下一条条笔迹…… 叶秉兆留下的每一笔每一划,她都不会浪费的,她会把他的梦想当成是自己的梦想,用自己的能力按照他的勾画,建起一砖一瓦。 “嗯,好的。我会即刻举办一场招聘会,完成这项工程。” …… 齐誉再次来找夏瑾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红色喜帖。他的脸上全无做新郎官的喜悦,更像是个局外人。 “不要让她这么快知道。”齐誉还是那句话。事实上他之所以来找夏瑾,不是来告诉她这个不能称之为喜讯的喜讯,而是希望夏瑾能拖住叶蔚蓝。他怕叶蔚蓝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真的拿着刀去婚礼上砍人。虽然,他肯定叶蔚蓝对他的怒气未消。但以叶蔚蓝的脾气,就算是她不要的,她也不会去给别人。 她,永远都是一个霸道的女人。想到叶蔚蓝,齐誉的脸上泛起一丝无奈的笑。 夏瑾翻开红色喜帖,上面的日期就在一个月后。 “这么快?”夏瑾讶然,随即了然。时间已经拖得够久,婚礼订到那个时候,一定是不能再拖了。 齐誉点头。“可枫的病情已经稳住了,我已经退无可退。”在齐誉决定牺牲自己的时候,并不是全无想法的。他原本打算一边稳住杜家对冥夜的彻查,一边想办法劝杜可枫,让她先放弃他的。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再提出退婚就没有问题了。可是杜家的毅力让他无可奈何,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 “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没事了。杜家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吃定你的?”夏瑾着急道。如果齐誉跟杜可枫结婚,那么叶蔚蓝就真的成了单亲妈妈了。她还没有给宝宝们取名字,也就是说,她对齐誉并不是完全的放弃。 “蔚蓝她不是不要你,她还爱着你,你知道的。难道你真要学莫叔那样,抱憾终身?” 莫泰松在上周去世了,终于得偿所愿,跟他最爱的女人同穴。虽然看着圆满了,可是,他们到底是错过了终生,只是骨灰放在一起,这种意义,跟活着一起相知相守到白头比起来,显得悲哀大于喜悦。 齐誉苦笑,眼睛却像是要哭。“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叶蔚蓝,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仰头,咽下眼底的苦涩。如果两个人的感情简单到你情我愿就好了,可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杜可枫的父亲坐到那个位置,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铁面无私,不近人情是世人对他的评价。可是为了杜可枫这个女儿,他唯一一次的破例了。在他的仕途上,为了能登上更高的权位,他放弃了很多很多,其中,就包括他唯一的女儿。在杜可枫的生命里,这个几乎从不管她的父亲,唯一一次管教她,是她在堕/胎失败,几乎跟她断绝父女关系的事情上。 人到老了,总会眷恋一点什么,如今也是为了这个女儿,他放下了自己所谓的坚持,想要对自己的女儿做最后一点补偿。所以,齐誉才在冥夜一案上,找到破绽。 如果依照真正的程序来走,冥夜的事务是不可能在七个月后平定的,夏瑾跟叶蔚蓝不会这么快就从案子里面脱身,叶秉兆等人也不会在七个月后就被官方以死亡做为最后结论。 叶秉兆虽然在十年内将冥夜尽力漂白,但不是做到完全的成功。杜可枫的父亲光是在丁越父子一案上就找到不少的证据。他以这些关键证据为最后的要挟,要求齐誉不能在冥夜一案结案后,过河拆桥,对杜可枫悔婚。 “夏瑾,叶秉兆他死了。这个,是他留给你的最后的东西。”齐誉从口袋里面掏出最后一份东西交给夏瑾。那次跟叶秉兆的单独谈话,他最后将那封信交给了齐誉。叶秉兆什么都为夏瑾想好了,就连自己死后的事情。 过了这么久,事情都已经平息了,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齐誉想,大概,那个神秘而强悍的男人是真的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夏瑾呆呆看着那张纸上的字,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控制的泪眼在这个时候再次决堤。她一把揉了那张纸,恨恨丢在桌子上。“这算什么!他死了就可以决定我以后要怎么做吗?我不会去找别人,就算没有他,我也是叶太太,我再不会去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她伏在膝盖上止不住呜呜哭泣。她爱过沈逸珲,当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爱情的时候,是叶秉兆将她从灰暗的人生里面解救出来,给了她新的希望。他们的爱浓烈到难分难舍,却还是彼此分开,可是,她从不后悔爱上他。就算没有了他的日子,她也会抱着他们的回忆就这么过完一生。她不想要再去经历爱了,这辈子,有他全心全意的爱就够了。 齐誉看着夏瑾耸动的肩头,叹了口气,道:“夏瑾,他也是为你好。你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他说他会放心不下。本来,他瞒着你跟你秘密领了结婚证,是要守住你,等他回来,你们就可以举行婚礼了。可是,他也想好了,如果他不能回来,你会有怎样的安排。那段时间,你那么消沉,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这些……” 叶秉兆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自己会活着回来,他必定以最隆重的婚礼来迎娶她。如果不能,那么他也会放夏瑾自由。不是以他叶秉兆未亡人的身份继续生活。他留给了她难以计量的财产,这样的她,不会因为她跟过两个男人而被别人嗤笑看轻。她依旧可以追求爱情,平淡的也好,浓烈的也罢,都随意。那些财产,足够她安稳的过完一生。 “哪有他那么大方又霸道的人。”夏瑾从膝盖上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打断齐誉的叙述,“他做好了两手准备,他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不答应!就算是将来死了,我也会跟他的衣冠冢葬在一起。生是他叶家的人,死是他叶家的鬼。上天入地,我只认他一个人!” “夏瑾……”齐誉看着她一脸的坚定,再次叹了口气。他以为他能守住属于她的幸福,不知道她这样抱着他们的回忆就这么生活,算不算是另一种幸福。“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把话带到了,这个律师代理人的身份也算完全卸下了。” …… 夏瑾公开招聘建筑设计师,这已经是截止日期了。 她将那份未完成的图纸公布了出去,谁能完成最后的部分,那个人就是她要重金聘请的设计师。可是到了截止日期为止,都没有人能让她满意。几千份图纸,没有一份可以真正的描绘出那份完美。 “叶太太,你看看这份。这份图是刚刚发过来的。”夏瑾的助理将一份新的设计稿交到夏瑾的手上接着道,“这个建筑设计师是前几个月新近冒出的。我调查过,他是一个充满了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出处。虽然出道的时间很短暂,但是,经由他设计的建筑,无不令人叹服。他是当今世上,最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就连英国皇家都请他过去设计城堡园林。” “如果连他也不能做到叶太太您的要求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能超越叶先生,也没有人能完成他的遗愿了,难道叶先生的王国,会成为千古绝唱?”助理说到最后,不免露出一丝可惜。那么一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却死了…… 夏瑾见到那份图纸的时候,心脏像是被雷电狠狠地击中了。那每一笔勾勒,都完美再现了叶秉兆的理念。舒适中的浪漫,典雅中的高贵,雍容中的惬意,天堂中的自由…… 她的眼看过图纸下方设计师的签字,瞳孔骤缩。叶溟,这个可以跟死去的叶秉兆对话的男人,叫做叶溟。那苍劲的字体,跟他的是那么的相像,不,简直是一模一样,像是从他的手中写出一样。 她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速度快的将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小游,快,快约这个设计师,我要亲自跟他面试。”她紧紧抓着助理小游的手腕,劲道大的吓人,微微颤抖着。她必须要紧紧抓住点什么,才能控制住自己快要爆炸的心。 “啊,叶太太,这位设计师留言说,如果叶太太要录用他的话,必须按照他的规则来。”助理小游挠了挠头发,回忆着邮件中的内容。“他说,八月十五,在云帝饭店的一三一四号房,他会在那里等您的面试。” “叶太太,这位设计师怎么会这么的古怪,哪有跟跟约在饭店房间的。您还是不要去好了,我试着跟他另约地点。” “不用了。如果这是他的风格的话,你另外约他也没有用。” “可是……叶太太,如果他是坏人怎么办?那是饭店套房啊。”助理游不免一脸的担忧之色。不会这借着这个借口把叶太太怎么样吧,那太危险了,她惊悚得摇摇头,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都说有才华的人都有着恐怖的怪癖,这个神秘设计师如此的古怪,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可怕? “不会的。他既然敢这么约我,就不敢对我怎样的。”夏瑾安慰得拍拍助理游的手,叫她放心。现在以她的社会地位,不是什么人都敢随便动她。她的视线落在那副图上。 是你吗?兆,你没死对不对? …… 夏瑾依约来到云帝饭店。饭店服务生一见到夏瑾,主动递上房卡,带着她走到饭店顶楼。 一三一四号房,是云帝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唯此一间,不是什么人都能预定到。 夏瑾看着那透着乌金色的字体,手指轻轻触碰。一三一四,一生一世。 “咔”一声轻响,门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阳台处透进一点月光。夏瑾走进去,第一眼就被那个月光下的身影占据了全部心神。 那道身影挺拔如松,乌发在晚风中飞扬,明晃晃的月亮就在他的身后,他举头望月的背影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向他走进。 四周一片安静,夏瑾几乎可以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她瞪大了眼,努力想要看清那个身影,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底的湿润带来的模糊。 男人像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下,男人的脸半明半暗,可是夏瑾透过朦胧的眼帘,见到月光下一抹金属的光亮。 他的脸带着半个银色面具,可是他的眼,一瞬不瞬盯着夏瑾,眼中的柔情柔得比樱花花瓣还要柔软。 “兆,是你吗?”夏瑾颤抖着嘴唇问出,当她听到那声久违的声音时,她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滑落。 他说:“瑾,我回来了……” …… 让夏瑾跟叶蔚蓝一众人一度急得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叶秉兆等人在千里之外,一个秘密的地方等待着回归的时机。 “怎么办?夏瑾她们一定急死了。”赵世嘉手臂上打着石膏吊在胸前,皱眉看着那个几个月来都没睁开眼睛的男人。 那个男人脸上包着纱布,确切的说,是身上大部分都包着纱布,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那个男人就是让夏瑾想到想要发疯的人。 “老大这个样子,能回去么?”秦章是几个人里面受伤比较轻的,他手指灵活地给叶秉兆拆开纱布,进行三天一换的换药工作。“况且国内风浪都未平息,怎么着也要等到我们的死讯被公开的时候,才能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那不是诈尸?”洛特摸摸自己的鼻子。死了的人又活过来,啧啧,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世人生,活了黑白两遭,如果他们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会是另一个身份,可以真真正正的活在阳光下,不必担心仇家来挑衅,不用想着怎么置对方于死地。他们的战场会是在另一个领域,不用打打杀杀,只用自己的工作成果定胜负。 平安夜那一场大决斗,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当克伦斯躲在暗处,将枪口对准叶秉兆的时候,季淳风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身出来,替叶秉兆挡下了那枚子弹。 “你既要报仇,又何必替我挡下这一发子弹?”叶秉兆抱住受伤的季淳风,看着鲜血从他的衣服下涌出来,黑色的布料将他的鲜血颜色遮掩,却难掩那片湿润。 季淳风只觉得浑身发冷,他抬手揪住叶秉兆的手臂,惨淡笑了一下。“你放过我那么多次,我也该回报你一次,不是吗?你的父亲救过我,也养育了我,这一次,我们都扯平了……” 他是含笑着闭上眼睛的,在大铁闸内的黎妍一直都听着外面的动静。是她带着季淳风过来的,自然是跟季淳风形影不离。当她听见枪声响起的时候,疯了一样从里面冲出来,她从叶秉兆的手里将季淳风抢了过去。他还没有爱上她,他怎么可以死! 她对着叶秉兆他们大喊道:“你们都错了,都错了!淳风他不是要害死你们,他只是要为他的父亲洗刷冤屈!他父亲的愿望是要扫平所有的黑帮,淳风只是在继承他父亲的遗志!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背叛你们,你们不会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痛苦,你们都不知道……” 眼泪从她空洞的眼睛里落下,她颤抖着手指抚摸季淳风的脸颊,哭得撕心裂肺。 季淳风一直在痛苦中煎熬挣扎,从他知道真相的那刻起。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也参与一起建立的黑帮神话,还有他最爱最爱,到最后都心心念念的女人。他怎么会想要叶秉兆死? 他是她的亲大哥,如果他死了,叶蔚蓝会恨他,而他,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她的恨。他可以狠心分手,狠心将她从他的身边赶走,狠心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将所有的痛都留给了自己,唯独不想要她的恨带来的疼痛。 季淳风早就想好了,如果有一天叶秉兆死了,叶蔚蓝来为他报仇的话,他一定会欣然赴死。可是,幸好幸好他的结局不是那样,他庆幸自己替叶秉兆挡下了那一枪。他自私的想着,如果有一天,叶蔚蓝知道是他救下她的大哥,那么她的心里就会有留有他的地方,那一个角落里会有他的位置…… 这一生,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他要她记着他,来生,他一定会再次找到她,与她相逢,再不会将她送走…… 黎妍抱着季淳风,艰难得、跌跌撞撞向钻矿的出口走去,这次,谁也没有为难她。人们只看到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抱着她的最爱离开。 “不好,警方跟来了。”在洞口望风的人跑进来通报,神色匆忙。 叶秉兆跟众兄弟对视了一眼:“看来,那些警察是淳风通知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个一网打尽的计划。”他对着那个早已没有了那两人踪迹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凝俊。这个钻矿里,只留下他们冥夜跟焰门的两方势力。警方一来,谁也逃脱不掉。 他们是瓮里面的两只鳖,只能等着人来抓吗? “老大,趁着他们没有进来,我们赶紧杀出去,还来得及。”赵世嘉道。 叶秉兆敛眸思索了下,摇头,反而勾起一个笑容:“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时,同样得到风声的斐迪南跟克伦斯已经安奈不住,从大铁闸后面跑出来。那个出口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两方人马再一次在地下的矿洞平地上对阵。“叶秉兆,我们现在不是一决高下的时候,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如果你纠缠不放,大家只会同归于尽,便宜了那帮警察。”斐迪南道。 “是啊,来日方长,以后我们有的时候机会再决高低,没必要抱着大家一起死,而且我也不想在监狱里面见到你,你们走吧。”叶秉兆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这个时候的斐迪南跟克伦斯只想摆脱警方,他们认为叶秉兆想的也是跟他们一样,河蚌相争,谁也不会占到便宜,只有渔翁得利。出口只有一个,叶秉兆先让道,无非是想让他们打头阵,先对付警察。 不过,此刻他也不想计较那么多,逃出去要紧。指不定谁遇上警方呢,他们一方在外面有秘密藏着的直升机,只要抢先逃出去,就可以桃之夭夭,只剩下叶秉兆跟警方纠缠,拖住他们。谁是那块诱饵,谁帮到谁,还不一定。 叶秉兆在斐迪南一行人快要走出时,对着最后的斐迪南说了一句:“不过,我想将来最后的胜者会是我们冥夜,你信不信?” 斐迪南邪笑回他:“我只相信,最后的赢家会是我,叶秉兆,你的好运气也许在今天就会用完。我先说再见。” 在焰门的人悉数离开之后,洛特急问叶秉兆:“老大,为什么放他们走。我宁可炸了这个军火库跟他们同归于尽。” “洛特,你说得对,我要炸了这个军火库,不过是在他们离开之后。”叶秉兆一脸意味深长。 “什么?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章不禁相问。在焰门的人离开之前炸了这个军火库,死了还有人陪葬,现在这算什么? “我不会想要寻死,夏瑾跟蔚蓝还在等着我们回去,所以,我要寻找活路。如果我们跟焰门的人一起离开这个矿,那么,以后,我们只能是亡命天涯,再也不能跟我们相爱的人有生活一辈子的时间。” 第二百二十七章 谢谢订阅!结局曲,咪: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念头在叶秉兆的脑海一闪而过,他的眼睛闪着精明的亮光,嘴角翘起:“焰门的人就这么出去了,警方的人不会放过他们的。悫鹉琻浪直升飞机?呵呵,如果淳风的计划没有失误的话,那么他一定已经将他们跟中东人合作的证据交给警方了。看看他们能飞多远吧”叶秉兆冷笑了声。 “而我们,会涅槃重生。试问,在爆炸中死去的人,他们还会花费那么大的精力找下去吗?等到他们放弃寻找,公布我们死讯的时候,那就是我们真正走在阳光下的时候了。”他看向赵世嘉,“这里有现成的火药,世嘉,做得逼真一点。” 赵世嘉颔首,眼中闪着雀跃:“行,包在我身上。” 作为枪械专家,对于精通弹药的他,很快就先安排了一场小爆炸,让接近洞口的警方人员以为矿洞里面发生了爆炸而不敢接近。期间,其他人快速将几个被击毙的焰门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代替即将被“掩埋”的他们。在第二轮爆炸即将引爆的时候,叶秉兆一行人抓紧那个一闪而逝的机会,火速撤退。 如果不是他们在撤退的时候发现了被克伦斯绑架在里面的两个德*火专家的话,叶秉兆是不会受伤,并且伤势那么严重的。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叶秉兆坚持带走那两个德国专家,在逃出洞口的刹那时间里,他被爆炸引起的气流击伤,而赵世嘉在掩护他的时候,被上面塌下来的柱子砸伤了手臂,其他几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也幸好叶秉兆果断决定带走那两名专家。事后,赵世嘉他们了解到,那两名军火专家在德*方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克伦斯绑架了他们到这个废弃的钻石矿来,研究武器弹药供给中东的人。 “难怪他们能造出无壳弹这么高端的武器来。”赵世嘉愤愤道。 冥夜的人因为救走了军火专家,算是有功,所以被德方秘密保护了起来,德国人甚至安排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来救助他们,并且给他们安排了新的身份。唯一的遗憾就是叶秉兆昏迷不醒,一躺就是几个月。 “老大伤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夏瑾能不能接受。”当秦章将叶秉兆身上的纱布都拆下来的时候,洛特看着他身上被烧伤的皮肤,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 …… 月辉醉人,清风醒面。 长思的人就在眼前,夏瑾反而不敢上前了。她怕,这又是一个幻觉。尽管清凉的风吹在她的脸上,明明感觉的到那柔柔凉凉的感觉,可是,她还是怀疑,自己不过又是在自己创造出的幻觉里。 那想念他的日日夜夜里,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次的失望。 夏瑾颤抖着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叶秉兆那半边脸颊,很快就缩了回来。她怕那个幻影又会像是一阵烟雾一样,随着风就那么散了,只留她一个人在着偌大空荡的房子里。 叶秉兆对她温柔笑着,仿佛知道她心中的害怕,眼中的柔情更盛。他抽出手,微微弯低了腰捉起夏瑾的小手,将她贴在自己的脸上。 “是我,我是真的回来了。”他的手指轻轻摸在她的发顶,修长的手指在她的乌发中穿过。风适时吹过来,将她的长发拂起,丝丝在清辉中飞扬,迷乱她的眼。 长发挠在他的鼻尖,仿佛挠在了他的心中。她的发已长,细细柔柔,还是如网,将他密密缠绕。将近一年的思念全部倾泻而出,他捧住了她的脸,将自己的唇送上。 先是蜻蜓点水一般的,点上她柔软的唇,然后轻轻吸住她的唇瓣,用自己的舌尖去擦拭她心中的伤痛。舌尖在她柔软如花瓣的唇瓣上舔过,轻轻撕咬。“傻瓜,这样还不相信是真的?”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笑道。 夏瑾在叶秉兆吻上她的时候,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整个人都僵硬了。那温热的温度,柔软的触感,还有那湿润,那刺痛,那热热的吹拂在她鼻尖的热气……那不是幻觉,他是真的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 “你没死……”夏瑾重重跌进他的怀里,让自己的眼泪肆意流淌。 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去过多少地方,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的死讯的时候,我差点跟着你一起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有多深…… “傻瓜,都哭丑了。”叶秉兆将她的脸从自己怀里拨出来,粗粝的大拇指温柔地擦拭她不断涌出的泪。她的眼泪像是落到了他的心里一样,烫得他心疼。 受伤后,他躺了半年,差点没醒来。如果不是心中有他们的约定,他想,大概,他会被唐苑带走。 半年,他在沉睡中跟唐苑母子还有他跟夏瑾未出世的宝宝相处了半年。那是一个温暖的地方,花开花落,接连不断,绿草如茵,飞鸟和鸣,美得像是天堂。没有疼痛,没有烦恼的事情,让人不想走出来。 可是在最后一个月的时候,他听到了她的哭声,她一次次的呼喊,越来越多,让他一次次看向来时那个黑暗的入口。 她在等他,他说过,他会回去娶她的。 唐苑说,你走吧,你们留给了我这个孩子,我的身边还有小幕,我已经不孤单了…… 夏瑾的眼泪实在是太多,弄的叶秉兆的整个手掌都湿了,他低头,只能靠自己的唇吻去她咸涩的泪水。 “你怎么可以这样,都不给我消息,就让我这么傻傻的……”夏瑾抽泣着说不下去,捏起了拳头突然打在他的胸膛,雨点一样落了下来,然后慢慢的轻了下来,无力靠在他的胸膛,干脆放声大哭,“你还不许我哭,还嫌我丑……” 她委屈极了。这么多日子痛苦的等待,从希望到失望,在她完全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又这么突然出现了,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像是坐云霄飞车一样,从谷底一下子攀升到了最高点,她的心脏几乎要爆炸。 叶秉兆任她的拳头垂在自己的胸膛,手臂突然横起,紧紧将她箍在自己的胸膛间,空荡的心终于有了被填满的感觉。“对不起,吓到你了。”他自己的语气也紧了起来,喉头像是被捏住一样涩然,他只觉得眼底有种灼烧的感觉,想要流淌出些什么,也许是他心底积压了太久的思念跟愧疚。 “你知道就好。”夏瑾抽噎着,终于不哭了。她从叶秉兆的胸膛里抬头,咬着唇,一包眼泪还汪在眼眶里,就那么一瞬不瞬盯着他,手指还揪着他的衣服,好像怕他又会走掉一样。 叶秉兆打横将她抱起,走向天台上的藤椅,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藤椅前方的茶几上,熏香小炉,红酒玫瑰,碧波泳池,一样不少。 夏瑾靠在他的胸膛,任花前月色有多好,都无心欣赏。在她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让她看不够。 月光下,那面金属面具实在是令人难以忽视。叶秉兆本就俊得人神共愤,戴着这个面具,更添冷魅神秘。“为什么戴上这枚面具,为了给我制造惊喜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夏瑾的心里慌了下。 夏瑾的手指碰上那面具,想要伸手摘下。在他们共同书写的字典里,叶秉兆每次跟她重逢都会用浪漫到极点的方式。她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神秘的图纸,特别的饭店套房,浪漫而充满惊喜的重逢方式……那个一闪而过的心慌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叶秉兆极快的捉住夏瑾的手:“别摘。” 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晚了一秒。夏瑾摘下那具面具,眼睛渐渐瞠大。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纠结的死肉贴在他的右半边脸上,从额头到颧骨,月光下泛着粉色的色泽,却狰狞得可怕! 一半是英俊到了极点,一半是丑陋到了极点,帅跟丑只在一线之间。 “呵!”她倒吸一口凉气,呆呆看着他。 叶秉兆夺过她手中的面具重新覆在脸上,嘴角紧紧抿了起来。他的眼神闪开,怕看到夏瑾眼里的害怕跟嫌弃。“别看,会吓到你。”他的声音低低的,透着难掩的痛苦。 夏瑾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再次要去揭开那面具。这次,她的手被叶秉兆按在了他的脸上。“我说了,别摘!”他口气沉重,有些烦躁起来。 “你以为我会因为害怕而嫌弃你吗?”夏瑾轻轻摇头,眼底的心疼泛滥出来。她拨开他的手,揭开了面具,手指轻轻覆上。手心底下,再不是他光滑的皮肤,而是粗糙不平的肌肉纹理摩擦着她的掌心。 每一丝摩擦都像是粗粝的麻绳打磨在她的心尖尖上,叫她的心颤抖起来。 “很疼吧?”在他最疼的时候,她没有在他的身边,让他就那么渡过那段痛苦的时间。 叶秉兆一动也不敢动,任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他紧紧注视着她的表情,心绷紧了。他以为她会说些别的什么话来,他以为她会怕得跳开来,或者问他原因,问他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弄成这副样子。可是她都没有,在她的心里,她只关心他会不会疼。 叶秉兆的头像是千斤重一样,过了很久才点下头来,“疼”。他的胸臆间涨满了一种情绪,让他眼底发热。刚刚知道自己被毁容时,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可是,弄成这番模样,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他更怕夏瑾对着他的这张脸,会害怕会避开。 男人不是没有感到委屈的时候,在心爱的人面前,再坚强的男人,在重新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流泪。此刻,他做好准备的,坚硬起来的心的防护墙瞬间碎裂。原本,在夏瑾揭开他面具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做好了保护自己的准备,去面对夏瑾的害怕表情,可是,那一切都是多余。 如果说夏瑾这一句话叫叶秉兆意外加感动的话,那么她下一个举动就叫叶秉兆不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了。 夏瑾低了头,细细吻上他那被毁掉的半边脸,每吻一次,就轻轻说一句“不痛”,像是个母亲对待受伤了的孩子一样,只要亲一下,说一句“不痛”,那伤口就不会感到疼痛了。等她吻遍他的脸,她故作调皮笑着道:“不疼了吧。”她那眼底分明还闪烁着泪光,可是,她不愿他见到她的心痛跟不舍。 那么一个完美的男人,在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以后,他会有多么的难过。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可是,现在却要戴着面具来见她,甚至不敢让她知道。 他的痛苦,她错过了,唯有用这个来补偿他。她想要用这个吻来告诉他,她夏瑾是永远不会嫌弃他的,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会依然爱他。他不会知道,她是多么感谢上天,让他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只是毁了一张脸,又有什么关系呢? “兆,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爱你如初,只要你活着,陪着我就够了。” 叶秉兆只觉得自己胸臆间的那股情绪像是火山要喷发。他捧着夏瑾的脸,狠狠吻住她的唇,与她缱绻。她永远是这么的善解人意,永远都是这么的温柔善良,永远都给他满满的感动。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抗拒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死神,他也要跟他斗上一斗!他怎么会舍得死,怎么舍得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她是他叶秉兆的妻子,他幸运的遇到的宝贝。 灵活火热的舌勾着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在口腔里翻搅。她的吻像是膏药,真的抚平了他心中的疼痛,只觉得心头那疤痕痒痒的,就要脱落。他怎么也爱不够她,将她紧紧的搂住,恨不得揉进骨头里一样,唇齿相贴不离不分…… 一阵惊天动地的热吻过后,两个人抵着彼此的额头喘气,任凉丝丝的夜风拂去他们脸上的燥热。 “我本来想要做完植皮手术再回来找你,可是,我等不及了。我太想你……”他清咳了下,目光灼灼看着夏瑾。 当知道官方已经宣布他们的死亡讯息的时候,他就不顾一切要回来了。因为他放心不下她,怕她太难过,而他,舍不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这张脸丑陋的脸让他自己都望而却步,他早就已经回到她的身边。 他在德国,一刻没停得打听关于她的消息。知道她一个人沉浸在悲痛中,他有多么想要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不要再伤心,可是突来的意外打断了他们的计划。回国的飞机改成了去意大利的。 在意大利,叶秉兆终于为唐苑母子报仇,亲手解决了克伦斯。而斐迪南的妹妹,塞西莉亚被国际刑警在法国逮捕,焰门至此,彻底的成为了历史。如今在意大利,第一黑帮瓦解,其他势力并起,之后会有怎样的局面都是后话。 等叶秉兆完成报仇大计的时候,一切看似都落了尘埃,这时,他得知夏瑾已经重新振作,买下被拍卖的御景湾,准备继续建造属于他们的天堂。那时候,他突然想要缓一缓,不再那么急着回国,回到她的身边了。 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可以回到她的身边,一个光明正大的,可以一直跟她白头到老的身份,不是黑帮暗帝,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之后不久,国际上就出现了一个新锐建筑设计师——叶溟,他神秘低调,却才华横溢,刚出道就震惊整个建筑界! “不,不需要做手术,就这么回到我的身边,刚刚好。”夏瑾倚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真实的心跳。 她莞尔一笑接着说:“你那么完美,让我总觉得不真实,我总是在想,这么完美的男人是我的吗?不过,现在你变了模样,没有人知道你就是叶秉兆,也少了麻烦。而且我不用担心将来如果我变丑了,你会不要我。你这个样子,别的女人都不敢靠近你,只有我要你,我会非常非常的有安全感。” 事实上,她更加的不想要他再去经历一次痛苦。他长成什么模样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爱她就好。 叶秉兆听着她的傻话,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仔细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脸欺进她,再问一遍:“你真的不介意我长这样?” “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这样分工不是很好?”想到钱这件事,夏瑾突然笑得灿烂起来,柔柔的脸颊像是月下芙蓉,开始叶秉兆看得心中荡漾。很久不见她,在他的眼中,她的确是最美,也希望她永远都是这样笑着。 可过了一会儿,夏瑾笑容不笑,眼睛中还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警惕性极高的叶秉兆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心道不好,看样子大有翻旧账的意思,虽然他想不起有什么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的事情。 夏瑾手指勾缠着他的衣扣,突然用更软的语调道:“说到这个,我要谢谢你给了我多到数不清的钱,让我从一个身家只有五位数的女人一跃成为数一数二的女富豪。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我的老公?” 她眯着眼,拉着叶秉兆的衣领凑近自己,贴在他的耳畔接着说:“嗯?要不包养个小明星?哦不,这么多钱,包养个男团都可以了。肌肉猛/男?奶油小生?偶像明星?” 温温热热的耳旁风吹拂在叶秉兆的耳边,最是勾人心弦,可是从她嘴里说出口的话,却叫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肌肉猛/男?奶油小生?偶像明星?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冷光,抱着夏瑾突然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啊!”冷不丁的动作吓了夏瑾一跳,手臂赶紧改为圈抱住他的脖颈:“你做什么?” 叶秉兆抱紧了她长腿一跨便往套房中那张大到嚣张的床上走去:“你敢找那些男人试试!”他紧绷着下颔,决心好好“教训”她一下。他才离开多久,她就学坏了? 夏瑾不服气,皱了下鼻子要反驳,却不想叶秉兆人高腿长,不短的距离眨眼间就到了大床上。 “嗯……”随着他将她放到床上的动作,继而极迅速得压在她的身上,夏瑾肚子中的气转为一声轻哼。她气鼓鼓地瞪他:“你不是已经给我安排好以后的生活了吗?什么那么多财产随我支配,找一个爱我的人嫁了,以后忘了你……”说着说着,夏瑾的鼻头发酸,想到他留给她的“遗嘱”,她就难受得心像刀割。 “那我不多看看别的男人怎么忘了你?”她的鼻音重重的,哀怨的眼盯着叶秉兆,气他的胡说八道,继而自己更加胡说八道起来。她梗了梗脖子,眼睛移了开来,盯着天花板接着道,“本来今晚的面试,我就是准备顺带的做个相亲的。如果满意,我不但要聘用那个设计师,还要将他招赘……” 夏瑾的这番动作标准的睁眼说瞎话,叶秉兆又好气又好笑,都怀疑自己当时留下那封信是否正确,所以现世报才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被这个小女人反击。他低头吻住她的胡言乱语,避免从她的小嘴里吐出更多让他心里冒酸泡的话。 明知道她说那种话是为了气他当时留给她的那封信,但当时,他真的什么打算都做好了。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他希望她能好好生活下去,却不想她是那么的刚烈。 本是当做封印的吻一下子变成了天雷后动地火的热吻。夏瑾抱着他的脖子,承受他的气息,想要更多更多的真实。她主动抬起了头,与他更深入的教缠在一起,眼角却又渗出了眼泪,流淌到他们彼此的嘴中,融入他们的血液。 一个热吻结束,夏瑾抬起了手,将她戴着他设计的婚戒伸到他的眼前:“叶秉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在我的心上印下了那么深的烙印,我怎么可能会忘掉你。这辈子,我只会是你叶秉兆的女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谢谢订阅!结局曲,发: 叶秉兆眼角再次灼热起来,那抹璀璨的光芒叫他心中激荡,眼看着她今晚似乎怎么都不会干涸的眼,他的心又软又酸。悫鹉琻浪他还能说什么?唯有更加深情的吻住她。 “谢谢你,这辈子只做我的女人……”他捉住她的小手,热热的唇瓣落在她的手指上。 寂静的夜,掀起不一样的激情。噬骨的相思从这个热吻点燃…… (此处省略五千字,想看的姐妹们在3月8号晚上带上你的vip用户名跟全本订阅的截图进群私敲,这将作为对一直追文的姐妹们的福利发放,本来不想这么麻烦的,但是听朋友说,有的读者是充值以后再去看盗版的,对此我很受伤,也请各位理解。如果随便进群都能看到的话,对那些一直用正版订阅支持我的读者很不公平。另外,省略的字不影响后文的衔接,不看的姐妹们也没关系。 最后,之所以说在3月8号才开始开放,一是因为应节日气氛,二是因为后面还有叶女王跟齐誉的部分,想要一起发放,三是因为,目前本文还未完全完结,我是断网码字的,一直处于不在线的状态,到8号届时会一直在线上等大家来敲门。) 热烈的缱绻,极尽的缠绵,当暴风骤雨一般的猛烈过去之后,夏瑾缩在叶秉兆的怀里,温顺的像只小猫一样,两人的气息从急促到平缓。叶秉兆低头亲吻她的唇,在她耳畔低低道:“怎么样?肌肉猛男,奶油小生,偶像明星有我好吗?” 夏瑾刚刚稍褪的红/潮又涌上脸,更加往他的怀里缩。他好像在各方面都很厉害,她私心想着。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被烫伤的肌肉上刮蹭,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他:“冥夜就这么没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几代人的心血就这么没了,这个骄傲的男人会怎么想?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肯回来见她,觉得伤了他的男人面子? 叶秉兆闭眼沉默了起来,搂在她腰间的手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一下一下一下……夏瑾紧盯着他,见他长长的睫毛没有掀开的意思,不由想自己在这个温馨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不合时宜的话。看来她真的是一个很扫兴的人…… “瑾,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要靠你来养我,你会不会嫌弃?”叶秉兆没有睁开眼,胸腔的震动震在夏瑾的鼓膜。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现在不是最炙手可热的建筑师?”夏瑾从他的怀里一咕噜爬起来,趴在他的胸膛上,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手指在他的长睫毛上刷过,“现在我是你的老板,你被我征用了,我会给你亿万的工资,你就顺便做我老公吧。” 她看穿了他故意让她紧张,想要逗她的把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叶秉兆等她的手指滑到他的唇,他倏地张嘴咬住她调皮的手指,睁开眼。那双眼依然明亮凌厉,丝毫没有颓废不振的意思。将她的手指含在嘴中,一一吮过,他放开了她,将她搂住道: “冥夜是消失了,可它还存在着,以另一种方式。其实所有的事物在发展到鼎盛之后,如果没有新的发展途径,都会面临衰落。冥夜在我的手上,已经发展到了鼎盛,所谓盛极必衰。以后的十年中,我一直在试图转化它,可是并不彻底。因为我还是我,叶秉兆,我在所有人的眼中,我还是那个操控一切的黑帮暗帝。” “我本意就想要以一个全新的面貌让冥夜继续存在下去,这次也是寻找到了机会。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黑道份子,都有了新的身份行走在阳光下。世嘉被德*方收纳,现在是有名的枪械专家,洛特跟罗澄是官方聘请的网络骇客,阿章么,自然是大医院争相聘请的对象……”他一一说了其余几个人的去向,到最后说到他自己的。 “而我,现在有我的建筑王国。现在你所在的云帝饭店,就是我的。” 夏瑾听到最后一句,不由睁大了眼。云帝饭店是他的?这么快的速度他就重新拥有了他新的资产?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难怪所有人都不喜欢与他为敌!难以想象,当这个男人重新回归国内时,在商界又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叶秉兆仿佛看穿了她的惊讶,捏了捏她还处于呆愣中的脸颊:“这么吃惊做什么,如果我不赶紧挣钱,怎么配的上你这个女富豪?” 夏瑾脸颊吃痛,回过神来,撇嘴道:“我的那些还不是是你的。说实话,当初你只不过是借我的户头,暂时存放一下你的财产而已,是不是?”如果不是资产转移,冥夜包括御风下的财产肯定已经充公了。夏瑾诽腹,这个腹黑男人在想什么她还是能猜到一点的。 “我已经给了你,怎么可能再要回来。相信我,你遇到的男人绝对是个金矿,再一个十年,我的资产就能比你现在拥有的多的多。”叶秉兆挑起她的下巴,看她装守财奴的小模样更觉她可爱。 夏瑾摇晃着头:“我才不要跟你比资产谁挣得多呢。挣钱是男人的事,我就是一个在家拿老公钱花的小女人,十年以后你挣到的钱还不是我的,连你的人都是我的。” 她的心很小,她已经轰轰烈烈爱过,知道了那种滋味,也等到了她要的幸福,现在她只要好好爱一个人,过平静的日子就够了。她要做他温柔贤惠的小妻子,将来生几个可爱的小宝宝,相夫教子才是她的终生事业。 叶秉兆抿嘴闷笑,他的人都是她的,好霸气的一句话,却说的那么让他心头满足。他翻身将她压下,身下的粗壮已经挺起顶在她的小腹,他啄吻她:“那么,我的小女人,你是不是要将我吃下?” …… 随着叶秉兆一行人的回归,御景湾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再添上两个小宝贝不时的哭哭闹闹笑笑,满屋子都是人气。 那两个小糯米团儿虏获了所有人的心,几个大男人围着两个小宝贝整天的打转,叶蔚蓝只有在喂奶跟睡觉的时候才能抱着她的小糯米团儿。赵世嘉总是争不过其他人,每次要抱的时候都被抢走,他直接抗议说两个太少,不够抱。 叶秉兆抱着小女娃逗.弄她,将她抱在手中玩高低举,逗的小女娃“咯咯”笑。她伸着胖乎乎的小肉爪子想要去揭叶秉兆脸上的面具,叶秉兆将他的手臂伸直了不让她碰。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 说起来也奇怪。叶秉兆在脸未毁去之前,纵然他长得英俊迷人,但他不苟言笑的脸依然将人生生隔在他三步开外,在他毁容戴上面具以后,就更加不用说了。叶秉兆之所以比之前更加低调也是顾虑自己的脸会吓到别人。 可是这两个宝贝却一点都不怕他,特别喜欢亲近他,每次见到他都会伸着手臂主动让他抱。为此,其他几个大男人心底酸得冒泡。因为他们可是要拿着玩具逗他们,得到他们的亲睐了,才肯给他们抱着。如果硬要抱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们会哭给他们看,表达他们有多么的不爽。 洛特说:“小小年纪就这么的精明,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话完马上就得到叶蔚蓝竖着拇指的点赞。 叶蔚蓝始终没有给孩子们娶好大名。所有的提议都被她否决了。在她的潜意识里,也许她还在等着某人给他们的孩子们亲自取名字。 她给女孩取了个很普通的小名,叫雪儿,男孩叫普普。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是懒,所以随意叫了来着。而且名字便宜好养活。可是其他人都明白,她那哪里是懒,而是在怀念某人。 雪儿,普普,她跟某人的不打不相识在普罗旺斯的雪地里。 南城大家族,齐家跟杜家两大政军界联姻的消息已经弄得全城皆知。齐誉、杜可枫,青梅竹马,男才女貌,光是那些就足够平头百姓在街头巷尾议论上几天。 叶秉兆等孩子玩累了,趴在他的怀中呼呼睡着,他才抿了唇,蹙起了眉头看向那个笑得难看的妹妹。这么可爱的孩子,齐誉那小子竟然不认回去,还跟别的女人跑了?而他这个妹妹还在逞什么强。明明这几天笑的那么勉强,还不去找那小子说个明白。 “蔚蓝,明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了,你真的这么坐得住?” 叶蔚蓝扬着笑的脸终于垂了下来,眼眸淡淡:“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我跟孩子们,又怎么会答应那件婚事?没有他的点头,谁能强迫他。”她装作满不在乎的泡奶粉,可是,手上一勺一勺灌下去的奶粉将整个奶瓶塞得满满当当都浑然未觉。 她的这幅模样,叫所有认识她的人都陌生。在齐誉婚事传开以后,所有人都以为按照她的个性,她会去想法设法毁了这门婚事,可是她没有,而是如往常一样,照顾孩子,画图做设计稿,安静的很,跟以前的火爆脾气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她越是心如止水,越是让人担心她。 “蔚蓝。”夏瑾上前按住她还在装奶粉的手。当她的手覆上她的时,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茶几上撒了一半的奶粉出来。“你还坚持着什么呢?这次,齐誉是不会来找你了。以前你有什么事,他会坐不住,会来主动找你。可是,这次如果你不去主动找他,那么你就要失去他了。难道你以为他不够爱你,会因为亏欠而要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补偿给杜可枫吗?” 叶蔚蓝沉默了一会儿,霍得甩开夏瑾的手,将舀奶粉的勺子丢开,恨恨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他?难道不是这样吗?他那个人,如果觉得亏欠了谁的话,会心眼儿小得跟小鸡似的,谁都装不下。就好像当初,他觉得对不起你,他做了什么?整天围绕在你的身边,还跟我做了协议!” “杜可枫为了他,连孩子都不能生了。这次,他还不得愧疚死。就算是他不同意,他家里人能不同意吗?我是什么身份,我去找他,那还不得把我的宝贝们给送上?” 夏瑾见着叶蔚蓝终于肯把肚子里憋着的话说出来,平静道:“可是,他还是爱上了你,并且爱得无可自拔。”她的语气淡淡的,将叶蔚蓝心头的怒气平息。叶蔚蓝咬了咬唇,垂下了眼眸。 她本以为齐誉爱她爱到无法自拔,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生完孩子以后,她变得没有自信起来。从他们分手的那天开始,他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一次都没有。如果他真将她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这么对她们?就算他因为责任要照顾杜可枫,可他为什么没有偷偷得来看她,难不成杜可枫还拴住了他不成? 她想了很多很多,从他们在普罗旺斯见面开始到分手那天。从假扮情侣到两人的结合,她想着他们之间到底是谁主动一点,才会有这场交集。 她曾经按耐不住,偷偷跑去他的律师事务所去看他,却不想,刚到他的楼下,就见到他跟杜可枫在楼下的大厅里亲热得坐在一起吃一份蛋糕。从那次开始,她便再也没去找过他…… “齐誉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可是他不会为了补偿谁而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如果他是因为要补偿杜可枫的话,那么他对你跟孩子们的愧疚要怎么来偿还?让你做单亲妈妈,孩子们没有父亲,这种愧疚他如何承担得起?你误会他了,蔚蓝。他之所以选择跟杜可枫结婚,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叶蔚蓝冷笑起来,“如果是因为我的话,如果他是真的在乎过我的话,那他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我生宝宝们的时候,差点死掉,他怎么不来?孩子们生病的时候,他在哪里?” 说着说着,叶蔚蓝委屈地淌下眼泪来。她的肚子上被划了一刀,那么疼;半夜孩子们饿了哭着要喂奶,尿湿了要换尿布等等等等琐碎的事情让她忙得转不过来的时候,他在哪里?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心疼她,怎么会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他一直在你的身边。”夏瑾握着她的手,面对着她,将所有合盘托出。“你生孩子的时候,那个小护士都快吓呆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如果不是齐誉在那里,你没有那么及时的生出宝宝来。你在产房的时候,是齐誉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给你加油。孩子们出生的时候,他激动得都哭了。” 叶蔚蓝愣愣的听着夏瑾的诉说,她恍惚记得自己晕倒的刹那,好像见到了他,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她以为那是幻觉,那是真的吗?她绞着自己的双手,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可是,可是你们说,那个接住我送我去产房的医生是个被小护士的叫声吸引过来的男医生……” “你的初乳挤不出来,齐誉比你还急。是他厚着脸去别人那里讨要来的中药,你才能那么顺利地给宝宝们喝上奶。” “可是,你说是你去别人那里讨来的……” “宝宝们生病,齐誉当然知道。你累的睡在小床旁边的时候,是齐誉照顾了他们一晚上。他说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只能偷偷的来照顾他们。” 叶蔚蓝的眼已经朦胧一片,原来他一直都在她身边,未曾离开过。“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要偷偷摸摸的来?为什么他不给我知道,让我这么恨他!”她捏紧了拳头,任由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因为他太爱你,想要保护你。”夏瑾抽了纸巾擦拭她的眼泪。这个聪明的女人在爱情面前也会迷失,因为太爱,所以不容许自己有失望的时候。叶蔚蓝骄傲,可是为了跟齐誉在一起,她放弃了追寻季淳风,她放低了自己,去面对过齐誉父母的反对,去为自己的爱情努力抗争。 可她不能忍受齐誉的背叛。在齐誉站在杜可枫的面前保护她的那一刻,她是深深的受伤了,害怕了,失望了,退却了。 “保护我?他究竟隐瞒了我什么?”叶蔚蓝的思绪渐渐清明起来。既然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为什么他不光明正大的出现,不敢让她知道,又或者说,他是不敢让某些人知道? 自从她生下孩子以后,没有人来打搅她,那时候冥夜的案子还没有结束,可是,那时候没有人来找她谈话。齐誉的父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表示要把孩子们抱走。齐誉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才让那些事情没有发生? “因为他将自己卖给了杜家,买你们母子一生的平安。他怕你知道事情真相后会控制不住,反对他做那些事情。为了你的安全,他让我一再隐瞒你,不让知道这些。”夏瑾叹了口气看向一直在一边站着的叶秉兆,“兆,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的,是不是?” 头疼得要炸开了,就睡了四个小时啊……我好想睡觉觉……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谢谢订阅!结局曲,唆:吻别,在无人的夜 夏瑾实在不想让这对深爱彼此的情侣就那么被分开,对叶蔚蓝也好,对齐誉也罢,都太残忍,太遗憾。悫鹉琻浪她不想再继续帮齐誉隐瞒下去,错过了明天,这对情侣错过的也许就是一生! 也许那对杜可枫来说,她会痛苦,可她那种畸形的爱算什么呢?爱一个人应该是成全,想让对方幸福,而不是用婚姻将不爱的两个人囚禁! 就算他们有什么把柄还被杜可枫的父亲拿捏着,可是,他们愿意一起去面对,让齐誉一个人去扛,算是什么呢?现在叶秉兆回来了,那些能干到恐怖的男人们回来了,他们齐心协力,总可以迈过那个槛的。 “齐誉那小子也太小看我们了,我需要他卖/身来护我们周全么?”叶秉兆冷笑了下,眼睛发着幽幽光芒,他低头看了眼在他手心乖乖睡着的小天使,那抹锐利又很快的隐去。他对着那白白粉粉的小糯米团儿小声说,“如果他敢让我的外甥们没有爸爸,我一定饶不了他。杜家敢破坏我妹妹的终身幸福,我一定会好好回敬他的……” 睡梦中的小糯米团儿好像能听懂叶秉兆的话,胖乎乎的小手竟然握着小拳头在空中有力挥舞了几下,蠕着小嘴吐出一个泡泡,呓语了几声,好像在呐喊助威。 “蔚蓝,真相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还准备在这里干坐着,做你的单亲妈妈?”叶秉兆从可爱宝宝的小脸蛋上移开视线,看向叶蔚蓝,“杜家敢这么抢你的男人,你就让他们欺负到你头上去?” 叶蔚蓝手中握着的铜勺被她用两个手指掰弯,“当啷”一下掉在了茶几上,她霍得站了起来,嘴角翘起,褐色的眼眸闪着熊熊烈火。 结婚?没有她叶蔚蓝的准许,谁让他结婚的! “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凡是欺负了我跟我朋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结婚?我会送给他们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的!” 随着那声清脆的声音,沉睡的小宝贝被惊醒,睁开水汪汪的黑眼睛,瘪着小嘴蠕动了几下,就那么看着她那彪悍的母亲,忽然咧开了嘴“哇哇”哭了起来,小手有力的挥动,为她母亲抢亲拉开了序幕…… …… 夜凉如水,秋风掀开米白色的窗帘,月光透进,照耀一室清冷的月辉。简欧式设计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到处都贴着红喜字,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婚房。红色的大喜被子,上面绣着大大的龙凤图案,过了几千年,中国人的习俗犹在,不论结婚的年轻人有多么前卫,但是那些传统却不会改变,因为他们喜欢那吉利的图案,喜欢那千年的祝福。 而对于这个房间的主人来说,他却并不那么喜欢那耀眼的红,而是憎恶。 齐誉刚刚参加完莫安泽跟沈逸珲为他举办的单身派对,醉熏熏得跨进这间婚房。满目的红色,他涌起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脱掉外套,他扯松了领带,将自己抛在那偌大的床上,揉皱铺得平整的喜被。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渗出,落在红色被子上,形成一滩深深的水痕。他想要结婚,可是他想要娶的女人不是他心底的那个,这种痛,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了。今晚过后,他就要结婚了,与他单身的身份告别,与他最爱的女人彻底的分开,也跟他可爱的孩子们分开,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荒谬的婚姻了。 结婚了,新娘不是他所爱,他的孩子流落在外。 今晚的单身派对,更像是个葬礼一样,为他今后痛苦的人生默哀,没有人吵闹欢笑,只是闷声喝酒,一杯接一杯。 沈逸珲说,阿誉,你真的很失败,我以为你会跟夏瑾在一起,但你败给了叶秉兆,我以为你不会放弃叶蔚蓝,但是你却要还债,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比你更伤情的男人了。可我们是兄弟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已经得不到幸福了,为什么你也得不到?老天是不是睡着了? 莫安泽说,阿誉啊阿誉,你叫我怎么说出口来祝福你? 他说,不要祝福我,永远都不要祝福我。我跟杜可枫,没有祝福…… 那一刻,齐誉真的很想恨想逃跑。没有叶蔚蓝的日子,他已经过得形同行尸,只有在偷偷去看他们母子的时候,他的心才好过一点。对杜可枫,他对她只有愧疚跟同情,他告诉自己,他会好好照顾她,可是,仅仅只会是照顾,不会再有其他了,他的心,只为叶蔚蓝而跳动。 一想到要跟杜可枫一纸婚约就那么生活一辈子,他真的有种想要醉死的冲动。没有了叶蔚蓝,他的生命还有什么阳光可言?他好像再也不会笑了。 结婚快乐,房间角落堆着的礼物上面,有一张醒目的贺卡写着那四个字,他走过去一把揉了那张卡,狠狠丢进垃圾桶,他哪里来的快乐? 他脚步虚浮着再次跌倒在大床上,醉眼中他看着床头贴着的大大的红喜字,刺得他眼睛生疼,火辣辣的疼。可是他不想去擦一擦,揉一揉,那红喜字像是一把尖刀捅进了他的心,在上面挖了个大窟窿,窟窿里流出他的血,他的泪。 齐誉再也躺不住了,“嗖”得站了起来,红着眼满屋子得去揭那红色的喜字,床头上的,墙壁上的,电视机贴着的,凡是在他看得到的,都被他撕了。可是,撕了又怎么样?撕了,明天的婚礼就会取消吗? 他呆呆站在偌大的房间里,环顾四周,觉得这就是困着他的牢房。 门上还贴着一个喜字,可是他的脚步不动了,他无力看着那字,任它刺痛他的心。他找不到治他心痛的药,就那么痛着吧,那样,他至少还觉得自己活着。 齐誉呆呆地靠在床尾坐在了地上,眼睛盯着那个红喜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冷笑着看他被不幸福的婚姻束缚得无法动弹,还是暴跳如雷? 多半,她是冷笑着看他踏进礼堂吧…… 医院的分手画面还在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她挺着大大的肚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失望而去,那么的狼狈,那么的伤心。而他只是靠在墙头,看着她伤心离去的背影,没有上前一步。她一定是还恨着他当时的却步的…… 随着婚期一日日的逼近,他没有再去偷偷看叶蔚蓝,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真的带着她们母子私奔,也怕越是见,越是舍不得。 齐誉无力的仰头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昏暗的光线一如他灰暗的未来,没有一点色彩。他的手指慢慢屈起,继而紧紧握成了拳,忍住心底的疼痛,眼睛却越来越热。他是个男人,不能随意流眼泪,可是到了伤心的时候,他可不可以就那么脆弱一下? 晚风再次浮动窗帘,凉凉的吹在他的脸上,空气中浮动一丝丝香气,是他熟悉的,念念不忘的香气。他苦笑了一下,一定是自己太想念她了,连幻觉都出现了。齐誉随意转头看向风吹进来的方向,只是那一眼却将他定住了。 月光下,那抹娇俏的身影就在忽隐忽现的窗帘后面,丝丝海藻般的长发飞舞在风中,月光挂在她的发梢。她身穿一套白色女式西装侧躺在阳台的横台上,一手支着头,嘴中横咬着一支红玫瑰,修长身姿帅气,完美比例的脸上带着妩媚,似笑非笑得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他。 世上再也找不出能将帅气与娇媚完美糅合在一身的女人了,是那么的吸引住人的眼球,让人的目光再也挪不开。 是她那霸气的眼神震慑人的眼,还是她娇媚地让人融化,舍不得移开眼已经无从分别,齐誉只知道,她那样子,让人想要收藏,就那么看一辈子。一定是他太想看到她了,竟然眼前还能幻化出她这般模样来,齐誉惨淡笑着摇头,却还痴痴看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他怕一个眨眼间,她就不见了…… 叶蔚蓝从阳台上纵身跃下,从嘴里拿出那支红玫瑰,缓缓向齐誉走来。月色迷人,将那抹白色身影映衬得如同梦幻。白色的衣,褐色的发,鲜艳的红色花瓣,月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色,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 齐誉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心跳得飞快起来。这个幻象怎么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她的眉眼都看的清清楚楚,空气中她的味道越来越浓。难道是他酒精中毒太深? 他屏住了呼吸,看着她一步步的靠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就怕随着心跳的加快也加重了呼吸,那身影会被他的呼吸吹散。 “喂,呼吸,你这样会被憋死的,傻子。”叶蔚蓝拿着手中的玫瑰挑起齐誉的下巴,弯下腰,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跟他柔柔笑着,嗔笑他傻。 一傻,是他分不清她是真是梦;二傻,既然他那么想念她,为什么不拿出他之前将她从季淳风那里抢走的勇气,在这干相思;三傻,谁让他擅做主张,撇下她私自结婚的? 那温温柔柔的嗔骂中带着她心疼的叹息声,齐誉的心好像狠狠地漏跳了一下,继而更加快速的跳动起来。下巴处被柔软花瓣刮擦的凉意是那么的清晰,直抵他的脑中,激醒了他的醉。 她,是真实的,不是幻觉? 眼前那张放大的脸,漂亮的眉眼如画,褐色眼珠此时变成了墨色,瞳孔中满满都是他的倒影,她的唇瓣如花娇艳,漂亮的形状让人想要一亲芳泽,白希的脸庞柔润,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有这张完美脸蛋的女人,不是叶蔚蓝,还能是谁? 他伸出手,抚上叶蔚蓝的脸,带着微凉的肌肤滑嫩让人爱不释手,就像记忆中的一样。手指屈起,他两指捏住了叶蔚蓝的脸颊使劲一捏,只听“啊”一声娇气的痛呼,那柔嫩的脸被他捏变了形,但是手指下那富有弹性的触感是真实的。 齐誉还未笑开,紧接着,是他“哦”一声痛呼。叶蔚蓝不满她今儿这般“盛装”来劫他,反被他捏住了脸,害她没了土匪的霸气“采花”形象。她举起玫瑰花,狠狠敲在齐誉的头顶,散开的玫瑰花瓣散落在他头发上,肩膀上,也贴在了他的脸上,看上去滑稽无比。 “这样子你是不是可以清醒一点,觉得这不是做梦?”叶蔚蓝收起了刻意弄出的温柔声音,换回了平时的霸道语气,叉着腰瞪他。 原本还想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感动到悲喜交加的,却不想这傻子一点都不懂情调,破坏她的精心设计。她想要直起腰来再跟齐誉算算账,却不想齐誉的手奇快无比,在她还未与他距离拉开之前,就被他横过的大掌扣住了头,紧接着,就是他随之贴上的唇。 “唔。”她一声闷哼,嘴唇被他狠狠吮/舔的强烈触感传来,他压着她的头,将她与他紧密贴着,不留一丝缝隙。他好像是饿了三天三夜没吃饱饭的孩子,将她的唇当做了美味,又咬又吮,一点也不肯松开。 叶蔚蓝被他弄的唇瓣疼痛,可是她任由他如此热烈的亲吻,她闭上了眼,缓缓跪在了地上,与他热烈拥吻。 这种亲密而强烈的触感,让齐誉感动的想哭。 她来了!在他如此想念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就让他将这个热吻当做是他结婚前的最后一个美丽回忆的吧,吻别,在无人的夜。 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给我的一切,你不过是在敷衍,你笑的越无邪,我就会爱你爱得更狂野。 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说过的话不可能会实现。 就在一转眼,发现你的脸,已经陌生不会再像从前。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冷得连隐藏的遗憾,都那么地明显。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我的心等著迎接伤悲。 想要给你的思念就像风筝断了线,飞不进你的世界也温暖不了你的视线。 我已经看见一出悲剧正上演,剧终中没有喜悦我仍然躲在你的梦里面…… 将她美味的唇瓣吮/舔够了,齐誉舌尖顶开了她的唇齿,而叶蔚蓝也顺从的张开嘴,任由他勾住她的舌,与他在口中玩起追逐。他吻的认真而热烈,恨不能将她融化在自己的血液里,将她吸到了自己的嘴中,将她吻的舌头都麻了,可是他还是不罢不休,不肯让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他肆意的品尝着她嘴中的味道,甜甜的,而他,却是越吻越苦涩,越吻越离不开她嘴中的甜味,将她口中所有的甜都吞下,又刺激她分泌出更多的甜来让他吻走…… 他吻得绝望,闭上的眼中竟然流出泪来,顺着他的鼻梁融进他们的嘴里。而叶蔚蓝是因为喜悦跟思念而落泪,同样的,眼泪从她的眼留下,融进他们紧贴的唇里。 她庆幸今晚她来了,还不晚,他们还没有错过。今晚,她是来拯救他的女神,是为他们幸福而战,她是月下来抢新郎的大盗!这个绝种好男人是她的,她怎么可能让他去做别人的丈夫,照顾别人一生一世! 叶蔚蓝起先还沉浸在他暴风骤雨一样的热吻中,享受着重逢的甜蜜跟喜悦,可是随着齐誉那种生离死别式的吻法,她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从他嘴里脱身,几番挣扎都被他死死扣在胸前,不能挣脱。 她放弃了挣扎,想着等他吻得尽兴后再刺激他一下吧,这个二愣子,真是傻得让她心疼。她再次软了身子,融化在他的吻中,与他热烈的缠绵悱恻的吻起来。 等两个人吻到彼此的胸腔中没有了空气,他们才分开。叶蔚蓝浑身无力地靠在齐誉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这个男人是当世界末日一样的在吻她吗?他们不是在生离死别啊,难道他以为她来看一下他,让他有个回忆就好了吗?那么他将她叶蔚蓝想得也太单纯善良了一点。 果然,等气息稍微平顺一点后,齐誉开口了。 “谢谢你还肯来看我,你走吧……”他语气又酸又涩又苦,像是吃了烧糊的醋锅巴,其中滋味难以名状。 叶蔚蓝从他怀中起身,在他还*的唇上啄了一下,笑得狐狸一样,又美又媚,眉眼弯弯,眼珠子晶亮动人。 “你以为一个吻就能将我打发走了?我不但要吻你,还要睡你,怎么着,还没结婚,就开始为那个女人守身如玉了?”她笑容越笑越深,越笑越媚,柔滑的手掌从他衬衣下探进去,在他光滑而硬实的肌肉上油走,这边轻柔捏捏,那边微微掐掐,满意听得他的呼吸沉重起来。 “你舍得离开我吗?你忘了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快乐了吗?”叶蔚蓝凑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手掌,慢慢往下移,穿过他的皮带,解开他的扣子,往下,握住那柄崛起的小齐誉,一把捏住了它,手指用力起来,“你敢对别的女人使用他,我现在就废了他,你信不信?” 小齐子跟叶女王的甜蜜戏份同样作为福利发放,亲爱的,想看的就带上你们的全本订阅的截图,加入群里面吧,^_^ 第二百三十章 谢谢订阅!结局曲,啦:叶蔚蓝抢亲 齐誉身体一震,全身的血液更往她握着的地方涌去,瞬间又胀大几分,刚刚平复的呼吸再次粗喘起来。悫鹉琻浪 他苦笑着道:“我跟可枫只是结婚,没有其他,我不会碰她的,蔚蓝,别闹了。” 齐誉抬手去拨开叶蔚蓝的手。一醉沉欢又怎样呢?男欢女爱本来就容易上瘾,有了一次就有两次,难道以后就跟她保持这种情人关系?他不愿她受这种委屈,被人指着鼻子骂。与其这样,不如不要。 叶蔚蓝看着他忧愁到想死的面孔心里都快要笑抽了。这个傻子还真当她是来告别,给他最后一次甜头的。 她板正了脸,装作要哭的样子道:“你拿什么来保证?要是她给你下药呢?要是她灌醉了你呢?要是她哭着求着八光了自己送到你面前呢?我不相信,你的保证我不能相信……”说完,她适宜的落了两滴泪来。 齐誉见到她泪眼迷蒙,伤心欲绝的样子,更是心痛得要死,要抱住叶蔚蓝,将自己埋在她的颈窝里低喃:“蔚蓝,蔚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齐誉,你跟我走吧,好不好?”她期期艾艾的看着他,秋水潋滟的目光令人难以拒绝,“我不是来跟你道别的,我来,是来给我们的未来找出路的。” 齐誉心动,但终是摇了摇头,那些事关冥夜的证据还锁在杜可枫父亲的保险柜里,他狠了心走到这一步,怎么可以功亏一篑?他虽然喝了酒,但还余有清醒。 修长的手指将叶蔚蓝的头发拨到耳后,给她擦干泪痕,他敛了眼眸不敢再看着她期待的眼。看着她,他就无法狠心拒绝她了。 “不能,明天的婚礼我一定要出席,宝宝们就要你好好照顾了。蔚蓝……是我对不起你跟孩子们……” “谁要你的对不起!”齐誉的“对不起”三个字刺痛了叶蔚蓝的心。想到这些日子她痛苦的思念,又爱又恨又累,她的委屈泛上心头,他瞒得她好苦好苦,让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感情。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哭湿了枕头,比两个孩子还爱哭。 她叶蔚蓝不是无坚不摧的女铁人,她只是个女人,也许很强势,但是她也有心的,也有柔软怕疼的地方啊…… 她的手化作无影掌,将齐誉噼里啪啦一顿打,边哭边道:“齐誉,谁要你逞英雄!你有困难你不会说吗?谁要你自己一个人扛着,卖/身弃/子的,你这算什么男人!” 齐誉动也不动,让她发泄个痛快,落在他身上的手掌打得“啪啪”作响,一会儿就红了,火辣辣的痛。可他一声都没哼,心道,打吧打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你就打吧…… 叶蔚蓝看他一点辩解都没有,任她拍打,再看他那通红的胸膛,她忽然停住了手,狠狠搂抱住他。 “齐誉,你这个笨蛋,你是个大笨蛋……”她哭了出来,眼泪落进了他的脖子。他就是这么傻,明明有一张铜牙铁嘴,可他就是爱做闷葫芦,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任她误会。 齐誉呆呆地让她抱着,当她一声声说他傻说他笨的时候,他被冰封起的心融化,抬起手更用力的抱住她,用力到想要将她嵌进他的骨髓。 “我不要你做她的新郎,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叶蔚蓝的男人,我不许你跟她结婚。”叶蔚蓝从他的颈窝抬头,霸道的再次宣誓,眼睛晶亮灼灼。 她倏地从齐誉怀里起身,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大红的床上拖。齐誉的脚跟被床脚绊倒,狠狠跌进了柔软的大床上,叶蔚蓝顺势骑在齐誉的身上。已经解开的皮带被她一下子抽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你是我的男人,这床要睡也是我才可以。”叶蔚蓝手上动作不停,将齐誉的衬衫拉扯搏斗着。 齐誉扣住她的手腕,让她忙碌的动作停了下来,将她紧紧扣在自己的胸前。叶蔚蓝挣了几下安静下来,听他的心跳跳得沉缓。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只听到彼此静静的呼吸声。 叶蔚蓝趴在齐誉的身上,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蔚蓝,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真的。可是,我不能再伤害你,给你希望。如果……如果你遇到了爱你的人……”齐誉说不下去。如果她遇到了爱她的人怎样?让她嫁了吗? “齐誉,你混蛋!”叶蔚蓝从他胸口几乎要跳起来,狠狠一巴掌拍他露出的胸口肌肉上。“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 “遇到爱我的人怎样?你说啊,你要我怎么样?带着你的种嫁给别人吗?”她打的手掌发痛发麻,干脆改为了掐。 “你怎么不说遇到我爱的人,你以为除了你,我就不能爱上别人?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地让我心里有着你,还要带着你的种嫁给别人?你就不怕别的男人欺负我们母子?” 齐誉怔怔的,想到她穿着婚纱走到别的男人那里,他的心就痛得像是针扎。 叶蔚蓝瞧他没反应,顿时更加得来火:“好,我这就爱别人去,带着你的忧伤娶老婆去吧你。”她气呼呼的跳下床,实在是被他的死脑筋气得不轻。她已经暗示成这个样子了,他还在那要做烈士。 齐誉的胸口随着她的离开空荡荡的,心口发冷。他的手腕在她离开床铺的最后一秒自动的挽住她的手,一个使劲就将她要走的身子拉了回来。 叶蔚蓝扑在齐誉的身子上,唇瓣刚好就贴在了齐誉的上面。她瞪大了眼,这个闷/骚男嘴里叫她去嫁别人,可是看样子还是个嘴把式,说说而已。不过那一下子磕狠了,牙齿磕着唇,很疼,有血丝冒了出来,分不清是谁的。她皱了眉头,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齐誉咬住了唇。 齐誉在她的唇贴上他的时候,就像是个吸盘一样,狠狠吻住了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想到她穿着婚纱要嫁给别人,想到别人像他这样将她压在身下,想到她的婉转承欢,他就要疯了! 她的娇媚,她的美,她的柔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触碰! 他像是剥皮一样,眨眼间就剥了她身上那件白色小西装外套,一把将她的衬衣扯破,露出她的两团白希高耸被包裹在深蓝色的蕾丝胸.罩里,让他的瞳孔墨色变得更加幽深。 就像是迟来的酒精上头一样,他不管不顾自己的一再忍耐,贴上她的脖子,在她纤细的脖颈间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双手也覆盖在她的高耸上揉捏起来。 “嗯……”叶蔚蓝被他点燃了热情,环抱住他,更火热的贴上他,就怕他突然恢复理智似的,灵活的小手在他身上敏感的地方按、捏、刮、揉,最后在他挺翘的臀部捏了两把,转而进攻他的裤子。 *出笼,就像猛虎下山一样,拦也拦不住,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齐誉怎么也抚摸不够手下的舒服触感,推高了她的胸衣,那两团饱胀的绵软弹跳而出,在空气中晃荡了两下。 还在哺乳期的叶蔚蓝,胸部比以前更加的丰满,再加上齐誉的揉捏,有了些白色液体溢出在红梅尖尖,就像是雪花融化在梅朵上,漂亮极了。 齐誉伸了手,直接覆在那沉甸甸的胸.房上,一手已经不能掌握。他手指用力挤压那绵软,雪白的绵软就像是面团一样任他揉捏,五指间挤出她的乳、肉。 “啊……疼……”叶蔚蓝微微蹙眉,难受地推拒着他。他的这个动作,刺激了她的乳腺,马上就分泌出了更多的乳/汁。 齐誉见着那白色的液体从那红梅朵中的小孔溢出,更加觉得新奇,低头,像是婴儿吮/吸乳、汁一样,攥住她的一个乳/头,将她溢出的乳、汁吸走。 带点腥味,味道淡淡的,温温热热,跟牛奶大不相同。想起叶蔚蓝当初为了那一口初乳痛苦的模样,他从她胸前抬起头看向叶蔚蓝:“他们吃得饱么?” 叶蔚蓝尚沉沦在他制造的情/欲中,听他没头没脑忽然问出这句话,愣了下,然后才明白他指的是孩子们。想起宝贝们能及时吸上第一口奶,多亏了他,她心中感动,点点头道:“可以的,我的奶、水很足,多亏了你,齐誉,你很棒,谢谢你。” 齐誉傻笑了下,继续进攻她的双/乳,轮流照顾,大手又四处在她的身上点火,将叶蔚蓝揉弄的咿咿呀呀直叫唤。 衣物散落了一地,红鸾被被揉得凌乱,两具身体在上面翻滚,颠、鸾、倒、凤,美不胜收……(亲爱的,带上你的全本订阅截图来敲门吧~) 一夜沉欢,那两个人好像要将错失的日子都补回来一样,折腾到天亮才沉沉睡去,谁也不会去想,到了天亮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他们只知道,这一夜,他们很欢快,很舒服…… …… 天刚蒙蒙亮,距离两人歇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按着中国习俗,新郎那一方是要早早的起床做准备去迎亲了。 因着结婚房要等新娘接过来以后才使用,所以,齐誉昨晚上原本是应该暂时睡在客房的。 欧阳琼怕齐誉心里不甘心,拖着不肯起来,所以不得不去提醒一下她这个儿子。说实在的,这门婚事,齐家人一个个心里都不舒服。齐家一向骄傲,还是第一次被人拿捏着,谁都堵着那口气,可是又不得不咽下那口气,结果一口气就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杜家也真够能忍的。在杜可枫没说出关于她的那件事情之前,杜、齐两家虽不比以往热络,但还是有往来的,只当是小两口分手了,所以才变的有了膈应。谁晓得杜家憋着那口怨气等到今天才发作,这一发作,逮着机会就骑到齐家头上来了。 欧阳琼心里也不舒坦。她盼孙子盼了许久,没想到,娶进门的媳妇不能生。齐誉是独子,想来她的儿孙梦是落空了。她想到了叶蔚蓝。她明明有一双可爱的龙凤胎孙子孙女,却不能认回家,这让她怎么舒服得了! 龙凤胎,这种概率是多么小!放眼南城豪门之中,还没有听说最近谁家生出个龙凤胎。以齐誉那模样,小宝贝们的小模样一定差不了的,若是小宝贝在他们家,一定被稀罕的不得了! 齐誉跟他们做了协议,要保住齐家在政军界的地位,安然度过这次的审查,他会跟杜可枫结婚,但也带了一个附加条件,就是不可以去骚扰叶蔚蓝,不能去抢她的孩子。 这一协议,将齐家原本想着还有香火继承的梦打碎。娶杜可枫,也就意味着断了香火了…… 哎,欧阳琼叹息一声,一点也没有即将要当婆婆的喜悦。以前她挺喜欢杜可枫那孩子的,可谁想到她那么极端。她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非要有孙子孙女不可,可是却不喜欢被胁迫。 她是铁娘子,但同时也是个母亲。齐誉是她唯一的儿子,眼见着他跟叶蔚蓝分开后,那消沉、失魂落魄的样子,深深扎痛着她这个母亲的心。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齐家整个大家族,她也想干脆就让他带着叶蔚蓝那女人一走了之算了…… 欧阳琼敲了下客房的门,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推门进去时,只见客房里面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床铺上的被子连热气都没有。这下欧阳琼心慌了。难道那孩子昨晚上开完派对后根本没回家,直接逃跑了? 这间房子是齐家的大宅,小两口的婚房也是安置在这里的。齐誉不肯将他的私人公寓拿出来做为他们的婚房。在他看来,那间婚房是他跟叶蔚蓝所有,他不允许那间房子里面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杜家要齐家负责,那么,他就将杜可枫娶进“齐家”。 欧阳琼着急,结婚当日,新郎落跑,这在南城将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啊,老杜还不得翻账! 她拿起电话,慌慌张张正要打电话问齐誉的那两个好兄弟,忽听门口有门铃响。齐济民已经将那两个小子给放了进来。今天,沈逸珲跟莫安泽将作为伴郎出场。 “伯母,怎么啦?”莫安泽见欧阳琼一大早的,脸色苍白,面带急色问了声。 “阿誉不见了。” “怎么可能,阿誉那小子昨晚我送他到你家门口的。”沈逸珲皱了眉,眼睛往开着的门里面顺了一眼,确实里面没人。他狐疑挠挠头,“难道昨晚喝多了,我给送错门了?” “也有可能是睡醒后想通了,觉得不该葬送自己一生,那么草率把自己卖了,于是半夜逃跑了。”莫安泽一副最好希望是那样的模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个伴郎不当也开心,他最见不得痴男怨女的样子了。 “怎么可能,阿誉那小子的死心眼你还不了解。”沈逸珲横了他一眼,“伯母,有没有去别的房间看看,兴许走错房间,又回去他自己那里了。” “是,是,也有这个可能,你们昨晚上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欧阳琼不免唠叨。他们老两口习惯早睡,加上今天是儿子结婚,想到有一大堆的事情,所以在忙活完后,比往常睡得更加早。 四个人走向主卧那里,刚到门口,正好听到房间里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各自看了对方一眼,同样的,目光中有着疑惑。那声音可以肯定里面有人,但那架势,可不像是起床的声音,而是好像在拆着什么东西。 难道齐誉一觉醒来,觉得人生无望,准备拆了这婚房! 几个人大惊失色,连房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却一下子都傻了眼。 那个拆房的人,哪是齐誉,而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叶蔚蓝!只见她穿着齐誉的睡衣盘腿坐在地上,正在撕齐誉跟杜可枫的结婚照!而齐誉正睡得云里雾里,一副一饱喝足得模样,嘴角还挂着笑。掀开的被子里露出他半个胸膛,上面被指甲划出了一道道的抓痕,还有明显的吻痕! 四个人的目光再整齐的转到叶蔚蓝的身上,清晰看到她露出的白希脖子上,有着一个个的草莓印。不难看出,那两个人一晚上弄得有多激烈。 叶蔚蓝转头看着一起挤进门的五个人,露出如朝阳一般灿烂明媚的笑容:“各位,早上好!” 四个人石化了一样,露不出半点笑,只有莫安泽跟沈逸珲傻呆呆的回话:“早……蔚蓝……”他们的目光再移向被叶蔚蓝撕成一地的结婚照上面,彻底凌乱了。这个婚,还结的成么? 结婚房被睡了,睡在婚房里面的不是新娘,结婚房被毁了……这个冲击太大,大得以至于几个人都久久不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欧阳琼反应过来,指着叶蔚蓝,因为太过吃惊,声音都拔高了。 齐誉被他妈那声拔高的声音弄醒,“唔”了一声醒来,一睁眼便被那齐刷刷看着他的四个人惊得睡意全无!他火速拉了被子遮住自己,下意识地寻找那个小妖精的人影,却见叶蔚蓝笑意吟吟地转头看着他,露出她雪白的七颗牙:“早上好,齐誉。” ……分割线…… 提前祝姐妹们节日快乐!今天也是节,女生节,一样要嗨皮哟~ 第二百三十一章 谢谢订阅!结局曲,西:曲终大结局 见到那身影还在房里,穿着他的睡衣,齐誉心里定了定,可下一瞬,他就坐不住了。悫鹉琻浪叶蔚蓝还没离开,就这么直接被人瞧见了她还留在婚房之中,这一切一切都不明摆着他们昨晚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吗? 见着那四双还处于惊愕中的目光,以及叶蔚蓝悠然自得的泰然,齐誉不淡定了。他没法回给叶蔚蓝一句“早上好”,傻呆呆的看着空白了一片的墙,那上面挂着的他跟杜可枫的结婚照呢? “阿……誉……,你今天,还要跟杜……可枫……结婚……吗?”莫安泽目光在齐誉跟叶蔚蓝两人身上来回移动,问了那四人都想要问的问题。 知道叶蔚蓝与众不同,但这般的与众不同,还真是大大的挑战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有想过,叶蔚蓝也许会在婚礼上捣乱,直接绑走齐誉,但实在料想不到她会直捣黄龙,在婚礼之前先拆了齐誉的婚房! 这真是大大的意外啊……沈逸珲跟莫安泽同时摇摇头,觉得这场婚礼实在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两个人直接私奔比较好,免得杜可枫一家被刺激太深,过来杀了他俩。 叶蔚蓝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对他们摇着食指,依然淡笑着道:“今天,不会有什么婚礼。你们两个可以打道回府了。” “胡闹!”齐济民淡定不了了,“这是婚姻大事,我儿子不能跟你结婚,我们也觉得对不起你,可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全南城的人都看着呢,如果今天齐誉不出现,杜家人会怎么想?全南城的人会怎么想?万一可枫那孩子想不开,阿誉可能还要背上一条人命!”他气急败坏道。 结婚当日,新郎不出场,这将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啊!杜可枫会沦为整个南城的笑柄,齐家也会被人指着鼻子骂背信弃义! “是啊,孩子,你这么一乱来,全乱了套了。你家案子解决了,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了,可是因为可枫这事儿,你们两个要被人怎么看?”欧阳琼也着急,顿觉自己头发都要全白了。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道:“孩子,你先回去吧。这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阿誉,你赶紧起床,该干嘛干嘛。我跟你爸留在家里,再抓紧时间重新弄弄。这结婚照……我打个电话给照相馆,叫他们重新做一份过来……”欧阳琼一个人在那故作镇静得指挥,想着怎么怎么把这事儿给弄过去。 一直沉默着的齐誉看着叶蔚蓝手中的东西,那是他跟杜可枫的结婚照。他垂眼看过去,一地都是被撕碎的纸片,墙上放大了的无框照片被她用美工刀给划得支离破碎,相册里面的照片也被她剪了。她手上拿着的,正是他们做成了杂志书样的照片。 看着她撕碎那些照片,齐誉心中并不愤怒也不惊慌,相反的,心中甚感愉快跟轻松。那是他早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那些照片,是提醒他不能再跟叶蔚蓝一起的闹钟,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心中窒闷无比。 “妈,不用了,这个婚,我想我不用结了。”齐誉打断欧阳琼的焦声碎碎念,微笑着看向叶蔚蓝。 叶蔚蓝一向是个有勇有谋的女人,她不会轻易去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她敢深夜来访,在这里与他缱绻一夜,又不急着离开,甚至是毁了婚房,故意让他的父母们看到,那么她一定是有她的打算的。 昨夜,他酒喝多了,再加上因为即将要娶叶蔚蓝,心中烦闷,所以想得不够深,可是一夜过来,他脑中清明了,叶蔚蓝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呢?他兴味十足的看着她。 叶蔚蓝淡定地将手中最后一张纸片撕扯两半。听着那“嘶”一声,她从来都不觉得,撕碎纸片的声音是这么的好听,心情会随着那纸片的撕碎声音而变得舒服起来。 跟齐誉一夜缠绵,是在她的计划之内的。她故意留在了房中,等着他的父母过来将他们当场抓住也是她的计划之一。 昨夜过来的时候,因为见到齐誉太激动而没有太在意房间里面的东西,早上醒来,当她第一眼落在那墙上放大的结婚照上时,她立马起来将相框摘下并且毁了它。她翻出了一切她能找到的照片,一一毁去。 当她撕开那些照片时,看着那一张张的照片,心中每次都会揪痛,然后随着照片的撕毁,她的心才好过一点儿。不是因为站在齐誉身边的新娘不是她,而是因为,照片上的齐誉他不快乐。他的眉眼间都拢着一层痛一层苦,她不明白他们怎么看不见,逼着他进入那囚笼。 每撕一张照,叶蔚蓝就觉得,她将齐誉从囚笼中解放出一点,直到最后的一张也被撕去。 “你终于明白我了,傻瓜。”叶蔚蓝扬着明媚的笑对着所有人道:“今天这个婚礼不会举行下去,不光齐誉不会出现在婚礼现场,我想杜家的人也没脸出现。而且,如果齐誉去跟杜可枫解除婚约,他们家也不敢怎么样。” 叶蔚蓝的话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什么叫“杜家的人没脸出现”?她是什么意思? “蔚蓝,你做了什么,把话说清楚一点。”齐誉屏住心神问。杜家捏着他们这些人的把柄,为何今天反而是杜家会没脸出现,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因为……杜可枫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怜。她爱齐誉,可是更爱她报复后的快/感。不能生育,再见到齐誉跟我感情如此坚定,甚至有了孩子,让她想到了当初她跟齐誉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理扭曲了,所以她想要报复齐誉,逼着齐誉跟我和孩子们分开,结婚是她最好的报复手段。” “今天你们看到我在这间婚房里,同样的,在杜可枫的闺房里面,想必她的父母亲朋也一样看到‘惊喜’了。”叶蔚蓝耸了耸肩膀,拍拍手上的纸屑,敛下的眼眸中闪着冷酷的光芒。 “杜可枫在国外有一个很爱她的外国男友,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法生育,所以她不敢接受他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闹剧了。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将齐誉当成了那个造成她一切悲剧的根源。眼见着齐誉可以得到幸福,而她却只能在幸福外徘徊,这样的她怎么能平衡?所以她放弃了那个爱她的男人,回来了,进行她所谓的报复,回来毁掉齐誉。” “而我做的,只不过是将那个深爱她,而她又不敢去爱的男人带到她的身边,给他们一点时间去好好想清楚而已。” 叶蔚蓝说的轻松,事实上,当洛特花费了点时间,将杜可枫彻底查清楚,知道有那么一个男人以后,她马上叫了赵世嘉开直升机将那个男人绑回来,一落地便马不停蹄地送进了杜可枫的房间。 期间,她在那个男人身上动了一点手脚,必须让他将杜可枫给睡了,而且到天亮都不能离开她的房间。 她另外还给杜家送了一点礼物,就是在杜家附近安排了狗仔记者,让杜家赖也赖不掉。造成了这个既定事实的话,就算齐家要退婚,杜家还有什么理由坚持呢? “可是那些证据……”沈逸珲皱着眉头问,“杜可枫的父亲可不是吃素的,自己的女儿被你这样耍,他还不得马上整死你啊。” “我怎么是耍他女儿。将杜可枫强嫁给齐誉,造成这么多的痴男怨女有什么意思?我将合适她女儿的男人送到他家,那样,他的女儿才有幸福的人生可以过,他谢谢我还差不多。”叶蔚蓝说的理直气壮,“不过我不需要他的谢谢,他们家造成我跟齐誉分开这么久,我就让他们家丢点脸面,算是扯平了。” “那些证据,我早就叫善豪过去拿出来了,我怕他整?”叶蔚蓝翻翻白眼,不以为意。 路善豪调酒调的好,打架打得帅气,他还有一样绝活就是他有一双“空空妙手”,他想要的东西,锁上十个保险柜都没用。 冥夜那些恐怖的男人没有回来,所以她才被他们杜家这么欺负,一旦她有了靠山,她一定整死他们。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叶蔚蓝抱着手臂,好以整暇地看着那四个人,嘴角得意的翘起。这场夫君保卫战,她必定是胜券在握! …… “快,快要来不及了……” “哎呀,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时间要赶不上了……” “我说行了,姑奶奶,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你就不能别再挑三拣四的么?” 一大早,御景湾就闹翻了天。 今天,是两对新人的大好日子。夏瑾跟叶秉兆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婚礼。而齐誉在结束跟杜可枫的婚约后,也在这一天,迎娶叶蔚蓝。一个娶进家门,一个跨出家门,能不热闹么? 叶秉兆早前设计的那个露天礼堂在这一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天气晴朗,鲜花在冬日里也是盛开如春,刚刚下过雪的御景湾,到处还积着雪,只有这儿,还是绿意盎然。每个到达场地的人,见到这儿的美景,都会想到一句诗: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儿,冬天与春天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漂亮得不可思议。