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莫愁之穿越版》 第1章 一向年光有限身 莫愁动了动身子,好痛啊。她微微张开眼睛,环视了一周,才发现自己竟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木制的床,很硬,没有自己那棕榈垫睡着舒服,自己盖着大红缎子的锦被,上面是牡丹花开,鸳鸯戏水,她用手摸了摸,柔滑顺溜,看来料子不错。床前挂着珊瑚色的帐子,明黄的床帏垂着。 她撑着身子刚刚起来,忽的闪过一人,扑通跪在前面,将靠垫放在身后,然后,低下头,“娘娘,你终于醒了。” “娘娘?”莫愁刚才受惊的心扑的一声提到了嗓子眼,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米色的布褂,而原先花了自己一千元的套装早不翼而飞了。她恨恨的诅咒着,可恶的主管,非要让自己注意形象,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主管掐着腰,用高于80分贝的声音尖细的喊着:“莫愁,你听清楚,如果再穿你那件掉到垃圾里找不到的衣服,损害公司形象的话,我就炒你鱿鱼。”哼,害的自己花上几乎一个月饭钱,去买那件穿在身上象囚衣的烂套装。现在倒好,就因为自己贪便宜买了个玉佩,结果掉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唉,可真够衰的。 想归想,她还是细细打量着跪在前面的那人。头低着,看不清面容。梳了个发髻,插了件普通银钗。看来,自己的的确确的穿越到古代了,可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啊。 对了,她想起一件事来,连忙指着桌子上的铜镜,“你拿镜子让我看看?” 那宫女把镜子拿来,莫愁拿过来后,把它放到腿上,先拱手嘀咕着,玉皇大帝,如来佛,观音菩萨,王母娘娘,让我变的漂亮些吧。然后,她偷偷的划了个十字,小声祈祷着,阿门,保佑。这才拿起镜子照着,这一照不要紧,差点把镜子给扔出去。 老天爷,看来我是衰到家了,人家穿越不是穿成闭月羞花,就是沉鱼落雁,自己倒好,还和以前一样,胖胖的脸庞,细细的眼睛,塌塌的鼻子,厚厚的嘴唇,原模原样。不对啊,这副尊容怎么还当了娘娘呢,难道这里以丑为美,她觉的疑惑不解。 “你是谁啊?”莫愁决定从这宫女下手,套出底细来,她看过穿越文,知道失忆是穿越者屡试不爽的招数,决定用一下。 那人惊讶的抬起头,莫愁这才发现,她不过十四五岁,眉眼间很秀气,莫愁更肯定了,这里真的是以丑为美,要不然,这么美的竟是宫女,而自己竟是娘娘。mygod,自己是咸鱼翻身,一步到主人啊。 “小姐,你不认识奴婢了吗?奴婢是小莲啊。” “奥,我好象突然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你说我是娘娘,我叫什么?” “莫愁。”小莲耐心的说道。 莫愁吓了一跳,不会是自己前世吧,接着又问:“那我姓什么?” “娘娘姓贾,是太师之女。” 莫愁听后,想了想,这名字真怪,莫是不的意思,那莫愁的谐音就是不丑,可加上个贾字,这假的不丑不就是真丑吗?想这太师可真有意思,这绕来绕去,还是说自家女儿丑呢?那象自己的名字,甄莫愁,真不丑,多好了,多有面子啊。不过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己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听完小莲的讲述,莫愁明白了,自己是太师的三女儿,本来选不上的,可太师怕以后嫁不出去,就趁着皇上封二姐为妃这事,将自己做为附加品,硬压给了皇上,不惜以死相逼。可入宫后,就被打发到这最偏远的宫殿了。 莫愁又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的确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梳妆台,一个书架,上面的书倒不少。连最起码的香炉都没有。小莲还说,太师从来没有过来过,也是,让自己入宫,成了妃子,已是最大的恩典了,那里还管死活呢。 “那二姐呢?” 小莲撇撇嘴,“皇上那么宠舒妃娘娘,她那顾得了娘娘啊。” 莫愁这才知道,这宫里和公司一样,自己都是孤孤单单的。算了,反正自己冷淡惯了,不过是从一个冰库到了另一个冰库,没什么变化。 大顺国历一百三十年。 现在莫愁才知道这里竟是李自成建立的大顺国。她暗暗发笑,这现代人忽悠,前人也不差,胡编乱造。李自成建立的大顺何时经历了这么长时间,还一百三十年呢?简直是胡说八道。不过也好,不用整日见到摔着辫子的八旗了。呜呼哀哉的玄烨,可没有出头之日了。 站在宫殿前,莫愁打量着四周,可真够冷的,简直比的上贫民窟了。这殿独门独户,院落很大,但杂草丛生,乱蓬蓬的在袅袅的风中丝丝颤抖着,班驳的墙壁,青黑的屋檐,一副破败的景象。 几天来,莫愁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看看这里,瞧瞧那里。小莲好奇的看着她,小姐醒来后,好象变了个人,虽然还是有些淡然,却开朗了许多,不似前些除了画画,就是看书,起码能出去走走了。 这天,莫愁对小莲说,要将院落里种些菜和花,菜的可以自己吃,免的还看那些内侍的眼色,花呢,可添几分生气,也好为这院落装扮一下。 可这提议差点让小莲掉了下巴,“就我们两个。”莫愁早不让她奴婢长奴婢短了,开始小莲还不适应,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毕竟这个我字比奴婢好说极了。 “当然了,不过,如果你能请动别人的话,那我更开心了。” 小莲苦笑的一下,“那种子怎么办?” “当然是你了。”莫愁玩味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走了。 “又是我。”小莲嘟囔着,也走了。 莫愁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小莲回来,只见她脸涨的通红,还有泪痕,衣服也凌乱不堪,“你怎么了,打架了?”莫愁见她这样,好奇的问。 不问不要紧,小莲一听,顿时委屈的哭起来,莫愁明白了,她抱住小莲,拍拍肩膀,“对不起,是我的不好,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去了。”这宫里踩低就高的规矩她懂,就如在公司里,每日里小心翼翼的做事,小心翼翼的做人,但还是免不了受委屈,只因为你不是红人。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莲抬起头,急急的辩解道。 “算了,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我们要实施我们的计划。” “计划?”小莲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莫愁好笑的用手点了点她的头,就是种花,种菜啊。小莲这才恍然大悟,笑了起来,就如出水芙蓉般的清新,真是个孩子。 这计划实施起来可真难,首先要除草,然后播种,再施肥,浇水。好在莫愁上大学前,一直在农村待过,这些活对于她是小菜一碟。就是这具身体太胖了,干点活就累的气喘吁吁的,不过也好,不用健身,就可以减肥了。 看着莫愁卷着衣袖干着,小莲夸道,“小姐长的可真白啊。”莫愁看了看裸露在外面的胳膊,真的很白皙,就如藕一般圆润。她知道小莲皮肤微黑,总是想放设法的掩盖着,边笑着说:“白有什么好的,那比得了你啊,那是健康。我羡慕还来不及呢?”她又神秘的朝小莲眨眨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种菜,种花吗?” “小姐不是说了吗?种菜为了吃,种花为了好看吗?” “实话告诉你吧,我要把自己变黑,和你一样才好看呢。” “是吗?小姐,我好看吗?” “当然了,不是说物以类聚吗?我这么好看的人结识的能丑吗?”说完,莫愁哈哈大笑起来。 小莲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见她这么开心,也很高兴,跟着笑了。这样的小姐太好了,虽然以前也不错,但哪比现在开心啊。 就这样干了好几天,终于播完种,莫愁嘟囔着:这可是我来这里做的第一件事,希望能有个开门红。如果成功的话,那可以说我的长征之路已迈了第一步。 莫愁还在两棵大树间做了个秋千,树旁种上了青藤,种上了牵牛花,待长成后,青藤和牵牛花就会将秋千围绕一圈,翠绿的叶子,紫的花朵,点点相缀,自然屏风,想想都觉的很美。 她又将屋里重新布置了一下,将桌子放在中间,书架放到左面,然后将梳妆台放在右面,旁边放了盆花,种的是自己喜欢的兰花,花开后,细长的叶子,弓形弯曲,包裹着白色的花瓣,晶莹滋润,幽幽清香充溢满屋。莫愁最喜欢李白的那首《为草当作兰》: 为草当做兰,为木当作松。 兰幽香风远,松寒不改容。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安慰自己的理由。 接着,她将废弃的布头按不规则的几何图形缝成桌布,盖在桌子上,上面摆上茶杯。又用丝线缠绕用过的瓶子,红的、黄的、紫的、绿的,编成五个小小的中国结,准备插些种的花朵。 她将布头剪成一块块,缝起来,添上棉絮,做成可爱的小兔、小狗,或小人;又找来三块不大不小的木板,画上花草,日月,或山水,或仕女,然后让小莲放在屋外晒上两三天,色不掉了,边挂在墙上;还用杂草制成些小饰品,和那些用布头做成的小动物或小人挂在一起,倒也有几分趣味。 最后,她把纸做成珠子,涂上不同颜色,用丝线串在一起,又绑了一串小铃铛,挂在窗棂上,当微风吹过,铃铛清脆的响着,那声音,在莫愁听来,就象小鼓敲击着心头,发出的是自己的渴望、憧憬…… 小莲都傻了,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小姐,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以前小姐好象除了看书,就是画画,从来没有做过这些精巧的东西,是她身藏不露,还是什么?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渐露出恐惧的目光。 莫愁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想什么,可能以为自己鬼魂附体了,她轻笑着:“你瞎想什么,我会的东西多着呢?如果你都知道了,我还怎么当小姐啊。” “是,是。”小莲点头如捣蒜般。莫愁见状,取笑道,“慢些,别把头点下来啊。”小莲听了,嗔怪撇着嘴说道,“小姐就知道欺负我。” 一天天过去了,莫愁每天除了和小莲给这些花、菜浇水外,就是看看书,或画画,或写字,过的倒也惬意。 第2章 隔墙送过秋千影(一) 六月的天。 稍稍有些热,不过,还好有两棵大树,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射进来的阳光竟有几分凉意。院子里一丛一丛的草地,五颜六色的鲜花点缀其间。俯身望去,叶子上还有露滴在闪。 莫愁坐在秋千上,摸着青藤的绿叶,闻着淡淡的花香,伴随着泥土的清新,似乎心静了很多。 她远远望着屋里,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小莲,这人很好,只是罗嗦了点,就如昨日。 昨日,二姐突然来看自己,穿着绯红留仙裙,梳着薄如蝉翼的发髻,插的是镶着八宝金玉钗,领着心腹宫女草蔓,袅袅而来。 来后,将四周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问道,“这一切可都是你想出来的?”莫愁点了点头。却见她阴沉着脸,冷冰冰的扫了自己一眼,专横的断喝一声:“你还好意思承认。”