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悍女之隔壁猎户是丞相》 001穿越成女尸 001穿越成女尸 「下雨了,弟兄们加把劲把坑挖好了了。回去,到俺家吃酒。」夜幕下,三个大汉在山坳里挥汗如雨。 「吃酒就免了,阿德,你啥时候把你嫂子给收了,兄弟们也好去你家乐呵乐呵。」说着,两人脸上皆露出猥琐的笑容,一副恨不得现在就去的模样。 白传德有些气闷:「原本今日就得手了,没成想,这死丫头跑了出来,坏了爷的好事。」说着还对坑旁边的女尸吐了口口水。 「这小女娃长得很是不赖,阿德,你干啥把她弄死了?要是能给兄弟们乐呵乐呵就好了。」要不是女干、尸实在是太重口味了点,也太让人觉得变态,不然他还真想一方亲泽。 闻言,另一人大汉也不由笑了起了来。 「这傻子,算了吧!」白传德看了看地上的女尸,现在他看这女尸是越看火越大,「今天要不是这傻子,我就得手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那二嫂单独在家,他偷偷摸摸摸进了二嫂的屋里,谁知道床上躺着的不是他那风韵犹存的二嫂,而是这个傻子。他刚想退出去,这傻子就大喊大叫起来,为了保住他的声誉,他只能痛下黑手。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坑挖好了。 地上的女尸身材瘦弱,他们三人随便一人出手单手都能够提起来,如同提只小鸡一样,把小女孩丢到坑里,三人正拿着铁锹往坑里铲土,突然,坑里的女尸手动了动。 其中一个大汉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又盯着坑里看了几秒,他有些不确定的道:「刚才这女尸的手是不是动了?」莫不是他眼花了? 「大彪,你是不是昨晚乐呵过头了?这女娃早就没气了,哪里还能动?」 大彪想了想也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三人笑了笑,又开始填土。 这时,坑里的女尸发出了细碎的声音,腿脚也一抽一抽的抖动了起来,三人都看到了,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弟兄们,刚才她是不是动了?」声音都哆嗦了,他坏事是做了不少,可是也没有杀人放火呀,这次埋尸也是平生第一次。 白传德点了点头,此刻的他浑身僵硬,后背冷汗直冒,他坏事做了不少,但是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他可以确定,这傻子早就断气了,可是现在她突然动了,白传德双腿都软了。 「她、、、、、、她不会诈尸了吧?」据说那些死不瞑目的人,或者是冤死的人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就无法进入六道轮迴,那这傻子不会又活了过来吧? 三人相对看了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不约而同的拿着铁锹撒腿往家跑。 瞬间,这一方天地只余下坑里那脸色灰白的女尸。 染染只觉得唿吸困难,口里好像有什么卡住了一样,身体也酸疼酸疼的。用力咳了一下,口里吐出一大口的泥土,染染双手撑在土坑的边缘上,不住的喘气,唿吸顺畅的滋味真好。 等到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抬眼看四周的时候,心,突然砰砰乱跳了起来。 脑海里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喷涌而至,让染染只觉得头异常的混乱,好不容易理清了头绪,从土坑里爬了出来,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染染凭藉着记忆,跌跌撞撞往家走。 一路上她都在考虑回家以后要怎么面对这原主的家人。原主是个懦弱、胆小的性子,而且因为她老是对别人说,她有一座大房子,很漂亮很华丽,村里的人都以为她脑子坏掉了,大家背地里都叫她傻子。 染染只想骂那些人有眼无珠,这原主居然自带了一个空间,她用意志查探了一番,发现这空间里面的东西还真的是应有尽有。 一栋富丽堂皇的房子,房子里有空调、冰箱、席梦思、电磁炉、烤箱还有各种家具用具,最让染染惊喜的是,居然还有电脑。 这些现代化的电器对于这遥远的古代人来说,确实是太过于神奇了,也不外乎原主会被人称为傻子,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他们见都没见过,更别说使用了,染染肯定,原主也没有使用过,她顶多也就是时常去空间逛逛。 房子外面有大片的土地,有红土地黑土地,和qq里面的农场很是相像。 染染一边走,一边想,突然她觉得她穿越到这身体也不错,起码还有这么大的惊喜迎接她。 