叶秉兆大概是将云南花城里面的花都搬到这儿来了,从进口处的两道便铺满了鲜花,一直到他们的那个小木屋里,宛如童话世界一般的迷人。 被鲜花围绕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两人生活的点点滴滴的照片,从两人彼此不相识,到他们幸福相拥的结婚照,将他们这一路的旅程都呈现出来。 由于叶秉兆的特殊,再加上夏瑾的坚持,所以,今天并不是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而是一场温馨的小型婚礼。由叶秉兆乘着漂亮英俊的白马从莫安泽家迎亲,将夏瑾接出来到达场地,然后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完成戒指的交换跟拥吻,这一对新人几乎是喜极而泣。 沈逸珲坐在下面看着那两人进行爱的宣誓,心中百感交集。他心痛,却也为夏瑾高兴。她终于跟她爱的人可以在一起,白头偕老。而他,唯有送上祝福,希望她一生一世都过得幸福快乐。 他寄情于下辈子,下辈子他一定会找到她,然后好好的珍惜她,再也不错过她…… 沈逸珲站了起来,悄悄走出婚礼现场,闲步走在御景湾如画的山道上。放眼望去,积雪在苍翠山头被阳光照耀,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抬手挡了下眼,这时,口袋手机“嗡嗡”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却不按下接听键。 打电话的人很有毅力,大有不接就不罢休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沈逸珲无奈笑了下,划开接听键:“喂?” “是我,沈逸珲,你还好吧?”耳边,是一个活泼的声音。 “……” “喂,沈逸珲,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请你去游乐园玩,怎么样?” 沈逸珲转头看了下婚礼现场的方向,淡笑了下,单手插进了裤袋里,掉头边走边讲电话:“好……” …… 至于叶蔚蓝这一新娘,方才被人说磨叽的,就是她。她是个完美主义者,为了她完美的婚礼,她妆扮了许久,包括她那一对绝世漂亮宝贝。 等齐誉的婚车来接她的时候,她还在做最后的检查。最无奈的就是她的漂亮宝贝不配合了,好像反对自己的妈妈要被一个男人抢去了,小小婴儿就懂得危机感,一直“哇哇”哭个不停,直到齐誉一人给了一个最新款的硅胶奶嘴才堵住他们的嘴巴。 豪车组成的车队绕着南城转了一圈,最后在云帝饭店停下。当叶蔚蓝踏出车子时,周围无数闪光灯闪了起来。 模特界的传奇效应犹在,叶女王成功转型为了珠宝设计师,在珠宝界是一颗闪亮的新星,她身上的鲜亮色彩不会褪去,反而会更加闪亮。 她挽着齐誉的手臂,一对璧人在世人的瞩目下,走上红地毯。身后,莫安泽跟何雨白手里一人抱着一个漂亮到令人惊叹的小宝贝。当这对宝贝亮相时,转眼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镁光灯转而移到了孩子们身上。 两个宝贝大有叶蔚蓝淡定从容的霸气气质,面对那么多陌生的脸孔跟不间断的闪光灯闪烁,一点都不怯场,竟然用自己的小胖爪子抓下嘴里的奶嘴,“咿呀”一声笑了开来,挥舞着抓着奶嘴的小胖手,在莫安泽跟何雨白手兴奋得直一跳一跳的。 人群中,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藏于其中。他的目光紧紧得停留在那个穿着美丽婚纱的女人身上,目光中有着难掩的伤痛。 今天,她就嫁人了…… 祝你幸福,蔚蓝…… 季淳风最后看了一眼那抹让他欢喜让他心痛的身影,转了身,一步一步离开。是他亲手将她送到了齐誉的手中,而今,她过得幸福就好,那么,他所做的决定也就没有错了。 蔚蓝,这一生,你就跟齐誉一起幸福地过完,下辈子,将你一生的时间给我吧…… 在南非的钻矿,他替叶秉兆挨了一枪,将两人的恩怨也做了彻底的了解。黎妍带着他离开了钻矿,到了出口没多远,他们就被赶来的警方所救。由于季淳风跟警方早有协议,自愿成为卧底,接近克伦斯、斐迪南他们,配合警方一举捣毁两大帮派,所以,他被免除了罪责。 在季明扬恢复警察身份,追为烈士之后,警方就给了季淳风新的身份。他有着专业的法律知识,既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又曾在黑帮生活了许久,所以他被警方聘为了法律顾问,专门配合警方惩歼除恶,不给犯罪份子钻法律漏洞的机会。 黎妍被判了刑,终身监禁,季淳风每个月都会去看看她。在监狱里面的黎妍很平静,她说,她的心从没有这么安宁过。她入黑道非她所愿,可是一句生不由己无法将她身上的罪责都洗清,监狱,是她下半辈子最好的归宿…… 在阶梯上接受众人祝福的叶蔚蓝在人群中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逆着人流而走,一下子就不见了。她的目光一下子紧缩起来,裙摆下的高跟鞋往前挪了一小步,身边的齐誉感觉到她抓紧了他的手臂,侧头问:“怎么了?” 叶蔚蓝小声得回答:“我好像看到淳风了。”她的目光还在季淳风消失的人群里面寻找,齐誉顺眼望去,只见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围着的圈子,他对着那抹身影笑了下。 谢谢你,季淳风,将她送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爱她,让她幸福快乐…… 他拍了拍叶蔚蓝挽在他手臂间的手,轻声道:“进去吧。” 季淳风离开了云帝饭店,信步走在街道上。经过一家教堂时,里面刚好传出了钟声。那里也在举办一场婚礼。看来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冷冽空气也阻止不了幸福快乐的气息。 教堂前,新娘手捧着捧花背对着下面的人,正准备抛出去,一众未婚的年轻男女都在她的身后占位子,期待着被鲜花砸中。 谁被新娘的捧花砸中,那么下一个结婚的人,就是那个接住捧花的人。 玫瑰与百合扎成的捧花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人人目光都盯着那花落下的轨迹。 “啊,是这位先生被花砸中了,恭喜你。”一个梨花头发型的漂亮女孩走到季淳风的面前,看看那束鲜花,再看看季淳风,目光中有着羡慕跟祝福。 “给你?”季淳风看着那可爱的女孩,她的眼中毫不掩饰闪烁的兴奋的光芒,他被她传染,嘴角不觉勾出一抹笑,将手中捧花递到她的面前。 …… 天桥底下的一只垃圾桶里面,散发出阵阵的恶臭。一辆车子停下,走出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手中抬着一副担架,走到那只垃圾桶前,将里面散发恶臭来源的“东西”弄出来,放到了担架上,车子开动,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清晨,环保局跟殡仪馆同时接到环卫工人的电话,说天桥底下又冻死了一个流浪人,看样子已经死去很久了…… 不久以后,南城的报纸上再次被这些人的新闻占据了版面。 浦海的御景湾正式对外开放,吸引了海内外大批富豪入住,浦海由此吸引了大批的投资人进驻,南城领先的经济地位面临新的挑战。传闻,御景湾背后,有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人,他才华盖世,有着惊人的天赋,一出手,就将御景湾推向世界舞台。据传,御景湾有望成为世界上新的度假胜地,其地位可以跟马尔代夫相媲美。 知名私家厨房“桃园居”重新开业,引领饮食新潮流,其分店在国内遍布各省市。“桃源居”的负责人还时常被邀请去做国外嘉宾宴,令人惊叹。传说,她是御景湾的拥有者,她的丈夫,就是那位才华盖世将的鬼才——叶溟。 珠宝设计界掀起最酷蓝色风潮,席卷米兰跟巴黎,势不可挡,叶蔚蓝再次荣登某知名杂志的封面。当采访者问她,她这一生,做过模特,做过设计师,可是做过她最自豪的事情是什么时,叶蔚蓝回答:“我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做一个好妈妈。” 她不会说,其实她这辈子还做过杀手,她不会说,这辈子,她做的最得意的一件事,是她抢了个绝世好男人做老公。 电视机前一手抱着一个顽皮孩子的齐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吐血。他才是那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 孩子们学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咪”,而是“爸比”,全归功于叶蔚蓝,这点她倒是功不可没。当齐誉听到孩子们的第一声叫喊的时候,他激动的差点哭了。可是,随后,他就明白叶蔚蓝的用心了。 一听“爸比”两个字,叶蔚蓝就会对他说“你儿子叫你呢”,“你女儿叫你呢”,完全没她什么事儿了。 她的确是个好妈妈,教会了孩子们叫“爸比”…… …… 季淳风正在海滨的露天咖啡馆喝着咖啡,他的笑意淡淡,看着远处海鸥飞翔在蔚蓝天际。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可爱的女孩,正用小勺子小心翼翼的刮着咖啡上的浮沫,也是一脸笑意。看得出,她正处于热恋期,偶尔看向身边那个男人的时候,嘴角都会带着幸福的笑。 “哥。”一声软软的叫喊声。 季淳风转头看过去,挺着肚子的夏瑾被叶秉兆小心搀扶着向他走来,他眼中笑意更甚,站了起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全书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谢谢订阅!那些被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1 于悠然与季淳风第一次相见,是在圣安大教堂外,他接到了她好友抛过去的捧花。悫鹉琻浪 那一次,于悠然见到的是那个男人一脸的沉色,他明明长得很好看,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丁点的笑容,像是万年不化的冰。接到捧花时他的眼中闪过一瞬的错愕,但很快消失,又变得冰冰冷冷,带着一抹化不开的伤。 他心情不好?新娘的捧花是带去祝福的,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接到捧花这么开心的事都不能散去他的悲伤? 于悠然是一个害羞腼腆的人,可是那一刻,她却很想跟他说话,想要给他带去快乐。 她怔怔看了他一会儿,鼓起了勇气,摆出她觉得最温暖的笑,走过去跟他道:“啊,是这位先生被花砸中了,恭喜你。” 那一刻,他勾起唇淡笑了一下,即便很快就消失,但于悠然觉得外面的大晴天也不过如此。他的笑是阳光透过冰棱,闪着光,但也带着淡淡的疏离跟冷漠,耀眼但难以抓到。 他对她说:“给你?” 醇厚的嗓音,带着低低的磁性,比播音主持还要好听,于悠然等到发现手中捧着那束捧花的时候,他已经走远。高挑挺拔的背影,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落寞伤心,让人想要忍不住的给他温暖…… …… 第二次相见,是在南城的少管所,他在给那些“叛逆的少年们”上法律课。 于悠然万万没有想到,她跟他还有再次相见的时候。 她是附近社区的工作人员,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七级公务员”。少管所距离她的社区不远,所以她在里面做义工,时常会组织社区里的人去给他们表演一些节目,给些帮助。 她总是叫那些犯了错误而被关的少年们叫做“叛逆的少年”,而不喜欢称他们为“少年犯”。因为她觉得,这些孩子都还是可以导入正途的。如果只是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那么,将来那些孩子走出了这个少管所,跟关进来之前,不会有什么差别。 不歧视人,首先在称呼上就要给人以信心。 那一次,于悠然见到了他在讲台上用各种案例来给少年们讲课,很生动活泼,不是教条的照着书本读枯燥的法律条文,连她都不觉津津有味地坐下来当“旁听生”。 那些孩子们听得很认真,她甚至发现有的孩子竟然拿着笔来做起了笔记,于悠然第一见到那些调皮的家伙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她常来这所少管所,年纪也轻,所以跟那些孩子们很容易打成一片。 讲台上的他,目光忽而往她这边看过一眼,在于悠然还来不及对他笑一下的时候,他就已经转过头去了。 她的心里说不上有什么不开心没面子,她撇了撇嘴,照样傻傻的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不过,反正她是记住他了。她不会因为人家没有记住只见过一面的她而生气,反正,她就是这么的普通简单,不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她一向觉得这就是她的优点。 到了下课的时候,他那着书本往外走,期间,有几个女孩拿着书本去问他问题,他留了下来。 于悠然看着被女孩们围住的他,淡笑了下。这次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上次那种落寞伤心,看的出来他很平静,但是他的笑依然冷漠带着疏离。 那一次,她没有上前去打招呼,而是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 陌生人之间,第一次见面说“你好”,第二次见面点个头,但是如果还有能碰上第三次,于悠然不得不说,这就是缘分了。 第三次相见,是在超市。 在肉类架子上,两只手同时伸向了那仅剩下的一块神户牛排。 于悠然碰到那只有着修长手指的手的时候,不觉抬头看了一下,当她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小声“呀”了一声。 “是你!”她的声音因为惊讶跟惊喜双重因素而有点发紧,脱口而出。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奇妙。但是由于她的个性问题,她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脸色红了起来。她忘了,人家或许根本就不记得她。 她也觉得自己傻,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天都能遇到陌生人,遇到他几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季淳风看到她时,也不免愣了一下。 又是这个女孩子。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基本上是过目不忘,所以他不管是考司法考试还是后来打官司,不管是记人还是记事,只见一次就会有印象。 他对她点了个头,礼貌性得笑了下,将牛排让给了她。 “那个……”于悠然在见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了他。 季淳风挑眉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见她犹豫了许久都没说出话来。他侧头看了眼那块肉,淡淡道:“没事,我可以买其他的。” “哦。”于悠然不好意思笑笑,她本来想要问,这个周末她要去少管所的,问他去不去,可是他显然误会她的意思了。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就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 他不懂她,这个世界上,也很少有懂她的人。于悠然拿起那块牛排,放到了篮子里,低头讪笑了下。她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男人有那种希冀呢?她又笑自己傻。 一个不懂得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人,渴望有人能读懂她,说的就是她——于悠然。 她腼腆内向,不会表达自己,每次要跟陌生人说话,都要鼓足了勇气才敢上前。用她好友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而不会说话的人,最好就是安安静静的,做角落里无声无息的影子。 毕业的时候,她找了很长时间的工作,都卡死在她的不会表达上面。得到社区里的工作,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怀疑是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后来,社区里的老书记告诉她,“小姑娘,你要勇敢一点,敢于表达自己才行。我相中你,就是看中你的老实。老实人啊,都是实心眼儿,人善良实诚,咱社区里要的,就是这种踏踏实实的人,嘴把式的我不要。” 可是,老实人容易被人欺负,后来人家告诉她,可以去少管所做义工试试,那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最好练练她的脸皮跟胆气。 她去了,在少管所,她渐渐练出了自己,把那些少男少女们当做自己的朋友一样,可是面对其他人,她还是缺乏勇气,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于悠然看着季淳风在肉类区边走边看。他的神情,就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在乎的。她不禁想,这个男人,究竟是有怎样的故事,才能有这么一副看什么都是淡淡的表情呢? 可是,在那次教堂外的遇见,为何他淡淡的表情里,会有悲伤的味道? 他绕了肉类区一圈,什么都没拿就离开了。于悠然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货架后面,抿了抿唇,又看了次篮子里的牛排,这块牛排好像是他唯一想要的呢…… 她咬着唇,脑筋里面开始天人交战。一块牛排而已,其实不必如此费神,如果是她自己,她才不会要这贵得要命的东西。可这是她老哥非要她买的,去讨好他的女朋友用的,她咬了咬牙,决定将这块牛排让给他。 那么虚荣的女孩子,她一点也不喜欢,所以,她决定不帮他老哥“助纣为虐”。她用力点了点头,认为自己的决定很正确,认定她是在帮他脱离苦海。 在超市里转了一会儿,于悠然才在出口结账的地方找到季淳风。他的气质跟长相在长龙队伍里面一眼就能认出来,像是万年冰封的雪山,前后排队的人都不觉要跟他保持距离。 “嗯……”于悠然舔舔唇,想着要怎么说,她想起第一次去少管所见到那个长相可怕的少管所警察时,吓得说话都结巴,这个男人要说长相,是她见过的男人里面最好看的,比她自认是花孔雀的老哥还有帅上许多倍。 这个男人的长相不吓人,好看得像小说书上的封面画,可是她为什么又不敢开口了呢?第一次她为何能那么顺溜的说出话来?她想了想,也许是他当时脸上的表情。伤心的时候,人会不自觉的将自己困在一个角落,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那时的他就是那个样子吧。可是现在的他,脸上冷漠,像是竖起了高高厚厚的冰墙,将自己与别人都隔离了开来。他的身上有一股气势,叫人难以接近。 她的眼在她身上周围转了一圈儿,只见他的手上只拿了一盒烟,她不觉诧异,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那个……这块牛排,我不要了,让给你吧。”于悠然从满满当当的篮子里取出最上面的那一块肉递给季淳风。 季淳风看着她,却没有接过来。他看着那块牛排,眯了眯眼,脸色依然冷冷。 于悠然见他迟迟未接,众目睽睽之下,她觉得不好意思,手不免缩了下,一时踟蹰,不知道是放下好还是就这么保持递给的姿势。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2 一个送上门来,一个迟迟不接手,旁人都看起了好戏来。悫鹉琻浪在他人的眼里,这就是一出女追男的戏码,借着一块牛排生出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十分符合当前大众的想象。 季淳风盯着那只瘦弱的小手,还有那盒子颜色鲜红的牛肉,再看看她低着头的发旋,薄唇轻启:“不用了,如果你也不要,那么就把它放回去吧。” “啊?”于悠然抬头,脸色更加的红艳。她好意给他送过来,可是他却不要,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 周围的人眼中起了戏谑的眼神。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出色,而眼前这个小女孩,太一般。女追男,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行。很显然,这个男人拒绝了这个女孩的示好。众人都等着女孩接下来的反应。众目睽睽之下,被男人拒绝,是哭呢?还是哭呢? 于悠然水汪汪的眼瞥了下众人的兴致盎然,握着提篮的手紧了紧,咬了咬唇,她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她忽然憨憨笑了下道:“那么好吧,我……我放回去好了。”她再次尴尬地笑了下,将牛排放回了篮子,低着头转身走了回去。 季淳风漠然地看着于悠然的背影,目光落在那块牛排之上。 跟叶蔚蓝相处久了,渐渐的也会一点读心术。那个女孩心思很单纯,她所做的,只不过是看到他什么都没买,心里过意不去才出让。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本想做一顿西餐来庆祝一下自己,虽然只是一个人。以往在冥夜的时候,会有很多人会为他庆祝,尤其是叶蔚蓝。她说,只有生日才是一年之中,唯一一个属于自己的节日,是一定要庆祝的。 因为她的这句话,他之后的每年都过生日,不论是在哪里。跟冥夜闹翻了之后,他变成了一个人,可那个习惯他还保留着。 想到叶蔚蓝,季淳风的眼睛柔了下,露出一点伤痛之色。那个霸道的女人啊,就算是分手了,她还霸占着他的思维,他的心……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忘了她?过多的思念,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纠缠。如今她有夫有子,正值幸福,他不愿再让她有所牵挂,唯一的心愿只是让她可以继续幸福下去。 他低头看了下手中的香烟,苦涩笑了下。 他已经戒烟,不知从何时起,他又抽起了烟。悲情的男人似乎总喜欢用烟酒来麻痹自己,他不喜欢醉酒的滋味,只能抽烟来排解心中的烦闷。 他是个口味刁钻的男人,牛排只喜欢吃神户的,就像他心里爱着的人,只有那一个。可是就在今天,在那个女孩跟他同时伸出手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连自己的最爱他都放弃了,一块牛排而已,又有什么不能割舍的? 反正他吃,也只是一个人没滋没味的吃着,而给别人,也许会遇到更喜欢它味道的人,能给人带去快乐。 就像齐誉,他比他更懂叶蔚蓝,更能给她带去幸福。 他想也许从今天开始,他可以戒掉每年过生日的习惯,没有她,每天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 结完帐出来,于悠然的两手提着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袋子“哼哧哼哧”爬坡。她到底没有买下那块牛排,毕竟是当着那么多人说她不要了的,回头再装回去更显得她什么似的。 这时,走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忽然快走了几步拦在她的面前。 “嘿,小妞,那个大帅哥不要你,不如你跟了我们吧,我们可不会拒绝你。”一个耳朵上戴着耳钉的男人伸出手狞笑着,纹着纹身的手掌向她的脸贴过去,“这么水嫩的脸,哟,好滑呀,那个大帅哥不要你可惜了,啧啧,哥哥们会好好疼你的。” 男人的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再掐一手,邪肆的捏了捏指头放在鼻子下嗅着,手指头上还沾着她脸上的香气,滑腻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男人yin笑着向于悠然靠近。 另一个穿着铆钉皮衣装的男人在纹身男揩于悠然油的时候,同时伸手过去摸走了她身上的钱包。 于悠然被上下夹攻,顾上不顾下,顾下不顾上,结果脸被人摸了,钱包也被抢走了。 “你们做什么!把钱包还给我!”于悠然羞愤至极,心里虽然害怕还在强撑着,一边躲闪着他们又伸过来的手,一边试图去抢回被夺走的钱包。她的脸涨得通红,觉得被那男人摸过的脸像是爬上了虫子,恶心极了。还有那只钱包,她这个月的花销全在里面了,里面还有她的身份证等等东西,她当然急。 两个大男人调/戏着一个小女人,三个人像是在巷子里玩起了追逐游戏,购物袋子里面的东西被男人抢过,里面物品一件件被男人翻出来丢在了地上,姨妈巾、零食、水果…… 在超市的时候,于悠然跟季淳风两人的举动同样的落入了这两个男人的眼中。他们一直在超市外候着她出现,然后尾随着她,挑着人少的时候准备对她下手。 街头混混,像是城市里面的鬣狗,随时随地都在物色合适的对象下手,不是为了财,就是为了色。像于悠然这样,舍得买神户牛肉的,必定是家境还可以的,而她的长相又是属于软柿子类型的,典型的可以用来下手的对象。 于悠然的身份证被男人挖了出来,她更加气恼,咬着唇急的要哭。 男人高高举着手不让她够得着,他一手扣住了于悠然的手腕,让她不能乱动,嘴上念出了她的名字:“于、悠、然,哟,好名字啊,哥哥喜欢。” “去/你妈的喜欢,老子不要你的喜欢。”于悠然此刻也顾不得形象问题了,爆出了粗口,手不能动就开始动脚。她少管所去了几次,常听到这样的话,此时不免拿出来想要给自己壮壮气势。 可是她完全一副乖乖女的形象,傻子都看的出来,她是装的,这样的她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哟呵,是个泡菜小妞,真可爱。”男人拎起了她的手,凑上他那臭烘烘的嘴脸靠近她。 于悠然吓得闭上了眼,头不住往后仰躲开他丑陋的嘴脸,她的手上吃痛,只能踮起了脚尖来减缓手腕上的疼痛,心里哀嚎,老哥,你在哪里,都是你的神户牛排…… “你们在做什么?”冷冷的声音,宛如十二月过境的西北风,将人冻上两冻。 季淳风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就见于悠然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往斜坡上走。经过她时,他车子速度缓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减缓速度,不过他未停下,还是扬长而去了。他想,也许是那个女孩对他释放出的善意,自然而然的令人想要靠近。 不过,到底是陌生人,他不可能特意停下来载上她一程。所以,他做的,只是减缓一下速度,仅此而已。 可是,就在他的车子过了坡道,将要拐弯的时候,他却从后视镜里见到了那个男人突然从斜刺里窜出来,跟在了于悠然的后面。以他出道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自然看出那两个男人绝非善类。 他本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就算当了警方的顾问律师,他也不愿去多插手那些不必要的事情,毕竟混过黑道,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少正义精神可言。可今天他竟然破例了,也许还是因为于悠然那股善良单纯的傻劲儿。 他倒了车子回去,却发现那三个人已经不在坡道上了。他惊了一下,四处找着那个手上东西几乎要重过她体重的女孩。终于在一个不易发现的小巷子里见到了他们。 于悠然听见那声冷冷的声音,像是听到了救星的呼唤一样,不管那声音有多么的冷,也不管来管这档闲事的人是谁,她都要好好谢谢人家。睁开眼一看,是他? 她的心跳得比原来更快了。她从没有想到,会是那个男人来救她!在爬坡的时候,她见到他开着suv经过她的身边,速度还慢了下来。这次,她识相地没有去跟他打招呼,怕他又以为她是去故意搭讪,就像被人认为的那样,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过,这是第四次相遇吗?她可以说他们是真的很有缘么!此时的她不会知道,季淳风是特意转回来找她的。 于悠然激动的眼泪都快淌出来,一包眼泪包在眼睛里,颤着声音道:“先生,能帮帮我吗?”此时此刻,那个男人是她唯一的救星,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季淳风冷眸扫过那男人提着于悠然的手,眼睛眯了下,脸色变得更加冷厉,万年不化的冰山放出零下的寒气。 男人们见着他的气势,不免心慌了下,暗忖,他不是超市里那个拒绝女人示好的男人吗? “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妨碍老子们逍遥。”穿着铆钉衣服的男人见季淳风的气势不对,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他将手指捏的“啪啪”作响,仗着他们有两个人,强撑着自己的面子提醒他。 季淳风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上前,冷冷道:“我数三声,放下她,马上消失。” “臭小子,你算是老几?”铆钉男瞪了下眼握着拳头迎了上去。“碰”一声,还没有看清季淳风是怎么出招的,他的手腕就被季淳风倒着扭了过来,整个人被反提了起来。 也该是他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季淳风虽然今天生日,但是他心情极度不好,正好被他拿来练手了。他算是老几?恐怕他出来混的时候,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在哪里被人揍呢!他们也算是幸运的,竟然遇到了曾经在南城第一黑帮,“冥夜”之中排行第二的男人——神笔鬼判,并且有幸被他教训。 “啊!”男人起了杀猪叫,疼得冷汗直冒,大声道:“放……放手,手要断了,疼……啊!” “咔”一声,他的手臂好像脱臼了,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被季淳风提着。 纹身男一看形势不对劲,忙松开了于悠然。他算是有义气,见着自己的兄弟被季淳风反着手提起来,挥着拳头冲过来。不过还未到他跟前,就被季淳风抬起的长腿一脚踢中了肚子。 “唔”一声闷声,男人捂着肚子双膝跪地,他觉得他的五脏六腑一定是已经移位了,冷汗珠子一般地落了下来。 “滚。”简单的一个音节从他的薄唇里面出来,季淳风松开了钳着男人手腕的手,拍了下手,好像上面了沾了脏东西一样。 两个男人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话都不敢多说,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佝着腰,一个捂着手臂急急忙忙逃走了,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谢……谢谢!”于悠然真的好崇拜他那两下子,她都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手的,那两个就已经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什么是英雄救美?还有什么比这情况更合适的? 此刻,她不知道她包着眼泪的眼睛加上她焕发崇拜神采的眼神,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涨得通红的脸,像是激动的阿狸。 季淳风看了她一眼,垂了眼眸看着落了一地的东西,眉头皱了下。 于悠然顺着他的眼看过去,那边地上散落着几包姨妈巾。 “轰”一下,她的脸红得几乎要爆炸,急忙奔过去捡起那几包东西臧在自己的身后。无奈,这次她买的多了一些,捡起来的那几包姨妈巾手里根本拿不住,那些不老实的想要现眼的姨妈巾不时从她身后掉下来,看上去像是下蛋一样。 她不断在重复捡起——藏起——落下——捡起——藏起……的动作,更像是个傻瓜。她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呀,真的不是…… 这个时候的她更加的窘迫,比被那两个混混逼着还窘,心下委屈,止不住抽噎起来。 “哭什么?”季淳风看着她笨拙又好笑的动作,很久不曾笑过的脸突然笑了下。这一笑,他怔了下,自己竟然还会从心底发笑? 从他报了仇,完成了父亲的心愿以后,他也未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因为他的心缺失了重要的一块,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笑了。 于悠然干脆蹲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些让她害羞尴尬的东西,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 “我……我觉得自己好笨。”她吸了吸鼻子,浓重的鼻音藏不住她的委屈,一双水汪汪的眼偷看着他的表情。 季淳风看着她的小女生样,一言不发,弯下了腰帮着她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离开了叶蔚蓝,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类型的女人。他想,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是怎样?一定会是被她教训得求爷爷告奶奶吧…… 购物袋已经破了,他将两个袋子叠在了一起,才稍微好点,不过装不下原来那么多的东西,好在那些被砸烂的水果不能吃了,不用都装回去。 于悠然见着季淳风认真地帮她捡起地上东西,她蹲着挪动了一小步,想要一起去捡,但是她的身后藏着那些让她害羞的东西,才挪了一步,她又移了回去,像是抱窝的老母鸡一样。 季淳风捡起了最后一样东西,她的身份证。上面的素颜照跟她本人一样,干干净净的,就是有点变形了,整个脸变得胖嘟嘟的。“于悠然?” “到!”于悠然原看着他好看的身影正愣神,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念,一时条件反射喊了出来。这一喊,她好不容易不那么热的脸再次热了起来。 在上学的时候,她是个好好学生,没有逃过一节课,每次被点名的时候,她永远都会喊一声“到”。 季淳风看着她窘得低下的头,唇边再次扬起一抹笑。她真的是个单纯到极点的女孩,很有意思,情不自禁地让人放松。 他将她的身份证装进了她的钱包里递到她的眼皮底下,一手拎着装满东西的袋子,他道:“看看少了什么东西。” 于悠然傻傻得“啊?”了一声,见到那钱包,随即领会过来。“哦。”她傻傻接过,随意看了一眼里面,只是少了她这个月的生活费,算了,就当是消灾吧。她乐观地想着,一边将钱包揣进兜里。 “你不打算起来了吗?” “我……”于悠然半扭过头,尴尬的看了一眼身后,觉得自己头上乌云密布。起来,还是不起来? 她想说,你先走吧,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以后再感谢你的出手相助,我想先蹲一会儿,呵呵…… 她不知,从季淳风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那几包姨妈巾在他的视野里面展/露无遗,可是她还在鸵鸟的想要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你的袋子破了,我送你回去,不然,这么多东西,支撑不住的。”季淳风难得的好心道,也许是因为她今天让他练了手,又让他笑了,算是给她的酬劳吧。现在的他,心里舒服多了。 “啊?”于悠然又傻了,是她听错了吗? 他拒绝她的主动示好,显然他是排除陌生人的。可是,现在他主动提出他要送她?他们统共也只见过四次面而已。 第二百三十四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 3 男人拎着袋子走回了自己的suv,女孩怀里抱着一堆姨妈巾跟在他的后面上了车。悫鹉琻浪 他不是一个体贴的男人,那一刻于悠然是这么想的。 她像是捧着生命一样捧着她的姨妈巾,就怕别人见到她的窘迫,走几步都要扭头看一眼四周状况。可是季淳风大步走在前面,连为她遮挡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在临上车时,她以为季淳风会体贴地为她开一下车门,可是没有。 “碰”一声关上车门的声音,他自己上了驾驶座,无奈,于悠然只能红着脸将那些烦她心的东西从车窗里面先放进去,而后才自己打开车门上去。 季淳风在于悠然近乎“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举动下,憋着笑一直暗中观察着她。她不但很单纯,还很可爱。 她的那些类似贼头贼脑的举动令他想起那些在超市偷完东西的小偷,可她防着别人看见的只是那些姨妈巾而已。不知道她第一次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知道叶蔚蓝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因为她加入他们的时候,她已经有那个了。在他的映象中,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的,相比这种让女人心烦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困扰。有时候,还真容易忘了她是个女人。直到他注意到她,爱上她。 他唯一记得女人第一次来这个的,反而是冷芸姿,那个同样是被叶世雄收养的女孩。冥夜之中,在叶蔚蓝到来之前,冷芸姿是他们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孩。那时候的他们,每天苦练技艺,哪会注意到那些,尤其是冷芸姿那样的个性,更是不可能。 记得她来第一次的时候,他们还在武术馆练习格斗,是洛特跟她对打。他一脚刚好踢在了她的肚子上,不一会儿,鲜血就染红了她的裤子,大家都以为阿芸受了很大的伤,一起谴责了洛特,责怪他没有照顾一下他们的弟弟…… 想到这里,季淳风的嘴角不禁又浮起一丝笑,那些艰苦的训练岁月如今回想起来,反而让人觉得很幸福…… 于悠然一上车就见到他带笑的脸,愣了一下神。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五官卓著,完美的脸部线条犹如雕刻出来,深邃的眼珠堪比黑曜石,发呆的时候,那迷离的眼神,那微翘的嘴角,是那么的吸引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一看再看,简直是好看到让人停不下来,舍不得眨眼。 他在笑的时候,那冷硬的嘴角会微微翘起,冰冷的眉眼带着一丝温柔,不那么冷漠得令人难以靠近。他是在想谁?还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愣愣看着,同时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噗通噗通”,像是里面揣了一只小兔子,突突得乱跳。 她想要命令自己冷静,可是,那颗心却不受她的控制,犹自乱跳。 “别跳!”她气恼,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蹦了出来。 “什么?”季淳风回过神,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是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对自己用命令语气?他转头看向她,却见她的脸颊绯红,还没来得及逃开的眼神刚好被他撞个正着。 “没,没什么。”于悠然匆匆转开视线,端正自己的坐姿,结巴道,“开,开车吧,我好了。”她目光直视着车前方,一副准备好了样子。可是过了许久,都不见车子开动。 她疑惑转过头,却见季淳风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好不容易稍微减速的心又跳了起来。难道他看上她了?她好看么?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觉得上面温度很高。 “你的安全带。”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好像永远都停留在“哆”的音阶上。 轰一下,于悠然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一定有根血管爆掉了,不然,为何她的头脑会是这么的乱,这么的热,她感觉自己的头顶一定是冒烟了。 慌慌张张地将安全带系好,她正襟危坐,再也不敢转头去看季淳风,连嘴巴都闭得紧紧的。 今天的她真的是够丢脸的了,这辈子的糗事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么丢脸过。她竟然会联想到这么优秀的男人会喜欢上她,真的是够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却在青天白日之下做大梦,她真的好想捶自己的脑袋两下,将她短路的大脑给接好线路。 于悠然,你是花痴吗? 她咬了下唇,暗骂自己是个花痴。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是“颜控”的,原来是她没遇上好看的男人。一旦有那么个人出现,她跟那些见到帅哥就偷/拍尖叫的小女生没什么两样。她悄悄的把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重重得按了两下,像是要直接按停她的心脏跳动那样,想要让自己的心安静消停下来。 妈妈说,懂得矜持,会控制自己的女孩才是好女孩,不会被物质等东西所诱/惑,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季淳风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不着痕迹地继续观察着于悠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自遇上她以后,就没有放下过。 他是律师,也混过黑道,观察别人成了他的习惯,可是,他从没有在放下戒备的情况下,这么放松地看一个人。她很简单,简单到让人无法将她跟复杂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跟她相处,很轻松,有种愉悦的心情。光是看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于悠然坐在车上无聊,“正襟危坐”的姿势实在是太累人,基本上,她是属于懒猫型的,所以,她的姿势没有维持多久就变成了趴在了车窗上看风景。 她命令自己不能继续看季淳风,连偷看也不行。既然她已经把自己归类成“颜控”那一类型,就更要注意,免得让人笑话,给人尴尬。 她怕偷偷看着又会变成光明正大的看,于是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街道景色上。在一家蛋糕店进入她眼帘的时候,她的目光又开始发光。 “哇,是‘爱慕’……”她止不住低声喃喃,感觉那蛋糕店的香气已经进入她的鼻子,甜甜的,美美的,绵软的口感,细腻的奶油已经在她的唇齿之间融化,在她的味蕾上缠绵,然后和着口水淌到她的心里面…… 等等,那家店的玻璃门上贴着“全场八折优惠”六个红艳艳的字体! 她的腰肢倏地一下子挺直了。八折优惠,是爱慕周年庆,那是一年才一回的机会啊,今天因为那些糟心事,她差点忘了! 爱慕的蛋糕非常的有名,凡是有名气的东西或者人物,不是经过大手笔的包装那就真的是货真价实了。 在如今蛋糕行业竞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百分之九十九的蛋糕店都会搞搞什么活动来进行提高竞争力,偏偏爱慕就是那个百分之一的例外。那家蛋糕店牛气的甚至连晚上五点之后的清库都没有,宁可全部销毁也不会打折出/售。 这么牛气的店想当然的,价格也十分的牛气,所以以于悠然这种七级公务员来说,真的只能看看,或者等着哪个土豪来请她一块分享一下。 当爱慕在南城的第一家分店开在这条街道上的时候,吸引了很多很多的有钱人士前往购买。那时,于悠然很不屑,觉得花大把的钱买一块蛋糕吃,那是脑袋被奶油糊了,所以才那么的不理智。 朋友说她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她不以为然,觉得一块蛋糕而已,她绝不会为一块蛋糕而折腰的。 她第一次吃到这家店的蛋糕,是在一个土豪朋友的生日宴上,从那以后,她的腰就折了。于是她就只能等着店庆那个唯一会打折出/售的日子来买个一小块蛋糕解解馋。 想来,因为她不但是个“颜控”,还是个吃货。 可是当“颜控”跟“吃货”这两个字发生碰撞的时候,她会怎样? 她心里挣扎了许久,是叫这个帅男停一下车让她下去买一块蛋糕?不对不对,她的钱已经被抢走了,而她卡上的钱也都已经取出做了定存,想刷卡都不行。难道要求这个男人再好心一下,请她吃块蛋糕? 她摇头,想想都觉得自己丢脸死了,她今天已经够糗了。可是,错过今天,她就只能等明年的这个时候了……她一脸惋惜。 季淳风看着她趴在车窗上,痴痴的看着,一会儿摇摇头,一会摆出惋惜的神情,小脑袋恨不得探出去,他不免好奇,于是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是家蛋糕店啊。 他的目光停顿了下,想起今天没能庆祝成功的生日。也许,今天还是能庆祝一下的,他看了眼那个背对着他的小脑袋,敛眸想了下。 “吱”一声,车子在开到蛋糕店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于悠然在车子停下的时候愣了下,车子停了?他竟然能听到她的心声?那时候,她正在祈祷他可以停一下车,让她闻闻那股香气就好。 她扭头困惑得看着季淳风。 “你不是想吃?”淡淡的富有磁性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是他的。 那一刻,于悠然的眼瞪大了。在超市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个男人不懂她的欲言又止,可是,他难道能看懂她的背语?因为她后来一直是背对着他的呀。他可真是个奇怪的男人,正面对着他的时候,他看不懂,没想到在她转身的时候,他竟然看明白了。 季淳风的嘴角不自禁的又勾了下,直接下了车朝蛋糕店走去。 于悠然就像是一只傲娇的猫咪,有人给小鱼干,就会放下防备跟高傲。她的矜持在季淳风走进店里的时候便消失了,如果她有尾巴,一定优雅地晃一下尾巴,显示她很欢喜。她很狗腿的跟了进去,跟在季淳风的身后,就为了看看他会买什么口味的蛋糕。 事实再一次印证了季淳风是一个不懂得体贴的男人。 她就在他的身后,可是他问都没有问她一句,就直接买了黑/森林的蛋糕。于悠然的眼角抽了下,他不是要买给她吃的么?虽然黑/森林的蛋糕也不错,但是苦苦涩涩的,其实她更喜欢朗姆酒口味的。 算了算了,也没差,反正今天她吃到爱慕了,还不花钱就该知足了,妈妈说,做人要知足常乐,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知足的人,所以她常乐。 她“嘿嘿”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蛋糕盒,两人一起回到了车子上。于悠然觉得此刻自己很知足,不,是很满足。帅男给她买了蛋糕,颜控跟吃货并不矛盾,今天也许并不是那么的坏。去钱消灾,果然很有道理。 她傻笑着点头,怀中抱着那只蛋糕盒。 咖啡末混合着可可跟奶油的甜香味道在车子里面弥漫开来,十分的好闻,于悠然光是闻着那股味道,心里就觉得十分的舒服了。 “找个地方去吃一顿?”季淳风侧头问她。 于悠然还在兴奋中,听他的问话愣了下。“啊?”她以为这个蛋糕是专门买给她的,她可以回到家,关上门,慢慢地品尝。他还要请她吃饭?什么情况,今天是她的幸运日?被天神抽中了大奖?帅男陪吃陪喝一日游? 季淳风瞥了一眼她怀中的蛋糕道:“陪我吃顿饭,蛋糕归你。”他说的不多,一句解释都没有,甚至拿蛋糕用近似于拐/骗的手段来说服她,但于悠然竟然傻傻点头说“好”。 于悠然的脑筋在打结,“好”字脱口而出,却反而没去想贸然坐上陌生男人的车,贸然接受陌生男人的蛋糕,紧接着再是陌生男人的邀约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果她被骗失/身了呢?如果她被人绑架了呢?如果她被人卖去山沟沟里做人老婆了呢?那些她全然没去想。 如果被她的老妈知道,一定会被狠狠修理一顿。然后她的老哥一定会笑她“思/春”了,得赶紧嫁出去。 很多年以后,于悠然每每想到他们的初识,她都怀疑自己,也许她的智商跟情商并不高,一个蛋糕就把她给拐了。之后季淳风安慰她,当时只是月色太美太朦胧,天晓得,那明明只是黄昏,太阳还在西山。 她安慰自己,是美色跟美味同时当前,她的脑袋再一次的短路了。当时其实是这样的,夕阳跟香气无限好,眼前又有帅男邀约,所以她才…… 其实,对于当时的于悠然来说,季淳风救了她,又在少管所给那些叛逆的少年上课,在她的潜意识中,已经把这个男人归类为“好人”,大大的好人,有型又有才,有钱又会英雄救美的大好人。那些很不美好的事情,她的大脑已经自动屏蔽掉了。 …… 在一家装潢典雅低调的高级西餐厅里,于悠然有点局促,局促到坐立不安。她的装束在这家人数不多的餐厅里,显得鸡立鹤群,反观季淳风,他明明打过了一架,可是不沾半点灰尘,看上去就是一个高贵成熟的事业男。 这么高级的场所于悠然还是第一次来。眼前的男人开高级的suv,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可她万万没想到,他说的吃一顿,会来这么高级的地方。 她手指轻轻点在蛋糕盒子上,权当给自己放松,可是眼神却在四处瞟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向她投来,好奇的,鄙夷的,嘲讽的,她像是被别人的目光扎到一样,浑身又刺又痒。 “waiter.”季淳风招呼了服务生过来。 于悠然身体一紧,盯着他,只听他低声道:“给我们一间包厢,还有,把我上次寄存在这里的红酒拿来。” 服务生马上答应:“是的,季先生,请跟我来。” 季淳风是这家餐厅的vip会员,作为这里的服务生,自然是晓得任何一位高级客户的,尤其是像季淳风这样的,他可是南城的又一个传说。 传说,这位先生潜伏在第一黑帮冥夜之中长达二十年,终于在一次机会中,将国内外两大黑帮势力铲平,给他的父亲正名,恢复刑警身份。传说,他是律师界的战神,没有打不赢的官司。也有人说,这位先生还是一个在世界排名上,都排的上号的杀手,有个别号,叫什么来着?“神笔鬼判”? 可是,在所有的传说之后,他归于平静,现在的他,是警方特聘的高级法律顾问,也是其他知名企业争相聘请的法顾。 不过所有的所有,对于悠然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市民来说,那些都是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于悠然很听话的吸取母训,做一个懂得知足的人。在找到一份工作之后,她就会一心一意地扎根在那个岗位上,也许有一天,她会升职,但那都是后话。现在的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吃有喝有穿,唯一的困扰,就是她目前还要摆脱她内向害羞的性格。 眼下的于悠然似乎距离摆脱内向害羞性格已经不远了。 她跟在服务生的后面,跟季淳风并排走在一起,接受着四周射过来的,更加嫉妒的目光,稍稍挺起背脊,觉得很有面子,更有一种狐假虎威的味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 4 入了包厢,上了餐点,于悠然愣愣看着那一盘盘堪比艺术品的法国菜,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艺术品,固然是拿来看的,可它们明明是食物,所以本质上是拿来吃的。但是若拿刀叉在上面割一块,就破坏了其美感,不是艺术品了。吃,还是不吃? 于悠然咽了下口水,微微拧起了眉,表示很苦恼。所以说,对于吃这个问题上,她一向有她独到的见解。能吃的食物不要做得太精美,不然,会让食者不忍心。既然不忍心了,那么吃着也是不痛快的…… 季淳风见着于悠然一副苦恼从哪里下口的小模样,唇瓣浮出一抹笑。 今天,他过生日的决定做了几番改变,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傻傻呆呆的女孩子。以前,他最恨别人想要改变他的决定,可是今天,很意外的,他自己为她竟然改了两改,而他竟然还觉得心情很不错。 有人陪着过生日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的。不用一个人孤独地对着点着蜡烛的蛋糕,等蜡烛烧完了,周围还是冷清跟黑暗。那才是他开始想要放弃过今年这个生日的原因吧。 眼前的女孩单纯甜美,眼眸干净,她的身上有一股清新的气息。她不像花室里的名花看着娇艳贵气,更像是郊外田野上沐浴着春风的小雏菊,清清爽爽,很有活力,身上有一种令人感觉舒服的美,想要不觉亲近她,感受来自她身上的那种阳光跟简单。 季淳风没有发现此时他的眼神放柔了下来,不像平时那么清冷。 侍者将他的红酒拿来,斟上了酒。 “八二年的拉菲,尝尝看。”季淳风向她举了下水晶酒杯。 “唔?”于悠然自那些“艺术品”上抽回眼神,眨巴了下眼。暗红色的葡萄酒,看起来很名贵的样子,也很好喝的样子。她眉眼弯了下,就着杯沿贴了下唇舌,小啜一口。 小舌舔舔唇,她闭上眼,感觉红酒的滋味在味蕾上面缠绕。有点甜,甜中带着微微的涩,又有些微的酸,很淳很芬芳,有种恋爱的感觉。 “好喝。”她笑眯了眼睛,下了品鉴,不自觉间已经露出她吃货的本性,小口喝了一口又一口。 她喝酒的方式,让季淳风想到了一种动物——猫。伸着小舌,一小口又一口,形态慵懒可爱。他的眼不觉又柔了几分,有种想要伸手在她头上揉两下的冲动。 “少喝一点,这个酒后劲很大。”他出声提醒她。虽然酒的味道不错,但看她小口小口喝,却能一下子喝完一杯的速度,感情她是将这红酒当成了饮料在喝。 “唔,是吗?”于悠然一杯酒刚刚被她品尝完,杯子已经空了,眼眸中露出疑惑。刚刚听他说,这个酒是寄存在这里的。既然是寄存的,那肯定是死贵死贵的东西,他,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她撇了下嘴,放下杯子,握起了刀叉开始进攻那盘子鹅肝配鱼子酱,心道,艺术品,对不起啦,我实在是太想吃你们了。 季淳风并不动刀叉,只是静静品着红酒看眼前女孩的吃相。 她吃东西并不是很在乎吃相,就连握刀叉的姿势都不正确。跟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名门淑媛相比,更是不成体统。嘴唇上沾了酱汁,吃的速度过快,吃起来头都不抬一下,简单来概括就是吃的专心,心无旁骛。 这样的餐桌礼仪是不能上台面,入不了别人的眼的,可就是她这幅样子,才让人觉得眼前的东西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比起眼前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她的吃相更能吸引人一起去品尝。 他想,如果哪家饭馆开业,只需要请她去做个吃的广告,比那些装饰的花花绿绿的菜品有号召力的多。 他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不做作,很真实。 “你不吃吗?”于悠然终于意识到整个过程就她自己在吃,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眼前的男人刀叉却还是亮光光的。她是吃的太投入了吗?她的脸红了下,感觉很不好意思。 “你吃嘛,这个鹅肝很好吃的。”她肯定地点点头,招呼他动手。 “嗯,好。”季淳风淡淡笑了下。 于悠然见着他的吃相,睁着圆圆的眼睛,脸蛋红了一层又一层。天哪,她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连吃东西都这么好看。他的吃相是会动的艺术品,反观她自己……她瞥了眼自己的手上,脸又红一层,刀叉握反了!还好不是在外面大厅,不然一定被人笑死。 他一直看着她吃东西,却不提醒她,这安的是什么心啊,难道就是为了看她笑话,他才不说的吗? 于悠然嘴巴不禁鼓了起来,悄悄将刀叉换了姿势。这次,她重新开动,却是和着肚子里的气一起吃下去的。哪有人这么焉坏焉坏的,她心中诽腹。 季淳风嘴角含笑,觉得口中的鹅肝味道比以前更好,吃得很舒心。他没错过于悠然气鼓鼓的小模样,以及她悄悄的将手放到桌子底下,然后重新拿出手时,那反了方向的刀叉回到了正确的位置,那时他嘴角的笑痕更大了。 这时,包厢的门开了,之前招待他们的服务生手中拿着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走了进来道:“季先生,祝您生日快乐。”季淳风既然是这家餐厅的vip客户,自然的,他们晓得今天是他的生日,餐厅会好好对待他们的每一位会员。 于悠然抬了眼眸,眼睛再次瞪了瞪。今天是这个男人的生日?她的目光从蛋糕上移到了季淳风的身上,“你生日?” 季淳风淡淡“嗯”了声。其实他不大愿意被人说出这件事情。过个生日,狼狈到要请一个陌生人来一起渡过,这是何等的凄凉?他嘴角的笑隐没,面上恢复了原本的沉寂。 服务生放下了蛋糕就出去了。比起季淳风生日这件事情,她更关心这蛋糕的品次问题。是爱慕的好吃,还是这高级餐厅的专门的点心师做出来的好? “祝你生日快乐!”欣赏完蛋糕以后,于悠然扬着灿烂的笑容祝贺他,对于刚刚季淳风不提醒她,害她又出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季淳风敛眸看着那静静燃烧的蜡烛,火光在他幽黑的眸中跳跃,他的脸上并无喜色,伸了手要去拔下那蜡烛。 “等等,你不许愿吗?”于悠然拉住他,好奇看向他。他冷漠的表情让她的手指僵了下。 他看上去好像很孤单,用冷漠将自己的心包围了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啊,可是他却邀请了陌生人的她……她的心有种酸痛的感觉,想要温暖他,剥下他那层冰冷的外衣。 这样的他,感觉不到冷吗?不觉得寂寞吗? “我从不许愿。”季淳风冷冷道,抽开手又伸向蜡烛。 于悠然再次止住了他:“哪有人过生日不许愿的。一年才一次只属于你的节日,你的守护之星会听到你的愿望,帮你实现的。” 季淳风的心狠狠颤动了下,为了她的那句话。那个人也讲过类似的话……他幽幽注视着她,圆圆的脸,跟她大不相同,他的眼黯淡了下。 于悠然兀自热切着,起身去关了灯又跑回来:“快,快点许愿,蜡烛快烧完了呢。” 一下子变得漆黑的包厢,只有中央的蜡烛发出幽幽光亮,蓦地,响起了单调的生日快乐歌,和着她一下一下踩着节拍的掌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单纯明媚的笑容在彼端烛光中散发着光彩,让他绷紧的心松懈下来,闭上了眼睛。 愿望,他的愿望是什么呢?这辈子,不要再孤单一个人? 他吹熄了蜡烛,傻愣看他闭眼模样的于悠然却忘了及时亮灯。眼前蓦地一暗,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又看傻了。凭着记忆,她想要去亮灯,不小心被椅子勾到脚。 “啊!”一声惊呼,她以为自己就要亲吻地面的时候,意外的,她竟然没有摔倒,前面似乎有一堵墙,不是冰冷的坚硬,温热的,还包着一层奇怪的墙纸。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啪”一下,眼前倏地一亮,比方才烛光更暗的亮光,眼前是季淳风搂住她将倒的身子,他一手举着打火机关切得看着她,反观她的手,正在男人的胸前摸索。 轰一下,于悠然脸爆红,手指彻底僵硬了。她这是在借着黑暗“非礼”人家吗?她明明是应该在墙上摸索开关的呀! “我……我……嘿嘿……”她“我”了半天,用傻笑来蒙混过关。每当她晃点犯迷糊的时候,她就是用这一招混过去的。 季淳风似笑非笑得看着她,这时,于悠然才意识到,她虽然“我”了,也“嘿嘿”了,但是身体还半弯着靠在他的身上。 “哦,不好意思。”于悠然马上站直了身体,却在直起身体的刹那,唇瓣轻轻刷过他的脸颊。 凉凉的,很细腻的感觉,有点像是她最爱的爱慕蛋糕…… 于悠然彻底懵了,她的脑袋里面像是被点了一桶烟花,轰然作响,五彩绚烂。这还是那个害羞内向的于悠然吗?她今天是怎么了?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占尽了人家的便宜! 从头发尖尖到脚趾尖尖,她整个人彻底的僵硬了,瞪大了眼,脸色红的像是快要爆表的水银柱。 灯亮堂了起来,于悠然不敢看向季淳风,咬了咬唇直立在墙边不动,还在纠结她的本质问题。她难道是一个“色、女”?平时只是潜伏着,一喝酒就冒出来了?想来,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据她父母说,当初她老妈就是因为酒喝多了,把她老爸给那个了,然后,然后就有了她的老哥,再然后,她老爸就喜当爹了…… 于妈妈一直用这件事情来告诫她的一双儿女,喝酒误事,不但误事,还误终身,一再严禁他们喝醉酒,尤其是于悠然,说女孩子家家的,很容易被人吃了。 这个时候,单纯的于悠然只纠结在到底是谁吃了谁的问题上,而没想过,那只是一个意外,仅仅是意外而已,所以,在意外中的另一个人一点也不介意。 季淳风对她那个意外的“擦脸而过”浑不在意,更是不知道于悠然的想入非非。他看着傻站着她道:“你站在那儿做什么,这家餐厅的糕点是法国特聘过来的,过来尝尝。” 于悠然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的偷看季淳风的表情。看看人家那大方的样儿,再看她小方的样儿……她摇了摇头,开始鄙视起自己的小心眼儿。活该她内向害羞,人家一看就知道是见过场面的,哪像她,为这个事情还不敢去面对人家,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也是,像他那么秀色可餐的男人,如果是大方的见过世面的女人,一定是直接扑上去亲他的唇,而不像她,亲个脸,摸一摸就尴尬成这样。于悠然懊恼地走回桌子边坐下。这回彻底的打回了原形,内向、害羞,不敢看人。 她的视线落在了“爱慕”的蛋糕盒子上,想起刹那间唇瓣碰触他脸颊的感觉,脸色又红了红,于是她不得不将头低的更低,以掩饰她的大红脸。 季淳风看着她的头低到都快塞进胸膛里面,不觉好奇:“你在做什么?我生日的时候,你在默哀吗?”这也太触他霉头了吧。 “啊,不,不是。”于悠然倏地抬头,不顾她的关公脸,忙摇手否认,眼眸认真,“祝福你还来不及呢,你的生日好好,跟爱慕开业一个日期呢,可以打……八、八折……”最后几个字,她越说越小声,抬起的脑袋又低下去了。 天哪,她到底在说什么!明知道不是那个意思,她说了什么,八折!最要命的是,明知道说错了,她竟然还有毅力讲完!她真想让一道雷给劈下,让她短路的脑袋给通上电吧…… 季淳风简直是哭笑不得。他的生日跟蛋糕店开业同一个日期也值得她羡慕,他真的是除了无语就是无语了。难道对她来说,什么都比不上那家蛋糕店重要吗?要不,他跟她换个生日日期? 他这么想的时候,也将那个问话给说了出来。 “啊,这也可以?”于悠然呆愣得抬起头,大有要点头的意思,但看季淳风带笑的眉眼,一时又看傻了。真帅,真好看…… …… 回家的路上,于悠然坐在车子上一直都没抬起头。她好希望今天老妈有买豆腐,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去买豆腐,直接一头撞死在上面。她是决计不敢在他的车子上用那块还没开动的爱慕蛋糕撞自己的…… 今天,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她的幸运日还是她的出糗日,在他的面前,她一直都在出糗,就没见他放下过笑容。 笑?她愣了下,微微侧头看了季淳风一眼。今天的他好像一直在笑,是因为她吗? 她的心里有些开始发飘,一直飘回了家。她问了他的名字,他直接告诉她,他叫季淳风,也告诉她,这个周末,他还会去少管所。也就是说,他们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她一路傻笑的开了门,刚进门,就被迎头一个爆栗打回了神。 “你发/春啊,笑的这么恶心。”于昂然在家守候自家老妹已久,见她终于归家,再看她脸色绯红,带着那笑,抬手就给她来了那么一下。没啥,打顺手,习惯了。 这个家能够这么打她的人有三个,因为,她是这个家的老幺,最没地位,最底层的人物。很多时候,于悠然都在想,就是因为在家遭受了“不公平”待遇,所以她才会这么的内向害羞。 “你干嘛,痛诶。”于悠然手中拿着东西,不能还手,只好皱着眉抗议。她很想像白天季淳风打架那样,威风凛凛地将她老哥也那么揍一顿,报回她从小到大挨揍的仇。 “你还知道回家,说,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出门了大半天,到九点多才回家,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是着急的,当然,也着急她那块神户牛排。 他伸手接过于悠然手中的购物袋子,在里面翻了翻,一看,哪有牛肉的影子? “你跟那男人把牛排吃了才回家?”他瞪着眼看自己的傻妹妹。脸色绯红,他吸了吸鼻子,空气里隐隐有红酒的气味。他没有看到车子里男人的模样,但看那suv的车也知道男人是什么货色。开高级车,又拐了他妹妹吃牛排,喝红酒,这么晚才回来……不会顺便把她老妹也吃了吧? 于昂然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看向自家老妹,完全一副要审她的样子。 “不是,牛排没有了,被别人买走了。”于悠然借着脸红,说谎也不怕了。她才不会说,是她自己把牛排放了回去呢。 于昂然眯了眯眼,忽然放大了声音:“爸,妈,悠然回家了,她喝了酒,一个男人送她回家的。” “别,不许叫爸妈出来!”于悠然扑了过去,想要捂住她老哥的大嘴巴已经是来不及。 ……分割线…… 呆萌的女主都不能将你们炸出来么?昂,昂,昂?季哥哥跟小悠然很有爱的涅,有木有?打赏撒,留言撒,推荐撒~没有你,我好孤单撒!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5 “死丫头,你还晓得回来!”于妈妈跟于爸爸身穿同款睡衣,简单来说,就是情侣睡衣很快出现在客厅,一声爆喝,显得怒气冲冲。 于悠然脖子缩了缩,干巴巴地“嘿嘿”两声,低头拱手站着。于家有家规,晚上是全家人一起坐一桌吃饭的时间,如果晚回家的话,要打个电话通知一声,而她恰好忘了个精光。想想今天吃了一顿大餐,而自家家人坐在餐桌前等她等地望眼欲穿,她生出罪恶感来,更加乖巧。 “爸,妈,我回来了。”她咽了一口口水,小声报告,目光在悄悄测量从她站的位置到房门口的距离。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她的卖乖极有可能不成功,今天她老妈必定是要“辣手摧花”的。 “你哥说的是真的?真有男人送你回家?”于爸爸的重点在于昂然那最后一句,他更关心那个问题。 于悠然相亲几次不成,次次都被人家以“聊不来”为由拒绝,很是让于爸爸担心,生怕这个女儿嫁不出去了。他也知道自己女儿怕生,人家说跟她聊不来,十成十地是因为人家说十句,她只会回一个“啊”,“哦”,直到人家再也找不出话来说。 听闻有男人送她回家来,于爸爸立马敏感起来。 于悠然听到她爸的问话,再看她老爸满怀希冀,以及她老妈也转为一副关心模样,她想到季淳风,以及那个不能称之为“吻”的吻,脸倏地红了。“那个,那个只是今天刚认识的,你们别多想,我跟他不是那样。” 说罢,她飞也似的直奔房间,深怕她爸妈追问下去。逃走前也不忘拿走她的蛋糕。 …… 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内,于悠然捧着蛋糕,只挖了一点点,勺子还含在她的嘴巴中。她在发呆,从逃回房间后,她就一直坐到现在,足足有一个小时了。 任凭外面她爸妈加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哥几乎要拆了她的房门,她愣是不动如山,最后进入了老僧入定的状态。可是,她的脸上是一副痴呆的模样。 哥哥说她思/春,她其实是很想有个男朋友陪着,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有事没事还能玩亲亲,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跟异性相处,纵然家里有个哥哥。也因为这样,她的桃花至今未开过。春去秋来,秋来春去,别人的桃花开了一茬又一茬,有的连桃子都结了,她还是一株不会开花的小桃树。 “哎”一声无奈的叹息,她又挖了一勺子送进口中。 就算她想要一个男友,也不可能是季淳风那样的。还真是让老爸老妈失望了…… 想到那个意外的吻,她脸又红了下,摇摇头,将那个暧昧的时刻晃走。他只是太孤单了,想要有个人陪他一起过生日而已。如果没有她,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她不是那个特殊。 那个男人那么优秀,就算她是一盘菜,也只能是他们去的那家高级餐厅隔壁街的小餐厅里,一盘豆腐汤,而已。 于悠然想到这里,放下了勺子,连她喜欢的爱慕也吃不下了。 面对现实吧,于悠然,他不是你能吃得下的菜,而你,也不是他会要的菜!做人要有有自知之明,别自找其辱了。 …… 周日,风和日丽,一朗无云,是个约会的好天气,于悠然有约,在少管所。 于爸爸见到她那样的时候,一脸的忧愁,除了摇头就是叹气,差点就要说“嫁不出去了,真嫁不出去了……” 他们在听到说有男人送于悠然回家后,着实兴奋了几天,直觉认为是自家害羞的小女儿在摆姿态,还暗地里观察了好几天,结果,果然又是他们想多了。 在去少管所的路上,于悠然捡了只猫,一只普通的狸花猫。彼时,她从家里出来,带了一些零食准备给那些叛逆的少年们解解闷。路上,她见到了一只被流浪狗欺负的小猫,于是,她见义勇为地救下了那只猫,并且请它吃了小鱼干。 那时,她并未意识到,她跟这只猫的缘分,就像她跟季淳风之间的缘分那样,有了开始,并且还会继续。 那只猫像是有灵性一般,一直跟在了于悠然的后面,于悠然几次驱赶未成,干脆收了它,还带它去宠物医院做了一番检查。这一番检查下来,她去少管所的时间就耽搁了,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其他义工都已经到了。 今天他们的活动是跟那些少年们一起做茶叶蛋,包馄饨,然后分发给敬老院那边的孤寡老人。 少年犯之所以会犯错,多半是由于缺少家庭温暖。有的孩子家里很富有,可是他们的父母只满足了他们的物质需求,而未给予精神上的富裕,为了能引起大人的注意,他们这才会犯下一些难以被原谅的事情。 于悠然这群义工就是希望能多给孩子们一些关爱,让他们懂得去关心别人,照顾别人,从跟人接触中去理解对错。 “悠然姐,你怎么抱了只猫来,真可爱。”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孩子见到于悠然两手提着满满的袋子,手臂弯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自然地上前帮她拎过,还腾出手指挠了挠猫耳朵。 “喵。”猫咪被逗/弄,张开粉粉的小嘴叫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哟,果真是只小猫,挺可爱的。”一群孩子围了上来,将于悠然跟小猫围在了中间。 这里的少年以前有不少反而是以虐待流浪猫狗为乐的。少管所里也时常有猫狗进入,他们照样以欺负它们为乐。于悠然一次在无意中见到,提出了带少年们去宠物收/容所的提案。 在那里,孩子们见到了很多可怜的猫狗,有的断了尾巴,有的少了爪子,有的皮毛被烫掉,只能以难看来形容。于悠然说过,如果不是人类的过度欺负,它们本来是很可爱的。他们其中某个人也许就曾经对这里面的猫狗下过毒手,导致它们有的,已经在手术台上实行安乐死。因为,它们的生命已经被摧残到在这个世界上,难以继续活下去。 那一次过后,于悠然再也没有见到过少年们欺负流浪猫狗,还会将他们的零食分给猫狗吃。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喜欢跟这群孩子们亲近。他们并不坏,只是用尖刺去面对社会上对他们的不公平。 于悠然从人缝里望出去,四周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悠然姐,你在找谁?”一个短发的女孩细心地注意到她的举动。 于悠然愣了下,继而摇摇头淡笑:“没什么。”她暗骂自己,不是告诫你别对人家有所期待的吗?在那天分别的时候季淳风提过他今天会来的,她下意识的就在找他了。真是不长记性,她再次骂了自己一句。 “咦,阿健,今天你们不是有法律讲课的吗,怎么没见到季老师?”同于悠然一起的一个义工问道。 季淳风有多耀眼,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瞧得见。他在这家少管所做讲课老师,她们那群义工都知道,就连已经结婚的妈妈级人物都要多看两眼,更何况同为单身的女孩子们。随着季淳风的到来,那群单身女孩义工的出现频率都多了很多,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于悠然虽然命令自己不要白日做梦,但是听闻别人提起,耳朵尖还是竖直了。 “哦,季老师今天会晚点来,他有些事情要先处理完了才会过来。所以我们可以先活动,等他完成了,我们才去上课。”阿健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本来兴致勃勃的姑娘们马上焉儿下来。她们原是摩拳擦掌准备在季淳风的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的,还专门打扮了一番。听闻季淳风要晚点过来,不无惋惜。等活动做完了他才来,她们那番美美的打扮早就被汗水磨没了,哪里还有形象可言? 于悠然心里同样失落了一番。整个活动过程里面都显得没精打采的。等她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就躲在角落逗着那只小猫咪玩。跟她一起的,还有那个起先帮她拎袋子的男孩。 “悠然姐,你今天心情不好?”男孩从外面拔了一根狗尾草当做逗猫棒,一边逗着小猫去抓他,一边小心观察于悠然的表情。 “没有啊。”于悠然摇头否认,在小猫终于扑到狗尾草的时候露了个笑容,接过男孩子手中草的一端,接着逗猫。 季淳风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于悠然躲在角落,跟一个男孩子逗猫,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粉。她笑得很开心,那个男孩趁着她不注意,一直在偷偷打量她,偶尔露出一抹名作喜欢的表情。 那个男孩喜欢于悠然。季淳风不知为何,在一眼看穿男孩脸上的意思之后,心头有一丝不悦。 “啊,季老师来了。”他的出现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立马引起此起彼伏的打招呼声音。 于悠然听见,抬眸往他那处看了一眼,对着他笑了一下,马上又低了头去。 季淳风挑眉,她这是什么意思?有了别人作陪,就当他是空气?他们分别那天,她明明还是兴致勃勃的期待着呢。 他走过去,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透进来的光,落在于悠然的身上。 “季老师。”男孩站了起来,有礼貌的打招呼。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于悠然的身上。男孩看了两人一眼,踟蹰地站了一会儿,感觉没他说话的余地,依依不舍地离开于悠然的身边。 “怎么了?”季淳风半蹲下,与于悠然保持齐平。“见到我不高兴?” “没有,怎么会。”于悠然“哈哈”了两声,抱过小猫接给他看,“好看不?我捡来的。”标准的没话找话。 季淳风扫了那只猫一眼,鼻腔里淡淡哼出一个“嗯”字,站了起来。他看得出于悠然对他的敷衍。如果,她改了主意,不准备跟他做朋友的话,他不会勉强。 于悠然在季淳风离开以后,心头更加的失落,难过到想哭。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的难过。她明明很想他留下来跟她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何,那一刻她闹起了小性子。也许是潜意识里,她自己在命令自己,不要再靠近。 那么耀眼的男人,很容易令人沦陷不可自拔,不是她命令自己不要动心就可以的。他们有缘,但只是萍水相逢。 季淳风的时间安排很紧,所以孩子们没有再耽搁,很快回到了他们上课的地方。余下的义工们将今天的劳动成果一份一份包起来,准备等孩子们下课后一起去养老院分发。她们已经跟少管所的所长说好了,这些就当做是孩子们的社工服务,可以作为他们的行为考察。 这一天,难得的,季淳风没有在一上完课后就马上离开。有义工邀请他一起去养老院,难得的,他竟然答应了。 在养老院的时候,季淳风远远得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她很细心,给老年人茶叶蛋的时候,还跟他们交谈聊天,问他们的身体状况。见到她的笑容,他嘴角不觉又挂上一抹笑,心头觉得有点发暖。 于悠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待她转身去找时,又看不到了,倒是逮着那个跟她一起玩猫的男孩看她的眼神。 “悠然姐,你过来一下好吗?”男孩说话的时候,脸色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劳动了一番还是因为太阳晒成了这样。 “哦。”于悠然傻愣愣的点头答应,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跟着男孩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 “悠然姐,明天我就要出去了,等我出去以后,我能去找你吗?”男孩眼中闪着光,亮灿灿的,又带着一层羞怯,灼灼看着她。 可是傻二呆的于悠然没发现什么,回到他:“当然可以啊,你来找我,我请你吃饭。”她笑米米的,抬手拍拍男孩的肩膀,鼓励他。 “你真的不介意我做你的朋友?我知道,外面的人不像你们那样看待我。我犯过错……”男孩低了头,眼眸中闪过自卑。 “犯错怎么了?至少你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在纠正。多少人不能够面对自己的错误,继续做着错事?”于悠然摇摇头,觉得讨论这个沉重了些,她笑了下,“恭喜你,阿腾,以后你就自由了。” 男孩名字叫苏腾,因为在餐馆里面打架斗殴伤了人被关进了少管所。很少人知道,他的父亲其实是南城警察局的局长。他就是那些有着显赫家庭,但却缺乏家庭关心的孩子们中一员。 季淳风在答应来这间少管所讲课的时候,就已经先将里面那些少年的资料都看过,自然认识苏腾。 他的父亲苏敬是个人物,但是由于太在于事业,疏忽了家庭,妻子早年因病去世,他对自己的儿子疏于管教,造成了儿子也被抓进了少管所的悲剧。据传,苏腾还是他亲自关进来的,可见其铁面无私。 在苏腾跟于悠然说话的时候,季淳风脚下有意识一般,自动跟了过去。他看出这个男孩对于悠然有意思,忽然很想看看那个傻呆呆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家伙会不会察觉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生出了八卦之心,也许是他的生活太单调了,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个可以让他笑的人,他想过去看看也无妨。彼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的根本不是那样。 当苏腾跟于悠然突然告白的时候,季淳风突然冒了出来,面容冷峻,冷声道:“你知道她大了你多少岁吗?你跟她根本就不合适。苏腾,一时的迷惑不代表真实,你是在这里困得太久了,出去之后,你就不会觉得于悠然有多好了。她那么笨,又不起眼,在你苏少的世界里面,只能算是只老猫,玩过就算了。为你为她,你就死心了吧。” 话一出,当场,于悠然就傻了,苏腾就急了。 事情是这样的。苏腾跟于悠然两人窃窃私语,交谈了一会儿以后,苏腾突然抓住了于悠然的手,深情款款地对她表白,说他喜欢她,想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于悠然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一时不能消化,傻站在了那里,什么反应都没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桃花会开得这么小。她大了苏腾快有十岁!她缺男友,也不可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啊!虽然,对待比自己小的孩子,她相处得比较容易…… 苏腾见她傻傻呆呆的没个回话,不点头也不摇头,不免催促她。可是,站在角落听见他们说话的季淳风马上就拧了眉头。 他知道苏腾少不更事,在少管所关久了,会对对他们好的女孩有那些心理,就好比学生有时候会对老师生出那种朦胧的感情,但他没想到,苏腾会直接做出告白这等事情来。而于悠然又是个呆愣的人,等她说话,不止苏腾心焦,连他也焦心了。 他头一次没忍住自己,走了出来代替于悠然说了以上那些话。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6 于悠然在风中凌乱。 苏腾跟她告白已经让她震了震,再加上突然冒出的一个季淳风,令她脑子彻底当机。 她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跟她告白,对象虽然是比她小了将近十岁,但好歹她还算是个女人,但凡是女的,总有那么一点虚荣心,她暂且先高兴一下,安慰自己至少她不是没人喜欢的。但是季淳风唱的是哪一出叫她彻底懵了。 说她是只“老猫”,为什么她是老猫?就因为她大了几年吗?还有,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是刚巧经过还是特意偷听?他听到了多少? 于悠然没有经历过被人告白,所以不知道怎么去应对,更加不知道在被人告白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来说她是“老猫”,直接叫人家死心,面对这突发事件的时候,她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傻傻看向季淳风,脸蛋憋得发红,嘴巴张了张又阖上。她有些急切,潜意识的不想让季淳风看到这出跑了调的戏码。可她实在想不出要怎么去接话,是先回答了苏腾,还是先问季淳风“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腾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热血少年,人生里头头一次喜欢一个女孩,他本着“年龄不是距离”的名言,跟于悠然告白,却被生生打断,还叫他直接死心,怎么不叫他气恼?可是,季淳风是他敬重的一个人物。他生在警察家庭,季淳风的那些事迹从他老爸那里听到一些,自然更加敬重他。好在他是见过一点世面的,所以不会被季淳风这么一打搅就乱了心神。 “悠然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心血来潮的。”苏腾对着季淳风皱了皱眉,摆出成熟男人的模样,“我知道你年纪要比我大很多,但是我不会介意,我一定会对你好,不是玩玩就算的,悠然,你相信我。” 他说的一脸诚恳,为了不让年龄问题继续影响到他们,他特意省去了那个“姐”字,恨不得能让自己再苍老个几岁。 季淳风听他叫“悠然”,浓眉蹙了蹙。那一声悠然,听在他的耳内觉得分外刺耳。他救过她,跟她吃过饭,也送过她蛋糕,可是,记忆中,他好像从没这么叫过她。而眼见着于悠然还处于混乱状态,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难道这个傻二呆动心了?他浓眉又蹙了蹙,想当初,他一个蛋糕就把她拐了,难保她的耳根子也软,糊里糊涂地点了头。 “你不介意年龄问题,可如果悠然介意呢?她的父母介意呢?”季淳风挑着眉斜睨一脸纠结的于悠然,替她做了回答。趁着她还处于愣神的时候,他将“悠然”两个字也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 悠然,这两个字念着也挺顺口挺好听的,很惬意很舒心的名字。他暗暗有点高兴。 被季淳风一捣乱,苏腾着急地看着于悠然,那个男人跟悠然姐很熟吗?为什么都是他来作答?他跟悠然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悠然姐一直盯着他看?少年急的血气翻涌,显出了委屈相。难道,是他表白的太晚了? “悠然,你怎么看?你真的介意吗?”他真急了,手搭在了于悠然的肩膀上,板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 “我……”于悠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的脑袋乱哄哄的,自然没注意到季淳风的称呼问题。不过,脑子再乱,在这件事上,她还是知道自己不能胡乱应口的。 他还那么小,甚至还是未成年,他能懂什么是喜欢?连她这么大了,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个味道。再者,就算现在的孩子少年老成,她也断不能吃那么嫩的草,别说过不了自己那关,苏腾他老子以及她自家老子也不答应啊。 可是,直接拒绝他的话,她说不出口,怕伤了苏腾脆弱的心。现在的孩子大多心高气傲,哪能受什么挫折,更何况估摸着这是苏腾情窦初开,更是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好不容易这孩子走回了正道,万一被她拒绝了,从此又变成了喜欢男男……于悠然想入非非,不觉越想越远。 “我……”于悠然拧着眉犯难,面对苏腾的固执劲儿,她一双水眸偷偷瞥了一眼季淳风,倒是希望他继续给插嘴帮她一下。 眼下,苏腾是非要有一个答案不可了,可是面对着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她实在不忍心拒绝,更不忍心开口说她要了。虽然在吃菜的时候,她懂得菜要捡嫩的吃,可是在未来伴侣这个问题上,就算她再缺男人,眼前这颗嫩菜,她实在是下不了口啊。 季淳风的视线落在了苏腾搭在于悠然肩膀的手上,肢体接触!他眯了眯眼,有点很想打掉他的那只手。这个念头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跟于悠然萍水相逢,也是才刚刚认识而已,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她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不过是一顿饭的陌生人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他瞎操什么心? 于悠然跟苏腾之间如何发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跟他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过来,不过是闲的无聊,过来看个热闹而已。 如果他这个想法被以前冥夜那帮人知道,一定会被他们笑死,绝对会说,这不是季淳风,肯定是有人冒充了他。 因为季淳风为人冷漠,什么事情都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就连看热闹,他都是敬而远之,如果他要插手管一件事,那么,这必定是让他不得不上心的事情。 意识到这个认知,他抽回了视线,眸色又变得冷冷淡淡,面对于悠然对他投来的求救目光,他薄唇轻启:“这个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转了身就走。 于悠然看着他的背影,傻眼。这什么男人啊!感情就是过来看戏的,戏到一半,他突然跑上台搅了人家的戏,然后又怕拍屁股走人,留下她一个人更加凌乱。这绝对是一个善于砸场的观众,她心里忿忿想着。 从季淳风的背影上收回目光,于悠然对着苏腾急切的眼,缓了缓心跳,用着平缓的语气,尽量不去伤害他:“阿腾,我很感激你喜欢我。在我二十五年的人生当中,你是第一个向我告白的男孩子,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我再高兴也不能毁了你啊。” “季老师说得对,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我们的父母也不会赞成这样的恋爱。你还太小,没有交过什么女朋友。等你以后长大了,经历了形形色色的女孩,你就会觉得像我这样的,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了。到时候,你带着我,如何跟你的朋友们介绍?就连我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到那个时候,你会后悔,会觉得我没趣,配不上你。那我该怎么办呢?那个时候,我已经将我的青春都用在了你的身上,谁还会来接受已经变老的我呢?” “悠然,我绝对绝对不会嫌弃你的。”苏腾搭在于悠然肩膀上的手紧了紧,紧到于悠然眉头皱紧。少年郎到底是血气方刚,手劲真大。少年郎也经不得拒绝,她说的这么婉转了,他仍是执迷不悟。 于悠然感怀的同时,私心里还有空喜上一喜,自己的魅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的身边没有半个男人?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于悠然正经了脸色,接着道:“可是,阿腾,你真的太小了。就算我此刻答应了你,可是,我要等多久才能等来我们的结婚?我的爸妈等不及,我也等不了你那么多年。女人的年华是有限的,女人也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动物。” 她的潜台词已经说得很明白。就是等到他们达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她都已经等成了老太婆了。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那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新郎双十年华,风华正茂,器宇轩昂,英俊潇洒,新娘三十头上,脸上画了装也难以遮掩她的老态……下面的亲友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小新郎,同时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愤恨……哦,不,这实在太悲催了,想想都是泪啊…… “……”苏腾以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瞅着于悠然,他懂她的意思,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抓的于悠然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要废了。 她已经深深明白了苏腾想要通过这一抓来表达他内心的悲伤。她想对他说,你轻点儿抓,我有点疼……可是,这个时候,她是决计不敢开口的。眼前的男孩脆弱的像是琉璃做的,她怕她再迸出一个字,男孩就碎成片儿了。 季淳风虽然回了神,冷了心不准备要插手,可是他转身的脚步却走得不是那么的快。他自己解释是,他是出来散心的,既然是散心,就没必要走得飞快。况且那两个人之前的话他都听了个清楚,他自己也参与了一把,所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的耳朵好使,所以之后于悠然跟苏腾两人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楚。 一阵风吹过,季淳风假借闭灰尘微微侧过了身体,眼梢往那两人站着的地方瞧了一眼。那一眼,又叫他眯了眯眼,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团小火苗。 眼前那两个人正四目相对,看在他的眼里,那叫一个含情脉脉,活像是对被人生生要拆散的情侣,正在互诉衷肠,男的痴情,女的断肠。如过不是他将他们之间的话听了个清楚,还真以为他们正进行着一场不被世俗看好的忘年恋。 他的目光落在苏腾那双手上,他还没收起他那双爪子?于悠然她是死的吗?既然拒绝人家了,就好歹行动上也表示一下吧,她这分明是言行不一啊。既给了人家绝望,又给了人家希望,实在是做事拖泥带水,不及格。他下了评语,同时,心底的那团火也越烧越大。 动作比自己的心更能下判断,脚下一顿,他忽然转了身,又走了回去。走回去的第一件事,他就是扫落苏腾搭在于悠然肩膀上的那双手,换成了自己的。 他长臂搂过于悠然,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冷冷看着苏腾道:“悠然她是善良,不忍心直接拒绝你。不过,我现在挑明了跟你说,悠然她是有主的,你还是别想了。” 他自以为,这才是干净果决的处理方法。还有什么比名花有主的宣告更能拒绝别人的? 可他这句简单的话,叫于悠然跟苏腾当场愣住了。 苏腾一副伤心透顶的样子,手指指着季淳风:“你……季老师……悠然……”他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扫视,话都说不完整。季淳风虽然没有明说,但看他的举动,分明就是说,他就是他所说的那个“悠然的主”。 于悠然更是呆傻了。这一次,她听清楚了他的那声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悠然”两个字,再有他之后的话,她也是听得个一清二楚。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熟悉到了能勾肩搭背,直接称呼她的名字?还有,他不是不准备帮她解围的吗?