说完,径直进屋居中而坐,压着火又笑着说,“小妹,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有这心思,就应把它放在皇上身上,而不是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东西上的。” “小妹陋质姿色,怎和二姐相比,有二姐就行了,何必再多妹妹一个呢?” “唉,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爹爹把你放进宫里却不管你,可你想过没有,这皇上的宠爱怎能是当臣子所能驾御的呢?” “姐姐此言差矣,妹妹怎敢对爹爹不满,只是觉的自己这等姿色也帮不了姐姐什么忙,还不如在这里安分守己的好。” “你啊。”二姐瞥了她一眼,喟然一叹,只不过略带着丝丝笑意,接着,她又转向后面的草蔓,“也罢,草蔓,把我带的布料给三小姐留下。”然后,站起身,“小妹,那我先走了,这料子你好好用,不够再给姐姐说,姐姐别的不敢说,这点东西还是拿出手的。” 莫愁听后,心里暗暗冷笑,但面上还是很谦和,“多谢姐姐牵挂了,妹妹记下了。” “对了,妹妹,这些布料你做些衣裙,过几天也好去赴那宫里的庆宴。”她走了几步,突然微微转向莫愁,斜视她说道。 二姐走后,小莲翻了翻,又指着前日领来的布料,撅着嘴嚷道:“你看,人家剩下的都比我们新。都是宫里的娘娘,为什么把挑剩的给我们啊。” 莫愁拿着抖了抖,笑着说,“别生气了,这不是有了吗?这叫有福之人不用忙,天上自然掉馅饼。” “是啊,是啊。要不是二小姐,你那馅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呢?”小莲嘟囔着,接着又说:“不是我说你,小姐,难道你真想一辈子老死在这里吧?” 莫愁的眼睛霎时变的暗淡,拉起小莲的右手,声音轻轻的,如呓语般说道:“小莲,我知道苦了你,象你这般容貌,若跟了其他主子,早就出头了。可现在,却与我待在这冷宫里,苦一辈子,我真过意不去啊。” 小莲吓得连连摇手,蒙蒙的眼睛仿佛罩了一层湿雾,“小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知道的。” 莫愁扑哧一笑,“哈哈,傻小莲,感动了吧,我刚才是不是说的很动人啊?” 小莲瞥了她一眼,恨恨的咬着嘴唇,“是,很动人,我都差点哭了。” 莫愁拍了拍她的肩膀,“振作起来,我的朋友。”然后神秘的一笑,“要不,我们想想办法,如何将这些布料做成衣裙。” 小莲脸色一亮,“好啊,你终于想明白了?”她知道小姐鬼点子多,总是语不惊人不罢休,这衣裙做出来,肯定惊艳,说不定小姐也就翻身了,她仿佛看到了光明大道正向自己招手呢。 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绿幽幽的光芒,神色恍惚,眉眼里开出花似的绽放着,莫愁敲了她的脑袋一下,“醒了吗?还做梦啊。” 接着,她把送来的和领来的放在一起,细细瞅着,“二姐送来的虽然新,但颜色太艳,还不如这领来的。” 听后,小莲挑了挑弯眉,还好吧,这小姐审美观也太不和常人一样了。这宫里谁不打扮的和花似的,她倒好,还嫌颜色鲜。怪人,真是怪人。小莲不由的连连摇头。 “你呀。”莫愁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取笑道:“这红配绿倒新鲜,可那是狗屎臭,你总不想让我顶着狗屎跑一圈吧。” 小莲脸涨的通红,一跺脚,把脸一别,“小姐好坏,不理你了。”莫愁见状,笑着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所以,我想自己设计一下。你来帮我怎样?” “小姐,我……”小莲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话你就说吧。” “你知道这宫里设宴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总不会是庆祝我变瘦了吧。” “呸,小姐别闹了,我可是认真的。”小莲气嘟嘟的说:“我听人说,是款待刚刚回宫的二王爷,宫里的嫔妃差不多都去,可……” “是不是有可能不让我去。” 小莲点点头,“恩,她们都是这么猜测的。哼,狗眼看人低,听的我差点想撕烂她们的嘴。” “那可不行,如果她们找我的话,我还要帮她们一个个把嘴缝好,多累啊,想想都后怕。”莫愁皱着眉头,苦着脸说道。 “哈哈。”小莲笑着说,“小姐,你总能让我高兴起来。我不撕不就行了。” “还是你可怜我。好啊,别管她们。”莫愁摆摆手,“我们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做衣裙吧。” 说完,莫愁细细想着,好歹她学的是服装设计,不过,这现代的好说,古代的就稍微难了,不能太开放了,也不能太严实了,自己刚刚减的这胸脯是胸脯,屁股是屁股的身材,也该露露才好。 最后,她将灰色的衣料做成复裙,隐隐露出绣着梅花的红色抹胸,花瓣层层叠叠,然后,裙摆处绣上几朵白色玉兰花,下缀墨绿的树叶,再点缀上几只蝴蝶,人一走,就如翩翩起舞,好不精致。 现在,小莲正在房内绣着呢,而自己也享受下这美好的时光,哼,她突然想起二姐的话,我才没那么傻呢,争宠,这是你们古代人干的事,想我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还为这个大打出手,也太掉价了。等我玩累了,我找块豆腐这么一撞,说不定就回到现代了,然后把经历这么一说,赚了千把万的,就够我吃一辈子的。不过,这话有说回来了,我买的那块玉佩怎么醒来时,一直没看到呢,不会是小莲藏起来了吧,到时可要问清楚了,说不定它就是开启时间之门的钥匙。 突然,殿外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好象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小喜子。我多日不来,这冷宫竟有人住了。”说话的是象是个年轻人,声音沙哑,带着丝丝慵懒。 “王爷,我听说是太师的三女儿住在这里?” “奥,可是传说才华横溢,长的象无盐的那个?” “是,王爷。” “有趣的很,这等姿色,皇兄怎么会纳入宫呢?” “王爷有所不知,这太师不惜以死相逼,非要皇上要他女儿,皇上没有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哎,皇兄可真可怜啊。”说着,声音飘的越来越远,听不见了。 这时,小莲出来了,拿着裙子,炫耀的说道:“小姐,我已经绣好了。” 莫愁一下跳下来,拍了拍屁股,笑着说:“我就知道小莲勤快,这么快就绣好了。” “还说呢,我绣的眼都花了,小姐真会欺负人啊。”小莲皱着细眉,不依不饶的说。 “好了,好了,我来补偿不行吗?” “什么补偿?” “那我给你做莲子羹,总可以了吧。” 小莲莞尔一笑,“那还差不多。” “你竟耍我,看我不痒你。”说完,莫愁做出胳肢她的样子,吓的小莲啊的一声跑远了。 第3章 隔墙送过秋千影(二) 冷宫外。 柳色青青,波光粼粼。湖面上墨绿的荷叶簇拥着,在稀疏处,有几朵荷花露出了花瓣,甜甜的开着,娇羞了花容。片片花瓣,如江南冰绡,细腻柔软,裹着的是鹅黄的花蕊,发出的是幽幽的清香。 每次莫愁坐在这里,观赏着景色,总是会想起一首词“游女带香偎伴笑,争窈窕,竟折团荷遮晚照”,记的自己曾去过南方的小镇,那里的荷花开的很好,墨绿的荷叶、粉红的花瓣,浓浅相宜。还有几只小船穿行其中,嬉闹声连连不断。 这时,小莲匆匆赶来,“小姐,绿竹殿的公公传旨了,说要小姐晚上赴宴。” “是吗?”莫愁很奇怪,这皇上对自己一向是不闻不问的,这会怎么想起让自己赴宴了。不过,既然说了,也只有照办了,她现在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这可是孔老夫子教导我们的。 “走,我们也该拾掇拾掇的了。”说完,莫愁带着小莲回到冷宫。这才发现,小莲早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待她坐定,小莲便给她梳妆打扮起来。不一会,莫愁就从镜子里看到另外一个自己,肤如凝脂,眉淡而细长,微微上挑。也许,是脸瘦的原因,眼睛看上去似乎大了些,蒙蒙的就如薄雾,久久无法化开。嘴唇轻轻抿着,象熟透的樱桃,透着鲜艳的色彩。梳着百花髻,发髻如花瓣盘旋而绕,插了件白玉兰花钗,穿上了早已绣好的衣裙,素净的色彩,平添了几分淡雅。 “小姐,你真好看。”小莲眉开眼笑的说,“哼,看那些人还怎么说。” 莫愁摇了摇头,充其量也就算个清秀吧,但她还是好脾气的笑着说,“那今晚我们好好的表现了。”然后做了“v”手势,嘴里喊着:“成功,成功,莫愁必赢。”小莲也在一旁茫然的迎合着。 夜晚,很快就到了。 月色如水,泻在铺着红毡的官道上,竟有种美仑美奂的感觉。莫愁带着小莲来到绿竹殿,这里已是灯火通明。 绿竹殿,是因竹子多而得名的。轻风拂过,片片的竹叶,在婆娑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旁边的芭蕉冉冉,长长的叶子舒展着,几乎触到地上。 她们来到殿内,里面是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莫愁找了个偏远的地方坐下。 这时,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舒妃娘娘驾到,王爷驾到。”莫愁暗笑,这古人的肺活量可真好,这么长的一段话,竟不喘口气,也不怕憋着。 皇上入座后,宴席也就开始了。莫愁坐在那里,很无聊,边偷偷打量着众人,皇上看上去二十左右,长的清秀儒雅,不过坏就坏在一双桃花眼,一看就是个花下也风流的人。那舒妃,笑颜如三春桃李,清新甜美,穿着云霞般的江南丝帛,长裙及地。莫愁特意看了她两眼,心里打着分,看样子,就给九十八分吧,就是不知性子怎样,不过看着比二姐顺眼多了,怪不得二姐妒忌的要命呢。再看那王爷,剑眉郎目,尤其那时时弯的嘴角,笑起来更有几分不羁。 这古代的节目很单调,演来演去也只有舞蹈、杂耍两种,那象春晚,花样多,若出来个偶像还能尖叫几声,掀个高潮。可现在,你敢吗?除非不想要脑袋了,要不只能干坐在那里。看了许久,莫愁实在感到无趣,便偷偷的溜了出去,也好散散心。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少了那浓重的脂粉味,一切都变的清新。 莫愁站在那里,四周空落落的,忽然有一种莫明的寂寞,原来觉的美妙的月色也有了一层淡淡的惆怅。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 在以前,她也曾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那是在大学的时候,雷是她的同学,他们总是默默注视着,清澈的眸子看透隐匿在露水的心意,视野的迷蒙是来自内心的颤栗。可“花非花,雾非雾,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毕业时,雷却残忍的告诉自己,他根本没有喜欢过,只因容貌。当时她觉的心轰的一声碎了,无法拼成了完整的画面,再也忍不住,哭了,很伤心。从那以后,她在心里设下了密密的网,惟恐受到更深的伤害。对她而言,仿佛倦了、累了、哭了、笑了,都走不出那层网,就算春去秋来,花开花谢,也不过是平添了无限惆怅和感伤。 虽然也曾迷恋过穿越的书籍,也曾向往过能有一个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能全心全意的对自己的人,可她实在不敢再让破碎的心再次更强烈的撞击,只有永远的逃避,逃避。 想着想着,有种难言的情绪紧紧揪着心底,久久无法散去,她不由的轻吟道:“ 眉眼流韵诗无声, 尽将清香寄远风。 一晤执手从兹去, 从此夜夜数落星。“ 突然,身后传来沙哑,略带磁性的声音,“好一个尽将清香寄远风。但不知这清香是何等佳人?” 莫愁有些恼怒的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站着一个人,竟是二王爷。 莫愁连忙跪拜:“嫔妾拜见王爷。” “你可是贾氏?” “是。” 接着,又听他说:“早听说娘娘才华出众,现在看来,倒也名不虚传。” “王爷见笑了。” 王爷一笑,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低低说道,“这里还真是清净,本王听娘娘诗中竟有几分伤感,可是为了皇兄?”