他又折身回来做什么?戏曲里面不带这么不配合的观众的…… 她呆呆地侧过头,看着他自然搭在她肩膀上面的手,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得圆润光滑,是她喜欢的那种干净的手。那双她喜欢的手将将好得扣着她的小肩膀,她觉得有一簇电流从那只手搭着的地方开始,一直过到了她的心里,然后她整个人开始发热了。 天哪,他是电暖宝吗?只需一电,就电得她全身发热! 于悠然觉得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背心还有汗流出。她紧绷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一直盯着那只手,都不敢转都去看季淳风,就怕看一眼,直接将她电晕过去。 “悠然……姐……是真的吗?”苏腾艰难得咽了一口口水,语气带着惋惜与悲愤。这次,他不敢再叫她“悠然”,为了让自己死心,他终于还是将那个“姐”字加了上去。 他还是晚了一步,早在刚才在少管所的时候,季老师一来就站到他们跟前,他应该有所察觉的……哎,早知道,他就不做这么丢脸的事情了。他懊恼,觉得自己是个被大人们耍弄的小孩一样委屈。 这次,换了季淳风在于悠然的肩膀上紧了紧手指。于悠然觉得面对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说谎,是在是罪过,可是,为了苏腾好,她觉得,她还是担了这份罪过比较好。于是,她羞怯点了下头,小声“嗯”了下。 说是羞怯,实在是因为于悠然不善说谎,她心虚地厉害,再者,当着季淳风的面,虽然现在是配合他演戏,她还是觉得难为情。 她含羞带怯的眼眸,再配上她红通通的脸蛋,苏腾自是以为于悠然不好意思承认他们这段秘密的恋情。毕竟之前,他们两个一直表现的像是陌生人一样,很多时候,连个照面都不打。 他们两个戏演的实在是太好了,将他欺骗的好苦……苏腾觉得自己的心伤透了,殊不知,眼前两个人这才是在演戏呢。 “你们在谈恋爱,为什么不直接一点,为什么要装作彼此不熟悉呢?如果早知道你们……早知道我就不会说了……”苏腾控诉。 于悠然脸一怔,觉得自己很对不住他。见着小苏腾伤心模样,她往前一步差点就要说实话,这时,季淳风扣住她的肩膀,仍是将她带回自己的怀里道:“这不是演戏,只是没必要弄得人人皆知吧。我来少管所讲课,是工作的一部分。悠然在这里做义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工作中不带入私.情,我想这个你的父亲以后会教你。” 他说得理所当然,就连于悠然都差点那么相信了。 这场乌龙剧就在苏腾满怀希望中开始,满心失意中结束。 活动结束,头一次的,于悠然回家有人送她,当然,送她的人就是那个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为了不让苏腾怀疑,她坐上了他的车。 “为什么后来又帮我了?”于悠然低着头,手指轻柔摸着小猫的头。这只猫她决定领养了,从少管所带了出来。 季淳风开着车,抽空瞥了她一眼,说得理所当然:“既然要拒绝别人,就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要拖泥带水。有时候心软,对别人也是一种伤害。你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不是吗?” 他技巧地绕开了于悠然的问话,因为那一刻,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何他又回去重趟那趟浑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那么做了。 于悠然再次掉进了他下的套里,傻傻点头:“嗯,那肯定是不会的。” “那不就结了,不管方法是什么,结果是你成功拒绝了苏腾,达到目的就好。最重要的是,这个就叫做快刀斩乱麻。以你那种方式,更是折磨那孩子。表面上你没伤到他心里,但是却给了他某种希望。在他看来,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你就会答应他了。我这个法子,虽然他必定是要伤心一阵子,但年轻人,恢复能力很快的,你安心好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7 他的眼落到于悠然手上的小猫身上,自以为找到了答案。 快刀斩乱麻,曾经,他深刻地用在了叶蔚蓝的身上。他自认他是一个冷血而又决绝的人,不然,怎么会连那么深爱的女人都推开呢? 车子向着夕阳的方向开过去,他的眼变得迷离起来,一颗心变得很沉很沉。想到那个笑容明媚的女人,他就无法洒脱起来,身上再次散出一种孤独感。 叶蔚蓝找到了她的终生幸福,齐誉对她很好,她的亲人都在她的身边…… 看看,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过不下去,下一个,反而比你更懂得珍惜她。那么他呢?没有了目标的生活很平静,也很无趣。原来他的生命里面没有一个人可以永远的陪在他的身边…… 于悠然不觉他的异样,懵懵地点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总是心太软。”她手指顺着小猫的毛顺着,想想似乎就是那么一回事。就连买东西也是经不住别人三句劝,叫买就买了。不过,既然苏腾的事情解决了,就没什么好再多想的了。 既然季淳风说年轻人恢复能力好,那就必定是好的。以后他会遇到一个漂亮的姑娘,然后爱她疼她,很快就不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她了。 于悠然在没心没肺这一点上,连男人都自叹不如,“拿得起,放得下”,这句话没有人做的比她更好了。很快她就放下了那间令她纠结操心的事儿,跟手中小猫玩了起来。 小猫抬着小爪子跟她玩游戏,她手指很快得捏住了小猫的小爪子。“看,好好玩。”她高兴得抬头要叫季淳风看,却见他幽黑的眼眸中,有着夕阳的金光。他的侧脸很好看,不,是他的每个角度都看上去很好看。 虽然他眼神迷离,带着忧郁的表情也让人着迷,可是,那样的他,不知为何,会让她跟着心疼。那种表情,跟她第一次在教堂外面看见他是一模一样的。他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于悠然虽然有时候傻傻懵懵的,但是,她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只是有时候不愿意去多想,久而久之,便习惯了不爱动脑。 眼前季淳风嘴唇微抿,冷峻的面容中带着伤感,周身都透着一股子的疏离跟冷漠。那股冷,将于悠然不爱动的大脑转动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失去了就找不回来的东西,只有人,才是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他失去了谁,是家人还是他心爱的人? 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心痛,心也变得柔软起来,想要抚平他眉头的褶痕。她的手随着她的心动了起来,抬手触碰他的眉,葱白的指尖跟他的浓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淳风恍惚中,被她突来的手碰触,眉头有着温暖的感觉,继而蔓延到全身,仿佛从那一点开始,给他的身体里面注入了一股暖流,将他浑身的冰寒与孤独驱离。脚下一踩,他转头,怔怔的看着她。夕阳将她的手指也镀上了一层金色,搭在他的眉骨上,她的手指看上去有点儿透明。 “不要难过了,我陪着你。”于悠然不知为何,嘴巴会自动说出那句话,但她就是那么说了。她想,那是她的心让她那么说的。 …… 于悠然躺在被窝里,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放着那时的情景,每想一次,脸上就热上几分。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也很耀眼。车子里有晚风拂过,吹动他的发,在他的额头轻拂。她的手指就那么放在他的眉头,拂过他浓黑的眉,她说她会陪着他。然后是静静的四目对视。 她在他乌黑的瞳仁里看到了她的倒影,四周安静的很,静得连风卷起落叶的沙沙声都听得到。 等到她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她觉得尴尬死了,急忙收回了手。车子里面依旧是沉静,她再也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如果不是小猫忽然轻挠了她一下,她想他们也许就会这么一直沉默到下车…… 于悠然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现在回想起来,她想她中邪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这还是那个害羞内向的她吗?她的心在胸腔里面“咚咚”跳动着,几乎能听见那个声音了。 今天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一个还是陌生的男人说,她要陪着他。 “嗷……丢脸死了。”于悠然憋在被子里面大叫。 “喵。”一声小声的猫叫,然后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床,顺着被子缝隙钻了进去。 “梨花,你说,我今天是不是疯了?”于悠然抱住钻进来的小猫钻出被窝,很认真的问着。 由于这只猫是狸花猫,她是个懒人,干脆给猫取了名字叫做梨花。在她将猫带回家里以后,引起了家人一致反对,尤其是于昂然最为激烈。他对动物的毛有过敏症,扬言如果她要养,就将她跟猫一起扫地出门。 于悠然一向是个想做就做的人,那时才想起来她想要养猫的念头没有征得家人的同意。好在她的手脚够快,在于昂然将她扫地出门之前,先抱着猫跑回了房间里。 这个时候,她想的依然不是如何藏养这只猫的问题,而是先要解决她的心里问题。 小猫的美瞳眼睛大大的,看起来愣头愣脑,张开了纷嫩的嘴又是“喵”一声。如果猫能说话的话,估计说的是:“愚蠢的人类,你现在就已经疯了。你说我能回答你的问题么?你会喵星语么?你说,我就回答你。” 于悠然又是一声怪叫,不顾手中小猫的挣扎,接着自说自话:“还好有你,不然我就撑不下去了……”想到当时好像坐蓐针毡,很不得马上下车的囧样,她就郁闷的抬不起头来。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两下。于悠然侧头拿起手机,看也不看就按了接听键:“老哥,我说了,这猫我得养着,大不了,我把它关在我房内,不让它接近你身体十步以内,成不?我保证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依着于悠然过往经验,她直觉这是她老哥进她房间未遂,所以采取了电话威胁。她采取了先下手为强的攻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坚决的话,然后又是一堆保证的话,下一步就是要按挂机键。 却在那时,电话那头传来不一样的男性嗓音:“你家人不让你养猫?” 于悠然愣了一下,傻傻点头:“嗯。”她呼吸都不敢大声,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边。 窗外,男人身体半靠在车子上,一手提着电话,一手拎着一个大袋子。 她瞪大了眼,他什么时候有她的手机号的?还有,他不是送她回家以后就马上走了么?难道他也跟她一样纠结她一时的冲动行为,解决了那件令人纠结的事情,他才睡的着? 她按着季淳风的嘱咐,抱着猫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在不惊动任何人的状况下,再小心翼翼的关上大门下了搂。 季淳风靠在车子上,抬起手上拎着的重物嘴角浮动了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送她回家以后,还特意去一趟宠物店,给她买了一套养猫必备的东西。他从来不是那么热心的人。 后来他想,一定是他想要回报她那一时的话吧。 每当想起叶蔚蓝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很不一样。一个爱入骨髓的人,不是他想要放下就可以放下。那时,他又陷入了那个魔怔里,让自己变得孤冷。她的出现,像是一只会发着光的手,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牵住她,跟着她走出那片冰冷的黑暗。 他抬手触碰被于悠然抚摸过的眉,上面仿佛还有着她的温柔,她指腹的柔软。他还记得她的眼睛,她的脸,温柔如撒上金光的湖水,很温暖,很舒服,让人想要沉溺在其中。 他们那类人,从小就练出了一种身体记忆,这个世界上,除了叶蔚蓝,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轻易的触摸到他,而他的身体没有做出排斥,就连黎妍也不曾。 她说,她会陪着他…… 那句话,像是投入他心里面的一块石头,破开那层冰封,一直往下沉,沉到他的内心深处。 那一刻,他沉寂的心猛然跳动起来。像是一抹曙光,照耀了他的黑暗,给了他温暖。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孩他们相处不过几次,可是,她竟然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记得她的眼睛,像是被阳光照耀着的水晶石,那么漂亮,仿佛能看穿一切,直接抵达他的内心深处,唤醒他冰封的心…… 于悠然抱着小猫下楼,还是不敢看季淳风,羞怯地低着头:“你怎么又回来了。”她的声音低低的,如果不是夜色的遮掩,季淳风可以看见她发红的耳朵。 “你要养猫,没有这些怎么行?”季淳风扬起手中的袋子给她看。里面装了猫砂,猫厕所,猫饭盆,当然还有猫粮。他跟黎妍一起养过宠物,对需要的东西还是了解的。 于悠然盯着他手中的东西,脸上半是欣喜,半是苦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的小脑袋。半天,她期期艾艾得看着季淳风,从嘴巴里挤出可怜巴巴的话来:“那个……你家里方便养猫吗?” 她咬着唇,水汪汪的眼此刻连羞怯都顾不得了。为了这只猫更好的明天,她觉得她应该给它安排一个好去处。“你放心,我只是要借用一下你的地方,喂食清扫什么的,我会来做的。”怕季淳风以为她不负责任,她急忙道。 “你……这是借着猫来接近我吗?”季淳风手指挠了下眉梢,看着她咬唇纠结的小模样。这个原本只是他无意的动作,可是看在于悠然的眼里,以为他是借着这个动作在提醒她晚上的时候,她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她急忙低下头,脸上烧的厉害。“不,不是……你知道,我家人不让我养。可我不能丢了它,那个……如果你不方便,我,我另找地方……”她说话结结巴巴,心里头还是有点难过的。“还有,傍晚那句话,你还是忘了吧……” 季淳风看着她的发心,现在的她就跟她手中的小猫一样,怯怯的,让人觉得可爱,难以拒绝。可是,之后那句话,让他眉心蹙了下,心里头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升起。 “说过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怎么能说收就收。再说了,我的记性很好,你倒是教我怎么忘?还是你只是耍嘴皮子功夫哄人罢了?” “啊?”于悠然傻眼。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答应让她陪着他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会给你困扰……”看着他突然冷下的脸,她呐呐说着,心想这男人翻脸就跟翻书一样,比女人还善变。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不方便了?”季淳风打断她的解释,大手向她伸出。 于悠然在他的气势下,很自觉的将小猫放到他的大手上,完后,很乖的缩在一边。像是仆人上交给主人一样乖巧听话。 等她反应过来才明白,季淳风是答应替她养猫了。她脸上很快扬起了笑容,高兴地像是遇到救命恩人一样。 “谢谢你,我会常常去看它的。” 小猫匍匐在季淳风的臂弯里,比在她的手上还乖巧。于悠然看着一男一猫,说不出的和谐,还有爱的画面。她眼睛中几乎要冒出心来。 “等会儿,你刚才不是说,你只是借用我的地方,喂食清扫由你来做?”看着于悠然欢喜的可爱表情,季淳风禁不住想要逗她。 “这个……”于悠然一怔,马上答应,“是,是,都交给我来做好了。” 拿到了季淳风家的地址,于悠然觉得心头大石落下,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丝毫没想到,他们之间的交集更深了一层。 果如季淳风所言,借着去他家养猫的机会,他们之间的接触越来越多。到后来,季淳风公寓里的打扫,她也顺便接替了,再后来,她下班后会直接去菜场买菜,给他做好晚饭等他回家。这个时候,她依然没意识到她像是个小妻子一样,给心爱的男人收拾家里,给做晚餐,就差没顺便暖被窝了。 南城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于悠然琢磨着要给梨花洗洗澡了。 可是给猫洗澡是一件大工程,而此时的狸花猫也不是当时那只巴掌大的小猫了。在一阵“艰巨卓绝”的忙活以后,于悠然终于将猫给收拾妥当,放在了阳台的茶几上让她晒太阳,把半干的毛彻底晾干。 等她收拾完洗手间走出门的时候,赫然发现那只原本该躺在茶几上晒毛的猫转移了阵地,而且很恶劣的躺在了季淳风的大床上。黑色的床褥上,印下一滩吸收到的水渍。 “啊,梨花,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于悠然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季淳风这个人爱干净,从她第一次进他家门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个大男人将家里收拾地一尘不染的,跟她家里那个垃圾制造机器的老哥是截然不同的。她怕小猫将他家给弄脏,每次都很自觉地给他收拾的干干净净,连一根猫毛都找不到。 季淳风的卧室门一般不开的,刚才她给他换洗了床单,顺便开了门通通风,谁知道这只很会享受的猫就这么溜了进来,还睡得毫无节操,不知羞/耻地露出它的蛋.蛋。 梨花很高傲地瞥了她一眼,甩了一下它的尾巴,继续懒洋洋的闭眼睡觉,没有要将它的蛋/蛋遮掩一下的意思。 “你不可以这样……”于悠然在房间唠唠叨叨地给猫开始说教,由于太投入所以没有听见有人回来了。 季淳风这几天出差,在法国的时候,时不时地会想起那个让他发笑的可爱女孩。想着此时马上回来,她应该还没走,他拒绝了别人的邀请,连路上买点东西垫垫肚子的时间都省了,用最快的速度回家。 一连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他就快忘了笑是什么感觉,只有她能让他笑,让他感到放松。 可是刚进家门,客厅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她坐在沙发上的小身影。他习惯性的走到厨房,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在里面做东西吃,可是里面锅碗瓢盆都是亮闪闪的,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的脸沉了沉,心也沉了沉。怕飞机晚点,她会在家中等很久,也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她,今晚他就回来了。手中捏着礼物的手紧了紧,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房间。 可是刚走到门口,听见熟悉的,软软的带着慵懒的声调,他的心马上活跃了过来。她还在! 眼前的她半跪在床脚,对着一只猫在说话。 “梨花,我承认当初是我太草率,没有给你辨认清楚性别就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儿,但是木已成舟,你抗议也没有用啊。你的身份证件上已经是这个名儿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随便对我露出你的蛋,提醒我你的性别问题啊,你已经长大了,更要知羞……”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8 季淳风倚在门框上,听得发笑,喉咙里逸出低低的富有磁性的声音。 于悠然这才意识到,这个房子里,除了她跟猫以外,还有第二个人存在。她转头见到季淳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急忙站了起来:“呀,你回来啦。”她的双手自然地交叉放在小腹上,像是个等丈夫归来的小媳妇儿一样兴奋。 季淳风带笑的眼在见到正面对着他的于悠然后,眼眸深沉了下去。 带笑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慵懒,配上她此时的装束,竟然有一股妩媚的风情出来。 眼前女孩衬衣袖子挑到了手臂上,洁白水润的手臂自然得垂着,跟她可爱的脸庞一样,在阳光下闪着如珍珠般莹润的光泽。五分长的牛仔裤将她比例完好的小腿露了出来,呈现一个美好的弧度。她的玲珑身段在湿透了的白色衬衣遮掩下若隐若现,衬衣扯开了上面两个纽扣,可以看到露出的一截漂亮的锁骨,再往下,才是让他呼吸一滞的原因所在。 湿透了的衬衣贴在了她的皮肤上,粉红色的内衣,下面是她可爱小巧的肚脐眼儿,在衬衣下显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点,这让男人把持不住的画面就这么直白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季淳风喉咙发干,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低哑地“嗯”了一声。 而这幅美景的主人还浑然未觉,依旧对他憨憨傻笑着。“你吃过了么?饿了吗?我以为你不回来,没有给你准备晚餐。你想吃什么呢?”她眨着眼,眼眸晶亮,脸蛋被夕阳照射得红扑扑的,诱人地想要一口吞下她。 “……” 于悠然以为季淳风是因为太疲惫,所以没什么精神回答她。她挠了挠后脑勺,小心瞥了一眼支着脑袋,此刻分外精神的猫咪。 小东西炯炯的眼睛一扫方才的慵懒,正滴溜溜地盯着她晃动的手,准备上去给她呼一爪子。 糟糕,被他当场抓包了。于悠然一头黑线,生怕季淳风恼怒,将她的猫扫地出门。她小心翼翼地矮了矮身子,挥手要把猫从他的床铺上赶走。 “去,去,梨花,去阳台上。”她小声说着,一边对着季淳风继续“嘿嘿”傻笑,“那个,要不我去给你下碗面吧,很快就好。你可以先洗个澡,出来就能吃了。” 季淳风抱着手臂斜靠在门框上的身体忽然站直了,脸色变得紧绷,眼睛盯着她一瞬不瞬。 于悠然以为他生气他的床铺被弄湿了,忙摇晃着手急道:“你先别生气,梨花它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就会给你弄干净。” 不了解男人身体构造的于悠然哪里晓得,季淳风之所以突然紧绷了身体,是因为见着眼前美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而这个热无关天气。血液向着身体的某处汹涌而去,让他奇怪他的定力去了哪里。 以前任由美女挑/逗,不动如山的冷面男人此刻竟然会被一个傻二呆的女孩给破功?他转了身,想要去喝杯冷水冷却一下,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这样。 “呀!”一声惊呼,季淳风转身的身体在听到那声惊呼以后,像是移形换影一样,很快走到于悠然的面前。 “你怎么会这么笨。”他抓着于悠然的手,皱着眉看她莹白的指尖上冒出的小红点,上面清晰一条红色划痕,在她柔滑的手指上分外显眼。他的心好像也被抓了一下的痛着,嘴上反而责备着她。 狸花猫成功地抓到了于悠然的手指,此刻正满意得舔着自己的爪子,碧绿的眼珠子斜睨着那对男女,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好痛,要去打针吗?”于悠然鼓着腮帮子,吹着那让她觉得火辣辣疼的抓痕,水汪汪的眼都快掉下眼泪来。 季淳风见她一脸的苦情,好笑的看她。从没见过一个成年人对于打针也怕成这样的。“打个针而已,你至于苦成这样吗?”他手指上用力,给于悠然挤出更多的血,见着她本来是苦瓜脸的小脸变得更加的苦,手指上再用了一点力道,她的小脸便又苦上三分。 于悠然拧着细眉见鲜血从她的手指头上冒出的更多,她的手指在他的挤压下,都快骨裂了。可是她吭都不敢吭一声,直觉的信任着他。 “你不知道。小时候我有一次去打针,差点死掉,所以,我恨打针。”于悠然憋屈道。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时候,有的人怕黑,有的人怕小强,只是她害怕的比较令人意外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她五岁那年得了感冒,于爸爸带她去医院打针做皮试,结果,就一个皮试,搞得她过敏,差点挂掉了。那个阴影从那以后,就一直深深地跟随着她,以后不管是什么原因要打针,她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一个万一以后,她就跟这个世界拜拜了。 她怕死,怕得要死。她还没有遇到爱她的,她也爱的人,她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生个可爱宝宝出来,她的生命都还没有得到延续…… 于悠然哀怨的揪着季淳风,一副“你不懂”的神态。 “放心,猫打过疫苗,把血挤出来就好了,去冲洗一下,然后涂点药膏就没事了。”季淳风见她可爱的神情,不由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很自然得抓着她的手,牵着她走进吸收间给她冲洗。 于悠然心头大石落地,不觉他们两人有何不妥,傻傻地任由他牵着走了进去。娇小的身体被季淳风圈在胸前,小手被他握着冲洗,他温热的鼻息吹拂在她的颈侧,他热烈的温度透过他们薄薄的衣衫传递到她的后背……这时,她才察觉到他们俩有多么暧昧。 他们一直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从前连手指都没有碰过,她只是单纯的来照顾她的猫而已,然后她本着回报的精神顺便照顾了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的亲密接触着。 于悠然的脖子被他温热的气息吹得整个红了起来,耳背也是通红通红的,脸部更是不用说,只是季淳风专注在她的手指上,尚未发现。她低了头,不敢透过镜子去看季淳风。可是那一低头,更是让她的脸红到要滴血。 她的惷光……泄了…… 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到自己胸前的波澜壮阔。湿了的衬衣还贴在她的皮肤上,粉色的内/衣,中间还有一道深深的沟……想到季淳风一眨不眨得盯着她看,原来是这个原因,她还以为……她还以为是他气愤她没看管好梨花…… 真是够了,看来她真的是很笨,天哪,让她找个缝儿遁了吧…… 关了水龙头,季淳风抬眸在镜子里见到于悠然红得快要爆了的脸,还是湿嗒嗒的手摸在她的额头上低声道:“脸怎么这么红,这么快就起反应了?实在不行,还是去医院吧。”他担心于悠然的抓伤,此时全副心思都转到了她的健康问题上。 手指上的水珠顺着于悠然光滑的脸庞滑了下去,经过她红通通的脖子,好巧不巧得滑进了她的“沟”里。 于悠然清晰得感觉到那滴冰凉从她的额头,经过她的脖子,再进入她的“沟”,原本他手上带来的凉意让她觉得舒爽一下子像是变成了酒精一样,先是凉凉的,很快就变成了灼热。 她的身体热得更加厉害,含羞带怯地低了下去,摇晃着头小声道:“不,不是的。”她绞着手指头,咬着唇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别多想,季淳风那么高大上的一个男人,怎么会瞧得上她…… 季淳风瞧出到她的脸色不是呈现出的病态,而是羞赧,再见那滴从他指尖落下的水滴经过的地方,喉头又动了下,眼眸暗了暗,身体又热了起来。 本是宽大的洗手间,因着两人的心思起了变化,空气都热了起来。他清了清喉咙道:“既然没事,就出去吧。” “嗯,嗯,好。”于悠然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却不想她太紧张,竟然忘了走路该怎么走,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便要往前栽倒。于悠然在摔倒前的一刻鸵鸟得紧紧闭上了眼,想着,这次死的有够惨烈了。 “小心。”季淳风忙着拯救她免于摔倒在地砖上,慌乱中手臂一捞,刚好横在了她的胸前。一秒钟的时间,一男一女就交叠着横躺在了洗手间的地板上。 “叩”一声清晰的响声,于悠然以为是自己着地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摸着自己的脑袋。“啊,好疼……”她先哀嚎了起来。可是,她的头不晕,也没有如她嘴里哀嚎的那样的疼痛。 不疼?她晃了晃脑袋,还是闭着眼睛,小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手心低下的触感硬是硬了点,但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硬,还自带温控功能,没有那种冰凉透骨的触感,差就差在,这个地面不怎么平整,有弧度……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连个洗手间都这么高级,智能化呀,啧啧。她感慨着,手指再捏了两把。真不错,还很有柔韧性。可是,这个感觉,怎么那么熟悉,记忆中她好像触碰过…… 她眼睛掀开一条缝儿,她身下压着的,哪里是地板,而是拧着眉看她的季淳风。 为了让于悠然免于亲吻他家地砖的痛苦,他身先士卒地给她当了垫板,那声巨大的声响,是他的手肘先着地的声音。可是这个迟钝的小妮子竟然不顾他的痛苦,还在她的身上又揉又捏,就跟他第一次救她那样。 “啊,对,对不起。”她急着要坐起来,脚下发软,反而再次跌在他的胸膛上。 四目相接,他的手托着她,刚好按在了她的柔软上。于悠然脑子轰一声,糊了。 狸花猫跳下床铺,甩着尾巴懒洋洋的走到那一男一女面前,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傲娇得高高举着尾巴,踩着猫步走了出去。那一声“喵”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我只能帮到这了……” …… 那一摔,造成了季淳风手肘骨损,休假静养。于悠然垂着脑袋歉疚地站在他面前,两个人,一站一坐,像是老师在训斥学生。 “抱,抱歉。我,我还是请假来照顾你吧。”悠然然呐呐道,小眼神揪着那吊着的手臂,头低到不能再低。吊着一只手,做什么都不方便,这都是她害的。 “嗯。”季淳风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她的“诚恳补偿”,“你明白就好。” 于悠然带着满心愧疚回了家,第二天便给上司递了请假条。新世纪的好好员工,不论刮风下雨,落雪结冰,从没迟到过,不论感冒发烧,还是生理病痛都不请假的于悠然竟然请假了,在小小的社区服务站里,所有人都带着好奇。 “悠然,你伤到谁啦?是不是被人坑了,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老上司带着老花眼镜,看了下她写的请假理由,再抬眼看看一脸愧疚的于悠然。 请假条上工整得写着“由于给别人造成意外事故,造成他人不便,需请假照顾,作为补偿。” “没有,是我弄的。”于悠然摇了摇头,再点点头。 请假照顾他算的了什么?如果不是他挺身相救,以她那个着地的方式,没准儿她的脑袋都要开花了。那时,她一样的要请假休养,还要饱受疼痛折磨。现在换成了季淳风,他替她痛着,替她不方便着。她只恨请假照顾他作为赔偿都不够。 她没敢跟家人说她闯的祸,偷偷在厨房里倒腾出了她老妈私藏的给她老爸炖的补品。于悠然小炒小菜倒是跟于妈妈学了几手,但是具体到要说精妙,还差一大截。是以,她也不管那是什么功效的,直接弄进了她炖的补汤里。 “于悠然,你做的什么汤,怎么味道感觉怪怪的。”季淳风一碗喝完,觉得味蕾之中有一点点的中药味。喝完之后,身体还有些发热,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那个对身体好的,我老爸经常喝,他的身体倍儿好。”于悠然答不出是什么材料,但是她老爸喝,她就觉得那是好东西。为了让季淳风相信,她抬出了老爸这个活招牌。 “……”季淳风看着她坚信的小脸,反觉得有点不可靠。身上出了一层汗,他的身上发黏,他命令道:“去,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哦,请稍等。”勤快的“于阿姨”脚跟一转就进了浴室。 等待的时间里,季淳风手指摸在乖乖躺在他身侧的狸花猫身上,眼睛注视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抬手点一下鼠标,再抬头看一下浴室的方向,唇边勾起一丝弧度:“她很有趣,是不是?” 狸花猫舔了舔爪子,趴在他的腿上打呼,算是回应他。 季淳风挠了挠它的耳朵根,嘴角的笑意更大。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跟于悠然一样,也会对着一只猫讲话。说是傻劲儿会传染人么?不,只是因为她的单纯容易感染别人,让人不知不觉放下了三千烦恼,心头轻了许多。 摔了一跤,换得她贴身伺候,那感觉很不错。看着她天天晃荡在他的眼前,感觉日子一点也不无聊,也不会因为工作的事情而烦心了。只要看着她傻傻的模样,他的心就会变得轻松起来。 自从认识她以后,他的世界仿佛多了一点颜色,就连他黑白色装饰的房子都多了其他的色彩。 茶几上有了香水百合,墙角跟放了个紫色的猫爬架,阳台上多了绿萝花,还有,他家多了这个小宠物。他手指在猫耳朵上轻轻弹了一下,狸花猫耳朵动动,睁开一只眼瞧瞧他,忽然跳下了沙发,晃着尾巴去了洗手间。 “喵~”小家伙到了变声期,声音粗犷的很。它像是个监工一样,也不走进去,就站在门口对着于悠然叫唤。 “再等等,很快就好。”于悠然转头看着那只猫,觉得这猫简直要成精了。它是季淳风调养出来的检察大使么?每次他提出什么要求,她就去做,而这只猫总会在一段时间后就来叫唤一声,仿佛在催促她,叫完那一声以后,又踱着步子回到而来季淳风的身边,“回复”去了。 次数多了,于悠然摸出了这么一个规律来。所以每次在猫叫唤之后,她就会回答它。 放完水,调到合适的温度,于悠然走出洗手间,果不其然见到狸花猫蜷缩在季淳风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毛。 “医生不是说了,手不能在沾到水了,你进来给我擦背。”季淳风手指轻轻抓了下猫脖子,猫儿站了起来,跳下了他的腿。一人一猫,默契地叫于悠然眼红。 之前几次都是季淳风自己洗的,结果不可避免地弄湿了手上的绷带,次次都要去医院换药。之后医生直接下了严厉的警告,不许再沾到水。 “啊?”于悠然这次没再迟钝,脸马上红了起来。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的神经变得越来越敏感,视觉,嗅觉,听觉都大幅度的提高,再不是以前那个傻傻懵懵的女孩了。 比如说,眼梢见到季淳风的背影,她的心就会开始情不自禁地跳起来。 再比如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她的脸就会情不自禁地发热起来。 又比如说,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就会屏息凝神,眼睛自动地去看他走出的方向…… 她垂了眼眸,不敢看他的眼,手指绞着衣服的下摆,嘟着嘴不敢答应,哼哼唧唧道:“可是……可是……”她纠结着。医生的话,她当然听见了。他的手肘沾水,恢复的会比较慢。严重的话,还要发炎,再然后,他会变成拐子…… 问题是,她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孩,这辈子,就只见过男人的胸和背,除了她老爸的,她还没摸过其他男人的,就连她老哥都不曾,当然,他小时候除外……她越想越远,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就这么给个男人洗澡去了,被她老妈知道,还不抽死她。虽然,看着他身材很好的样子……于悠然眼眸偷偷瞟了一眼他宽阔的胸膛,想到她两次在他胸膛揉捏过的触感,脸色又红了红。 “可是什么?”季淳风已经站了起来,抬脚走向浴室,脸色冷冷,不容她决绝的样子。“时间不早了,去拿我的睡衣,我洗完澡,你就可以回去了。”他身上的汗越出越多,身上越来越热,叫他浑身都不舒服。 “哦。”于悠然看着他的背影,瘪了瘪嘴。算了,这种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还有它知。她瞥了一眼蹲在地上仰头看她的狸花猫,吐了口气。 “喵~”狸花猫再次粗犷得叫了一声,算是对她的鼓励。如果她会猫语,一定知道它是是这么说的“愚蠢的人类,你这是赚到了。” 这辈子头一回给男人洗澡,于悠然的心里不无紧张。战战兢兢走进浴室,宽大的浴池边,季淳风已经解开了衬衣扣子一边脱下,衬衣半挂在他那只受伤的手肘上。 “还不快过来帮我。”季淳风抬眸看了她一眼,额头已经浮上一层薄汗。今天的他比平时还要多几分焦躁,就想快点进浴池,赶紧洗去他身上的燥热。 单纯的于悠然见到他跟衬衣“搏斗”的场面,眼酸了酸,心中的那股羞怯早已经烟消云散。受了伤,原来连脱一件衣服都这么的艰辛,都是因为她…… 她几步上前,认真帮他脱下另外半边衣服。 手指若有似无地刷过他的皮肤,季淳风觉得她的手指尖好像释放出了无数的蚂蚁,透过他们接触的地方,钻到了他的肌肉里面,酥酥痒痒,叫他的身体热的更加厉害。 衬衣脱下,于悠然已经在专注的解开他的皮带扣。此时的她唯一想的是,他是怎么穿上去的啊,一只手做这些事情,一定很麻烦。既然在家里了,他干嘛不干脆穿个松紧裤呢? ……分割线…… 一只手解决以上问题,经历过的童鞋肯定是深有体会的,是不?是尊的很郁闷,很痛苦……偶在挂盐水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介个问题,后来,偶去挂盐水,就再也不喝水了,穿裤子也是穿松紧裤! 第二百四十章 谢谢订阅!九千字!“淳”风化雨9 季淳风身上肌肉已经绷紧了。她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皮肤的时候,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生理反应。 是他低估了这个女孩。以前他受伤的时候,都是冥夜的人照顾他,再后来是黎妍,那时候他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没有任何遐想。于悠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逗他发笑的女孩,就像是邻家女孩那样简简单单,没有其他。 可是眼下,他发觉事情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个女孩是第二个,可以让他的身体有反应的人。 “唔……”他低吟一声,一只手扣住于悠然还在跟他的皮带扣搏斗的手,低哑着嗓音道,“笨死了,连衣服都不会脱,你先出去吧……” 于悠然不解,从他的腰间抬起头:“怎么啦,我弄痛你了?”看他神情,似乎有点痛苦的模样。可是她的动作已经够轻了啊。她有点委屈,这辈子还没给男人脱过衣服呢,还被他嫌弃。她讪讪的站起来,垂头站在一边儿,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媳妇儿。 季淳风看着她低着头,一脸苦相,心底苦笑。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是觉得自己长得很有安全感?他叫她出去,实在是不能忍受她给他造成的影响。他怕自己的裤子掉下以后,会让她看到不该看的,吓到她。 “你知道就好,出去吧。”他再次下了驱逐令,他是被她弄痛了,身体绷紧的痛!他后悔怎么叫她进来了,宁可自己多花点时间,也不该让她来的。 于悠然偷偷抬眼,刚好瞥到他结实的小腹,麦色的肌肤光滑,上面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咬了咬唇,倔强劲头上来了。人人都说她有百折不挠的精神,难道她就能栽倒在男人的一条裤子上? “不,你痛就忍一忍吧,就差一点点了。”她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上前一步就够到了他的裤子,眼明手快的“刷”一下解开他的扣子,“撕拉”一声拉开拉链。这次,她的动作倒是神速的很,叫季淳风都难以捉住她活动的小手。 裤子落地,季淳风也傻了眼。黑色的四角裤在没有外裤的遮掩下,那一头蓬勃而起。 于悠然盯着那个大鼓包,愣了愣神。她家是有两个男人没错,但此等风景,只有叫她吞口水的份儿。笔直修长的双腿,性感的毛毛恰到好处地分布在他的腿上,多一点太粗狂,少一点太娘炮。 他浑身上下除了中间那条裤子,其他皮肤都裸/露了出来。果然如想象中的那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赘肉,没有大肚腩,没有松垮垮的大肥肉,每一块肌肉都透着力与美。还有那个大鼓包,好大的面积…… “咕咚”一声,她伸长了脖子,一口口水下肚,再一口,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口腔里面极度缺水。 空气里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季淳风正想要她转过身去,却让她一句话,惊得愣是他素来冰冷的性子都难以淡定,有那么一刻想要飞起一脚将她踢出门去。 她脱口说出来的是:“身材好好,比别的男人都好看,抹点太阳油上去吧……” “你说什么?”季淳风眼眸眯了下,透出几分危险的神色。她还看过别的男人的裸/体?看到他的身体竟然面不改色,出口评论起来了。这大大颠覆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于悠然显然不是像她表面呈现出的,是个单纯、天真又无邪的软妹子。她好歹是个成年人了,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不是古代人,见到个赤/裸的男人就大惊小怪,大呼小叫。她是有着良好性/教育的现代人,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她只是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男人的身体,教育来源是来自于屏幕上。 像健美先生大赛啦,游泳比赛啦,那些男人都不只穿着裤衩就晃来晃去的?在学校的时候,于悠然经常跟室友一起对人评头论足,时不时还拿学校里的男生来做个比较。得出来的结论是体育系的男生身材比较好。 刚才,她很自然地将眼前的男人跟电视中的做了番比较。一番比较下来,她觉得还是季淳风的更有看头。健美先生肌肉太多,看着毫无美感,游泳健将长相没他帅气,没得比较…… “额,这个……”于悠然回过神来,意识到季淳风已经黑了脸。糟糕,她刚刚说了什么?难道她又冒出“色/女”本色来? 她眨巴下眼睛,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集中在他颈部以上地方,“哈哈”了两声,这么看着他又觉得不妥,邃再挪了挪视线,转移到了浴缸里面。她小口吞了下口水,这次是不好意思,也被自己突然长大了的胆惊骇到了。 “那个,你还是自己洗吧,水要凉了,我,我先出去了。”说罢,她逃也似的跑出了浴室,靠在外面的墙上,感觉自己的脸终于又变成了以前那样,烧地厉害。这次,她的羞涩委实来得晚了一些。 冰冷的墙也不能让她身体的灼热给冷却一下,她将自己的身体翻了个面,干脆让自己的脸颊贴着墙,这才舒服了很多。 “呼……”她长吐一口气,喃喃道:“于悠然,你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喵~”一声粗犷的叫唤,将发呆的于悠然吓了一跳,她斜眼一看,狸花猫端坐在浴室的门前,看呆瓜一样的看着她,尾巴在地上甩来甩去。 “梨花,你也觉得我色了,是不是?”她苦着脸,想着以后该怎么面对季淳风。他一定深深的鄙视她了,没准还不准她进这个房子了,万一以后她心底的小怪兽跑出来,将他扑倒了呢? 画面中,她坐在帅男身上,抓着他的手腕对他邪笑。帅男在她的身下挣扎,叫喊着:“你这个色/女,你要做什么,我要叫了!” “你叫呀,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她嘟着小嘴不顾帅男挣扎,亲了上去…… 于悠然浮想联翩,对着空气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嘴里发出“噼啪”模仿巴掌的声音,再“啊……”一声痛呼,却不知她这个傻样,让出来找她的季淳风看了个正着。 “你在做什么?”季淳风执着地想要知道她还见过谁的裸/体,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追了出来。 “啊?我……”于悠然心虚地脖子缩了缩,如果让季淳风知道她是这么想他的,还不一拳头上来招呼她。可是,她的目光又不老实地向他的腰间瞄去。那里已经围上了一条白色毛巾,只露出他结实的小腿,没得看了。 她瞥瞥嘴摇头:“没什么啊,我在跟梨花玩。”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将那只看好戏的猫给拖下了水。 狸花猫很不屑地站了起来,甩着尾巴转身就走。 “进来,给我擦背。”季淳风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不改初衷,还是将她叫了进去。 “……”于悠然心脏颤了颤,脑海中已经自然浮现帅男洗澡时的美景,觉得自己快要流鼻血了。她跟在他的身后,对着他宽阔的背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好,还好。 这个男人对她可利用得真够随意的,对待梨花比她还要好些。对她是挥之即去,呼之即来。她忿忿想着,对着季淳风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挥了下。 季淳风丢给她一块擦背用的毛巾,直接围着毛巾坐了进去,宽大的背脊对着于悠然;“开始吧。” 于悠然老实地“哦”了声,抓着抹了沐浴露的毛巾开始工作。她眼观鼻,鼻观心,叫自己不要多想,认真工作,早早工作完,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她的脸不可抑制的酡红了起来,手指下是他硬实的肌肉,宽大的背脊看上去很有安全感的样子,让人不觉想要圈上去,贴着他的背。 她想,如果是被他爱着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心随所想,她随口说了出来。 有一瞬间的沉默。于悠然本是感慨地说了一句,根本没想过季淳风会回答她。 “哼。”季淳风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你错了,无论是我爱的女人,还是爱我的女人,都很辛苦。” 雾气缭绕的浴室里,季淳风的背影陡然变得孤独起来,好似雾气拢起了他的悲伤,让人觉得鼻子发酸。 他想到了叶蔚蓝,想到了黎妍。在女人这一事上,他好像没有缘分。一个是他亲手送走,一个与他,只有红颜知己的感情。除此之外,他的生命里再无其他女人的痕迹。 于悠然给他擦背的时候,看到了他背脊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他的过去好像并不平静,也许,这些就是他所说的,他会让女人觉得辛苦的原因?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会这样,你那么好,爱你的女人只会觉得幸福才对,她们怎么舍得离开你。”于悠然被他的伤感触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要给他安慰。那么多的伤痕,他一定很疼的。如果说那些女人因为他的工作危险就离开他,那么,他的心肯定也像他背上的伤口那样,而且要更深。 她时常见到他愣愣发呆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忧郁沉默,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在想着他心里的那个人? 女人的心,总在男人露出他的伤痛的时候变得柔软。她想要温暖他,将他从孤独的境地中拯救出来。 “你别难过,你这样,我也会跟着难过的。当你觉得悲伤的时候,就找我来,好么?” 一只大手突然破开水面,抓住搭在他肩头的小手。她的手软若无骨,跟叶蔚蓝,跟黎妍她们的都不一样。她手指上的茧只有食指指尖才有,那是因为长期握笔才长出来的。而叶蔚蓝跟黎妍手上的茧位置跟她不一样。 这是她的手,干干净净,没有血腥,没有硝烟味道。他握着紧了紧,在听到她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有那么一刻,他想要一直握着这只手…… 有一股暖流注入,他的心融化了开来,觉着自己没有那么冷了。淡笑了下,他清了清喉咙转移话题。 “你好像很习惯给男人擦澡,擦得不错。”他不着痕迹得将抓着她的手改为鼓励性得拍拍她手背,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于悠然俏脸红红,心想男人心才是海底针,一会儿工夫就变脸了。她辩解道:“才不是,我这是第一次。”她手上用力,真的擦得很认真,麦色的皮肤被她擦成了红色。 季淳风继续诱着她:“真的?那你刚才好像很熟悉男人的样子,连别人的身材都可以评价?” “我那是从电视上看来的,真人秀没见过。”她摇头否认,马上合盘托出,力证自己可是很清纯的。 “唔,原来是这么回事。”季淳风满意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于悠然加重自己的语气,力图扭转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从洗澡一事上看得出来,于悠然是个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同志。之后的时间里,她心无旁骛地给季淳风擦了背,洗了头。 可是被她洗着的男人身体却不是那么自然舒服地享受她的服务。没了对话的洗澡过程可以说是相当的痛苦。她的小手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他的皮肤,而他总是被她的触觉牵动神经。 她热乎乎的鼻息扶在他的背上,熨烫着他,她软滑的小手抚摸过他的腰间,一直到他的尾椎骨,她垂下的发落在他的脖颈上,挠着他的痒……季淳风身体再次起了化学效应。 水波晃动中,他腰间的浴巾已经散开,透过飘着浮沫的水面,可以看见他胯/间那里黑黑的一团上,一座山峰笔直而起。 这时候,于悠然的手从他的胸膛而过,正擦拭他的肚腹,手指正好碰触到了他的坚硬上。 “咦,这是什么?”她一愣,没反应过来,直觉手往下探了去,抓住了他的,捏了捏。滑滑的,硬硬的,很有弹性。有点像是蘑菇,下面好粗的伞颈。 “鸡腿蘑?”她的眼中冒出一个问号,很自然地拽了一下,像是采蘑菇那样。 季淳风身体一紧,嗓音从他抽紧的喉咙口逸出:“快松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抽离他那里。过了青春年少以后就不知道脸红为何物的男人,已经吃过荤的男人,此时脸红成了猪肝色。他竟然被一个女孩弄地起了反应,还让她对着自己的老二又摸又捏的,更要命的是,她好像还不知道! 鸡腿蘑,去她的鸡腿蘑! “啊!啊!啊……”于悠然反应过来,尖叫着马不停蹄跑出了浴室。那是,那是男人的那个东西!她刚刚看到的,被包裹在他内/裤中的那个大面积!她怎么会以为那是鸡腿蘑! 于悠然夺门而出,一路疯跑着跑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入夏的晚风吹在脸上也是热热的,幸好夜色浓了,没有人看见她红地快要滴血的脸。她觉得自己再也没脸出去见人了,尤其是季淳风。 她使劲搓了下手,在小区里的喷泉里面像是涮羊肉一样来回涮着手,让凉凉的水洗去她手上的燥热感跟留在上面的皮肤记忆,再把自己的头给埋了下去。 就让她就这么死了算了吧…… 于悠然没敢再回到季淳风家里,一身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于爸爸见到她湿透了的衣服,连头发也是湿的,不觉好奇。“然然,你是怎么啦?弄成这副鬼样子回来?” 于悠然脑海浮起那令她恨不得时光倒回去的画面,脸上再次涨红。她摇晃着脑袋,像是洗完澡的小狗那样,洒了于爸爸一脸的水。 “哦,我下班的时候,刚好哪个家伙从楼上倒了一盆水下来,浇到我头上了。”她扯着谎。 在这之前,于悠然跟家里撒谎说,她们社区服务中心这阵子要下小区去做服务调研,所以回家会比较晚,继续瞒着她闯下的祸。 于爸爸不疑有他,心疼自家闺女,他点了点头道:“快去洗个澡,别弄感冒了。”在他看来,于悠然的脸红是因为她觉得被别人浇了水是件很羞窘的事情。 报纸抖开,于爸爸戴上老花镜,看起了今天的报纸。 于悠然躲在浴缸里泡着澡,一直泡到水彻底凉了。她需要好好冷静冷静。这么缺心眼儿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她真的是无语问苍天。 抬手看着自己已经泡皱了的手掌,她弯了下手指。 男人的老二,怎么可以那么粗,那么大…… 在她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是见过男人的小地弟的。不,是男孩的,小屁孩的,她哥的。小时候,在她哥哥也不知羞耻为何物的时候,他老哥就担忧地看着她,说她没长好,连小几鸡都没长出来就出生了,是先天缺陷。为此,她害怕的哭了很久。 时隔经年,想不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上亲手摸了一把,体验了一回。她一直以为,这个体验要到她的未来丈夫身上才能感受到的…… 洗完澡出来,老爸老妈,连同那个老欺负他的大哥也在客厅里面。 “妈,你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我长颗心?”她没头没脑地问。 “你说什么?”于妈妈手上正捏着牙签戳向切成块的西瓜,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被那盆水浇傻了。刚才于爸爸已经将她的事情告诉了她,为此,他们乐上了一乐。 “你何止缺心眼儿,你还缺根筋。”于昂然糗她,“我就说你因为早产的原因,在妈肚子里面没长全吧。” “去你的。”于悠然白他一眼,愤愤地靠着她老爸坐下。 “喏,给你的。”于妈妈不知从那里抽出一张红色喜帖丢在了于悠然的面前。 于悠然一见到那红色,头皮就发麻起来,悄悄瞥眼看她老妈神情。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那些跟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儿们一个个成了家,结了果……每次接到红色炸弹的时候,就是她被念紧箍咒的时候。 果不其然,于妈妈又开始碎碎念。 “你哥说得没错。当初我嫌你在我肚子里面膈得慌,早早把你生出来了。现在我那个悔啊,应该让你发育全了再生你出来的。我应该把你的脸皮生得厚一点,这样也就不会有男人嫌你太内向,不懂得沟通了。我左看右看,珊珊长相不如你,可是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是带着肚子结婚的。然然啊,你就不能给妈长点脸吗……” 于爸爸在一旁继续看报纸,眼睛却从老花镜上面有意无意扫过她;于昂然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于悠然脑子发涨,她怎么没长脸了,她今儿的脸皮厚大发了,连男人那玩意儿都给摸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霍”得一下站了起来,十分的有气势。 “你干嘛,还敢不服气?”于妈妈牙签上的西瓜已经进了她的肚子里,那尖尖的一头对着于悠然。 于悠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气球,被她妈妈的那根牙签戳破了,瞬间就瘪了气。她垂了头,悻悻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她辗转难眠,想着以后她该怎么办? …… 从那天以后,于悠然没敢再出现在季淳风家里。她用她微薄的工资请了个男看护去照顾他,工作时时心不在焉。 朋友的婚礼她去了,又是她独单一个,成了万年的伴娘,其中郁闷自是不必多说。 之后,不离不弃的于妈妈托人再次给她介绍了个男人,誓要将她嫁出去。 红酒,玫瑰,蜡烛,西餐,优雅的气氛。 对面坐着一个长相温文的男人,架着金边眼镜,十分的有书卷气。此男姓殷,名柏彦,据媒人介绍,这个男人是美术大学的副教授,很快就要升做正教授了,画得一手好画,还有私人画廊,是个很有前途的男人。 内敛沉稳,睿智有思想,有外貌有人品,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吸/毒不玩夜店不打游戏……总之是个顶顶好的男人,堪称绝世好男人。最紧要的是不多话,据说跟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非常适合文静的她。 于妈妈为此乐了好几天,觉得这次自家女儿十分有戏。同样话不多的男人,应该不会嫌弃她的女儿木讷了吧?她为于悠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门前特意嘱咐她,这次别再搞砸了。 于悠然看着眼前摇曳的烛光,脑海中竟然浮现了季淳风的脸庞。差不多的场景,只是她的面前已经换了人,刀叉下的牛排也变得索然无味。 她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此刻他在干嘛呢?那个男看护他还适应吗?他的伤势恢复地如何了?他会想她吗? “于小姐,牛排不好吃吗?”殷柏彦出声询问。 于悠然回了神,眼见她餐盘里面的牛排被她切得七零八落,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称之为笑的表情:“不,我只是习惯将牛排全都切好了才吃。”她胡乱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她的沉默,低垂四十五度角的姿势看在旁的男人眼里,自是羞怯内向的表现,但在殷柏彦的眼中却能看出个道道来。 “哦,原来是这样。”男人并不拆穿她,继而问她平时的喜好,“于小姐平时还有什么喜好?” 于悠然正要回答,装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请稍等。”她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微微侧过身体打开手机里面的短信。 “于悠然,你的猫发/春了,你不来处理好,我就将它丢出去!”充满了季淳风式的霸气口吻。 于悠然眉头皱了皱,坐立不安起来。在她离开之前,那只猫正处于变声期,很有可能像是季淳风说的那样,开始发/情了。 猫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发出恐怖的叫声,叫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叫人头皮发麻,还会随地小便,到处留下它的气息。可问题是,那座房子里就一个同为雄性的季淳风,它到处留气味也不会跑出一个媳妇来啊? 于悠然盯着那条短信傻眼。 她可以想象得到,像季淳风那样的男人,会是怎么样的气愤!十有*真的将梨花给丢出去了! “那个,殷先生,我有急事要先离开,我们,我们改天再约,好吗?”于悠然彻底坐不住了,她顾不了她老妈出门前对她的威胁,急切道。 “那是自然,于小姐有事就先去忙。”殷柏彦含笑点头应允。 “谢谢。”得了谅解,于悠然片刻不停留地拎着小包包小跑出去。她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盯着她背影看的男人眼中闪过的一抹兴味。 有意思的姑娘,殷柏彦温文的脸闪过一抹狡黠,优雅地将手中的银色餐具放下,端起红酒小啜了一口。 …… 于悠然走进季淳风家的时候,恰好听到梨花那声抑扬顿挫的叫声,带着找不到老婆的深深忧郁跟急切,绿色眼珠幽怨地,烦躁地看着她。 “那个,怎么办?”于悠然听着那粗狂的叫声也没了主意,连初见季淳风的尴尬都被叫没了。万幸的是,狸花猫还没有到处小便留气味,只是瞎叫唤。 可是这种叫唤,让喜静的季淳风十分的不能忍,不过,换了她也是不能忍。 试问半夜三更,这么鬼哭狼嚎得嚎一嗓子,胆小的还不被吓死?可胆大的也不是聋子啊! 季淳风给她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要不,我先把它带去宠物医院看看吧。”于悠然自问自答,从猫爬架上取了航空包下来。 “梨花,梨花,过来,姐姐给你找老婆去。”她矮着身子诱使猫儿进去。 季淳风站在她的身侧,从她刚才进门,他就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很是不同,不是往常随意的休闲装。 中长的头发在头顶绾了个丸子头,别了个星星的小发卡,露出她可爱圆润的耳朵,留下两缕发丝垂在脸颊边。她还淡施了薄妆,绯色的腮红,果冻唇彩,看上去非常的甜美可爱。 “你今天有活动?”他打量着跟她妆容配套的小短裙。只到了她的臀部以下一点位置,随着她微微弯腰的姿势,裙子往上挑起,圆翘的臀被包裹在里面,比例完美的白希腿部就这样露在他的眼前。只要她再弯一点腰,他就能知道今天她穿的是什么内/裤了。 还有,她的裙子领口也不怎么高,露出她两弯锁骨,随着她弯腰的姿势,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内里是两座隆起的五月天山被束缚在乳/贴里面。 乳/贴?他皱了皱眉,是谁给她打扮成这样的? “嗯?”于悠然抱着挣扎的狸花猫好不容易给塞进了猫包里。她拍了拍手上的猫毛老实回答他:“哦,有相亲。” 闻言,季淳风的眉头又拢了拢。相亲?她不来伺候他,竟然跑别的男人那里去了?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破坏你的姻缘了。”不知为何,季淳风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的,带着一股子的酸味。 “哦,还好,我跟他说了,以后可以再联系的。” 季淳风眉头皱的不能再皱,插在裤袋里的手指紧了紧。还会联系,就是有戏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10 “去啊,为什么不去。”于悠然说的理所当然。 这几年,她的相亲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差点就能算得上的是“阅人无数”的老前辈了。次数多了,连她自己都快没了信心。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男人对她映象还不错,又肯迁就她话不多的毛病,她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季淳风马上冷了脸,使劲扯下了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 于悠然不懂他怎么又变脸了,心想六月天气变得都没你快。她悻悻站在一旁,浑然不懂季淳风此时的心情变化,只想着别再被他的台风尾扫到,他们还没有和好呢! 这时,猫的节育手术已经完成,宠物医生给猫戴上了伊丽莎白圈,防止它去舔伤处。梨花猫戴着那个喇叭筒,看上去就像是朵巨大的灰色喇叭花。猫儿麻醉未过,恹恹得趴着,与它平时的机灵模样大相径庭。 于悠然心疼死了,小手轻轻抚着它的柔软的皮毛安慰它。 “梨花,伤心了吧。别怕,姐姐这也是为你好。我给你买好吃的,再给你买玩具,以后就好了,没人笑话你的……”她对着还在睡觉的猫嘀嘀咕咕,季淳风被晾在了一边。 她挑了猫粮,猫罐头,零食,玩具,对猫比自己都要大方。问题就出在这里,到了结账的时候,她囊中羞涩了。 眼睛低垂,她瞅着季淳风的口袋,想着该怎么开口。刚才她不知哪里惹到他了,好半晌没搭理她,这叫她望而却步。 “于小姐?”准备收费的助理小姐看着发窘的于悠然,目光瞟向在逗猫狗的季淳风。 季淳风一直冷眼旁观着,见到于悠然对猫的补偿举动,眼中眸光闪烁,眼角继续留意着她。 于悠然想了半晌,开始从打包好的袋子里一样一样又掏出来,挑挑拣拣以后才重新推到助理小姐面前:“就买这些吧。”她扯着嘴角笑了下,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时,一直看她好戏的季淳风才走过来道:“不用了,全部都要”,掏出钱夹,十分利落的付了帐。 于悠然愣愣看着他,张口结舌。他就是要看她窘态的吗?心头恼火,又不敢发作。她只敢抱着猫包在他背后挥拳头。 由于季淳风的手还不利索,所以车子是于悠然开的。她的技术非常的蹩脚,踩一下油门又踩一下刹车,叫季淳风眉头拧了又拧。两人的哑剧终于在季淳风的爆发之下结束。 “你在做什么?玩格子跳吗?”在于悠然又一下踩到刹车时,他发作了。 于悠然缩了缩脖子懦懦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摸过方向盘了,还在找感觉,有点紧、紧张。”她的手在方向盘上滑了两下,心底紧张之外,还有点小窃喜。bmw的豪华版,从前她只有看看的份儿,如今能过过瘾也不错的撒。 季淳风吸了一口气准备开骂,见她缩着脖子等挨骂的小媳妇模样,一口气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他侧头注视窗外夜景,散散心,觉得今天出来就是受气的。他季淳风何等人物,却在这个傻二呆面前没了辙。 路口红绿灯前,“爱慕”的标志性招牌就挂在那里,他抬手看了下手表,营业时间就快结束。眼梢看了眼还在东摸西摸的于悠然,他突然道:“前面路口停一下。” 于悠然看了他一眼,露出不解的表情,但还是点了下头:“好。” 车子磕磕绊绊终于挪到了路口,季淳风下了车,径直走进了蛋糕店,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拎着一个蛋糕盒子。 “给。” 于悠然诧异,这是专门买给她的?为什么?他明明好像在生她气的样子…… “今晚你相亲,我不知道。”季淳风不耐烦冷冷道,接着将蛋糕塞到她手里就开了车门坐车后座去了。 于悠然眨巴了下眼睛,反应过来。他是觉得打断了她的相亲,不好意思的缘故吗?这么说,他对她冷淡,是因为道歉说不出口的原因咯? 哈哈,这个男人真有意思,道歉都道得这么有个性。 她转过头,笑米米地看着他:“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相亲嘛,这次不成还有下一次。”她说的大大咧咧的,丝毫不记得她一次次失败后的沮丧。 “你什么时候听见我说不好意思了?”季淳风继续冷着脸面对她,他怎么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如果真像她说的,那个男人有那么好的话,会瞧得上她这个傻二呆? 不管是她,还是那个他,都要感谢他才对。 对那个男人,面对这个傻二呆一定不好意思开口当面拒绝她;对她于悠然来说,他赶巧把她叫了回来,也是免她受到打击。 这傻二呆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想着跟那男人会有约会,做梦去吧。他买个蛋糕给她,是提前补补她即将受伤的心! 他靠在后座椅子上,手指摸着今晚受伤最严重的生物,开始闭目养神。 如果半年后的季淳风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此刻买蛋糕绝不是在庆祝她相亲失败,而是想要通过这个蛋糕,提前收/买她的心,占据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他一定会将那个未来的自己丢出车子外…… “你明明有说过。”于悠然眼珠子转转,控诉他,“就在你家里的时候。”她再补充上一句。 季淳风眼角抽了抽,她是听不懂别人的反语吗? “闭嘴,开车。”他直接下令。猫不叫了,她开始吵了,烦。 于悠然这次没有被他冷淡的态度所吓到。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真是的,做人要诚恳!她对着后视镜里的男人吐了吐舌,笑容变得更大,嘴角一直翘着直到他家。 洁净的浴缸让她回忆起那次的尴尬。她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弄的,当时,她撇下他逃跑了…… “那个,那个看护你还满意吗?”于悠然红着脸,问得很羞怯。 “谁?” “我请来的那个,男看护。” “没见过。”季淳风直接回答道。楼下的管理员跟他报告的时候,他压根就没让人上来,所以他说没见过也是事实。 于悠然傻眼。没见到,怎么可能,她已经付了一个月的工钱给人家,还详细交代了地址跟服务对象,怎么会没见到! 她匆忙掏出手机准备拨号,嘴里紧张叨叨:“糟糕,我遇到骗子了,好多钱呐……” “你要打给谁?” “中介公司,他们介绍了个骗子给我,我得找他们算账!”于悠然神情气愤,脑子一根筋地专注于那个事情去了,而没想过季淳风这两个星期没有任何人照顾,是怎么活过来的。 季淳风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直接按掉。“不用打了,他们没有骗你,是我没要。” “什么?”于悠然在晚风中凌乱。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我的钱……”她的心在哭泣,那时她存了两个月的薪水啊…… “你说什么?”季淳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上前一步逼近于悠然。 他因为她而手受伤,这个时候她关心的不是他的复原状况,不问问他会不会不方便,反而心疼她的钱? 这只小白眼狼,亏他给她付了帐,亏他一时心热给她买了蛋糕! “额,我,我是说,那家中介公司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既然你不满意,他们可以跟我说啊。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算完了,太没道德了,我要去投诉他们。” 于悠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脑子突然好使了,话风一转,将过错全推给了中介公司。她心里吁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够机灵。不然以季淳风这种别扭脾气,指不定怎么折腾她呢。 长相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相处的男人,于悠然在心里默默记上这一笔。 季淳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才不会说,是他让管理员转告,他不用看护,那笔钱送中介公司跟那男人了。 “那么季淳风,你这两个星期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于悠然终于想起要关心他,小心看着他的脸色问话。 她想说,她不是故意落跑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季淳风又是一声冷哼。他手上的绷带已经拆了,灵活程度也已恢复,不过这点他也不会告诉她。 无论是之前受训的日子,还是之后执行任务,他们都必须做到极快得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包括受伤了,他们也有他们的方法加速伤势愈合。这点小伤,只是小意思。可是,他喜欢看于悠然为他跑前跑后,嘘寒问暖的样子。这样的她,让他有一种自己被珍视的感觉,心里会变得很温暖很舒服,感觉自己就是她世界的中心。 她不来了,他自是不需要再装着不方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季淳风抬起自己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道:“现在绷带拆了,不过还没有以前灵活,你继续过来照顾我。那件事情就翻篇了,不准你再提,也不准你再想。”他警告得瞥她一眼,气势上觉得地压倒她。 于悠然心虚,忙不迭得点头,小鸡啄米一样应承:“是的,是的,翻篇了,翻篇了。”刚说完,她的眼又悄悄扫过他的裆.部,咽了一口口水。 这种冲击脑神经的事情,除非她失忆,不然,她怎么可能忘掉…… …… 于悠然等了好几年的桃花终于开了,回到家时,于妈妈冲上前就重重得搂住她,高兴得眼泪汪汪。于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从老花镜下擦了擦眼角。 于昂然对着她撒了一把玫瑰花瓣,直说“‘好花堪折直须折’,我家老桃花终于被人看中了,恭喜啊。” 彼时,于悠然还傻愣愣得看着自己亲人:“发生什么事情啦?” “然然呀,妈妈打电话问葛阿姨了,对方说对你很满意,你可要抓紧了呀。”于妈妈笑米米得看着自家女人,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 她注意到于悠然手中的“爱慕”蛋糕盒,再想想自家女儿这么晚才回来,那相亲一定是不错的,成功了。估计年底就能筹备婚礼了。她笑得更加开心,顾不得眼角的鱼尾纹展开了。 “啊?”于悠然张嘴傻眼。她只是单方面往好的方面去想,没想到真成功了? 她没有像她父母那样的高兴,心头莫名有点沉,连带觉得手上蛋糕也有点沉。 …… 相亲第三天之后,于悠然接到殷柏彦的电话,约她去南山看日出。 于悠然在电话彼端一下子就苦了脸。看日出,意味着天不亮就要出来了。那时她想,难怪那个男人也找不着中意的女朋友,感情就是因为他太古怪了,把人家都给吓跑了。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看日出……如果是看夕阳的话,她会很乐意的。当然,其他姑娘肯定也很乐意,那么就轮不到她了…… 于悠然自大学毕业以后,第一次赶了那么早的一个早起。 “早上好,悠然。”殷柏彦觉得既然相中了她,那么称呼上就没必要生分得叫一声“于小姐”了。 于悠然在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太阳神……在画画?没错,是太阳神。 他逆光而站,前面是视野开阔的人造水库,湖水变成了渐变色,从近及远,由淡墨色变成了金红色。山群围绕,太阳在湖面上已经冒出了头,山青水秀。男人就在那样的背景下对她温柔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桃花眼中盛着金光。他的面前已经架好了一副画架,手中握着一支油彩画笔。 “早……”她呆呆看着耀眼的男人,忽然不敢靠近。 殷柏彦向她招手:“过来。”他转身,从车子的后备箱里面拿出早点来。“还没来得及吃早点吧,我带着了,过来趁热吃。” 于悠然接过,傻傻看着他。“不是去登山吗?”她特意穿了登山装,再看了看男人准备的东西。 约会看日出,直觉地,她以为是登上山顶去看了。 “嗯?”殷柏彦歉然地看着她:“抱歉,我忘了说了。我有工作,但是我又很想见到悠然你。上次那一面过后,我以为你会主动约我的,于是我等啊等,可你怎么也没有给我电话,所以……” ……分割线…… 太困了,今儿就到这里吧。那个blue,你看到我的留言的话,就看我在评论区给你的回复吧,抱歉,我没有看到你后来回在那里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11 “额,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于悠然脸上浮上绯红。言悫鹉琻他说他想见到她?她的心有点飘了起来。活着这么多年,对她说过这句话的男人,只有她的老哥,于昂然,叫她去跑腿的时候。 “那我会不会打搅到你作画?”她看到他画的画,已经画出一个大概轮廓,觉得自己有点过意不去。他那么早就到了,她还偷偷埋怨他约得太早…… “不会,你先看看风景,这边风景很不错。”殷柏彦嘴角浮着笑招呼她,已经专注起手上作品来。 于悠然吸着豆汁乖乖坐在一边,时而看看山水,时而看看男人画的画,安静的很,一点都不敢打搅到神情专注的他。 画布上,随着他每添上去的一笔,就多了一分灵动。日出时候的壮丽跃然纸上,红日云霞,镀上金色的群山,金鳞水波,自成风景。她知道日出的时候是很漂亮的,但她不知道在他的笔下会是这么的美。 赤金日光下,一行雀鸟飞过,他在画布上点上几笔。湖边晨钓的老者带着遮阳帽,很悠闲的样子,他寥寥数笔勾勒出来。钓竿上甩尾跳出水面的鱼儿麟光闪闪,他涂上一点白色…… 于悠然看着男人的画笔,觉得很是神奇。为何同样一支笔,在她的手上就没有这样的美出来呢? 她手指头动动,为自己汗颜。她很早就知道她没什么画画天赋,事实上她什么天赋都没有,稀里糊涂的活到了二十五岁。她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才能”的,估计就是有耐心,百折不挠的耐心。 从她会开始玩泥巴起,于爸爸就教她说“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虽然长大以后,她一直很好奇,那铁杵磨出来的针,针眼要怎么弄?不过,她还是坚信着那句教条,事实证明,那句话在大部分的时候是正确的。 这不,她本来以为这辈子相亲无望的,可她等到了愿意跟她交往,对她好的人,而且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很棒。她越看越有兴趣,越看越投入,十分期待着这幅画完工的时候,是怎样的。 殷柏彦在作画的时候,并不是于悠然所看到的那样神情专注。他眼梢余光一直在注意于悠然的动静,嘴角笑纹浮动。 她果然是他挑中的女孩。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她不像别的女孩那样,要么带着耳麦听音乐,要么睡觉,要么玩手机。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画画,偶尔投给她一个眼神的时候,她会笑着回应,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这样的她,有一种闲静的味道,让人觉得很放松。不需要,只要她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挂在山边,凉凉的湖风也变得有些灼热。于悠然已经脱去了登山服,即便是这样,她的身上也起了一层汗,滴滴答答顺着皮肤往下滑,她抬了小手给自己扇扇风。远处垂钓的老者收起了鱼钩准备回家。天空中没有了飞鸟的踪迹,倒是夏禅鸣叫个不停。 殷柏彦选的地方是一颗松树下,投下的大片阴影挡住了大部分的日头。他的额头也是起了一层薄汗,但依旧全心扑在画作上,手下笔不停。画已经到了结尾部分,他完全投入了进去,汗水湿了他的脸,他随手抹了一把,汗湿的掌心在一边的毛巾上擦了擦,继续投入。 于悠然瞅了瞅他,担心有汗水滴在他的画作上,功亏一篑,忽然站了起来,就地取材,抽了那条毛巾给他扇风。 阵阵凉风,透人心脾。殷柏彦扭头对她感激一笑,手上画笔动作快了一些。 又是数笔上去,将本来很有层次感的画作变得更加的饱满,更加的灵动,好像可以感觉到树叶在动,鱼儿在跃。这是一副悠闲愉悦的早晨,随便哪一个人看到,都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幸福感。 他搁了油笔,站在画作前端赏。“看看怎么样?” 于悠然感慨一声:“好漂亮。喜欢睡懒觉的人看到这么美的早晨,估计也想要早起来看一看日出了吧。”她手指头在画布上空虚空摸过一遍,好想钻进这幅画里面去,这样,就可以永远停留在这样美好静谧的早晨中,可以青春不老啊…… 殷柏彦看着于悠然眼睛中露出的喜欢,心中有着一种满足感,又有着得到她肯定的虚荣。“送你。”他道。 “什么?”于悠然回过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不是傻瓜,分不出个好歹来。这幅画,一看就知道可以卖个大价钱。送给她,那她不是占了大便宜!“这怎么行!”她受宠若惊,眼睛瞪得圆圆的,但是身子倒是往画布旁边挪了一小步,手指悄悄摸在后面的画架上。 殷柏彦是个画家,那么他的作品就是有收藏价值的。将来万一他们做不成夫妻,她还有他的画。卖了出去的话……她心中窃喜,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嘻嘻,起了个大早就赚到了!果然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这是我要送给你的见面礼,也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礼物。”殷柏彦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的优雅迷人,在夏日阳光中,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就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于悠然此刻想到了他们如此悲观的将来,还会不会笑得这么优雅。 “这幅画,说起来是我们一起完成的,很有意义。我希望你能收下。” 于悠然是个不怎么懂得拒绝的人。你要叫她干活,她不会推却偷懒,你要送她东西,她意思一下就会收下。 “我哪有出到什么力啊,都是你画出来的。”于悠然不好意思地谦虚了下,“我都没有准备礼物回赠给你。”她挠挠头,怪自己的粗心失礼。 “你有送我礼物啊。”殷柏彦顺了下被她拨乱的头发,“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早晨。” 于悠然脸颊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得垂下了头。好亲密的动作,好温柔的男人。她等到现在才遇上了一个对她好的人,是不是可以说,月老爷爷把最好的留给了她? “你好会说话呀。”她绞着手指头,羞答答的小模样让人想要亲她一口。 “啵”一下,心动,行动。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啊!”于悠然脸颊彻底红了,他亲了她!她捂着脸,傻愣愣的看着他。虽然不是在嘴上,但是……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呢…… “对不起,但是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殷柏彦歉然笑了笑。但是他不后悔自己这么做了。 对于于悠然来说,从时间上来讲,他只是一个相处不过第二次的陌生人,但是,对殷柏彦来说,他对她并不陌生。 在他八岁那一年,同样是在这个地方,这棵树下,他第一次遇见了她。那时候,他们身后的那颗松树还没有这么高大,只是一颗刚刚栽下的小树苗。那时候,于悠然还只是个小小姑娘,在不平整的地上,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 那时,他刚刚学画。他坐在树下,拿着一副自认为很好,但是却被老师批评得一文不值的画,心里极度沮丧,想要撕掉,再也不想学画了。 这时候,小小的于悠然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满手都是泥巴,脸上跟衣服上也沾上了,看上去像是泥巴做的一样。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他跟前,凑过来看了看他手上的画,忽然蹲坐了下来,小眼珠子一直盯着他的手上。 “哇,真好看。”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十分的甜。小手想要去碰,但是看了看自己脏乎乎的手,又缩了回来。蹲累了,她软软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坐着,一直在看他的画,半天才冒出一句:“我哥哥的,没你画的好。” 她嘟着小嘴,水汪汪的眼睛里露出满心的喜欢,叫他心中生出一股激流来。情不自禁的,他捏了一个小女孩的脸颊,亲了她。 “喜欢吗?哥哥送给你好不好?” 小于悠然不客气地收走了他的画,对他说“小哥哥,你要当个画家哦……” 回忆起当年,殷伯彦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如今他已经是个画家,多亏了她当年的鼓励。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他,虽然不知道,她是否还留着他当年的那张画作。 她还是跟她小时候一样的善良可爱,心灵通透,就跟记忆中的一样。 他的身边来来去去,从来不缺女人,老师、学生、艺术家,但他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他的心中一直空留着那个位置,不知道谁人可以进驻。那时候他满心的不在乎。因为不是他要的,他不会将就。 跟他一起合作开画廊的郎月说,他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人,所以他才不会接受任何女人。如果他想要这辈子不完全献身给艺术,那么,他就要去寻找到那个人。 那时候,他只是笑笑,笑朗月浪漫过了头,他的心里有没有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可是,朗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给他安排了个相亲,还替他答应下来了。 他不是一个会给谁面子的人,但是当他看到朗月给他的照片时,他转了念头。 照片上的人叫于悠然,有着一双漂亮的杏眼,弯弯眉毛,时刻都是一副爱笑的脸,只看一看就叫人记住。时隔二十年,但照片上的人影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小女孩重叠,是她吗…… 再次相见,他不敢确定,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于是他安排了这一次的约会。 万幸的是,她的相貌虽然已经长开了,但是她的性格还是跟她小时候一样。 于悠然低垂着头,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心头小鹿乱跳。实在是太羞人了。此刻,有一个叫季淳风的人已经被她丢到了爪洼国去了。 “你的电话在响。”殷伯彦看着害羞的她,提醒她。 “嗯?哦,是啊。”她还未从害羞中反应过来,掏个手机都是手忙脚乱的。 “于悠然,你在哪儿?你是要饿死我吗?快给我过来做饭。”电话那头的男人口气不善。 于悠然看了下时间,不由大惊失色。糟糕,看他画画,不由忘了时间,她忘了她还有一份罪要恕!原本她打算出来一上午,赶在十点之前就回去的。这下子,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肯定要发飙了。 她的头皮麻了麻,顾不得害羞了。“那个,我要回去了,我们下次再约吧,下次,我约你。” “下次,下次是多久?”殷柏彦逗她。看来她是个很容易转移注意力的女孩,一个电话就可以将她给带走。虽然他有点感激那个电话将他们之间的尴尬给带走了,但是,也带走了她的人。 他的心思转了转,看来以后得找个方法,让她不会每次在约会的时候中途走人。 “不会很久的,我有空就约你。”于悠然这次下了保证。 …… 殷柏彦要送于悠然去她要去的目的地,而于姑娘没心眼儿的直接告知了。在她心里,她坦坦荡荡,没什么好要隐瞒的。当然,她的家人除外。 据她解释,她是因为闯了祸,现在在补偿人家。彼时,殷柏彦想,她真的是个负责任的好姑娘。如果知道她要去“恕罪”的对象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腹黑危险的男人,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他一定不要她那么负责任…… 将于悠然送到了季淳风所在的高级公寓,他目送着她走进了那栋大楼才离开。 于悠然提着路上顺便买的午餐终于回到了季淳风的家里。 “你就给我吃这个?”季淳风不满。 “你不是饿吗?我怕你等不及,就给你买了快餐。你别这样嘛,这个午餐也很贵的,好不好……”于悠然手上动作不停,嘴巴也不停,竭力试图说服季淳风,让他觉得这午餐是很美味可口的。 “你干什么去了?”季淳风看她满头大汗,好像很忙碌的样子,也就不再为难她了。他坐了下来,将就着吃起来。 午餐是很美味,比她的手艺要好,但是,他还是想要吃她亲手做的,所以吃得不甚开心。 “嗯,有事情。”在季淳风面前,她不敢说谎。每次她想要说谎的时候,对上他的眼,她就说不下去。在她看来,季淳风的眼就好像测谎仪。所以,她选择了模糊的回答。 “什么事情?”他的声线冷冷,表情也是冷冷。于悠然的脸颊绯红,一双眼比往常多了几分笑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事情。那么,她所说的事,就一定是可以令她开心的事情。而她遇到开心的事情,一般都藏不住,见到他一定会讲给他听。可是这次,她却想要隐瞒了。 她想要隐瞒的开心事……季淳风眼眸眯了一下,忽然重重放下了筷子,盯着她。 “怎,怎么了?”于悠然看他严肃的表情,结巴起来。 “我想知道你是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比我的手还重要。难道你不知道吃快餐,再好吃都不及自己做的有营养吗?你想要我继续这样多久?”他举起那只受伤过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下,成功引起她的愧疚心。 “我是个律师,对你来说不巧的是,我还是个金牌律师,收费要比一般律师还要贵,以天收费。你知道我这段日子因为你,损失了有多少了吗?现在我只是要你来照顾我一下,其他都没跟你收费,怎么,你找到大款傍着了,所以可以这么忽悠我了?” 他说得严厉,丝毫未发觉自己的言语中透着酸味跟急切,就好像他的玩具就要被人抢走了,他用着卑劣的招在威胁她,留住她,阻止她。 于悠然头垂的不能再低,恨不得塞进自己的胸膛里面。她当然知道他很厉害。可是,这是她的人生大事啊,他吃一顿快餐又不会怎样,哪有他说得那么严重…… 她扁了扁嘴,眼睛发酸,这一酸,眼泪就想要落下。可她是个倔强的姑娘,自是不肯让自己的眼泪在他的面前落下。于是,她抬手擦了一把酸涩的眼睛。 “我才没有傍大款,才没有。”带着浓浓的鼻音,她话语有点急切,“他是我这辈子的希望了,错过这次,我还要等多久才有下一个?下一个会比他更好吗?”她发泄着她的不满跟委屈。 “我知道我给你造成了损失。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当是我包你好了。这段时间的律师费,我会分期付款还给你的。”她很有骨气地补上一句。 季淳风听她带着哭腔的腔调,抬起了她的下巴。杏眼中盈着泪,他很好奇她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不被地心引力吸引落下的。她咬着唇,很有骨气的转移了视线不看他。 “怎么哭了。”季淳风看她委屈的模样,心软了下来,手指擦过她的眼,“你才多大,就这么急着要将自己嫁出去?” 他?她果然是个经不住追问的人,三两句话就将问话给套出来了。想要瞒他?她还太嫩了一些。 ……分割线…… 腹黑的季哥哥vs腹黑的殷哥哥,一个送蛋糕,一个送画,小白兔最后要给谁吃掉?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谢谢订阅!那些剩下的男人们:“淳”风化雨12 “像你这样的,当然不愁没有人要。言悫鹉琻”于悠然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像我这样的,在人群里面一抓一大把,我又争不过人家,我又笨……” 季淳风听她自贬,心里头又觉得好笑,又觉不舍。她还真是很有觉悟。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刚想好好安慰一下她,给她树立一点信心,就听她手机忙碌起来。只见她抓着电话就躲洗手间去了。 季淳风眯了眯眼,看她那样儿,定是跟那男人有关。他深吸一口气,刚刚才好转的心情就被破坏地烟消云散,他的心底有种抓不住她的感觉,以他为中心的世界即将崩塌的征兆。 于悠然接了个电话就匆匆下了楼,季淳风从落地窗向下看过去。穿着绿色t恤衫的小点儿跑的起劲,那边停着一辆宾利,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靠在车子上,见到小点儿就笑得阳光灿烂。 季淳风的脸彻底黑了,踱了步子离开窗户边,自行倒了一杯酒一口下肚,眯着眼想事情…… 楼下。 于悠然笑米米地走向殷柏彦,脸上因为跑得急而带着粉色,看上去十分的有活力。 “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跑。”殷柏彦抽了手帕给她擦汗,一脸的宠溺。 “我怕你等急了。现在正中午,太阳这么晒呢。”于悠然对殷柏彦的亲昵有点不自在,稍稍躲闪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手帕自己擦汗。“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给你这个,不是说这幅画送给你了么。我拿去裱了一个画框,这幅画交到你手上,就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你的了。” 于悠然笑得乐呵,欣然接过画:“这么周到啊,看来我得好好想一个礼物才能抵得上你的这份心意。”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已经在想要找什么了。人家给的是纯手工作品,既拿的出手,又上档次,不低俗,有品位…… 她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出来,视线不由往楼上瞟了一眼。季淳风也是男人,如果是他,他会想要什么呢?她决定待会儿上去好好问问他、 殷柏彦见到于悠然往楼上看,以为她是担心她要补偿服务的那个人脾气不大好,他道:“那个人对你不好吗?出来一会儿就会生气?” 于悠然愣了下,不明白他怎么会转到季淳风上头去。