说着,他看着高高的红墙,俊秀的面容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忧郁,那样神情就如摇曳的竹林,让人琢磨不定。 “嫔妾不明王爷的意思,这诗不过是嫔妾想起以前见过的昙花,而做的,与皇上无关。” “昙花?” “是一种很美的花,可惜的是它只开一夜,才有了昙花一现的说法。” “昙花一现?”他不禁一怔,瞬间微微一笑,“就如这皇宫,看似繁华,不过是白骨堆积,何来的艳羡呢?” 莫愁很诧异他的话,她早听小莲说过这王爷风流成性,游山玩水,不务正业,碍于太后的宠爱,皇上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看来,这人还真不可貌相,想他平日里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 “我见这宫中,自在的也只有这些花草了。”他抚摩着竹叶,感慨的说道。 “未必,想这宫里的花草,那个不是被修剪过的,若论起自在来,嫔妾认为还是那些野草野花的好。”莫愁冷冷的说道。 “也对。”王爷看着她不凉不热的神气,良久才自失一笑,“本王觉的象娘娘这样的人不应待在宫里,这里并不是你的去处。” 莫愁怅怅的望着殿外,“可这进来了又怎能出得去呢?”然后,她又转向王爷,“想必,这里也不是王爷所愿待的地方吧。” 那王爷似乎颤了一下,又似乎很平静,目光流动,久久没有说话。莫愁见他不说,也不再言语了。 这时,有内侍跑过来,看了一眼莫愁,跪倒对王爷说,“王爷,皇上正四处找你呢,请王爷速回殿内。” 王爷转身说道,“本王现在有事,过几天,一定还会找娘娘讨教的。” “王爷此言差矣,这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还是避讳的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王爷喃喃的说道,边随着内侍走了,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见莫愁仍站在那里,孤寂的身影在一地清晖下,异常冷清,轻叹一声,才踏步而去。 莫愁站在那里,想着他的话,他为什么要那么说的,是自己的淡然,还是有着同病相连的痛楚。 这时,小莲急匆匆跑来,“小姐,你跑到那里了,让我好找啊。” “有事吗?”莫愁回过头淡淡的问道。 “刚才,舒妃说你琴棋书画十分了得,要你表演一下,二小姐也很赞同,可找了半天都不见你人影,皇上大为生气,说……” “说什么?”莫愁也是一惊,不会要杀我吧,可玉佩还没找到呢?我可不能就这么玩完啊。看来,舒妃是见自己溜走,才抓这个机会,好好打击二姐的,哼,刚才还给了98分,现在看来一分也不值。 “说要降罪于你。”小莲停了一下,“后来,王爷回来,说你不胜酒力,让宫女送你回去了,皇上才消了气,却将你的绿头牌撤掉。” 莫愁傻了,“将绿头牌撤掉”什么意思,就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这香蕉扒拉的,竟这么歹毒。哼,谁怕谁啊,等我找到玉佩,我就跟你拜拜,看能把我怎样? “二姐怎样?” “还能怎样,气的差点把我吃了,你没见她的眼神,现在想来,都可怕。” “哈哈。”莫愁大笑起来。 “你还笑呢?我都要哭了,本来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难道你还想等皇上下旨砍我们的头吗?”说完,莫愁拉着她,回到了冷宫。 第4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一) 坐在王府里,莫愁恍然如梦。 她没想到,二王爷竟向皇上要了自己,连太后也出面了,当然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的。不过,这么一闹,倒让她脱离了皇宫这个苦海。当然,这里面还有个缘由,那就是贾太师以告老还乡为代价。想想,这江山美女都得了,那桃花眼能不答应吗?美女当然是小莲了,皇上提出让小莲以养女的身份在宫里当常在娘娘,也是,美女谁不要,除非近视眼,看谁都有朦胧美。 可说也奇怪,来到王府也有两个月了,却连王爷一眼都没见到。呸,呸,呸,莫愁连连淬了三口,想什么来着,王爷不过是可怜,才让我脱离苦海,难道还认为人家看上你了。真没羞,好个花痴,自己不是早已心静如水了吗? 不过,她还是从画眉口里知道王爷叫李毅,画眉是自己现在的丫头,就如画眉鸟,声音清脆悦耳,就是话太多,和小莲一样。 两个月来,自己搬了三次房,从一开始的正院,到侧院,又到后来的独院,听说是侧妃素心的吩咐,也是,皇上并没赐婚,所以说,在这里充其量只是客人。莫愁苦笑了一下,其实,从穿越以来,她不是一直就是客人吗? 这独院居王府的西北角,是个很清净的地方,穿过青黑色的小路,入走廊,窗棂雕刻的精巧细致。尽头是圆门。又是青黑色的小路,不同的是,两旁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香气浓郁。 房子不大,布置的很简洁,正中是唐伯虎的《 山路松声图 》,就是不知是不是真迹,如果是,回去时可讨来,收藏也行啊,若缺钱时,还可以到黑市上拍卖,说不定就是亿万富婆了。两侧是洒金对联,上写八百里湖山,知是何年图画;十万家烟火,尽归此处楼台。窗下是紫檀花架,上有插着几枝菊花的古瓷花瓶,忘了说了,现在已是初秋时分了。花架旁是大书案,堆积着许多书册和画轴,门边有一香炉,形状奇巧,正吐着袅袅香烟。 “小姐,你能不能说点话。我都快闷死了。”一听就知道是画眉鸟开始叫了。 莫愁再次叹口气,轻轻揉了揉耳朵,“你还闷,都说了半天了。” 接着,倒了杯茶,递给她,“要不,喝口水,再继续说。” “哼,”画眉把杯子往桌子一放,“正因为都是我说,才闷吗?要是你也说的话,我能渴吗?”说完,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这丫头,竟敢犟嘴,唉,这又怨谁呢,都怪自己脾气好,宠的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丫头比小莲强,嘴巴赶趟,如此下去,自己也能练练嘴皮子,就如星仔,不是跟妓院那群老鸨们对骂练出来的吗?现在,有这个现成的不用,那不是傻子吗?想着,莫愁嘿嘿一笑,颇有玩味的看着画眉,这时,画眉没来由的打了一阵冷颤,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吧,想听什么?” “你就说说那宫里的事吧?” “我不是说了千百遍了吗?你还听,就不怕听出茧子来。”莫愁感到很不耐烦,没好气的说。 “哼,我才不信呢,难道小姐入宫以来就没见过皇上,没和皇上说过话。”画眉撅着嘴,尖尖的,倒真的象鸟的嘴巴,莫愁扑哧一下乐了。 “见过,”这时,画眉不由的把头凑过去,眨着眼睛,莫愁忍着笑,继续故弄玄虚的说道:“皇上长的很帅,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笑起来,有种阳光明媚的感觉。特别是他那细长的手,看上去那么精致。”说着,莫愁眼前浮现出来雷的样子。阳光,略带点冷漠,那细长的手,正是他过了钢琴10级最好的凭证。好痛啊,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心在颤抖,过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自己还是无法平静。 “是吗?”画眉带着羡慕的眼神中闪着熠熠光芒,花痴般的裂着嘴,就差流下哈喇了。莫愁禁不住敲着她的头,“醒醒吧,看清楚了,”然后身子略微一闪,“擦擦嘴,都快流出来了。” 这时,画眉用手粗粗一擦,接着又用艳羡的嘴巴巴结道:“那皇上和你说过话来吗?” “说过。”莫愁叹了口气,又一个花痴。 “说什么来?” “平身啊。”莫愁哈哈大笑起来,心情也高涨了许多。画眉这才知道上当了,气的就要胳肢莫愁。 突然门外,传来沙哑的声音,“怎么这么热闹,看来小王来的不是时候啊。” 莫愁和画眉连忙停下嬉闹,正了正身,跪倒:“民女见过王爷。” 李毅走进来,看了她一眼,“起来吧,这王府不比皇宫,没那么多规矩。”说着,边坐下来。 “画眉,给王爷看茶。”莫愁连忙吩咐画眉,这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再冷淡,也不会跟肚子过不去啊。 “不用了,画眉,你先退下,我和贾姑娘说几句话。” 画眉走后,莫愁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什么意思,他要赶自己走,不会吧,难道真的要流落街头?那我干什么呢?讨饭,抹不开面子,当小偷,三只手还没长成,唉,看来我是百无一用啊。 “坐吧,站着不累啊。”李毅好笑的看着她发呆的样子,温和的说道。 待她坐下,“我皇兄真的有那么帅吗?”李毅突然问道。 莫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暗暗叫苦不迭,臭画眉,这不是给我找事吗?我又不能告诉他,我说的不是皇上,是我初恋情人,该怎么回答他呢,真叫人为难啊? 见她还在沉思,李毅默默的收回目光,咯咯一笑,说道:“看来,是我错了,不该将你带出皇宫。” 说完,他缓缓站起来,准备回去。莫愁连忙起身,辩解着:“王爷,你误会了,我不是哪个意思。”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李毅回过头来,“我会向皇兄说明一切的,你放心,说不定几天后,你还可以回去的。” 莫愁一听,急了,连忙抓着他的胳膊,“不,我不回皇宫。” 李毅身子微微一颤,转过头来,看着她的手,莫愁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连忙放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 李毅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愿回宫,那还是请贾姑娘暂时待在王府,待贾太师回乡安顿好了,小王自然会送你过去的。”说完,把门关好,大步而去。 莫愁傻站在那里,这是演的那一出啊,让来就来,让走就走,敢情把她当成打包成箱的物品了,也太没人权了。也对,好象古代还没人权这个词。不过,好歹问问也行啊,想我二十一世纪来的人,还怕找不到一口饭,她好象忘了自己的担心,踌躇满志的望着墙上挂的画卷,盘算着要不要拿走,还有那副对联,看上去象是徐文长的字迹,也很值钱吧,要不一起拿走。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画眉那唧唧喳喳的叫声,把她从美梦惊醒。是啊,那好象都是人家的,自己拿走了,不就是偷吗?难道这窃书不是偷书吗? “王爷临走时,让我给你端来莲子羹,说看你有些疲乏,该补补身子。”画眉将手中的莲子羹放下,暧昧的一笑,“看来,王爷对小姐真的很关心啊。” 莫愁瞅了一眼莲子羹,没好气的说,“你胡说什么呀,那有的事。” 画眉拉着她坐到椅子上,把碗推到她面前,“是,是,我胡说行了吧,再不喝,凉了可不好喝了。” 莫愁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心里思量着,这又是干什么?刚才还冷冰冰的,现在又热乎乎的,这一冷一热,还真怕感冒了。突然,她灵光一闪,明白了,这是先礼后兵,给你个甜枣,再打你一棒子,这小样的,以为换了法,我就不明白了。错,错,大错特错。我清醒的很,不就是想把我送走吗?好,那我就让你送送看,我不搞的这王府鸡犬不宁,我就不姓贾,不对,应该是不姓甄。 第5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二) 莫愁这几天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去,倒不是她忘了自己发的誓言,只是曾设计的方案,在细节上还有些欠缺,让她无从下手,搞不清到底用那个好了。 第一个是学小燕子,大闹皇宫,可这里毕竟不是皇宫,而自己也不是住在淑芳斋,结果一天就驳了,她也曾带着画眉,在这王府转悠,想找个出气筒,顺便扩大战果,殃及王府,可没想到,这里仆人、丫头什么的,竟大眼不瞧她一眼,搞的她只好灰溜溜的又回来了,看来这真是化力气为糨糊了。 