不过说到对她好不好这个问题,她倒是真有一肚子苦水要倒。 “是啊,他的脾气不太好。没给他做饭也发脾气,说我买的快餐没营养。”她撇了下嘴,悻悻道。 殷柏彦见她凌乱的头发拨好,很体贴地放她上去。“嗯,是有够坏的。”他顺着她的意思谴责,“那么你回去吧,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你说的,下次约会由你来定时间。” “一定!”于悠然说得信誓旦旦。 于悠然抱着画回到季淳风的家,迫不及待得打开了外面的包装现给他看。 “看,这是他送给我的画,漂亮吗?”她看得欢喜,丝毫没有察觉到季淳风黑透了的脸。 “不就是幅画,有什么好看的。”季淳风不以为然,抱着手臂走开,看了一眼之后就不看第二眼了。 “切。”于悠然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心想孤独的男人就是见不得她好才这样。她小心翼翼地又将画给包了起来,一边嘀咕,“像你这样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欣赏,看看你的房子里面,不是黑就是白,单调的很,哼。” 季淳风端着水杯喝水,眼梢注意着她的动作。连个边边角角都折叠得仔仔细细,像是跟艺术品店包装那样仔细,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你不是把画拆开了么,又包回去做什么。他给的东西你就这么喜欢?” 于悠然头都没抬,回他道:“那是当然,这是第一次有男人送我礼物呢。” 季淳风差点被一口水给噎着,他没好气得“咚”搁了水杯,三两步走到于悠然面前。“你确定这是你第一次从男人那里收到东西?”他眯着黑眸,有种她敢说是他就一脚踢碎那副画的感觉。 于悠然愣了愣,仔仔细细想了一会儿,但记忆中,这确实是的啊。再看季淳风黑着的脸,这善变的男人在矫情什么? 季淳风这次看不惯她呆愣的傻模样儿,逼近她一步道:“你前前后后收过我两个‘爱慕’的蛋糕,那就不算?还有你给你的猫买的那些东西,是我付的账,那些就不算?” 于悠然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摇头。“我们是朋友关系,跟那种关系是不一样的。”她说得坦然,又好奇季淳风做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单纯的眼睛眨了眨,表示那实在不能算。 季淳风简直要被她打败了,心里酸的要命,可是转念一想,他心酸个什么劲儿?于悠然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只是一个可以逗他笑的女孩。她不是他的私有物品,她有她交友的空间。 她想要一个可以陪着她的男朋友,以后再变成那个人的妻子,再是那人孩子的母亲……这些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这么想着,可是心里还是酸着,说出口的话却是:“你凭什么认定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是男女关系了?不过是见过两次面而已。” 于悠然眉头皱了皱,这男人是在跟她讨论要到什么程度的关系才算是男女关系吗?他们是相亲认识的,相亲代表什么意义他懂不懂?谁吃饱了撑得,跟一个相亲的男人做普通朋友,浪费感情? “凭他说他想我,希望我找他约会。”于悠然想到殷柏彦对她说的话,脸蛋红了红,眉眼带着笑,那风情大有情窦大开的味道。她想到那个亲在脸颊上的吻,脸色又红了红,小声说,“他还亲了我呢,你说我们算不算是正式的男女关系了呢?” 季淳风心头一股无名火迅速窜起。真是听够了,她是打算将他当成妇/女之友了吗? “于悠然,你还有没有警戒心!才见过几次面,你就又是收人礼物,又是被人亲。那么下次呢?你打算以身相许吗?你这么笨,下次一定被人吃了还在傻乐!亲一下就算是男女朋友?那你还摸过我呢,那么说来,你跟我是夫妻关系了?” 于悠然正惷心荡漾着呢,被他突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你干嘛,是你先提起我跟他的关系问题的。还有,你说那件事情已经翻篇了。”想到那件蠢事,她的脸就红成了一个大辣椒,热到快要爆炸。 “我们怎么会是夫妻关系,我,我就当做我是护工,你是一残疾人,我照顾你怎么了我!”她气呼呼的,“那事儿本来就是这样,你当时是残疾,现在也是残疾。所以我摸了你那儿正常的很!”于悠然解气道。 他就是一个残疾,心理跟生理都残疾!明明说好不再提的! “我是残疾?”季淳风被她一口气堵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小嘴这么会说话了,将他气的慌。 于悠然见他脸色更加的黑,不由缩了缩脖子,但骨气渣渣还在:“对,你就是。你看你手不是还没好么?” 季淳风不理她的回嘴,接着道:“他亲了你哪里?”这件事情很重要,比讨论他们之间的事情更重要。 于悠然点了点自己的右脸,季淳风二话不说抬起手来。于悠然被他黑面包公的脸吓得不敢动,见他抬手,还以为他要打她,条件反射到缩了一下。 “别动。”季淳风抬起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一手摸上她的右脸,使劲擦了起来。于悠然看出他的目的,他好像是要擦去印在她脸上的痕迹。可是,她有交往的男友了,他这么不开心做什么?难道…… “季淳风,你是不是喜欢我?”于悠然盯着他的眼,突然问道。 季淳风擦着她手的脸一顿,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是啊,从得知她去相亲开始,他的心就患得患失的,心情起伏的厉害。这算是喜欢吗?只是将她当做一个陪伴而已…… 他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倒是想得美。我喜欢你?自我感觉会不会太良好了一点。” “那不就好了,你气什么。”于悠然不知为何,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被针刺了一下,麻疼麻疼的。 就是因为他太高高在上,让她感觉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连肖想一下他都免了,自动地归类成了蓝颜知己。他们之间悬殊太大,不可能的,再说,她知道他的心中有一个人,她不是笨蛋看不出来什么。 …… 于悠然跟季淳风闹得不欢而散,抱着画悻悻的回了家。今天的心情有点像是过山车,到了最后,直接荡到了谷底。 “季淳风,你这个混蛋。”于悠然委屈。她好不容易交一个男朋友,就遇上了他这个障碍,不但打搅了她的约会,还对她的恋情这么讽刺。 季淳风在她出门前毒嘴地说“于悠然,那男人根本就不适合你,你们早晚得分……” 不适合,殷柏彦怎么不适合她了?他有风度,有涵养,才不像他呢! 于悠然将画拆了开来,从工具箱里取了钉子锤子,一通忙活后,将画挂在了自己房间。她躺在床上,呆呆盯着那副画,脑袋里却是乱糟糟的。 “爱慕”的蛋糕盒子是非常精致的,是一个房屋形状的硬纸板盒子,里面蛋糕吃掉以后,还能当成装饰品来用。于悠然没舍得扔,将两个蛋糕盒子当成了存钱罐,摆放在她的书桌上。 她的视线从墙上的画前挪到了书桌上。 仔细想想,从异性那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的确是来自季淳风。 季淳风……他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妹妹吧。她抿了抿嘴,阖上眼,不去想,不去想,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天下太平…… …… 又到季淳风去探望黎妍的日子。 重刑监狱里,黎妍神色平淡,正如她所说的,如今她的心很平静,可是来看他的人心里却不平静。 “淳风,是谁让你的心这么的不安定?”黎妍淡淡笑着,空洞的眼看着季淳风。 “你在说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不都是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季淳风也是淡笑了下,不过搁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 “不,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些。”黎妍轻摇了下头,她看不见,但是在监狱的日子,她的心变得越来越亮。“你有了让你的心不安定的人,是吗?” “怎么可能?”季淳风苦笑了下。他的心只有那么一个人,不会再有别人了…… “为什么不可能?我最近在看佛理。上面有一则故事,是说枯树也能逢春。我们都以为我们的心已经死了,其实不然。就像那棵枯树,它的旁边有新的生命长出来,那就是它新的春天。” “淳风,叶蔚蓝在你的心里已经成为了过去,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要再把自己禁锢在自己圈出来的牢笼里面,让自己变得孤单。我们谁都有追求幸福快乐的权利。我已经放下了你,你看,我身在这里,可是我过得很满足。” “那么你呢?如果有那么一个女人让你动心了,就不要再压抑自己。我们一直都活的太孤单了,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你能一直这么下去吗?是,我们都获得了安宁,可你准备做和尚吗?叶蔚蓝不是你心中的牢笼,如果她知道你因为她变得不愿再去爱一个人,我想她即使在幸福中也不会安心的吧。” “……”季淳风沉默了。尘埃落定之后,他便再没去见过她,也没有跟前冥夜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有往来,因为他自己都过不了那一关。那道隔阂太深太重。他知道了夏瑾是他的亲妹妹,可是就是这个亲妹妹他自己都无法去真正面对。这个世界,他真的是孤单一个人…… 走出监狱,外面是晴空万里,跟他的心情大相径庭。 黎妍说他的心里有了让他再次心跳的人,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个眉眼爱笑的女孩。他该要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吗? …… 季淳风手伤休养期间并不是纯粹的休息,无聊的时候看看新闻。他在着手他的律师楼,凭着他过去的人脉资源,他重新杀回了律师界。 梨花自从去势以后便心无旁骛地吃吃喝喝,成功地向着肥猫之路奔跑着。此时它刚吃饱喝足躺在茶几上,看上去就像一只硕大的海参。它的旁边放了一大摞的请柬,是律师楼开张那天要请的宾客。 梨花尾巴甩甩,碰倒叠起来的请柬。于悠然瞪了瞪它,梨花自动无视了她的瞪眼,舔起了它高贵的猫爪。 于悠然深感不管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季淳风家,她都是一个没有地位的人。她认命地蹲下一张张捡起那些请柬,习惯性地给猫上课,尽管一向没什么用。 “梨花,我是叫你运动运动,渐渐肥,不是让你给我找事减肥,你懂么,嗯?” 狸花猫瞅了她一眼,“瞄”一声叫,于悠然以为这是猫对她的回应,刚嘴角咧开要夸它乖,结果猫儿拖着它肥重的身躯“咚”一下跳下茶几,向着门口而去。 门打开,季淳风从外面回来了,狸花猫热情如火得围着季淳风打转,蹭他的裤腿,将他的裤腿蹭上一层猫毛,变了用声调的嗓音“喵喵”叫。 于悠然感觉自己的额头滴下一滴汗。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它,它却对她爱理不理,倒是对那个男人忠贞不二,矢志不渝。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猫不管是在去势前还是去势后,八成是一只断袖的!还是只会看男/色的断袖猫。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是不分物种的! 她站了起来,将捡起的请柬重重在茶几上磕了两下,既显示她的存在,又发泄她的不满。 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便一直冷战着。谁都没有拉下脸来,她不跟他说话,每天过来做完事情就走。他也不跟她说话,将她当成空气。 季淳风脱下外套,眼尾扫到她手上的那叠请柬。那叠请柬里面有她的份儿,可是他还没有跟她说,她是在翻有没有她的名字? 他径自走过来,从她手中抽走那叠请柬,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刚整理好的请柬又散了开来。 于悠然憋着气,腮帮鼓鼓的。她忍了忍,开口道:“季淳风,既然你的手已经完全好了,那么我想我也不用再天天来你这儿了。梨花我带走,以后你就不用再对着我这张脸了。” 季淳风闻言,“霍”一下转了身体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都跟我绝交了,我还赖在你这儿干嘛?” “我什么时候说跟你绝交?”季淳风被她弄得有点儿糊涂了,还有那只肥猫,“你的猫找到新的住处了?” “难道不是吗”于悠然头往沙发上那叠乱了的请柬点了下,表示他的行为就是证据,“柏彦答应给我养猫,以后我不用麻烦你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谢谢订阅!谢谢订阅!初吻没了!(八千更) “柏彦?”季淳风眯起了眼,眸光变得深沉,他有一种被人利用过后就抛弃的感觉。言悫鹉琻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的下颔抽紧了,不悦的看着于悠然。 于悠然此时还不知自将要引起一场不小的飓风,报复似的点头。“对,柏彦说了,他会帮我照顾梨花,他知道我有只猫以后也说很想要见见它呢。” 哼,她心里重重哼了一声。我要把你们两个公的给分开,叫你们无视我! 柏彦那么温柔,他一定会好好帮我照顾梨花的,才不像你,只知道指挥我! “好啊,把你的猫,连带你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统统带走,别让我看到有一跟猫毛!”季淳风火头上来,下着苛刻的命令。 没良心的女人,现在有了男朋友就亟不可待地要离开他,亏他还打算请她去宴会的。他垂着的手握成了拳,紧了紧。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只是跟你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哼!”于悠然置气地走到一边,重重得踩着步子,恨不得把地板踏穿。她掏出手机要给殷柏彦打电话,想要叫他来接她跟她的猫。 季淳风见到她的手机,一步上前就给劈手夺过,上面已经点出联系人来。“殷柏彦”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好啊,她还真是会打算盘,如今救兵随时可以召唤了! “你干嘛!”于悠然手机被枪,不甘心地伸手过去要抢回来。 “唔……”季淳风就着她斜过来的身体,一手搂住她的腰,用着极快的速度吻住她。他实在不喜欢听她在他的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也不喜欢她有了新的可以依靠的人。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走,不想她就此离开他的世界。 为什么用这种方式?他也不知道。身体行动快过大脑思考,他就这么做了,而且既然做了,就不会让她走。 于悠然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了。瞪大的眼珠子直直瞧着眼前放大的脸孔。 同样乌黑的眼珠互相瞪视着,在彼此的瞳孔中相映成辉,唇瓣相贴,空气在这一刻凝滞了。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她的初吻! 于悠然瞪视了一分钟后,反应过来,小手推拒着季淳风的胸膛。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怎么可以随便跟别的男人亲吻!她会变成坏女孩的! 察觉到于悠然的抗拒,季淳风更加搂紧了她的腰肢,不让她逃开,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不让她退开,同时咬住了她的唇瓣,惩罚似的牙齿用力。 “唔……”于悠然被咬住了唇,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用力逃开。她的唇被咬得好疼,眼睛水汪汪的。 季淳风是个变/态大魔王,强吻了她,还欺负她……她觉得委屈不已,脸颊火热火热。是害羞还是气愤,她不知道了。她的脑海变成了一团浆糊。 紧密相贴的唇僵持了有多久,于悠然不知道。她用水汪汪的眼控诉着眼前这个大魔王,但是渐渐的,她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身体里面生出来,好像她的体内有一种东西长出来了,带给她一种全新的体验…… 季淳风抬手手开了她的头,将她的眼皮轻轻的阖上,同时也松开了她的唇,深深的看着她水润如花朵的唇瓣,低声道:“别抗拒我,感受这个吻。” 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唇瓣上,热的她痒痒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跟他低哑的嗓音一样,酥了,软了,搁在两人之间的小手松了开来,自动的环住他的脖颈。 季淳风重新低下了头,贴上她的唇,用舌尖描摹她漂亮的唇形,然后抵开她轻闭着的唇,钻了进去。她好甜,味道出乎意料的好。他顶开了她的牙,再更深一步,在她的嘴里翻江倒海地一番搅动,横在她腰肢的手紧了又紧。她的身体很柔软,像是柳枝一样,他让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让她靠着自己。 于悠然吓到了,躲避着他的舌,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她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快要被他全部吸走,她的身体就像是雪人一样,随着他们之间的热情而要融化,她快要承受不住,只能紧紧的攀附着他,不让自己滑落。 季淳风在她的口腔里面,像是在玩着追逐游戏一样,追着她退缩的小舌,等到终于逮住了她,他将她的舌吸住,卷到了自己的嘴里,狠狠的吮/吻着她。 她的味道真的很棒,让人爱不释手。 有银色透明的液体顺着他们交贴的唇滴落,于悠然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大魔头是想要让她窒息而死吗? 不行,他吸走了她全部的空气,那么她就要夺回来!她学着他的动作,突然卷住他的舌,大口大口得咬着他的唇跟舌,她要空气,她要水,她吻得很不成样子,像是只小狗一样舔着他。 季淳风起先还欣喜她的主动,但见她吻得这么奇特,他固定住她的头,将两人交贴的唇分开。“你在干嘛?”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而且我好渴,都是你干的……所以我在抢回来……”于悠然终于得到自由,大口大口喘息着,抱怨他的吻。 季淳风觉得自己头顶被炸了一颗雷,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接吻吗?怎么会,怎么会觉得接吻是空气跟水的争夺战…… “你是……初吻?”季淳风不确定得问她。 于悠然点了点头,一副你是在讲废话的表情。她刚刚交上男朋友,还没来的及将初吻献给她第一个男朋友就给他夺了。 季淳风对上她含着嗔怨的眼神,心里起了一阵狂喜。他还以为,他还以为她跟那个殷柏彦已经接过吻,毕竟,他们才第二次见面,他就亲了她…… 他不能自制得再次吻住她,内心激荡不已。这个小傻瓜。 “小傻瓜,接吻都是这样的,你真是……”季淳风笑着摇头,拿她没有办法。不过也高兴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真的是个有趣的宝,他更加肯定自己不能放开她。 “难道你不觉得很舒服吗?有没有头觉得很晕,不能思考了?”他循循善诱。 于悠然点头:“可是头晕不能思考,不都是因为缺氧吗?还有,我见过书上讲的,是身体的神经分泌了一种激素……” 激情而又浪漫的吻被她解释成了普通的身体反应,就好比神秘事件被人揭开面纱,一下子就变得平淡了。季淳风头一次觉得,她找不到男朋友其实是有原因的。她的好奇跟聪明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他只能继续吻住她自以为是的解释,给她下了封口,不过,她的味道甜美的,让人上瘾。 亲了一下,又亲一下,他吻得不亦乐乎。于悠然也忘了自己本来要干什么,两个人亲着亲着又贴在了一起。 “以后不要随便跟人接吻,只可以跟我。”季淳风结束一个长长的法式热吻,将她拥在怀里,霸道地宣告。 “嗯。”于悠然此时脑子真成了一团浆糊了,傻傻的点头答应。但视线落在已经被人遗忘的手机上时,于悠然脑袋注入一点清明,她喘息着抬起她的小脑袋,看着他有性格的下巴。 “可是,我有男朋友了,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她离开他的怀抱,低着头,心里难过不已。完了,她沉醉在了他的吻里面,她真的成了一个坏女人了…… 季淳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马上跟他分手,我们已经接吻了,难道你还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于悠然猛地抬头,分手?她跟柏彦的恋情不过一个月,他们就分手了?她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只是亲吻了我,也许,也许……”她找着合适的形容,最后她道,“也许,你只是因为太寂寞了,而我要离开你,你觉得少了一个生活伙伴……” 是的,她不是笨蛋,她还记得从他身上看到的那种孤独感,谁都走不进他的世界。 他没有说他喜欢她,更没有说他爱她,而且他老欺负她。这让于悠然很没有安全感。 殷柏彦对她不会这样,他会说他想她,他会说他喜欢她,给她保护,如果他们的感情顺利,她想他们会步入婚姻的殿堂。他们之间也许很平淡,但一起生活,不就是图一份安宁? 而季淳风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他是风,吹过来的时候猛烈,过了以后,就没有了痕迹……她不知道他对她有几分真心,在不确定之前,她宁可选择她能抓得住的。 季淳风挫败得揉了下头发。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要他挑明了说吗?他想要她跟他做伴,做他的女朋友。 黎妍说的对,他既然走出了过去,就该去寻找新的生活,新的开始。对这个傻二呆,他动心了,既然有感觉了,就该有所行动,而不是让别人从他手上抢走她,不是吗? 寂寞,是的,这些日子,他过得平静如死水一般。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不会觉得他寂寞孤单,在他以为他的生活本该就是如此的时候,她出现了,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的日子,连同她的那只变/节的猫一起,他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你这个笨蛋。”他屈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以为我会让你脚踩两只船?你这么笨,会游泳么?你没有做坏女人的资质,所以,还是乖乖的去跟殷柏彦说,你们之间完了。” 于悠然吃痛,捂着被他敲疼的地方,瞪着他。他又欺负她了,可是为什么在他说,他要她做他女朋友的好时候,心会跳的这么的快,跟殷柏彦给她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事实上,每次她跟季淳风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都会跳得很快,会偷偷去看他在做什么,见不到他的时候,会偷偷地想他,即使有时候她是跟殷柏彦在一起。 她以为那是因为她担心他,怕他不能自理。可是现在仔细想想,他的手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哪会有什么不方便,完全是她自己习惯性的在想他。 季淳风三个字,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刻在了她的心上。 “我,我……”于悠然犹豫起来。一个是可以给她安定的男人,一个是像风一样的男人,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她的桃花要么不开,要么开得这么要命!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去回答他。 如果将来她被他抛弃了,她该要怎么办? 季淳风看着她纠结的小脸,脸色沉了下来。口气变得冷淡:“怎么,你舍不得殷柏彦,你真的喜欢上他了?”他觉得自己心在往下沉,一直在坠落。这么多天的相处,抵不上那个男人对她的殷勤? 于悠然咬住了唇,静静瞅着他,不点头,不摇头。选择题一向都是她的薄弱项目,她一直觉得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是在下赌注。可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她的一生,殷伯彦还是季淳风,她难以抉择。 “于悠然,我一向不喜欢搞暧昧,拖拖拉拉对谁都不好。如果你觉得你对我没有感觉,那么,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请你以后也不要打搅我的生活。” 季淳风的眼眸黑黑沉沉,于悠然又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那股孤单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在笑,只有他一个人被遗忘在了角落。 “我……”于悠然的心软了软,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我不要跟你绝交,不要。”她咬着唇,水汪汪的眼揪着他。 季淳风看着她露出的温柔跟坚决,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跟前,低了头下去。 这个女人,傻傻的什么都不懂,却总是牵动着他的心。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起,他们之间就已经揪扯在一起了吗? 她让他一再注意到她的存在,好,他注意到她了,她却在他的面前摆起了谱,对他肆无忌惮! 他狠狠的吻住她,将她吻得晕眩,像是狂风过境一般,将她的嘴搅得一团乱,就像是她将他的生活弄乱一般。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给你想清楚……”他抵着她的额头,粗粝的拇指擦过沾着彼此口水的唇瓣,气息不稳。三天,是他最后的让步,如果不是看她傻傻分不清楚,他想,他连一分钟都不会给她思考的。 …… 第一天,于悠然哪里都没有去,既没有跟殷柏彦出去约会,也没有去季淳风的家。她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静静思考着她的人生大事。 于妈妈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露出这么迷茫的模样,连她喜欢吃的东西都是只吃了两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然然,你在想什么,跟柏彦吵架了?今天怎么没跟柏彦出去约会?”吃过晚饭,于妈妈忍不住了。于家全家上下都力挺着殷柏彦,觉得他就是于家的女婿。 于悠然摇头,她将自己蜷在了沙发上,电视机里面在播放搞笑的综艺节目,她的眼盯着屏幕,却没有一点看进去。换做是以前,她一定是翘着二郎腿,笑得毫无形象。 “妈,你说,如果有另一个男人说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正在喝水的于昂然听到这话,一口水呛到了鼻子里,猛咳不已。他像是看见了新大陆一样的看着自己的妹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过了片刻,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是谁这么没有眼神?我以为殷柏彦是大发善心才收了你,怎么还有一个眼睛被糊了的?哈哈……” “臭小子,她是妹妹,有你这么瞧不起自己妹妹的么?”于爸爸狠狠一掌拍在于昂然的头上,感兴趣地凑过来坐在于悠然的另一边。 “然然,你那么你心里喜欢的是哪一个?”于妈妈难得温柔地说话,她很小心的问着这个小女儿。在情路上,她一直起步晚,在别人经验丰富的时候,她还在摸索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们更需要细心引导。 于爸爸眼带鼓励地看着她,其实心里更想知道另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值不值得他女儿喜欢。 于悠然叹气摇头:“妈,我不知道……我对他有感觉,可是,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像是风,我怕,我会跟不上他。如果他不喜欢我了,那时候,柏彦又已经离开我了,那么我就谁都不剩了……” “那还不简单,两个男人都收了呗。”于昂然来了劲,坐在于悠然身后的沙发背上,一左一右一身后,形成了包围态势。 “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魅力啊,两个男人为你打起来了吗?”他问道。 “去你的,你这个臭小子,你以为然然跟你一样花心,喜欢脚踩两只船啊,我看你早晚翻船。”于妈妈重重一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啪”一声响亮的像是鞭炮响。 于家两个子女,相对来说,于父于母更关心小女儿的婚事多一些。小女儿在陌生人面前内向不多话,而大儿子一向嘴甜,能哄人,颇有女人缘,所以他的婚事根本不愁。 于昂然一声怪叫,摸着屁股跳起来。“妈,我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么打我,珊珊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咦,你跟珊珊姐还没分手啊?”于悠然听见“珊珊”这两个字,竟然还能奇异地分心,委实让人佩服。 上次那块神户牛排没买到,珊珊跟于昂然大吵一架,于悠然以为他们分定了的。 “你老哥我的本事,再凶悍的母老虎,我也能将她训成小花猫,你信不信?”于昂然撑开的五指倏然握成拳,得意道。 “于昂然,你给我一边儿去,别打岔。”于爸爸不耐烦。他实在是关心他的小女儿啊…… “那么说,你现在是对那个男人,心思跟多一点了?”于妈妈问。 于悠然呆呆看着电视机,觉得脑子发涨,快要炸了。昨天从季淳风家出来以后,她就没有睡着觉,想了一天一夜,累死她了。 她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头好痛……” 她抱着脑袋,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女儿啊,我看你好像更喜欢那个男人多一些啊。”于爸爸发挥他看事情细致入微的本事分析道,“你桌上那两个蛋糕,是那个男人送的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于爸爸早就推翻了之前的那个论断。第一个蛋糕在她还没跟殷柏彦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了,所以,他觉得那第二个也不是殷柏彦送的。 “嗯。”点头。 “蛋糕都吃了,盒子还留着,这不是很明显吗?对于自己在乎的人,连一包面纸都觉得很珍贵的。” 于悠然倏地抬头,茫然看着于爸爸:“是这样的吗?可是,我明明是因为觉得那两个盒子好看才留着的呀。”她素来有收集纸盒子的习惯,自己的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盒子有很多,铁皮的,纸质的,塑料的。只要造型好看,她都收了起来。 别的女孩子的房间里面要么是书,要么是娃娃布偶之类的,只有她,有着满满一墙的盒子。 “……”于爸爸无语,翻了翻眼珠子,“可是,你把他们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不是吗?” “可她还把殷柏彦的画挂在墙上呢。”于昂然插嘴进来。 “然然,你刚才说,你是因为怕两头捞不到,所以才这么犹豫。在妈妈听来,我也是觉着你更喜欢那个男人多一点。在你潜台词里面,你觉得柏彦更能给你安全感,觉得你们以后跟平顺一点,不是吗?” 于悠然点头赞同于妈妈后面的那句话。 “可是,然然啊,是谁跟你说,你跟殷柏彦谈恋爱之后,就能保证不分手了?柏彦是个优秀的孩子,喜欢他的女孩子一定是很多的,如果你不努力,还是有可能被别人抢走啊。再说,你们现在还在磨合期,很多人因为性格不合会分手,你们之间也有不稳定因素啊。”于妈妈道。 于悠然好像醍醐灌顶一样,是啊。他们的未来,谁都没有保证,是谁说,他们在一起后就能保证不分手? 如今,他们才刚步入恋爱,彼此的生活习惯,个性都还在摸索中。殷柏彦像是个会发光的物体,走在哪里都有人注意到他。他是个优雅有气质的男人,长得又那么好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他身边的一根草一样不起眼。 倒是季淳风,虽然他也很帅,但是他的脾气很不好,性格又冷淡,很多女孩子在见到他时,会被他冷漠的目光激得倒退三尺,不敢上前。 在吸引女人这一点上,似乎是季淳风更有安全感一点。 “照我说,有什么好纠结的。与其在这里苦恼,不如跟他们分别出去约会一下,这次,好好感觉他们的不同就是了。”作为情场上的老手,于昂然给着建议。 “这个主意不错。然然,不管你选择哪个,爸妈都支持你,只要他对你好,我们就放心了。”于爸爸语重心长道。 …… 与此同时,季淳风横躺在大床上,一手支在自己的脑后,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身侧陪伴他的大肥猫。今天于悠然没有过来,他说了给她三天时间思考的,就不会再叫她过来。 不可否认,他的心是焦急的。他也会担心那个傻女孩会不选择他…… “你猜她会回来吗?”季淳风挠了挠猫耳朵,低头问。 “……”猫舔着着爪子,今天季淳风给开了鸡肉味的罐头,它正在回味。 家里有宠物自动喂食器,其实季淳风大可不必给开罐头,但是他今天此举,说的更进一步,更“卑鄙”一点,是他私心想着笼络这只猫,虽然这猫对他一向关系好,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做得更保险一点。 于悠然对这猫很重视,必要的时候,他会将这只猫当成要挟。 万一这只猫到了殷柏彦那里,只要它表现地差一点,难保姓殷的能忍它。 季淳风啊,季淳风,你什么时候过得如此没有自信…… 季淳风仰躺在大床上,看着上头的天花板,生活里没有了她,实在是无趣。他想到了昨天的火辣辣的热吻。她软软的唇瓣触觉,她味道还萦绕在他的舌尖,他的心头。 那是她的初吻…… 季淳风唇角浮起一抹笑,忽然起身坐了起来,拿起了车钥匙出门去。 …… 十一点整,指针将将停在那个位置。于悠然呆呆盯着那根针,在她的小床上,她辗转反侧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是清醒着,对于一个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着的人来说,可以想象,她到底有多纠结了。 更郁闷的是,一整天没有好好吃饭,她现在饿了。 摸摸肚子,她郁闷地对着空气道:“于悠然,你真的是没得救了,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想到要吃……”她的视线落在了“爱慕”的蛋糕盒子上,舔了舔唇。 她的唇到现在还肿着,季淳风那火辣辣的吻将她吻得彻底,回家的时候,她都不敢抬头,就怕她爸妈看见。倒是给他老哥瞧见了,当时她撒谎说是吃了鸳鸯火锅,放了变/态辣。 门铃响了两声,过了一会儿,于妈妈来敲门了。 “然然,你的快递。”于家习惯早睡,此时于妈妈睡眼惺忪,嘀咕,“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送快递的。” 于悠然接过:“哦,可能是我一个月前买的钱包到货了,拖了好久了,就算是现在送过来我也谢天谢地了。妈,你不知道,现在送快递的都是兼职,人家也很辛苦的。” 她手上忙乎着,为快递人员念一声辛苦,为发货的卖家鄙视。她实在是想得简单,就算快递人员想要多挣钱,但人家也会考虑休息时间,怎么可能半夜出来送货。 于妈妈对她买什么东西不感兴趣,打着哈欠走了出去。 于悠然拆开外面的包装纸,里面露出“爱慕”的蛋糕盒,紫色的梦幻形状盒子,上面描绘着大片大片的薰衣草。 她呆愣了下,拿起盒子上贴着的小卡片。 上面写着:店家推荐朗姆酒味的,你试试看。 没有落款,但于悠然想也知道这是谁送的。 她脸蛋笑成一朵花,只有他知道她喜欢吃爱慕的蛋糕,但这次,他终于送对了,是她最爱的口味。 他实在是太有才了,这个时候给她送蛋糕,刚好解决她的肚皮问题。于悠然抄起小勺子,一口一口挖掘送到嘴里。 淡淡的酒的芳醇,细腻绵密的奶油在唇舌间融化,晕了晕了,好幸福,像是吻的味道…… 吻……于悠然停下品尝蛋糕的手,摸摸自己的唇瓣,感觉上面还有他的味道。脸上红晕深了一层,他接吻的技术还真是高超,她后来完全融入进去了…… 于悠然咬着勺子窃笑,这个时候他在干嘛呢? 这么晚了给她送蛋糕,他安的是什么心?想要干扰她的思考吗?唔,果然是个大魔头! 之后的时间里,于悠然脑海里老是出现她跟季淳风相处的点滴。 他沉默时候的样子,他冷漠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时候的样子,他认真工作时候的样子,他们接吻的时候,他闭着眼享受的样子,还有,还有他们那次意外时候,他急切羞赧的样子…… 她的眼不经意间在墙上的画上扫过,笑容冷了下来,殷柏彦…… 她慢慢放下勺子,呆呆又坐了一会儿,坐着坐着,也许是蛋糕里面朗姆酒发生了安睡作用,她竟然坐着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于悠然终于不用再顶着一双熊猫眼出去约会了。 这天是周六,她跟殷柏彦说好的,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不过去做那些事情之前,她先去了他的画廊。那是她第一次过去,殷柏彦说想要她过去看看。 殷柏彦的画廊在多元化时尚城的艺术长廊里。这条长廊处于修复过的南城古镇跟时尚区中间,是一条过渡带,所以古色古香的艺术品店跟充满时尚元素的工艺品店完美得融合在了一起,是个很能吸引游客的地方。 第二百四十五章 谢谢订阅!七千更 于悠然因为带着慎重的选择问题,所以面对这么富有艺术气息的地方,心里一点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情。言悫鹉琻 她到了殷柏彦的画廊,里面全部都是他的作品。以风景画居多,画面华丽的,也有简单舒心的,看得出来,跟作画人的心情有关系。 于悠然一幅幅画参观过来,目光淡淡,时而看向殷柏彦,嘴唇动了又动。 “悠然,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殷柏彦陪着她在店铺里面闲逛,一边跟她讲解画中的故事,但很快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于悠然有种心虚的感觉。老哥说得对,像她这样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脸,哪有本事脚踩两条船。这个时候,她的心就已经颤动得厉害了。 “没。”于悠然很快转移开目光,不敢再看殷柏然。她勉强扯了个笑出来,比哭还难看。手心里的汗紧张地密密起了一层,她悄悄地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 “你有心事?”殷柏彦拉住她往前走的脚步,认真看着她。 “嗯,算是吧。”于悠然欲言又止,拉着裤子的边侧头看向一边。 “不能跟我说吗?” “现在还不能。”于悠然咬了咬唇,歉然得看向他。心说,于悠然啊,你在做什么呢,你紧张什么?不是在找感觉吗?你这么紧张,能感觉出什么来? 殷柏彦意味深长得看了她一眼,笑了下:“好,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柏彦,张总过来了,你去招呼一下?”殷柏彦的合伙人朗月走了过来,将殷柏彦支开。 朗月是一看就是个很有艺术气质的女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她有着吉普赛女郎的气质,眉眼的轮廓深刻,高雅大方,带笑的脸庞就像是中世纪宫廷贵族。 于悠然见到这位美艳大方的女人,不觉眼前一亮,对着她微笑。 朗月向她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朗月。你就是柏彦的女朋友吧?” 于悠然羞赧地点头:“你的名字好好听。” 女人挑了下浓丽的眉毛表示喜欢她的赞美:“于小姐的名字也很自然,让人一听就觉得舒服。我常听柏彦提起你,今天邀请你过来,也是我的主意。” 于悠然愣了下,有些意外。跟殷柏彦交往的这段日子,他从来不提要带她来他的画廊,只有今天。难道他的画廊来什么人,还要经过她的批准? “于小姐,你误会了。”女人朗然一笑,充满了异域的风情味道。“画廊是他的,我不过是帮他看着这间画廊而已,是柏彦舍不得带你过来。” 于悠然不解,画廊又不吃人,她有时候也会去看画展、车展什么的。她只是内向,但不是怕人群,况且像他这样高端的画廊,也不是什么人都进来闲逛。殷柏彦有什么舍不得的?她自认自己长得不是倾国倾城,而他的画廊也不是做着其他什么隐秘的生意。 “柏彦是舍不得你被我欺负。”女人对着殷柏彦的方向笑着摇乐摇头,于悠然再傻也看得出来她的眼中有着什么。 她喜欢殷柏彦,而且是十分的喜欢,是爱!殷柏彦不肯带她来这里,恐怕也是知道朗月的心意,他担心她误会,所以免去了不必要的误会! “我跟柏彦是在欧洲游历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们在布拉格广场前的许愿池前邂逅。在我跟他邂逅之前,我刚刚在那里许了愿望。我想知道我爱的男人是谁。然后,他出现了。”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认定了他,他就是我的真爱。但后来,我感觉到他的心空着,为一个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空着的位置他是为谁而留着。我跟他打赌,让他去找那个人,让他找到他内心的疑惑……” 朗月看了于悠然一眼,半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喷泉画,欧洲的古堡矗立,喷泉上丘比特之箭对着看画的人,色彩明艳,十分得美。她半眯着眼,眼眸中有许多东西,像是沉浸在回忆之中。 于悠然站在她的身旁,她知道现在她不能打断她。她在诉说着他跟殷柏彦之间的过去,用讲故事的方式。她想自己就是她所说的,殷柏彦内心的答案。 她迷惘了。在相亲之前,她根本就不认识殷柏彦,他怎么就能肯定自己就是他的答案呢?难道搞艺术的都这么讲究感觉? “我说,如果他能找到他想要的,那么我就会放弃他,远离他的生活。我给了他三年的时间。如果三年之后,他还是找不到他的答案,那么只能说明他跟那个人无缘,我们就结婚……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他始终找不到他想要的,我也以为他再也找不到了。今年是第三年,我为他安排了一次相亲,作为这次打赌的结束。” 朗月从画上抽离目光,静静看着于悠然,眼眸里流淌着哀伤:“可是我后悔了,我不该这么做,更不该跟他做这次打赌的。原来他的心里,真的是有着一个人,他终于找到了他要的答案……我这次叫你过来,只是想要见一见他选中的女孩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善良,会不会对他好,我见到了,我想我可以……” 于悠然拧起了眉。她第一次来,她就直接表明他们之间的协议,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她,她就要离开了吗? 于悠然急切,在她将“离开”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顾不得其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别,你别走。你是伯彦的朋友……”她不大会说话,所以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无助的看看她,有看看殷柏彦的方向。 朗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反手拉住于悠然的手:“你真的跟他说的一样,是个有趣的女孩子,你很单纯,很善良,就冲着你这么为他着想,我就知道你会对他好的,我很放心了。” 于悠然心里更加难过。她自己的心都不确定,她怎么能肯定她会对殷柏彦好,也许,到最后走的人会是她…… “好奇柏彦为什么认定了你,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吗?”朗月侧着头狡黠的看着于悠然。 “嗯。”于悠然点头,她确实很想知道。难道他在欧洲去看过水晶球,有个巫师给他预言了,然后他在水晶球里见到了她一个模糊的背影……于悠然浮想联翩,满脑袋的奇思妙想。 “你信不信他在你很小很小,在你几乎刚会走路说话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于悠然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议的看向殷伯彦。那时候他才多大啊!还有,他们那时候有见过吗? “嗯,就是那样。”朗月笑着点了点头,肯定道。她同样看向殷柏彦站着的地方,殷柏彦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头跟她们笑了下,然后转头接着跟一个男人说话,谈笑风生。 “想不到柏彦那么早熟,也想不到他会将那时候的你放在心里吧?” 于悠然茫然摇头,她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记忆为何物,根本不知道就那么一个男孩会记挂着她。但她想,她当时肯定有做过什么事,才让他记得她。 “我做过什么吗?难道我夺了他的初吻?”她想也只有这种事情才能让一个还是男孩的他记得她了。初吻,初恋,初/夜,凡是带上“初”字的总是叫人难忘的。 想到初吻,她的脸僵硬了下。糟糕,如果是初吻的话,那么她跟季淳风的那次接吻就不是她的初吻了,他会不会很生气? “哈哈,于小姐你真幽默。”朗月眉眼展开笑来,“难怪柏彦为你着迷了。如果是初吻的话,你还是个小孩童,能算的上什么,他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了。你还记得曾经有个男孩送了一幅画给你吗?” 于悠然更加的茫然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她哪里还记得。而且据她父母回忆她的童年趣事,就有撕纸这一项。就算殷柏彦送了画给她,估计也是惨遭她手了…… “也是,你那时候还那么小。”朗月淡然一笑,笑容带着苦涩。 小女孩当年的一句话,几分钟的陪伴就让他铭记在心上了,虽然不再记得她的模样,但是感觉还在。而她多年的陪伴,抵不过他们的当初当初…… “就一幅画,他就记住我了吗?我想会画画的人应该送过很多画给别人吧?”于悠然完全不能理解殷柏彦当时的想法。按着这个逻辑来想,那么她老哥现在有这么多的女孩围着他转,也是因为他小时候送过很多画给别人,如今那些女孩是还人情来咯?她老哥当年也是学过绘画的,差点就走上艺术道路了。 送画就以身相许,这个人情债实在是有点划不来。 “你觉得有这么简单吗?”朗月侧头,“那个时候,柏彦从师名画家,要求有多高,可想而知了吧。他精心画了一幅画,自认是他画得最好的,可是你猜后来怎样?” “一定是被骂了吧。”于悠然猜测,名师自然是严厉的。就像她哥哥,拜了师傅,也下了功夫,可是抵不过老师的再三责骂,最后还是放弃,改学设计去了。 “没错,被骂的很厉害,简直被嫌弃得一文不值。柏彦说他那时候差点就放弃了,可是他遇见了你。是你鼓励了他,让他终于成为了一个画家。他说,如果那时候没有你,现在的他,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你是说,他记住我,是因为我当年对他的一句话?”于悠然有些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殷柏彦对她不是真正的动心,也许只是年少时候的一份感激? 她的心有点沉重,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不上是失望,也说不上是开心,她无法形容。 “你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暗示吗?”于悠然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是情敌关系。作为情敌,如果不是对方太贤惠,就是在挑拨他们的关系。如果她跟殷柏彦的爱情是属于深爱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追根究底地去问,问他是因为真的爱她,还是因为感激才选择了她。 可是,他们才刚刚开始。她对她说这些,是让她更加了解他们的开始,还是说,给他们彼此思考的空间,让她不要爱到深处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对他并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样? 于悠然得过且过的混日子脑筋此刻难得地转动了起来。 “于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在你们开始的时候给你讲清楚这些。也许你们的浪漫开始会给彼此想象的美好空间,但是在我来看并不是。生活是往前走的,而柏彦却是在沉湎于过去那个片段。相信于小姐也是聪明人,能明白我的意思。” “感情不深的时候及时退出,对彼此的伤害才不会造成最大。于小姐如果你真的是爱着伯彦,那么就请深爱他,你们的那段过去对你没有什么记忆,你跟他还是可以好好过下去的。” “但是在那之前,我也要告诉你,我跟伯彦相处的日子也并不算短,比你们那个时间要长很多很多。并且,在你没有出现的那段日子里,一直是我在陪着他。从布拉格回来以后,我们一起合开了这间画廊,这画廊存在了多久,我陪着他的日子就有多久。” “额……你是说,是我介入了你们,是这个意思吗?”于悠然被她转弯了脑筋,艺术人说话都带着文艺强调,弯弯绕绕的,她差点没转过弯来。 这是一把软刀子,还好她听明白了。听起来,她似乎在退出,但是,实际上她是以退为进。她在暗示她,殷柏彦就算跟她在一起,以后也会有她朗月的影子。 “呵呵,谁介入了谁,哪里还分得清呢?”朗月嫣然一笑,转了个身将要走开。 于悠然叫住了她,问:“那么,柏彦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呢,关于我们在小时候发生过的那件事。” “于小姐,你是真的不懂男人心。”朗月摇了摇头,“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心。他一开始就认出了你,即使你的长相已经完全不像了,可是他还是凭着感觉认出了你。那么你呢,如果不是我告诉了你这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他,但他不想让这个成为你的困扰,让你以为他对你,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份感恩。” “又或者说,他不想借着这层关系让你对他爱地更深,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假如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而你已经深陷,他会因为责任而变得非你不可。” 于悠然被她最后一句话震撼到。殷柏彦对她不是真心的爱?果然,还是她自我感觉良好了?难怪,难怪他们之间只有牵手没有其他…… 她看向殷柏彦,本就在动摇的心更加的不确定了。妈妈说的对,男人的爱情并不是她能领略的,她以为殷柏彦非她不可了,原来只是这样……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了,你不怕他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怕?我为什么要怕?你以为这些问题我没有跟他谈过?不,不,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比你想象的更深。我们无话不谈。是我发现了他心里的疑惑,也是我帮他解开了那个疑惑,他的那些问题。于小姐,我比你更了解他。” “我跟柏彦说清楚了,我会给他时间去想明白。同样的,我也希望对你公平。在他想明白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不是已经泥足深陷。” …… 于悠然被朗月的话彻底震到了。之后跟殷柏彦的约会时间里,她一直浑浑噩噩的,不时看看殷柏彦的表情。他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感激?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的心头。 至于殷柏彦跟季淳风的选择问题,此时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她完全想不到,殷柏彦面临着跟她同样的问题。 逛街买衣服的时候,热情的店员介绍新款衣服给她试试,她就接过去试穿,她差点出了选择障碍症,结果一件衣服也没买成。 吃晚餐的时候,她吃的心不在焉,第一次吃的十分淑女,只吃了小半碟意大利面。 看电影的时候,于悠然只是眼睛盯着大屏幕,完全没看进到底这电影是什么内容。 最近新出了一部恐怖片,于悠然之前就想看了,殷柏彦特意舍弃了文艺片陪她来看的。黑黝黝的电影院,四周都是紧紧交握着手的情侣,要么就是在热情地接吻,要么就是捂嘴缩脖子的压抑声音。 于悠然之所以想跟殷伯彦来看恐怖电影,也是因为想要感受一下,在紧张害怕的关头,殷柏彦将她搂紧怀中小声安慰她,然后趁机那啥啥的浪漫一下。 这年头,英雄救美的机会太少,所以男人的勇敢只能在看恐怖片的时候表现一下,这也是近年来恐怖片大受欢迎的原因。一方面是女人想要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男人的胆量,如果那个男人比女人还不如,吓得逃了,那么这种男人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而男人也可以趁此在女人面前表现一下他们,然后趁机摸摸亲亲。 这之后,恐怖片就火了,电影院赚了。 于悠然不能免俗地也想那么来一下,可是,此时,她完全没了心思。 屏幕里,女主角正沉睡着,她忽然醒来,在她的面孔上方,悬浮着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孔,七孔流血,恐怖之极,她尖叫,观众也尖叫…… 于悠然木木呆呆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 “悠然,你不害怕吗?”殷柏彦止不住好奇问她。 “嗯?”于悠然回神侧过头回望他。害怕?她好像听到这个词了,她要怕什么? 她眼梢看看一下屏幕。那边刚好放到女人光着脚从房间跑了出去,但是她脚上踩到的都是血,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廊里面灯光昏暗,那张七窍流血的脸上浮在走廊的天花板上看着女主角奔跑…… 于悠然后知后觉地“啊”一声尖叫,差点跳起来,爆米花噎在了喉咙。 “你的反应也太慢了吧。”殷柏彦好笑,递给她一瓶拧开了盖子的可乐。 于悠然仰着脖子灌下,她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殷柏彦搂过她,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于悠然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心里稍稍安定。她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定定看着他,脑海中又浮起那些个问题。眼前这个男人,她爱他吗?他爱她吗? 四目相接,眼前诱人的唇瓣近在咫尺,像是黑暗中绽放的一朵野玫瑰,可乐的汁液还沾在她的唇上,像是午夜露珠。 殷柏彦眼眸深沉了起来,喉结滚了两滚,缓缓低下头去。 于悠然看着眼前脸孔越来越大,越来越低,她咽了一口口水,陡然想起季淳风来。就在将要碰上她的时候,她侧开了头,殷柏彦的唇在她的脸颊擦过,蜻蜓点水一般。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魂不守舍了一天,到底在想什么了吧?” 殷柏彦放开她,但是将她圈在了座椅里面,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他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改变,是谁改变了她? “我……” 于悠然盯着他的眼。她的身体自动地避开了他将要落下的唇,这意味着什么,她想她是想明白了。她不需要再特意约季淳风出来,体会其中感觉,她就可以肯定自己的心意了。 此刻,她已经很肯定自己是喜欢上季淳风了。殷柏彦给她的感觉,更像是爱护她的大哥哥。他细心、温柔、体贴,可是他给她的,是他对她告白时候让她的心高兴了一下,她感激他给的肯定,让自己觉得她还是有人喜欢的,就像是苏腾那样。可是,他无法给她心头悸动的感觉。 他不能让她的心像是过山车那样,时而高兴时而难过。她虽然没有恋爱过,但是看过的小说不少,里面讲述的爱情,应该是有喜怒哀乐的。 朗月今天对她说的话,并没有让她生气,她平静地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那样,唯一吃惊的,只是原来她跟殷柏彦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除此以外,她并没有为缘分的事情感到狂喜,这说明了什么? 多亏了她平时不爱动脑,所以她想的还不算复杂。 说起缘分,她跟殷伯彦隔了那么多年还能再次相见,是很有缘,但是,她跟季淳风在一个月内就遇到了三次,不是一样?不管怎么说,让她心动的,只有那个人了。 “柏彦,我是有话要跟你说。”于悠然平静地看着殷柏彦的眼,点了点头。 …… 电影院的咖啡厅里,一男一女对坐,一人面前一杯咖啡。 “柏彦,你可以告诉我,你对我,是因为年少时候的感激,还是因为,你是真的对我一见钟情?” 殷柏彦搅拌的勺子停了下来,他轻轻敲了下勺子,将上面的咖啡抖落,气定神闲地端起咖啡呷了一口。“朗月告诉你的?” 于悠然点头:“你知道她会跟我说起这些,可你还是带我去了,说明你准备跟我坦白了,不是吗?” “悠然,我有没有说过,其实你并不像你表面的那样粗心大意,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是,朗月说,我不该瞒着你那些,对你不公平。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所以带你去了。朗月怕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会让你不舒服,所以,她说,她会离开。” “然后在你察觉到你并不爱我,只是在将那段感觉回味完毕的时候,她就回来,跟你在一起。”于悠然接下去说完。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殷柏彦微微皱了下眉。 “差不多这个意思。”于悠然耸耸肩膀,一点不见吃醋,也没有生气。 “可是,在朗月告诉你这些事情之前,你就表现异常了,我带你去画廊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你是否有心事。所以,我想我跟朗月的问题并不是你心中的困扰,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的平静。我可不认为你对我是这么的信任。” 殷柏自嘲笑了下,继而严肃得看着她:“我想你心中是另有其他事情,也是你现在跟我坐在这里的原因。” 于悠然承认道:“对。在你跟朗月的事情之前还有另一件事情在困扰着我,这件事让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好了。” 殷柏彦只看她并不发问,静静等她说完。 “还记得那个我跟你说过的,因为我而受伤的人吗?” “嗯,你照顾了她很长时间,我们的约会也有几次半途被打断。”殷柏彦怎么会不记得。他跟于悠然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时候,就是她打来的电话中断的,并且,他还记得那家的地点。 “他是个男人。”于悠然平静看着他直接说道。殷柏彦一直以为那是个女的,当时她怕他误会,所以没有说明白,就这样一直让他误会下去了。 殷柏彦的脸色沉了沉,脸上的淡笑收拢起来,他想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你喜欢上那个男人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谢谢订阅!不用说也知道的答案 “我明白了,悠然。言悫鹉琻”殷柏彦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下。 于悠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随着他收紧的手指也紧了下。她素来不怎么会去拒绝别人,更何况对象是那个一直照顾她的人。殷柏彦是个好男人,她想,如是不是季淳风出现在先,扰乱她的生活,她会跟他就这么相处下去,被他宠着,被他护着。 可是,她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朗月的话没有说错,在彼此未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及时弄清自己的心,对她,对他都是一件好事。 “我……对不起……”于悠然低下了头,不敢看殷柏彦失望的脸。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拒绝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季淳风脾气恶劣,冷漠,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动心,而不是眼前这样温柔的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想她也是一样不能免俗。 “那么,祝你跟他顺利结成正果?”殷柏彦淡淡笑着,向于悠然举起咖啡杯。 于悠然嘴角动了下,同样举起了跟前的白瓷咖啡杯。“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属。” 两只杯子在空中轻轻碰了下,两个人对视浅笑。 入喉的,是带着苦涩香味的咖啡。殷柏彦将那口咖啡徐徐咽下,苦涩的滋味,就如同他现在的心。 他不爱于悠然,只是因为当初的一份感激执念吗?不,他是真的爱上了。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他也许是因为找到了她,心里开心,但是以后在一起的日子,他是真的动了真情的。她可爱真诚,简单自然。跟她相处不会有很大的压力,这也是他跟朗月一起相处这么久而无法日久生情的原因。 于悠然是一杯清水,干净透澈,而朗月,是一杯红酒,世故圆滑。红酒固然醉人,但是对于解渴来说,只有清水才是人们最最想要的。 可是,如果于悠然跟他在一起不快乐的话,那么他愿意让她去寻找更好的归属,如果那个人能给她想要的那份快乐,他愿意退出。 …… 平静的分手,于悠然的比常人要晚很多的初恋无疾而终。她回家大哭了一场,虽然这个分手跟别人来得不一样,是她甩了别人,但是,她还是很难过。 “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有拿回来一幅画吗?”于悠然肿着两个金鱼泡的眼问。 “什么画?” “我也不知道……”她抽了抽鼻子。 “……”于妈妈不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怀着她的时候,真的少给了她一样东西,比如说,心眼儿。 于悠然不死心地回了房间,将她收藏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全都翻了一个遍。 小时候,她喜欢破坏东西,玩具、小人书什么的没有一样是健全的。后来有一天,于爸爸给了她一只漂亮的盒子,把她的玩具都装了进去,说这是她的百宝箱。从那以后,于悠然便不再搞破坏了,她变得珍惜那些玩具。因为装进百宝箱的东西都是宝贝,不能弄坏。 之后,她见到漂亮的盒子便收集起来,将她的东西装进去,那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生活的一部分。于昂然说,于悠然是鼹鼠,喜欢储藏,于悠然乐呵地承认。 终于,她在角落的一只褪色的铁皮盒子里翻出了一张画,被卷了起来,用红丝带系着。她抚平了纸张,小心在画面上摸索着。纸张好像被人揉过,皱皱巴巴的褶痕还在。显得稚嫩的线条跟颜色搭配,跟现今殷柏彦的水准来说,已经是天差地别。 于悠然眼泪止不住又落了下来。那张画原来没有被她撕掉,奇迹的,她竟然还保留着。 “哦,这画我记得,是你三岁那年从公园带回来的。”于爸爸看了看画,很肯定道,“我记得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张画,说是一个大哥哥送的。你拿来跟昂然炫耀,昂然因为揉了你的画,你俩还差点打起来。你还说要挂在墙上来着气他。后来还是我给你收起来了,没想到现在还在啊……哈哈,那时候你们兄妹两个可是很有趣的……”于爸爸眯着眼,回忆起一双小儿女的趣事来。 于昂然侧着头看向那幅如今看起来显得幼稚的画,撇嘴道:“当初要不是悠然拿这画来刺激我,现在我也应该是个画家。想当年我的画工跟这个比起来也没差多少么,切。” “你不是因为顾老师责骂的太厉害了才放弃的吗?”于悠然故作吃惊的看着他。她成就了一个男人,却毁了自家老哥? 一幅是殷柏彦少年时期的画作,一幅是他成名之后的画作,于悠然手中一幅,看着墙上另一幅,难得的,她感慨万千,多愁善感起来。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缘,真的是妙不可言。 于悠然支着脑袋,呆了很久很久。她没有因为弄明白自己的心意而马上去找季淳风。今晚,她想完完全全的把这一天全都给殷柏彦。 …… 第三天,周末。于悠然终于出现在季淳风的面前,梨花难得对她热情地绕着她的脚跟转悠了一圈,让她抱了一分钟。倒是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在见到她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 于悠然眼梢偷偷打量他,觉得奇怪。 她还没有告诉他,她的决定,他难道不紧张吗?还是他又换了主意,另有新欢了? 于悠然撇了撇嘴唇,鄙视他。他们分开那天,他还半夜送个蛋糕贿/赂她,隔了一天就假正经起来了,切,她不屑的想着。 季淳风不爱去人多的地方,于悠然其实也是懒人一枚。所以这个假日,他们没有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于悠然在来的时候先去了市场买好菜跟零食,然后直接过来了。 厨房里,于悠然将手中水果当成了季淳风,切切切,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如果他敢抛弃她,她就把他剁了!为了他,她可是放弃了一个大好青年啊! “你做什么这么用力,这凤梨还能吃么?”季淳风鬼混一样突然出现在于悠然的身后,吓了她一跳,差点切到手。 “啊!你吓死我了!”于悠然小手拍着胸脯,没好气得瞪着她,腮帮子河豚一样鼓了起来。 “是你做事不认真,能怪我?” “是你走路没声音,你是鬼啊!”于悠然呛声,没好气道。 “……”季淳风挑了下眉,不予置否。他的别号就是“神笔鬼判”,她倒是说对了。 于悠然见到他挑眉的模样,心漏跳了一拍,脸莫名红了起来,她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要死了,他挑眉的样子跟他平时不厚言笑的时候很不一样,带着一种邪痞,别有味道,让人会……会脸红心跳……她想她可能就是被他这个表情给吸引到了。 她低下头,又切起了案板上的凤梨,眼梢注视着季淳风的动静。他进来干嘛?不是将她当成空气了吗? 只见季淳风接了一杯纯净水三两口喝光,将杯子搁下。察觉到他要转身了,于悠然赶紧装作认真切着的样子。 一双大手从她的腰间穿过,她感觉到她靠进了一副宽大的胸怀,硬朗,但很有弹性。热热的气息从身后源源而来,熨帖着她的背脊。 于悠然吃惊侧过头,接着,她的唇便被吻住了。 带着凉意的唇贴着她的,刚刚启开她的唇瓣就直驱而入,在她的嘴里卷起浪潮,不一会儿就热了起来。他的舌要她的口腔里面翻搅着,与她的舌嬉戏,忽然咬住了她的,又松开了,她退缩,他前进,追上了,卷住她的,拖到他的嘴里,狠狠吮/吸。 于悠然脑海空白一片,觉得自己随着这个吻,在一点一点给那片空白上色。红色,紫色,橙色……色彩斑斓。 “嗯……”她转过了身体靠在他的身上,沉沦在他绚烂的吻技里。 季淳风托住她绵软了的身体,将她拦腰抱起,放置在流理台上,置身其中,托着她的脑袋与她深吻。她的滋味太美好,让他欲罢不能。从上一次吻过以后,他念念不忘她的美好。见到她,他就想要狠狠地吻着她了。 只隔了一天,他就想她了。可是,他不能去找她,是他说的,给她时间考虑。 大手在她玲珑的身体上游移,从她的t恤衫下面伸进去,触碰她细腻的肌肤。她的肌肤幼滑如同婴孩,让人想要更多。 “嗯……不,不行……”于悠然在季淳风的手转到前面扣住她柔软的时候,她浑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陌生的感觉叫她害怕。她酡红的脸,泛着氤氲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惶恐。 季淳风抵住她的额头喘气,从她的衣服下摆间抽出手来。“放心,在你没同意之前,我不会碰你的。只是接吻,不会有更多。”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她。 “本来就是这样。”于悠然脸上红艳,在他的胸膛间抬头看他,“你讨厌,这样欺负我……” 不理她,这会儿却跟没吃过肉的孩子一样偷吃她。她跟他还没关系呢,他这叫什么来着?侵/犯? “可你不也是享受着么?”季淳风低头,在她微微肿起的唇瓣上亲了下,邪/笑着。 于悠然脸颊火速烧起来,比二月枫叶还要红。哪有他那么说话的,这不是他勾的她么!这会儿倒是说到她头上来了。 她撅了撅嘴,故作生气道:“你犯规,时间没到,我还没给你答案呢。” “还需要说么?”季淳风手指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抹过,笑得得意。她的回应就是答案,更何况,他有比她嘴巴更诚实的东西。 那份蛋糕可不是一般的蛋糕。上面有他装着的针孔摄录机。她在房间的动作他看的清楚,听得明白。 头一天晚上,她纠结了一晚,想出了两个熊猫眼,不过倒是把那份蛋糕吃了个精光。 第二个晚上,她哭了,为那个殷柏彦守了一个晚上的节,情尽。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今天之所以一开始没理她,也是因为她为了那个男人哭了一个晚上。这会儿眼睛还肿着呢。为了别的男人,她弄成这样来看他,他心里能舒服么?所以,他小小的冷她一下。为了避免她太过得意,他决定顺便杀杀她的锐气,免得以后她对他为所欲为,一举两得。 可是他也喜欢她这种对待感情的方式。不拖泥带水,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便不会犹豫。他本以为她会再考虑一阵子的。可见她的单纯有多纯。如果是别的女人,一定会矫情一阵子,两边拖拉着,满足自己的虚荣。 他也喜欢她对感情的真挚。即使说要抱歉,她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去祭奠那份感情。 总之一切一切,都让他觉得她可爱,可爱到他对她冷不下心来。她的纯真让他想要呵护。 于悠然对着他皱了皱鼻子:“是,就你最聪明。你还说你不安好心眼儿?我饿的时候,你就送蛋糕来,摆明了是在贿/赂我,给你自己打分。” 季淳风承认点头:“没错,为了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不多用点心思,怎么可以?再说了,那男人不是还给你送画了吗?”他可不会主动承认,他送蛋糕还另有深意。那个针孔摄录机是有时间限制的,只有这几天,过了这限制,就会自动销毁,所以不怕被人发现。这是赵世嘉以前的杰作。 想到赵世嘉,就让他想到他以前的那帮兄弟,印好的邀请卡上,他都写上了。这次他的律师楼开业,是一个很好的跟他们重聚的机会,可是……他的眼眸暗了下,他不知道该要怎么邀请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原谅他当年的做法,毕竟冥夜毁在他的手上…… “柏彦的画很值钱的,我要留作纪念,他小时候的,现在的,我都有了,哈,真棒!以后我还能……”于悠然察觉到季淳风忽然低落了的情绪,他又怎么了? “季淳风,你在想什么?你生气了?我不是还收着你的蛋糕盒子么。”于悠然以为他吃醋,心里小小得意一番。她“恶”胆从生,竟然敢拍拍季淳风的脸,像是嫖/客拍着那样猥/琐。 第二百四十七章 谢谢订阅!一起看恐怖片 凉凉的小手拍在脸上,将季淳风有些哀伤的思绪掸落,他一把扣住她的手,危险地眯起眼凑近她:“你从哪里学来这花招的?” 于悠然颇为得意地“嘿嘿”两声:“我自学成才了,不错吧。言悫鹉琻” 谁说她内向、腼腆、害羞的?于悠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拥有季淳风这样优质的男人一下子给她长了自信。眼前帅男就是她的了,可以让她想摸就摸个两把,想亲就亲个两口,这种感觉令她很有成就感,万年陪跑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此时在她的眼里,季淳风胜过任何男人。珊珊的老公算什么,彤彤的男友算什么,都不及季淳风来的帅。他会武功,可以保护她;他工作好,荷包肯定是鼓鼓的;他英俊迷人,明星都不及他万分之一;他身材好,这个……她已经亲眼见证过了。还有什么呢?哦,他是律师,那么他们的后代智商肯定也会高的…… 对着季淳风,于悠然笑眯了眼,双手环在他的脖子后面,想到他们的后代,她的脸颊不好意思的红了下。 她想的是不是也太远了,才刚刚确立关系而已…… “自学成才?”季淳风点了下她的鼻子,“你有出息了,对别的男人也这样过吗?” 于悠然摇头:“我哪敢啊,只有你……”眼前这个男人不知为何,她竟然不怕他,也许,这也是她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饶了你。”季淳风亲了下她的小嘴,将她抱下流理台,“出去吧,这里我来弄。” 砧板上的凤梨切得大大小小,歪七扭八,于悠然吐了吐舌头。凤梨先生,真是对不起了。 季淳风心情不错,挑起了袖子给她善后。五分钟之后,他走出厨房,原本明亮的客厅变得黑漆漆的,只亮了一盏壁灯。只见于悠然缩在沙发里,脑袋埋在抱枕里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会儿探出头来,一会儿缩进去,像是只小乌龟一样。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阴森的气氛,硕大的电视屏幕画面阴暗,飘忽的人影倏然而至…… “啊!啊!啊!”于悠然尖叫起来,抛弃了抱枕缩在了沙发里面,小乌龟马上变成了鸵鸟。 如此明显的场景,只消一眼,季淳风就知道她在看什么。这么害怕恐怖片,还要看那玩意儿,为了营造气氛,甚至连窗帘都拉上了。季淳风摇摇头,放下做好的水果轻放在茶几上。他弯了腰刚要坐下,眼梢看着那个缩在沙发里面,拿屁股对着屏幕的女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出来了。 嘴角翘起,他起了捉弄她的心理。拿过冰块的手此时正是冰冰凉凉的,他将手指突然伸进她的脖子里,成功听到她一声大喊:“啊!救命啊!淳风,淳风,有鬼来啦!” 一声低沉的笑声逸出他的薄唇,于悠然稍稍侧过脸来,就见季淳风好笑地看着他。 “好啊,你吓我!”于悠然小手捶打了他一下,娇嗔着自动投怀送抱,窝在他的怀里。这个时候跟他讲报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她快吓死了,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哪还有能力反击。她好后悔选了这部鬼片,才开场就这么吓人,吓得她都不敢拿遥控器关掉它,只好当鸵鸟等他出来了。 季淳风大手一捞,将她换了个姿势圈在自己的胸膛间,心情愉悦,恐怖片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不过,在她害怕的时候,叫着的第一个是他的名字,让他很满意。说明他已经深入她的心里了。 “既然害怕,那你还看这个?”他垂眼看她皱着脸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实在是搞笑。 “我,我不是想跟你一起看来着么。据说这是情侣十大必做的事情。”屏幕里镜头切换,一张脸忽然在镜子里面出现,女主角背对着镜子,没有看见从镜子里面伸出的一只枯瘦苍白的手。于悠然一边用眼梢看着,一边回答他的问题,脑袋在他的胸膛间拱了拱。 季淳风挑眉:“十大必做的事情?” “嗯,对啊。看恐怖电影就是其中之一,你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那我就选你家呀,反正你家电视效果堪比电影院。”于悠然抽空看了看他拿出来的东西。面前是一盘五颜六色的水果沙拉,十分美味可口的样子,勾人口水。 她舔了舔唇,刚刚饱受惊吓的她刚好需要一盘冰冰凉凉的水果来润润喉,顺便冰镇一下她的心。伸长了手臂,够不着…… 她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向季淳风,点了下眼前那盘看得到吃不着的美味。她要自己去拿,就必须要身子前倾一点才能拿到,可是,屏幕里面的画面太恐怖了,她不敢…… 季淳风捏了捏鼻梁骨,他是因为太久没有谈恋爱了吗?怎么看恐怖片也成为情侣的时尚了?眼皮底下,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瞧,他叹息一声,像是抱着个女儿一样,前倾身体,长臂一捞,转眼间就到了他的手里。 于悠然马上眉开眼笑,就着季淳风的手就吃了起来。水果的酸甜,椰奶口味的沙拉酱,味道十分的迷人。 一口又一口,她不忘给他来上一块,亲手送到他的嘴边。季淳风毫不客气得吞下,突然想到他们在超市相遇的那次。那时候他见过她的身份证,也是从那时他知道她的名字的。那么她的年龄…… 拥有超强记忆力的他马上从脑海中调出那个片段……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拥有她的时候,他未曾想过他们的年龄问题,只觉得她很可爱,很简单,跟她在一起很舒服。这么一算,他好像要比她大出十岁!那么说,情侣看恐怖片是年轻情侣的时尚…… 季淳风感觉脑门上滴下一滴汗。这么说,他找了一个年轻的小女友? 电影院看恐怖片……那么说,她跟那个殷柏彦也一起看过吗?看到她害怕的片段,也是躲在殷柏彦的怀里?他的心里马上变了味儿,颇不是滋味儿。 他问:“你跟殷柏彦也一起去看过恐怖片?” 于悠然老实地点头:“看过啊,就在昨天,最近刚上映的那个,跟这个不一样。” “你躲他怀里去了?” 于悠然一心二用,一半心还在害怕电影内容,一半心在吃上面,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季淳风的异动。所以也就没有察觉到他带着酸味的问题跟紧绷起来的肌肉。 “没……哦,哦,出来了,出来了……”她惊呼,嘴里叼着小叉子又缩起头来,直往季淳风怀里钻。 季淳风听得她的回答,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手抽走她嘴里的小叉子道:“不许这样,危险。” 她这个样子,不是小孩子心性是什么?额间又滴下一滴汗。 “哦,知道了。”恐怖镜头过了,于悠然又活过来了。这部电影很不错,恐怖氛围跟悬疑结合,有内容,又有画面感,再加上有可口的水果沙拉,她看的津津有味,一时忘了情侣看恐怖电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嗯,好吃。”于悠然吃的很是认真,吃货的能耐不经意间显露出来。她很狗腿得拎着小叉子对他比大拇指,“季淳风,你从哪里学来的,不错不错。这么说来,你是会下厨的,那还忽悠我来给你做饭?哼,事实上,你是想要见到我吧……”她得瑟道。 季淳风眼眸暗了暗,思绪又被她牵扯到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女人身上。 他做沙拉的手艺是因为她。叶蔚蓝是个爱美的女人,对自己的身材、皮肤很懂得保养,在她还没有踏入模特圈的时候就这样了。那时候她不会下厨,可是偏偏嘴叼的很,很是挑剔。她吃的东西很少,晚上总是喊饿,又不肯吃其他东西。季淳风心疼她,于是做了沙拉给她吃。 长期磨练下来,他知道什么水果搭配在一起更好吃,什么水果跟什么沙拉酱搭配更有口感,这已经成为他身体记忆的一部分。 心口再次微痛,季淳风愣了神,眼前的画面入不了他的眼,此时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那时候,他还年轻,叶蔚蓝也还是跟于悠然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她总喜欢窝在他的怀里看电影,不同的是,他们一起看动作片。 叶蔚蓝说,她即使打架也要打得最帅。他们常常一起谈论影片中,哪个打架姿势是最好看的,哪个动作不科学不合常理,哪个动作很有杀伤力……看到兴头上,他们还会一起比划一下,因此,他们沙发跟电视屏幕总是要隔开一大块空地,好给他们练拳脚。 他们的茶几一开始总是会碎掉,最后干脆换成了防弹玻璃型的,足够耐打耐踢…… “喂,你在想什么?”于悠然察觉到季淳风的出神,直起了身体凑近他,不满道:“我就在你的怀里,你还想着谁?该不是我们这个样子,勾起你跟谁的回忆了吧?” 她皱了皱鼻子,气愤起来。他那表情,一脸深深回忆的样子,眼神迷离,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没谈过恋爱,但是好歹看电视剧无数,男演员通常想另一个女人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她想到之前季淳风时常出现的那个孤单冷漠的模样,心里酸了酸,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没个过去是不可能的,但她介意他在拥着她的时候想着另一个人。 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她看不到的他的前任,但她的心里很清楚,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在她的世界里面,爱一个人,就该是全心全意,至少她不是别人的替代。 “嗯?”季淳风抚了抚额角,安抚她:“没有谁,是最近忙律师楼的事情有点累了。”茶几上那一叠邀请卡还没有发出去,他视线落在上面,做出掩饰。 他对她说谎了,因为不想要她多心。叶蔚蓝在他的心里痕迹太深太深,要想完全移除出去……他苦笑了下,手臂紧了紧。于悠然,你最好再努力一点,将她完完全全从我的心里抹去,你知道吗? 于悠然是个很好打发的主儿,见到他疲惫的脸色,马上心软了。“累了吗?”她从他怀里出来,跪在他身边,给他按摩,“我们义工给老人院去服务的时候,我学过一手,怎么样,舒服吧?” 老人?季淳风在搞清楚他们的年龄差距之后,心思敏感的很,马上眉头蹙了蹙,抓住她按在他肩膀的小手,手上一个用劲就将她搂进怀里。 “啊……”于悠然半声惊呼淹没在他猛烈热情的吻中。 阴森恐怖的氛围很快被她的呻/吟声打断,变得暧昧起来。 “嗯……”她娇/吟,混沌的脑子晕晕乎乎的,想起来这才是他们看恐怖电影要干的正事儿。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更贴近他。他的嘴里有着水果香气,甜甜的,又带着一种微微酸涩的味儿,跟水果沙拉又不是完全的一样。好像那些美味经过他的发酵,变得更好吃了,带着一股香醇感。 她主动将他的舌勾进了自己的口腔,咬着他,像是吃水果时候那样轻轻咬着,跟自己的小舌缠绕。季淳风惊喜她竟然学得这么快,更加投入进去,手臂紧紧搂住她,感受她柔软的身躯。 她的热情像是一团火苗,将他心底的寒冷驱散…… 于悠然正“吃”地起劲,忽然光着的脚心有毛毛的东西拂过,一下又一下,让她的心底发毛,汗毛直竖起来。惊恐之下,她牙关用力,刚好要到季淳风还未来得及抽离的舌。 “唔……”突然一声粗哑的闷哼,季淳风捂着嘴,舌头被她咬破了,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儿。 “季,季淳风……有东西出来了,有东西挠我的脚心……”于悠然颤着嗓子,不敢看向自己的脚,只是更加屈起了她的腿。要吐了,那东西难道跟贞子一样在他们接吻的时候从电视机里面爬出来了?她记得那只苍白的手会长出白毛…… 季淳风瞧过去,昏暗的光线中,在她脚边的那团不甚明显的东西,不是她的爱猫梨花是哪个?他气恼这个时刻被打断,还负伤了,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 于悠然闭着的眼眯开一条缝儿,那边两盏泛着绿光的小灯泡正对着她看。“啊!”她叫魂一样尖叫,马上转了身子抱紧了季淳风,“啊!鬼啊!” “喵~”一声粗噶的成年猫的叫声,马上抗议于悠然的诽谤,猫爪子上前挠了她一下。 与此同时,季淳风拿起遥控器,“啪”一下关了电视机,再用遥控机拉开窗帘,霎时,空间内大亮。眼前哪有什么怪物,只有一只肥肥胖胖的狸花猫蹲坐着瞪她。“以后不许看这些有的没的电影了,明明这么胆小。” “啊……哈哈……”于悠然尴尬的笑了下,感觉脑门前黑乌鸦飞过,“原来是梨花啊,你这么调皮,他知道么?”她上前抱住猫腿抬起,跟猫对视,不敢看季淳风黑了的脸。 他被她给咬伤了,她知道的,于悠然没好意思看他。看恐怖电影时候的梦幻全部消失无踪。 季淳风叹了口气,感觉真是被她打败了。“明天下班后有空么?”他转移了话题。 “嗯?明天下班后?”于悠然抱着猫正玩耍,眼珠转了转,以为季淳风这是在想明天的节目了,点头道,“应该没事吧,怎么啦?”她有着小小的期待。像他这么无趣的人,会想出什么节目来呢? 烛光晚餐,然后去喷泉广场看烟花,给她来一个惊喜,来一次真正的告白?因为今天事实上他并没有对她说什么,直接跳过了那步骤。她不免想入非非。 …… 露天的海滨咖啡馆,季淳风唇边笑意淡淡,看着海鸥飞翔于蓝天。此时他的心很平静,他以为他会紧张的,可是真正去面对,原来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重新去面对的时候,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他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她正惊奇于咖啡小子专门为她画的咖啡画。褐色的咖啡之上,有只海鸥形状的鸟展翅飞翔,很是生动。她舍不得喝,拿着把小勺子绕开那只海鸥在一点一点沾着咖啡品尝,不敢破坏那只海鸥的形状。 “很好看对不对?季淳风,你会不会用水果拼出梨花的模样来?”于悠然笑眯的眼睛在夕阳下金光点点。 季淳风二话不说,伸手拿起她手中的咖啡杯子就嘴就喝,漂亮的海鸥……没了。 “你!你!”于悠然握着咖啡勺子,鼓着腮帮指控他的恶行。不给做就算了,凭什么喝掉她的海鸥。 马克杯中,海鸥折了翅膀,鸟头没了,脚也没有了,化成了模糊的一团,于悠然扁起嘴。 “咖啡是用来喝的,一杯一百三十八,哪是给你玩的。”季淳风凉凉道。他不会说,他是因为看到她对这被咖啡的珍视让他不爽。 他人坐在这里呢,那咖啡小子乱献什么殷勤。一杯咖啡钱他付不起么?哪需要他请什么客,切。他大方地不但付了两杯咖啡的钱,还给了他小费。 看得出来,于悠然很喜欢画一类的东西,殷柏彦送给她的画,她当成宝一样。这个咖啡小子在卡布奇诺上弄了只海鸥就让她喜欢成这个样子。 “小气鬼……”于悠然嘀嘀咕咕,拿着小勺刮剩下的浮沫。 季淳风眉眼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的笑看她。她是一个很受年轻人喜欢的女孩,少管所的苏腾,现在的咖啡小子眼中对她的喜欢他看的出来。不过,她是他的,他的心里很有成就感。 此时,他能这么轻松面对即将要见的人不得不加上一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于悠然身上带着一种让人舒服的本质,她让他的心安定。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是该要面对了,他有家人,有那么一群兄弟妹妹…… 前面是蔚蓝的天空,与海相接,连成一线,海鸥在天空中盘旋鸥叫,海浪阵阵,波光粼粼,很是悠闲的画面。空气里带着海水的咸味儿,风儿徐徐,让人感觉惬意。 于悠然时而抬头看看季淳风,脸上露出恋爱中的小女人媚态。虽然不是她想象中的约会,没有烛光晚餐,也不是喷泉广场,但是海边也不错,也属于恋爱胜地,不错不错。 “哥。”一声软软的叫喊。 季淳风转头看过去,挺着肚子的夏瑾被叶秉兆小心搀扶着向他走来,他眼中笑意更甚,站了起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于悠然随着那声呼喊惊讶了一下。他今天叫她出来是让他见见他的家人,不是浪漫的约会告白? 那个大肚子的女人是他的妹妹吗? 于悠然跟着季淳风傻愣愣站起来,等着那对男女的靠近,心如擂鼓,紧张得悄悄握住季淳风的手。 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吗?那露出的半边脸好帅,银色面具更是给男人添加了神秘感,跟漫画中一样,帅呆了,她从未在现实生活中看过有这样的。 于悠然颜控的本色慢慢显露出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侧头偷偷瞄了季淳风一眼,想着这个男人的亲戚都是什么人啊,这么的好看。 “季淳风,她是你妹妹吗?”她悄声问,“你都没告诉我,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有点紧张,今天她都没有好好打扮一下,只是穿了休闲装就出来了。见家人总要正式一点的吧。 “对,我的亲妹妹。”季淳风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心中有一股暖流涌过,心潮澎湃起来。人们说“近乡情怯”,他是“近故人情怯”。不管是夏瑾,还是叶秉兆。 这是他第一次跟人介绍夏瑾。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将“亲妹妹”三个字说出口。从没想到那个曾经在别墅露台上跟他共饮一瓶酒的女人会是她的亲妹妹,命运是有多奇妙,谁也不知道。 他还记得她说“爱能冲破一切藩篱”。她做到了,拥有了她完美的人生伴侣。对她找到自己的人生幸福,他既欣慰,又愧疚,也为她感到骄傲,她的坚持让他看到爱的奇迹。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谢谢订阅!吃坏了肚子,小季来拯救 “那个扶着她的人是她丈夫么?”于悠然好奇问道。言悫鹉琻 “嗯。”提到叶秉兆,季淳风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舒坦。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却是以那样的结局收尾……他在之后一刻替他挡了一枪,该还的都还清了,可是因着夏瑾的关系,将他们两个人又再度联系了起来。他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要怎么开口,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从他离开南非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叶秉兆,只知道在建筑界出了一位奇才,神秘而富有。他猜,那个人就是叶秉兆。他一直是一个可怕的男人。冥夜解散,却在商界崛起了新的力量,一出现便势不可挡。 季淳风的感慨不到一分钟就被于悠然下一句话给溃败。 “她可真有福气,那个男人长的好帅好有个性!好羡慕她……我猜他对你妹妹一定很好很好,至少比你温柔。”于悠然斜睨他,控诉道。 季淳风脸黑了下。有哪个女人会当着他的面去夸赞另一个男人的?而且在叶秉兆戴着一副面具的情况下。他对她还不够好么? 慢慢走近的叶秉兆对海滨那些直勾勾看他的男男女女直接无视,只顾着身旁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银色面具被夕阳照成了金色,更加耀眼。 “哥,你终于肯见我了。”夏瑾在叶秉兆的搀扶下慢慢坐下来。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们对这一胎很是小心。叶秉兆简直就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她走哪里,他都贴身跟着。这次季淳风主动约她,让她很是高兴。 叶秉兆不放心她出来,即使在知道跟季淳风见面会尴尬的情况下还是一起来了。这让她很是高兴,至少,他肯跟他见面。因着她的关系,季淳风怎么着也是叶秉兆的大舅子。 “我在忙律师楼的事情,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季淳风找了个借口掩饰道。 “恐怕不是这样吧?对你来说,家人的事情大过天,从夏局长那里知道夏瑾是你的亲妹妹,你能忍到现在?”叶秉兆翘起嘴角,凉凉道。在冥夜,他一直是以老大的身份压在他上头。现在冥夜散了,却因着夏瑾的关系,在辈分上要叫他一声大舅子,这让他很是不爽。 刚从夏瑾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好半天没消化过来。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在他以为跟那个男人再无任何瓜葛的时候,他们却还“藕断丝连”着,原来男人之间也有这种微妙的联系。 “那你以为是怎样?”季淳风反击,气氛骤然变。他承认将相认拖到现在,是因为心里还没准备好,可他绝不会说出来。他掏了下耳朵,闲闲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是迫不及待要我们想认,怎么,你是准备好叫我一声大舅子了?” “你想得美。”叶秉兆转开视线看向别处,他是绝不可能会那么叫他的。 “兆……”夏瑾无奈得看着叶秉兆。从他知道季淳风是她的亲大哥以后,他就一直古里古怪的。 “大哥……”她无奈地看看季淳风,两头为难。这个场面她已经预想过无数次,她以为以他们的人生阅历跟气度,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应该会很小,但还是发生了。 冥夜被毁,季淳风的背/叛让叶秉兆气的不轻,虽然他救了他一命,两边扯平了。 尴尬,宁静的海滨除了海鸥的叫声跟孩童的吵闹声,这边桌子便是让人坐立难安的尴尬。 “大哥,这位小姐是?”夏瑾注意到那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很久了。她一直偷偷在看着季淳风,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没有。她准备以她为突破口。 于悠然在见到陌生人的时候,那份活泼早已被自己藏到保险箱里面去了。虽然在前一刻,她还跟季淳风讨论他们夫妇来着,那句在季淳风听来刺耳的话将他气的不轻。 于悠然腼腆得低垂着头,脸颊红润。听见夏瑾提到她,飞快得抬眼看了夏瑾一眼,然后看向季淳风等着他介绍。谁知季淳风反而侧过头来对她道:“你自己介绍自己。” 于悠然嘴角带着的微笑僵在那里,顿时无措。他这是在报复她夸了别的男人?可是她有说错么,他分明就是没有那个男人温柔啊。 她紧张地手心冒汗,尤其在叶秉兆也看向她的时候。远看那男人很帅气很神秘,近看,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跟季淳风的很不一样,更是吓得她不敢说话。 “我……我是,于……于……”她结巴起来。 忽然季淳风大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干燥温暖的大掌与她十指相扣。于悠然顿时好像鼓足了勇气,终于顺利说出她的名字。季淳风鼓励地紧了紧手指。根据他的观察,于悠然是个怕生的人,这次,他给她机会跟陌生人接触,也是惩罚她说他不够体贴温柔。 “于悠然?很好听的名字。我是夏瑾,他是我老公叶秉兆。”夏瑾微笑着介绍,眼色不觉柔了几分。她感觉到这个女孩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也是能让季淳风露出柔情一面的女孩。不同于对叶蔚蓝的狠心,他对她有一种特别的照顾。 叶秉兆侧了头,不觉也多看了于悠然两眼。这个女孩是他选择的?跟叶蔚蓝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看上去年纪好像还小。 他,放下了跟蔚蓝的那段过去? 叶秉兆拿眼神问他。 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季淳风收到他投来的目光,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在于悠然的面前不要提起。他还没有跟她说起过关于叶蔚蓝的事,也没有提起过他的那些过去。 叶秉兆了然,多管闲事一向不是他的作风,他继续冷着脸看风景。 “夏瑾,我这次约你出来,除了我们相认的事情,还有这个。”季淳风从一旁拿出一叠设计精美的邀请卡出来,“我的律师楼即将开张,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既然我们的关系摆在这里,我想我们大家要做陌生人似乎也不大可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梢看向叶秉兆,话是说给他听的。以前种种,随着南非的那一役已经烟消云散,该继续还是该重新走在一起,他已率先抛出橄榄枝。 夏瑾收过请帖,点头:“你说得对。兄弟没有隔夜仇,大家一直是以一家人自称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淡了感情。冥夜十虎能重聚已经不容易,少了阿芸,大家更要珍惜才是……” 于悠然坐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他们不是亲兄妹吗?怎么听起来季淳风好像还有很多兄弟姐妹,而且关系还不大好……还有冥夜十虎是什么东东?她的眼睛里满是问号,这时才感觉到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 他好像有很多妹妹,而且他的世界好像很复杂,于悠然在见过黎妍之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每月一次,季淳风都会去探视在重刑监狱的黎妍,这个月,他带了于悠然一起去,因为黎妍的要求。他不想隐瞒她,在他的心里,黎妍已经成为了他的家人。夏瑾见过她了,黎妍也不会有所偏差。 “她很适合你。”黎妍对着季淳风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季淳风淡笑不语,携着于悠然离开。 他知道于悠然适合他,不然也不会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他是一个复杂的男人,前半生过得混乱,现在的他想要简单,能给他这份简单的,只有这个傻二呆。 从监狱回来之后,他们两人去了路边摊吃烧烤。烤得香喷喷的肉串引人垂涎,于悠然再三提议季淳风去体验一把路边摊的风情。 季淳风只是随意吃了一串,眼梢一直留意着他的车。拉风的bmw在街边闹市很是引人注目,他们两个也同样是。 于悠然毫不在意路人的侧目打量,吃得不亦乐乎,满足了她的胃以后,车子才上路。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娇美?”于悠然在寂静的车厢里哼歌曲,满车厢都是她嘴里的孜然味道。这次换了她用眼梢打量季淳风。她不信那些都是他的亲妹妹,肯定有他的风/流债!她不傻,她不呆,女人该有的第六感她还是有的。 季淳风听她带着醋味的歌声,心情不错,连带嘴角勾了起来。 “你说不说!”于悠然久久得不到答复,终于怒目而视。一个接一个的,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很脆弱的。万一他还有一个潜在妹妹,她斗不过怎么办?又没有备胎,那么她就又要过女光棍的日子,天天被老妈念叨,被老哥嘲笑了。这让她很是具有危机感。 “吱”一声,车子刹车停住。于悠然猝不及防,身子随着惯性往前倒,“啊!”她一声惊呼。 “你心虚了是不是!”于悠然见他停下车子,还害她差点撞上前车窗,气鼓鼓地指控他。 “你听好了,不管我以前有多少个,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你,你明白了吗?”季淳风转过头,认真看着她。他还没有让她见到叶蔚蓝,可是在以后律师楼的开张宴会上,她会知道她。以叶蔚蓝的名气,如果她稍加打听,一定会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他必须先给她打预防针。 于悠然见他认真的表情,愣了下,点头:“你说的,我们盖章。”他太优秀了,至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同时她也会害怕,将来如果有一个出色的女孩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会不会看不到她。 她对着他伸出手,准备击掌为誓。“谁先抛弃谁,谁就是混蛋。” 季淳风长手一拉,将她连人带手圈进怀里,唇瓣准确无误地落下,一吻完毕,他道:“傻瓜,这个才是盖章。” 温柔的气息扑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于悠然脸颊酡红,眼睛水汪汪地,害羞地往他怀里钻了钻。讨厌,哪有人这样盖章的,分明是借机占她便宜,这里还是在大马路上呢…… “你好坏……”她闷声道,小手捂着唇。 “不是你说要盖章的。男女之间就是这种章,其他的都无效。”季淳风说得理直气壮。 “……”于悠然在他怀里身体扭了两扭,忽然没了声音。 “这个时候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季淳风拍拍她的背,以为她还在不好意思。 “快开车。”于悠然从他的怀里抽出身体,捂着肚子缩在椅子里。 季淳风看她突然皱起的小脸,收起了笑:“肚子疼?” 于悠然直催促他:“快点快点。”说完一声响亮的“咕噜”从她的肚子里传来,于悠然尴尬看季淳风,哭丧了脸。 季淳风了然,马上上档踩油门。开玩笑,这可还在大马路上呢。“以后看你还吃不吃那么多。”他念叨了一声。 车子刚在楼下停住,于悠然马上火箭一样冲向楼梯。快!快!快!她快糗死了!可是,她的肚子真的好痛,要憋不住了! 整个人像是只找不到窝下蛋的老母鸡一样,于悠然抱着肚子半弯着腰,站在电梯前团团转,等着数字跳到一。越是着急等待,感觉时间越是漫长。 季淳风停好车子走进去,见到于悠然还在那里等。“还没来?”他看了下电梯上的显示,旁边的一台贴了告示在检修中,这一台变得格外忙碌,几乎每一层都要停一下。 “怎么办?”于悠然抬着小脸,可怜兮兮地看向他,片刻时间,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在车子上那张牙舞爪,要威胁他的小模样早已消失无踪。 季淳风看了下电梯,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直往楼梯而去。 “啊,季淳风,你要抱着我走楼梯!这不行,会更慢的!” “就算你等到了电梯,也会在每个楼层停一下,你不是要‘生’了,还等得了?”季淳风看了眼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他发誓他还没有来得及对她做什么,她这肚子,完全是给吃撑的! 电脑散热器坏了,好烫手啊,呜呜,还要去买新的散热器,神烦!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谢谢订阅!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么? 于悠然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抱着她也可以跑这么快,而且是走楼梯。言悫鹉琻等她终于抵达她急切需要的地方以后,由于她的全副神经都转移在了季淳风的速度上,所以已经不是那么的疼了。 “你怎么不去?”季淳风满身大汗,气喘着问道。 “啊……那个,那个我好像不是那么疼了……” 季淳风立马怒目而视:“你是在耍我吗?”他抱着她三两级台阶跨步跑,十二楼的高层,跑得跟特种兵负重练跑似。虽然以前他们扛着枪支跑楼也有过,但今天这般紧急,简直比出任务还要急。 “不,不是,我没有。”于悠然摆手否认,马上拍马屁道,“是你跑得太有型了,我忘了肚子痛的事情了,呵呵。”她扯着嘴上前勾住季淳风的手臂摇晃他撒娇。这一招她只在她老爸身上用过,而且已经多年不用了。此刻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水汪汪的眼对着他眨了下,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讨饶的表情,像是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季淳风长长叹息一声,谁让他遇上了她呢? 于悠然见他叹息,以为过关了,马上笑得阳光灿烂。这年头,卖萌就是法宝,什么时候都能用啊。她还以为年纪大了,就不可以这样了呢。 季淳风忽然冷笑了声,大手在她的头顶轻拍了下,他道:“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好好想想该怎么惩罚你自己。”长腿一迈,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等着她来领罚。 “啊……”于悠然摸着被他打过的头顶,苦了脸。果然是老了,卖萌已经没有用了。他是她的男朋友啊,怎么可以这样!他就没有一丢丢的怜香惜玉?她刚刚的确是肚子很痛,翻江倒海一样的痛着,也许是被他抱着颠簸两下,肚子里“闹革命”的地方给颠平了,她想。 “还不过来?”季淳风等了几分钟,就见她杵在那里,脸色由苦色变成了神游太空的状态。在她眼里,他是空气吗? 于悠然神归,认命地“哦”了一声,走过去。算了,这个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不体贴人,她在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她闷闷地噘嘴:“我想不出来,你说你想要怎样?大不了我自己下楼再跑上来,我们算扯平了呗。” 季淳风侧头见她视死如归的模样,不觉好笑:“好啊,这个主意也不错。”他视线下移,看了看她的“牙签”腿,十二楼,以她的蜗牛速度,估计得跑断腿了吧。她这么说是以为他心疼她,会舍不得她,会说算了么? 他满意得看到她马上变了的脸色。“你!你好狠的心!”于悠然颤巍巍的手指指着他,一副所托非人的表情,泫然欲泣。“我刚刚是真的肚子痛嘛……”她拉长了声调,“我不是耍你的啦……真的啦……” 她豁出去了,卖萌不行,就发嗲,男人不都是喜欢软软乎乎的台湾腔调?就跟著名女星林志玲那样的,对,恶心死他!就算她的脸掉到了地上也必须给混过去。跑十二楼,那不是要了她的小命! 季淳风鸡皮疙瘩掉满地。认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这么能变,演戏一样,上一刻怒目而视,愤慨得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毛都快要炸开,下一刻,马上变了。 他憋着笑,正经道:“给你两条路,要么去跑楼梯,要么去给我放洗澡水。” “洗、洗澡水……”于悠然对他的“洗澡”两个字分外敏感,十分的逃避。没办法,那时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她忘不了啊……她这辈子最最糗的事情。 所以每次在季淳风家,只要他提到他要去洗澡了,于悠然马上借口逃走。 “你弄得我一身汗,让我腰酸背痛腿也软了,难道不应该伺候我洗澡?” 抱着她上楼不成问题,只当是身体锻炼而已。但是他就是想要逗她,也想让她过了那个槛,所以故意说得严重。谁让她的紧急肚子痛打断了他的好事呢?以于悠然那种善良好骗的性子,马上就会心软,满足要求的。 不出所料,于悠然认命地垂了头:“好吧,你先等等。” 在浴室里面磨叽了好半天,水温刚好,沐浴露准备好,毛巾ok……于悠然在偌大的浴室里还在磨蹭着,东摸摸西摸摸,连地都重新清理了一遍,故意拖延时间。 洗澡——男人的背,男人的肌肉,男人的鸡腿菇……她的脸马上刷一下爆红,那画面再次浮上脑海。等到洗澡水温度都降了几度,她才极不甘愿地走出来。 “好,好了。”她脸上酡红,说不清是因为水汽熏的,还是因为害羞,目光盯着他的脚尖,就是不敢看他脚部以上的部分。 “过来一点,搀我起来。”季淳风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抬起,等着她过来。 “你又不是腿瘸!”于悠然心底的反抗因子马上冒了出来。 季淳风挑眉看她:“我刚刚不是说了,腿软,所以站不起来了。” “无赖!”于悠然忿忿嘀咕,重重踩了两步走过去,矮了矮身体,斜过肩膀,“那。” 长臂环过她的肩,借着她的力道,季淳风站起来,坏心得将自己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于悠然腿软了下,差点一头载过去。“你好重!” “男人没点分量,怎么给女人依靠。再说了,你也不轻啊,想想我可是抱着你上十二楼呢,就这么点路,你还叫?”季淳风弹了下她的脑门,嘴角浮起。 “你胡说,我哪有很重。体检报告上明明说我是体重偏轻来着!”女人的体重是最不能说的事儿,于悠然马上炸毛了。 “你那么能吃,确定不是在伪造体检报告?” “我才没有呢,信不信由你!”忍住,于悠然,她悲愤得在他的腰上借机捏了一把。叫你说我重,我明明是基因好,吃不胖的体型,哼。 她被男人压在腋下,迈着颤巍巍的小腿儿走向浴室,心里将他骂了几十遍。没有同情心的坏男人,这点事情也计较,小鸡肚肠…… 于悠然没有发觉,在跟他斗嘴期间,她对浴室洗澡事件已经不再那么纠结,放轻松了。 衣服一件件落下,露出男人纠结好看的肌肉线条,完美流畅,腰侧两条人鱼线在裤子里面隐没,汗珠密布,显得性感而迷人。于悠然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眼珠子再次被吸引住。她快要流鼻血了。 “抹点太阳油吧……” “嗯?”一声性感慵懒的男声从鼻腔冒出,季淳风看着她的小色鬼模样,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句话。 于悠然回魂,忙含羞带怯地转移了目光。真是太丢人了,季淳风不是电视里面,可以给她评头论足的对象啊。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报复心极强的。 “转过去。”季淳风命令她。 于悠然在转身的刹那,刚好看到季淳风脱下长裤,紧实的腰肌,完美的倒三角,白色的四角裤包裹着他浑/圆/挺/翘的臀部,他连臀线都那么的性感迷人呀…… 于悠然想自己就算是被他欺负,她也是赚到了。这个男人是男人中的“尤/物”啊! “哗啦”一声,入水的声音。于悠然聪明地想着他此刻已经进了浴缸,这才转了身过去。 嫩葱白指,指尖泛着红,搭上男人喷起的肩头肌肉揉捏起来,好硬实! “季淳风,你经常做运动锻炼的么?” “嗯。” “季淳风,你一周锻炼几次。” “每天。” “怎么我没有看到?” “我有私人的锻炼场地。” “我也想要,我可以去用么?” “可以。” “季淳风,你可以说话长一点吗?” “不可以。” 于悠然马上手指头狠狠用力掐了他几下,对着他的后脑勺瞪了瞪眼。按/摩/女郎在给客人服务的时候,还跟客人搭讪,顺便推销几款产品呢。他们两个人就她一个人在说话在劳动,她好无聊,手指头也好酸。 “嗯,就是刚刚那个力道,你用力点。于悠然,你在路边摊吃了那么多牛羊肉,多使点劲儿,不然会转化为脂肪。” 于悠然*的凤爪手马上化为九阴白骨爪,在他的头颅上面比了下。每次叫她干活的时候,话就多了,她想他前世一定是地主。 “季淳风,我好累,可以了么?”手指按了几下,于悠然垂头趴在浴缸沿上。他的肌肉是石头,她的手指要残废了。 “哗啦”一声水声,转动起大大的波纹。季淳风侧过身,突然捧起她的头吻了下来。 她那几下不轻不重的按捏在他看来,跟猫咪踩奶似的,身上感觉不到放松,反而被她勾的欲/火焚身,身体越来越紧绷。 “唔……”于悠然瞪大了眼珠盯着眼前放大的脸。他闭了眼,眼睫毛长长覆在脸上,她的小舌被他搅动吮/吸,身体三两下便软了下来,靠在他光滑湿漉漉的胸膛上。 身上的衣料吸收了他身上的水分,瞬间也潮湿了起来,贴在她的皮肤上,显出她的玲珑曲线来。胸前的浑.圆饱.满抵在他硬是的胸膛上,彼此的热力交换。氤氲的浴室温度逐渐升高。 大手在她的曲线上油走,熟练地滑进她湿了的衣服里揉捏她。她发育得很好,胸前饱/满刚刚是他一手掌握的程度,柔软富有弹性,触感滑腻,叫他爱不释手,怎么揉捏都不够。嫌她的胸衣碍事,他的大掌有意识一样地自动推高了它,完全笼罩了她。 “啊……”换气的间隙,于悠然顺着本能呻/吟,她的身体好热,快要烧着了一样,可是自己的双手却在胡乱抹着对方的背,在他身上游移,将他向自己搂紧。 季淳风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拉进了宽大的浴缸。“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声,溅出来的水溅湿了两人的发。于悠然全身湿透,衣服完全贴在了身上,衣下细腻肌肤若隐若现,引人犯/罪。 于悠然被吻得晕头转向,呆愣愣地看着周身围绕着她的水,眼前光/裸着身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低头,见到自己的胸衣已经脱离了它们该在的地方,将她的衬衣鼓起一个大包,下面还有两个自己的山峰顶起的另两座鼓起。 “啊!啊!”她反应过来,双手抱住身前,丢死人了。一个吻就将她差点给卖了。 “季淳风,你流/氓!”带着春水的美眸娇滴滴得看着男人,说出来的话也是软绵绵的,听不出半分责骂,反像是娇嗔,欲拒还迎。 季淳风拉开她环着身体的手,哄她:“我都已经给你看光了,你不是要回一下吗?” “我又不是叫你给我看的,是你自己要给我看的。” “是吗?那么刚才是谁在偷偷看我脱裤子来着?”别以为他转身了,就没看到她盯着他的后面看。 于悠然脸颊爆红,被他逮到了!这个男人背后长眼睛了吗!“那不一样……”她的抗议在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没了声音。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衬衣纽扣间灵活穿梭,一颗,两颗,三颗……露出她洁白无瑕的肌肤,美如玉,白如雪,带着透明的粉色,漂亮得不可思议。 等衬衣完全脱离她的身体,只见那件淡紫色的胸衣挂在她的胸口上面,推挤着她的绵软,将绵软挤得变了形。于悠然身体缩了缩,往水下沉了沉,刚好没过她的胸口。 她好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去衣服,感觉好奇怪。她的心“噗通噗通”跳着,快要跳出胸口,感觉全身都要着火了。 女人的身体是本钱,她还没有足够的自信,在他的面前展露自己。这一切来得是不是太快了?她带着茫然的眼瞅着季淳风。“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季淳风回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亲吻在她薄薄的眼皮上。他不善甜言蜜语,行动足以代表一切。 第二百五十章 谢谢订阅!不是腿软了吗? 眼皮上灼热,于悠然身体颤抖了下,一双火热的大手环住她的身体,将她圈在他胸前。言悫鹉琻 “放松。”低淳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含住她粉嘟嘟的耳垂,手轻轻按摩她的肌肤,让她舒缓下来。 “嗯……”于悠然脑袋空白一片,娇/吟自然而然地溢出来,双手放松,在水波里无措的垂下。她不知道该要怎么继续,只想着这个抱着她的男人会给她想要的依靠。 手指在她的背后解开她的胸衣,那两团绵软终于不用再被那么推挤着,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爱/抚她的身体。 于悠然害羞闭上眼,别开头不敢看。太羞人了,这辈子除了穿开裆裤的时候被男人看过,季淳风是第一个这么跟她亲近的男人。她既期待又害怕,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闭着眼,神经变得更加的敏感。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肌肤上触碰,略显粗粝的大掌,从脖颈滑下到肩头,绕过她的锁骨,抵达她的胸前,在那里揉捏按压,让她抑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啊……”他碰到了她的敏感处,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闭着的眼微微挣开一条缝看着他,手不觉攀住他的手臂。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害怕,她的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从天灵盖点着,一直到脚趾头,全身都发热着,又好像身体里钻进了小虫子在里面捣乱,让她全身酥痒不已,像是没了骨头一般的绵软。 秋水翦瞳,乌黑的眼珠里面像是汪了一汪春水,清澈迷人,像是要从里面流淌出来。“季淳风,我的身体好奇怪,我难受……我害怕……” 季淳风扣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别害怕,你很漂亮。”他鼓励她,同时唇也覆上。从她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从轻轻的变得热烈起来。她年轻的身体像是奶油做的一样,柔滑细腻,叫他深深被吸引。 “悠然……悠然……你好美好漂亮……”他低低呢喃,低哑富有磁性的嗓音化成了催/情剂,让于悠然全身彻底软了下来,攀附着他,跟他热烈得拥吻,小手也学着他在他的身上揉捏。 她凭着本能去感受手下的硬实的肌肉,跟她的很不一样。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感,小嘴松开他的唇,她学着他去吻他的脖子,在上面细细啃咬吮/舔。 季淳风被她生涩的动作诱得身体更加火热,一把抱起她的小头颅,狠狠亲了一下她的嘴,转而直接攻下她胸前粉红的莓果。 漂亮的两颗红珠子早已挺立在雪白山峰上,沾着水珠,浴着水雾,像是晨曦中待人采撷的小草莓,引人垂涎。他粗粝的大拇指按了下,小莓子陷了进去,手指松开,小莓子不屈得马上弹了出来。 “真可爱。”在于悠然害羞的眯眼偷窥下,他含住了她的,用牙齿轻轻啃咬,再张大了嘴,大口吞噬她的绵软。 “啊……”于悠然受不住刺激,叫了出来。他大掌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胸更往前得迎向他,方便他更好得品尝她的甜美。 温热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变得滚动起来,“哗啦哗啦”,水声荡漾。 水下,他的手悄悄拉住她的小手,牵着她握住他的火热。于悠然正热情得不知东南西北,乍摸到他的火热,害怕得缩了下手,微微睁开眼看他。她的小嘴微张,脸颊更加的红润。 “感受他的存在。”他低声哄她。 于悠然手指圈了下,跟记忆中的那次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也许这次是因为他光明正大地让她摸,所以才有心理上感觉的不同。滑滑的,上面有一根根粗起,好长好大一根,根本不是鸡腿菇…… “他……在动?”于悠然好奇,手指再紧了下,同时,那火热在他手心跳了下。 “嗯……要死了,你这个小妖精。”季淳风低吼了一声,眼睛里面布满了情.欲。他的手把住她的,在他的火热上面滑动。于悠然羞得脸都快要滴血了,他这是在干嘛。 透过一层不断在晃动的水,她看得模糊。只见水面下,他的黑草在水中如同水草浮动,她的小手正握在一根紫粗的物体上,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像是鸡蛋那么大的东西…… 身体变得更加的燥热,她明明是在水中,可是却觉得干渴不已。“咕咚”一声,她咽了一口口水,主动凑上前,吻住季淳风。她要喝水,她快要渴死了,被身体里面的那团火烧的。 季淳风满意她的主动,松开把着她的手,悄悄探到她的身下腿/心处。 大腿内/侧的肌肤更加的细滑,跟婴儿的一样柔嫩,他在上面停留了片刻,直往前而去。她的内/裤还未脱下,虽然是在水中,但他还是摸到了她内/裤上的一层黏腻。小东西已经动情了。 于悠然感觉到自己的下面受到侵/犯,下意识得夹/紧、双、腿,将他的手也夹在了里面。 她迷茫得看着他,湿润的眼睛里面有着一丝惶恐。 “别怕,放松。”他哄着她,慢慢掰开/她的/腿,隔着底/裤捏揉她的花瓣。 “嗯……淳风……”她水汪汪的眼满含春/情,身体里面有东西在一波一波得涌出来,变得难受不已,她微微扭动起身体,想要躲开他的碰触,又想要他更近一步。 “乖……”他亲亲她嘟起的唇,手指勾住她底/裤的边缘,在水下脱去她最后一层障碍。 灵活的手指重新覆上她的那处伊甸园,直接的感受她的细嫩水滑,逗引得她娇喘不息,雪白手臂攀附着他,想要更多更多。 “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声响起,季淳风抱起她走出偌大的浴缸,扯了一块毛巾将她包住,直往房间方向而去,留下他一人的脚印。浴室地面上,凌乱着他们两人湿透了的衣物。 “你不是腿软了吗?”于悠然迟钝的脑神经在这一刻复苏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在你热心的服务下,已经没事了。”季淳风狡黠一笑,屈起腿,将她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为什么我感觉不像……”于悠然后知后觉道。脑海浮起闺蜜说过的一句话“男人想要诱/拐女人上/床的时候,是什么方法都用的出来的。”此刻,她觉得季淳风就是那样的人。 季淳风裸/着身,先细心地替她擦干,像是替一个孩子擦拭一样。肩膀,身体,手臂,大腿,小腿,连脚趾头都擦干了。 于悠然害羞地闭着眼,感觉身上的凉意随着水分的拭干变得热乎乎的,很舒服,她的嘴角漾开。有个男人这么为她细心服务,她甘愿了。 季淳风擦干了她,然后就着手上那块毛巾胡乱在自己身上抹了两下,便一手甩开,身体覆上她。 肌肤相贴,两人都逸出了一声呻/吟。他撑起手臂在她的上方看着她:“睁开眼,看着我。”他灼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 “嗯?”于悠然微微眯开眼,有点不敢直视他。身下,她感觉得到她握过的那根粗长的东西抵着她的小腹,这让她害怕,也让她害羞。太亲密了,她就要成为女人了吗? 第一次是很痛很痛的。她们一帮女生曾经在私底下谈论过,第一次到底是有多痛。她们不能理解,女人的那个地方是那么的小,而男人的那么大,是怎么进去的,那不是要痛死了吗? 有一个经历过人事的女生霸气道:“你们拿根试管捅捅你们的鼻孔不就知道了……”从那以后,于悠然便彻底对那事儿没了兴趣。 可是,现在她正在面临试管插鼻孔的处境,她很紧张,很害怕,也有期待。 第一个吻,给她第一个男朋友,第一次,她在懂得男女之事的时候就想,那是要给她的丈夫的,那是她少女时候就怀有的梦……现在可以吗?他会是她的丈夫吗? “你会娶我吗?”她问。 “我对你是认真。”他这么回答她,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于悠然放心下来,抬起自己的身体,在他的唇上亲了下。季淳风在她的唇离开他之际,凑了上去,衔住她的唇瓣,与她教缠起来。 没有了阻碍的两具身体教缠在一起,令室内的温度越来越热。 在大床上,她的身体完全地在他的眼前展开。饱满的挺立在空气中像是两朵洁白的牡丹般耀眼,静时藕臂横陈,动时如灵蛇舞动,均称的双腿笔直修长,纤瘦有度,中间是她的黑泽地,掩住她的神秘。 他握起她小巧的脚踝,粗粝的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你的脚很美,小巧玲珑。”他在她的脚脖处亲了下,然后沿着她的小腿往上。 于悠然身体战栗起来,感觉到他湿润的吻在往上,沿着她的肌肤,湿滑的舌如同灵蛇在她的身体上游动。 “啊……”她扭动起身体,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这种陌生的情/潮让她迷失了自己,全副感觉随着他的舌而移动。 “季淳风……我要死了……”她好难受,身体里面空空的,好像随着他的吻,她的身体被吸空了,里面钻满了小虫子,在她的骨头里面爬,好痒好酥。水润潮湿的眼委屈地看着他,一副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的表情。 “小东西,才这点你就受不了了。”季淳风亲亲她的眼皮,吻住她。舌头刚钻进她的口中,于悠然马上缠住他,像是要窒息一样的从他口中汲取水分跟氧气。 满意她的动/情,季淳风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置身其中,手指摸索到她的细/缝。那里已经水源丰沛,细滑的蜜/液流淌下来,湿润了她的秘密花园。 于悠然再次感觉到他的手指触碰她的私/处,身体紧绷了下,手改为握住他的手臂,掐紧了他的肌肉。他的手指粗粝,摩挲她从未被人摸索过的地方,让她害怕。她闭了闭眼,随着他或轻或重,或按活捏的动作,身体放软下来。手指从他的手臂滑落,无力得垂在身侧。 “小东西,看,你已经动/情了。”他将沾满了她蜜/液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 于悠然微眯的眼看到他修长手指上的晶亮湿润,脸更加的红,身体也更加的软。这是她身体里面流出来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多,跟平时的那些分泌物不一样。她感觉到她好像真的流了很多,身下凉凉的,这么感觉的话,好像真的是很湿润。女人是水做的,她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季淳风的手重新探向她的秘密花园,拨开她的花瓣,中指顶了顶她的入口处,拇指按压她冲血的小/核。 感觉到他的举动,于悠然倏然抓住他的手臂,无助得看着他。“季淳风,我会怕……” “我要进去了,不会很疼的,我会放轻动作。这只是在帮你放松里面的肌肉,不然接下来,你会更疼的。”他耐心地哄着她,手指继续按摩着她的。 “嗯……”于悠然咽了口口水,但是身体还是紧绷得一动不动,手指也悄悄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试管插鼻孔,他的手指好像就有中号的试管那么粗了…… “哎……”季淳风几不可闻得叹息了声,抽出了手指。于悠然不解地看着他:“我,我在放松,你,你继续好了。”她又咽了一口口水,怕他生气,她忙道。 “你是第一次,紧张在所难免,今天就到这里,以后再来吧。” 于悠然在他离开她的身体的时候抱住他,害羞的眼汪着一汪碧水:“以后还会是这样……”她硬了硬头皮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不然,我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你知道我怕疼的。这次不行,下次可能更加不行了。我怕这次会留下阴影。” “你确定?” “嗯!”于悠然坚定得点了点头。反正她已经认准了这个男人,都走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退缩不成?天晓得她的胆子会不会因为这次而退缩。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谢谢订阅!大姨妈到访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一章 谢谢订阅!大姨妈到访 彤彤说,男人在这事儿上面不能忍,万一忍过了头,会影响身体健康,她很是为他担心! 珊珊也说,男人在这事儿上面不会忍,万一拒绝了,会出去找野食,她绝对不愿意! 季淳风返身,将她重新压在身下,抚摸她,让她放松。ai悫鹉琻“悠然,放松,我不会伤害你。”他吻她,吻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地方,最后停留在她的神秘花园。 可爱的两片花瓣沾着露水微微敞开,门户半掩,汩汩的蜜浆流淌出来,更是刺激着他的视线。 “她太美了,粉红色的,真可爱。”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一下,于悠然身体马上战栗了起来。 “不要看。”于悠然紧张地伸手护住,自己也闭起了眼不敢看季淳风的表情。实在是太羞人了,连她自己都没有看过呢…… 季淳风闷笑一声:“只有我才可以看,可以碰,你听到了没?”他抓起她护着的手,跟她食指交握放在她身体两侧,同时屈膝跪在她下面,低下头,亲吻她娇羞湿润的花朵。 “啊……不,不要,那里脏……”她叫了起来,身体更加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起了一个个小疙瘩。他火热的唇在亲吻她的那处,灵活的舌席卷了她,抵舔着她。陌生的体验让她不能自制,惊恐害怕,可是手被他制住,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感受他为她做的事情。 眼角湿润起来,他为她做至此,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亲密的事情。男女在情事上面还可以这样吗? “季淳风……”她哭叫着喊他,身体却慢慢放松下来,感受他为她带来的魔法。 季淳风松开她的手,捧起她纤细的腰肢,舌尖更加深入得进入她。 “啊……”她长长地叫唤了一声,似是舒爽,似是难受,双手抱着他的头颅,手指在他的墨发中穿梭来去,将他更近得靠近自己。 感受到她的热情,季淳风这才放开她,上移身体,亲吻她的唇,她的肌肤留下一个个湿润的吻/痕。同时,他的手指在缓缓地探入她的身体。 “嗯……”于悠然感觉到身体里面有异物进去了,全身紧缩了起来,要将那入/侵进去的手指给推挤出来。她的手搭在季淳风的肩上,手指收拢,紧紧抓着他的肩膀,身体自然地往后缩。 季淳风覆上去,吻住她的唇,让她忘记那种恐惧,让她沉浸在他为她制造的爱/欲里。他重重吮/吸着她的脖子,她的绵软,她的红莓果,让她浑身酥软,终于将手指伸进了一截。她好紧,凭着手指的触觉,他觉得他身上的某物将要炸了。他想要进入她,狠狠地要她。 指尖进入到某个地方,碰到了一层阻碍,他停了下来,喘息着看她。她还是一个纯真的女孩儿,干净纯洁,正全身心的信任着他,将自己交托给他。这让他的心潮澎湃起来,更加爱怜地亲吻她,触摸她。 感觉到她不是那么紧绷了,他才探入第二个手指,接着第三根,将她紧致的小口一点一点撑大。 “悠然,你实在是好小,好紧,不过她很热情,感受到了没,她在需要我……”他紧绷着身体,在她的耳边说着挑/逗她的情话,让她更加放松自己。身下手指缓缓得进出,让她领略其中的美妙。 “啊……季淳风……”于悠然尖叫起来,拱起了身体靠近他,她不够,那还不够。可是她不知道她需要什么,只能胡乱抓住他的肩膀,无助得看着他。 季淳风眼见可以了,这才抽出自己的手指,将手指上的黏腻抹在自己的硕大上面,当做润滑剂。他抵住她的柔软,在上面轻轻蹭着她,转着圈,就是不进入她。这既是更加刺激了她的情/潮,又将她的黏腻涂抹了个遍,给下面做好准备。 他在尽最大的可能不要弄伤她,想要给她一个难忘的第一次。 于悠然被他的举动刺激得往后顶起了头颅,身体更加凑近他的身体。为什么她的身体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那么的热,那么的空虚,她需要他,想要他浸入她的身体填满她…… “季淳风……我……”她的水雾氤氲的眼充满了迷茫,身体里痒得更加厉害,自己的小手揉起了她饱满的绵软,另一只小手往下握住他抵着她的那根东西。可是下一步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急切得哭了出来:“季淳风……” 季淳风微微一笑:“宝贝,看来你准备好了。”他扶着自己慢慢往她的小口推挤进去。早就知道她的紧致,可是真正进去才感受到那种逍魂的感觉,他快要疯了。那是没有被开发过的伊甸园,只有他一个人的,他想要一杆到底,可是又怕伤了她。 才进去一个头,她就皱起了小脸,身体自动得在排挤他出来。 “季淳风,我,我疼……”她满头汗珠沁出,一颗眼泪挂在眼梢,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嘘……嘘,放松,放松……”他哄着她,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慢慢推进去。刚抵住那层障碍,他就静止不动了。他在等她适应他的巨大,怕自己撑裂了她,可是她紧致的花/径反而把他推挤了出来。 “宝贝,你太紧张了。”他温柔笑了下,给她鼓励,刚低头看一眼自己挺拔的怒张巨龙,就见那圆圆的头上沾染了丝丝血迹。他皱了皱眉,他还没有进去捅破那层障碍,怎么会有血? “我的肚子好疼……”于悠然小腹一阵疼痛,以为他进去了呢,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 “我还没进去呢。”季淳风惊讶地看着她,再移了视线看她那里。只见一道血丝缓缓从她的身体里面流淌出来。 “于悠然,你是不是,是不是来那个了?”他瞪大了眼看她,欲/火顿时全消了。在这个紧急关头,她竟然来给他这招!这小妮子似乎时时在给他出招,叫他毫无招架之力。 “什么?那个?”于悠然呆呆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顺着他的目光,半坐起来看她的下/处,床单上已经沾上一个小点,暗红色。 “天,怎么会这样,没到时间呢!”她瞠目结舌地看他,两人大眼瞪小眼。 …… 这一夜,季淳风无比的郁闷。他们该要发生的没有发生,于悠然不该来的亲戚到访了。原来她是因为前段时间吃多了冰淇淋,再加上今天她吃了很多麻辣烧烤,大姨妈提前造访了,而且还给了她点颜色看看。在路上,她根本就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大姨妈提前要来的征兆。 “于悠然,你到底是有多迷糊。”季淳风简直要累摊了。他这辈子第一次去买女人的那物品,曾经的神笔鬼判,在杀手榜上排名前十的季淳风在隐退后居然干这种事儿,说出去准会将人笑死。 超市里那么多的眼睛盯着他,以前买套子都没引起那么多的注意过。之后,他换洗了床单。这还没完,此刻,他们躺在温暖的被窝中,于悠然靠在他的胸怀里,他的大手在一下一下按摩着她的小腹,他还给她弄了一个热水袋给她捂着。 早前一点时候,于悠然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在彤彤家过夜,不会去了。所以此刻她心安理得地窝在季淳风怀里,享受他贴心的服务。真是风水轮流转呐,上段时间,她还在给他做肌肉按摩来着。 想到他到嘴的天鹅飞了那表情她就想要笑。可是她又笑不出来,因为她的肚子真的好疼。她也不敢笑出来,因为不敢惹他。 “唔,我不知道嘛。”于悠然小脑袋动了动,换了个地当方枕头,无辜道。她怎么会知道这次大姨妈会这么残暴地对待她。真的好痛,痛的她满床打滚。天哪,以后她再也不吃那么多的冰淇淋跟麻辣烧烤了,真的太讨厌了…… “我不敢了……”她主动认错,“你是不是生气了?” 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小脸皱成一团,季淳风哪还生气的起来。她这么疼,难得还顾虑到他的感受。 “以后不许胡乱吃东西,知道没?” “嗯。”于悠然乖顺地点点头。 “也不准吃冷的东西,酸的也不行,辣的也不可以。” “嗯。”再点头。 “于悠然,你到底是不是女生,怎么会连这些都不懂?”季淳风低头,皱眉盯着她。那些都是常识,他记得叶蔚蓝很会保养自己。 “你不是已经亲自看过了么……”于悠然懦懦道。她怎么不是女生了,如假包换的女生啊。那高耸挺拔,珊珊跟彤彤都比不过,那小翘臀翘得弧度,老妈说那是包生儿子的,而且她也没有他的那种鸡腿菇长出来啊。 季淳风一脸被她打败的表情。她的外表是很女生,但是内心很迷糊,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不过,她的家人应该对她很好,很保护她,不然她也不会长的这么好,这么健康。 “以前也这么痛过么?”他问。 “嗯,有过。”于悠然点头,“中考那年紧张的,差点痛晕在考场。还有,高考那年也是。嗯,还有……还有大学里……”她一件件说出来,季淳风奇异地发现几乎每次都是在她考试前,或者是考试中间,或者是考试结束后。 “你是不是有考试恐惧症?” “算是吧。我是个没有考试运的人,所以每次开考我都害怕。”于悠然承认,不然她哪会需要上民办的学校。其实她不笨,但是每到考试就败下阵来。 季淳风了然,给她枕着手臂的手弯曲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柔软的发,像是摸着小猫那样。“那么你肚子疼的时候,是谁照顾你呢?” “我妈,到了大学里就是我的那几个好朋友。”她老实道,继而说了一些她们过去的趣事。 季淳风笑着听她说那些有趣的故事,目光柔软,带着一点羡慕。 她的少女时期,有亲人,有好朋友们,有很多有趣难忘的岁月。他呢?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不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讲话,任她说地眉飞色舞。 “对了,季淳风,你带我去见了你的家人们,那我也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们。下个星期是彤彤女儿的生日会,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她们。”于悠然的眼亮晶晶的。她渴望他融入她的生活中去。 “你的朋友们?不是你的家人们?”季淳风的眉挑了下。 “那个,那个我的家人很奇葩,我还没准备好。我怕他们把你吓跑了。”于悠然讪讪道。她的老妈,老哥都是不正常的人物,只有老爸还好点儿,她哪敢将季淳风带回家啊。尤其,她觉得季淳风是个冰块,一般人难以靠近,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笑。 不过,这让她小小虚荣了一把,私以为她对季淳风来说,是特别的。 但是她怕她的家人会不同意。他们一直以为季淳风是比殷柏彦更好的男人,这才允许她跟殷柏彦分手。 “嗯。”季淳风点点头,再道,“你朋友有都孩子了?”他的目光随着往她肚子的部位扫了一眼。记得第一次在教堂外面遇到她,她是个伴娘。那么她的圈子里只有她一个被剩下了? 于悠然看着他明显的表情,这次没有神经大条地没看出什么来。毕竟她在太多的人脸上看过他那种表情。那分明就是写着:为什么只有你一个被剩下了? 于悠然之前说她想要一个男人做她的男朋友,摆脱单身生活,此时,她说不出她是想要自由那种假话来。她干巴地“嘿嘿”笑了两声道:“我那不是为了遇见你嘛。”那种口气,好像她等待了他千年似的。她的小脑袋再往他的身上蹭了蹭,讨好他。 “你的小嘴倒是挺会说话,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季淳风闷笑一声,被她逗乐了。 于悠然眼珠子骨碌碌转转,像是只机灵的小猫一样:“那是,只是我一向吝啬说而已。” “给你把梯子你就敢往上爬,你什么时候胆子大起来了?” 于悠然心想,在遇见你之后…… 第二百五十二章 谢谢订阅!小悠然伤心了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二章 谢谢订阅!小悠然伤心了 于悠然的闺蜜高彤就是那个请她吃“爱慕”蛋糕的土豪,前年生了个女儿,已经两岁了,露着小牙齿对季淳风笑得甜甜的,眼睛眯成了小月牙弯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ai悫鹉琻这一看就是一个蜜罐里面泡出来的小女娃,霸道的很,也是个小小年纪就懂分辨美丑的小人精。 那么多人围着她打转,她唯独对季淳风“青睐有加”,挥舞着小胖爪子要站着离她几步远的他抱。小家伙见季淳风离她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儿,竟然从抱着她的于悠然手里强行下来,踉跄着步子向那冰块男去。 “抱……”嘴角淌着口水的小胖娃娃张开小手抓着他的裤脚仰头看他。乌溜溜的眼中透着誓不罢休的劲儿。 季淳风浓眉微蹙,一脸纠结地看着这个与他对视的小粉团儿。 他本来没打算来参加于悠然闺蜜女儿的生日派对,那天对她的邀请只是笑笑,事实上并没有答应,但是架不住于悠然的恳求。 “季淳风,你去嘛,不然我又要被那帮损友损了。我说我有男朋友了,可是她们不相信,说我是万年铁树不开花。你不知道她们竟然打赌了,说我今年还是一个人去,一千块钱的赌金。”她可怜兮兮地看他,他心一软,点头了。 到后来,人是来了,但还是习惯性的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呆着。他不能保证她的朋友里面有人会认出他。于悠然不知道他的过去,他也没有全部跟她讲明白,怕吓到她。可再低调的人,不上封面,不上镜头,当初那些一件件的事情,总有人会记得,总有人会挖掘。 于悠然跟彤彤、珊珊等几个女人一起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场面,觉得实在是好笑。 “彤彤,你这小女儿遗传谁啊,这么小就会给自己找夫婿了,你不是说她走高冷路线,哪个男人都不给抱的么?”珊珊揶揄她,胳膊肘捅了下于悠然,“悠然,你从哪家牛/郎店租来这么极品的货色?” 于悠然皱了皱眉,珊珊就是不相信季淳风真是她的男朋友,一口咬定她是要面子,学电视里面租了个男友来撑场面。“我说了多少遍了,他真是我的男朋友,信不信随你。”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 都说了她有男友了,她们不信,要说见到人才算,如今她将人带来了,她们又说她是租来的。 靠,她怎么交了这帮损友,真是交友不慎!她在心里爆了粗口。 一旁的高彤见着季淳风若有所思,一会儿过后,意味深长得看了一眼于悠然:“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是……”于悠然拉长了声调,点头也点的无精打采。反正她说了一百八十遍她们也不相信的。对她们来说,季淳风跟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那长相气质,就算是牛/郎跟她也不搭,有时候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季淳风是她的男友。 高彤忽然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来在于悠然的面前晃了晃:“这张卡是‘安娜苏’的会员卡,不过是一张会员凭证,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去。有空,你就进去做个spa,敷一敷脸。你要是能拿下他,我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于悠然愣了愣,见高彤掀着嘴角笑得诡异,就算迟钝如她,也知道高彤看样子是认识季淳风了。“你认识季淳风?”她问。 “我要是认识他,就不用说请你多多关照的话了。我只是知道他。”高彤目光在季淳风身上溜了一圈儿,又回到于悠然脸上,一手支着下巴道:“悠然,你算是捡到宝了。不过,到底是福是祸……” 她说的不清不楚,于悠然这会儿急起来:“彤彤,你倒是说清楚呀,你说的这么模糊,我着急。” “这个你可要自己去问他了,他不是你男朋友吗?如果他没有对你坦白清楚,我觉得要么是他怕吓跑了你,要么,是他对你爱得还不够深。”高彤说得模棱两可。她可不会自己跟于悠然讲那个男人的事情。一是她知道得并不清楚,万一说错了,会惹麻烦上身,二是万一是因为她吓跑了于悠然,那男人还不得恨死她,一样惹了麻烦。 一旁的裴紫珊听着两人对话,见到高彤掏出了会员卡,再听她好像还知道那男人来路,当然不再怀疑他们,当下掏出打赌的钱给于悠然:“什么呀,彤彤,你吓她干嘛。她好不容易谈一回恋爱。” “就是,季淳风他是律师,打官司赢了别人,当然可能遭到报复。”于悠然替季淳风辩解,也是让自己给自己下定心丸。 “就是看她活了这么久,一路都是呆呆傻傻被人骗,我才提醒她。”高彤耸了耸肩膀,她能做的能说的,都做了说了。她瞥了一眼于悠然:“如果他只是个律师这么简单,你觉得我有必要说那些吗?”说完,她径直向自己那小女儿而去。 高彤家里是开服装公司的,也算是上流社会中的一员,虽然不是南城里面的顶级那层,但顶层人物里的事情她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初见季淳风,她还不能确定,因为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他,只是听过他的传闻。但她见过报道,也曾在某个宴会上远远见过他一次,一眼两眼观察下来,她才确定,于悠然的男友真是那个可怕的男人。 他是已经解散的第一黑帮得二号人物,是御风集团的幕后人之一,正面身份是金牌律师。传闻是他一手促成了两个超级帮派的瓦解,他的父亲是卧底警察……总之种种,都给那个男人镀上了层层谜一样的色彩。 也传闻曾经的超级名模叶蔚蓝是他唯一深爱过的女人。高彤不得不为自己的这个迷糊好友担心。 季淳风终于抱起了那个揪着他裤腿的面粉团儿,软软的小身躯,他手臂都不敢用力。好小好可爱的孩子,他胸口涌过暖流,手指轻触女孩纷嫩的脸颊。女孩“咯咯”笑着,窝在他的颈窝里,软软的小嘴碰在他的颈侧,让他感觉痒痒的。 他的脑海中拂过一个画面。那个笑得阳光明媚的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在红毯上,她的龙凤胎儿女比这个小娃娃还要可爱,粉墨画出来的一般可爱,他见过的,可是从没有亲手抱过一回。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现在,那两个孩子跟这个孩子有差不多大了吧…… “季大状,幸会幸会,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高彤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女儿,抽出一只手来跟他礼貌性地握了下。 “你认识我?”季淳风挑了挑眉,跟她的手掌轻轻一握就松开。 “你是今天第二个这么问我的人。第一个我就不用说是谁了吧?”高彤淡笑了下,看了眼于悠然的方向。于悠然也正在看这边,但是她正在跟裴紫珊说话,所以没有过来,只是跟他们挥手。 高彤脸上挂着笑,不让于悠然看出他们是在讨论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想你不希望我认出你来吧,季大状?” 季淳风淡笑了下,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知道就好,我不希望太惹人注目。” “我也没想过会跟你这样的人物攀上交情,不过,悠然那里,你似乎隐瞒了一些什么,我说得对吗?” 季淳风扫了一眼于悠然,她还在对他傻傻笑着,他回给她一个微笑,对着高彤道:“我希望你没有对她说什么。” “悠然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我希望你不会伤害到她。我希望你们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关于你的那些故事,我想应该是由你的口跟她说清楚。” 另一边,于悠然跟裴紫珊说的话题简直叫于悠然面红耳赤。 “你管彤彤说什么呢。像这种极品,如果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我立刻换人。” “你这么说,相礼一定会被你气死。”于悠然作势垂了一下裴紫珊,一边羞怯地看向季淳风。他今儿真是让她长脸了。 “喂,你看,他好像很喜欢小孩,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亲亲,抱抱,上本垒了吗?” 于悠然脸红得跟红富士苹果一样,这个闺蜜实在是太直白了,跟彤彤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一个是说话留一半,一个是什么都要说。 她想到那个进行了一半的姨妈事件,恨不得钻地里去。只差最后一个步骤了,他们还是没有跨过去,最后变成了盖着棉被纯聊天。 于悠然又懊恼又害羞得垂着头,声如蚊呐:“珊珊,你讲太直白了啦。你结婚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她摇晃着小身体,那羞怯的小模样,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切,那有什么,不就活塞运动,现在初中生都敢做了,就你还保守着。”裴紫珊嗤之以鼻,接着神神秘秘得凑到于悠然耳边问:“喂,他是一夜几次郎?看那健硕的身材,一定很不赖,悠然,你得注意点你的小腰哦……” “裴紫珊!”于悠然霍一下抬起头,气恼瞪她,泛红的皮肤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 “季淳风,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高彤的话在于悠然的心里造成了不小的浪潮,她想要知道他,知道他的一切。 “悠然,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都跟你说。你要相信我,不管我的过去是如何,那只是过去的我。”季淳风腾出开车的一只手,摸了摸于悠然的头,安抚她。他的眼里晦暗一片,红红绿绿的霓虹灯灯影掩去了他瞳孔的浓黑,却不能掩他低的深沉。 现在还不能说,他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他的过去太复杂,也太沉痛,是他不愿提及的,也许,也许要等到律师楼开张那天,他们那帮人重聚过后吧…… 于悠然心内忐忑,也失望。 他没有跟她说实话,即便她这次主动问了他。彤彤问,他有没有说过他喜欢她,有没有说过他爱她。 这时,她才察觉到,他从没有跟她说过那样的话,他只说他需要她。他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是亲吻她,关于情情爱爱的那些话,他一句都没有说。 于悠然今日格外的安静,窝在汽车座椅里,身体也不是向着季淳风这一侧,而是头靠在车窗上,傻傻地发呆。她满心的纠结着一个问题。她是他的女朋友,还是他寂寞时候的一个陪伴?她不会忘记,他们初识的时候,他孤单落寞的背影。 她知道她一直是个傻傻呆呆的女孩,费脑子的事情她一直不愿意去多想,因为她觉得事情想多了,就不会有快乐。可是今晚,她的心头沉甸甸的,脑子也乱了。 “季淳风,我是你的女朋友,对吗?”临下车的时候,她扭头问他。 “当然。”季淳风对她淡笑,将她耳边落出的一缕头发别到她耳后。 “哦。”于悠然并没有给他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满心欢喜地扑上去给他一个亲吻,只是一脸平静。“咔”一声,她拧开了车把锁,下车。 在她的屁股离开座椅的时候,季淳风一把拉住她,将她拥进自己的胸膛,嘴唇准确无误地吻住她,在她的嘴里肆虐席卷。 良久之后,他气喘吁吁,她身软无力。 “小东西,不要多想,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不会离开你。”见到她闷闷不乐的脸,季淳风心里憋得难受。她的情绪如今已经能轻易地影响到他,最终还是在她下车前留住了她,给了她一个诺言。 于悠然靠在他的肩窝里,睫毛下垂。她抗拒不了他。就在刚才她还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不要她的陪伴了,自己该怎么办?她已经离不了他,不知道到那个时候,自己会是怎么样。她想,她应该是挥一挥手,跟他大声说“拜拜”,然后继续过她快乐迷糊的日子。可她发现,那不过是她自己想想而已。想到那个场景,她的心就已经很疼很疼了,针扎一样的疼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 谢谢订阅!冷战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三章 谢谢订阅!冷战 季淳风的承诺没有抚平于悠然的不安。ai悫鹉琻对于女人,最想听到的就是“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一类的话,得到男人肯定的回应,她们才会心安。可是殊不知,对于男人来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不代表什么,他们时刻可以对另一个女人这么说,只有一辈子的不离不弃才是最郑重的诺言。 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于悠然自然不明白这些,她觉得她像是一个被季淳风排斥在心外的人,只是他的寂寞时候的一个陪伴,于是倍加委屈。这一委屈,季淳风带给她的虚荣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更严重的是,她跟季淳风打起了冷战,不由自主地跟他保持起了距离。 从高彤女儿的生日派对回来以后,她便闷闷不乐,车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之后季淳风给她打电话当没听到,给她发短信她当没看到,平时笑呵呵的脸出现了深沉忧郁的一面,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失恋了,她好难过,难过到想哭。 他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肯对她说,她凭什么要相信他?他的过去,他一丁点儿都没告诉过她,她凭什么相信他?想的越多,她越逃避。 这一冷战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于悠然过得浑浑噩噩,像是丢了魂。可她不愿去找季淳风,想着,分了就分了吧,反正他也不喜欢她。长痛不如短痛,电视剧里面一直是这么演的。 她的这个状态急坏了于妈妈跟于爸爸,眼看着小女儿桃花开了,出嫁有望了,谁料想小情侣无疾而终了。于妈妈痛心疾首说“早知道还不如选了殷柏彦呢,人家心心念念想着你。你呀就是缺心眼儿,一个蛋糕就把你的心给收买了……” 于妈妈说了很多很多话,于悠然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已经懂了什么叫爱情,也让她疼得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感觉再也不想爱了。爱一个人,好辛苦好辛苦。她幽幽来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身不由己。”之后彻底没了声音,像是只剩一具躯壳,在屋子里晃去,上班下班,上班下班,叫于爸爸看得只揪心。 冷战第九天,于悠然的手机已经彻底安静了有两天。 醒来,天花板依然是白的,墙边架子上满满当当的盒子,墙上还是挂着殷柏彦的那幅色彩明丽的《日出》,什么都没有变。于悠然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打开一看,语音信箱里没有留言,短信箱里也没有留言,聊天工具里一点动静没有,邮箱里也没有…… 她愤愤得一样样看着,朋友们在微博里面晒着幸福照,只有她一个人在等着那个人的回音。“叫你们晒幸福!”她恨恨道,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点过,全部是拇指向下的图片。 全世界都幸福着,连彤彤家养的那条丑不拉几的沙皮狗也找到真爱了,只有她一个人不幸着…… 于悠然四肢摊平了闭着眼躺在床上挺尸,眼梢掉出泪来。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这么多天没搭理他,他果然不耐烦了,连哄一哄她都不愿意,她果然只是他的陪伴,没有她于悠然,他可以有李悠然,张悠然,谁都可以…… “倏”的,她眼一睁,腰一挺,从床上一坐而且,“滴滴答答”按了键,打的却是移动通信。 “我要取消语音信箱服务,还有短信通服务……”她取消了一切不必要的收费服务,反正那个人不会在她关机的时候给她留言了,他们也不会互相发短信了。挂断电话,她对着空气道“就算我失恋了,也不能便宜了你。” 接着她手指不停,消除了季淳风的手机号,聊天工具里也将他给拉黑了。“我不要你了,哼!” 季淳风是个低调又高冷的人,微博什么的自然不会上,但他有。于悠然知道季淳风对她不留言的关注,所以在自己的微博上传了一条酸酸宣言“你在我的世界里走过,我也在你的世界里路过,走过了,路过了,我们就此拜拜了。”以此,作为她走出失恋阴影的终结。 …… 季淳风以为于悠然跟他生气,是因为他没有将他的过去告诉她。他给她时间去冷静,之后便没再给她打电话,发消息,等着她气消了就没事了。可是当他一早翻开那小丫头的微博时,眉头蹙了又蹙。 显然,那小丫头没有跟他心灵相通,不,她是关闭了她的心,又或者是她的懒劲上来了,跟本没去想通,一味往牛角尖里去钻了。可是,谁允许她单方面宣告分手的! “喂,你的主人傻劲儿又上来了。”季淳风拿着手机的手伸到躺在他身边的狸花猫眼前,手指挠了挠它的耳朵根。自从跟于悠然分开后,他无聊地要命,每天只能跟狸花猫做伴,慢慢的,竟然允许这只猫睡他身边了。 狸花猫的猫眼儿懒懒看了一眼手机,伸出爪子“呼”一下子,将手机按到,站了起来,懒懒伸了个懒腰,竖起尾巴晃了晃,“噗通”一下跳下大床。 “喵”一嗓子,它转头看向季淳风,碧绿的眼似乎对他在说“那你还不去骗回来,就你那智商跟外表,还搞不定一个她么?” …… 傍晚,正是万家灯火初亮的时候,季淳风坐在车里,侧头看看副驾座上的一盒“爱慕”蛋糕,下面是一个扁平的盒子。他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琢磨着该怎么把那小丫头给叫下来。 “扣扣”两声,有人站在他的车旁,弯腰看向车里。 于昂然回家时,老远就看到一辆拉风的suv挺在他家楼下了。这么冷酷的车在平常的小区里面,很引人注目。他觉得眼熟,一道光闪过脑际时,他就知道此车主是谁了。他那傻二呆妹妹的神秘男友!第一次出现在他家楼下的时候,他就记住了。不过,他们不是分手了么?至少他老妹是这么跟他说的。 季淳风摇下车窗,冷眉冷眼看着那个陌生男人,只听那男人倒是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是谁,你来是想要追回我妹妹,还是在她伤口上撒盐的?”于昂然在妹妹被欺负的时候,很好的表现出了一个哥哥该有的态度。他是于家长男,妹妹只能被他欺负,别人休想! “你是于悠然的哥哥?”季淳风的眼眯了眯。于悠然时常跟他说,她的哥哥怎么怎么欺负她,她怎么怎么生气,但是反抗无效来着。 于昂然酷酷地点了下头:“没错。”他抱着手臂站在车外,歪头冷视他,大有跟他干一场架的意味。 季淳风一个念头闪过,侧头对于昂然道:“带我上你家去。” 于昂然一听,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初次见面就这么命令他,活该老妹跟他分手了。听他意思,是要去找他老妹,但这态度,绝不是去哄她,倒像是跟她去翻旧账来着。 季淳风从车里出来,身上气势威严,于昂然觉得男人是座冰山,而且很不好惹。 “凭什么?”于昂然好歹是个男人,骨气还是有的。 季淳风手中拎着盒子,看他一眼,冷冷道:“这辆车归你了。” 于昂然马上不知骨气为何物,热情亲切地领着季淳风上楼去了。他绝不是因为一辆车子就把自家亲妹妹给卖了。他看到了男人手里提着的“爱慕”蛋糕。他的智商可要比他妹妹高多了,就这架势,是来分手谈判的么?所以,他很热心的做了和事老。 “悠然,看我把谁领回来了!”开门,于昂然大吼一声。于家两个孩子还算乖,不喜欢吃外食,认准了妈妈牌晚餐,一般没有什么事情一下班就会自动归家,生活规律得很。 于悠然早上刚宣布了分手宣言,此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正窝在房间里……睡觉。她因为太伤心了,已经失眠了好几天,眼下浓浓两个大眼圈,搞得同事都以为她在熬夜赚外快,嚷嚷着叫她请客。 刚放下了心头大事,于悠然自然想要好好睡上一觉,是以刚回家就蒙头大睡去了。失恋还能恢复如此神速,以为天下太平的,估计也就于悠然女士了。 “谁?”一股浓浓的鼻音,穿着娃娃拖鞋,打着哈欠,眯着眼,她踢踏脚步着从房间里面出来。见到季淳风那一刹那,她身体晃了下,以为梦未醒。 她刚刚还梦见季淳风在她的梦里跑来跑去,一会儿对着她亲亲抱抱,一会儿对她虎着脸,爱理不理,她叫他喊他,他都不理她。后来,季淳风拿着背影对她,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她想要追到他前面去看看清楚那个女人是谁,可是,他们走的很快,她追不上,跑得她好累好累…… 季淳风见到于悠然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模样,顿时黑着的脸更黑了。她单方面宣布了分手宣言以后,还能睡得如此舒坦?她的神经比桶还粗么?还是说,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这个小妮子,他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他浓黑的眼眯了眯,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于悠然这下看清了,顿时危机感上来,心漏跳了拍,背后“嗖嗖”直冒冷气。 继续热力推荐新文《大妻,一捡成欢》,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们,赶紧跳坑来,窝想跟妮萌继续相约!(*^__^*) 第二百五十四章 谢谢订阅!说你喜欢我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四章 谢谢订阅!说你喜欢我 季淳风的这个表情于悠然太熟悉了,那是他生气的征兆。ai悫鹉琻下意识的,于悠然身上皮紧了紧,见了鬼一样转身便往房间跑,匆忙间还丢下一只毛绒拖鞋。 “砰”一声,甩门落锁,于悠然靠在门后喘息,心脏“咚咚”直跳。他怎么来了!是因为她先说了分手,伤到他男人面子了吗?她只是发泄一下情绪,感慨一下都不可以吗! “悠然,开门。”门后面,男人低沉的嗓音跟“叩叩”的敲门声几乎同时响起,吓了她一跳。 “你来做什么,我不要见你。”于悠然背抵着门板,闷闷道。 门外面忽然没有了声音。 于妈妈在厨房炒菜,听到自家儿子那声大吼以后,当然要出来看一看究竟是哪个人来了。拎着锅铲在见到季淳风的时候,她的眉头皱了皱。一看那人手里拎着的蛋糕盒子,就知道是那个用一盒蛋糕就把她女儿给拐/骗了的男人。 任他长得多好看,但是他没有摘掉她女儿“未出嫁”的帽子,还分手了,她是肯定不待见的。“你来找我……”话未说完,于昂然适时得在于妈妈耳边耳语一番,于妈妈拉长的脸马上和缓了。 “你,你等等啊,我去拿她房门钥匙过来。”于妈妈锅铲往于昂然的手里一塞,嘱咐一番,“去,把锅子里的糖醋鲤鱼翻个身,别烧糊了。”接着快速进了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她手中已经拿着一把亮灿灿的钥匙。 她唠叨道:“呐,我们家然然脾气是三分火力,很容易给灭了的。这是她房门钥匙,你好好哄哄,小两口别瞎折腾。劝完了赶紧出来吃饭,我饭菜快弄好了,你留下吃饭啊。” 季淳风愣愣接过,她这意思是帮着他,在还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情况下? 在他的人生当中,他没接触过家庭主妇,就算是接案子,也是那些趾高气扬的豪门阔太太,像于妈妈这样的还真是少见。跟慈祥和蔼靠不上边,直爽简单、热情善良倒是跟于悠然很相像,想来这一方面,于悠然是遗传自她妈妈。 他不知道别人的未来岳母是什么样的,但是他觉得自己在岳母这一关肯定是一路通畅的。 他道了声谢,今日是临时上门,他未带着礼品上门拜访,以后定是要专程来好好重谢一番的。 于悠然在门内听不清楚外面在说些什么,好奇不已,又想开个门缝出去听听,又怕季淳风逮到机会破门而入,正纠结时,“咔嚓”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差点要跳起来了。 她的老妈有她房门的备用钥匙!天,她这是什么妈妈呀,胳膊肘完全向着外人去了!为了将她给嫁出去,她就这么对待她的女儿么! 光着一只脚,于悠然死命抵着们不让季淳风进来,一个往内使力,一个往外使力,两个人折腾一扇门。 于悠然憋红了脸,忿忿道:“你出去,不许进来,夹到了我可不负责。”哼,别再找借口,让她上门伺候他去,她以后再也不干那事儿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有她这么郁闷,还好她留住了清白,以后还能好好嫁人。此刻,她是万分感谢那次大姨妈的及时到来。 “悠然,不许闹。”季淳风沉重脸,以他的力道,于悠然那点劲儿哪是他的对手,但他手上不敢使力,怕弄伤了她。 于悠然抬眸见到他沉着的脸,再听他*的口气,心中委屈极了。他凭什么这么命令她,他是她的谁?明明受伤的是她,他还对着她凶。 门外的于昂然正看着热闹,满脸兴味,于妈妈干脆也关了燃气灶出来,母子两个一起坐在沙发里看起现场直播。 于爸爸下班一推门就看到这个场面。一个陌生男人像是在强行要进入他宝贝女儿的房间,他的老婆儿子在看热闹。这是什么状况? 于爸爸公事包一放,撩起袖子准备上去问个清楚。 “老头子,别瞎掺和,过来。”于妈妈赶紧上前拽住于爸爸,“儿女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事儿。”这番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丝毫没有回顾一下自己在女儿婚事上曾经操碎的心。 “老头子,我跟你说,这孩子我喜欢,咱家然然跑不了……”于妈妈凑在丈夫耳朵根咬耳朵,笑得鱼尾纹直冒。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这个女婿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绝对过关的人选,悠然那丫头是瞎猫撞上了金龟婿! 这厢,季淳风以绝对优势终于进了于悠然的闺房。 于悠然见阻止不了,气愤地转身跳上了她的小床,钻进了被窝当鸵鸟。 “谁允许你说分手的?”季淳风连人带被将人抱了起来,掀开被子,露出她红扑扑的小脸。 于悠然扁着嘴,委屈上了心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不是不理我了么?我身上也没贴你的标签……唔……”她的话被季淳风的唇给截住了。 “你的身上没我的标签?”季淳风挑眉看着她酡红的脸,大手擦拭她的泪痕。九天没尝到她的味道,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想她。他低头在她红润的唇上啄吻,眉眼间,小巧的鼻子,粉白的脸颊…… 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儿,抱着被子都没感觉到多少重量,季淳风心口微微疼着。 于悠然脸上的晕红加深一层,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他们不是没有进行最后那一步么,哼!标签没贴牢,掉了。 “没有!”她说得理直气壮,梗了梗脖子回嘴。 季淳风眉头一拧,欺进她,将她衣服领子往下一拉,上面还有淡淡的痕迹没有完全消除。“嗯,看样子,是该要给你加深一下了。”他的眸色微深,于悠然忙捂住自己脖子,脸色再红上三分。 “色/狼。” “说,为什么会想到说要分手。”季淳风正了正脸色,一脸的严肃。 于悠然想到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一见面就亲亲抱抱的算什么事儿,她裹着被子行动不便,柳眉倒竖起来,挣了挣道:“不是你先不给我打电话发消息的么?难道我还要傻傻得等你通知我,你厌倦我了,不要我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是你不接听我的电话不回我消息在先。”季淳风提醒她。好一个倒打一耙,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么? “我,我……”于悠然“我”了半天,没想好怎么回答他,最后憋出道,“我不接你电话,不给你回消息,你不是没耐心等我了,厌倦我了么!” 季淳风没好气,哭笑不得。“我后来不再打电话给你,是给你时间,让你自己想通。你就想出这么一个结果来?于悠然,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不是让你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吗?你这是什么逻辑?” 于悠然咬了咬唇,眼泪在眼眶打转。他一语中的,她的确是一个没有信心的人。他那么优秀,那么耀眼,她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像她这样平凡到走人堆里面都没有回头率的女孩,像她这样自卑又不会表达自己的女孩,怎么可能会遇到这样的好事儿? 睫毛垂下遮住她眼底的难过,她喃喃道:“我本来就是个没有信心的人……况且我们彼此之间并不了解,我要怎么去相信你呢?季淳风,其实除了你的名字跟职业,我对你一无所知。” 季淳风敛眸,她还是为了他的过去在不安。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他捏住她的尖了的下巴道:“我说过,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一切。现在是我还没准备好,给我时间,好吗?” 于悠然看向他浓黑的瞳孔,他的眼里有着认真。从相识以来,她对他最了解的一点就是,季淳风是一个严谨认真的男人。他稳重踏实,跟那些花花公子不一样。也许他会耍手段,他坑她,他骗她,但是,他从未伤害过她,他对她无论怎样欺负,事实上都是宠着她的。相识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都是他保护着她。 于悠然咬唇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时间。可是……可是……”她纠结想着,该怎么让季淳风开口说一句“我喜欢你”让她安心。她的心不大,不要他说“我爱你”,只是一句“我喜欢你”而已。可是她却说不出那样的要求,感觉她太可怜了,好像一句“我喜欢你”都是讨要来的。 “可是什么?” 于悠然濡着唇瓣,小手伸在被子外,蹂/躏着被角。这个时候,她是分外讨厌季淳风没有跟她心灵沟通起来的。他就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非要她说出来吗?还说她笨,他自己也不是一个样? “你……你能不能说一句,你喜欢我?”她小声说了出来,视线转开,不敢看他的脸。这是她这辈子说的最没志气,最羞人的话。可是,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想要听到他的回应,让她不安的心安定下来,让她好过一点儿。 时间好像静止了,于悠然心口的跳动声大的她自己都能听见。她屏住了呼吸,等着他开口。他会说么?他是真的喜欢她么? 第二百五十五章 谢谢订阅!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五章 谢谢订阅! 季淳风黑眸静静盯着她看了片刻,轻轻捏了她的下巴道:“你想听这句话?” “嗯。ai悫鹉琻”于悠然很肯定的点头。 季淳风勾唇笑了,在于悠然以为他会开口说喜欢她的时候,他的唇落了下来,在她柔嫩的唇上辗转反侧,勾舌吮/吸,吻得她不能呼吸,头脑不能思考。 “这个比那句话更有说服力,是不是?”他低哑着嗓音在她的唇畔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边,于悠然一脑袋的浆糊,正在热的冒汗,傻傻点了头,“嗯”了声。 “那还生不生气了?” “不……”于悠然对着他的眼,像是中了蛊一样,听话地摇头。 “还分不分手了?” “不分……” “好。”季淳风达到目的,简单陈词,像是剥笋一样,大手拨弄两下就将被子从于悠然的身上剥离。被捂在里面这么久,于悠然身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她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半跪在床上,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男人。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他的脸了,他还是那么的酷帅。他来找她,还亲了她。这代表了什么?此刻,她的小脑袋里想着的就是那首世界名曲“深深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那么好,换我来问你了。”季淳风板了板脸,“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回去找殷柏彦吗?”他没有错过墙上挂着的那副明艳的画。殷柏彦送给她的“定情物”,至今他还记得当时她收到画时,羞羞答答的模样。 “我……”于悠然压根儿就没想到那些呢,在她以为他们之间玩蛋的时候,她只顾着难过,还没想过将来。不过季淳风提醒了她。她的脑子活了过来,顺着他给的梯子往上爬。 “嗯,你知道的,他还等着我呢……我是他的初恋,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我来着。”于悠然装模作样得剥着手指头,眼角偷看季淳风的表情。彤彤说过,男人是喜欢竞争的动物,如果没有跟人跟他抢,他就当你是根草。 季淳风脸黑了黑,她还真敢说。“把画摘了。”他拉长了脸道。 “才不,那么好看的画。柏彦是大画家,许多人想要他的画还买不到呢。这是我的珍藏,你懂不懂。”于悠然存了心气他,“再说了,画摘了显得这墙多空啊,我就要摆在那儿。” 季淳风眼眸眯了眯,那画刺他的眼。想到这小东西时时刻刻还被人惦记着,他就不爽,敢觊觎他的人…… 他眼梢扫到于悠然正偷瞧着他的表情,那分明是在试探他,告诉他,她还是有人要的。 季淳风表情一转,反而冷笑起来:“你觉得这墙壁很空?” 于悠然看他表情,莫名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窜起。她犹豫着点了头,想着,他想做什么? “你觉得他的画是你炫耀的资本?” 于悠然再点头,心头越来越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好。”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回头瞧了一眼墙,一声冷笑。 “嗯?这是什么?”于悠然觉得不能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了,他的表情好怪异,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异,让她心里发毛。 她从他手掌下逃出来,拿过季淳风拎进来的一个方方扁扁的盒子。 “哇,好漂亮。”盒子打开,是一件墨绿色的小礼服。于悠然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衣服,转头看看季淳风。“送给我的吗?” “于悠然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律师楼的开张宴会?”季淳风淡笑着看她欢天喜地的表情。她转的还真够快的,不知道她是笨还是聪明。 “对哦。”于悠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将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要不要我试试给你看?”季淳风的眼光真好,她一眼就爱上了这件小礼服。 季淳风带着兴味将她上下扫视了一番:“好啊,就在这里。”她的房间没有独立卫生间,也就是说,她是要在他面前试衣? 于悠然已经兴奋的在脱衣服了,新衣服耶,她还没有穿过这么正式的小礼服,看上去好高大上啊……刚解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她粉白的皮肤,胸前两座雪山呼之欲出。季淳风的眼眸暗了暗,呼吸开始不稳。 于悠然觉得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看着她,抬眸一看,撞进季淳风冒火的眼睛里。 “啊!你,你,你……流/氓!”后知后觉的她反应过来,他是等着她脱光光呢!双手一合,紧紧将衣服捂严实了。“讨厌,你框我呢。”她嘟着嘴,气鼓鼓地指控。 “又不是没看过。”季淳风走过去,抓开她的小手,解开的领口失去控制,在他眼前散开,就像是开了苞的花瓣一样,露出里面的粉白。 他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于悠然挣了两下,没抵过他的力道,倒是随着她的挣扎,感觉臀部有硬硬的东西抵着她。那是……她的脸颊红透。心道,哪有这样坏的男人…… 她又挣扎了下,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的胸怀好热,像是火炉一样要将她融化,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火焰像是星星之火一样,在蔓延开来。 “别动。”季淳风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将她催眠。灼热的气息随着他低下的头颅喷洒在她的颈侧。下一刻,他湿润的唇落在她的脖颈边,湿滑的舌在她颈部的动脉处舔了下。 于悠然身体一个激灵,身体动也不敢动,感觉抵在她臀部的东西更硬更热了,透过她的睡裤,好烫。这是在她的房间里,外面她的爸爸妈妈哥哥都在,这个男人会不会太大胆了一点。 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舔舔发干的唇提醒他:“季淳风,这是在我家……” 季淳风从她的颈侧抬起头,似笑非笑得看着她:“我知道。不过……”他瞟了一眼门口,再看她,“我想你的父母很乐意我跟你有点实质性的进展,免得让他们再为你的感情生活担心。” 他掏出钥匙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铜质的钥匙“叮叮当当”,提醒她,这钥匙是从何而来。 “你胡说。”于悠然小声反对,心里很没底气。她羞红了脸,是为此时自己的处境,也为她奇葩的一家子。事实上,她的母亲是很有可能希望他这么做。要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他们估计明天就可以直接进民政局领证了,她的老妈肯定是这么想的。 “究竟是不是,你是他们的女儿,不是最清楚?于悠然,事实上你也很想的,是不是?你就不想我?”他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对视他。 “……”于悠然含羞带怯,闭起眼,等着他的到来。但是……久等,那吻却不落下了。 “嗯?”她睁眼,看着季淳风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吻我。”他倒过来等她主动。 “不要。”她傲娇地作势站起来。 “那我衣服收回,你明天穿皇帝的新装吧。” “季淳风!”于悠然羞恼。“皇帝的新装”,不是叫她光着去,好坏好坏的男人。不过她眼一转,在他身上狠狠转动了几下屁股,故意压他的硬处,成功听到他喉头溢出的一声闷哼。 “嗷……你这个小坏蛋。”季淳风的喉头滚动,大手捉住她的腰。她是存心要折磨死他么!那处本来就被裤子勒得发疼,她还故意逗得他更加发涨。 “你才坏蛋。”于悠然眼睛瞄了下那明显的凸起,那儿就是两个坏了的蛋蛋。她学着电视里面的艳星,风情万种地挑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笑得魅惑:“想让我穿皇帝的新装么?好啊,我敢穿,可是你舍得我给人看吗?” 说完,她将睡衣往肩膀下拨了下,露出她雪白莹润的肩头。坏男人,憋死你! 季淳风手上一紧,抱着她嘴唇准确无误地落在她嫣红的花瓣唇上,狠狠地碾压她。小东西越发有能耐了,三两下就撩拨了他。他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勾着她的舌与她纠缠,在她的嘴里横扫无忌。 不管吻了她多少次,他都觉得不够。九天不碰她,就像是干旱的森林遇上了火星,一点点就燃烧起来了。 低头沿着她漂亮的颈线啄吻,再细细啃她细嫩的皮肤,舌尖舔弄一翻。好怀念她甜美的味道,手指从她的领口探进去,捉住她乖乖不动的大白兔揉捻起来。 于悠然身体软乎乎的,鼻子里发出细细的呻/吟声,缩在他的怀里,任他动作。她不敢叫出声来,却也觉得刺激,身体越发敏感。 “季……季淳风……”她压抑着声音,软软的腔调,眼眸水润。身体又起了那种空空痒痒的感觉,想要他的更进一步。她柔软的手臂抱着他的脖颈,紧紧抱着他。 这场战斗,很明显于悠然又转而落了下风。 “嗯?”于悠然水眸迷茫,望着悬在她头顶的脸孔。季淳风看着她,手上煽风点火的手不停,就是没有再吻她。 “吻我。”他还是那个要求。他要她来主动。 第二百五十六章 谢谢订阅!丈母娘看女婿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六章 谢谢订阅!丈母娘看女婿 于悠然乖乖地软成柳枝一样的小身体攀着他的肩头,侧头在他凸出的喉头轻轻咬了一下,笨拙得吻着他,不得章法的吻技却把季淳风吻得火烧火燎。舒悫鹉琻 “嗯……”紧紧相贴的唇齿间逸出彼此沉重的呼吸声。他的手不知不觉将她剩下的扣子全数解开,一双大手肆无忌惮地在她雪白的身体上游移。雪山融化在他的手指间,红梅豆被他采撷,随着他的弹拨变得硬、挺起来。 “啊……”于悠然臣服在他的侍弄下,弓起了身体,自动将自己贴近了他,“季淳风,我,我好难受……”她嘟着红润的唇,眼眸朦胧起来,小身体在他的胸怀间扭动起来。 “这么点你就受不了了?”季淳风的唇贴着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低沉慵懒的嗓音穿透鼓膜,更加撩拨着她。同时大手动作不停,指尖轻轻的像是羽毛拂过她的身体,慢慢在往下移动,停留在她的肚脐眼上轻轻转圈圈。 “嗯呐……”于悠然不敢大叫,可是身体的酥痒让她难耐,只能憋着喉咙哼出声来,脖子从他的臂弯垂下,拱起优美的弧度。“你这个坏家伙,讨厌,欺负我……”她的水眸汪汪的,委屈地瞅着他,小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胸膛上,分不清自己是想要推开他还是拉住他的衣领靠近自己。 季淳风俯下了头,吻在她颈侧的动脉管那儿。舌尖贴着她血管一下一下的跳动,他细细啃咬她的肌肤,带给她刺激的感受。于悠然情难自禁地小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正要将他衣服脱下,紧急关头,木制的门却传来几下敲门声。 “然然,出来吃晚饭了。带着你的男朋友一起出来。”是于妈妈的声音。 眼看着越演越烈的限制级即将上演,却只能生生停住,就好像一堆越烧越旺的柴火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季淳风挫败得叹了声气,看了一眼自己的鼓胀。他没想要在这里直接吃掉她,可是却也想让她先帮他舒缓下,看样子是不成了。 于悠然从晴欲中清醒过来,狭促地看着季淳风欲/求不满的表情,捂着嘴偷乐。她提醒过他的,是他不肯,哈哈,这下子自讨苦吃了吧。 “小东西,这次先欠着,以后我再要回来。”季淳风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警告她不要笑得太得意,憋着气给她收拾衣服,看着她颈侧那处新鲜的吻痕,心情颇为愉快。这个章盖的够为明显,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名花有主的了。 一颗颗贝壳形状的纽扣又给亲手扣上,季淳风觉得有点郁猝,好不容易给解开的,还没够,就要给扣回去。 “以后不许穿这么麻烦的睡衣,扣子好难扣。”他抱怨道。 “这是我老妈给买的,要不你给我买呀。”于悠然笑嘻嘻的,没有注意到季淳风给她扣衣服的手指打了一个滑,扣子从缝隙间溜走。 “于悠然,你知道男人给女人买睡衣代表什么吗?你是在故意引诱我!”他捧着她的小脑袋,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哦!”于悠然防不胜防,被他最后还给偷了个香,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露骨,还没退了热度的脸温度再次上升起来。“我怎么知道……”她轻轻摇晃着身体,扭扭捏捏。 …… 上了饭桌,碗筷交碰间,于妈妈发挥她家庭妇/女给女婿摸底的本事,将季淳风的事情摸了个大概。大律师,警察局的法务顾问,还是知名企业的顾问律师,相貌又好,学历也高,总之什么都好,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 “那你家人做什么的?”于妈妈一筷子的糖醋鲤鱼夹上去,同时抛出下一个问题,笑米米的表情像是居委会大妈在给做思想工作。 于悠然听到她老妈问到这个问题,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嘴里还含着一口菜就看向季节淳风。他的家人,除了她见过的两个妹妹,她再也没听他提起过其他人,心下也不免好奇。 季淳风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下,家人……正要开口之时,一句话打断了他们尴尬的问话。 “哎呀,你个老太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吃完再问不成么?”于爸爸心情不是很好,一口闷了小酒盅中的酒。以前也一直盼着女儿出嫁,可是亲眼看到未来女婿上门了,心里还是发酸的。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他的宝贝女儿就要被别的男人带走了,他心里能好受么!老太婆还“得得得得”的问个没完,不知道女婿越是优秀,女儿越是出嫁得快么! 这个时候的于爸爸跟于妈妈不再站在同一战线,他已经不想那么早把女儿嫁出去了。 于妈妈得了提醒,却没跟自己老公想一块儿去,她顿觉自己急了点儿,千万别吓跑未来女婿了。她“哈哈”干笑了两声缓解气氛,一个劲儿地给季淳风布菜,嘴里叨念:“我们家然然啊,老爱犯迷糊,你呢要多照顾她一点。这孩子早产,小时候就多病多灾的,我是千辛万苦养大的,你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麻烦……” 一旁,于悠然跟她的哥哥为了鸡汤里面的一只鸡胗在抢夺,抢来抢去,谁也不肯相让。 季淳风微笑着看着誉悠然和乐融融的一家,心头暖流涌过。这就是家,这就是家人。他不禁想,如果自己的双亲还在,他的家会是什么样子,他的母亲是跟于妈妈一样的有趣和善吗?