第二个是学日本鬼子进村,可这招,一想出来,就被莫愁给否了,一来自己最痛恨的就是日本鬼子了,这当狗当猫,也不当鬼子,当然,万不得已,还是不当狗猫什么的。二来是没有枪,古代倒有长枪,可此长枪非彼长枪,又不能射子弹。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卖国啊。不过,这好象与卖国也没多大联系。 第三个就是学那些江湖人士,拿剑扛刀,冲进王府,如切菜砍瓜般杀个落花流水,可好象自己不会武术啊。不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愁终于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就算有那贼胆,也没那贼条件啊。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那个多日不见的王爷又来找她了。 这时,莫愁正给画眉讲唐太宗的事情呢,正讲到唐太宗以魏征为镜,警示自己。画眉听后,疑惑的问道:“这镜子能照人吗?”然后摇摇头,惊骇的缩了缩脖子:“想想怪吓人的。” “为什么?” “你想,这人站在前面一照,本是镜子里应该是自己的样子,却照出来别人的模样,好看还行,那如果是丑八怪,那还不吓死。” 莫愁泄气的叹了口气,“唉,朽木不可雕也。” “小姐,你怎么那么说我呢,我好歹的是个姑娘家呀,怎么可以说我是个木头呢,你看,木头有我好看吗?”画眉别过头气,不理她了。 “好,好,木头那如你好看啊。”莫愁赔笑说道:“那我们现在继续说,好吗?” “好啊。” “这唐太宗还有一句名言,就是水能载舟,也。。。。。。” 还没等莫愁说完,画眉笑着跳起来,拍着手,“这句我知道,我听王爷常说,水能载舟,也能。。。。。。”接着她歪着头,想了回,又说道:“也能煮粥。对不对,小姐。” “高,高,实在高。”莫愁听后,“扑”的一声将嘴里的茶水全喷到画眉的身上,然后笑的东倒西歪,含含糊糊的说着话。 画眉顶着满脸的茶水,茫然的看着她,“又那么好笑了,王爷说的时候,可没笑成这样啊。” 这时,门外也传来爽朗的笑声,“你这画眉啊,我看应该叫鹦鹉,就算鹦鹉,也是个傻鹦鹉。我什么时候说过那话来啊。”说着,走进一个人。 莫愁勉强憋着笑,拜了拜,心里去暗暗嘀咕:这王爷肯定是属泥鳅的,要不然总在人家不防备的时候出来,还来无影去无踪的,就象前次吧,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长时间,听到了多少。 “怎么我一来,就静了,看来,我这王爷还真不受欢迎啊。” “王爷说笑了,这种玩笑话,只怕辱没了王爷的耳朵,还是不听的好。” “是吗?”李毅静静的看着她,“其实,本王也很欣赏李世民,虽为皇上,却善纳明言,恐怕以后再难出现这样的明君了。”然后,他又低低的叹道:“皇上何时才能如此呢。” 莫愁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言语,心里却反驳道:有啊,玄烨就是一个,可被你们这个架空历史的大顺楞给打到地底下了,怪谁啊。 “看我把话扯远了,”他接着说道:“本王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父亲已安顿好了,我会过几天派人送你回去的,你也准备一下吧。” “是,多谢王爷了。” “那本王走了。”他又看了莫愁一眼,却见她仍低着头,边沉吟了片刻,才走出门外。 “小姐,你要走了,那我怎么办啊。” “你还留在王府啊。我看这王爷也不是狠毒之人,对你们还算和善。” “可我舍不得你啊。要不,小姐,你带我走吧。”画眉眼里含着泪,求着她。 “别哭了,”莫愁见她这样,心里也不舍得,边劝道:“好了,到时,我去求求王爷,也许他会答应的。” 听到这里,画眉才破涕一笑,“那我们就说好了,我先看看这饭菜做好了,肚子好饿,也该吃饭了。”说完,一蹦一跳的走了。 正当莫愁拾掇的时候,这王府里第二把手—侧王妃素心找上门来了。想来也奇怪,这王爷风流成性,什么青楼楚馆,秦淮花船,那都有他的身影,可这王府里竟只有一个侧王妃,再没有其他妻妾了,莫愁暗道,这不过是玩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把戏,想这王府显赫的地方,那些胭脂俗粉又怎能娶回家呢? 见她搀着丫头小桃的手,颤微微的来到房前,莫愁连忙迎上去,拜了拜,“民女见过王妃娘娘。” “起身吧。”王妃细细打量她一番,看罢,眉眼里竟舒展开来,苍白的脸色出现了几分笑意。 莫愁奇怪的看着她,修长而略嫌瘦弱的身子,脸色苍白的透明,美目透着浓浓的忧愁,一身密合色的衣裙,外套同色的比肩,正虚弱的搀着身边的小桃。 她们进屋后,王妃并没入座,而是环视了一周,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小桃,扶我坐下。”王妃坐了好,喘了会粗气,才对莫愁说道:“妹妹坐吧,姐姐就这身子骨,劳累不得。” 莫愁坐下,她接着又说,“你可知这房里曾有人住过吗?” 莫愁摇摇头,王妃诧异的说道:“他没告诉你。”然后,垂下眼帘,低低说道:“唉,这事,他又怎会告诉你呢?” 莫愁也听出来了,难道这房子曾有人住过,那是谁呢?“还请王妃说给民女,民女也好知晓。” “这房子曾住过一位姑娘,”王妃停了停,接着说:“不过,她比妹妹长的漂亮,也许性子一样吧,我总觉的有种相识的感觉。” 她喝了口小桃递过来的茶水,才又说道:“那是我进王府的第二年,王爷从外面带来一个女子,不知是这女子救了他,还是他救了这女子,总之,他们在一起了,每日里,王爷总会到这里,听她弹琴,做诗,我也偷偷看过,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妹妹也识字?” 莫愁点点头,“略知一二。” 素心自嘲的说,“你看我,妹妹可是这京都里的才女,我怎么想起问你识不识字来呢?我不比妹妹,虽然也出身大户,可从小只是学些女工,字却不识一个。那时,我真的很羡慕她,能快活的和王爷在一起说笑,而不象我一个月和王爷说不了几句。” “后来呢?” “后来,皇上来了,他也看上了那个女子,便求王爷让出来,可王爷能舍得吗?于是,皇上动用了太后,最后,那女子还是入了宫,可一直郁郁寡欢,两年后,就香消玉碎了。从那以后,王爷象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里沉浸在青楼里,虽不带回府内,但我明白,这不过是不想让我这个侧王妃难堪罢了。” “你却不同,是他第一个带回家,而且是太后应许的。看他把你从正院搬到这房,我就知道,他的心是收回来了,不过不是为了我。” 听她平淡却感伤的话语,莫愁明白了,她的虚弱是为那人忧虑的,古人说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也不过如此。 “那太后不是王爷的母后吗,怎么会答应呢?” “太后只是王爷的姨母,而皇上才是她的亲儿。”莫愁终于明白了,太后为何出面让自己到了王府,只是内疚,想那皇上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我听王爷,说你要回贾太师那里,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王爷的心意吗?” “是的,在这里,我不过是别人的影子,王爷在意我,只因我与那女子性子相似罢了。”莫愁淡淡的说道:“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民女要的是一个真心待我,包容我的人,能与我执子之手,携子之老的人。” “执子之手,携子之老?”王妃喃喃的说道,象是问自己,又象是问莫愁,久久没有言语,不过苍白的脸上渐生了些红晕。 莫愁看了她一眼,“花繁浓艳想容颜,云想衣裳光灿。新装谁似?可怜飞燕娇懒”,在这庭院深深的王府里,苦的不但是她,还有那个女子,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第6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这天,莫愁正想入睡,却听到画眉惊呼道:“王爷,你怎么来了。”接着,一个人影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莫愁连忙站起来,就见李毅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闯过来,一把抱住她,含糊的说道:“雪儿,你终于回来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了。就算天王老子我也不管了,我只要我的雪儿。” 莫愁挣扎着,企图从他怀里离开,却发现他抱的更紧了。灼热的唇噌着她的脸,呼吸喷在她耳边,痒痒的,使得莫愁浑身燥热。她连忙给旁边的画眉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将李毅拉开,却发现画眉早呆在那里了,两眼发直。 莫愁没有办法,还是自力更生吧。她轻声轻语的说道:“来,我们先坐下。”这时的李毅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莫愁一见,高呼有门。便使上吃奶的力气将她搀到椅子上,好重啊,这家伙也不知吃了多少好东西,明明看着不胖,怎么搀着这么沉啊,纯粹一个贼胖。 接着她又轻轻的将李毅的两个手从自己肩上挪开,放下。这才起了起身,好痛,腰都快折了,这要是再等上半了时辰,非得个腰椎盘突出不可。然后,她又晃了晃手腕,刚要离开,那知,那双魔爪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左手。 莫愁长叹一声,只好坐在旁边,耐心听他絮叨着:“雪儿,我知道你怪我把你送给皇兄,可你知道吗,我也不愿意啊。只因我从小母妃早逝,整个宫里也就姨母对我好,她把我从小养大,对我甚至比皇兄还好。见她来求我,我又怎能抹下面子来呢?”他微微一使劲,抓的莫愁哎呀一声轻呼,“是不是抓疼你了,是我不是,是我不是,别生气了。”他抬起头,醉眼朦胧的看着莫愁,弯弯的嘴角露出无邪的微笑,手轻轻的抚摩着刚才抓红的地方。 莫愁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抚摩着,心里却乱了方寸,雷也是这样的,那是自己和他踏青时,他总喜欢握着自己的手,轻轻抚摩着,柔柔的,痒痒的,扰起了心底的涟漪。她抬起头看着李毅的脸,不看不要紧,这细细瞧着,还真的有些象雷,那浓黑的头发,两道剑眉,一样薄薄的嘴唇,莫愁不由的伸出手来摸着他的脸,心里低声喊着“雷,是你吗?” 李毅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回来和我相见的。”说完,深深的吻下去,炙热的嘴唇仿佛燃烧着心中埋藏多久的深情。莫愁不觉意乱情迷,身体滚烫起来,仿佛一股热流不住地爆发出来。她的嘴唇不由的迎合着,他的舌尖顶着自己的舌尖,那种销魂的感觉,正如自己从书本看过古罗马诗人马夏尔曾如此描述那样:“象打破的酒坛一样很远便闻到香味,象蜜蜂群集的花园,象香水瓶,晒过的香料的味道飘在空气中,洒满香水的头发如芳香的花簇……”。 正当她沉浸在那种迷醉时,却听到李毅低呼:“雪儿。”这一声惊醒了莫愁,她仔细看去,吻自己的不是雷,是李毅,是大顺国的二王爷,她一把推开李毅,以极快的速度对着他的脸就是一个耳光,紧接着对自己的脸也是一巴掌,她要打醒自己。 李毅捂着脸,看着她,见她脸上那深深的红晕,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不要这样,你是不是怪我没给你身份,放心,我这就去找素心,告诉她,我要让你做正王妃,雪儿,你是知道的,我的正王妃一直为你空着。”说完,就要转身而去。 莫愁连忙抓住他,使劲一拽,结果没想到力气大了点,竟一下子把他拽倒了,只见他倒在那里,喃喃的说道:“素心,我不喜欢她,一直都不喜欢她。”说完,闭上眼睛,发出低低的鼾声。 可他不知道,就是这一句“我不喜欢她,一直都不喜欢她。”