记忆中,有关妈妈的片段已经太模糊,他再也想不起来。 他的父亲也是跟于爸爸一样,喜欢饭前来二两白酒吗?记忆中,他的父亲只有叶世雄的模样,自己的父亲反而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季明扬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他是个为了维护公义而牺牲的男人,他是卧底警察,却没做过父亲的责任。 季明扬是个好警察,却不是个好父亲。这是他对自己父亲的定论,可是,他却在最后关头,为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声誉,毁了养父一生的心血。如果事情重新来一次,他想他还是会坚持原来的选择。 他又想,他也有个妹妹,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们不会被分开,他们一定是最快乐的兄妹,他会好好照顾夏瑾,做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可惜,他们隔了这么多年才相见,而他差点毁了他亲妹妹的幸福,他这个哥哥真不是个好哥哥呢…… “你在想什么呢?”于悠然夹了一块子的鸡肉递到他嘴边,“这是老母鸡,炖了很久了,你多吃点补补。” 于悠然还未出嫁就已经是一脸向着男人的贤妻模样,却遭到于昂然无情的吐槽。 “于悠然同志,老妈刚刚说你迷糊,你还真是……哎……”于昂然夸张的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亏你还自称会做饭,将来出嫁不用愁伙食问题。你看看你,老母*汤当然是喝汤啦,顿了那么久,营养当然去汤里面啦。我一个不下厨的都知道,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他向着季淳风满脸愧疚:“季,淳风是吧,哎,算了,我还是叫你妹夫好了。妹夫啊,我这个妹妹还不大成熟,你要多多包涵,要她有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你别气,她就那样儿,其实她是个好同志,勇于认错,勇于改正。她虽然容易犯晕,但你相信我,容易迷糊的人没有坏心眼儿,容易哄,这个你绝对放心。” 他说得一脸诚恳,好像怕季淳风知道于悠然的真面目以后,会跟以前那几个相亲对象一样,对她不屑一顾。 季淳风心底发笑,他道:“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所以我不会嫌弃她的。”桌子低下的手悄悄在于悠然的手心轻挠她,看向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于悠然感觉到手心有痒痒的感觉,吓了一跳,想要缩回却被他紧紧握住,十指交握住。 “那就好,那就好。”于昂然不知桌子底下的小动作,举起面前的酒杯邀酒,“来来,干一杯,为我迷糊的老妹有人要了。” 于悠然嘟着嘴气愤地看向自己的老哥,一脚踢过去。他那哪是帮她,分明是揭她的老底,强制推销一样。她有那么需要人为她愁么?可是手上另一只手却行动起来。拿了汤勺舀了一勺汤放进季淳风的小汤碗里,补救她上一刻的失误。 其实她是紧张,毕竟这是季淳风第一次来她的家。她也怕她老妈问得太多,季淳风会不高兴。他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可是她的家人爱笑爱闹,她怕他会不喜欢。家人是她的一部分,如果他不能接受,那就是不能接受她了。不过目前看来,他们相处得都还不错。 哥哥跟他详谈甚欢,妈妈对他很满意,于悠然看向自己的老爸。 于爸爸今儿话特别少,筷子对着那碗里的一块鸡肉几次夹起又放下,很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老爸今儿怎么了? ……分割线…… 大家不想要白得的币币么?五百币币呐,为什么不用安卓或者疯子版的手机留言去?盐巴福利呐,名额有限,大家速度! 接着推荐新文《大妻,一捡成欢》,啦啦啦,小伙伴们跳坑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谢谢订阅!宴会,兄弟重聚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七章 谢谢订阅!宴会,兄弟重聚 “老爸,你牙疼?”于悠然呆呆问了句。舒悫鹉琻 于爸爸将那块鸡肉戳来戳去的,本来就已经炖的酥烂的鸡肉已经散了开来。他原本是要引起女儿关注的,心中正觉得惆怅无比。以前,凡是桌上的好菜于悠然都要先嘴甜一下,孝敬他的,现在却当着他的面,对另一个男人好了,对他看也不看一眼了。 此刻,一筷子送到嘴里的鸡肉差点让他嘴里的舌头!牙疼,她怎么就看出了他是在牙疼?他是心疼! 不过于爸爸老父亲的尊严还是在的,他绝不会说自己是在吃女婿的醋,于是鼻子哼了声“嗯”,然后瞥了一眼季淳风,心中只能叹息一声,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 …… 季淳风律师楼到了开张的日子。这一天,宾客云集,企业大佬,警察局高层,还有他昔日的那些兄弟,凡是接到请帖的,无一不到。 季大律师重披战甲,这种时刻,怎么可能不到? 夏瑾的肚子已经滚圆,叶秉兆更加小心的搀扶着她,恨不得将她捧在怀里。叶老大一出场,其他兄弟自然是要跟着一起来的,无论在世界何地。 “来了。”季淳风对着那一对夫妻淡笑,对叶秉兆身后的那些兄弟们点头致意,心里是忐忑的。他不知道那些兄弟们是否已经原谅了他的做法。 赵世嘉跟洛特面色冷淡,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韩力一向是冷着脸的,此时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路善豪职业化的对他客套笑了下。展龙硕仍旧习惯性得抛着一枚金币把玩,对他微点了下下颔。秦章扯了下嘴角,跟他上前交握了下手。只有罗澄上前跟他来了个拥抱。 “哥,恭喜。”夏瑾腆着个大肚子上前跟他拥抱,季淳风不得不将腰往后弯了下,避免压到她的肚子。 “谢谢。”他轻拍了下夏瑾的背脊,心中感激。他们那些人能来,她一定做了不少工作。在于悠然家,见到平常人家一家和乐的场景以后,他看到了血溶于水的那种亲情,家的温暖。他感谢他的母亲,在最后关头生下了夏瑾,也感谢老天,让他们重逢了。 叶秉兆由于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也不希望夏瑾挤在人堆里,在简短的一阵寒暄之后带着夏瑾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呆着去了。 “世嘉,他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好兄弟?”在赵世嘉的身边,站着一个长相很文静,很甜美的女孩,一头自然卷的短发,对着赵世嘉小声咬耳朵。她就是那个考古女孩。赵世嘉原本工作结束了去了非洲看他的小女友,接到叶秉兆的邮件之后马上带着小女友回来了。 季淳风耳朵尖尖,听见了女孩的问话,看了赵世嘉一眼。他就知道这小子爱开玩笑,在他面前装生气摆姿态。 赵世嘉对着女孩皱了下眉,捏捏她的鼻子吓唬她,不满她泄露了他。他一向不爱计较那些往事,更何况没有季淳风那一段“变节”,他们这帮混黑道的,如今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跟可以跟那些政界警界的大佬们喝上一杯,客套几句。 “你小子,叫你装。”季淳风一拳敲在赵世嘉的胸前,感情没有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情而变淡。 “谁让你做英雄去了。”赵世嘉斜着眼皮哼哼。在德国的日子,他们没少埋怨他,但是渐渐的也想通了。他们得到了新的身份,工作体面,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想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不用像夏瑾那时候爱得那么辛苦。这就是做一个正常人的好处。 其他人见赵世嘉装不下去了,自然也不再装着,几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围成了一团,兄弟重逢,恩怨已散,再也没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季淳风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门口,那边除了两个穿着正装的侍应生,没有其他。 “蔚蓝她还有点事情,过点时间就会到。”秦章注意到季淳风的目光,低声道。冥夜十虎,冷芸姿已经不在,罗澄顶了上去,唯一一个女性就是叶蔚蓝了。想到季淳风跟叶蔚蓝之间的那些过往,其他人看向季淳风时都带着一点遗憾跟同情。 这个深情的男人,为了父亲的名誉跟遗愿,放弃了挚爱,不知道值不值得,这个问题,除了季淳风他自己,没有人能答得上来。 “季淳风。”一道甜甜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穿透过来,于悠然穿着那身墨绿的小礼服出场,她特意找专门的化妆师弄了个妆过来,看上去清爽干净,像是夏日一道凉风,让人舒爽。 不过这朵小雏菊在那么多人面前还是娇羞怕生的,在叫过那一声之后,便低着头无措地站在那里。她害怕,那么多人看着她呢。 季淳风见到她,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大步走了过去。 其他人见到季淳风的模样,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们从没有在季淳风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那么冷硬的一个男人,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即使跟叶蔚蓝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这么柔软的一面。 曾听夏瑾提过,他们今天过来,可能会见到意想不到的人。感情那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那个一脸呆萌的女孩?几个人带着兴味面面相觑,不时看看那个方向。那个娇柔呆萌的女孩,就是改变季淳风的人么?看来他们今天是来对了。 季淳风带着安抚的笑走到于悠然的面前,从她一出现,就亮了他的眼。礼服很衬她的肤色,看上去很有活力。 “真好看。”他手放在她娇小的肩头,低头认真看着她,赞叹道。 于悠然低着头,手背在身后绞着手指,小手包在她的身后一晃一晃的,脸颊粉色一直蔓延到脖颈。那么多人看着他们俩呢,多羞人啊。 “别怕,有我呢。”季淳风微微弯腰,在她耳边小声安抚,大手牵过她,走到了大厅里。 “她是?”众人兴味昂然,看向两人的目光暧昧。 “她是于悠然,我的女朋友。”季淳风大方介绍。 “你,你们好。”于悠然紧张到结巴。这些人是他的朋友们吗?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 “你好,小妹妹。”洛特痞痞地对着她笑,逗她玩。本来这个工作由赵世嘉来做的,但是由于人家正牌女友正在身边,所以由他来出面了。 “啊?我,我已经不是小妹妹了,我已经成年了。”于悠然傻傻解释道。为了避免再跟以前那样,被人当做未成年,于悠然特意叫化妆师给弄得成熟一点,怎么还会被人当成小妹妹?于悠然蹙眉懊恼得看向季淳风。 “哈哈,阿风,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真有趣。”洛特等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三分。好简单有趣的姑娘,不得不说,很适合季淳风。他这个人心思太复杂,太深沉,还是这种简单一点的女孩比较适合他。 “他逗你玩呢。”季淳风横了一眼洛特。他比于悠然大了十岁这个问题已经够让他郁闷的了,他们还刻意地分化他们。 “对啊,我们在逗你玩呢,别害怕,放轻松。”洛特笑得跟大尾巴狼一样,“请问于悠然小姐,你还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哈?”于悠然呆愣了下,“我只有一个哥哥了。” “哈哈,阿风,她真的好有趣。你这段时间肯定乐透了吧,哈哈……”赵世嘉憋不住了,笑着道。洛特刚说过在逗她玩,下一句她还往他的话里钻,真是个老实简单的孩子。 他们已经开始期待起过会儿叶蔚蓝过来的时候,季淳风这四个人的反应了。一个性子冷淡,一个呆呆萌萌,一个性格火爆,一个温文儒雅,到底会怎么收场?小丫头会是什么反应?季淳风跟她坦白他的过去了吗?旧爱已做他人妇,新欢在身旁,不知道季淳风到时会作何感想……那场面,啧啧,有的好看了…… “你们这些大男人,别吓到她了。”夏瑾看不下去了,腆着大肚子过来瞪了他们一眼,牵着于悠然的小手走角落去了。 “上次我见到你,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聊聊,真是不好意思。”夏瑾先打开话匣子。她看出季淳风不在她的身边,于悠然会不安,先安抚了她。不得不说,女人之间比较容易走近,尤其于悠然是个很好说话的主,以及她们之间有共同的话题。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聊天嗑瓜子。叶秉兆陪着老婆,默默地坐在一旁给她剥瓜子。白白的一堆果肉堆在了纸巾上,夏瑾一捏一颗,慢慢吃着。 “啊,那个著名的桃源居是你的!”于悠然聊到吃上面就兴奋起来,也不拘束了,一听夏瑾就是桃源居的创始人,顿时崇拜无比。“我一直好想去吃一次,看杂志上说,桃源居里面的美食是根据人的身体体质特别调配的。你好厉害,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于悠然对夏瑾的崇拜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我一直在存钱,等到年底的时候,我估计就可以了。我先跟你预定,可以吗?”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好像眼前就是一堆美食。 妮萌尊的不要币币了咩?五百的币币白送都不要,大款儿?拿来看书或者打赏都可以呀,亲,妮萌以为这是抽奖的么?是作者题名给编辑大大的呀~多在几本书下留言,多几个作者题名,然后币币就更多了呀!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呀,哦,卖糕的! 赶紧的用你们的小手下载安卓或者爱疯的客户端,在书下留言,抢前十名哦!清明节过后,我就要报名单了,亲们错过了就可惜了哟~ 窝继续推新书《大妻,一捡成欢》,姐姐妹妹,哥哥弟弟跳坑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谢谢订阅!季淳风,你混蛋,我讨厌你!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八章 谢谢订阅!季淳风,你混蛋,我讨厌你! “说什么傻话呢,你要吃的话,随时过来都可以,我给你开小灶,我亲自来弄。舒悫鹉琻”夏瑾对着她眨了下眼。夏瑾在怀孕的时候,叶秉兆就不许她操劳了。是以,桃源居还专门培训了一批手艺了得的家庭主妇,由她们来操作,夏瑾管理,顺便还开了连锁店。 不过叶秉兆的饮食方面,还是由她亲自来做的,她这个人闲不下来。叶秉兆反对也没用,她直接搬出医生的话来,说孕妇要多动动,生孩子才不会太困难。 “真的吗?好啊,好啊。”于悠然点头如捣蒜,吃货的本性展/露无/遗。没办法,她只会吃,在厨艺上只学的皮毛功夫。 两人谈话间,突然门口方向起了一阵骚动。叶蔚蓝这道光,走到哪里哪里亮。特别是那一家四口亮眼的组合,引来目光无数。男俊女美,萌宝无敌。 “哇,她们好漂亮。”于悠然看呆了,作为一个颜控,只要是长相漂亮的,不管男女大小,都会有兴趣。 夏瑾看向于悠然,笑容带脸上凝滞了一下。不知道季淳风有没有有跟她报备过叶蔚蓝的事情? “他们也是季淳风的宾客吗?”于悠然转头看向夏瑾,目光中带着羡慕。那样闪亮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上层人士,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可以相比的。 “他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厉害的人。不过也是,他都开律师楼了,以他的本事,这是很正常的呀,对不对?”于悠然笑米米地,目光随着那对人的移动而移动,嘴里喃喃自语,带着一点儿骄傲。季淳风是她的男朋友呢,他认识的上层人士越多,越是说明他有本事呀。 夏瑾心中“咯噔”一下,看向叶秉兆的目光中带着一点忧虑。看样子,季淳风完全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叶蔚蓝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她会介意吗? 叶秉兆也是飞快地看了一眼于悠然,然后看向夏瑾,夫妻两个届时微微蹙起了眉。季淳风跟叶蔚蓝当年那点事儿……她能接受吗?更进一步的说,季淳风虽然交了女朋友,可是,他真的将叶蔚蓝放下了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季淳风对叶蔚蓝的爱,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身负大仇的时候,会放弃眼前最好的利用工具,花费比那更多的精力去完成他的目标,甚至为了她的幸福,亲手将她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那份爱,已经超越了一切。 “悠然,你……不知道她吗?” “嗯?她是大明星吗?”于悠然摇头,“我没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面见过她啊。”她一脸疑惑,这么漂亮的女人,她不可能没注意到的,难道她被雪藏了? “嗯,她以前是个明星,不过是模特。”夏瑾小心解释,一边观察着于悠然的表情。 “哦,难怪了,是模特啊。”于悠然了然点头,叉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纯粹是欣赏美景的悠闲之态。俊男美女加萌宝的组合,集合了一切美感的元素,就是一道会动的风景。 “他们的宝宝好漂亮。”她不忘点评一下那两个被一众男人围起来的宝贝儿,真可爱,不知道将来她跟季淳风的孩子会不会这么的漂亮?于悠然不觉想的远了些,脸上莫名染上晕红,目光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寻起季淳风,却在锁定那道挺拔俊逸的身影时,目光缩了缩,松散闲适的坐姿一下子挺立紧绷起来。 他的男人正用着一种看不同于普通朋友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奇怪的目光令她不安起来。 季淳风自从叶蔚蓝出现之后,目光一直深深地看着她。她走近,他淡淡微笑对她。 “嗨,好久不见。”叶蔚蓝向季淳风伸出手,笑得依旧明媚如艳阳。一旁的齐誉戒备地看着他,目光冷淡,抱着雪儿的身体微微侧向令一边,一副不待见他的神情。 “好久不见。”季淳风握住那只纤白的手,笑得淡然。他以为他再见到她,心里会澎湃汹涌,可是真的重逢了,原来不是想象的那样畏惧。 大爱大恨,随着时间,跟新出现的人,都随风而去了。两个人之间无论之前爱得是如何猛烈,再见面,原来不过是一句“好久不见”,跟一点点的尴尬。 “叔叔,抱抱。”小普普见到陌生叔叔,第一时间发挥他无敌的魅力,主动卖乖,讨要抱抱。对他来说,越是多的人喜欢他,他就多了一个会宠溺她的人,以后妈咪凶他,他就多了一重靠山,还有,以后买玩具的对象也多了一个,还有,压岁钱跟生日礼物也可以多一份了。小家伙从小就机灵的很。 季淳风心中悸动,从叶蔚蓝手中抱过小小人儿。这是她的孩子,如果他没有那么做,如今,他抱着的会是他自己的孩子…… “他叫什么名字?” “齐梓墨,小名普普,”叶蔚蓝脸上带着幸福跟骄傲,“那是齐梓凌,小名雪儿,小家伙们调皮的很。” 齐誉手中抱着的小雪儿见到哥哥又征服了一个男人,顿时不依,马上斜着小身体张开小手靠过去:“帅叔叔,抱。” 齐誉抱着小女儿的手紧了紧,十分不甘愿,可是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扭动起小身体,嘴里还催促:“爸比,快点过去,哥哥在叔叔那里了。” 季淳风大手一手一个,见到叶蔚蓝的时候,心中都没有这么激动过。好小的宝贝,好可爱的孩子。 “切,我以为你要从律师界彻底隐退了。”齐誉哼哼道。 “我要是隐退了,那你不是显得很无趣?”季淳风反击。 小家伙们肉嘟嘟的手好奇地在他脸上这边捏捏,那边摸摸眉毛,季淳风一点也不气恼,任他们弄。两个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一边脸颊一人“啵”一口上去。 “他们长得很像你。”他对着叶蔚蓝道,脸上是祝福跟欣慰。她能过得这么幸福,他就放心了。 “哪里,明明是长得像我。”齐誉反驳过去。孩子们是他的种,他照顾得也最多,当然是像他多一点。书上说,婴儿在还没长开以前,会跟接触他们时间长的一方比较像。 于悠然坐在角落看着季淳风跟他们谈笑风生,不觉微微嘟起了嘴,脸色微微沉了起来。他好像跟他们谈地忘记了她的存在,还有,他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那个女人,一直看着她,即使手里面抱着孩子们也看她。心里的酸泡泡就像发酵的酸菜,“咕嘟咕嘟”冒了起来。 人家老公都站在那里呢,他盯着人家看是什么意思?还有,就算人家长得漂亮,他那么盯着看不会不好意思么?更有,他手里还抱着人家的孩子呢,大!色!狼! 看了一会儿,于悠然更是觉得不对劲起来。在她刚来的时候,季淳风会跟他的朋友们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可是在那个女人来之后,他完全没有要介绍她的意思,好像将她遗忘掉了。看季淳风跟女人的熟络程度,不像是一般的业务往来的样子,她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伤感。 伤感?于悠然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不安感更加的强烈。她没有忘记,跟季淳风相识的那会儿,季淳风身上带着的忧郁,好像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那个女人,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他丢失的最爱? 那么漂亮耀眼的女人,难怪他念念不忘。 “夏瑾……”于悠然的脸色苍白了起来,嘴里干涩,她舔了舔唇,问道:“季淳风跟她,是不是,是不是……”她不敢问下去,低头看了看自己。她以为今天自己很漂亮,可是来到这个地方以后,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比她要出色,更不用说那个闪亮的女人。 “悠然,你别紧张。”夏瑾察觉到了于悠然的不安,握住她的手,“你要相信我哥哥,他对你是认真的。” “我……”她的自卑感上来,咬着自己的唇瓣摇摇头,找不到让自己变得自信的理由。她像是只丑小鸭一样,怎么吸引住季淳风的目光,他好像把她遗忘在了这里,根本没有看向她一眼。如果是这样,他何必叫她过来,叫她难堪,叫她难过? “悠然,你见到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如果我哥哥不重视你,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把你介绍给我们。”夏瑾试着安慰这个单纯的女孩。 这时,季淳风看向于悠然这一侧,对着她笑了下,抱着两宝向着他们走过来。 “你喜欢的孩子,要不要抱抱?”季淳风放低了身体,将抱在左手的小女娃递过去。 “嗯,好吧。”于悠然再小心观察了季淳风一眼,收起心中的不满,接过孩子。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宝贝很容易就收服了她的心,跟孩子们玩闹了起来。 夏瑾趁着于悠然不注意,小声跟季淳风道:“你没跟她提起过蔚蓝?人家刚才吃醋了,差点就哭了。” 季淳风目光掠过夏瑾看向笑着的于悠然,她脸上的笑不再是阳光灿烂,带着一点愁云,好像有心事了。他眉头蹙了下道:“我不想她多心,所以才没提。我的过去并不是那么光彩,提到蔚蓝势必会带出那些事情。她是个简单平凡的女孩,胆子也小,我不想吓到她。” 夏瑾叹了口气,同样拧眉看向他。“哥,我不是跟你说过,爱能冲破一切藩篱吗?再胆小的女人,为了爱能不顾一切。你怎么知道她不能接受你的过去?再说了,如果一个人不能接受你的过去,你凭什么去爱她呢?” “哥,你总是顾虑重重,我希望你这次不会再因为那些过去,错过你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她是个好女孩,错过了她,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陪伴你。” 季淳风手抄在裤袋里,笑笑道:“放心,我不会让她从我的身边逃走的。如果我不是认定了她,就不会带她来见你们。蔚蓝在我的心里,是我的妹妹,跟你一样。我对她,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我心里清楚的很。”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可是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看蔚蓝,看得我都心惊胆跳,多怕悠然一气之下跑了。她好像看出你们之间有什么了呢。” “因为我想确定我的心里已经没有她的影子了。”季淳风看向于悠然,目光柔软,嘴角带着的笑温柔至极。 是她的出现,带给他人生中新的光亮,抹去了在他心中的那个影子。她会让他发自内心的笑,会让他觉得放松,跟叶蔚蓝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叶蔚蓝三个字,已经从他的心里面消失,过去已经成为回忆,不会再有其他了。他心里清楚的很,于悠然不是叶蔚蓝的替代品,不是人生寂寞时候的调剂品。 “如果是这样,那么希望你对悠然介绍蔚蓝的时候,心里不会发虚。”夏瑾看了一眼季淳风,对着走过来的齐誉夫妇笑了下,走回叶秉兆的身边。 四角关系正式登场了。冥夜众人虽然面上装着在跟别人交谈,可是暗地里,目光一个个都盯着他们几人。 “悠然,我跟你介绍一下。”季淳风拉着于悠然的小手,大方介绍起来。 “这是叶蔚蓝,我妹夫的亲妹妹。”季淳风这么介绍的时候,坐着的叶秉兆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妹夫!真是占他便宜。他怎么不说,那是他的前未婚妻?其他几个人见到叶老大郁闷的表情,偷笑起来。难得看到一向面无表情的他吃瘪的表情。 其实他大可以拆穿季淳风,但是只怕他破坏了大舅子的姻缘之后,夏瑾会跟他没完。要知道人家正怀着他的宝贝呢,他哪里舍得夏瑾生气。 “这是齐誉,蔚蓝的……丈夫。”季淳风介绍到齐誉的时候,不是那么的舒服,口气明显的不一样,像是介绍着路边某棵不知名的小草一样无所谓。齐誉心里倒是得意的很,嘴边笑容扩大。他们在法庭交锋过几次,有输有赢。赢的时候,他高兴得意,但从没像现在这样。叶蔚蓝最后选择的是他,成了他的老婆,为他还生了孩子,感觉这是他赢得最漂亮的一仗了。 “这是于悠然,我的女朋友。”季淳风亲昵得搂住于悠然的小腰,大手扣着她的腰时紧了紧,惩罚她的胡思乱想。谁让她不信任他的,他都已经去她家见过她的父母了。 于悠然神情紧张。他在介绍她,在他在意的人面前。看向季淳风的目光怪异。他这么介绍她,是在拿她当挡箭牌,守住他可怜的自尊,还是在让他喜欢的女人放心,他不会去纠缠她? 叶蔚蓝看向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顿觉眼前一亮。那是一个不同于她的女孩,干净清秀,只消一眼,她就知道季淳风迷上她的原因。她的简单单纯是她所没有的。而那份简单跟单纯恰恰是他最渴望的。她是一道清风,可以吹散一切阴霾。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她对着于悠然伸出手来。 “你好,我听说,你是模特?”于悠然决定在事态未明之前,配合季淳风。如果她这会儿摆脸色,生气跑掉他一定会觉得她小气,心眼儿小,而且,她也可以乘机多了解一下她所不不知道的一面,哼,他不肯说,难道她就不能旁敲侧击么? 她于悠然不是笨,只是懒! “哦,是过气了的模特。”叶蔚蓝开玩笑道。 “过气?”于悠然看看那对漂亮的宝贝儿,再看看齐誉,心想,原来是为了家庭放弃了事业。“好可惜,你那么漂亮。” “漂亮可不能当饭吃,人老色衰的时候,谁还来看你。所以要趁着年轻的时候,赶紧找个男人嫁了,那才是正经事。”叶蔚蓝笑呵呵的,当着笑面虎,她看了眼季淳风,拐着于悠然赶紧嫁了。 于悠然眼梢偷瞧了一眼季淳风,脸色嫣红,扭捏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 …… 洗手间的走廊,季淳风跟叶蔚蓝在那偶遇,没有了旁人在场,两个久未见面的人真心实意说了会儿真话。 “怎么,催着我快点结婚,你是怕我会回来抢回你?”季淳风抄手靠在走廊墙壁上,摸出一根烟来,扭头眯眼看了眼叶蔚蓝,然后转回头看向前方墙壁上的一副装饰画。烟雾吐出,画在他眼前朦胧起来。他已经戒烟很久了,可是今儿见到叶蔚蓝,他却很想抽上一根。也许,逝去的感情,总要祭奠一下吧。 叶蔚蓝同样靠在墙上,两人并排靠着。她笑了下,以她跟季淳风之间的交情,怎么听不出来他的调侃。“是啊,怕你后悔了,毕竟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所以,你赶紧结婚,生个可爱的宝宝吧。”她想要他幸福,这个深情的男人,谁能得到他的爱,一定会幸福一生的。 叶蔚蓝说完,拍了拍季淳风的肩膀便离开了。 季淳风看着叶蔚蓝离开的背影,淡笑了下,将手中的烟蒂弹进了走廊的烟灰缸。 忽然一个墨绿的小身影冲着他跑了过来,对着他的小腿骨就是一脚。“季淳风,你混蛋,我讨厌你!” 第二百五十九章 谢谢订阅!马路上的人鱼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五十九章 谢谢订阅!马路上的人鱼 尖锐的疼痛从腿骨处传来,季淳风疼得只想跳脚。舒悫鹉琻她误会他了!不顾腿上的疼痛,他上前两步,抓住踩着高跟鞋正一路小跑的于悠然。 “悠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季淳风拧着眉看向她。她怎么会在那里?墙角巨大的发财树盆栽那儿,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她个子娇小,他们谈话的时间很短,难怪没有发现她。可是,因着那两句话,她就给他判了刑,他委实冤枉了些。 “不是这样是哪样!”于悠然愤怒地挣脱了他的钳制,怒目而视,像是只愤怒的小狮子。她承认她悄悄地跟着他,因为她不想要失去他。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听到了他的真心话,他真的将她当成了挡箭牌,让他的前女友放心而已! 他还抽烟,他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抽过烟。见到前女友,他一定很烦闷吧。闻到属于他的气息里多了一种淡淡的烟草味道,于悠然就很难过。 “我们还是快点分手,这样你就好去当你的小三,赶紧将她追回来了!我不耽误你,我也不要做你的挡箭牌,你还是换个人吧!”于悠然气红了眼圈儿,说话都哽咽起来。 季淳风听到她说“分手”两个字,脸寒了起来。“不许无理取闹,我说了,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听不出来吗?” “我无理取闹?”于悠然的眼泪“吧嗒”一下,一颗大大的眼泪滴落在裙子上,晕染开一片更深的墨色。“开玩笑用的着偷偷摸摸在那么隐蔽的地方说话?开玩笑你用的着抽烟?季淳风,难怪你从来不肯开口说你喜欢我,原来,你只是将我当成了笨蛋耍着玩,我讨厌你!” 她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将眼睛揉得生疼,狼狈地逃开。那个男人好可恶啊,她的心好疼好疼…… 季淳风看她踉跄着脚步的背影,同样的被她气的不轻。她不信任他,质疑着他的承诺。他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兄弟们面前介绍她,她难道不是笨蛋吗! 今天的宴会他不能直到一半就缺席,所以没有出去追回她,任她消失在他的眼前,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恶劣无比。心想算了,就让她冷静一下,好好想清楚。可是如果他知道后来的事情,一定会万分后悔这时候的决定。 于悠然径直跑出了酒店,连自己的小手包都没有取回。到了大街上跑了老远,尖细的鞋跟在雕着花纹的路面上“嗒嗒”疾步,像是机关枪一样。一个不察,她摔了个跟头。 “啊!”她短促地叫了一声,坐倒在马路边,越想越委屈,连马路都欺负她。尖锐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好像扭到脚了。一手抚摸着脚踝,她泪眼汪汪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他高大的身影,没有他满怀歉意的脸庞。 “呜呜……”于悠然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他没有跟来,连一点安慰,一点解释都没有,就这么让她走了!可见她在他的心里真的是一点位置都没有…… “啊……啊……啊……”压抑的小小的哭声开始抑制不住,她放声哭了起来,无助可怜的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 马路上经过她的行人对她驻足观望,一看就知道是个失恋的女人,不时投来同情的目光。于悠然泪眼朦胧中瞧见行人的目光,吸了吸鼻子,捂着唇,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不要被人看笑话。不过,她狼狈至极的模样活脱脱一副人艰不拆的真实写照。 于悠然一边小声抽泣,一边一瘸一拐地走着,每走一步,脚跟就传来钻心的疼,走了几步,她干脆将鞋子脱了下来,光着脚走路。脚底沾满了灰尘,不平的地面膈着她,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美人鱼化身为人,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还有人比她更惨的失恋么? 眼泪洒落了一路,这时她才发现没有将手包带出来,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外套,夜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她打了一声喷嚏,泪眼模糊地站在马路边上,彷徨无助。 没有手机,她不能打电话叫彤彤来接她,她这个狼狈模样,不能叫家人看见,所以她不能回家,他们会担心她的。 就这么一直傻傻坐在路边绿化带的栏边上,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想着要不要先拦辆出租车,等到了彤彤家楼下,她再借司机的手机打个电话给她,叫她来接人顺便付车费。这时,一辆保时捷停在了她的面前。 “悠然,你怎么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儿了?”男人“啪”一下甩上车门,从车子上走了下来。 “柏彦?”于悠然抬着小头颅,仰头望着这个居高临下看她的男人,心酸苦楚控制不住地又冒了出来,眼泪从眼眶里再次滴落。她含糊不清地喃喃叫他“柏彦……” “怎么哭了呢?”殷柏彦心疼她,伸出大手去擦她的眼泪,不一会儿,泪水就湿了他的手心。“别哭,别哭,跟我说,谁欺负你了?” “呜呜……没事,我只是想哭一会儿……呜呜……”于悠然摇摇头,只顾着哭,她不会说,是她选择的男人欺负了她,让她落魄至此。 殷柏彦用着不知道怎么样的表情看她。哪有人没事坐在马路边上哭的,她又不是演员,需要培养情绪入戏什么的,她也不是失足少女,喝醉了酒在马路上感慨她的人生。他注意到她穿了小礼服,妆容已经哭花了,像是只小花猫一样。鞋子被她脱掉了,露出灰尘扑扑的小脚丫子,看上去,像是个坠落人间的天使,无助茫然。 “他呢?他怎么没陪在你的身边?”他的眼不觉放柔,心疼她。她一个女孩在这儿哭了有多久?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他将衣服披在她的肩头。 身上传来一阵暖意,还有他衣服上好闻的味道,于悠然心头暖暖的,她吸了吸鼻子摇头,脖子一扭,负气道:“不想提到他。” 殷柏彦看她这模样,定是那个男人欺负她,让她伤心了吧。垂着的手握紧了下,又松开。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让她伤心难过的。抽了西装袋里面的手帕,他小心给她擦拭着,轻拍她的背脊哄她:“别哭了,我送你回家?” “不,不回去,你送我去朋友那里,好不好?”于悠然抽着红通通的鼻子,眼泪汪汪的眼让人看的心都要化了,只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她。 “好,你先上车。”他扶起她。 于悠然站了起来,颠着一只脚走了两步。“哎呀!”她痛呼一声,脚跟还是好痛,痛得她冷汗直冒。她看了眼自己的脚跟,不一会儿,那里已经肿的跟个馒头一样了。 “扭到脚了?”殷柏彦视线落向她光着的小脚,蹲下身体捉起来看。 “嘶……”于悠然抽了一口冷气,扶着他肩膀的手抽紧了。 “他就这么放着你不管,让你在路边哭泣?”殷柏彦仰头看她,眼中透着怒气,牙根都咬紧了。温文儒雅的气质一扫而光,看上去像是地狱来的修罗。 “他不知道……”于悠然难堪得将脚从他的手里缩了缩,想要收回来,目光别向另一处,心里苦楚泛上来。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他最想见到的人在里面,难道会为了她放弃难得一见的机会?他都没有追出来,她又何必去自讨其辱。 殷柏彦看她委屈失落的模样,心中揪疼。可即便是这样,她还在他的面前维护那个男人,这个傻丫头,他该拿她怎么办…… “啊!”一个天旋地转,于悠然惊呼了一声,手指揪紧了殷柏彦的衬衫。 “你伤成这个样子,我得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如果不好的话,得及时治疗才行。”殷柏彦轻而易举地抱起了她,将她轻轻放进车内。 “医院?”于悠然神经紧了下。听到医院就想到打针,她的脖子缩了缩,手指轻轻摸了下脚踝,好疼!看来是逃不掉了。 车子发动起来,很快消失在马路上。于悠然看着在她眼前一闪而逝的酒店大门,垂下了眼帘。 人生何处不相逢,她以为季淳风是她的护花骑士,这个时候,却是她抛弃的殷柏彦,是她选择错误,还是她因为前世欠了季淳风,所以在这一世要被他负? …… 酒店里,季淳风整了下自己,重新踏入宴会大厅。 “怎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夏瑾敏感,很快就注意到了季淳风的心不在焉。 “没事,跟她吵了几句。”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心情烦躁。举着托盘的侍应生从他身边经过,他顺手拿了一杯,一饮而尽。 “吵?”听见对话的叶蔚蓝转过身来,“你之前还跟她很好啊。” 季淳风烦躁地捏了下酒杯,嘴角抿的紧紧的,差点将杯子捏破。遇上那个会钻牛角尖的小丫头,他是有苦说不出。 “该不会是打翻醋坛了吧?”洛特对着众人挑了挑眉,一副果然不出他所料的表情。他就说么,新欢旧爱,哪有可能相安无事的? ……分割线…… 今天难得出门逛了一趟古镇,来回坐了四辆公交车,不是在车子上狂吐就是下车后狂吐,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就为了那个上了《舌尖上的中国》的小笼包,我这是做了什么呀!郁闷的是,那个小笼包除了皮薄多汁,味道也就那样,所以,亲爱的们,不是自己喜欢的,哪怕再有名儿,大家还是不要脑袋发热跑去尝试,这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艾玛,我的大脑到现在还在晃,这一出门变成了杯具啊……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一直以来,我害怕完结,又期待着新本,今儿进了古镇上的一家书屋,突然想明白了,没有一本书的完结,又怎能迎来新的开端?结束不就是为了新的开始?珍惜每一个结局,珍惜每一个开始,无畏无惧,最冷的冬天你已经走过…… 是不是很有哲理呢? 最后《“淳”风化雨》即将结局,亲们还有没有人要看沈逸珲的番外? 第二百六十章 谢谢订阅!医院嚎叫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六十章 谢谢订阅!医院嚎叫 “该不会,她还在误会我们吧?”叶蔚蓝不愧为心理学专家,只消稍稍动动眼,就看了个明白。舒悫鹉琻 季淳风沉默,腿骨处隐隐的疼痛袭来,小东西那一脚踢得不轻,心里更是忧心。上次没给她打电话,她就发个微博声明分手了,这次指不定又来一次。可是,这次明明是她误会了他,要他低头,着实不是他的作风。 “哥,你不追过去吗?悠然一定是伤心了,不然她哪会丢下她的手包就走了。”夏瑾拧了细眉,拎起手里的小包包,是于悠然先前存放在她那里的。“悠然年纪还小,性子单纯,又不像蔚蓝那么强悍,你就不能让让她?再说了,是你没跟她说清楚的,她当然会误会。” 季淳风在情路上一路磕磕碰碰,好不容易遇到个于悠然那么单纯的,要是因为这点旧事就分开了,实在是可惜。 季淳风环顾了下四周,宾客们正尽兴呢,主人哪能随意离席?他故作镇定道:“没事,等结束后再去找她吧。” “行了,你就别装了。”齐誉搂着叶蔚蓝,嘴角都咧开了。季淳风那着急样都写在脸上了,还在他们面前逞能。他这模样,分明是十分在乎那小姑娘的。看样子,一向深沉能忍的他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 “这里都是熟人,我帮你搞定,算是你给我跟蔚蓝做媒的回报。回头结婚,给我张请帖就成。”齐誉拍拍季淳风的肩膀,很“大度”道。 季淳风恨恨扫下他的手,这男人说话嘴够毒的,得了蔚蓝还不忘在他心口插一刀,不愧是律师。但他现在没心思跟他耍嘴皮子斗仗,看了眼夏瑾手里的小手包,顺手接过道:“那这里你们就帮我摆平了。”冲着几个人点了下头就急匆匆从宴会离开。 叶蔚蓝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嘴角微微翘了下,低头抿了一口红酒。原来季淳风不是冷血冷心,当初自己对他的执拗没有挽回他的心,看样子,真正能打动他,让他软下心的,是这样的女孩…… …… 于悠然在医院眼泪流了快一缸,叫的之惨烈,把半夜上医院看急诊的小孩子都吓哭了,直嚷着要回家,那个姐姐好疼的样子。 没办法,于悠然对医院的恐惧从小时候就已经有了,是甩不掉的童年阴影,再加上她怕疼,双重压力就有了以上的惨烈。脚踝包着一圈圈的弹性绷带,于悠然翘着脚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小鼻头更红了,眼睛也哭肿了。 脚跟韧带扭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伤势,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一晚上,顺便挂了瓶点滴,因为她不幸吹了冷风,有了感冒的症状。保险起见,殷柏彦坚持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坚持给她打了点滴。 因着这一伤,彤彤家她是去不成了,不过还是借了殷柏彦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撒谎说在彤彤家玩儿,不回去了。 “给,饿了吧?”殷柏彦十分神速得去买了点吃的过来,于悠然哭得打嗝,接过他递过来的蛋挞跟热牛奶,一口一个嗝,一时倒忘了伤心。 殷柏彦好笑地看着她:“没见过你这么大的人了,绑个绷带叫成那样,边上小孩子都被你吓的不敢看病了。” “那是真的很疼嘛。”于悠然可怜巴巴得摸了下脚跟,早知道还不如不来医院。那医生在她的伤脚上一按一按的,疼得她快崩溃。完了还给打一瓶点滴,真怀疑这是家黑医院。 于悠然的想法一般都直接写在脸上,心里想什么别人差不多都能看出来。 “你要是不来这医院,以后你就只能当铁拐李了。”殷柏彦抱着手靠在一旁的病床上,看她精神过来了,心稍稍放松了下。在马路上她那无助的模样真的让他揪疼心,那个男人怎么舍得让她一个女孩子坐在马路上,她穿的小礼服,还扭伤了脚。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他真的不敢想象。 于悠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当女的“铁拐李”是挺难看的,尤其她手脚好好的时候,找个男人就这么的难了,如果真瘸了……那她肯定得去赖季淳风,因为是他害她瘸了的! 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她的心就针扎一样疼,又像点了一把火,怒火中烧。她不会原谅他的!绝不!这次分手,得向他讨要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还有青春损失费!她那比黄金还要金的青春的尾巴,她必须叫他赔偿。不是真心的喜欢她,那他还招惹她做什么? 想到这儿,她觉得委屈,心中酸楚极了,吸了吸鼻子对着殷柏彦道:“今天真的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不知道在马路上还要坐多久呢。那个,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 殷柏彦苦笑了下,她跟他分得很开,这么点事情,她还要跟他计较。“悠然,我们还是朋友么?” “是啊。”她点头。 “是朋友你跟我计较医药费?你能想到去你朋友那里过夜,跟我就计较那些医药费吗?” 于悠然低头想了想,说了一句让殷柏彦差点笑喷又心酸的话。 她说:“不,这不是我赔你的,是季淳风。他害我脚受伤了,医药费就该他出,我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她的爱憎分明,在殷柏彦听来,是她潜意识中,将季淳风当成了自己的另一半,自己花另一半的钱,她说的很是天经地义。 “那么,要我通知他来吗?”殷柏彦小心地试探着她。 于悠然这下沉默了,垂了眼睫,低下了头。她的勇敢只是她的强自伪装,事实上,她怕见到他,怕从他的嘴里听到的解释是,他还爱着那个女人,那么,她就真的太悲哀了……要见他,至少先让她心情平静下来再说吧。 见是肯定要见的,不然她的那些费用回收不来,可是现在还不行,她还没准备好,心受伤了,只能靠时间来医治。 “不,不要。”她缓缓摇了摇头,话音颓唐了下来,小肩膀都耷拉了下来,眼神落寞起来。 殷柏彦从没有见过她有这样的表情,这种为爱而神伤的表情,如果她曾经对他有过这样的表情,他一定不会放手。 在她世界里,她清楚地划分了两个世界,情人间的,朋友间的。很显然,他属于朋友间的。她因为那个男人而受伤了,可是,她不愿在他的面前发泄,就算是痛哭,也是因为肉/体上的痛,心理上的,她不愿在他面前发泄出来,一味得装着没事没事…… …… 于悠然手机在她的手包里,季淳风当然不可能打她电话联络到她,幸好去过她家,他一路飞车,直接上了她家门。 开门的是于爸爸。 “伯父,悠然回来了吗?”季淳风直奔主题。 “那丫头不是去参加你的宴会去了吗?”于爸爸将季淳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西装笔挺的,看着更神气了,那丫头眼光还不错。他拨了拨鼻子上架着的老花镜,疑惑道:“她打电话回来说直接去彤彤家玩了啊,你跟她在一起,你不知道?” 季淳风因着叶蔚蓝的关系,心理学稍懂一点儿。上次来于悠然家,他看出于爸爸舍不得自己女儿,对他多有戒备,这会儿更不会主动说她女儿生气跑了。看样子,于家还不知道今晚的事情,也就是说,于悠然不但没有回家,也瞒着了她父母。 小东西知道他会找上门来,躲去朋友家了啊。于爸爸的说漏嘴,让季淳风知道了于悠然的“下落”,看着于爸爸一脸狐疑,他搪塞道:“哦,我跟她走散了,宴会结束了就不见了她人影,原来是去彤彤家了啊……” 从于悠然家出来,季淳风马上拨了高彤的电话。好在于悠然热心地邀请了他去参加她朋友的生日宴会,高彤的丈夫给了他一张名片,想要套近乎,趁机拉他的关系来着,这会儿,他倒是挺感谢那个男人的。 可是,下一刻,他的脸就黑了。挂上手机,他捏了捏拳头,那丫头根本就没去彤彤家,人家人影都没见到她。这么晚了,她到底去了哪儿?是在去彤彤家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为了敷衍她的父母,躲在那个地方不敢回家? 这下他的心完全悬了起来,慌乱不已。他跟叶秉兆一样,在道上混的时候没少得罪人,就算是漂白了,做律师这一行,得罪的人也不少。今晚他邀请了于悠然来参加他的宴会,等于是公告了天下,她的身份。 黑白两道都知道了于悠然是他在乎的女人,她就这么匆匆跑出去,难保不会有人对她趁机下手。她一个女孩子,那么弱小,又什么都不懂…… 季淳风揉了揉眉心,深吸了几口气,抬手拨了几个号码。冥夜虽然解散了,但是在一个城市要个人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不超过一个小时,手机就来了电话。医院打来的,脚扭伤了,人正躺在病床上呢,可是电话那头说,是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送她去的,人家连名字都给他打听好了,叫做“殷柏彦”! 第二百六十一章 谢谢订阅!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六十一章 谢谢订阅!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殷柏彦”三个字,将季淳风的心好像戳了个窟窿。舒悫鹉琻在她难过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男人? 季淳风的心里不是滋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目光直直射向前方,恨不得将车窗玻璃瞪出个洞来。 殷柏彦、殷柏彦、殷柏彦……三个字好比魔咒一样在他的脑海盘旋,简直是阴魂不散。她将他的画宝贝一样挂在墙上,可是他在她哪里?她不信任他,一句解释都不肯听他的,还踢了他一脚! 季淳风有史以来还未曾受过这样的气。即便是叶蔚蓝之前跟那些男人们在他的面前做戏,他都没有这样生气过,只是气叶蔚蓝拿自己开玩笑,不懂他的拒绝,可是于悠然是不同的。她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有时候冒出来的傻气直叫他气绝,比如说上次无故发表声明,准备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又比如说这次,占了他的便宜就跑了。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如此攻击一个世界一流的杀手,却安然无恙没有遭到他的回击的,而此刻他在做什么?坐在汽车里声闷气,拿她莫可奈何! 他能想到的就是,此刻,殷柏彦正坐在于悠然的身边,对她大献殷勤,承诺会给她画满墙的一幅画,然后于悠然笑呵呵的说,她的这面墙以后价值连城,百年后,这儿还会因为这幅画成为古迹…… 于悠然,好,你真是好样的,你赢了! 季淳风油门一踩,车子如箭矢般射出,琉璃的灯光在车子上投下的剪影未曾留住十分之一秒钟就被另一抹色彩取代。不消五分钟,“吱”一声,车子便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前。 甩上车门,季淳风一身黑色立领长衣,冷厉的脸部线条刚毅,光亮的鞋子在光滑的地板上踩出清晰的脚步声,坚定坚硬,直接上于悠然的病号房而去。见过他的女性医生、护士、病人无不侧目纷纷。 病房里头的于悠然犹不知男人杀到,正呼呼大睡。今晚实在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再加上吃了感冒药,捂在被子里头偷偷哭了一会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眼睫毛都被糊在了脸上。 季淳风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就看到殷柏彦守候在她的病床边,拿着纸巾正小心擦着她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他身上肌肉一紧,好像自己珍爱的一块玉石正被觊觎它的人偷偷擦拭着,那个人一脸的柔情跟想要得到它渴望,令季淳风火冒三丈,他的女人凭什么要别的男人来守候!他三两步便走至那头,一把扣住男人的手腕。 “你看不到吗?她哭了,我在给她擦眼泪。”殷柏彦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揉了下被捏住的地方,转动了下手腕。力气好大的男人,他艺术家的手就要被他捏残了。 殷柏彦没有说,于悠然是偷偷背着他哭的。彼时,她裹着被子背对着他装睡,可是微微抽动的被角却出/卖了她。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躲起来哭。在她的世界里,他不是她想要倾诉的对象,露出她脆弱一面的对象。 他心疼她,尊重她,也想要保护她。这一晚上,他看了她大半夜的抖动,心随着她的抖动也一抽一抽的疼,她不会为了他那样的哭,那样的笑,她只是把她的背影留给了他。可他还是选择了默默陪着她。等她睡着了,他才小心擦干她的眼泪,弄干净她哭花了的小脸。 在他的心底里,于悠然就是那个他想要好好呵护一辈子的小公主,可惜,她想要的骑士却不是他…… 殷柏彦的话听在季淳风的耳朵里变成了另一层意思。于悠然在他的面前哭了,在他的面前寻找着安慰,他在跟他炫耀。心头的无名火燃烧着,季淳风的脸色冷然,牙根咬紧了,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 “好了,既然我来了,你可以走了。”他咬着牙根,维持着面上工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谢谢”,衣袖下的手捏成了拳。有哪个男人,会对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说谢谢的?可是,想到于悠然的脚是因他而伤,这个男人送她来了医院并且照顾了她,于情于礼,这句谢谢他不得不说。 “你凭什么身份替她说谢谢?”殷柏彦冷笑着看他,“悠然已经亲自对我道谢了,你的我可受不起,也没必要接受。早知道你将她伤这么深,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不,现在我就可以跟你公平竞争了。” 他上前一步跟季淳风几乎是脸贴着脸的对视,两人目光不逞多让,几乎要射出激光来。 “就凭我是他男人。”季淳风匪气十足道。 “哼?什么男人?”殷柏彦冷哼了一声,“如果你是以她的男人自居,试问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衣衫/不整地坐在马路边上痛哭流涕?你有担心过她的安全吗?如果她被车撞了呢?如果她被坏人劫走了呢?” 一句句问话问得季淳风头一回哑口无言。于悠然不信任他是她错,可是,他没有顾及到她的人生安全是他的错。他没有第一时间追出来找她,任她一个人穿着单薄的在大晚上走夜路,身边没有一分钱,也没有通讯工具。这也是他忍着自己的愠怒还跟殷柏彦道谢的原因。幸好遇到的是他。 “没有那些意外,她是我的人,没有人敢碰她!谁敢碰她,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季淳风咬牙强硬道,非要让于悠然的身上扣上他的标签。 “呵,你现在是好市民,父责子扛,大律师,警察局的座上宾,政客眼里的模范,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鬼笔神判吗?”殷柏彦嗤笑,于悠然单纯,对他没有了解过,可他对季淳风的事迹还是知晓的,毕竟,名人界就那么点儿事。 “好不容易洗白了自己,你会为了悠然让自己再次染黑?你无需对我证明什么,不过,我想你还是趁早跟悠然分开的好。她很单纯,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敢说,你肯定没有跟她说过你的那些事情,你不敢说。”艺术家有敏锐的直觉,对这一点,他一向很有自信。 季淳风浓眉蹙了下回击道:“我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不需要向你证明,我有足够的能力让那些牛鬼蛇神对她退避三舍,这点不需要你操心。另外,我也可以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之间没有你插足的余地,外人。”一句外人,很轻易的分割了他们各自所站的角度。 殷柏彦垂下的手捏了捏,外人两个字轻易将他击退回那条友谊线之外。他跟于悠然之间,是于悠然将他划分为了朋友,将季淳风划分为了男友。一字之差,差以千里。他的眼眸暗了暗,随即又亮了起来,迎视了上去。 “是不是外人,要不要向悠然问了明白?之前你们之间也许是情侣,可是你伤了她,之后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他露出自信的笑,接着道,“季淳风,这回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我不会给你竞争的机会,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是么?那么我问你,叶蔚蓝三个字你放下了吗?” 季淳风脸色一凛,道:“叶蔚蓝跟我之间的事,不需要跟你解释。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既然我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给别人机会。我不是那种模糊着自己的心,等到自己真正想要的被人抢走了,才幡然醒悟,追悔莫及的人。既然你知道我是杀手,就该明白,杀手一向是认准了目标,就不罢休的。” “哦,那么我就要看看,你的信心是从何而来。”殷柏彦眼梢看了眼被窝里脸蛋红彤彤的女人,勾唇笑了下,“我说过要跟你公平竞争,时间点当然是悠然对你死心的那刻开始。你没胆量接受我的挑战,但不代表我会听你的,既然我说了公平竞争,我当然会给你机会。” “前半夜是我守护着她,下半夜就交给你,该表现的机会我还是会给你的,看,我比你要大方多了。接下来就看悠然在我们两个之间,接受谁的示好了。”殷柏彦自信一笑,闲步走开,睡着的人儿睫毛颤了颤,嘴角微微动了下。 季淳风盯着他的背影,心头冷笑。于悠然是他的,他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等殷柏彦走开了,他才小心揭开于悠然盖着脚的被子,先看看她的伤势如何。床尾的病例卡上写着她的伤势,季淳风抽出来看了眼,眉头又皱了皱。 韧带扭伤,似乎很严重呢。小东西吃苦头了,他的心抽疼了下,随即狠狠瞪了她的脚一眼。活该,谁让她穿着高跟鞋还跑那么快的,以后不许她穿高跟鞋了,直接给她买到脚跟的长裙。 他小心抬起她的脚踝,再次小心碰了下,睡着的人儿马上睁开眼,一坐而起:“啊,好疼!”等她看清了人影,马上将脚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赶人,“季淳风,你来这里干嘛!谁让你猫哭耗子的,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谢谢订阅!我是她的丈夫!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六十二章 谢谢订阅!我是她的丈夫! 于悠然是在季淳风跟殷柏彦说话的时候醒来的,耳听季淳风大言不惭地说她是他的人,顿时脸憋了个通红,心内乱跳。舒悫鹉琻他怎么能这么厚脸皮,对着柏彦说这种话。可是心里却莫名欢喜。他肯为她争,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不是么? 殷柏彦还有一句话,让她心头堵得慌。季淳风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这点她还是早有预料的。区区一个律师的宴会,那么多政客商要到场祝贺,想也不同寻常,再看他的那些朋友们,光看架势就知道个个都是费等闲人物。她知道季淳风厉害,可是,从殷柏彦口中提起,还是叫她心中骇然。 他是杀手,好像还是个很有名气的杀手!于悠然乍听之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到底遇到的是什么人啊!想到初见时候,他跟那些小混混的打斗形态,再想到季淳风身上浑然天成的冷然,她才肯定,殷柏彦说的杀手,不是说说而已。 又惊又喜又怒又怕,多种情感交织起来,叫于悠然不知如何是去面对他。她曾一次次跟他对着干,想到这儿,她就有点儿后怕了。方才他说什么?谁敢动她,他就让谁生不如死。那么她一次次逆了他的意思,今晚上还踢了他一脚,他会不会来个秋后算账,一下把她腿给打废了? 她不敢醒来,只能装睡,想着他无聊就会走了,然后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她再逃走,如此甚好。可惜季淳风偏偏不从她愿,不但掀了她的被子,还戳到了她的伤处,她向来忍不了疼,装不下去了,只能率先发难。 季淳风抿唇看着于悠然,眼底隐隐有着笑意。他道:“不装了?” 于悠然一愣,想着难道季淳风看出了她在装睡?不,不可能,她明明装的很好的。她装傻:“什么?” “你明明醒了,不就想听听两个男人是怎么为了你争夺的么?心里可好受一点儿了?”季淳风抄手而立,似笑非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于悠然转了头,眼珠乱转,他果然知道她?既然他知道她醒着,那他还跟殷柏彦说那么多话,他不是要瞒着她的么? “你明明听得懂。吃蔚蓝的醋,转眼就找个男人来气我,你不就是这么想的么?”季淳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对着他,神色严肃起来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么,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好,我告诉你,省的你一天到晚钻牛角尖。”他长话短说,简明得说了下他在黑道的生活,他的过去。 于悠然一听,眼睛里的光彩马上出/卖了她的装傻充愣。“你真的是个杀手?”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应该说曾经是个杀手,现在的我,就是你看到的我。既然我已经重新生活,那么那点过去,就没必要再提,所以我才不想跟你提起。现在你知道了……你害怕吗?”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怕她下一秒说出的话,就是叫他远离她的世界。 “唔……”于悠然的下巴在他的手里,说起话来,头一癫一癫的,说了句叫季淳风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出来的话。 她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会杀了我吗?会打我吗?”在她于悠然的思维之中,她最关心的是这个。杀手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的,如果她惹怒了他,他会不会不顾情面,请她吃枪子儿? “你有没有专心听我说话,还是摔倒的时候撞到了头?”季淳风蹙了下眉,“你不怕我吗?我曾经是个杀手,满手血腥。” 于悠然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蹙眉再想了想:“满手血腥是挺吓人的。可是,你不是说那是过去,而且你还立了大功,那就是说,你跟那个世界已经一刀两断了不是吗”她又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自言自语道:“难怪那些政要肯赏脸来参加你的宴会。” 明亮的眼睛复又看向他,她接着道:“季淳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会打我吗?会杀了我吗?” 季淳风忽然很想拜托莫安泽,将她的脑袋拆开看看,里面是否多了什么构造,或者少了什么构造。为何她听到他是杀手的时候,不是吓得瑟瑟发抖,她不是一向很胆小的吗?他问了出来:“你不怕我是个杀手,你不是很胆小的吗?” “对啊,我是很胆小,所以才问你会不会打我杀我呀。”于悠然问得理所当然,可是表情却不是那种害怕想要躲起来的样子。她很关心自己会不会遭他的毒手而已。 季淳风抚额,很想叹一口气,转而一想,他可以趁这个机会胁迫她不得跟殷柏彦好。他表情严肃无比,道:“会,你要是在这么莽撞跑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省的以后你再跑。要是你再跟殷柏彦牵扯不清,我就一把捏碎你!” 于悠然缩了缩脖子,这时倒显出怯懦来了,可是她又不服气,脖子再探了出来,嘴角下弯,泫然欲泣。“季淳风,你,你自己跟老情人牵扯不清,这会儿倒是跟我讲起男女关系来了,你讲不讲理!我……” 她顿了下,似在想什么厉害的招数来对付他,最后憋出一句:“我不要喜欢你了,你走,你走!柏彦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很珍惜我的小命,所以我不要喜欢你了!” 季淳风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来,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多变的小脸。话题怎么又转回叶蔚蓝那里去了,她就是为了他们之间的两句话,才狠狠踢了他一脚跑出来的。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语还是有点道理的。 季淳风情路上只经历一个跟他差不多背景的女强人叶蔚蓝,像于悠然这么不懂风情,又多变化的小丫头他是头一遭经历,叫他束手无策起来。听到她说不想再喜欢他,他的脸沉了起来,冷了声音道:“把话收回去。” 于悠然一惊,扁了扁嘴,终于没控制住自己,两行眼泪一淌,很有骨气地瓮声瓮气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不收!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都已经瘸了,呜呜……”她紧闭着眼睛,任眼泪流淌,越想越委屈。转念一想,在他面前这么哭,实在是太没尊严了,随即,她躺了下去,将被子拉高了,背对着他躲在被窝里面哭。 他心心念念不忘那个女人,人家结婚了他还爱着,她在他眼里算什么呢?还不如给他揍一顿,然后逐出家门……不对,她还没进他季家的门,她自个儿走自己的路,想爱谁就爱谁,他管不着! 季淳风看着那个一抖一抖的背影,心想这把料加的太多了,把她给吓到了。他叹了口气,低声道:“蔚蓝现在只是我的妹妹……” 话未说完,一个枕头飞了过来,小女人眼泪巴巴,红着眼瞪他:“去你的妹妹,满天下都是你妹妹!”丢罢枕头,于悠然马上躺了回去,使劲儿的哭。她敢对着季淳风丢枕头,不是她胆儿突然肥了,而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正她已经得罪了他,干脆多积一点儿,那她也够本了。 …… 自医院那次之后一个星期,于悠然对季淳风都是避而不见,手机不听,短信不回。于家一家人对她这次吵架,已经有了经验,随小两口去。于妈妈说,小两口,吵架吵架,越吵越爱。 于悠然是个好员工,自己负伤了,但是还坚持上班。这个月是安全月,社区里要做好工作,引导社区居民注意防火防盗,提高安全意识。 于悠然出外勤,她站在社区入口处,身上斜挂着一条红色横幅,手里一叠的宣传单要发。冷风嗖嗖,吹得她鼻头发红,一吸一吸的,过了一会儿,连鼻子都堵了,只能一嘴二用,一边说话,一边呼吸,不一会儿,嘴巴就干的慌。 于悠然癫着脚尖跟一老太太讲解宣传单上的内容,说两句,就提上一口气,然后几句说完,再提一口气,嘴巴实在是干,她舔了舔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想着要是这时候能来上一杯热乎乎的奶茶该有多好。刚这么想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就出现在了眼前。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于悠然只一眼就看出是属于谁的,她曾无数次看到这只手提笔写字,或是在键盘上敲打,或是……在她身上摸摸捏捏。她头一横,无视了那杯咖啡跟那只形状好看的手,扶着老太太的手臂细声说了句:“奶奶,这边风大,我们去那边树下说。” 于悠然今天信了天气预报,外面只穿了件半旧的呢子风衣,此刻只能缩着脖子说话。季淳风只看到那小女人颠着脚尖一瘸一拐的,缩着脖子,手上还扶着一个老太太缓缓走到大树下。除去她身上那条显眼的横条,看上去用四个字可以概括“人艰不拆”。 若是不明真相的拍客拍到,也许会这么报出去:艰苦婆孙,守望相助。 季淳风忍不住不来找她的心,他先去了她家,以为她乖乖在家呆着养伤的,不料于妈妈通风报信说她根本没在家,上班去了。到了她工作的地点,社区留守的工作人员说,于悠然出外勤。 远远就见到她艰难地挪着脚尖移动给人发传单,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他心头一股火就上来了。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脚伤未好,再弄个感冒发烧,是叫他活活难受死么!再有她的那些同事,明知道她脚上有伤,还叫她出外勤? 一个同样拿着传单的小伙子以为他也是这里的居民,捏着张纸就上来了,恰好被怒气无处可发的季淳风抓个正着。“你们社区就是这么对待同事的,没见着她有伤么?”季淳风揪着小伙子,指向于悠然的方向。 小伙子被季淳风森冷的表情骇到,结结巴巴的解释:“最,最近得了感冒的人很多,很多同,同事请假了,社区人手不,不够,于姐自己坚持要来……” 季淳风一把甩开了小伙子,心头怒火像是被风吹过的燎原,她是活的不耐烦了,别人尚且知道要爱惜自己,她当她是什么?这么拼命的工作,社区会给她多少奖励,会提拔她么?事业单位,最注重的还是资历,她懂还是不懂? 可见到于悠然一边说话,一边呼吸的艰辛样儿,再看到她嘴唇上裂开,红血丝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软了下来,转了脚跟,马上到附近买了一杯咖啡过来想要给她暖暖身体,给她润润嗓子。 不过,于悠然显然不领情,不仅对他视而不见,还故意躲开了他,当他不存在。这下,季淳风心头的怒火彻底关不住了,随手将咖啡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几步就走到了于悠然的跟前。 彼时,那老太太拿着于悠然给的宣传单,颤巍巍地走了。于悠然正要寻找下一个目标,但见季淳风寒着脸,铁塔一样矗立在她眼前。她就当他是眼前障碍物一般,颠着脚尖想要绕开他,却在刚进过季淳风的身侧时,被他一把揪住,铁臂一横,将她一把扛了起来。 “啊!”于悠然吓得尖叫,她的头向下,屁股朝天,像是一个麻布袋一样被季淳风轻而易举地扛在了肩头。朗朗乾坤,他竟然当众做出这等虏人之事! “你,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季淳风!”于悠然羞愤至极,拍打着小手在他的肩背上,一只脚由于有伤在身,只能用另一条腿去踢他,一蹬一蹬的,看在旁人眼里,除了目瞪口呆之外,还觉得她的顽固抵抗很是辛酸。 小手拍打在肌肉坚实的季淳风身上,对他而言,嫌敲背都不够力道,倒是他不耐烦她的呼叫引来越来越多人的注目。他大手“啪”一下用力拍在于悠然的屁股上,沉声道“安分点儿。” 清亮的响声,清晰的臀部疼痛一点一点晕开,于悠然愣了会儿,脸色除了因为血液倒流,更是因为羞愤。她简直不敢相信季淳风对她做的。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她是麻布袋一样扛着,还打了她的屁股! “季淳风,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小野猫霎时全力扭动起来,这下子垂打在季淳风肩背上的力道有了那么点捶背的样儿。 “先,先生,你是谁?”方才被季淳风吓到的小伙子壮着胆子上来想要解救于悠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男人实在是太猖狂! “我是她丈夫,回去跟你们领导说,她被我带走了,请假十天养伤。” 于悠然觉得自己脑袋里面被丢了个炸弹,轰然作响,脸红得快要滴血,身体僵硬似木雕。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了!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丈夫,他们不但没有结婚,还在分手的边缘,好不好!他是不是疯了! 小伙子呆了呆,愣愣看着突然一动不动挂在季淳风肩头的于悠然,张大的嘴足以塞下一颗鸡蛋。一阵冷风吹过,小伙子灌了一嘴的冷空气都没有想起要阖上嘴巴。于姐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没有吃到于姐的喜糖!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者那两个人的身影,眼睁睁看着男人扛着于悠然上了一辆suv,半晌才回过神来,想明白了,原来于姐的丈夫是个富豪,她是个低调的人,所以才没有公布婚讯。于姐的丈夫很心疼她,舍不得她出来工作,所以亲自出来接她回家去了…… “季淳风,你混蛋,你,你,你这是破坏我的名誉!你这么说,我以后要怎么嫁人!”于悠然一到了车子里,罢工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了。 “闭嘴。”季淳风冷着脸,突然横到于悠然的面前,于悠然见到他森冷的脸孔,一时被骇住,咽了口口水,又觉得嘴巴里面干的很,好像没有口水可以咽下。她身体往后缩了缩,却碍于车座,跟他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多少。 “你,你想要干嘛?”她舔了舔干裂的唇,哆嗦着问,上车时候的凶悍荡然无存。她真的是气糊涂了,害怕两个字这时候才被她捡起。 季淳风横了她一眼,半个身体几乎在她身前,于悠然双手环顾住自己,戒备地看着他。上一刻,他还说他是他的丈夫,这个男人不会是在朗朗乾坤下,要她履行夫妻义务吧? “季,季淳风,我不干那种事情……”她开始讨饶。 轻轻的“嗒”一声,胸腰部感觉被什么东西缚住了,于悠然脑海想到的竟然只有s、m两个英文字母。她吓得闭上了眼,大叫:“季淳风,你,你这个变/态!救命呐!” 季淳风扣在安全带扣上的手停顿了下,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于悠然,你的脑子里面到底装了写什么东西?”他的手指勾起安全带拉扯起,然后松手,安全带弹了回去,刚好弹在于悠然胸前的鼓起处。“我要送你回家休息,你瞎嚷嚷个什么劲?还有,你叫我什么?” 第二百六十三章 谢谢订阅!小偷来袭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六十三章 谢谢订阅!小偷来袭 于悠然倏地嘴巴紧闭,低了头,脸涨的通红,窘态尽显,不敢看他,乖得如同绵羊一样。舒悫鹉琻 季淳风落下手掌,于悠然以为他恼羞成怒,肩颈缩了下,连眼睛都紧紧闭起,又是一副鸵鸟之姿。却不知季淳风的手只是揉乱她的发,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侧,他说:“悠然,我不会伤害你,你现在不信我,但以后总会信我的。就像我以前对你许诺的那样,你总有一天会信我。” …… 季淳风送她回家以后,他便马上离开了,并未留下。律师楼刚刚起步,他马虎不得,出来寻她也是抽了点空,就那么一点时间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于悠然怔怔坐在床上,手指无意识的抠着身下床单。自从两人闹别扭以来,她便常常发呆,无意识处,手指便是这样一下一下的抠着,几日下来,那纯棉床单竟然被她抠出了一个窟窿下,床单下垫着的一床垫被被她扯出了棉絮。 “季淳风,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究竟是喜欢我么?”她喃喃自语,脸上红晕未退。今日当着那么多人,他自称是她的丈夫,这会儿,只怕单位里面已经传遍。可是,他对着外人肯如此自称,却不愿意在她面前说,他喜欢她。 他叫她信他,却不肯给她一句安心甜蜜的话,叫她心下难安,明明怨他,却满心满脑想着的都是他。 想到他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她下不来台,还有他拍打在屁股上的那一下,叫她脸部又涌上血色,屁股上还隐隐有他手掌打过的感觉。 扯过身侧躺着的一只巨大的棕色泰迪熊,于悠然将毛熊举高了与自己对视,恨恨道:“季淳风,你实在是可恶至极,我要赏你二十大板。”说罢,就将毛熊反过来,按在自己腿上,小手高高扬起,落下。静谧的空气里响起轻轻的“扑扑”声,小手落在毛熊的屁股位置,一会儿变作两只手,混合双打,早已超过二十下。 棕色泰迪毛熊是于昂然前两天买来送去讨好新交的女友的,本意是觉得棕色玩具耐脏,但那新交的小女友骄纵,不喜欢棕色,反要白色的。于昂然乐呵呵地玩具送给了自己妹妹,说既然季淳风惹她生气,就将毛熊当做他,生气的时候就拿出来打几下发泄发泄。 彼时,于悠然气老哥重色轻妹,但是确实比起她一个人闷在房中生气要好很多,比如说现在,想起季淳风叫人气恼之处,她便将毛熊当成是他,一通胖揍。 毛熊无辜,那男人也不知,可怜于悠然就是用这笨办法当着她的小鸵鸟,又想存心激一激季淳风,尽显高冷,就是不肯理睬季淳风对她的示好。每天夜里九点准时时刻,必然有快递上门,送上一盒“爱慕”的蛋糕,夜夜不同口味。可是于悠然蛋糕吃了,却还在那僵着。 “坏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口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咖啡了?你说,你是不是想着别人,把别人的爱好当成我的了呢。你说,你知不知错?”她揪起一只熊耳朵,对着耳朵一通拧。声音已然干哑,像是喉咙口被塞了一团棉絮,出来的尽是憋闷的声音。 她摸了摸喉咙,再摸摸额头,喉咙隐隐疼痛,手心热热的,头开始混混沉沉,她心道不好,这下又要感冒了。她搂着毛熊,不想出去拿药,懒懒靠着床头,眯起眼睛,想着想着,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傍晚,被手机的“滴滴”声吵醒。于悠然迷迷瞪瞪的拾起手机一看,收到季淳风的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开门”。她头脑依然昏沉,随手将手机一扔,噘嘴对着手机说话:“你叫我开门我就开门,那我的面子呢?”再次扯过毛熊,对着毛熊一拳下去,拳头陷进了熊腹,眯眼睡觉。 季淳风站立在门外,静等了片刻也不见于悠然出来开门,唇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这家伙是准备乘机吃定他了吗?他将手上拎着的药挂在了门把手上,转了身。 白天见到她被冷风吹着,缩着脖子的小可怜样儿,工作时候他竟然坐立不安起来,就担心她会生病。下了班以后,他即刻赶去了药店买了药,想着去看看她,孰料她又给她吃了闭门羹。 其实,再晚些时候,于家一家人就下班回家了,可是季淳风不愿等到那个时候。他就算是进去了,小丫头也不见得会对他软化,反叫她父亲看出端倪来。他可不愿横生枝节,过了于悠然那一关,还要过她父亲那一关。 手掌插入裤袋,手指在袋子中翻覆着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季淳风唇角勾起一抹笑,走得潇洒。 也许是天不愿再见到季淳风情路坎坷,不想再磨练这对有情人,就在这一晚之后,将起峰回路转。 于妈妈回家以后,在厨房叮叮当当做晚饭,于爸爸之后继续看财经报纸,等着开饭,却在晚餐即将开始之时,接到一个不速电话。远在相城的叔公病危,于家一家人必须要赶过去见亲人最后一面。 当夜,于昂然网上购票,跟父母一起马上出发。于悠然脚伤在身,于是只能在家看家。 临行前,于昂然想着帮帮那个未来妹夫,于是打了电话给季淳风,想要他过来接走于悠然,美其名曰照顾她,其实是给他们一个和好的机会,孰料于悠然开始嚷嚷“我才不要他来,我也不去他家。我一个人在家有什么问题?” 一觉睡醒,她的嗓音已然转变为公鸭嗓子,彼端的季淳风听见她的声音,还以为于家还有一个小儿子。 她说的很是勇敢,于昂然笑问她:“你在社区工作,应该知道临近年关,小区里面偷盗多次,不大太平吧?我们都走了,留你一个人在家,你真不害怕?” 于悠然倨傲得梗了梗脖子,道:“有什么好怕的?家里有人才放心,如果一个人没有才遭小偷呢。” 等家人都走了,房子里空荡荡的,于悠然才感到有点害怕起来。她将家里所有的灯都点亮,所有的电视机都打开,将音量调大,顿时热热闹闹的,她这才感到有点放心。 窝在小床上,她半眯着眼,看着电视屏幕里演着一出宫斗戏码。剧中女角声声泪下,哭着哀叫:“皇上……皇上……”她只觉得头昏脑涨,却不敢关了电视机,勉强打着精神看着。幸好已经睡了一觉,不然,她肯定撑不住。 电视剧里华服绰绰,走马灯似的切换着场景,演的哀切缠绵,于悠然眼眸却飘下手中的手机,一会儿开,一会儿关。 这个男人,这会儿倒是不给她一个电话,如果他打电话来,她一定接的。真是再次印证了,她跟他之间没有心有灵犀只说,只有他的强迫给予。 再过了一会儿,于悠然抵挡不住瞌睡,半斜了身体睡着了。不知何时起,外面下起了大雨,风声呼呼,电视剧也已经结束,屏幕上只有一段段的广告切换。 睡梦中,于悠然正坐在一张巨大圆桌上,圆桌前,赫然是满汉全席,珍馐佳肴,看得她直流口水。正当她举着筷子要下手的时候,却听当啷一声,有个侍女打翻了呈上来的菜肴,发出尖锐的声音,盘子里面原来盛满了珠宝金银,滚落了一地…… 于悠然猛然惊醒,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点儿光亮都没有。就连外面彻夜亮着的路灯也熄灭了。窗外隐隐有风声呼号,想来是大风吹断了树枝,将电线砸断了。房中寂静无声,却陡然听见房门外面有轻微的响动。 于悠然一惊,汗毛都竖了起来,惊恐地盯着那扇房门,这个时候,家人是不可能回来的,此时,他们应该已经抵达相城了才对。她想到了于昂然临走前对她的吓唬。那个乌鸦嘴,果然被他言中了吗? 深夜里的大风大雨,没有电源,没有监控,大雨将抹去一切痕迹,对于小偷来说,的确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漆黑中,只有她的一双眼睛清亮,她掀起了被子在里面哆哆嗦嗦,颤抖起来。如果小偷发现家中只有她一个人,那她…… 慌乱中,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却是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手机,对,她还有这个救命用的工具。慌乱中,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那个人。 季淳风百无聊赖得躺着,心里烦躁,眼底毫无睡意。外面风大雨大,雨点打落在玻璃上,噼啪作响,他在担忧那个小东西。她会害怕吗?本来想要去接她过来的,可是在电话里听到她的那一通话,他也没了耐心。 就是到了这样,她也不肯服软,看来这次是铁了心要跟他僵下去了。 安静的手机骤然嗡嗡震动,将一旁安睡的狸花猫吓了一跳,“喵”一声,跳下大床,伸了个懒腰,换了沙发椅上去睡。季淳风拧了拧眉,这么晚了,谁来找他?信手拿过,眼眸在扫过手机屏幕时,见到上面跳跃的名字,他唇角勾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谢谢订阅!冰淇淋蛋糕(一更) 小东西熬不住,低头了。 可是下一秒,在他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后,他嘴角的勾笑沉了下去,嘴角紧紧抿起,额头青筋暴起。电话那头刻意压低了的公鸭嗓子颤抖着说“季淳风……我家好像遭小偷了,你快来救我……” 没有片刻耽搁,季淳风飞速从家里驱车而去。路上雨水很大,雨刮器刚刮过一下,下一秒就重新被雨水冲刷,模糊一片。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只有被风吹落的树枝跟广告牌。此时,季淳风的心已经如荼如焚,万分后悔没有坚持将于悠然接过来。 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他跟她较什么劲呢?让让她不就好了么?他总是跟自己说,于悠然跟叶蔚蓝是不一样的,跟黎妍也不一样,甚至跟同为普通人的夏瑾,跟他生命中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 她跟水晶一样的干净透明,总是把她的喜怒哀乐直接放在脸上。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他知道她心里在别扭着什么,可他就是在那一步不肯让步。男人征服女人是天性,他用自己的大男人主义去逼着她让步,可是,他忘了,于悠然再好的脾气,也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底线。 对她来说,她要的,是一个真真正正心里有着她的人,没有别人的影子,就如她一样干净透明。 把你的影子请出去,然后让我进来。 于悠然的底线就是如此。所以,在她知道他跟叶蔚蓝之间的事后,她会难受,会抵抗他,会跟他较劲。她有她的脾气,倔起来的时候如同一头牛。 对叶蔚蓝,他肯付出十万分的真心与守护,去保得她的平安,让她幸福,那么于悠然呢?他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 她是那么的简单,只要一块蛋糕就可以让她高兴好半天,于是,他对她做的,就是想起来的时候,送她一块蛋糕,更多的时候,好像都是在逗弄她。更多的时候,是她在付出。她甘愿做那些事情,说那些话,让他笑,让他放松。 与其说是他守护她,不如说,是她在守护着他。因着不管他有多累,只要一个转身,她总在他的身后微笑看他…… 于悠然,你不要有事…… 他的心大力的鼓动起来,在他的胸腔跳得越来越快。他心中更加明了于悠然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需要去做什么。 一场危急,一场大雨将他心中的那点影子彻底的冲刷走。车子在茫茫雨夜穿行,耀眼的车灯穿过浓浓黑墨夜色,大颗雨点如同水晶一般被照耀得晶莹透亮,车轮碾压,溅起水花与瓢泼大雨相击打,然后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车子“吱嘎”一声停下,刺耳的声音在雨点拍打声中显得尖锐,所幸是深夜,人们大多已经入眠,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深夜,有个男人飞驰电掣而来。 于悠然躲在被子中瑟瑟发抖,身上布了密密一层汗,说不清是捂出来的热汗,还是吓出来的冷汗,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她的一把裁纸刀。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她怕,她怕外面的小偷知道屋子里有人,会夺门而入,杀人灭口,甚至…… 时间过得分外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不知道小偷是否已经离开,还是依然留在她家里,在翻她父母哥哥的房间,她不知道……方才她用了她这辈子最大的胆子,赤脚下去,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将她的房门反锁起来,然后搬了电脑椅抵在门边,保卫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季淳风,你怎么还不来,我要吓死了,呜呜…… 于悠然泪流满面,颤抖着手抹眼去眼泪,等着她的英雄破门而入,将她救出去。 突然,外面传来声音。于悠然屏息凝神,一动也不动的听着。 是谁?他来了吗?还是小偷偷完了,出去了? 胸口的心跳声大如擂鼓,砰然跳着,像是要跳出她的喉咙,脱离她的控制。 季淳风来到于悠然的家时,门是紧缩着的。他皱起眉,黑灯瞎火的,他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也不敢贸然跟于悠然联系,担心那小偷还没走,会对她不利。 此时,他万分庆幸自己混过黑道,开门撬锁而不惊动里面人,这种级别的技能他们是熟练于心的。他季淳风杀一个人尚且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开一把锁算得了什么。 推门进去,季淳风眯眼小心翼翼地将里面迅速看过一遍。黑暗中,除了一地狼藉之外,并无其他人在。客厅的窗户破了,地上有着一地的碎玻璃。风雨倒灌进来,屋子里进了不少的雨水。大风将客厅内的东西吹得东歪西倒,落叶树枝混着雨水贴在地面上,窗帘吸了水却还在风力下挣扎拂动。 季淳风顶着大风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下面除了他的车子,并无其他。而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可疑人物。这么大的风雨,那小偷除非经过冥夜那种地狱式的训练,不然就是特种兵训练,不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跳窗逃走,也没必要破窗逃走。 离楼房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有什么东西被卡在了树枝中间,随着树冠摇晃着。季淳风眯眼一看,是一块破裂的广告牌,被断了的电线缠绕着,卡在了树枝中间。 见此情形,他松了口气,眼中闪过戏谑。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大风刮倒了某个广告牌,广告牌被风卷起,然后砸破了于悠然家的玻璃,风雨倒灌进来,吹动屋内的东西,发出的声音让那丫头以为是家中进了小偷。 他摇头,好笑不已,直笑好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同时也庆幸那丫头福大命大,幸好不是真的小偷进屋了。 他走到于悠然的房门前,第一次来她家时,于妈妈给他的那把房门钥匙还在,他开了锁,门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用力一推走进去,房间里同样是漆黑一片。抵着门的电脑椅在地板上滑动,发出“咕噜咕噜”的滑动声。房间中间,那小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山包颤动不已,像是地震的山脉。 见到这一幕,季淳风心疼极了,小东西今晚上被惊吓到了。他大步一迈,直接到了她的小床前,想要掀开被子安慰她。却是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小刀明晃晃的在漆黑中闪过寒光。 “是我。”他扣住那只伸过来的手腕,轻易避过于悠然的攻击。手心中,那纤细的手腕兀自颤抖着,黑暗中看向他的眼珠从惊恐到惊心再到放心,几回转变,最后,一声破裂的哭声传来。 “季淳风……”听到那声低沉磁性的声音,见到那让她心安的脸孔,于悠然哭着扑倒在他的怀里,小身体还在心有余悸得颤抖着,“吓死我了……呜呜,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我……呜呜……” 她泣不成声,见到他时的安心令她得以尽情得发泄她的恐惧,手臂紧紧抱着他,像是藤蔓攀着大树不肯分离一般。 季淳风拥着她,心如刀搅,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让她放松。怀中的她是那么的害怕,他再一次的后悔没有接走她。就算只是虚惊一场,也够他心痛的了。 “不怕了,有我在,别怕,别怕……”他一遍遍低声的安慰着她,吻着她的发旋。 “呜呜,好可怕……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就见不到你了……”眼泪鼻涕糊在了季淳风的胸口,他浑不在意,此刻,他只想让她泄尽心中恐惧。 “以后还任不任性,听不听话了?”等到于悠然发泄尽了,季淳风不失时机得教训起她。怄气可以跟他以后再来,但是绝不可以拿她自己的安全来闹。这也是他的底线,他在心中默默加上一条。 “嗯……”于悠然哭得太猛了,此时抽噎着摇头。 “哎……”季淳风一声低叹,也气着自己。他哪有什么资格教训她呢?抱着她柔软躯体的手臂紧了紧,让她跟紧密地与自己相贴,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悠然,我以后再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跟你保证。” “嗯,嗯,是你说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她点了下头,头颅磨蹭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得好快,是真的担心着她呢。于悠然觉得心中甜蜜,泪痕未干的小脸扬了起来。 “对,我说的,永远有效。”两人一阵沉默,无声胜有声。 他有她,感觉心中空洞的地方被全部填满了;她有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有了光彩。 “季淳风,你是怎么进来的?小偷出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么?”于悠然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家里遭偷了,这是何等大事啊!要报警才对! 季淳风没有告诉她,跟本没有什么小偷,真正的小偷是她才对。深更半夜,大风大雨吓唬他来陪她,这叫什么?在古时候,大概就是偷/情的意思吧。 黑暗中,他幽黑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他道:“嗯,门大开,外面乱极了,看样子,是小偷搜遍了你家的客厅,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呵!”于悠然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又微微颤抖起来,“那小偷实在是大胆!” “对,天亮后要去报案才是。”季淳风隐忍着笑道。 “是的,等天亮的时候,我得赶紧看看家里少了什么东西。”于悠然小拳头捏紧了,愤然道,随即她问,“那他有翻我家冰箱么?” “嗯?”季淳风挑眉,不明白她的意思。小偷翻冰箱?难道小偷现在的小偷偷东西,还要顺带吃个夜宵再走? 空气里传来“咕……”一声闷响。他垂眸看向声源,啼笑皆非。 只见于悠然摸着肚子,瘪着嘴可怜巴巴的看向他。“我饿了,好饿好饿。冰箱里还有你送来的蛋糕,我今天没有吃掉……”由于她今天发了烧,没什么胃口,晚饭的时候知道叔公出事了,更加没心情,只吃了几口晚饭。于家父母跟她哥哥由于要匆忙赶车,没人注意到于悠然的不对劲。 季淳风叫快递送来的蛋糕也引不起她的胃口,被她放在了冰箱。此时经过这场惊吓,消耗了她不少体力,一番折腾下来,倒是肚子饿了。 “于悠然,你……”季淳风真是被她打败,刚才还怕得不能自己,这会儿就想着吃了,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如此?“你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了么?” “什么?”于悠然一副茫然的表情,还有什么比饿肚子更紧要的?“肚子饿了,难道不该吃么?” “没什么,算了,我去拿给你。”季淳风摇头叹气,打散脑中旖旎。 衣角一紧,垂眸过去,于悠然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瞅着他:“别,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她的眼珠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单独一人的恐惧并没有完全散去。 季淳风心中一软,弯腰抱起她:“我带着你一起出去,行不行?” 于悠然马上点头:“嗯,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两人穿过客厅行至厨房,于悠然看到客厅里面的狼藉,心中悲痛:“怎么这么乱……啊,我家窗户怎么还破了个大洞,难道他们将拿不动的东西从窗口扔下去了!”她惊呼,简直要气炸。 季淳风惊讶于她的奇思妙想,看了她一眼,反点头赞同:“看样子是的。”实话,他现在还不准备告诉她。 从冰箱拿了她要的蛋糕,两人再返还房间里,关上房门,将外面穿透的风雨关在了门外。 “季淳风,不需要把窗口堵住吗?” “拿什么去堵?拆了房门吗?这么大的风,门堵在那里也会被吹倒。客厅反正是这个样子了,再弄也是一定要重新装修了的。你爸妈跟大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明天你就随我住我家去,这段时间我找人来把这里重新弄弄,你放心,一切有我。” 季淳风的心里已经有了一整套的计划,他原本还找着什么借口实施他早就想要做的事情,这会儿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于悠然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一口蛋糕挖在勺子里,正要送到嘴巴,但是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蛋糕被她晃落,掉在了她的胸口。 “呀!”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一个激灵,于悠然几乎是要跳起来,扯着衣领要将蛋糕抖落,但是蛋糕却固执得贴在了她的衣服上,反顺着衣领落进了她的领口里。 内里肌肤随着她一会儿拉开衣领,一会儿阖上而若隐若现。两座小雪山隐然在望,季淳风的眼眸黯深起来,扣着她腰肢的手也随之紧了起来,身体灼热。 于悠然感觉到贴在她腰肢的手一边火热,背脊贴着的地方隔着两层布料,虽不及腰肢的地方热乎,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她惊愕转头,却撞击一双燃着火焰的双眸中。 “你……”她愕然,连扑扇领口都忘了,身体好像被他手掌传过来的温度一起热了起来。蛋糕上的奶油被她的体温融化,顺着她柔嫩的肌肤滑了下去,对了,今天,他买的是冰淇淋蛋糕。于悠然怔怔想着,睡衣已经被融化的蛋糕湿润。 季淳风情/动,低头吻下那蛋糕掉落的地方。细腻温热的皮肤带着冰淇淋蛋糕的甜香,十分的可口。湿/滑的舌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掠过,于悠然身体颤抖了下,鼻子里哼出“嗯”一声,身子缩了缩。 “敏感的小东西。”他低哑的声音带着笑意,唇上还带着蛋糕的甜香跟她身体的香味吻住她的唇,与她纠缠起来。 细细将她的唇品尝殆尽,一如记忆中的那般美好。他有多久不曾吻过她了?从她跟他再次冷战以来,就不曾这么好好的抱着她,亲吻她。她好像变得更加香甜了,是他怎么品尝也不够的美好。 灵/舌相缠,唇齿相依,热烈而缠绵。他在她的嘴中攻城掠地,顽固得将自己的气息留在她那里,又将她的小舌吸到自己的口中,让她的味道留在他那里。 于悠然被他高超的吻技吻得飘飘然,酥软无力得靠着他,攀着他,任他的双手在她的身上施展魔法。他是魔术师,总是能让她有一种想要燃烧,在燃烧中战栗的兴奋感。 他的手从她的睡衣下摆伸了进去,在她的胸口揉捏,捻着她敏感的小红珠子,微微的刺痛感让她更为亢/奋,挺着胸膛渴望他更多的眷顾。 “嗯……”她的娇/吟声被他吞没,却在下一刻又冒了出来,连绵不断。空气里弥漫着两人灼热的气息声,他隔着湿润的睡衣舔/舐她,将她的衣服弄得更加湿润。衣服纤维和着他湿润的唾液跟温度传递到她的肌肤上,她清晰地感觉那那里肌肤与衣料的摩擦,还有他的热情。 “季淳风……”她抱着他的头颅,在意.乱.情.迷中呼唤他,身体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 第二百六十六章 谢谢订阅!约定你的一辈子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六十六章 谢谢订阅!约定你的一辈子 不知什么时候,他脱下了她的睡衣,湿湿热热的吻从她的脖颈滑落,蜿蜒而下,舔舐她肌肤上残留的甜蜜。舒悫鹉琻灵舌在她滑腻的肌肤上舞动,轻咬慢吮,留下一朵朵艳丽的花朵。 于悠然朦胧着眼仰头看着黑暗中的某处,胸膛高高蜓起拱响他,似在渴望他更多的热情。她的身体麻酥酥的,深处好像有什么觉醒过来了,像是从身体深处蜿蜒而出一股温泉,将她弥漫沉沦。 窗外的风雨也不知从何时起渐小,而小小房内,却是一室旖旎,谁也看不清彼此,心中却是透亮起来。从今晚起,他们之间不一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季淳风,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么?”于悠然的声音慵懒,蜷缩在他的胸怀,身体向他靠了靠。她的小床狭小,两个人躺一起很拥挤。季淳风铁臂将她紧紧搂着,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跟安定。 他闭着眼,享受着这暴风雨之后的安定,很舒服,想要一直这么下去,就算明天没有太阳他也没有关系。 “一辈子,不是用来说,是用行动来证明的。”季淳风发出满足一声喟叹,摆好了她的小脑袋放在他的手臂上,给她以臂当枕头,环抱着她,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我不是一个会说漂亮话的男人,有些话,你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但是,我的承诺你可以相信,就算不相信,你也不可以从我身边逃走,因为……我会把你抢回来。” 他的话,她似懂非懂,可是听在耳内,却是甜在心头。他的意思是,一辈子也不会放开她了,是吗?黑暗中,她的唇边绽开满足的笑。 空气中有两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于悠然累极想睡,朦朦胧胧中,她忽然想起一件纠结她很久的事,也是引起他们冷战的事,她问:“季淳风,你对她说过,‘我爱你’这句话吗?”她对这句话十分的在意,他到最后都没有对她说那句话,倒是她在承受不住时叫了出来。 季淳风手指摩挲着她滑腻的背脊,听到这句模糊的问话,他的手指顿了下,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沉默叫于悠然紧张起来,连睡意都没有了。扬起脑袋认真的看着他。 “季淳风,你,你不公平……”她鼻子酸了起来,整个人都给他了,他却是把她吃完以后,连句哄她的话都不会说。 “你就这么在意那句话?”季淳风侧起身体,低眸看她急切的模样,忍不住逗她。“蔚蓝现在是别人的老婆,别人孩子的妈,她的丈夫跟我一样是大律师,而且他的律师楼开得比我早,根基比我深。你再这么疑神疑鬼的,信不信她丈夫会发律师信给你,告你骚/扰人家,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于悠然怔了下,黑暗中的眼呆滞了下,吞了口口水。她知道现在法律比以前完善了很多,但是还有这种罪吗?她低了低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比刚才更高。 “律师楼开得比你早又怎么样?你那么厉害,还怕他不成。要是他告我,我就请你做我的辩护律师。再说了,打官司讲的是证据,这是我们俩的闺房话,他怎么能知道?”于悠然说得理直气壮,就跟社区大妈吵架那样儿,斜躺着竟然还叉起腰来了。 “哟,还闺房话。可是你那打翻醋坛子的味儿,谁都闻见了。那天宴会上,你丢下我一个人在那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堪?”季淳风拉过她叉着腰的手,将她环在他的腰上,咕哝了声“这吵架小泼/妇的样儿跟谁学的?” “是么?”于悠然心虚,皱了皱鼻子,“嘿嘿”两声笑糊弄过去。“那我是难受么,坏心情可是会感染人的,如果我的心情不好还留在那里,那你的宴会就更加糟糕了,以后谁还上你那儿去啊?” “你还有理了。以后就算我们吵架了,也不许你那样逃走,小鸵鸟,知道吗?”他捏了把她的小鼻子,大手摸上她娇小的脸颊,斜睨她,“还有,我的律师费可是很贵的。你要请我的话,用什么来给?” 于悠然噘了下嘴,嗤道:“就凭我们俩的关系,要用什么来给?你不是都享用过了?”她骄横起来,挺了挺胸,意味不言而喻。 “我们俩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结婚,男女朋友的关系在法律上不受保护的。你这……顶多叫以身补偿。”季淳风忍着笑,正经道:“你这么怀疑我,不信任我,那才是起因,那我还用什么去给你辩护,让别人相信?” “唔……”于悠然窘迫,拧着眉头认真思考起来,瞪着眼狡辩“我什么时候说不信任你了,我就是……我就是……”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眼珠子乱转,却找不到理由压倒他。 “你就是什么?”他凑近她的脸,看她怎么憋出话来。 “哎呀,好啦,我相信你们之间没什么。但我就是堵着不舒服,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更别说那三个字了。”她老实招了,手推在他的脸上,将他跟她的距离拉远。好糗,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是败在他的手下,这着实叫她懊恼。 季淳风轻叹一声,说来说去,她还是在逼着他说那一句话,好像那句话成了她的梗。 “我爱你”三字代表了什么?他知道她渴望听到那句话,他也曾年轻过。年轻人的风花雪月,转眼,一个人可以跟另一个人说一样的话。我爱你,可以是一时,但一世,要用时间来证明。就算时间可以证明,可是现实会让这三个字变出更多的变数,一旦有了变数,那三个字反而成为了一种痛,彻骨揪心的痛。 彼时,他不明白,也以为那三个字就代表了一生一世,但事实是怎样?只有他跟那些经历过的人最清楚。 夏瑾跟叶秉兆可以对彼此说“我爱你”,因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用爱情去经历一切磨难,冲破一切藩篱,终成眷属。 叶蔚蓝跟齐誉可以对彼此说“我爱你”,因为他们是在彼此的接触中生出了那种情愫,放下心中所爱,成为彼此的唯一。 他跟叶蔚蓝也说过“我爱你”,可是,却是这三个字,成为了他的魔咒,让她痛成了那样,如痴如狂,差点成为她一生的魔障,也让他成了一个冷血冷情的人。 他啊,这辈子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人说“我爱你”,因为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是不幸…… 他捉着她的小手在唇边啄吻,认真道:“我跟她的事情都过去了,她的未来已经开始,而我的未来,是你。现在我只有你,也只想要你。于悠然,你愿意跟我渡过以后每一个明天么?” 于悠然怔了下,心“咚咚”跳起来,这时候半点睡意都没有了。她静静盯着他的眼,黑暗中,她只看得到他眼中的那份认真,全世界只有她一人在他眼中,再也没有其他。外面又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在窗户外的钢架上,“叮叮咚咚”的,像是一首小夜曲。 他说话总是这么的含蓄费劲,可是,她听明白了,他在跟她请求约会,用一辈子的时间。 “嗯。”她点了点头,眼眶发热,声音都带着哽咽。他不是一个浪漫的男人,不是一个体贴的男人,可是,却是一个用心在说话的男人。任何花言巧语,都比不上他这番话来的真心实意,让她感动。她扑在他的胸膛,泪水跌落眼眶,顺着她的脸颊,他的皮肤滑落。 爱要大声说出来,可是,他可能永远都不会说出来。又或者,他对某个人讲过,可是,这句话却让他们之间变成了伤害,成为永远的伤痛,他再不会开口了。爱,不需要言语,只用一生的时间去守候就够了。 季淳风执起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无名指上画了一个圈圈,然后跟她十指交握,紧紧的,掌心贴着掌心。“于悠然,你是我的,这辈子,我已经定下了。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只有你跟我。” 他拥着她,下巴在她的发顶摩挲。何其有幸,在他苍凉的人生中遇见了她,荒漠里开出了花朵。 于悠然睡沉的时候,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小东西,我不会对你说那三个字,可是,我会好好守着你,让你幸福,你信吗?” “嗯……”于悠然耳朵痒痒,微微动了下,贴着他的颈窝再动了下,睡得深沉。 …… 有动静,季淳风猛的睁眼,垂眸看他身/下。只见于悠然跪在他的身侧,正用把尺子握着他的弟弟丈量。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线紧绷。 于悠然见他醒了,“嘿嘿”两声,当场被抓包,她已经够小心了的……她羞羞答答得窝进他怀里蹭了蹭讨好他,嘴里小声说:“那个……十八厘米,一八零厘米,一八零平米,珊珊说过,选男人的标准就是这样。你不错,不错,嘿嘿。”她拍了拍他的胸膛,笑得弯了眉眼,一副傻呵呵的模样,听她声音还带着成就感。 季淳风的眼眸危险的眯了眯:“你的朋友们都跟你说这个?” 于悠然犹不知危险,点头承认:“嗯,我们以前在学院的时候开玩笑说的啦。”昨天睡了一天,虽然晚上受到惊吓了,也运动了,但是今天醒来还是很早,不但没有感冒引起的头脑昏沉,反而还精力充沛,就是浑身酸痛了点儿,不对,是很酸很痛。她动了动腿,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以后不准你跟她们来往了。”季淳风皱了眉,霸道宣布。这都是什么朋友啊,他感觉他简单可爱的小东西被污染了。 “啊?那怎么可以!季淳风你不讲道理,限制人生自由!我可以要求你不跟你的朋友来往么?”于悠然叉腰鼓起脸,像是一只鼓起的河豚鱼。 “行,如果她们再给你灌输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给她们发律师信。”季淳风开出条件,大手一捞,就把她给捞进了怀里。不过,她说的那句话,倒是挺让他自豪的。他瞄了眼自己,暗暗得意。 又是律师信,他用律师信吓唬住了她的猜疑,还准备用律师信吓唬她交友。他是准备吃定她了,于悠然表示很不服,但是她找不到理由去反击他,只能暗恨,想着得去图书馆看看法律方面的书籍才是了,不然老被他吃定。 此时,于悠然不会知道,这辈子,她就算能把所有的法律书籍都背下来,都不可能赢过季淳风。因为他跟她是不一样的。 “不过……十八厘米,让你舒服么?”他咬她耳朵,呵出的气息麻痒麻痒的,令她想起昨夜的旖旎。 于悠然马上涨红了脸,看都不敢看他,还说她的朋友,他不是更坏。她捶他:“讨厌,你弄得我好疼。” “嗯……可是是谁后来叫那么大声的?” 于悠然的脸红得比二月霜叶还要红,能滴下花汁来,垂了头掀起被子盖住自己。 季淳风见她又做起了小鸵鸟,心中一动,拉高了被子也钻下去。“以后不会了……”他抚/摸着她,轻轻的吻顺着她的脖颈落下。清晨的男人最不能撩拨,这傻丫头明显的不知道,看来她的那些个闺蜜还没来得及教她。 于悠然身子颤动,哼哼唧唧的,两人在被窝中嬉戏,突然一个小身躯就从藕色的被褥中掉了出来。“啪”,“啊”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的。 季淳风急忙掀开被子,就见于悠然跌落在地上揉着她的屁/股。“季淳风,你……”圆圆的杏眼中满含指控,“你怎么没拉住我!” “你的床太小了……”季淳风一脸尴尬。两人玩闹狠了,一个不察,没留意到她已经滚到了床沿。他探身,将她一把从地上捞起,再塞进被子里,揉她摔疼了的地方。 “哼!”于悠然扭头,但是身体还是往他身侧靠了靠。床是太小了,他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就占了她半张床,她只占了一小块地儿。 季淳风赔着笑哄她:“以后给你换大的……”眼角却有一抹明艳之景落入,他的脸顿时沉了沉。 木有肉,减肥了,因为什么呢?因为春天来了,肉肉吃多了会发胖。好吧,事实是网站严禁写肉,严打中,大家改吃素吧,身材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 谢谢订阅!“淳”风化雨大结局——求婚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百六十六章 谢谢订阅!“淳”风化雨大结局——求婚 天大亮的时候,阳光更加的明媚耀眼,似乎经过风雨的洗礼,变得更加透澈了。舒悫鹉琻 于悠然仔仔细细的将自家房子检查了一遍,看着看着,忽然明白过来,她家不是遭了小偷,而是遭了风雨大盗的光顾。贴了墙纸的墙壁被雨水浸泡,鼓了起来,花瓶、装饰架子等等凡是没有被固定住的物件,无一幸免,比遭了小偷还惨。 尤其是那扇破了洞的窗子,晨风透过洞口,夹杂着尘土的味道,直入室内。 “季淳风,你是不是忽悠我呢,明明是……”于悠然气呼呼地走回房间,却被季淳风的表情吓了一跳,声音也变小了。 他正直盯着她墙上挂着的那张画,眼底墨黑一片。 “你……看什么?”她走进前,忽然觉得有点儿心虚。这幅画是季淳风的梗儿,她却还挂在墙上,每天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画,可想而知季淳风的心里有多么生气了。 哪有女朋友天天看前男友送的画的,可她真的是别无他意,就是觉得这画好看。怎么说,殷柏彦也是知名画家,拥有一副别人千金难求的画,是件多么长脸的事儿,况且,那画是有故事的。她将画挂在墙上,纯粹的当成了艺术品在欣赏的。 “你说呢?”季淳风黑着脸,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他明明有叮嘱过她,叫她把画摘下来的。 于悠然看看他,再抬头看看那画,露出两难的神色。“唔,季淳风,这只是一副画,我没有其他意思的。”她讨好地上前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你喜欢画,是吗?”季淳风浓眉一挑,斜睨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非要用画来装饰她的墙面吗?行啊,他有的是办法。 于悠然不知他的腹黑,愣了点了点头。 “好。”季淳风也点头,转了话题。“这房子看样子是要重新装修一下才能入住了。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应该要到叔公的事情完成以后吧,这几天是不可能回来的了。”于悠然老实交代。她自己还没脸给父母打电话呢。临行前,于爸爸还交代她看好家的,可是只是一个晚上,她家就大变样了…… “行,那趁这几天,你先住我那儿去,我找施工队伍过来,把你家重新修整一下。”季淳风十分快速的给下了决定,修整,他会好好帮她把她的家修一修的,那堵墙,他第一个不会放过。 于悠然无可奈何地跟着季淳风回了季家。由于脚踝伤势未全好,季淳风不许她回家去看装修进度,装修一事全权由他来负责。等于爸爸于妈妈一行人回家,差点以为进错了家门! 至于于悠然,则是在第一眼见到自己的家后,嘴巴足以塞下一枚鸡蛋。 眼前的家,还是她的家么? 全新的豪华装修。防水的欧洲进口墙纸,橘黄色的暖色调,色泽细腻,大方透亮,连没有被雨水波及到的地方也一并换了。季淳风解释说,是要跟新墙纸配套。 灯具一应新换,与之前的相比,一看就是品位的选择。季淳风解释说,要跟新风格相匹配。于昂然眼尖的发现,在于悠然房间的那盏*头灯,好像还是得过设计大奖的,时下流行的纸贴灯。细节之处已经更换,更不用说大的方面,沙发,电视机,冰箱……最显眼的,莫过于于悠然房间内的那堵墙。 墙上挂满了季淳风搜集来的,与殷柏彦齐名的当代名作,惟独少了殷柏彦的那副画。这面墙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套房子的总值。 “这……这……”于爸爸太过吃惊,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出去了一趟,家里已经大变样。 于悠然解释了一遍原因,于爸爸这才把提着的一口气吐出来,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四处查看。 “没想到我们不在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然然,让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吓坏你了?” “嗯。”于悠然跟于妈妈同坐在新买的真皮沙发上,她的脑袋蹭了蹭于妈妈,撒着属于小女儿的娇,眼睛却悄悄扫了季淳风一眼,嘴角翘起,满是甜蜜。季淳风捕捉到她的视线,微微笑了下。 于昂然没有错过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换,只是那一眼,他什么都看明白了。轻咳了声,他调侃道:“妈,你听这丫头卖乖呢。她有她的护花使者,有什么好怕的,恐怕这件大事之后,女儿都是别人家的了。” 这时于爸爸刚好从厨房间走出来,他没听到于昂然的那句话,眉头深锁,紧抿着唇,背着手低头看路,好像正被什么事情困扰着。到了客厅里,他道:“那个,小季呀,你这装修费用花了多少,报个数给我,我明天打到你的账户上去。哦,对,连你的银行账户一起给我。” 他搓了下手掌,像是被人狠敲了一笔一样痛苦。此刻,他心里正纠结着。这年轻人手段真大,一下子全给换成了进口物件儿,他跟老婆的那点存款恐怕全部要砸进去了。老大的婚还没结呢……也罢,这么好的装修,也不用另外买房了,直接给儿子当婚房用吧,自己跟老婆就外面租套小房住着,只是苦了小女儿,嫁妆钱都没了…… 季淳风一眼就看出于爸爸心里在想什么,他笑了下道:“伯父,我怎么会跟你要那些钱。凭我跟于悠然的关系,那点不算什么。只要……伯父您同意我跟悠然的婚事就行。”他看了于悠然一眼,直接跟未来岳父提亲去了。 “嗯?”于悠然听见他的话,身体微微一颤,瞪大了眼看他。他还没有跟她求婚,怎么在这儿,直接跟她爸妈提亲去了?她的点头不重要吗! 同样瞪着眼看季淳风的,还有于爸爸,于妈妈,以及于哥哥。几个人脸上各自精彩,只有于昂然还算淡定点儿。他跟季淳风年纪差不了多少,男人的那点心思,他还是相当的了解的。只是,他不知道季淳风敢在这种情况下,冷不丁的这么直接的提出来。 于爸爸脸色相当的难看,他沉着脸,口气不悦道:“小子,我女儿的婚事得她自己做主,那点钱,我还是给得起的。” 季淳风对于父的不悦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缩,从容道:“您是悠然的父亲,我跟她要结婚,首先要得到您跟伯母的同意才行,这是对您二老的尊重。至于悠然……” 他再次看了一眼正瞪着眼看他的于悠然,“我相信她是愿意跟我结婚的。如果我跟悠然自己先定下了结婚的事,这叫‘私定终生’,对您二老,显得不够诚意。我季淳风无父无母,悠然嫁给我以后,您二老就是我的父母,这装修,只是一个儿子想要父母住的好一点的礼物,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的。” 于悠然盯着他,心想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啊……她怎么可以忘了,他是个大律师,巧舌如簧。不过,不可否认,他的话触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弦。 “你会对我家然然好吗?”于妈妈听到季淳风那句“无父无母”就已经动容了,到底是个母亲,心里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个孩子没有父母,该有多少辛酸?自家的两个孩子是在他们的保护下长大的,反观季淳风,连顿像样的家常饭都吃不到,这一路成长,改吃了多少苦头啊,现在他还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父母,难得有这么好的孩子…… “我保证。”季淳风背脊挺直,十分郑重道。 于爸爸被他的郑重打动,微微点了下头。再没有什么比女儿嫁的好更好的事情了,既然女儿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阻挠的呢?不过…… “我说过了,悠然的婚事得要她自己做主,她点头,我这里就没有问题。房子的事情另说,毕竟你们还没有结婚,我不能平白拿你的钱。”他有他的坚持,于家人的骨气还是有的。“然然啊,你想不想跟他结婚,这事儿得你自己拿主意。别为房子装修的事儿有压力,你自己想清楚了。”他交代道。 于昂然倒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态度。老妹结婚在先,他没什么不高兴的,这样,反而转移了老妈的催婚,他可以先松口气了。“妹夫,你加油!”他先改了称呼,在他眼里,自己妹妹那糊涂脑袋,怎么会是季淳风的对手,三言两语,保准就给哄过去了。 …… 楼下车子里,于悠然鼓着腮帮子道:“季淳风,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你这是先斩后奏!还有,刚才我没问你,这会儿一并问了。伯彦的那副画呢?你别以为弄个满墙的画,就可以糊弄我了!” 季淳风不紧不慢回答她:“你说你喜欢画,喜欢名家的作品,好,我送你满墙的画,有什么不好吗?你都不要,反而想着殷柏彦的画,又拒绝我的求婚,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成为,你心里还想着他吗?” “我,我什么时候说我心里还有他来着?”于悠然在他的逼视下气短,鼓着的腮帮子瘪了下来,“还有,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过来着?”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求婚了?”季淳风狡诈一笑,有着目的达成的得意。 “啊?”于悠然瞪大了眼,傻愣愣得看他,随即反应过来,使劲儿拍打过去,“好啊,季淳风,你诳我呢!你讨厌!” 季淳风一把接住她拍过来的手,握住她,用极快的速度将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总之你是逃不掉了,季太太。”他咧嘴一笑,好像星星落在他漆黑的眼中,闪闪发亮。 他才不会跟电视剧中的那些桥段一样,什么单膝跪地,一手捧着玫瑰,一手捧着戒指……那些太老套,浑身冒着傻气儿,不适合他的小悠然。 “我……”于悠然手指动动,看着手指上那枚晶莹璀璨的戒指,有点懵,说不出话来。这就是求婚了?没有鲜花蜡烛,没有蛋糕音乐,就这么被套上了一辈子? “悠然,我以为我们已经足够了解彼此了,我把我能够告诉你的,都已经说给你听了,不能说的,我也永远不会告诉给你。那是该丢弃的包袱,你不需要去追寻。我说过,我会用时间来证明,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我保证,嫁给我,我会给你幸福。” 他的眼神认真,于悠然看着他的眼,终于点了下头,“好,我愿意相信你。” 这个男人不够体贴,从她跟他相识起,她就知道了。就连求婚,也是如此的不浪漫,他的霸道,他的不解人意,她早就了解了。可是,她愿意去相信他,相信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 季淳风是生活的缔造者,这一点,她深深相信着。他执着,他努力,他信守承诺,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牵动所有人的心,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一个浪漫的求婚跟一辈子的幸福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有多少人,有着浪漫的开头,却在婚姻生活中,被磨去了光彩,最后以惨淡收场? 在跟季淳风相处的日子里,她懂得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幻。人始终是生活在真实中的,季淳风真实,没有甜言蜜语,说过的最好听的话,恐怕就是他刚才对她父母说的那些了。可就是这份真实,才让人愿意信任他。 “看你的眼睛,写着诗句,有时候狂野,有时候很神秘。随你的心情,左右而行,脚步难乱了,但是心甘如饴。 爱一个人常常要很小心,仿佛手中捧着水晶,oh,爱一个人有缤纷心情,看世界仿佛都透过水晶。 我和你的爱情,好像水晶,没有负担秘密,干净又透明。 我给你的爱,是美丽水晶,独特光芒交辉,你我眼底。” 当一曲《水晶》之曲终了,他们的故事结束了,也是新的开始,生活总是在结束跟开始中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前进着。以后等待他们的是结婚生子,然后是共同抚育孩子们的成长,当孩子们长大成家了,他们又会迎来新的故事,直到他们白发苍苍,掉光了牙,变成了老爷爷老奶奶。 也许生活中会有吵闹,但幸福永远都是主旋律,于悠然是快乐迷糊的于悠然,季淳风是永远守护她幸福快乐的季淳风…… 第一章 谢谢订阅! 摩天轮之约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一章 谢谢订阅! 摩天轮之约 沈逸珲,商业巨子,菁英中的菁英,坐拥庞大的天狼财团。舒悫鹉琻 他短短的三十余年,只经历过两个女人,算的上是专情,却都是惨淡收场。 一个时尚女王宋诗菲,最终死在天桥底下;一个前妻夏瑾,在离婚之后,沦落到在夜市摆地摊。 从此,沈逸珲在女人一事上,落了坏名声。一般心疼自己女儿的,都不愿意于沈逸珲摊上关系。 孟婷是在相亲上认识沈逸珲的。她就是那种不幸的,需要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个人幸福的女孩。外人都说,做孟家女儿如何风光,是颗掌心上的明珠,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价值在于怎么让她的家族更上一层楼。 孟家,一个即将没落的家族,从她记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如何。好在她天性乐观,知道自己该怎么让自己快乐。好在,她够聪明,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才能让自己跟家族获得双赢。 在沈逸珲这个男人身上,她研究了很久,发现这个男人,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她找了很多蛛丝马迹,深入了解了这个男人,也知道了他两段情都惨败的原因——他念旧,总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寻找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跟前妻在一起的日子,他想念着初恋旧情,念念不忘;跟初恋复合的时候,他想着前妻,深深执念。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在错误的时候,遇到错误的人。 她孟婷既然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那么,她绝对不要做别人的影子,要做,就做她自己。 沈逸珲没有童年,他在沈家苛刻的育英教育下成长,所以,在他前妻再婚的时候,她邀请他去游乐园,让他忘记那些悲伤。 不快乐的记忆,从什么时刻开始,就从什么时候改写,她从那个时间点,正式进入他的世界。 “沈逸珲,你觉得我们有可能成为终生伴侣么?”站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上,孟婷这么问他。 整个南城的夜景,尽收眼底,繁华、富裕。天上有多少星,地上就有多少灯。身边的男人沉静冷漠,他像是个冷酷的王者一样,看着远方,什么都在他的眼底,什么又都好像不存在。也是,这个城市,有一半的大楼是他建造,有一半的版图,属于天狼。 所以他有傲视睥睨的的资本,他是个成功者中的佼佼者,可是,在感情上,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个夏瑾,就让他想要忘记全世界吗?他觉得他是最惨的一个? 孟婷冷笑,显然,他没有经历过比这个更惨痛的经历,果然是个天之骄子。 当那个人在你的身边的时候,你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了,你才后悔追逝,那是在浪费生命。与其看着回头路,不如扭头往前看前方。因为,他还没有放弃自己的生活。所以他才没有拒绝她的邀约。 沈逸珲淡然一笑,那笑容,好像是谁都无所谓。“可以,为什么不可能?你需要我的财团,我需要扩大我的事业版图。我们不光光是夫妻,还是事业上的好伙伴。” “哦~”孟婷意味深长的答应了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狡黠。“可是,很可惜呢,我对商业运行一窍不通,看来,在事业上,我好像帮不到你。” 闻言,沈逸珲挑眉,大感意外。“你不是从从普林斯顿大学工商系毕业的么?” “对家人,我只能这么说。不过,将来我要面对的是你,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那么我当然要先说清楚,以便保持我们的一致性。” “我以为你是介绍人所说的乖乖女。”沈逸珲抄着手看着这个眼中透着灵气的女孩。她看上去很聪明,很活泼,并不像初见时候的斯文秀气。显然,那时候在人前的她,是隐藏了自己的真性情的。 “嗯,我是个乖乖女,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追求不是?我已经为我的家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可我不打算全部放弃自己的人生。所以,我决定,让你爱上我,我以为,没有爱情的婚姻都是悲剧。我不打算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吗?” 单眼皮的眼睛没有做过多的修饰,没有厚厚的眼影,也没有长长的假睫毛,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瞳孔中满是自信,散发着光彩,跟夏瑾是完全不一样的。也许是出身不同,夏瑾的眼,干净透澈,而她的,有着不同的世故跟算计。 这就是世家子女的悲哀。年纪虽不大,但是一看,就像是历尽沧桑,有着沉重的包袱。 “看样子,你似乎对我很有信心,还是说,你对自己很有把握?”沈逸珲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想看她打着什么鬼主意。 名门世家的子女,个个不简单,一般不会随便付出真心,这是自我保护。 “失恋的时候,最适合别人的乘虚而入。我不介意你通过我来忘记你的前一段感情,但我需要你的保证,我不要做你心中,别人的影子。” “只要你不抗拒我,不把我当成别人,我还是有把握的。”孟婷犹自自信微笑,无论是地上灯火,还是漫天星斗都比不及她眼中的明亮。 “说说你不依不饶地想要打动我的原因?” “你有着一颗适合掌控商业王国的脑袋,而我,必须为我的家族做出贡献。我说过了,我不会经商,可我不想被我的家人知道。” 沈逸珲点下头,勾唇笑笑,这就是她打他主意的原因?恐怕不止如此吧。 “我想,你想要的,是为了摆脱你的家族枷锁。你可以跟我结婚,但是,你好像另有打算?既然你已经这么坦白了,不防说说,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你打算用你的婚姻去换取什么呢?” “自由。”孟婷毫不犹豫道,“我想要的就是自由。我会让你成功进入我们孟氏,我也不会干涉你们之间任何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同样不会干涉我的空间。” “嗯,听上去是不错的选择呢。看样子,我好像占了大便宜。”沈逸珲沉吟。 这么浪漫的场景,他们却在这儿做着一项奇怪的交易,沈逸珲好像提起了一点兴致,对眼前这个身量不到他的胸膛,却满是自信的女孩起了兴趣。 他好奇,究竟有什么让这个女孩值得用自己的婚姻当成赌注,“你说你在普林斯顿读的不是工商,那你在那几年,究竟学了什么?游历人生?然后花钱买个假文凭?” 孟婷嘴角勾了勾,孟氏现在早已成了一滩污水,究竟是不是占便宜还另说呢。没完没了的争斗,各房亲戚之间为了那点股份,斗得死去活来,有谁真正在乎过企业的发展?他们只是在一点一点将孟氏最后一点金子拨到自己的名下…… 沈逸珲,你是商界的传说,如果你介入了,孟氏又会是怎样一副局面呢? “嗯,前面半句猜错了,后面半句倒是真的。”孟婷勾唇一笑,诚实招认,“普林斯顿最有名的专业是文学,而我的目标是成为一个作家,不是成为商场上的女强人。” “作家?”沈逸珲倒是有点吃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难怪,她的穿着打扮跟一般名媛不同,感情是个文青。 孟婷对沈逸珲的吃惊不以为意,所有知道她的背景的人,对于她的这个选择都会露出这种表情。他们以为她会是个喜欢逛街买名牌,穿名牌的富家女,尽情挥霍金钱,挥霍人生,做个颓废的二世祖。 可是他们不懂,在知道她没有自主选择将来的权利时,人会生出一种逆反心理。她想要改变这种木偶一样的人生,可是她没有足够的力量。她不得不按照家人给她安排的路线前进。读名校,学琴来点缀自己,然后出国镀金…… 她是孟婷,是孟世良的小女儿,是他的继女。一个继女,从母亲改嫁那一刻起,她的生活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成了孟家的小公主,不用被人看不起,说是不没有爸爸的孩子,可是,她有她要付出的代价…… 于是,她只能靠幻想还渡过这无趣的时光。她幻想她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儿,有着真心疼爱她的父母,不用名牌也很开心,在合适的年龄有一段纯纯的初恋,从学院毕业后,找一份薪水不是很高,但是足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她或者是一个在写字楼工作的小职员,或者是个老师,或者是个会计。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她跟谁谁相遇,然后开始一段真爱之旅…… 想得越多,越想逃脱她的那种生活,当她远离这个牢牢牵制着她的家庭时,在外面,她找到了另一种,可以真的实现她所想的途径。那就是当个作家,她可以天马行空,将她的幻想写下,过她各种各样想要过的人生。 是逃避也好,是反抗也罢,她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她认为她值得。 沈逸珲,会是她两全其美的不二选择。 第二章 谢谢订阅!三月为期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二章 谢谢订阅!三月为期 “对,一个作家,可以用笔写出任何人生的作家。舒悫鹉琻怎么,你觉得很意外么?”孟婷笑看着他。 沈逸珲耸了耸肩:“不,这是你的选择,很不错。”在真实的世界,没有你想要过的生活,只能从另外一个窗口寻找自己的人生。这是勇敢还是懦弱?无疑,孟婷是个聪明而且勇敢的女孩。 孟家需要她做什么,她会去做,但是,她也不会放弃她想要的,她在其中寻找着一种平衡,而他就是她需要的那个平衡。不过,这项交易能否成功,关键在于他是否会配合她。 “不过,听起来,是你占的便宜比较多。你知道我是个商人,不做亏本买卖的。”他看向孟婷,想要知道她要怎么来说服他。 孟婷脸色凝滞了一下,有点难堪,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拒绝她。不过,她很快笑了下,带着点狭促:“谁说的,你不是可以顺利进入我们孟氏?” 沈逸珲表情透着不以为意:“孟氏纺织,有着百年历史,我看中它的,只有这点。不过历史过于悠久的公司,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面临的局面只是被淘汰。以我现在天狼的财力,你以为我不能创造出另一个纺织王国?” “别人也许不清楚,不过据我所知,孟氏现在是一盘散沙,我估计,孟氏不出二十年,必定消失。只要来一场小小的震动,它就无法应付过去了,也许会消失得更快。我不需要联姻,只要收购其中股份,一样可以达成我的目的。你说的条件,对我的*不大。” 他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孟婷脸色变得难看,握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抓着。 他不为所动,孟氏在他的眼里根本可有可无。是,他有足够的能力去吞并孟氏,让孟氏完全成为天狼下的一员,他根本不需要成为孟家的女婿,为孟氏掏腰包买单,为孟家出力。现在的形势是,孟氏需要天狼,而天狼,不需要这样的包袱。 孟家的那些个领导者,一个不如一个,只是在坐吃山空。他们像是一棵腐朽的大树,需要新鲜养分来供其存活,但谁是可以无偿供给的那根管道? 沈逸珲是他们看中的最上上的人选。 可他不是笨蛋,轻易就看穿了现在的孟氏是什么样的状况。 孟婷想笑,她现在是何其的难堪啊。满怀的信心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她一直认为,自己不是那种会算计的女孩。出门前,孟世良千交万代,让她务必牢牢抓住沈逸珲,她想了各种说辞,想要一举两得,至少不能输了自己。 她甚至选在了他前妻结婚这一天约他出来,就是想要在这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说服他。 可是现在,她好像是要输了呢……沈逸珲,不是她可以掌控的对象。 摩天轮在慢慢转下去,世界在眼前慢慢变小,眼前的范围,只有游乐园的一角。下面有花车队经过,歌舞喧闹,小孩追逐在后面,很是欢乐。游乐园是精彩的,可是她的世界,总是这么的狭小,让她不能退缩。 孟婷惨淡笑了下,转身直视向沈逸珲,做她最后的努力。 “商界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要收购孟氏股份,不是那么的容易。孟氏再不济,根基还在。我知道你不缺钱,也舍得花,但是要完全掌握孟氏,你需要花费时间。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我想你是知道商场上是瞬息万变的。” “天狼不是没有对手,只要孟氏放出消息,有的是跟天狼竞争的对手。孟氏更加可以从中得益。我说的对吗?” 沈逸珲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目光微亮起来。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孩,有种沉着冷静,临危不乱的气质。 他知道孟婷是孟世良的继女,孟家对她,更可以说是一种投资。而孟婷之所以不能舍弃孟家,当然不是为了回报养育之恩,只是为了她的母亲。 不过,孟世良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教养出了一个算是有出息的女儿。只是,她的身上,没有孟家的血液。 孟婷没有继续往下说,坚持等着沈逸珲开口。她需要提起他的兴致,她的话需要可以打动他,这样,她接下来的话,说得才有意义。 沈逸珲看了她半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他道:“说下去。” “你跟我结婚,至少成了自己人,入主孟氏顺理成章。孟氏有了你,我想也没必要去招惹外人了。你要怎么弄孟氏,我不会插手。大家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呢?如果我们可以相爱,那就是大团圆结局。” 沈逸珲敛眸,嘴角的笑容冷冽。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婚姻当成了筹码,是身在名门的悲哀。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反抗过这样的命运,结果,一个不相信他,远走国外,一个相信了他,可是,他却错过。觉得累的时候,他就会想,自己是不是始终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直到见到孟婷,他好些有些明白了,反抗,跟在商场一样,需要讲究技巧。孟婷这个女孩,在命运面前会妥协,可她也不会放弃自己初衷。真是有意思的女孩。 “我喜欢高难度的事情。跟人斡旋,挣得我想要的,是件有意思的事情。人生得一对手也难。我倒是想看看,谁可以成为我的对手。”沈逸珲对她的提议依然没有松口。他想要知道,接下来,孟婷会怎么回击他。 他们两人,好像在杀一盘棋一样,你进一步,我进一步,渐渐靠近。谁折服了谁,就看谁先落了下风。现在,无疑,该着急的人是孟婷。 孟婷纤长的眉皱了下。她的眉毛像是柳叶一样,长长的,眉梢过眼角,浓厚合宜,跟她的丹凤眼相得益彰,有种特别的味道。沈逸珲盯着她微皱的眉,忽然觉得,她这样安静淡然的女孩,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因为没有依靠,所以她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坚强,来面对任何的困难吗? “哼,你是独孤求败么?想要对手?我想,就是因为你太自信,所以才失去了你的前妻。在你可以拥有的时候,不去牢牢抓住,等到别人也开始觊觎的时候,你才想要得回,沈逸珲,我真怀疑你的判断力。你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孟婷这番话说得狠了,沈逸珲没料到她将夏瑾扯了进来,脸上浮起薄怒。夏瑾,是他心中不能触碰的伤疤,一提就痛。 当他眼见着夏瑾穿着婚纱走向叶秉兆的时候,他心里刀割一样的痛。前尘往事一幕幕浮现,他什么都没有给夏瑾,没有婚礼,没有戒指,没有宾客的祝福,他是世界上最混蛋的丈夫! 但是,他不需要她来提醒他有多么混蛋。 “收回你的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孟婷反而满意沈逸珲有了反应,不再是一副沉着样,他冷静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如果他有了情绪,这才是她进攻的好时机。落于下风的棋手在渐渐扭转局势。 孟婷微抬下巴,嘴角勾起,眼睛盯着沈逸珲,里面闪着自信的光芒。她在继续激怒他。 “一次一次情伤之后,需要疗伤。不然只会越来越深,容易落下阴影。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夏瑾在离开你以后,找到了她的幸福。而对你来说,夏瑾也不是你的整个人生,失去了就没有了奋斗的目标。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没有为她而努力,更何况是现在?你们之间是有缘无分,她不是你的良人。” “那么,你以为你是?”沈逸珲冷笑,笑意不达眼底,眸底反起了风暴。他不用她一次次提醒,他是如何失去夏瑾的。 “没有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是?”她上前一步,走近沈逸珲,“也许,我是医治你伤痛的那剂良药呢?” 沈逸珲乌黑的眼深不见底,两个人静静对视了许久。 摩天轮将要到底,灯火灿烂的夜景只剩眼前一片景物。沈逸珲别开眼,看着不远处的那颗被装饰得花花绿绿的树。“好,我给你一次机会。三个月,三个月内,如果你无法让我爱上你,我们之间就不存在继续合作的可能了。” 今天,是他人生中最痛的一天。夏瑾终于彻底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而悲惨的是,他还要带着祝福去。也许有人知道,他的心在流血,可是,愿意来分担转移他痛苦的,只有眼前的女孩。 流血的伤口会自己愈合,时间也许是一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可是如果是在药物的帮助下,伤口愈合的速度会快很多,孟婷,是那贴良药吗? 今天,她约他出来,还真是找到合适的时候了。 孟婷眼底闪过欣喜,她赌赢了!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她道:“好,成交,三个月为限。” 丹凤眼中眸光流转,霓虹灯闪耀的光彩在她眼底成辉,很是美丽。沈逸珲一时被她眼底的光彩吸引,不觉看愣了下。 摩天轮终于到底,完全停下,“咯噔”一下,铁皮箱微微晃动了一下,孟婷正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正放松自己,身体没站稳,随即身体歪倒向一边。 ……分割线…… 推荐新书《大妻》,文文一样精彩哦,小伙伴们,快来跳坑~ 第三章 谢谢订阅!人谁少年不轻狂?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三章 谢谢订阅!人谁少年不轻狂? “小心!”沈逸珲下意识地得接住她将要栽倒的身体,这一圈儿,才知道她有多么的瘦小。舒悫鹉琻 四目刹那的交接,他的眼中,是她眼底深处的无助跟希望,她的眼中,只有他冰冷的荒漠。 “谢谢。”孟婷轻轻的挣开他的手,垂首站定。深邃的眼神,陌生的气息,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的心不免加快跳动。 这些年,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不敢轻易的动心。因为不是她家里选中的,不管她爱得有多么的深,都不会有好结果。这是她在经历过韩以烈之后所领悟的。 想到那个阳光少年,她有微微的怔愣。有多久不曾想起过他了?往事像是结了痂的疤痕,如今想起时已经没有当初的痛彻心扉,只是微痒。 韩以烈,十七岁时的初恋,那个差点带着她逃出家族枷锁的少年,如今他可还好?他还恨着她吗? “在想什么?”低沉的嗓音伴着微凉的夜风,空气中有着微微的蔷薇花香,熏人醉。不过,此时此刻,却没有电影中的那些浪漫。沈逸珲看着眼前女人,她上一刻还在跟他做着一笔交易,此刻的神情却好像不将他放在眼底。她在想着什么这么入神? 沈逸珲已经习惯了被人捧着,孟婷前后不一的神情让他有些不悦。既然说好要让他动心的,那么她就该努力讨好他,而不是想着旁的人,旁的事。如果自己都未进入角色,那又怎么去打动别人? 他已经开始不看好这三个月之约,甚至怀疑自己之前是否是因为太无聊,所以才做了这个荒唐的决定。用三个月,去决定自己的婚姻,看来,不是他被婚姻下了诅咒,而是他本身有问题。是他对婚姻抱着的态度不够虔诚。 孟婷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抬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长发拨到而后,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浅浅一笑,道:“没想什么,我以为你不会扶我……不管怎样,这是个好开头,是不是?你没有抗拒我。” 沈逸珲脸色清冷,暗暗嗤笑,好蹩脚的谎言。你的脸上写的不是这个。他虽不用看人脸色吃饭,但是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是真,什么是虚,脸部表情还是看得真切的。 “嗯。”他淡淡应了声,先步出摩天轮。孟婷紧随其后,看着他的宽大背影,有点心虚。他不信任她。 果然,当两人走到喷水池边的时候,沈逸珲突然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孟婷低着头走路,差点撞上他。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开头。”沈逸珲紧抿着的唇开了口,“至少我不会在交易之初就给对方看出你在撒谎。孟婷,如果你自己没有真心诚意,试问你要怎么让我动心?”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丢下她一个人在游乐园里。 孟婷愣愣看着他的身影直至消失,咬了咬唇。是啊,她没有先交出心,他又怎么可能随便把自己的心交出来?她也太有自信了。 可是,她还有心吗?她以为,她的心,早就被磨蚀掉,只是一部为别人活着的机器。 阿烈,我因为想起你,差点耽误了大事呢。真可悲,十年前,我为了你差点耽误了大事,十年后,你已不在我的身边,可还是一样的,我又差点做错了…… 她后退几步,脚跟碰到了喷水池的边沿,差点掉进去。还好,这次她稳住了自己,呆呆坐了下来。 双手环住自己,今晚真凉啊。她为了给沈逸珲好印象,特意穿了裙子出来的。渐变色的水墨连衣裙,雪纺的材质。上身是贴合身材的设计,下半部分,是荷叶裙边,青墨晕染了整个裙摆,很飘逸,很唯美,像是水墨荷,她觉得很好看,可是显然,那个男人似乎没看出什么,只当是寻常。 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看着已经绕过一圈的花车游行又转了回来。后面没有了那些追逐的小孩,她扯着嘴角淡笑了下。 新鲜的劲头过去,即使花还开着,即使灯火还是耀眼,可是再绚烂的色彩也不再吸引人了。没有真正欣赏你的人,再美,也没有真正的人为你永远的驻足。她不知道,她的生命中,是否还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爱她,欣赏她。 韩以烈是那个爱着她,愿意永远守候她的人,可是,她却赶走了他,亲手斩断了他们的情。 如今,她变得不会爱了,也许,这便是对她背叛爱情的惩罚。 “阿烈……”嘴唇无意识得念出那个名字,空气中淡淡一声叹息,轻轻的,化在空气中,凝成了愁。记忆的匣子慢慢打开。 人谁少年不轻狂?当年的她,正处雨季中的少女,而他,跟她同龄,却是阳光少年。他的突然出现,宛如一道光芒,照亮她灰暗的少女梦。 他是个孤儿,从别的学校转校过来。他虽然生活不好,但是坚强乐观,像是坚强的石头,深深吸引了她。那时候,他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两个人只是单纯的相爱了,当情到浓时,孟世良却突然发觉了他们的恋情。也是在那时,他明确的告诉了她,身为孟家女儿,她的使命是什么。 像她这样的人,是不能有爱情的,因为,她的存在,就是是家族联姻的筹码,保护孟家不倒的垫脚石。 彼时,她强烈地为自己抗争了,孟家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独立的,是自由的,她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可是,她的抗争结果是什么? 韩以烈带着她逃跑了,两个少年沿着火车轨道逃跑,差点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却在最后,孟世良带着她的母亲出现,她知道了,原来她的身上,拴着一条无形的锁链——她有个懦弱的母亲,她不是一个人。 她还记得那天,留在铁轨上的鲜血被雨丝冲洗,顺着石砺缝隙深入泥土。她的鲜血,就那么洒在了铁轨上。是她放开了他的手,从火车上跳下……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条淡淡的伤疤,被刘海掩藏住。那道痕迹,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身后的喷水池突然喷起了水花,落下的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凉凉的,她被惊了一下,从回忆中惊醒。 她还是坐在了那里,任水滴淋湿她的发丝跟衣裳。她需要静一下,好好沉淀自己。沈逸珲说的对,如果自己都没办法先入戏,她又怎么去赢得他的心? 沈逸珲,同样一个被深深伤过的男人,他比她更难忘却吧…… 包包里的手机突兀得响了起来,“多渴望懂得的人,借个肩膀……”她拿了出来,屏幕上那个闪动的名字字让她无力一笑。 菟丝花,是她对自己母亲的命名,薛岚是她母亲的本名。这个柔弱的女人,把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在了男人身上。父亲在的时候,她依靠着父亲,父亲去世后,她依靠着孟世良。为着她的安全感,她连为自己女儿争取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她长大了,反而成为了她另一个可以依附的对象,在她发觉孟世良在外面有另外的女人之后。如果她没有跟某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结婚,她们母女在孟家将无立足之地。 她已经习惯了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也不再美丽,只能牢牢依靠着自己的女儿。 “妈。”她低低唤了声,语气中有着疲惫。 “怎么样?沈先生那里不顺利吗?婷婷,你一定要努力一点,争取到那个男人。不然我们母女以后要怎么办,他今晚出去前还跟我说来着……”电话那头,薛岚听到她疲惫的声音后,已经在急切的絮叨起来。 “妈……”孟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脑袋有点昏沉,想来是着凉了。她站了起来,远离那喷水池,站在蔷薇花墙边上。“妈,你听我说,我没有说不顺利,你别担心了。我能应付得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 “什么?你现在就要回来?你们约会结束了吗?”那头的声音更加紧张起来。 “嗯,只是暂时结束了。妈,你别紧张……”孟婷安抚完母亲后,挂断电话,仰头看看星空。瘦弱的肩膀颓着,显得特别的无力疲惫。水墨画的裙子被风吹拂开,犹如月下静静开出的一朵荷花,荷花娉婷,护花人何在? …… 豪华奢侈的欧式别墅静静矗立在半山腰。这里是南城有名的空中花园。依山环建的别墅群,豪华精美,远望过去,就好像神话中的空中花园一样,所以命名空中楼阁。 孟婷停下车子,一手支在车窗上,撑着下巴,等着别墅的雕花大铁门缓缓移开。斜侧里,一辆保时捷突然蹿出,刺眼的车前灯让孟婷不得不抬手挡开。 “怎么样?我亲爱的妹妹,今天约会可好?那个沈逸珲有被你迷到吗?”一张肆意张狂的脸在她侧面出现,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那是孟世良的独子,孟金鳞。 孟世良深信他的儿子是金鳞物,非一般家庭孩子可比。可在孟婷眼中,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成天拿着做事业当借口,挥霍着家里的钱。 可悲的是,她的存在价值,却是为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第四章 谢谢订阅!薛岚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四章 谢谢订阅!薛岚 此时大铁门已经完全敞开,孟婷瞥他一眼,甩都不甩他,踩了油门直接进去。舒悫鹉琻 孟金鳞看着法拉利的车尾,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轻嗤:“有个性的女人,可惜了……”他的眼中闪着捕捉猎物的光芒,突然眸光一闪,紧跟其后。 偌大的车库里,摆着好几辆豪车,酷炫得耀眼。 孟婷刚下车,甩上车门,孟金鳞就紧随而来,车子刚好挡在她的面前。 孟婷狠狠瞪了他一眼,准备绕过车子走过去,但是孟金鳞动作极其迅速得下了车,抢走她手上的包包。 “你做什么!”孟婷脸色更加不悦,昏暗的灯光映射出她眼底的不耐烦跟愤怒。她伸手过去,准备拿回自己的包包,却被等候着她的孟金鳞扣住手腕。 “松手!”她恼怒得等着他,手腕挣动。孟金鳞的劲道极大,紧扣住她,就是不让她挣脱。 孟婷清晰得感觉到了自己手腕的疼痛,但她不肯示弱,不愿让他如意。她宁可让手断了,也不要他的碰触。孟金鳞打的什么歪脑筋,跟他相处了那么多年,她怎么会不清楚。 他们之间不是亲兄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孟金鳞一直在打着她的主意,小时候偷看她洗澡,长大了更是肆无忌惮找着机会骚/扰她。她已经尽可能地避开他了。这也是她对孟世良妥协,答应嫁人的原因之一。她恨不得能走的远远的,离这个家越远越好。 孟家的那些人,让她恶心极了! “我就是不松手,我不但不肯松开你,我还要这样……”手腕上一个用力,孟婷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转眼间,就被孟金鳞困在胸前,头顶有他的气息吹拂下来,带着一点儿酒气。 孟婷脸涨得红透了,两道弯弯眉毛皱得不能再皱。感觉到他的胸膛,她觉得自己身上爬满了虫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挣扎地更加厉害,奈何被他困得紧紧的,她动弹不得。像是被渔网套住的鱼儿,越是挣扎,越是收紧。 “放开我!” “嘘……”孟金鳞紧搂住她,侧过头在她耳边吹气,手指抹上她脸颊。“我好不容易逮着你这只狡猾的兔子,怎么能随便放开你?反正你就要出嫁了,以后我要等这个机会要等多久?” 孟婷身体一阵恶寒,拼命闪躲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孟金鳞,你敢!” “哈,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孟金鳞终于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他。 孟婷下巴一阵吃痛,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孟金鳞,你是不是神经病?我们说起来也是兄妹!” “兄妹?我可没觉得你把我当成哥哥过。在我家,你不是一直高傲的很吗?” 孟婷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孟金鳞,你敢惹我,你就不怕后果吗?我在你家是什么价值你不清楚?” 孟金鳞微怔,她是他们孟家将来的保靠,他是不大好动她。可是,可是她就要嫁出去……他不甘心。他等了她那么多年,怎么能甘心她成为别人的? 趁着孟金鳞犹豫间,孟婷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上。高跟鞋的威力让孟金鳞痛叫了一声,松了手。孟婷趁机挣脱开他,抢回自己的包包,没命地逃离了车库。 金碧辉煌的别墅,像是一个精致的牢笼一样,让她喘不过气。孟婷一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这小小的空间,是她仅剩的安全感。她松了口气,坐在*头喘气,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好想好想,快些离开…… “叩叩”,门边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温柔的声音,带着急切:“婷婷,你回来了吗?” 孟婷蹙了下眉,无奈得抓了一把头发,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薛岚那张苍白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婷婷,你怎么了?” 眼前的脸,跟自己是十分的相似的,尤其是那双丹凤眼,勾魂摄魄,艳丽无双。她长得更像是她母亲一些,也正是因为这样,孟世良才将她当成了筹码。 薛岚无疑是个美人,就算是年华不再,她的身上还有当年影子,韵致犹存。年轻的时候,她有很多痴迷她的男人,在她丧夫之后,也不乏有人要将她娶过门。孟世良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如果不是这庭院深深的豪门,她们母女会过得简单快乐的多。 孟婷虚弱笑笑,头一阵一阵得疼,双腿灌了铅一样走回*边。有她这句关心也够了,至少,她不是只想着自己有没有有跟沈逸珲进展如何。至少,她没有只想着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会不会不保,孟世良会不会将她们母女扫地出门。 “没事,只是吹了风,有点着凉。”她淡淡说了句,安抚薛岚。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反过来,成了母亲的依靠呢?她想。 “哦,那你自己小心些。”薛岚是有点怕这个女儿的,也有些愧疚。照顾孩子,这四个字,她有愧于心。孟婷从她懂事起,就不怎么需要她的看管,相反的,是她这个母亲更多的,在接受女儿的照顾。 “嗯。”孟婷闭着眼休息,点了点头。 薛岚惴惴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要问她,又不敢。几番欲言又止,举止狭促。“婷婷……那个今晚上……” 孟婷的眉蹙得更加的紧,霍得一下睁开眼,目光中有着深深的疲惫跟失望。她就知道,她的母亲不会放弃这个问题的。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自己成了沈逸珲的妻子,那么她就是沈逸珲的岳母。沈逸珲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金钱,权力,地位……那个男人他几乎什么都有了。有着这座靠山在,即使孟世良不对她们好,她们也另有去处了。 可是,现在的她不想要听到她的母亲唠叨,说沈逸珲怎么怎么样,她们今后会怎么怎么样,她想要的,只是听到来自母亲的关心,让她好好休息。 “妈,我说了,让你放心的。我跟他今晚进展良好,他没有拒绝我。我们有三个月的期限……”她将自己跟沈逸珲的协议说了一遍。 “三个月?”薛岚吃惊,显得更加的着急,“如果三个月之内,他没有爱上你的话,那你到时候要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放心,即使沈逸珲不成功,还有赵逸珲,李逸珲,孟世良不会浪费我这个棋子的。”孟婷自嘲笑笑,可是眼底,却闪过一抹光芒。 三个月,急促是急促了些,但至少还是争取到时间的。 三个月,如果她失败了,她还有另外的路可以走。只希望这三个月时间里,她能成功。 “婷婷……”薛岚自责道,“都是妈妈没用,让你受苦了……”她是有愧疚的,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生性懦弱,不知道要怎么去抗争,怎么去保护自己的女儿。当初选择孟世良,她以为她选对了,为了女儿,她找到了一片坚固的天,可是事实上却是事与愿违,反把女儿推入了两难境地。 “妈,没事。”孟婷扯嘴笑了下,安抚她,“至少,孟家有让我们吃饱穿暖。我就当是回报孟家。找个好夫家,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将来。” “你这么想就好,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你爸那里,我会去跟她说的。” 爸?孟婷每次听到这个字,都会愣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孟世良。小时候,她是真心将孟世良当成是父亲的。因为有了父亲,她不用再被人嘲笑没有爸爸。而且,那时候,孟世良的确对她很好。 可是,当她渐渐长大了,才知道,孟世良不过是当在养着一只待价而沽的工具。 爸爸,这两个字在她的世界里,变得支离破碎。从那以后,她只相信自己。 “别,妈,孟世良那里,你只要往好的方面去说。就说我们交往得很顺利就好。”孟婷及时地拉住走出去的薛岚,起身的时候,头脑一阵晕眩,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只剩下了叹气。她的母亲,对孟世良已经畏惧到无话不说,连一句隐瞒都不敢。 她有点后悔自己说多了,莫名想起沈逸珲的那句话,“如果你自己没有真心诚意,试问你要怎么让我动心?” 相反的,在孟家自己只要假心假意,那么就会过得舒坦得多,她只需要报喜不报忧就行了。 “这样行吗?”薛岚犹疑,“你知道他的……” “没问题的,妈,你别那么怕他行不行?就是因为你太依赖他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欺负你,才会对你不屑一顾。妈,你拿出一点勇气来,好不好?”孟婷有点来气,声音不觉提高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同样的,女人不妖,男人不爱。薛岚就是因为太柔顺了,什么都顺着孟世良,所以孟世良才会觉得乏味,在两人结婚后没多久,就失去了对她的趣味。 薛岚听着孟婷的声音大了些,不觉缩了下:“婷婷,妈妈……” 孟婷似乎预料到她要说什么,打断她道:“妈,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就当是为了我好,好不好?” 第五章 谢谢订阅!一句话引发的回忆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五章 谢谢订阅!一句话引发的回忆 薛岚终于犹豫得点了下头:“好,我听你的。舒悫鹉琻婷婷,你要……”她没有说完,见到孟婷皱起的眉,意识到自己的懦弱让女儿反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转了身走出去。 送走了薛岚,孟婷干脆躺了下来。薛岚没有说完的话,她怎么会不清楚?你要什么?无非就是要在三个月内搞定沈逸珲,不然,她们母女,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尽管身体疲累,但是孟婷还是坐了起来,从包包里面摸出手机。 翻开电话簿,对着找到的那个名字,孟婷按下去的手指停顿了下。像她这样上赶着要嫁他的女人,有很多吧……她苦笑了下,好在她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这样至少沈逸珲能注意到她。 说到底,她跟那些女人一样,一样的,是为了他的钱,他的权势,不知道在他的眼中,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相必跟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吧,虽然,她打着想要自由的名义接近他。 踟蹰再三,她还是将电话拨打了出去,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等待声。 很奇怪,在如今这个充斥着彩铃的年代,像沈逸珲这样的人,却是什么都没用,还是最原始的电话铃声。不知道是否跟他那个前妻有关。据说,他的前妻很低调,很质朴。 她很好奇,他的前妻是怎么跟他相处的,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让他如此用情至深,念念不忘。这样,至少她可以对症下药,让沈逸珲尽快地爱上她。 电话响了几声,就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喂。” “是我。”孟婷咧开嘴,尝试着笑一下,他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至少语气上要让他觉得,她是愉快的,是真的想要打动他,进入他心里。 “嗯。”那头简单一声应答,没了后话,让孟婷不知道怎么去接话。手指揪了下裙子,雪纺的布料上还有着微湿的感觉,她苦笑笑,那些跟她一起生活的亲人,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被淋湿了。 “明天有空吗?我约你出来吃饭?”鼓起了勇气,她说道。 “怎么?这么急切得想要让我注意到你?”沈逸珲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嘲讽。 孟婷已经习惯了被人嘲讽,但听到沈逸珲的语气,心里还是有点受伤。没错,她是为了目的而要接近他,可是,倒追男人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在这个家里,她被磨得什么都没了,可唯独自尊这两个字没有丢下。 她忍了下来,仍旧用轻快的语气道:“是啊。三个月的时间,今天已经用掉一天了,时间是很珍贵的。既然要让你动心,我就需要多制造一些机会,不是吗?” “听起来是的。” “那么,你是答应咯?”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可没有那么说。” 孟婷的笑容僵了下,有些恼怒道:“沈逸珲先生,今晚,我们是定下了协议的。既然是有了协议,那么你就要遵循协议来。你是商人,知道信誉是怎么来的。”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在孟婷以为他准备毁约的时候,终于传来声音:“唔,那么好吧,不过我明天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可能要晚点到。”沈逸珲如实道。虽然他是抱着遵守协议的精神答应的。 孟婷愣了下,她还没有定下时间地点,他就准备好迟到?想来这个男人一向是以自我为中心的。难怪他的前妻受不了,要跟他离婚。 她冷笑了一声,所幸也不再装温柔了:“沈逸珲,我还没有跟你说时间地点,你就打算好迟到?或者说,你甚至打算失约,放我鸽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不要约会了,就此作罢吧。尊重彼此,难道你做不到吗?” 沈逸珲似乎没料到那个小女人会如此激动,他道:“你是吃了炸药吗?”电话里传来他的闷笑,“不,你误会了。我明天的确是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结束。就算中间有空档,也是短暂的休息时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约我。” “那你还答应我?”孟婷气消了点儿,没好气道。不带这么耍着玩儿的。等冷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发了脾气。她以为她的脾气都没磨掉了,可是在今晚上,对着这个尚是陌生的男人,她竟然发了脾气,而这个男人,还是她要拿下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忐忑,沈逸珲是天之骄子,她这么凶他,他会不会就此跟她撤销协议? 水墨彩的裙子被她抓出了道道褶痕,她有点着急,一下一下试图抚平。就像刚才她发脾气说的话,想要试图挽回。她咬了咬唇,刚要说话,细听电话那头有沙沙的声音,还有翻纸张的声音,他在忙工作? 在她出声之前,那头先说话了。 “不是你说要遵循协议来的?既然我跟你做了协议,履行协议也是应该。两厢比较,我会尽量平衡,所以我才跟你提前打个招呼。” 又是一张纸翻过去的声音,孟婷心落地了,小声问道:“你还在工作?” “嗯。今天跟你出去了,有很多事情拉下了,现在在补。” “哦。”孟婷有点心虚,看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今天跟她出去了一整天,再听他说明天有重要会议,那么他现在一定是在看明天会议内容吧。她不免有点儿唏嘘。如果孟家的那帮人有一半像他一样勤奋努力的,孟氏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嗯,那你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那个……明天我约好餐馆再给你消息。” “嗯,好。” 孟婷顿了下,抿了抿唇,在挂断电话之间突然道:“你自己注意休息,别熬夜太晚。”在那边没出声音之前,她按了挂号键,心里一阵飞快跳动。 自己怎么会说这种亲密话?好像沈逸珲真的是什么人似的。她笑了下,将手机甩在一边,起身去了浴室。 在她找来的资料里,沈逸珲有很严重的胃病。 胃病……孟婷看了下镜子里面的自己。她不知道他的前妻是否跟他说过同样的话,她也不是想要用这个来讨好他。她告诉过自己,不做他心里面,别人的影子。可是在听到他这么晚还在工作,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说。因为她的亲生父亲……死于胃癌。 一个认真工作,养家照顾妻小的男人,就那么去世了。那一年她才六岁,懵懂无知,可是从那时候起,她懂得了,她的天塌了…… …… 沈逸珲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怔怔的,手机还握在耳边。四周寂静,他的脑海却还在一遍一遍回响“注意休息,别熬夜太晚”。 像是被触了电一样,他的身体震了下,手都要颤抖起来。 跟夏瑾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总是用加班当做借口,跟她说要晚回,甚至是不归。那时,她总是会在电话里嘱咐他“别太累了,我们家钱够花的,注意休息……” 他一次一次的欺骗她,心安理得得过着那样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打电话回家,再到后来,她也不会再跟他说那样的话。 想必,那时候,她知道了他在欺骗她,知道他在另一个女人那里休息……他们之间的错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吧。 是他看不清自己,现在的夏瑾,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也只会对别的男人说那样的话…… 心中锐痛,他悔不当初。 手里“哐当”一声落地,惊醒沉浸在回忆中的人。沈逸珲没有捡回那只手机,只是将身体依进椅子里,怔怔地看着那盏台灯。 橘红色的灯光,并不刺眼,温暖明亮,照亮着黑暗。那时,他怎么会以为夏瑾就是一盏白炽灯呢? 夏瑾……一张温和的脸浮现,淡淡的眉眼,温柔如水,仿佛还停留在最初,她对他微笑说“晚了,早点休息……” 初婚的时候,是他们最甜蜜的时候。没有宋诗菲,没有那至深的欺骗与背叛。她会在他工作时,悄悄换走他的咖啡,送上一杯热牛奶。 分开的时间里,她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抹不去的回忆,太深太深。 夏瑾这两个字,就像是慢性毒药,在那两年时间里,已经悄悄地浸入了他的骨髓,在失去了她之后,他却已经不能解脱。 他以为孟婷提出的协议会是另一个让他忘记她的方法,可是,现在想来,自己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吗?只是一句相似的话,都可以令他想起夏瑾,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不再那么渴望夏瑾?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摇了下头,将夏瑾从他的脑海摇去,却莫名地换上了另一张脸。漂亮的很有个性的丹凤眼,不柔不弱,透着倔强,眼底深处,有着想要解脱的渴望。 她跟他一样,只不过,一个在渴望着从家族的枷锁里面逃脱,一个渴望着,想要从回忆中解脱。 孟婷……他嘴角勾了下,一个有意思的女孩,这三个月的时间,就看她了…… 第六章 谢谢订阅!为他做便当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六章 谢谢订阅!为他做便当 孟婷想了很久,决定要去什么餐馆,能让沈逸珲牢牢记住她。舒悫鹉琻游乐园的记忆,她自认是个好主意,但是结果不怎么样。她想要重新制造一个好的开始,让沈逸珲恢复对她的信心。 从韩国料理到法菜,再想到日式的,泰式的,思来想去的最后结果是,她一大早去了市场,决定自己做便当去他公司附近的公园吃。 他说过,他有很重要的会议,既然是中途出来,想必时间是很紧迫的。既然是紧迫吃饭,那么就没什么时间制造浪漫回忆了,唯有让他记住她的心意,让他看到她的诚意。这未尝不是一个吸引人的好办法。 不是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吗?她不是要做他的*,只需要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她是要将来跟他一起过日子的人,那么,就要让他看到,她有做一个好太太的基本条件。 有个没什么本事的母亲也不是一无是处,小小年纪的孟婷为了照顾她们自己,学会了做饭。给沈逸珲做一份便当,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此时的孟婷不知道,她在做着跟他的前妻做过的一样的事情。她也不会知道,虽然她不想要做别人的影子,可是无形中,她还是做了那些事…… 莲藕炒肉片,山药炒木耳,糖醋排骨,蘑菇鸡汤,简单的家常菜,孟婷在做菜的时候带着笑容,全神贯注,有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也许,每一个女人,在为她喜欢着的男人做这些最简单的事情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吧。想要看着那个人带着满足感,一口一口吃光她们亲手做的食物…… 认真的拿着餐巾纸擦干净餐盒边上沾到的菜汁,孟婷嘴边漾出一抹笑,傻傻想着沈逸珲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会喜欢她做的口味吗?会记住属于她的味道吗?他会不会意外她没有带他去吃那些精致的菜肴,只是让他吃这些? 冷清的厨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在忙活,可是,食物的香气是会散发的。她没有注意到,她做的那些美味饭菜的香味,吸引来了苍蝇。 “嗯,做的很香啊,给他吃的?”带着邪气的嗓音,孟金鳞不知何时站在了孟婷的身后。 孟婷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听到那个声音,她就想要颤抖躲开。那个在户籍上,她要称之为“哥哥”的男人,是她的噩梦。她握着纸巾的手握紧了,眼角撇到桌子上的那把菜刀,手慢慢移了过去。 “对,我做给他的。怎么,你又动什么歪脑筋?”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菜刀悄悄藏在身后,转身面对他。她心里在恐惧,不知道孟金鳞又会对她怎么样,可是,她不会让他看出她在颤抖。 如果他再像昨晚一样,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不会再对他客气。 “呵,只对一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就这么下工夫,看来你还真是很认真的在执行任务啊。我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对你的行为很满意的。”孟金鳞抱着手臂嗤笑她,再上前一步,欺进她。 孟婷后退一步,腰已经抵在了流理台上,刀子的冰冷隔着她的衣服袭来。她吞了一口口水,兀自镇定,狠狠盯着他道:“是啊,你知道我在做什么最好。我劝你别破坏我的计划。如果我失败了,我不会独扛这个后果。” “好凶悍的口气,是在拿我爸在威胁我吗?”孟金鳞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越过孟婷的身体,捻起一块莲藕放进嘴里品尝,“嗯,味道不错。”他邪恶的舔了下沾着菜汁的手指,接着道:“莲藕,听说是夫妻菜?藕,偶。不知道沈逸珲能否看明白你的暗示?” 孟婷别过头,不搭理他。他说得每一句话,她都不想听。藕,代表了偶,她还真不知道。想到这儿,她有点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孟金鳞让她害怕紧张,而是为了沈逸珲见到这盘菜之后的表情。 她没有那么想过,沈逸珲会觉得她太主动吗?昨晚上,他就已经在嘲笑她了……她皱了皱眉,想着是不是要换掉这盘菜。 孟金鳞显然不满意孟婷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就在她面前,可是,她的神情却是在想另外的人。这让他恼羞成怒。 “呵,做的好啊。你这么不遗余力,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我,我可怜的‘继妹妹’,就这么做了我的马前卒。我会记住你今天的努力,在功劳簿上好好记上你一大笔。等我将来继承了孟氏,一定给你大大的回报。” 他刻意在“继妹妹”上加重语气,存心要激怒孟婷,手指上前想要捏住孟婷下巴,却被她躲过。 “哼,我不需要你记住我,只要你离我远点儿,放过我跟我妈,让我们安静生活,我就谢谢你了。”孟婷嫌恶的看着他。孟氏交到他的手上,迟早会完蛋,她将来也不会指望这二世祖的庇护。 所以,她才要沈逸珲爱上她。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维系太久,也不会幸福。有了丈夫的保护,比什么都要来得可靠。只要跟沈逸珲结婚了,让他入主孟氏,到时候她就会彻底放手关于孟家的一切事情,再也不会过问。她会带着她的母亲去沈家生活,离孟家人远远的。 “哟,别说的那么绝情嘛。怎么说,我也当了你二十年的哥哥,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还是我们的孟家人不是?别忘了,你已经不姓杨了。喏,就跟这个藕一样,虽然切断了,但是,丝不是还连着么?” 他掰断一片藕,拉开来,丝丝缕缕的藕线在空气中晃悠,看的孟婷直冒火,身后握着刀的手想要上去将那连着的线断了个干净。 “啊,说到这个,还真是让我伤心。”孟金鳞无视孟婷眼中的怒气,将手中的藕片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轻/佻得看着她,“我做你哥哥二十年了,没吃过你一次亲手做的饭,我是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呢?妹妹,你对我实在是绝情啊。我是不是要讨回一些你没给我的?” 他一步步靠近她。孟婷身后握着刀子的手紧了又紧,沿着流理台移动身体。 “你别过来,不然我不保证我们还能和平相处。”她警告他。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严厉的男中音适时插入进来。孟世良出现在了餐厅,瞪眼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金鳞,我叫你别惹她,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孟婷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过孟世良,她松了口气,赶紧将刀子放在流理台上,手忙脚乱地将一格格的餐盒码放进便当盒子里,从孟金鳞的身侧闪身离开。 孟世良精明的眼望了一眼孟婷逃命一样的背影,再看了下流理台上出现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切肉刀,再狠狠扫了自己儿子一眼,怒道,“不长进的家伙,你什么时候能将眼光放的长远一点。有了沈家做靠山,以后,你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孟金鳞讪讪地揉了下鼻子,道:“爸,你吃过天鹅肉么?没吃过天鹅肉,就会一直得想要吃到那是什么滋味,就连凤凰肉也不能替代的。” 孟世良气的鼻子要冒烟,忍无可忍地上前扇了他一个耳光,怒骂:“你是赖蛤蟆吗?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我……”他抬了脚想要再踹上一脚,孟金鳞挨了一巴掌,知道惹了老头子不高兴,马上开溜,让孟世良抬起的脚落了空。 …… 孟婷用手机给沈逸珲发了消息,告诉他在天狼集团前面的小公园里见面。 天狼财大势大,连集团周围的景色都布置地很好,甚至有属于天狼的私属公园。百米喷池,绿地花园,球场,座椅,秋千架,一应俱全。 春天的气息毫不吝啬地释放着属于这个季节的美丽。事宜的温度,百花盛开,各色争艳,绿树清泉,一派美景。 孟婷坐在秋千架上发呆,明朗的太阳落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花香,很舒服,早上的不愉快也散去不少。 她一下一下晃悠着,嘴边挂着一点甜笑。以前每当有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跑到街边公园的秋千架上,将自己荡得老高老高的,想象着自己能飞起来,远离那些烦恼。后来,她慢慢懂得了,无论她将自己荡得多高,也离不开那连着秋千的锁链。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现在的她,只要可以坐在秋千上,轻轻晃一下,享受那份宁静就很满足了。 随着正午的临近,她的身上起了一层薄汗,抬头看看当空的日头,她抬手看了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半了,她扭头看了下那反射着太阳光的大楼,拧了下眉。他的会议还在继续吗? 几不可闻得叹息了声,工作中的男人啊…… 托孟家的“福”,孟家将她当成名媛来养,却又不让她进入孟氏工作,出国深造也只是让她镀层金,所以孟婷一直没有机会真正体验什么是工作。也幸好是这样,所以她才会逃过孟世良的眼,转而去学文学。幸好孟世良是防着她的,若是进入孟氏工作,她还真会露陷。 从包里掏出手机,她犹豫着要不要发个消息过去提醒他,又怕自己的行为会让他反感。工作中的男人不喜欢被打扰,这点,她还是知道的。他们之间还没有大的进展,还没有亲密到可以介入他的生活,做的太过,会适得其反。 她望了一眼放在凉亭里面的餐盒,撇了撇嘴,低声说了句:“没口福的男人……”摸了摸肚子,扁扁的。她从一大早开始准备便当,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已经是饿的不行。 昨晚的感冒,再想了一晚上的计划,又忙活了一早上,之后又被孟金鳞气到,此刻,她的脸色实在不是那么的好。她的身体发虚,真像是踩在秋千上,晃得高高的一样,有种漂浮感了。 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孟婷走向凉亭,坐在梅花石椅上,趴了下去,想要先休息一下。即使是肚子很饿,她也没想过要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只知道,她要等他过来。 沈逸珲的会议是在商讨跟海外公司的合作计划,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的会议让众高管人员露出疲态。 沈逸珲出门的时候,只喝了一杯咖啡,此时,胃部已经有隐隐的不适感。他是个工作起来就浑然忘我的人,早上秘书给他准备了早点,但是看到计划书,马上将早点忘了个干净,投入工作中去了。 “总裁,您不舒服?”一帮的秘书注意到他手抵着胃部,低声问道。 沈逸珲回过神来,看着众人看过来的眼神,一个个脸上都有着疲态。他看了眼手表,示意还在讲解的企划道:“停下来吧,先休息半个小时,之后继续。” 简短的命令,众高管鱼贯而出。沈逸珲刚要吩咐秘书给他带个三明治,突然想起自己中午是跟孟婷有约的。早上孟婷有给他发过消息,他一开会,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总裁,您中午要吃什么吗?”秘书还候在一边等着他。 “不用了,你先去吃吧。”他站起身,匆匆走出去。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知道孟婷是否还在等着他。 来到小公园的凉亭里,只见那个娇小的女人正趴在石桌上,睡得深沉。凉风徐徐,吹起她的发丝轻舞,丝毫没有惊扰到她的梦。 沈逸珲松了口气,还好,她还在,同时,心底有些自责,让她等了那么久。 等走近了,他注意到她睡着的眉心紧蹙,脸色也不大好。他随之蹙了下眉,就这么睡在这儿,会着凉的。她昨晚还跟他说注意休息,感情她也是个只会说,不会做的人。 脱下自己的外套,他轻轻披在她的身上。“醒醒。”他轻拍她的肩膀。 “唔……”孟婷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眼前一个人影从朦胧到清晰。 推荐新书《大妻》,小伙伴们,快来跳坑~ 第七章 谢谢订阅!刹那交心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七章 谢谢订阅!