却如刀般割着莫愁的心,雷也说过这句话,那是在毕业前夕,也是个很静的夜晚,本来自己一直梦想的爱情就这样被雷的几句残忍的话给破灭了,从此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她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环视了四周,最后,将目光盯在门口那盆水上,这是刚才自己洗刷用的。她大踏步的走到面前,端起那盆水,便朝李毅泼去,顿时水流了一地,而躺在地上的李毅却只是打了个冷颤,再也没有动过。 莫愁还不死心,又恨恨的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家伙,很自大啊,以为人家都喜欢你啊,哼,告诉你,我这是为素心姐泼的,你不喜欢人家,干吗还娶人家,还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给谁看,你知道吗?这叫冷暴力,是犯法的。我贾莫愁,不对,不对,应该是甄莫愁,唉,都把我气糊涂了,管她什么莫愁呢,总之,我看不惯的,就要管。我看那雪儿离开的对,要是我,还不把你抽筋拔皮,卖到屠宰场里。”说着,还想去找盆水,让他好好的清洗清洗脑子。 “小姐,你。。。。。。”一直没出声的画眉这高音一出,倒给莫愁提了个醒,这是干什么呀,自己怎管起这闲事了。他不是雷,那句话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干吗发那么大的火啊。 “小姐,这怎么办?”画眉指着湿淋淋的,仍躺在地上的李毅问道。 是啊,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在这里躺一夜啊,这要是传出去,暧昧的谣言还算好的,万一生病受寒什么的,那可是谋杀王爷的罪名啊,要株连九族的。 莫愁想了许久,突然电光一闪,有主意了。她向画眉招了招手,画眉走过来,她凑过去低低的说道:“要不,你和我把他扶到前院,然后往地上一扔。” “不会吧?”画眉吓的愣愣的看着她,弱弱的问道。 “我还没说完呢?”莫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你大声喊,待别人走来时,你就说王爷喝醉了,掉到湖里,刚爬上来。” “行吗?”画眉怯怯的说道。 “怎么不行,要不你想个法。” “好吧。”画眉刚要扶李毅,突然,转身问道:“那小姐呢?” 莫愁心里恨恨骂道:这小鬼,还真不好骗。脸上却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嘛,当然闪在一旁了,毕竟我一个外人,出面总不好吧,再说了,我也不能抢你立功的机会啊。” 画眉很不情愿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莫愁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第二天,莫愁急急的收拾的东西。这时,画眉闯过来,说道:“小姐,你知道吗?王爷病了,御医说是受了风寒,需要静养。” 莫愁点了点头,继续收拾东西,画眉见她不说话,接着说道,“刚才王妃刚夸了我,说我护主有功,还说要赏我白银呢?” “小姐,你到底在听我说话吗?”画眉见莫愁没有吭声,急了上前就抓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正在收拾东西。马上脸色一变,“小姐,你这是。。。。。。” “走啊,我要离开王府了。”莫愁静静的看着她,说道。 “为什么?王妃并不知道是你做的,我也不会说出去的。”画眉急的连忙发誓。 “不是这个原因。” “那为什么啊?” “你想王爷将我当成雪儿姑娘,这时间长了,必然造成我、王爷、素心三人的困惑,既然这样,还不如我退出,成全他们,毕竟他们才是夫妻,而我只是客人。”莫愁摸了摸她的头,耐心的说道。 “可王爷反正要送你回去,你为什么不再等等呢?” “你认为经过昨天,王爷还放我吗?就算他放,回去,也不过从一个深院到另一个深院,那比的上自己出去自由啊?何况,这天大地大,还没有我容身之地吗?”莫愁抹去她的泪水,笑着说,“可惜,我不能带你走。不过,在这里,你不愁吃,不愁穿的,不是更好吗?” “小姐,我。。。。。。” “什么也别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说着,莫愁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如果王爷来时,你将这信交给他,他一切都会明白的。”说完,她拍了拍画眉的肩膀,“我走了,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 然后,背起包袱踏步而去。 后来听画眉说,王爷的确找过她,当画眉把信交给他后,他颤微的打开,上面写着三句话: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画眉还说,王爷呆坐了半晌,才起身。当她担心想喊他时,他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很好,只想去看看王妃。 这时的莫愁正走在路上,她昂首挺胸,阔步向前,真想大喊:“江湖,我来了。王府,bye_bye 。” 第7章 一叶扁舟轻帆卷(一) 来梅远镇也有一段日子了。 不似其他的穿越者,这天文地理、医学军事,还有那中文外文样样精通,就连美食美容也拿手,更别提化妆健身了,简直是个全能人才。而莫愁会的却很少,也就是那书画了,琴根本就没学过,棋呢,也就会下个跳棋,至于其他的,那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根本拿不出手去。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这穿过来还是个普通人。 她在这镇上闲逛了几日,经过几天的勘察,决定到这镇上第一大户梅府当丫鬟,想自己肩不能担柴,手不能挑水,也只有干这些了,毕竟,在古代,招女子工作的地方太少。不过,这梅府家财万贯,又是难得的大善人,经常为造福桑梓修桥、补路,还有灾年施粥,救济穷人,还算个好去处。 几天后,她便来到梅府,这打工的还真多。原来,梅府刚刚贴出告示,要为小姐招贴身丫鬟。 这梅小姐,神秘的很,每日里足不出户,只知其名,不见其人,这镇上的传说很多,有人说她长的很美,赛貂禅,比西施;也有人说长的很丑,就如钟无盐,见不得人。只因从未见过,猜测自然很多,但这一切却被一直噤口的梅府挡在了外面。 莫愁凑上去,看着告示,上面写着:要招一名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但会书画、刺绣的女子作丫鬟。看后,莫愁好奇怪,这招丫鬟怎么还非得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呢,难道这里面藏有猫腻。 莫愁报上名后,排在后面。经过对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一条件的初步筛选,结果够资格的很少,就几个人。 比赛的项目不多,共两个,一个是书法比赛;一个是绣品比赛。 莫愁先写了一首诗,写的是自己做的《君子兰吟》: 寻常叶茎寻常花, 苦也颓败乐也发。 一朝尊为花君子, 名高不屑百姓家。 接着,她绣了一副梅花图,淡红色的花瓣点缀在粗细不均的枝条上,有几朵簇拥着,围成一个大大的花环,也有的单独盛开着,有孤芳自赏的味道。片片的花瓣舒展着,花蕊摇曳着,看上去清雅极了。 最后是莫愁取胜。于是,管家把她领到梅老爷面前。莫愁抬着头,认真打量一眼他。 梅老爷坐在太师椅上,穿着黑色长衫,瘦削的脸庞,花白的胡须梳理的一丝不乱,嘴角处有着细密鱼鳞纹,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精神还算可以,只是眉头紧紧皱着,他拿了看莫愁的书法和刺绣,眉头稍微有些舒展,点了点头,轻笑道:“你的书法清秀、工整,每个字看起来有点象宋徽宗的瘦金体,而且这诗做的也很好,字里行间透着对兰花的喜爱。至于这刺绣吗?讲究的是灵活综合运针,还有花线劈丝粗细合度,看一副好的美术绣品来说,是以针代笔,积丝累线而成。但你这绣图在匀、顺上还有一点欠缺,不过,也算还行吧。” 说完,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莫愁,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瞬间脸色一沉,淡淡的说道:“虽然你的书法和刺绣都算得上上上之作,但对于做我女儿丫鬟这事,你并不合适,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莫愁很疑惑他的话,反问道。 “这。。。。。”那梅老爷沉吟片刻,才回答道:“恕我在直言,只因你的相貌。” “相貌?”莫愁听后,大为恼火,难道这选丫鬟,还要看美丑吗?看来,这古代和现代相同,求职时总会被告之需要五官端正,可这五官端正,又是怎样端正法呢?谁不是长了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有谁长的和别人不一样,多出一个器官来。看来,有句话说的不错,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可是,这长的丑就得禁闭一辈子,永不见人吗? 想到这里,莫愁刺拉拉的大声说道:“梅老爷,你的告示上好象没有相貌一说啊?” “没有吗?”他盯着管家问道。管家低着头,颤微微的说道:“没写上。” 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爹爹,都怪我,我一时疏忽,竟忘了告诉管家了,要责罚的话,就责罚我吧。” “责罚你有用吗?难道这事还能补救吗?” “当然可以,先把她辞退了,待明日,孩儿再去寻找,就不信找不出合适的人来。” 莫愁见两人不理自己,说些奇怪的话,边答腔道:“梅老爷,民女可以说几句话吗?” “你。。。”那梅老爷看了她一眼,不耐的说道:“你说吧。” “这读书人有百行,我见老爷也是读书人,怎会如此好色轻德呢?” “你这臭丫头,说什么啊,来人啊,还不拖出去,打一顿。”那年轻人大呼小叫道。 莫愁瞥了他一眼,见那人长的五大三粗的,一脸横肉,一看就是火暴之人。莫愁嘲笑道:“这位少爷,难道你不知道私设公堂是犯律法的吗?” 那人气坏了,抡拳冲上去就要打她,却见旁边一人把他拦住,喊了声“大哥。”然后转身对梅老爷说道:“爹爹,这位姑娘说话虽不中听,但也是我们有错在先,的确告示上并无相貌之说,再说,就算再去找的话,恐怕也很难顺心,要不,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好与坏就看她的造化了。”“好吧,就以你的意思办吧。”梅老爷冷冷的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位姑娘,既然你执意留下,我也不勉强了,但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说完,长叹一声,摇着头走了。莫愁看了看替她说话的年轻人,见他衣着华贵,但长相很平常,只是言谈举止上倒有些儒雅。他对自己笑了一下,说道:“我叫梅清远,这是我哥,梅清尘,你叫什么?” “甄莫愁。” 他点了点头,然后对管家说道:“那你带这位莫愁姑娘去见小姐吧。”说完,边拉着哥哥走了。 莫愁跟着管家来到小姐的闺房,在路上,管家欲言又止,最后,终于站下,问她,“小姐,你后悔还来的及,再想想吧。” “不用想了。”莫愁暗暗嘟囔道,还想什么,不就是当丫鬟吗?想我嫔妃都当过了,还害怕这小小的丫鬟。再说了,我倒想瞧瞧,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事,竟让人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当来到梅小姐面前,莫愁惊呆了。这梅小姐叫梅清歌,长的是天生丽质,苍白的脸色,大大的眼睛微微上吊,标准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圆润的嘴巴,性感而甜美。只是她腿脚不能动,整日里只能躺着或坐着。 这时,她坐在那里,正跟笼子里的鹦鹉说话呢,笑容可掬,天真无邪,她轻轻的说着:“点点,你闷吗?我很闷啊,整日里没人理我。” “点点,可惜你不会说话,要不然你就可以陪我说话了。” “点点,爹爹待我很好,哥哥们也待我很好,可他们忙啊,不能整日陪我。” “点点。。。。。。。” 管家走上前,必恭必敬的说道:“小姐,老爷给你找的丫鬟,我带来了,你瞧瞧吗?” “我不要什么丫鬟,我说过我只要点点,你没听见吗?”梅清歌的脸突然一下子阴沉下来,她慢慢的推开笼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管家扔去,尖锐的喊叫道。 那管家一闪,这杯子边向身后站立的莫愁飞去,莫愁愣了愣神,眼看杯子已到了眼前,这才一闪身躲了过去,谢天谢地,幸亏身子快,要不然还不破相吗? 这时的梅清歌才看到莫愁,莫愁清清楚楚的从她眼里看到鄙夷的目光,虽然一瞬即逝,接着就见她矜持的抬了抬头,冰冷的说道,“你就是刚找的丫鬟。” “是。”莫愁直直的盯着她,回答道。 “难道你不知道见了主人要说奴婢吗?”她训斥道,然后对管家喊着:“你从那里找了个这么丑的丫头,是不是想气死我。” 管家听了,连忙朝莫愁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回答道:“小姐,这丫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但她的书画和刺绣还算可以,老爷和少爷们也都同意了。” “什么?我爹和哥哥都同意了,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想让一个又丑又笨的人伺候我,” 梅清歌扶着桌子,欠身说道:“管家,你去把爹爹叫过来,把这丑丫头轰走,要不,我就绝食给他看。”然后,又拿起一个茶杯,做出要扔的样子,“还不快去。”管家见状,撒腿就跑,一会就没有踪影。 莫愁冷冷的看着她,见她盯着自己,“闹够了吗?还不把茶杯放下,你是很富,可也不能这么浪费啊。”说完,上前夺过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坐下,说道:“别瞪了,眼睛不疼吗?瞪了我也不走,我还真不信伺候不了你。象你这样,无理取闹,也就你家人能容忍你,你只知道自己心里苦,难道你家人心里就不苦吗?你爹爹想方设法的为了让你高兴起来,你不感激,还责怪他,这是你不孝,你对下人大呼小叫的,下人就不是人了,这叫无礼,想你这不孝无礼的人,就该有人教训教训你。所以,我不会走的,只要把你教育好了,我才会走的。” 她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梅清歌完全泄气了,低着头,一言不发。莫愁看着她,笑了,暗想,看来以后的日子又艰辛,但也充满挑战,我喜欢。 第8章 一叶扁舟轻帆卷(二) 几天过后,莫愁终于知道梅清歌这丫头为什么喜欢找漂亮的丫头了,因为她喜欢完美,就如对一个有缺陷的人来说,正常大概是她心底最真切的梦了。虽然她也很漂亮,但她要的是能成为一个漂亮有才华健全的女子,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筐里有烂杏,有所遗憾吧。 莫愁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改变她的审美观,在不厌其烦的多次讲述四大丑女的事迹后,又郑重的告戒那丫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以貌取人,应该用欣赏的目光对待任何丑女人,发现她们的闪光点。最后,她又加上了一句:“譬如我吧,更应如此。”结果惹的那丫头一阵窃窃的嗤笑。当然,在她们一场争论下,经过莫愁的恩威兼使,还是以那丫头失败而告终。 紧接着,莫愁又针对她的浪费习惯,进行了深刻教育。她决定讲一下车胤的故事,对话就这么开始了: 莫愁:我村里(怕那丫头不明白,进行了修改)有一读书人,他家里很穷,便逮了许多萤火虫来照亮看书。 清歌:那他为什么不买灯呢? 莫愁(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样子):小姐啊,你没听我说吗,他家很穷,买不起灯。 清歌(点了点头):那他逮了多少只萤火虫? 莫愁(摸了摸脑袋,)很多吧。 清歌(疑惑的看着他):那萤火虫能活多长时间,都死了怎么办? 莫愁(眯着眼睛,运着气,平静一下想拍她脑袋的冲动):再逮啊。 清歌(笑吟吟的样子):多麻烦啊。 莫愁实在忍不住了,正想发火,却见她正偷偷的眨着眼睛,贼笑呢?莫愁立刻明白了,原来她在耍我,边要站起来咯吱她,清歌见状,连忙求饶,“好了,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见她叫自己姐姐,莫愁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看来,以前对自己排斥已变成了接纳了,可见自己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不过,她还是抓住机会,继续教导道:“这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麻烦就大了,不是有句话一文钱难倒英雄吗?如果,你每天少扔点东西,少撕点东西,这钱就攒出来了,够那些穷人一年的生计的,明白了吗。”说完,她顺势拍了清歌脑袋一下,清歌捂着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待到莫愁为她脾气教导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丫头大笑后,突然脸色白的如纸般透明,嘴唇微微颤抖着,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莫愁惊骇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突然一个身影飞快闪过,来到梳妆台,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药丸,放入她的嘴里,并朝莫愁喊道:“快,拿水去。”莫愁这才醒来,连忙去倒水。 经过一番抢救,清歌终于恢复了原样。莫愁站在那里,疑惑着看正不住拍她背的梅清远,见他将小瓶递给自己,低低的说,“放好了,这随时用的。”莫愁点点头,转身放到梳妆台上。 待她回来时,清歌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梅清远轻轻的把锦被盖好,看了好一会,见她脸色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才起身要走。当他走到莫愁的身旁,轻声说道:“甄小姐,随我来,我父亲要见你。” 莫愁随着他来到梅老爷面前,奇怪的是,这次梅老爷不似前次那样冷冰冰的,而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朝莫愁点了点头,然后让梅清远出去,自己有话要与莫愁说。 “甄小姐,我听清远说了,很感激这阵你对清歌的关心,让她又有了笑容,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欣慰。” “清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腿一直都这样吗?治不好了吗?” “唉,要说起清歌的腿,还要怪我这老头子。”他痛苦的面容中露出一丝挣扎,“这事还要从十三年前讲起。当时,我从杭州做买卖回来,带回一个青楼女子来,做了我的妾侍。那时,我两个儿子也有十一二了。虽然,我夫人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很恨,恨我停妻再娶。可我没想到,她竟在我妾侍怀有身孕时给她下药,结果,可怜的清歌生下来就腿脚不能动,而且还有心揪之痛。她的母亲也因血崩在生下她后就死了。待我知道事情原由时,将我夫人关了起来。”他停了停,接着又说,“我愧疚清歌,所以想尽办法来弥补,可一切都晚了,上月,大夫给我说,清歌的心揪之痛越来越重,看来时日不多了。这丫头平日里和他二哥较好,她曾说过,要找个长的美有才华健全的女子陪她。于是,我们决定贴出告示找丫鬟,也好达成她这唯一的心愿。” “可为什么非要无父母,无兄弟姐妹的孤儿呢?”莫愁这才明白其中的原由,又是一部豪门恩怨,这有钱又什么好,都把那干净的世界给染黑了,染肮脏了。 “我也知道清歌的脾气不好,谁能受的了呢。只有这孤儿,无家可归,也许才受的了那气。甄小姐,你现在明白了这事情的原由,我希望你还和以前一样对待清歌,陪她走完这最后的时间吧,也算我这老头子求你了。”说完,就要下跪。莫愁连忙搀起他,说道:“梅老爷,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自然会做到的,再说,我也很喜欢清歌,她就如我的妹妹一样,我怎会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呢?”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梅老爷热泪盈眶的说道。 自从莫愁知道了一切,她对清歌更上心了。每日里,她变着法子哄她开心。只可惜的是,清歌的心揪之痛越来越重,刚开始,还是几天犯一次,现在,已是一天犯几次了,莫愁真的很担心,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少时间。 这天,梅清远又来看妹妹了,他朝着莫愁笑了笑,边来到清歌的面前,摸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心里一阵刺痛,“妹妹,今日,你想玩什么?” 清歌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门外,好久才说道:“哥哥,莫愁姐,外面美吗?” “美。”莫愁悄悄的擦掉眼中泪水,轻轻的说道。 “真的,我好想出去看看,就不知道我还有这个机会吗?”清歌寂寥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使的莫愁两个再也忍不住了,清泪还是流了下来。 莫愁想了想,突然,下定决心,郑重的说道,“清歌,你不是想出去吗?那我现在就推你出去。”说完,用企求的目光看着身旁的梅清远。 梅清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便出去推进来一个东西,竟是三国时期诸葛亮坐的车。看它粗笨的轮子,莫愁真怀疑是否能推动,这怎么比现代那个胶皮轮子好用,就连干了一辈子木工活的父亲做的也比它精致。想自己在农村时,父亲本想让她学些木工活,可她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考上大学,学了服装设计,记得母亲还劝父亲,别生气了,反正都是做东西的,一个样。 正当她想时,梅清远已将清歌抱到车上了。就见他皱了皱眉头,可能是嫌清歌太轻了,是啊,这几日,她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勉强吃些粥,能不瘦吗?莫愁看着他温柔的将被子盖在清歌的身上,心里一阵感动。虽然清歌不能如常人行走,但她有个疼自己的父亲,爱自己的哥哥,也许她真的该知足了。 现在已深秋了,也是个落叶的季节,夕阳西下,秋虫长鸣,菊花盛开,秀色可掬,一切都清净幽雅。 清歌贪婪的看着这一切,苍白的脸就如汉白玉雕刻的女仕般圣洁,她拉着哥哥的说,笑着说:“哥,别哭啊,妹妹真的很开心。我终于见到这么美的东西了。我真的很开心。” “妹妹,是哥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母亲的话,你也许早已嫁人生子了。”