刹那交心 孟婷习惯性的揉了下眼睛,这举动看在沈逸珲的眼里,心中某个地方被微微震动。舒悫鹉琻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女人,等他到很晚,安安静静睡在沙发上。在看到他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揉一揉眼睛,带着沙哑软糯的声音对他说“你回来啦……” 孟婷见他怔怔地盯着她发呆,好像在看某个人,瞬间,她就清醒过来,明白他在想谁了。她不是夏瑾,绝不做她的影子。 “咳”,她轻咳了下,坐直了身体,脸色很快变得冷淡起来,不悦道:“我不是她,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喉头滚动了下,沈逸珲撇开眼,有些狼狈。“我知道你不是她,她没你这么有心机。”他冷声说。 “心机?”孟婷长眉一挑,看向他道:“我根本就不屑模仿她。如果我要为了接近你而模仿她,就没必要提醒你了。”她侧过头,心情瞬间变得更加恶劣。看向石桌上的那只便当盒子也不顺眼起来。 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一次便当,不想给他吃了,宁可拿去喂流浪猫狗,好歹还做了一件好事。 她站了起来,拿起便当盒,正对着沈逸珲冷声道:“反正你现在先入为主地认为我是抱着目的接近你的,而你在心里面也在排斥我。今天的约会我们就算见过面了,下次见吧。” 高高的昂着头,她经过沈逸珲的身侧,绝不在他面前示弱,可是心里,却是满腹委屈。 手臂被突然扣住,孟婷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他。冰冰冷冷的视线对视,一句话也不说。温暖的暮春时分,因着这冷冷对视而变得降了几分温度。 沈逸珲看着她的表情,视线落在她手中的保温便当盒上,目光不觉柔了几分。她等他等到现在吧,是他误解她了。孟婷的个性,高傲冷情,会耍聪明,但她的方法是堂堂正正,不屑于去模仿别人的。 “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约会午餐?”他打破沉默,用略带轻松的口气说道,扣着她手臂的手转而去拿过她手中的餐盒。 孟婷看了他一眼,见他难得的主动低头了,抿了抿唇,点了下头,“嗯”。她不是过于计较的人,况且,现在是她在想办法让他爱上她,没必要抓着这茬不放。今天是想要制造不一样的回忆的,别浪费她一早上的成果。 “我以为你约好了餐厅,在这里等我一起过去的。”沈逸珲走回石桌旁,将便当盒放回原位,把里面的小盒子一个个拿出来。 孟婷看着他的侧影,跟过去一起摆放起来:“你不是说你在开会吗?既然那么重要,去餐厅也没心情好好吃饭。不如就近吃一顿,就当是放松自己,在这儿野营好了。你这小公园造的这么有特色,别浪费了。” 沈逸珲抬头看看她,笑了下:“好主意。这个公园,我们天狼的员工还真没怎么好好享受。” 孟婷将小布袋中的餐具拿出来,擦了下递给沈逸珲,嘲笑他:“你们这些工作狂,哪里懂得什么是享受啊。” “嗯,的确。”沈逸珲点了下头,承认她的话。老板是什么样,员工就是什么样,大家只是经过这些花花草草,停留下脚步的人,真的是很少很少。他看了一眼盒子里简单的菜肴,问:“这是你做的?” 孟婷正在将保温壶中的鸡汤倒出来。好在她用了保温的餐盒,不然等他那么久,这些食物就真的只能浪费了。她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放在他面前道:“对,我做了一早上呢,够‘诚意’吧。” 她着重“诚意”那两个字,算是对沈逸珲昨晚对她教训的回击。“喝喝看,味道怎么样?” 沈逸珲拿着汤勺搅动了两下,舀起一勺喝了起来。 孟婷认真看着他喝汤的表情,有点儿紧张。如果他不满意她的手艺,那就只能在回家路上,再去买一本食谱研究研究了。 一碗汤喝的一滴不剩,沈逸珲对她笑了下,比了下拇指道:“不错,炖的时间够久,诚意够足了。” 孟婷得意得勾唇一笑,这才低头去喝自己的那碗。低头的刹那,她的眼里有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被人真心的称赞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尤其是她,孟婷。 从小到大,在孟家,没有人会评论她做的好坏与否,在外面,人们因为她是孟家的小女儿,不得不巴结她。 而沈逸珲,在低头的刹那,同样的,在想着事情,心里热热的。 他已经很久不曾吃到别人亲手为他做的饭菜了。自从夏瑾离开以后,他学会了自己做饭,但是,由于工作越来越忙碌,再加上一个人吃饭真的很孤单,所以,他又回到了吃快餐的状态。 没有人在乎他的健康状态。他的父母将他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儿子,他的员工仰望他这个铁人老板,他自己也忘了自己。久而久之,好像变成了他沈逸珲就该是这么活着,没有自己,只有工作,像是一部不知停歇的机器。 今天能吃到这种带着温馨味道的饭菜,好像又回到了夏瑾时代。尽管她从来不曾给他送过便当,但是她每天早上会为他准备一份。孟婷的手艺跟夏瑾的不能比,但是,他还是感动的。 她要讨好他有很多种方法,可是,她选择了这种。不管孟婷在孟家地位如何,孟世良将她当成摇钱树来养,自是不舍得让她下厨房做佣人活的。 “谢谢。”他对着她认真道。 孟婷一愣,没想到一份便当得来的收获会有这么高的回报。她愣愣看着他:“只是一份便当而已,不需要这么郑重吧。以后你想吃的话,我再给你做就好了。” 沈逸珲眨去眼中的感慨,意识到自己的话差点透出了他的心思,怕孟婷听出来,他轻松道:“你是孟家精心侍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为了我下厨房,我当然是受*若惊。要是孟世良看到了,还不心疼?” “他是看到了。”孟婷眼神黯淡了下,勾了勾唇,“为你沈大老板做饭,你不知道他有多开心。”想到早上的不愉快,孟婷语气变得尖刻。 沈逸珲若有所思,点了下头:“看得出来,你在孟家吃了很多苦,抱歉,我不该拿这个来开玩笑。” 孟婷轻轻摇了下头,挤出一抹笑:“别提他们了,浪费感情。快吃吧,再不吃就真的凉了。” 沈逸珲抿了抿唇,想要说,以后有他在,孟家不敢再欺负她了。可是,他终是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他也吃惊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念头,也许只是同情在她,也许是她恰好的这一顿便当,他想要给她一份回报,也许是因为他们其实有着相同的成长经历——都是为了别人而活,按着别人的安排成长为他们想要的人。 意识到自己的念头,他及时收住了,转而变成一个微笑,低头吃了几口菜。 两个人,只有沈逸珲一个人在吃着,孟婷筷子扒拉着餐盒,没吃几口饭。她不舒服,实在是没胃口。 “怎么?你等了那么久,还不饿吗?”沈逸珲注意到她的异常,看到她比刚才更加难看的脸色,他放下了筷子,“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孟婷挤出笑来,她早就饿过头了,现在的她,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整个儿头重脚轻,全身酸痛。实在是不该在这个睡觉的。她摇了摇头想要说没事,让他放心,可是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逸珲接听完电话,对着孟婷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的会议要开始了,我得先走了。”他歉意地看着她,“约会恐怕是要打断了……” “没事,我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安排我们的约会了。你先走吧,这儿我来收拾就可以了。”孟婷挥手叫他先行离开。 “要不,我安排我的人先将你送回去?” “不用了,你先去开会吧。”她依旧用微笑来送他离开。 “你真的没事?”沈逸珲走了几步,实在是不大放心,转身再看看她。苍白的小脸,收拾的手都慢吞吞的,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这个公园来的人很少,要是她晕倒在这儿,没有人看见的。 “没事,我是在孟家长大的,生命力很强。” 沈逸珲蹙着眉看她强自坚强的模样,拨了个电话出去,交代了几句,脚跟一转,又走了回来。 “你怎么?”孟婷呆呆看着他。 “送你去医院。”他劈手夺过她手中的餐盒,抓住她的手腕,“别收拾了,走。”摸到她的手腕,他才知道,她身上热的有多厉害,都快可以煎鸡蛋了。这个女人在强装什么? “去什么医院,我可以的。”孟婷挣了下,“你的会议……” 沈逸珲皱着眉看她:“你昨天不是还跟我说什么注意休息,这会儿,你怎么没把自己给照顾好?只会说不会做的女人。”他一手抓着她,一手拨打电话,快速交代完毕,然后对她道,“我先交我的秘书送你去医院,等我开完会议,再去看你。” 第八章 谢谢订阅!她的倔强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八章 谢谢订阅!她的倔强 孟婷躺在医院病*上,呆呆看着输液管的点滴一滴一滴落下,唇畔竟然浮起一丝微笑。舒悫鹉琻很少有人在生病的时候,还会高兴的,她是一个例外。 她这次病的有点儿严重,在沈逸珲的坚持下,她还是进了医院。虽然不是他亲自送过来的,但是,心底还是觉得很感动。 有多久没有这么被人关心了?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一直要强,不肯轻易示弱,即使是生病了,也要强撑着。因为,在孟家,生病不会换来同情,只有冷眼,而她的母亲也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只有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坚强,才能好好地保全她们母女。 一个将自己的心包裹的像是铜墙铁壁包围的人,一旦有了裂缝,就会露出她的脆弱。 沈逸珲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会关心她的身体好不好的人。就像是一个徒步走了很久的人遇到了一棵大树,她想要停下来,靠一靠,歇一歇。 旁边的椅子上,还搭着他的那件西装外套。孟婷看着那件衣服,想着,这次的约会,还是很成功的。沈逸珲不是铁石心肠,他还是愿意对她敞开他的心的。那么她呢?会随着这次事件,对他卸下心防吗? “沈、逸、珲。”她一个字一个字,轻轻的念着他的名字,随着那个名字完整的念出来,她的心里好像慢慢的,住进了他的影子,有些灼热,跳跃起来。 “你会爱上我吗?” 空气里静悄悄的,只有渐渐西斜的阳光,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答案,只有他知道…… 一整个下午,孟婷都在沉睡中渡过,到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睁开眼,就见到沈逸珲出现在她的眼前,毫无预兆的。孟婷脸莫名红了起来,心跳也加速了。“你……”她启唇,对着他笑了下。她刚刚在梦中,好像见到他了。他们在游乐园看烟花来着。不过,她才不会对他说这些。 “会议刚结束,陈阳说你还在医院,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沈逸珲扶着她坐起来,“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吧?”宽大的手掌摸上她的额头,感觉到不是那么烫人了,他才放下心来。 这一看似亲密的举动,沈逸珲做的自然,好像两个人本来就是那样般,可是孟婷却是羞红了脸。 “嗯。”她点了下头,“谢谢,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舒服就跟我说一声,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这个约会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要不是我坚持,恐怕你回去的时候,就晕倒在马路上了。” 孟婷受教,一下一下点头承认,微笑着看他说话。他跟她之间,很少有这么多话的时候,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有进步了? “你笑什么,怎么不说话了?”沈逸珲看她笑容古怪,问她。 孟婷依旧笑米米的:“沈逸珲,有没有人说过,你关心别人的时候,很迷人?”这句话好像没有经过她的大脑,就那么说了出来。等到她察觉的时候,她的笑容僵了下,慢慢隐去。 如果他对他的前妻也是这么上心的话,恐怕那个女人就不会跟他离婚了。因为,他温柔的时候,很温柔,会让人想要一直呆在他的身边。男人的温柔,是女人最无法抗拒的。 她是否也是如此? 沈逸珲愣了下,觉得耳朵微微有些发热,他轻咳了一声,没好气道:“你病糊涂了吧。” 孟婷正了下脸色,道:“这个约会对我来说,当然很重要,哪怕我病的走不动路,我也会叫人把我送过来。三个月的时间,只有九十二天。你给人的机会不多,所以我要牢牢把握啊。过了今天,就是两天过去了。沈逸珲,你给我的时间,比生命还要珍贵呢。” 沈逸珲脸色沉了下来:“你是为了达成目的,不要命了?” “对,为了这个联姻,我可以付出更多。所以,沈逸珲,如果你觉得有点儿愧疚的话,那么就尽快爱上我吧。” “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谈何叫别人爱惜你?”他不喜欢她对这个协议抱着如此态度,心里起了怒气。“还有,我不会因为你带病来赴约,就对你产生好感。” 夏瑾生病的时候,强自坚强,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而她,却是用想着用生病来打动他。这其中区别,相差太远。 孟婷咬了下唇,勾起一抹笑对着他道:“这不是协议么?因为是协议,才要抱着企业家的精神。在你们商场上,不是差了一分钟,都有可能会丧失机会吗?如果是亲人,那就不一样了啊。亲人,情侣,朋友才会体谅,不是么?” 沈逸珲看着她,眯了眯眼,对她的那番话很不满意,可是又无从反驳起。这个女人,生病中还带着狐狸一样的狡猾,跟他下套。 如果他还在坚持,就是应了她后面的话,承认他们之间不只是在履行协议那么简单的关系,而是上升为情侣了。如果他不坚持,那么,就是推翻自己先前的话,赞同她的做法,用自己的身体来赌他们之间的结果。 “看来你的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脑袋灵活的很么。如果你好了,那我就送你回去吧。”他冷声说了句,转过身体,不想看到她得意的面孔。 孟婷在他转过身体时,脸上的笑渐渐落了下来。 爱惜她的自己?还有谁会在乎她的身体会如何?在孟家近乎严苛的要求下,她病了不能请假,要去上课;病了不能说不去参加比赛,因为得了第一名,会给她名媛身份加分;病了,不能说不出国,因为进了普林斯顿的大门,回来可以找更好的男人…… 长年累月之下,她早已磨练得像是个机器一样,不会说疲倦,不会说,今天好难受,歇一歇吧……她什么也不会说,只会将疲惫难过咽下,为着目标而前进。 抓着*单的手紧紧握起,她回过神,拔下针头,走到他身后。“我好了,咱们走吧。” 沈逸珲猛的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手背,没有用药棉按着针孔,血珠还在冒出来。这什么女人,怎么真的自己拔了针头下*了? “你!”他瞪着她,气的不知道怎么说她好。这么倔强的女人,真的不知道说她是听话好,还是专门来气他的。 他快步上前,拿了*头柜上的药棉给她按住。 …… 汽车在山腰公路上快速行驶,两侧路灯在窗玻璃上快速而过,快的,连一秒钟都没有停留过。 车内的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后,便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孟婷侧头看着车窗外,看着在模糊光线下一栋栋隐藏在树后的豪华别墅一晃而过,心已经麻木。 她不想回到那个牢笼,听薛岚问她今天进展又是如何,看孟金鳞恶心的嘴脸,还有孟世良像是猎人一样带着精光的嘴脸。她不是他养的猎犬,听他的命令,要给他带回他想要的猎物,她好恨自己不能反抗他,从那个牢笼里面逃脱! 可是她逃离不了啊,她就是他养着的一只空有美丽皮毛的猎犬…… 沈逸珲专心开着车,不时从眼角看她沉静的表情。她的眼睛迷离,含着受伤,带着疲惫,又有着不甘,可是又是死寂的,像是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囚犯,想要反抗,但无从抵抗。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下,他想要跟她说说话,不喜欢她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可是又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想了想,他作罢。他没有说错,为什么要他先开口?让她安静一下,好好想想也好。 “到了。”车子在最后几十米的时候,缓缓滑行到了别墅前。 山间里,各种昆虫鸣声啾啾,间或有蛙叫,大自然的声音,很是热闹。可是,围绕在两人之间的,依旧是沉寂。 车前灯明亮得照射着前面的山路,灰尘粒子在光线中随着微风轻舞,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孟婷从沉思中回神,看了他正视着前方的侧脸一眼。他的唇紧抿着,没有要开口说离别话的意思,严肃的很,一点也没有情侣分别前的依依不舍。 情侣分别前的依依不舍?她在幻想什么。孟婷自嘲笑了下,直接解开安全带,一声不吭打开车门下了车。 高跟鞋轻叩着水泥路面,发出“嗒嗒”的响声,在这个沉寂的夜晚,显得突兀。 沈逸珲从车窗里看着她单薄的身躯在夜风中显得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柔弱。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下。 “咔”一声,另一声车门打开的声音。“等等。”他叫住她。 孟婷停下脚步转身,不解得看着他。 沈逸珲两步就赶上了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衣服上还带着温暖的气息,有着属于他的味道围绕住她。孟婷呆呆看着他,有点儿不知所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只能低下头去掩饰自己。 “你病没有全好,别再吹到风了。”他的语气硬邦邦的,孟婷觉得自己的冷却的心变得热哄哄的,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想要流出。 “嗯。”她点了点头。 “进去吧,好好睡一觉。” 第九章 谢谢订阅!以后有我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九章 谢谢订阅!以后有我 “嗯。舒悫鹉琻”她低垂着头点头,发出的声音都带着鼻音,眼底湿润。 他的脚步在空寂的空气中想起,一步一步,坚定沉实。孟婷静静站着,看他的宽阔背影一步步与她拉开距离。 她不想要离开他,现在想要跟他依依不舍的,是她。脚步情不自禁地往前移动了一步,却是他已经上了车,发动了车子离开。 她怔怔的望着车子远离,直到看不到那银色的影子。 “都看不见了,还舍不得进来?”凉凉的声音,带着恶意的调侃。孟金鳞抱着手臂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走到孟婷的面前。 “想不到你还挺有手段的,才见面几次啊,就送你回家了。依依不舍,难分难离啊,成绩不错,果然是老头子看中的人才。”他拍了两下手,欺身凑近孟婷,邪笑着看她,“下次,是不是准备要夜不归宿了?” “我没你那么下作。”孟婷白了他一眼,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走过他。 “哎,别急着走嘛。”孟金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止住她。“好好说说,你今儿用了什么手段迷着他了啊?外面传闻,沈逸珲对他的前妻可是还念念不忘的,这才几次啊,你就这么把他拿下了?” 孟婷一把挥开他的手,后退了三步远:“别碰我。”她抬眼看了下廊檐下吊着的摄像头,“那里都拍着呢,孟金鳞,不想被你爸训的话,就离我远点儿。” “哟,怎么,有了沈逸珲做靠山,底气越来越足了嘛。”孟金鳞不退反进,上前扣住孟婷的肩膀。“我就碰你了,怎么着,你能拿我怎么样?沈逸珲不在,你说,他要知道我们之间的那点事儿,他还会要你么?”他凑着嘴巴欺近孟婷。 她离沈逸珲越来越近,这让他很是不甘心。今晚,他是一直在上面注意着动静的。两人间的互动他在上面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跟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一股酒气袭来,孟婷皱紧了眉头,使劲儿挣扎着,拼命闪躲开他。 突然,两道耀眼的灯光直射在两个人身上,刺耳的车胎摩擦声划破空气。两个人停下了争执,抬手挡着灯光。 沈逸珲坐在车里,看着那两个起争执的人,心头蔓延起无边的怒火。他咬着牙直接下了车,上前就是给了孟金鳞一拳,将他打倒在地。这个人渣!早听说他名声不好,难怪孟婷急于摆脱孟家。 他一把将孟婷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打翻在地的男人。 孟婷心中震惊,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跟孟金鳞之间的事会这样出现在他人的面前,更没有想到,会真的有人,在她最恐惧害怕的时候,仿佛从天而降,将她救于水火。 她捂着心口,躲在沈逸珲的身后,既感激,又觉得难堪。 孟金鳞被突然揍了一拳,正要发作,待看清来人,眼睛瞪了瞪,从地上爬起来。“沈逸珲!”压低的声音,仿佛是从齿缝里面咬出来似的,他擦了下破了的嘴角,一步上前。 沈逸珲毫不畏惧他的靠近,目光如冰刀,直接扫视他。 孟金鳞挥起的拳头在他的瞪视下,不敢落下。眼前的人,是天狼的第一把手,这一拳头落下,且不说自己打不打得过他,但他知道后果一定不是他能承受的。他只能将气撒在孟婷身上。“死丫头,行了啊,现在有靠山了。别让我逮着机会,哼!”他阴狠地警告着孟婷,狼狈而逃。 孟婷躲在沈逸珲的身后,瞪着孟金鳞那个混蛋离开,握着的手紧了又紧,气的浑身发抖。她不敢看沈逸珲,眼睛里面不知何时起已经蓄满了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她的身体硬邦邦的,满是防备。 “孟婷,你还好吧?”沈逸珲转身看着她,娇小的身体在极力的忍住自己,却像是秋天瑟瑟发抖的树叶。 “别怕,他已经走了。”他扣住她的肩膀,给她力量。她倔强的背后,是不为人知的一面,就这么呈现在他的面前,让他觉得心疼。 眼眶里面的泪水不受地心引力的吸引,滑落脸颊。孟婷低下头,压抑着哽咽声,无声地落泪。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堪。 “别哭。”沈逸珲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胸膛,“别哭,以后有我……” “以后有我”,四个字低沉有力,一字一字敲进孟婷的心里,仿佛晨曦阳光冲破阴云笼罩的天空,给她带来明亮跟希望。她的心震颤不已,同时,再也压抑不住,低声哭了起来。从小声的抽泣到后面发泄似的痛哭。 她好累,眼泪仿佛流不尽似的,哭湿了他的胸膛。 沈逸珲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给她安慰,任她哭着。这么多的泪,她忍了多少心酸苦楚?她一个人默默忍受了那么多年啊…… 微风在两人之间盘旋,卷起几片落叶,相依靠的两人身影在灯光下拉得斜长。 “你怎么会回来?”孟婷哭够了,擦着眼角泪痕,挤出一个笑来。难看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沈逸珲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几步从车子副驾座上拿出一袋子东西来。“你的药,忘记拿了。”他拎着袋子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幸好她忘记拿药了,不然,他就不会看到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一幕。 难以想象,要是他没有过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孟婷在生着病呢,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想到这,他的心就揪紧了。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嗯,哦。”孟婷狭促,接过他手上的药,低垂着头。 “他一直这么对你?”沉默了会儿,沈逸珲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出来。 孟婷拎着袋子的手相互绞紧,点了下头,眼睛还是看着脚尖。最不能被人看到的事情,她自己都觉得不堪,这样的她,这样的背景,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还会接受她吗?她自己都没有了勇气去看他的眼睛。 沈逸珲觉得自己的心头的火气又窜了出来,恨刚才就那么放过了孟金鳞。他低咒了一声:“那个混蛋!” 他握紧了拳头,看到眼前情绪低落的孟婷,他松开手掌,扳着她的肩膀,让她抬头看他。“以后他再敢这么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孟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认真的脸,迟疑的开口问:“沈逸珲,你,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很脏吗?”她以为刚才他的承诺只是在安抚她,可是不是的,他真的会保护她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逸珲轻抚了她的发,好像她是瓷娃娃一样的,怕碰疼了她。他的声音低低的,“这样的家庭不是你能选择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过来,但是,以后不用再去忍了。” 孟婷觉得自己的眼眶再次酸涩起来,含泪点头。“嗯,好。”她不知道他的“以后”是有多久,可是哪怕是只有三个月,她至少可以卸下自己,让自己绷紧的心放松一会儿。她真的好累,好想找个肩膀靠一靠,歇一歇,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安静的门口处随着孟世良的走出而打破了宁静。“啊,原来是沈总来了,来来,进去坐一坐。婷婷,沈总来了,你怎么可以让他站在门外面。” 他的身后跟着薛岚,怯怯地紧跟着,被挨了揍的孟金鳞在最后,双手插在裤袋里,依旧是不服气的吊儿郎当的样儿。 沈逸珲搂着孟婷,眼神阴鹜地看着那个身体略微发福的男人,紧抿的嘴角显示他的怒气,对于孟世良的打哈哈不为所动。这个笑面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了,他怎么还能当做没有事情一样的,还敢这么笑着出来迎客? 这家子人,还有没有羞耻心?他的眼落在孟金鳞身上,眼神越发冰冷。 孟世良看着沈逸珲一言不发,那狠戾的眼睛让他额头冷汗直冒。那个混账东西,做事情怎么还让沈逸珲给逮了个正着,这个不分轻重的东西! 笑容僵硬了下,他狠狠瞪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再谄着脸看向沈逸珲,那笑自己都觉得快绷不住了。“沈总不要误会,犬子喝醉了酒,将婷婷当做别人了,绝对不是沈总想的那样。” 一滴冷汗滴落,他推出身后的薛岚来,让她来打圆场。这场联姻绝对不能落了空。 薛岚看着沈逸珲,再看了眼缩在他怀里的孟婷,低声叫了声:“婷婷……你还好吧?” 孟世良显然对薛岚的表现不满意,狠狠瞪了她一眼,再赔着笑对着沈逸珲。“沈总,这是婷婷的母亲……” 这样的男人,在沈逸珲眼中越发低下,更加瞧不起他了。自己儿子做错了事情,他就是这样百般维护的,还幻想着说服他,真当他是这么容易糊弄的么?真是可笑。 对着那张犹自在胡乱掰扯的脸,沈逸珲脸多看一眼都不想,更不用听他去说了什么。他打断他道:“行了,孟总,既然令公子喜欢酗酒,经常认错人,我看,孟婷不适合住在这里,以后,她不会住这里了。” 第十章 谢谢订阅!离开孟家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十章 谢谢订阅!离开孟家 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下。舒悫鹉琻孟婷抬头看着那张坚定的脸,心头暖流激荡。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头一次觉得依靠着别人,是这么的好。 “什么?婷婷,是真的吗?你要搬出去住?”一直被忽略的薛岚听到这话,也是头一次的从孟世良的身后走出,看向孟婷,带着不敢置信。柔弱的她此刻看上去似乎显得更加难以承受了。 女儿在她的心目中,是比丈夫更加可以依靠的对象。孟婷如果不在她的身边,她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诶,阿岚,婷婷搬出去住也没什么不好。”孟世良巴不得孟婷跟沈逸珲有更进一步。沈逸珲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显然是另一层意思。“他们小两口在外面比较自由嘛。”他看向沈逸珲的眼神带着精明。 如果孟婷可以一举拿下沈逸珲,那就更好了。他看了眼孟婷,用眼神示意她,对她今天的进展显得很是满意。 薛岚无措地看看孟婷跟沈逸珲,再看向孟世良,低声道:“这样真的好吗?婷婷还没结婚呢。”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没有结婚就*,太开放了点,对孟婷始终是有影响的。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就连平民之间都流行试婚了。”孟世良对她不耐烦道,眼睛小心瞟向沈逸珲,就怕薛岚的话坏了他的好事。 孟婷苦笑了下,难得自己的母亲还紧张她,拿出她的一点勇气来为她考虑。这个夜晚,真是一个不错的夜。她感受到了别人的呵护,也感受到了难得的母亲对她的维护。就算是生病,就算差点被孟金鳞欺负,她也觉得值得了。 可是,孟家她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孟金鳞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随着她跟沈逸珲发展越深,他就越按捺不住。难以想象,如果沈逸珲没有回头过来给她送药,会发生什么事。 她看向孟世良跟薛岚,道:“妈,没关系的,我也觉得搬出去住会方便一点。你睡觉不大好,老是等着我回来,会妨碍到你休息。”她转头看了沈逸珲一眼,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逸珲,逸珲会照顾我的。” 她一直称呼他为沈逸珲,今晚为了让薛岚放心,她第一次叫得如此亲密,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脸上觉得发热,她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长长的眼睫来掩饰她的羞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这么叫他,还利用他来当挡箭牌,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 更让她觉得忧心的是,今天好不容易,他们之间有了进展,不知道她这么随便的就同意了跟他走,他会不会看轻她,更加认为她是为了达到目的才如此,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顺着杆往上爬。 她更不想让他以为,今晚是他们联合演出的一场戏,让他同情她,可怜她,继而心软接受她。 攥着他袖子的手紧了紧,眉头微蹙,她悄悄观察着沈逸珲的表情,见他脸色没什么异常,这才微微放了心。 孟世良精明的眸子更是亮了一些,为孟婷的开窍。他笑着道:“就是,沈总对我们婷婷这么好,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你瞎操心什么。热恋中的男女,难免要热情一些嘛,沈总不会不负责的。” 话到最后,他是带着试探以及压迫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孟婷今晚跟着他走了,那么那场联姻就是势在必得了,沈逸珲必须娶他的女儿。 沈逸珲皱了眉,心底怒气横生。孟婷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套住他的工具一般。如果是寻常父亲,哪是这样将女儿往别的男人怀里送的?他们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要说到*的程度,至少是一对相爱的男女吧。 他心疼孟婷的境况,不由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对着那几人道:“是的,我会照顾她的。孟婷生病了,不适合吹风,我们马上就离开。”他冷眼看过去,话语硬邦邦的,对孟世良后面的话当做没听到。他加重了“生病”两个字,意在讽刺孟世良的冷血无情。 “要进去收拾点东西吗?还是直接走人,另外买?”他低头对着孟婷道。 孟婷原本想要直接进去拿走她的行李的,但是看到隐在黑暗中的孟金鳞,身体微微瑟缩了下,她垂眸道:“还是明天再过来拿吧。” 来时心事重重,去时,依旧是心事重重。 孟婷皱着眉看向沈逸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对她一直冷冷冰冰,就这么突然带她走,甚至不惧孟世良强迫他要娶她,他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同情她? 他说过,他不做亏本的生意,今晚的事情,摆明了的,是他吃了亏了。 可是,她却很感激他,感激他难得的善心大发,救了她。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真的离开那座牢笼,虽然不是真正的永远离开,但至少,她已经迈出了那扇大门。她唇角浮现微笑,就那么看着他。 “怎么,看够了没有?不会因为我今晚救你出水火,就真的爱上我了吧?”沈逸珲笑了下,嘴角弯了下,故作轻松道。 孟婷脸色微红,别开眼看向前方。黑暗的前方,因着车灯的光芒而一点一点照亮。沈逸珲,会是她的探照灯,照亮她的前方吗? “沈逸珲,谢谢。”她轻声道。 “哦?变得可真快,刚才是谁叫我逸珲来着?”他瞥了她一眼,调侃她。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所以,难得的,他会体贴得分散她的心情。 孟婷脸色更红,垂头低声道:“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本来就叫逸珲。”他耸了耸肩膀,她的声音很好听,清爽干净,从她嘴里叫出他的名字,感觉挺不错的。 “我是说……”孟婷咬了咬唇道,“我是说,你会不会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孩。甚至,甚至说,你会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他们一起演戏,装着走投无路,让你同情我,逼着你跳进这个套?”她嘴角扯了下,想试着用轻松的口气说,但是她实在是装不出来。 沈逸珲脸色沉了下,转头认真看了她一眼,道:“孟婷,我不是瞎子,孟金鳞对你居心*,我亲眼所见。而孟世良的为人,我实在很难认为,他是个适合演戏的人。看他贪恋的眼睛,就知道你这些年在孟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今天别说是你,就算是个普通朋友,我也会这么做。” 孟婷心放宽了些,感激笑笑:“谢谢你的信任。” 沈逸珲笑了下:“以你的行事风格,你或许会用点小心计,但是像这种把戏,你还装不出来,你也不屑去做。”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尊严换取别人的同情。 说到这个,他的眼神暗了暗,在心底补上一句,因为他见过最能装,最能演戏的女人。他被她欺骗的彻底,也因为她,他失去了今生的挚爱。 夏瑾教会了他如何去爱,宋诗菲教会了他如何去看一个人。 孟婷听他的语气,好像他已经看透了她似的。但是心头也暖暖的,她侧头看着他问:“那么,对你来说,我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还是……你的女朋友?” 车子“吱”得一声停在一家酒店前面,沈逸珲回看向她,深深地看她。 朋友,女朋友?这个问题,他不想作答。 木棉酒店是天狼旗下的一家商务酒店,沈逸珲给孟婷开了一间长期客房。 “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我跟酒店经理交代过了,有任何事情,你可以找她。”沈逸珲将房卡交给她。 孟婷在沈逸珲离去前问他:“沈逸珲,我可以问你,你是否对我有感觉了?” 沈逸珲正给她倒开水让她吃药,问言,他眉梢微动,只是将杯子递给她:“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你今晚吹了风,当心病上加病。” 孟婷没有接过,只是深深看着他。她想要知道答案。他是否对她动心?哪怕只是因为同情? 她累了,倦了,依靠着他,她前所未有的安心。好想一直依靠着他。 换做以前,她不屑男人因为同情而产生的爱情,甚至愿意用她的小聪明去争取一段爱情,赢得一个人的心。可是,就在今晚,她变了。哪怕是因同情而起的爱,她也认了。 在最痛的时候,他及时的出现,及时地给她一个依靠,让她止住了恐惧跟伤痛,她想要找个坚固牢靠的大伞,为她遮风挡雨。 四目对视,沈逸珲静静望着她,良久,他捉起她的手,将水杯放在她手心。 “很晚了,我先走了。”说完,他拿了车钥匙转身离开。 孟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前问:“沈逸珲,你今晚对我的承诺,是否是真的?你会一直陪着我?” 沈逸珲的脚步停顿了下,没有回头,但是他点了下头,“嗯”了声。 孟婷唇瓣浮出笑花。这场交心的协议,是她发起,是她说,要让他爱上她。彼时,她只是做着自己的打算,没准备要交出她自己的心,只是要让他爱上她,要他做她的保靠。现今,一切变了,她的心,已经为他而动,可是,她却不知他的心是如何…… 第十一章 谢谢订阅!等你,等得心甘情愿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十一章 谢谢订阅!等你,等得心甘情愿 沈逸珲不知道自己对孟婷是什么感觉,只是在看到她无助害怕的时候,想要保护她。舒悫鹉琻那么坚强睿智的一个女孩,在那样的家庭面前,只能被动的接受自己的命运。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能理解她提出那份协议的出发点了。 她想要自由,也想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她不要让自己的尊严被孟世良如此践踏,不想成为任他摆布的棋子。 孟氏,沈逸珲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冷酷。如果他要入主孟氏,孟世良可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取得股份。他要的是他天狼的金钱,要孟婷结婚时,他给予的丰厚的聘礼。老狐狸的算盘打的不算精,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摸透了。 那么既然一早就知道孟世良的打算,他为何还会同意孟婷提出的协议呢?是抱着游戏的心态,还是孟婷给了他新鲜感? 一手支在车窗上,任夜风吹乱他的发,目光迷离而深邃。 也许,是因为心里太痛,他想要一剂镇痛剂来缓解吧。她的确聪明,挑了一个好时机。唇边勾起一抹笑,他踩了油门,车子开始加快速度,如离弦之箭。 ……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又有着一点儿小甜蜜。 孟婷一直住在酒店里面,薛岚给她送去了她的衣物。这次,难得的,薛岚是为着女儿。 孟婷想,也许是她的母亲不想要她回去面对孟金鳞的骚扰,第一次挺身而出保护她。之前她跟孟金鳞之间的事情,她一直瞒着薛岚,怕她害怕担忧。自从那次事件以后,他们两人的矛盾已经摆在了面上,再也不可能按捺下去。而薛岚也是真正意识到,孟金鳞对孟婷竟然是真的存着那样的意思。 孟婷又想,又或者,她的母亲是受了孟世良的意思,让她加快脚步,拿下沈逸珲。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孟婷都觉得轻松无比,从进入孟家以后,第一次感觉到了自由的空气。没有孟世良时时刻刻的算计眼神,没有孟金鳞毒蛇一样的目光,也没有薛岚软弱只求安稳的神态。 沈逸珲待她很好,不管是不是同情,又或者是有那么一点儿动心,她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她不去想他们之间到底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不过在外人眼中,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他们偶尔会牵手,偶尔会拥抱,但是仅于此,没有亲吻,更不用说是进一步的举动。 孟婷趴在窗台上,眯着眼看窗外的夏日光景。树叶懒洋洋的耷拉着,中间庭院的池塘里,一塘睡莲花开正茂。她指尖动了下,照着那小池塘在本子上动了几笔,简单勾勒出一幅睡莲图来。 她对着画抿唇笑了一下,拿起来看看,再沉思了一会儿,重新拿起笔,画出一个身穿旗袍的婀娜女子来,坐在池塘边,翘首以盼,似在等什么人来。 这神态,她自己察觉不到,如果旁人看见,一定会看出她是一个正处于热恋中的女人。因为她浑身都洋溢着幸福快乐。 在搬出孟家后,她已经执笔开始创作她的小说,一部关于世家豪门的民/国戏。 她痴迷于那个年代的灯红酒绿,绵棉的歌舞腔调,各种各样的旗袍,也喜欢那个年代的凄美的英雄故事,美人如玉剑如虹。 她幻想自己就是那被束之高阁的名媛千金,空有锦衣玉食,却得不到自由。 在她的笔下,有那么一个充满了霸气的男人,他睿智凶狠,杀伐独断,在乱世中一手创出他的天地。他有爱的痴狂的恋人,却迫于世家对立,阴阳两隔。他冷漠,封闭了自己的心,谁也不能走进他的世界,直到一个世家千金出现…… 等到孟婷笔下勾勒出了一个大概轮廓,才恍然发现,自己就是其中的女主角,而沈逸珲就是那个在上海滩成为王的男人。 她支着下巴,笔尖一下一下点着本子,目光变得迷离起来。在她的故事中,那对男女主角最后命运走向是如何呢?男主角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对女主动心? 是女主在百乐门唱的那首歌曲打动了他的心,还是,女主被对手抓住,宁死不屈,不愿拖累他的时候? 男人,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她想。 不管是在乱世之中,还是在现代,柔弱的女人总是更能获得男人的同情。而同情,往往最能打动男人的心。但是,像薛岚那样,完全以男人为天,到没有了自我,她也没有抓住男人的心,相反的,反而将自己陷入了绝境。 她要成为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有一个一心爱她,不离不弃的人?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沈逸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孟婷趴在桌子上默默沉思。微眯的眼令她看上去像是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猫咪。空调的冷气吹下来,她头顶几根毛绒绒的碎发被吹拂的晃动,看上去有点可爱。 “唔,你来了呀。”孟婷回过神,站了起来,对他展颜一笑。 沈逸珲每天下班之后都会过来。知道她开始了创作,他没有反对,还迁就她的时间。两个人没有安排节目的时间里,她就在酒店里面敲键盘,而他就拿出他的文件看资料。无声的时间也变得很快,两人偶尔抬眸眼神交汇的刹那,会会心一笑,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那种感觉很微妙,彼此都觉得很舒服很惬意,仿佛他们之间本就是如此。 “嗯。”沈逸珲的话还是不多。他放下公事包,坐在了椅子里,头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看上去有点儿疲倦。 “怎么,今天很累?”孟婷走带他的身后,搓了下手指头,然后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位置,为他徐徐按压起来。 沈逸珲鼻子里又是哼了一声,放松了身体。她在他疲倦的时候,总是会来给他按压几下。她的手艺不错,据说是她在美国求学期间,跟华人街的一位老师傅学的。 孟婷看了眼还挂在树梢的夕阳,他今天过来的有点儿早,怎么还会这么的累,难道是病了?她探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并不热,体温正常。她微微蹙了下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沈逸珲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只是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说。 孟婷任他抓着自己的手,他什么都不说,她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等他愿意开口说的时候,自会说的。 她看了眼他放着的公事包,今天的包显得格外的鼓起,她眉头皱了皱,这么多资料……商业上的事情她不懂,不能帮到他。 “她怀孕了……我看到她了。”沉默中,突兀的冒出这句话。孟婷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的前妻——夏瑾。 她以为他今天觉得疲惫的原因,是因为有那么多没有办完的公事,她想象他是在做一个重大的项目,却不想,原是如此。 她嘴角动了下,好像是苦笑。她还是不够了解他。商业巨子怎么可能让他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 扩展事业版图是他的爱好,就像是草原上的狼面对猎物,只有永远的精神百倍,她怎么就没感觉出他的伤感? 他闭上了眼睛,她看不到他,就以为他屏蔽了他所有的情感,是她做的还不够。 孟婷眉头蹙了下,心里有点难过。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是因为他难过了,她跟着难过,还是为自己没有感觉到他的心而觉得愧疚,抑或者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没有放下他的前妻,她做了那么多,陪在他身边那么久,她还是没有走进他的心? 唇角动了下,她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用按摩来掩饰自己的心,她缓缓道:“她结婚那么久了,有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听说她之前身体受过伤……有孩子了,你该为她高兴才是。” 沈逸珲微微睁开眼,墨色眼底看不到尽头,他苦涩笑笑:“是啊,我该为她高兴,祝福她才对。她那么喜欢小孩,现在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这次,她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世的。” “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想要……”孟婷停下了手指,走到他身前,深深看着他。他想要安定下来,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了吗? 沈逸珲目光定定的看着孟婷,唇角抿起。结婚?这个字眼从脑海晃过。他的婚姻是如此的坎坷,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去开始他的婚姻。 没有爱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如果要真的结婚,他一定不会再在看不清自己的心的情况下,草率的结婚。 他已经深深伤过一个女人,他不愿再去背负另一个女人的怨恨。愧疚太深,他还不起。 他没有回答孟婷的话,移了目光落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泛黄的牛皮封面笔记本,一张张深黄的纸张,像是古老的羊皮卷一样,上头用笔勾勒着一个娉婷婀娜的女子,婉约细致,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透着无限风情。 她在等人,神情愉悦。 “等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吗?为什么她还能笑得这么心甘情愿?”他问。 第十二章 谢谢订阅!还是做了她的影子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十二章 谢谢订阅!还是做了她的影子 孟婷一怔,目光随着他的落在那本笔记本上,随即,她抬手而上,将本子阖上。舒悫鹉琻她的目光狼狈,不敢去看他。 他看懂了那封面上的人。 孟婷不知自己是高兴他能看懂,又或者该是难过。笔由心生,那画中女子正是她本人。他说的是“她”,可实际上问的,就是她。 等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吗?为什么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她想跟他说,等一个人,是会孤单,但却还是开心的,因为,她未绝望。因为有希望,所以她会等,如果连希望都没有了,那便是该死心了。她在等着他爱上她,等到两个人定下白首契约的时候,那她便是苦尽甘来了。 为了那一刻,如此等待,她甘之如饴。 他也是爱过等过的人,她不知道他在等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否开心,也不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心路,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你在等她的时候,你开心吗?”她反问他。 沈逸珲眼眸微垂,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很久,久到孟婷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说话了。 “你吃过了吗?我有点儿饿,叫餐吧。”他声音清冷,孟婷垂眸淡笑一下,心里失望,可是又觉得似乎没那么失望。他是不会回答她的,在她意料之中。 孟婷收拾了一下桌子,转身对着他道:“忙着工作,竟然忘了叫餐,要不我们今天出去吃?” 沈逸珲揉了揉眉心,想了想道:“我想吃你做的饭菜,可以吗?” 孟婷眉梢微动,看了看他。他的脸色依旧透着疲惫,但她知道是他的心累。心里累的时候,是没什么胃口的,只想吃他熟悉的味道。 她点了点头:“好,我去借一下厨房,你先休息一会儿。” 待她走了出去,沈逸珲睁开眼,目光清冷。 等她的时候,他开心吗? 早在他守候着她,等她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以为他过得不开心,自认为只有重新拥有她的时候,才是他开心快乐的时候。可是,等到亲眼看着她嫁给了叶秉兆,等到他心底的希望尽数磨灭,他才知道,等待的日子还算是好的,至少,等待的日子里心怀希望。 今天,他见到她怀了身孕,在叶秉兆贴身的守护下,两人漫步街头,像是一对平凡夫妻,他心如刀搅,可是再也没有了力气上前道声恭喜。 明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可是见到她,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着她。他们再次有了孩子,这次,这个孩子会在满怀的祝福下降生,而他,不敢再去打搅…… 心里痛极,他无心工作,不知为何,竟然最想来的地方是这儿。他心中想来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她,孟婷的身边。也许是她说过,她会陪着他的身边,她会慢慢抹去夏瑾在他心中的影子吧。 目光触及阖上的笔记本,他坐起身,打开那本本子。 一目十行,他几页翻看过去,将她粗拟的小说几眼看过。他向来不喜这些旖旎的小说,此时翻来看,原是打算转移心中所想,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但是慢慢的,他竟放慢了速度,细细看了起来。 他不知道别的作家写书,是否是像她这样,将所想记录于纸页,但孟婷却是如此。这本笔记本显然是她的随想,想到什么情节就写什么,一段一段,并不成书,但是端看这些段子,也知道了她笔下的人物将是什么走向,有哪些精彩之处。 人物间爱恨情仇的交织,家国天下的选择,很是微妙细腻。他指端放于一行行字里行间,唇侧浮起一丝笑来。 她写的气势恢宏,字里行间透着巾帼豪迈。从高阁中走出的世家小姐一步步接触到外面的天地,继而走上救国救民的道路。她在机遇之下,认识上海滩的风云大亨,继而牵出情感纠葛。待到人物间的感情纠葛处,她笔锋一转,写得爱恨*。无奈时候,渴望之时,绝望之际,字字透出女主的感情变化。 他想,这部书她一定会成功的,她果然找到了自己的天地。 可是,他关注的不是这些,几页又翻看过去,他在找寻小说中男主的情感归处。看到后面,他的神情严肃,眸中透着迷茫,又夹杂着丝愠怒,越到后面,眼中怒气越盛。 她在揣摩他的心意,甚至在用书中那些桥段来运用于他身上。 好个孟婷,好个心思! 他冷笑,眸中阴鹜一片。原来她是在书中反复演练他们之间的过招,人物间的对话都有着精细的考量。 孟婷端着餐盘进来,但见沈逸珲手中拿着她的笔记本,夕阳的最后一点光辉落在他的身上,明明是暑气正盛,夕阳余晖都带着灼热,可是眼前男人却让她没来由的身上一寒。 孟婷关了门,放下手中托盘,快步上前抽走他手中本子。“你怎么可以随便看我写的书?”她面色也冷,面带不悦。 这本本子里面,更多的,是记住她的心路历程,在认识他以后的心情变化。更像是一本日记,只是,她将其中人物改换成了那个民/国女子。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剖开,赤/裸/裸地将自己内心呈现在他的面前,其中不乏她心中所幻想的,如何吸引他的招数。 她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但是,反正他已经看到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是了解到了她的为人,所以,她并不是很害怕他会厌恶她,只是不喜他的行为。 “哦,只是无聊,随便看看,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但我以为,你写的小说是希望被更多人看。而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是不同的,你会将我作为你的第一个读者。”沈逸珲不动声色,语带歉意道,“如果你不喜欢,我道歉,以后不会了。” 他这么说,孟婷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儿反应过度了。她收起不悦的脸孔,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故而侧过身体,不去看他的脸:“没什么的,只是小说未写成,上面是我胡乱写的,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是未知,以后还要筛选的。等小说真正写成了,我会第一个让你看的。” 她顺着他的话最后补上一句,虽然不喜欢他看她本子,但也不能触怒他,还是要让他感觉到他对她的特别之处。 “饭菜好了,过来吃吧。”她将笔记本收进了桌子抽屉里,沈逸珲眼角余光看着她的举动,眼底闪过一点冷笑。他坐了下来,执筷夹了几口菜。 “你知道为何我今天突然这么想吃你做的饭菜?”他停下筷子,看着孟婷。眼底深处有着一丝残忍而痛快的笑。 孟婷夹菜的手顿住,抬眼看他:“不知道,你累了,不想吃公式化的饭菜?”她随口猜测,心里还在想着他看她笔记本一事。 “嗯,你还真说对了,看来我们越来越心有灵犀。”沈逸珲舀了一口汤喝。冬瓜排骨汤,很是清润,急促而就,虽然煮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能有如此味道,已经很好了。 “公式化的饭菜,你形容的可真是贴切,给大众品尝的饭菜就是公式化的。只有为了亲人、爱人做的饭菜,才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心意。”他放下勺子,手指交握,不再进食。 孟婷看他绕来绕去像是有话要说,便也不再吃饭,放下碗筷问:“你想要说什么,不妨直接说吧。吃饭时间,最忌用脑,一心二用,很伤肠胃。” 沈逸珲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似是赞赏,可是孟婷看在眼中,却觉得有几分残酷,她心下有些慌乱,下意识觉得他说的话不是她喜欢听的。 果不其然,沈逸珲敛去了笑,面目表情道:“我跟夏瑾结婚的日子里,她每天会为我做好饭菜,等我回家。你问我,有没有对你动心?那么我便告诉你,算是对我看你笔记本的赔礼。” “你在我心中,已经有那么一点儿地位,不是因为你之前做了许多,也不是看到你在孟家的孤立无助让我同情,而是你在我公司前的小公园里,带着亲手做的便当等我过来。你熟睡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她,你做的饭菜更是让我想起了她的味道。” “味道是最能令人记忆深刻的。孟婷,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饭菜,才是让我记住你的关键所在?你会不会觉得失望,原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成功,除了那次的约会?” 孟婷心里大骇,紧紧咬着唇,眼中却带着不屈,尽管泪花闪现。她万万没有想过,他对她好,会是因为那顿饭菜! 她一次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做他心中别人的影子,可是在无形之中,她还是成为了别人的影子。那次,她只是在迁就他的会议,阴差阳错之下,她却成为了他心中的替代。她以为,她以为……他是对她动心了的,原来是这样,做别人的影子,在他心中占领一席之地,果然比她做更多事情有用…… 她怆然而笑,今天他叫她亲自去做晚餐,是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前妻怀孕,他伤心难过了,他想要找个安慰……影子的作用就是如此,在他需要的时候,替代另一个人,填补他心中的空缺…… 小伙伴们,节日过得快乐与否?《大妻》将要开起,乖乖在坑里等着我哟!还未跳坑的姑娘们,想不想要瘦成一道闪电?据说此书虐心又暖心,交织情感会让你欲罢不能,然后茶饭不思!呵呵,夸大了,但是,书绝对是精彩的,墨清出品,坑品保证! 第十三章 谢谢订阅!坠入爱河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十三章 谢谢订阅!坠入爱河 “哦,原来是这样。舒悫鹉琻”孟婷抬手快速抹了一把眼睛,狠狠揉过,将眼中湿润尽数抹去,“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是觉得我做的无用功太多了,以后只要给你做饭吃,让你尝到她的味道就可以了,是吗?我知道你是个注重效率的人。” 她的话有点尖刻,是她的自然防备。 沈逸珲脸色依旧发冷,但是看孟婷苍白着脸,心中竟然很是难受。他说谎了,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正眼看她,是在游乐园,然后是公园那次,他真正去考虑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再到那晚在她家门前,为她出头那次。他对她许诺,会给她保护,那时,他是真心所说。 他们之间在这之前相处自然,很有默契,他也认为,跟她在一起很舒服。所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来找她。可这次,却是他自己打破了这种默契。 见到她的笔记本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发作。她是在写小说,可是,她的眼神太锐利,将他的心思看穿,他在防备自己。他不喜欢她揣摩她的心思,然后顺着他的想法来找跟他相处的模式,来讨好他,让他注意到她。这不是她自己。 而他更紧张的是,她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的心。 “你的小说,让我不得不这么想。”他冷声道。 孟婷皱了皱眉,他突然变脸是因为她的小说?她自己都没有因为他看了她的笔记本而跟他发脾气,他好意思来跟她闹别扭? “我的小说怎么了?”她沉声问。 “孟婷,我直接跟你说好了。我不喜欢别人揣摩我的心思,你这么做,让我反感。”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她。 孟婷抬眼看他,很不喜欢他这种跟她说话的方式。她“霍”得站了起来,身高差异,她依旧需要仰视他,但比刚才要好很多了。 “沈逸珲,你会不会谈恋爱?揣摩你的心思?你在跟客户谈判、谈条件的时候,会不会去想别人的想法?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会主动告诉我你的想法,我这么做难道有错吗?” 孟婷气极了,怒目而视。 沈逸珲也是同样的瞪视她:“可你不是我的客户!” 两个人相互瞪着眼,谁也不让谁。过了一会儿,孟婷轻笑一声。 “沈逸珲,你害怕了,是吗?” 沈逸珲目光闪烁了一下,冷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在害怕。你害怕我侵入你的心里,给你造成了影响。因为你的前妻,你不敢再爱了,还是说,你不敢忘掉她,所以抗拒我的靠近?”她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软软得看着他,“我说过,我会做你的止痛剂,让你不再那么痛苦。可是,如果你抗拒的话,我们之间又怎么进行下去?” “你不会忘掉她,而我,也不会跟你成为夫妻了。我是需要一个人,将我带出孟家。可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我需要一个有爱的家,以爱为第一的家。我不要被利益捆绑的婚姻。我在游乐园跟你说过的……” 她的声音柔柔的,但是坚定得说明了她的立场。她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沈逸珲,让他无所遁形。他喉结动了下,什么也没说,抬手拾起沙发上的西装走向门口。 孟婷看着他的背影,唤住他。 “沈逸珲,如果你不可以再继续下去的话,我不介意你中断我们之间的协议。这是你的酒店,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那么要走的,是我。” 沈逸珲脚步一顿,看着她拿了自己的笔记本装入包包里,神色清淡地快速走过他的身边。期间一眼都未看他。这就是她,她并没有掩藏她的真性情。是他在逃避,她说的没有错。 在孟婷的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他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力将她拉了回来,巨大的身体优势使他轻易地将她抵在墙上。他的目光狠戾,紧紧看着她。 “孟婷,你究竟有什么魔力……”他低声一句,随即落下了自己的唇。 孟婷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眼。他浓密的眼睫毛盖住了他的眼,她看不到他,这让她心慌,随即抗拒起来。他是什么意思? “别动。”他捧住她的脸,轻轻碰触她。“别动……今晚是我无理取闹了,我道歉。” 她认真看着他的眼,幽黑的眼眸里,满满的,是她的脸。 “放开我。”她动了动,气也消了,音调软了下来,但还是别过了头不去看他。 沈逸珲见她不生气了,这才放开她,接过她手中的包,将她拉回室内。 孟婷看着他从一只盛怒的狮子,一下子变得顺服,前后过程不过几分钟。 男人,真是有趣的动物,尤其是沈逸珲。她让着他,他就当自己是主宰,唯我独尊,她生气了,他倒是着急无措了。 孟婷细细看着他,想,他跟韩以烈的感觉很不一样。 韩以烈会处处让着她,将她如公主一样保护着,不让她伤心,可是沈逸珲却像是个莽撞的孩子,老是惹她生气。 孟婷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哈哈大笑。这样的男人,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亨吗? 沈逸珲被她笑得尴尬,狼狈地别开头。“有什么好笑的……” “沈逸珲,承认吧,你是真的对我动心了,无关你的前妻。承认对一个人动心,有那么困难吗?喜欢要说出来,而不是去抗拒。”她走进他,握住他的手,柔柔看他。“因为你这样,会错过……” 柔软的手与他食指相扣,掌心温暖,从指间到心尖。他心一颤,低头看她,四目相接的刹那,她踮起脚尖,贴住他的唇…… …… 阳光明媚,夏蝉嘶鸣。 孟婷带着一顶大大的太阳帽走在树荫下,心情愉悦,走路都带着一股轻风。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小女人,没有孟家的烦心事,没有面容忧愁的母亲,也没有难以伺候的别扭男友。 沈逸珲对她很好,所以,她也对他更好。两人渐入佳境。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回报以十分。这是她的亲生父亲在她懂事之时就教给她的做人道理。彼时她太小,不懂,可是长大了,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按着父亲的教育在做人。 她以为,付出了,总是会有回报的。 今天她去了一趟出版社,将她的一部分稿件给一位出版编辑查看,那位编辑说,她的书写的很好,很有可能出版。这让她很高兴。 自从那天吵了一架之后,不但她跟沈逸珲之间拉近了距离,而且,各方面也顺风顺水起来,仿佛所有的坏运气都一扫而空。 心情愉悦的她不觉哼起小调。这会儿,她正徒步去她跟沈逸珲约好的那家餐厅,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他那个好消息了。 包包里骤然想起了手机铃声,她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是那个出版编辑。她眨了眨眼,有什么问题了吗?该不会又变卦了吧?她有点儿忐忑。 “黄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她小声问道。 “啊,不,不是的。”电话那头语气轻快,“孟小姐,是我们社长看到了你的稿件,想要跟你当面谈一谈,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孟婷听到如此说,忙不迟迭得点头,虽然电话那头并不能看到。“当然。”她道。 这么快就有回复了,老天对她真是太好了!这是她的第一本书,她没想到她在作家一途上这么顺利。 她高兴坏了,在大马路上不顾形象得手舞足蹈。“yes!” 重返出版社,她被安置在了一间会客室,那位出版编辑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就让她在那里面等候。 孟婷环顾了一下会客室,觉得这有点儿不真实。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很疼。她摸摸捏疼的脸,还处于兴奋中。 这也太隆重了,她之前跟出版编辑谈的时候,只是在她的办公室里。而这会儿是在会客室,她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间会客室的门上,是烫的乌金的字体。她好歹是在孟家这种世家豪门中长大的,对于这点儿细节很是明白。 这是一间会客室,更是一间贵宾会客室。 她不过是一个新人,社长怎么会亲自约见她?一般情况下,稿件要出版的话,只需要跟负责编辑谈妥条件,然后等报批,双方认可之后签约就可以了。 她不禁想,难道她的小说写的很成功,那位社长大人还要跟她签下长期合约,买下她今后的所有小说? 孟婷正满怀激动地在里面畅想她的作家路,而门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英挺相貌,芝兰玉树,带着儒气,同样的,也是满脸激动。男人整理了一下心情,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仪。 门锁响动,缓缓打开。 孟婷心里一突,紧张地站了起来。“你好,我是孟婷,《月满西吟》的作者。”她的声线紧绷,语速很快,却在说完话后,定定看着门口站立的人,睁大了眼,呆住了。 第十四章 谢谢订阅!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十四章 谢谢订阅!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你……”她的舌头像是被黏在了嘴里,说不出话来,满眼震惊。舒悫鹉琻 “是我……婷婷。”男人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虽然是极力掩饰,但还是透露了他的激动。他紧紧的盯着她,满眼热烈。 “以烈……”孟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念出那个尘封在心底的名字。“你怎么会……怎么会是你……”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身体僵硬。 分隔了十多年,他们再次重逢,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几乎认不出他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男人不再是记忆中的那般模样。他长得高高大大,眉眼坚定,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孤单身影,满眼忧郁的男孩。 她记得最后那一刻,孟世良对他百般讽刺,说他是个家里破产了的穷小子,配不上她等等刻薄的话语。她记得他当时的痛苦跟愤怒,也记得他坚持要带走她的决心。他说,他会给她好生活,不让她吃苦。 可是,是她放开了他的手,从火车上跳下。她满头血污,对着他哭喊说:“你给不起……” 那是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句伤他至深的话。 想到那些,孟婷狼狈笑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他一定会笑话她,他约她见面,是来羞辱她的。彼时,是她放开了她的手,结果,她活在了活地狱,而他已经是一家出版公司的社长,事业有成。而她,还在等着他的一个点头。来出版她的小说。 “婷婷。”韩以烈走近她,深深看她,半晌,他道:“婷婷,我说过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的。”他一声轻叹,孟婷已经是满眼泪花。 他擦去她的眼泪,拉着她坐下。 “婷婷,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孟婷身体僵了下,她过得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在孟家的日子,是她最痛苦的日子,她疯了一样想要从那个牢笼里面逃出来。不然也不会同意孟世良的联姻要求,跟沈逸珲定下三月之期的协议。 想到沈逸珲,她怔愣了下,抬手擦了擦眼睛,在遇到沈逸珲以后,她算得上是过得很好了,只是,她不知道这个“过得好”是一时,还是一世。 “我过得还好。”她笑了下,觉得自己的笑容一定看起来很僵硬,“我想你也是一样。” “不,我过得并不怎么好。”韩以烈嘴角下弯,一声苦笑。“我离开的时候身无分文,什么都做不了。我去了很多城市……” 他慢慢叙述起他们分开后的生活,枯燥,疲惫,想念。 一边读书,一边一点一点积蓄他的资本,输的时候输了,赢的时候赢了。慢慢的,他在这个社会上积累了很多资源,也收获了很多经验。成立了第一家公司,然后慢慢做大,到现在,有了他的文化传播公司。 这其中辛苦历程,是孟婷所不能体验到的。 “以烈,对不起,我,我伤害了你。”孟婷心酸不已,更加愧疚,只能局促地避开他的注视,低头摆弄桌子上的那杯咖啡。 “不是的。”韩以烈摇头,抬手拨开她额头的刘海。浅浅的伤疤横在她的额头上,他眼中锐痛。“我庆幸那个时候你没有跟我一起走。孟世良有一句话说对了,那时候的我,根本给不起你什么。” “你不恨我?”孟婷张大了眼看他。 “傻瓜,怎么会恨你。”韩以烈失笑,怜爱地看她。“他用你的母亲威胁你,你能怎么办?我不是是非不分,你的痛苦我知道。” 一行泪从孟婷眼眶跌落,她喃喃叫他的名:“以烈……”谢谢,谢谢他懂她的不得以。 他屈指轻轻抹去她的泪。“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回来找你,堂堂正正地将你带走,给你跟你母亲优渥的生活。我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你。” 他认真看她:“婷婷,我回来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孟婷被吓了一跳,止住了泪,怔怔看他。他的眼中,还是跟从前一样,只有她,没有其他。她满心感动,豆大的泪珠又一颗颗掉出眼眶。 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韩以烈太好,所有奋斗只为她一人,可是,她不好,是她自私背叛了他。这样的她,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回到他的身边?是她配不上他啊! “不,以烈,我们回不去了……”她哭泣,心痛不已。 “为什么?”韩以烈沉了眼眸,见她哭泣,满眼沉痛。 “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以烈。你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就,可以重新振作韩家,我不能再次害了你。对不起,以烈……”孟婷不忍再说下去,拿着包夺门而出。 走在林荫下,心情跟之前已经是两重天。 孟婷浑浑噩噩地走着,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 她怎么还能跟他重新在一起?且不说她配不上他,他好不容易有今天,如果他们重新在一起,孟世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孟氏虽然败落,但比起他一个新起的公司,还是绰绰有余的。她不愿他被再次打击。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一辆车子“吱”一声猛然停在她前面。孟婷被惊吓到,这时才回神,惊骇地看着前方。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走到了车道上。 车子上下来一个男人,疾步走到她面前。 “孟婷,你怎么会在这儿?”沈逸珲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查看了一遍,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但看她毫无生气,眼中一片死灰,不由皱起眉头问她:“你怎么了?” 眼前是一双满含紧张关心的眼,她虚弱笑了下,道:“没事,可能天气太热,中暑了吧。” 沈逸珲看了她一眼,神情古怪,不过他二话不说,将她拉上车,从车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来,拧开了瓶盖才递给她:“你先喝点水。” 孟婷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小口,怔怔看着他动作。身边的男人抽了张纸巾,用矿泉水打湿了然后给她擦脸,细细的,温柔的,让她想哭。 是啊,她跟沈逸珲在一起才是正确的,最好的选择。 韩以烈可以安然无恙得继续扩展他的公司,孟世良满意沈逸珲这个大金主来拯救他的孟氏,她的母亲不用担惊受怕。只要她爱上他,他也爱上她,那么她可以真正逃离孟家…… 一切一切都顺着轨迹在发展,什么都不会有变化,一切都会很好,皆大欢喜,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的难过?是因为她还不够爱眼前这个男人吗? 沈逸珲丢掉纸巾,挺直了背脊正坐在驾驶座上,十指紧紧握着方向盘,指骨发白。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阴鹜,一看就知道他起了怒气。 “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失魂落魄?”他冷声问。 他不是傻瓜,谎言真话分不清楚。她没有中暑的样子,而他之所以配合她,一是在确认她的真实性,二是给她时间调整好自己。 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失神,连走路都不注意,要知道,她虽过得不如意,但一向爱惜自己身体。他有什么地方让她不满意! 孟婷眼睛眨了下,从沉思中回神,她摇晃了下脑袋,暗恼自己又走神了。沈逸珲是个很敏感的人,他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看着他紧抿的唇,他阴沉的眼,他的满身器官都在表明着他的不悦。 孟婷拨了下自己的头发以掩饰自己的心思,一低头一抬头,脸色几经变幻。她侧头对着沈逸珲笑了下,企图糊弄过去,反过来问:“不是约好在意大利餐厅等着的吗?怎么出来了?” “你没看时间吗?我在那里足足等了你一个钟头,打你手机又不接,可你在干什么?是准备来个碰瓷,让别人赔给你一大笔钱,还是有什么想不开的,想要自杀?”他冷笑一声,看着孟婷掏出手机查看,上面不少于十个未接来电。 他看她怎么给他解释。在餐厅等左等右等她不来,她一向是个守时的人,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会先打电话告知,从没出现过像今天这样,找不到她人的情况。 她不会知道那时他有多么担心。他担心她在路上遇到孟金鳞,被他抓了去,又担心她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他自己开了车到处找她。 她不会知道,当她突然从马路上走出来,他差点撞上她时,那是什么心情! 找到她松了一口气的放心,见到她安然无恙的欣喜,差点撞到她,让她惊吓到的自责。 可是她干了什么?她对他说谎!还是如此的蹩脚! 此时的沈逸珲也不会知道,孟婷已经能如此左右他的心情。 孟婷歉然地看着他,对他刻薄的挖苦没有还嘴,只是默默低下了头:“对不起,沈逸珲,让你这么担心。”低下头的她苦笑着,嘴角弯了下。今天的她好像一直在道歉,她还以为今天是个好日子的…… 她悄悄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却被沈逸珲一把扣住手腕。“你哭什么?我要你一个解释有这么难?你跟孟世良之间的肮脏契约都告诉我了,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对我说?” 第十五章 谢谢订阅!春“珲”满园大结局:爱的游乐园 前妻回头金难换,第十五章 谢谢订阅!春“珲”满园大结局:爱的游乐园 他盯着她红红的眼眶,狠了狠心,不为所动。舒悫鹉琻 他气她什么都看穿了他,却在守着自己的秘密。就好像他是一座城池,她已对这座城池了然,并且攻破了这座城池的大门,而她对他,却还犹是个迷。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沈逸珲骤然一怔。是的,安全感。在一段感情中,不管男女,都需要的那一种信任感。没有信任感,便没有坦然相待,何来安全感而言?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由协议开始,更无双方感情可言。 他习惯了什么都成竹在胸,对于那种拿捏不住的感觉,令他生气。他更不希望,自己已经陷入这段情,而她却好像是个设局者,还在圈外观望,随时有抽离之态。 “沈逸珲,我可以相信你么?”孟婷再也忍不住,凄楚地看着他,“你又可以真正的信任我么?” 沈逸珲见她神情,不由愣住。她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嗯。”他郑重地点了下头,“你说。” 孟婷缓缓的,跟他说了一个故事,一对少年男女年少轻狂的故事,最后以惨淡收场的故事。 “所以是,他回来找你了?”沈逸珲挑眉,虽然答应她不生气在前,但还是控制不住的生气。他不由有点儿心慌,产生心浮气躁之感。这一直接表现,就是他装作无事之后,眉头又微微蹙起。 “沈逸珲,你说过不生气的。你有过去,我活到这个岁数,还能没有一点儿过去?” “你开始的挺早,我可没有你那么早熟,十七岁。”沈逸珲一声冷哼,浑然未发觉自己像是个吃醋的男人。 “十七岁这个年纪开始谈恋爱很正常好不好?你呢?那么晚谈恋爱,结果还不是一样失败,也没见你成熟。”孟婷不满斜睨他,“还有,至少我只有一个韩以烈,在那之后只有你一个,但你的次数可比我多。” 两个人说着说着,竟然为了彼此谈恋爱的年纪以及次数而争吵起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不跟你吵了。沈逸珲,你说话不算话,你答应了会相信我的。”孟婷忍无可忍,推开车门要下车。她本来为着韩以烈的事情黯然伤神,被沈逸珲这一闹,竟不知现在该是用如何心情去度过余下时间。 “回来!”沈逸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座位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色看着她。 “好了,我们之间什么都说开了,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正如你所说,谁没有点过去。你有你难以忘怀的伤痛,我有我难以放下的过去,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跟他重新开始吗?” 沈逸珲静静盯着她的眼,等着她的答案。 “如果你选择的是他,我也会帮你。孟世良不会是你们之间的阻碍。”他突然笑了下,不过那个笑容只是略扯了下嘴角。 他们两个都是情场上的失败者,如果她能收获圆满,他愿意成全她。得不到幸福的,有他一个就够了,世上的怨偶还是越少越好。君子有成人之美,而他们也算朋友一场。更何况,孟婷她已经做到了当初她所承诺的,做他的止痛药。现在的他,已经不疼了,偶然想起夏瑾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可是,当他说出那句话之后,他心中还是酸涩的,好像丢失了什么,慌得厉害。 孟婷同样的,认真看着他。他的眼中那抹失落小心的藏在他的眼底,不叫她发现,可是,还是逃不过她的眼。 他们是肩并肩走过来的人,是可以相互扶持的人,是给彼此抹平伤痛的人,她,不会丢下他。她永远记得那一晚,他将她从孟家救走,也记得他对她的承诺。既是盟友,她便永远不会背叛。 此生,她不会再背叛任何人。 孟世良虽然将她当成摇钱树,但她不会背叛他的养育之恩;薛岚虽然在她的成长岁月中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她不会背叛她们的相依为命;纵然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她不会背叛他的相救之义。 她孟婷虽然是小女子,但有情有义。 从前她不懂这些,但在经历了韩以烈之后,她开始懂了。背叛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背叛了韩以烈,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惩罚就是她漫长岁月中的自责愧疚,不敢想他,不敢再爱。 她相信沈逸珲在经历过夏瑾之后,会珍重婚姻,而她,也自觉无法配得上韩以烈的深情,她跟沈逸珲才会是正确的一对,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不会改变。 做下决定之后,孟婷感觉轻松了许多,心头压着的沉甸甸的感觉一扫而空。她忽然想要作弄一下这个男人,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我说,我想要跟他走,你会恨我吗?”她绷紧了脸,紧紧盯着他。 沈逸珲表情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表示她的选择,又好像对她的答案在意料之内。他嘴角勾了勾,做了个苦笑。“恨你做什么?恨你,就不会表示要帮你了。你这个试探实在是没意思。”他眼眸闪了闪,将眼底的失落隐藏。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嘴上大方?别人都说你沈逸珲小气,没有利益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连你自己都这么说过。”孟婷佯装垂眸伤感,继续故意扭曲他的意思。“我跟你没有了协议,就是非亲非故,你不能入主孟氏取得你要的股份,反而还要为我平白浪费很多钱,你莫不是突然转性要做慈善家?” 沈逸珲头一次做好事,却是这么被疑的。他气的噎住了:“你!”他想要恶狠狠地敲她的头,然后恶狠狠的骂她不识好歹。他就不应该那么说,直接让她滚下车就是。 孟婷见他气鼓了眼,顿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还笑得出来?”沈逸珲没好气道。心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因为他给她的承诺不变而乐疯了。毕竟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现男友帮着女友跟她的前男友复合,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说,这个人头脑不正常。可是,这个承诺确实是从他的嘴里出来的。 “放心,我沈逸珲没你想得那么小气,这点成人之美的度量我还是有的。你就当我在行善积德。”他气闷,心烦意乱,双手紧紧攥住了方向盘。 孟婷突然止住了笑意,脸色变得严肃无比。她幽幽看着他,想,如果是你的前妻,你也会这么大度,拱手相让,让她幸福吗? 随即,她轻轻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念头,笑自己怎可与他前妻相提并论。如果是他的前妻,他定然不会。从她的得来的资料上她早就知道,沈逸珲对他的前妻情根深种。传闻,在叶秉兆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沈逸珲陪伴左右,他是不想放手的啊…… 如果不是他在情场上的失意,也就不会有她的“乘虚而入”了。如今,得知她跟韩以烈有复合的可能性,他愿意帮助她,一是真如他所说,成人之美,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刻。 可她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想那么放手的,他想要她的陪伴。这么些日子相处起来的一点一点的感情积累,不是沙子,一吹就散。 孟婷伸出手握住他把着方向盘的手,将他紧握着的手掰开,放在自己手心。她将自己的手指摊开,又将他的手指同样的掰开,与自己的手相贴在一起。一大一小,相比分明。他的大手温暖,粗糙有力,可以将她的手完全的包覆住。 沈逸珲不解她这么做是何意,问道:“你在做什么?” 孟婷抬眸对他笑,说:“看,你的手好大。” 沈逸珲嗤她一句:“废话。”邃想抽了自己的手。他们之间就要分离,还这么亲密做什么?她的手柔滑温暖,让他想要握住。可是,既然注定这双手不是他的,他勉强留下她又有什么意思?一个天天在他身侧痛哭流涕,想着别人的女人,他宁可不要。 孟婷不恼他的不解风情,更不会气他不懂她。她反手拉着他退却的手,接着说:“怎么会是废话,你看。”她依旧比着两个人的手。 沈逸珲皱眉看她,想,好特别的分手方式。只是掌心相贴,然后再慢慢分开吗? 只听孟婷幽幽道:“沈逸珲,你没看出来吗?你的手很大,可以盖住我的手。就像是你,很强大,大的足够做我的天。我这么说,我承认我自私,甚至是在利用你来保护韩以烈,但我以为,既然我决定留在你的身边,还是坦白说开比较好。这是对你的尊重。” 她顿了一下,沈逸珲听到她说要留在他身边,心中擂鼓,但对她前面半句也是有着不满,是以眉头半蹙,静等她说完。 “我还是那个在摩天轮上跟你许下协议的那个孟婷,先把我的目的放在前头,是进是退,是接受还是拒绝,这个选择权我还是交给了你。毕竟我们的开始就已经掺杂了其他,我也不指望我们之间,会变成纯粹的爱情。” “我心里有我的初恋,你的心里亦有你的前妻。但韩以烈不能保证能躲过孟世良的报复,我也不能再次害他。他好不容易能再次爬起来,我不想做那个祸水。你是孟世良挑中的人,我也相信你足够强大以及宽大,会保护我,也会容下我的这点心思,正如我,能容你心里面有你的前妻。” “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决定,是留在你的身边,继续我们未完成的协议。沈逸珲,你接受吗?”她慢慢挪动自己的手掌,直到指跟与他的齐平,然后弯曲手指,紧紧的与他交握。 沈逸珲看她半晌,眼眸从黑沉一点一点亮起来。“你不愿意做他的祸水,却来做我的?”他勾着唇角冷笑看她。胆子好大的女人,又好自信。 “对韩以烈,也许我会成为一个祸水,因为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合。对你却不相同。这个,我在摩天轮上就已经跟你说过。”孟婷扬眉对望他,“我会是你的心灵鸡汤,能陪着你的,只有我。” “好大的口气,不过……”沈逸珲看了眼他们的手,笑了下,亦弯曲了手指,握着她的,至此,真正的完成了十指交握。 “我们的协议不会有变。”他沉声道。仿佛韩以烈只是一个小插曲,更让他们彼此了解。 她是个至情至圣的人,但同样也是个看清现实的人。十七岁时的跌倒让她看清了她的未来。 有一种女人,她不会沉溺于情爱,让自己迷失,丢下自己的包袱责任。她知道自己不能从桎梏之中完全解脱,唯有按照自己的方法寻求她想要的生活。自由与爱情,譬如熊掌与鱼,人们都说不可兼得,可是她却偏要一试,用时间,用自己的智慧来证明可得与否。 也许丢失了最爱,她会痛到想哭,可是痛过之后,她还是会慢慢谋策她想要的双赢。 现在的他们也许并不相爱,可是,一年之后,两年之后……十年之后,那些人,那些事,会慢慢地消磨去,慢慢地淡去色彩。而他们彼此相守的人,却会因着时间成为最亲密的人,成为彼此最终的依靠,到那时,就是她想要的自由与爱情兼得。 这也许就是老人们常说的——日久生情。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劝你最好收回。”车子重新发动,沈逸珲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她的手道。 拂起的风吹过他们的脸颊,城市里的风总是带着一股阳光混合着汽油与灰尘的味道,但不会妨碍他们之间慢慢生出的情愫。正如漫漫情路上,崎岖与平顺共存。 “嗯,什么?”孟婷将一簇长发别到耳边,侧脸看向沈逸珲。 “如果你的书真要出版,还是交给我来做比较好。我虽大方,但还不至于大方到,让我女人的书,给她的老*公司赚钱去。不过我不介意出版后,你送他一本。”沈逸珲笑面春风,“我记得那是你写的,关于我们两个的故事。” 孟婷听罢,愣了一下,随即捶了他一下,啐道:“小气的男人。” 她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沈逸珲答:“游乐园。”他们交集起始的地方。 记忆像游乐园般精彩,我们像对恋人相爱。幸福是应该不会是当然,只怪我们都太贪玩。 思念像云朵般柔软,而你静静躺在我胸怀。我像是任性走失的小孩,紧紧抱着孤单。 我们都曾经明白,也都曾经遗憾,错过了爱,就难以重来。不要害怕去坦白,怕容易被你*坏,忘了该与不该。 到哪里找回真爱,找回所有遗憾,爱的真相,就能够解开。多给我一些片段,拼凑未知的意外,失去记忆最初的爱。 我是被你遗忘的精彩,你却带着记忆离开。心跳是我们唯一的呼喊,提醒我们曾经相爱。 你的笑像阳光般灿烂,小心翼翼藏在我口袋,在我脆弱时给了我温暖,谁也无法取代。 但我们都曾经明白,也都曾经遗憾,一旦错过,就难以重来。不要害怕去坦白,怕容易被你*坏,忘了该与不该。 到哪里找回真爱,找回所有遗憾,爱的真相,就能够解开。多给我一些片段,拼凑未知的意外,失去记忆最初的爱。 …… 至此,全本书完。不知道细心的亲们有没有意识到,我给其中每对人,不管是错过的,还是在一起的,都给配了一首歌呢? 喜欢墨清书笔的,敬请移驾《大妻》,一样会令你满意!在此,感谢各位不离不弃的支持,谢谢!再次说,有你们真好,╭(╯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