梅清远看着她,心如刀绞,为什么要妹妹,她才十三啊,还是个孩子啊。 “哥,说什么话,我不恨大娘,也不恨你,更不恨爹爹,这是妹妹的命,改不了的。不过,妹妹希望来生还要做哥哥的妹妹,好吗?” “好,我等着。”梅清远摸着她的脸,使劲点着头,仿佛要将这誓言带到自己前生后世,永不遗忘。 接着,清歌又拉着莫愁的手,“莫愁姐,真的很感激,你这些天陪着我,这些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我会永远记得的,我好想再听听你给我唱的那首《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你再唱一遍,好吗?” 莫愁含着泪,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然后,哽咽的唱了起来: 你的心情总在飞 什么事都想去追 想抓住一点安慰 你总是喜欢在人群中徘徊 你最害怕孤单的滋味 你的心那么脆 一碰就会碎 经不起一点风吹 你的身边总是要许多人陪 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 但是天总会黑 人总要离别 谁也不能永远陪谁 而孤单的滋味 谁都要面对 不只是你我会感觉到疲惫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 你的快乐伤悲 只有我能体会 让我再陪你走一回 这时的清歌慢慢的闭上眼睛,脸上的微笑让她显的那么平静,平静的就如孩童般安然入睡,静静的,无声无息的。 清歌去了,永远去了。莫愁望着她曾经穿过的衣服,曾经用过的东西,真的无法相信这一切,一个真真切切的人就这么去了。 她来到梅老爷面前,想告辞离开这里。而梅老爷却告诉她:“其实,我当初想找孤儿时,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做我养女。你一个大姑娘家,出门在外,也不方便,还是答应了吧。” 就这样,莫愁以养女的身份在梅家住下了,开始了她新的故事。 第9章 细算浮生千万绪 莫愁在梅家住了一段时间,实在无聊的很。想自己在现代,公司、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忙碌的每日里都找不到北。现在倒好,吃穿有人伺候,却烦的要命,看来自己真是丫鬟身子小姐命,来不得半点清闲。 这天,听说梅清远明日要去北方办事。若自己跟着去,既能旅游,还可散心,这么一举两得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对,说干就干,于是,她决定去找梅清远,求他成全自己的心意。 当她来到梅清远的住处,却见他提的食盒急匆匆的将要出门。莫愁连忙快走几步,拦住他。拜了拜,说道:“梅公子,你要出门吗?” 梅清远抬起头,见是她,很是奇怪,自清歌死后,他们两个就很少见面,更别提说话了。所以见莫愁今日竟来找自己,心里不觉纳闷起来,便说道:“你已是爹爹的养女,还是叫二哥的好。” “二哥。”莫愁叫了一声,又说道:“我听二哥明日要去北方,是不是啊?” “是啊,怎么了?”梅清远很疑惑她为何关心起自己的事情,沉思了片刻,眉眼乍然展开,露出一丝笑意,“是不是要礼物啊,就如清歌一样,每次都央求要这要那。”说着,突然目光暗淡下来,神色凄然,喃喃的说道:“可惜清歌再也听不到,再也看不到了。” “她能听到,也能看到,因为她永远活在你我心中,和我们的心一样跳动。”默愁坚定的说道。 清远虽不是很明白的她的话,但也知道她是劝解自己的,瞬时心情好了很多,问道:“你还没说想要什么呢?” “我不要什么,只想和你一起去。” “什么?那不行,你可是女的,这样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梅清远,眼睛睁的象铜铃,头摇的象拨浪鼓,连连说道。 莫愁见状,就知还得费点口舌,便思索了一会,说道:“人家花木兰不是一样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吗?我也行啊,可以和你一样,穿男装,不就行了吗,我发誓,出门一定听你的,不说话,不乱跑,你让动我再动,好不好?” “哈哈。”梅清远哈哈一笑,“你以为你是木偶,牵着走啊?”他看莫愁还要张嘴说话,边做出求饶的样子,“算了,带你去吧。”说完,拿着食盒就要向外走去。 莫愁叫住他,“二哥,你去那里啊。”梅清远的身影一僵,愣了一会,才粗声粗气的说道:“我要去见一个人,你先回去吧。”说完,迈步离开了。 莫愁偷偷的跟在后面,见他走到府后一个偏僻的院落,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个独门独院。院子很大,也很空。整个院子除了正屋外,还有两棵树,一棵是梧桐树,另一棵也是梧桐树。只见叶子渐渐的黄了,慢慢飘落下来,落得到处都是。莫愁突然想起那句“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诗句,只是现在是骄阳,却仍掩不住这样秋色梧桐深院中的孤寂。 树下坐着一个老妇人,背对着门,看不见面容,见到的只是凌乱的花白头发。只见梅清远走到身旁,半蹲下,手扶着她的腿,说道:“娘,今儿是你的寿辰,孩儿送来你最爱吃的饭菜了。你先等着,我给你拿到屋里。”说完,他站起身,飞快的拭去脸上的泪水,拿着食盒进了屋。就听到屋里传来拍打床铺的声音,看来他在收拾房子。 半晌后,他才走出来,身上的白衣已沾满了灰尘,狼狈极了。他快走了几步,来到老妇人身后,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说道:“娘,这是孩儿让人打造的金钗,来,让孩儿给你梳梳头,插上好不好?” 他很熟练的梳着老妇人的头发,手很轻柔,目光中透着疼惜,不一会,就挽好了发髻,插上了金钗。然后,他搀起老妇人往屋内走去。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回头望去,见莫愁正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望了莫愁一眼,继续扶着老妇人走去,莫愁怔了一会,也跟上去,一起搀着她,来到屋内。 屋很小,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床,墙壁班驳不堪,四角挂着密密的蜘蛛网。他们把老妇人扶到椅子上,梅清远把食盒打开,拿出两盘菜,一碗汤和一个馒头。就见那老妇人也不拿筷子,用手抓着,狼吞虎咽的吃着。 梅清远在一旁说道:“娘,慢些,来喝点汤,别噎着。”一会帮她夹着菜,一会又拍拍她的背,好让她顺过气来。 莫愁细细瞅着,这老妇人大约有六十左右,满脸皱纹,如老树皮一样粗糙,只是眉眼间还依稀有当年的清秀。她就是梅清远的母亲,就是害死清歌的人,也是梅老爷一辈子不肯原谅的人。她猛的想起曾见过的一句话:当一个男人不爱他的女人的时候,她哭闹是错,静默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都是错。想他们几十年的夫妻感情早在知道真相的刹那就完了,何况现在清歌已经死了,想必梅老爷更不想见她了,也许早就完全遗忘了这个角落,以及这个角落的女人。 待到那老妇人睡熟时,他们离开了院落,静默的走在路上。突然,梅清远停了下来,恨恨的拽了一下树上的枝条,回过头来对着莫愁。莫愁吓了一跳,见他面色苍白得可怕,浑身绷的紧紧的,噤的气也透不过来。“你怎么了?” 梅清远极力压抑着心跳,木然的说道:“那就是我的母亲,她在那里住了十几年了。我见她疯过,见她哭过,更见她自杀过。你知道吗?”他的口气冷的如结了冰,“我痛心啊。” 说完,他满眼是泪,滚动着不肯落下,“可我见到清歌,我就恨她,是她害的清歌那样,才十三岁啊,真是造孽啊。”他再也不能自已,喉头干涩地发出一种似哭似笑的咽声,喃喃说道:“一个是我的亲生母亲,一个是我的亲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只有逃避,我恨这个家。” 莫愁看着他,突然有种冲动,便上前正要拍拍他说些安慰的话,却见梅清远一下子抱住她,痛哭不止。莫愁没有挣扎,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沉默是最好的安慰。 哭罢,梅清远这才发现自己竟抱着莫愁,两个人都惊慌的闪开,愣愣的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莫愁捂着脸转身跑去,而梅清远却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第10章 山高水远知何处(上) 第二天,莫愁去找梅清远,才知他一早就走了。她知道是因为昨日的事,梅清远觉的尴尬,不好意思见自己,才不辞而别的。 莫愁觉的该和梅老爷谈谈,劝他接回夫人,毕竟老夫老妻的,好歹是个伴啊。 当她见到梅老爷时,他正在书房里看帐本,清瘦的脸显的憔悴疲倦,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莫愁知道自从清歌死后,他心绪一直低落的很,不由的长叹一声,好好的一家人,只因一念之差却沦落到这份田地,实在是让人心痛,可这一切又是谁的错呢? 莫愁端着参汤,站在门口,将准备说的话默想了一遍,觉的是语重心长,感人肺腑,就算是个铁人,听后也会感动的,这才敲了敲门进去。 见是莫愁,梅老爷抬起头,拿下老花镜,笑着说道:“不是说你要跟清远去北方了吗?怎么他没带你,一个人走了。” 莫愁干笑了一声,“二哥可能忘了。”接着将参汤放下,退在一旁。 “不可能,清远这孩子不是个不守信的人。”他拿起参汤,喝了一口,瞥了眼莫愁,说道:“不过,一个女孩子家出头露面的,也不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吧。” “老爷,我可以跟你说件事吗?”虽然同意作他的义女,但莫愁还是无法将爹爹叫出口,因为在她的意识里,那个在现代老实巴交的父亲才是自己的爹爹,而在这里她只是个过客。不过,梅老爷也不勉强她,就随她了。 “什么事?”梅老爷很诧异她今日吞吞吐吐的,没了平日的干练。于是,他沉思片刻,目光霍然一闪,随即又平淡下来,试探道:“难道你俩之间发生过什么,要不然怎会这么为难,说不出口来。” “那里,二哥一向对我很好,我只是……”莫愁连忙摇头辩解道,最后心一横,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只是想说说夫人。”说完,她静静的盯着梅老爷,惟恐错过一丝表情。 果然听后,他陡地站起来,脸色青白,目光如刀子一样盯着莫愁,“说,你何时见过她?” “昨日。” 他颓然的坐下,摇着头,面带戚容,“我明白了,是清远带你去的,对不对?”接着,他长叹一声,说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地太善良。” “不是,是我偷偷跟了去的。昨日是夫人的寿辰,二哥给她拜寿去了。”莫愁连忙解释道。 “寿辰?”梅老爷皱了皱眉头,想了会,这才点了点头,黯淡的说道:“是啊,今年她也有六十了,她也老了。”突然,他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冷笑了一声,“那又怎样,若不是她的话,清歌怎会早早的离开我,别指望我会原谅她,除非我死了。” “可那是二哥的母亲啊,老爷难道真的忍心让他们母子分离吗?只能偷偷摸摸的见上一面吗?何况夫人已疯了,就算天大的错也该一笔勾销了。” “不,她不是他的母亲,他母亲早死了。我也没有那样的夫人。”梅老爷铁青的脸立在那里,断喝道。“她只知道对自己的孩子好,可想过清歌来吗?她才十三啊,就这么去了,你说,我怎能原谅她吗?” “是,她是犯了不可弥补的错。可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呢,还不是因为你吗,因为你停妻再娶,因为你移情别恋,因为你伤透了她的心,你也说过,这一切罪孽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纳妾的话,这样悲剧还会发生吗?” “别说了,甄莫愁,别以为你对清歌照顾有功,我就容忍你。告诉你,我既然收留了你,一样可以赶你走的。”梅老爷气急败坏的大吼着,“若你收回那些痴心妄想的话,我们还是父女。” “哼,你以为你嗓门大,就有理了吗?”莫愁也被激怒了,反唇相讥道:“你以为我多愿管闲事吗?要不是看着二哥那么痛苦,夫人疯癫的样子,我才不想说呢。是,女人就应该三从四德,象你这样的大老爷,纳几个小妾也算不了什么?可你也不能将一切错都推到女人身上啊。若发生了事,就是女人的错,若平安无事,就是你们男人领导的好。呸,什么狗屁理论,既想坐享齐人之福,又想高枕无忧,简直是痴心妄想,就象天上掉馅饼一样。” “反了,反了,你滚,滚的越远越好。”梅老爷将未喝净的参茶扔了出去,怒吼道。 “走就走,以为我多愿待在这里啊。”莫愁跺了跺脚,恨恨的扭头就走。不一会,书房内传来劈劈啪啪扔东西的声音,莫愁吐了吐舌头,看来这家有扔东西的遗传病,真是浪费啊。 出了梅家,莫愁暗暗问自己,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呢?想在王府,管人家王爷王妃的事,在这里,又管起人家陈年旧事,我这到底图什么呢?她寻思一番,最后总结出自己是得了感情妄想症,看不得那些虚情假意的。 自己倒是赌气离开了梅家,可这以后该怎么办呢?莫愁突然觉的自己就如爬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光明,出路没有。可转念又一想,难道自己真的要回去想那老顽固赔礼道歉,不行,那可不是本姑娘的作为,算了,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就不信这天大地大就没有我立足之地。再说,人生的成功不在于拿到一副好牌,而是怎样将坏牌打好。想完,她潇洒的招了招手,走了。 一路上,莫愁走走停停,几天后便来到北方小镇的郊区,这里有一条羊肠小道逶迤而去,四周是古木参天,杂草丛生。路旁到处可见流离失所的老弱妇孺,真是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就如自己现在,钱越来越少,却还没有称心的工作。 莫愁站在热闹非凡的街上,看到从东向西,摆满了担子,一个接一个,夹杂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煞时嘈杂: “王家的小笼包,皮薄馅多,快来买啊。” “侯家的扒鸡,香酥焦嫩。” “又香又甜的香梨了,不甜不要钱啊。” 莫愁只觉的饿的饥肠辘辘,于是来到一家面担,拿出仅有的几文钱,买了一碗面吃了起来,这汤多面,但她也顾不这么多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只吃的碗干净的能照出人影来。 吃罢,她抹了抹嘴,拿起自己的包袱,便在这镇上闲逛起来。小镇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来回也就三四个时辰。经打听,她才知道这镇叫高家镇,隶属于保定府,是南北必经之路。 镇中间有一条宽宽的马路,把古城分成了东西两部分:东城和西城。听说东城住的都是穷人和三教九流,西城则是官僚贵族以及一些买卖人的居住场所。于是,马路也成了贫富的分界线。 听说,镇中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姓高的,可镇长却属于那百分之二十的,真是悲哀,看来真理还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她来回转了两趟,终于找到了工作,就是在镇西的一家绣房里做绣女,一个月二十文钱,包吃包住。于是她便在高家镇住了下来,开始打工生涯。 第11章 山高水远知何处(下) 绣房里共有十几个绣工,每四人一间屋子。和莫愁同屋的有小红、小绿和小紫,莫愁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若自己叫小兰的话,那简直是颜色大聚会啊。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那就是连台戏,你瞧这不就演上了: 小红一边绣着,一边说道:“你们听说过了吗?刘家向小姐提亲了。” “是吗?”小绿放下手中的针线,揉了揉手腕,问道:“就是那个从京城来的刘家?听说那刘少爷长的很帅,咱小姐若能嫁给他,简直烧高香了。” “你知道什么?虽然刘家小姐在宫里当娘娘,但听说不是很受宠,那刘家才告老还乡回这里的。”小紫不屑的笑着,继续说道:“想咱家小姐,长的那才叫美呢,我觉的小姐该等明年选秀入宫,当个娘娘总比嫁给那失势的刘少爷好多了。” 莫愁好佩服她们这一心两用的功力,若是自己,只怕把那鸳鸯绣成鸭子,把那花瓣绣成馒头。唉,算了,还是不绣了,权当放回风。 正当她放下绣品时,却听到小紫的话,不觉撇了撇嘴,又一个虚荣的家伙,嫌贫爱富,以为你想怎样就怎样吗?要知道那娘娘也不是好当的,这其中的厉害谁又能防得住呢?只怕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小红凑了凑,很是炫耀的说道:“听说刘家的女儿在宫里本是舒妃娘娘,可不知怎么的,得罪了莲妃,被打入了冷宫,刘家老爷也只好告老还乡了。” 莫愁听后,一愣,舒妃?不就是差点害自己被打死的那女人吗?打入了冷宫了?哼,没想到她也有今天啊,看来那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的话说的真没错。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解气的笑了起来。哎,等等,那莲妃?难道是小莲?不会这么意外吧?不过,想想也是,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若为同性,只能必有一伤,这也是必然的结果。 后来,听说小姐还真的拒绝了刘家的亲事,一心等着明年的选秀,不过这已是三天后的事了,当然也是听她们说的。 莫愁只是听着,并不答腔,虽说这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可多年的公司生涯,让她明白口能杀人,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唾沫中痛不欲生,也不知有多少人灰飞烟灭!一个人一辈子不知道要被人说多少次坏话呢。可为了免的让自己无心的话如旋风一样吹到每个人的耳边,她还是觉的闭口的好。 这天,管事的让莫愁将几件绣好的衣裙送给小姐,她一听头就大了,什么呀,我还没去过呢?怎么知道如何走呢?她连连摇头,想让别人替自己,可管事的说了,你长嘴来干什么的,难道就是吃饭的吗?不知道张嘴问问吗? 莫愁来到府邸,才发现这里盖的还真是好。只见两座石狮屹立在门前,夕阳斜照,染成黄色,倒也添了几分威严。乌黑坚固的大门紧闭,铜环沉重无比,如一座大山,拒人千里之外。屋檐上挂着灯笼,写着大大的“孙”字。 莫愁轻轻扣门,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执扭”门开了,探出个脑袋,贼眉鼠眼的,很瘦,小眼仔细打量着莫愁,傲气的说:“你找谁?” “我是绣坊的绣工,是管事要我把衣裙送给小姐。” “好吧,进来吧。” 莫愁跟着他穿过青黑色的小路,入走廊,窗棂中雕刻精巧细致。尽头是圆门。又是青黑色的小路,直奔前庭。不同的是,两旁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香气浓郁。 这时,前面走来一人,低着头,很急的样子,一下子和莫愁撞在一起,两人都跌倒在地,那家丁连忙扶起那人,媚笑的说:“少爷,没伤着吧。” 少爷站起来,掸了弹身上土,然后快走几步,来到莫愁的面前,伸出手刚要扶她。却见莫愁一骨碌爬起来,看了看磨伤的手,又呲牙裂嘴的揉了揉屁股。好疼啊,幸亏自己肉多,要不然还不来了尾骨骨折吗? “你没伤着吧。”少爷见她痛成那样,不由的关切的问道。 莫愁继续揉着屁股,并未说话,这时,那家丁呵斥道:“少爷问你了?没长眼的东西。” 莫愁一听,脸色微变,接着掏了掏耳朵,笑着说,“我说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只疯狗在乱叫啊。”说着,瞪了他一眼,拍了拍胸脯,一副害怕的样子,“吓死我了。” “你……”那家丁气结的盯着她,正想上前抡袖子揍她,那知莫愁飞快的一闪,来到少爷身旁,恍然大悟私的点点头,说道:“奥,还是个狗仗人势的疯狗啊。” 那家丁脸色铁青,眼中冒着火花,总能将莫愁燃烧成灰,他真想一拳打得她满地爪牙,可碍于少爷不敢,只好作罢,却见莫愁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又吐吐舌头,又做鬼脸,心里更是气愤,只有暗暗的骂着,这小贱人,倘若日后栽到我手里,我定叫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哈哈,有趣的很。”少爷拍手笑着说。莫愁侧目望去,可这一看不要紧,结果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了。 太象雷了,一样的挺拔,一样的俊朗,两点剑眉舒展着,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薄薄的嘴唇抿着笑意。莫愁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暗暗嘀咕:难道他也穿越了?不会吧,是不是老天让他过来好续前缘啊。wygod,可爱的上帝,让我如何不爱你啊? “小姐,小姐,你不要紧吧?”少爷见她时而蹙着眉,时而眉开眼笑,以为她那是疼的,便问道。 “哎,哎,看什么看,少爷问你啦。”家丁捅了她一下,耻笑道。 这时,莫愁才清醒过来,小姐?我还同志呢?看来那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怎会人人都穿越呢?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张极其相似的树叶,而不是克隆的。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失落,便淡淡的说道:“多谢少爷关心,奴婢的伤不要紧的。” “奥。”少爷点点头,又说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奴婢是绣坊的绣工,是给小姐送衣裙的。” “奥,原来是这样。”少爷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莫愁。” “莫愁?”少爷重复了一遍,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刘三,领这位莫愁姑娘到小姐那里去吧。”说完,朝莫愁笑了笑,就走了。而莫愁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你还不走,若小姐等急了,让你吃不着兜着走。”那家丁恨恨的踹了她一脚,骂道。 莫愁这才醒过来,瞪了他一眼,说道:“象你这样的人,我不想和你计较。” “为什么?” “因为那样只会掉价。”莫愁笑着说:“你想如果有一条疯狗咬你一口,难道你也要趴下去反咬他一口吗?”说完,飞快的走了,只留下气的奄奄一息的家丁。 来到小姐的闺房,莫愁见那小姐果然漂亮,体态窈窕,娇艳甜美,更胜春花,只是微蹙眉梢,秋水凝愁,并不象个爱慕虚荣的女子,看来那些传闻并未全是真的,恐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 她连看也没看衣裙,只对身旁兰儿的说道:“兰儿,送莫愁姑娘回去,我累了,想歇着。” 莫愁出来后,不知不觉的又走到那条小路,左右顾盼,象期盼着什么,又象害怕什么的,犹犹豫豫,走的很慢,可当她走出府邸,也未见到那想见又怕见到的人,只好悻悻的回到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