只不过,想起另一个世界的好友,染染眼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担忧,世界末日到来,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植物,都发生惊天的变化,原本温和的动物也变得暴躁不已,而那些植物更是变得有毒性,让人类无法食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也发生了变异,有些人有了超能力,有了对抗那些怪兽的本领。染染是幸运的,她有了超能力,虽然是植物异能,但是对她来说,能够使用这能力给家人和朋友提供健康安心的食物,也算是好事一件。 染染很想试试她那植物异能有没有一起跟着过来,不过此时的她,累到不行,根本提不起精神去使用,也就只能作罢。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染染走了约摸两刻钟,终于看到她家门口两个人影正东张西望着急的看着。 看到染染的身影出现,高个子的女人连忙跑了过来:「大丫,你回来了?你这是去哪了?一下午都没有回来。」 染染五味陈杂的看着这个女人,这是原主的娘亲白张氏,她眼角挂泪,衣角也因为着急担心而弄皱了,显然她没回来白张氏有多着急。 「娘,我就去外面走了走,迷了路,一不小心天就黑了。」染染很能体会她的心情,以前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对她的,每次放学,她贪玩总是等到天黑才回家,那时候她母亲也是在家门口等着,见到她时还会骂几句。 「你这孩子,以后可别这么晚回来了,你爹刚走没多久,你要是在外面疯玩,会被人说闲话的。」白张氏忍不住说道,「这对你以后的亲事也会有阻碍。」大家都想找一个知书达理恪守妇道的女子为媳妇,她丈夫刚去世,大丫此时要是被爆出不尊祖训的这些言论,估摸,大丫这辈子别想找到好人家了。 染染认真的听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个月前,她爹去县城帮人家修房子,不小心从屋顶掉了下来,当场死亡。 想起原身是怎么死的,染染对那个小叔可以说是毫无好感,自己哥哥才去世,他就迫不及待要占嫂子的便宜,这种人渣,下次见面,她一定要给她个教训。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染染扯出一个笑容:「娘,咱回去吧!妹妹该着急了。」看那门口的小萝蔔头一歪一歪的想要走过来,染染不由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摔倒。 「好,大壮去找你,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去哪里瞎晃悠了。」白张氏碎碎念道:「你这哥哥,还真的没有当哥哥的样子。」连找妹妹这件小事他都做不好,更不要说别的了,最让她担忧的,还是这儿子一事无成,以后怕是不好说媳妇,眼前还好,他还在孝期,三年后,他要是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估摸是真的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娘,哥哥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染染牵着白张氏的手,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现在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哥哥压力太大了。」原身的哥哥白大壮也才十五岁,在现代还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中学生。 而现在他们的爹去世以后,白大壮就挑起了家里的重担,养家餬口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特别是他们家这种情况就更难了。 她的爹爹一共有三兄弟,老大白传福是个童生,考了二十几年了,还在童生的位子上蹦跶着,丝毫没有挪位的意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这大伯,这辈子怕是连秀才的边都摸不着。可是她奶奶白钱氏不这么认为,在她眼里,她的大儿子就是有出息,砸锅卖铁也要支撑着白传福读书。 原身的爹白传祥排行第二,是村里有名的木匠,这年头,有手艺的人总是比较吃香的,可以说白家现在吃穿用度都是靠白传祥双手挣下的,家财万贯肯定是没有,但是也不愁温饱。可惜,年纪轻轻就遭遇了不测。 老三白传德,也就是杀害原身的兇手,说起这个小叔,染染还是有些唏嘘的,比起她爹的忠厚老实,大伯的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个小叔倒是个混混,仗着长得有几分姿色,每日流连花坊不说,还成天对村里的寡妇少女抛媚眼,在村里的风评不太好,好人家的姑娘也不愿意嫁给他,这就导致他都已经三十好几的高龄了,还没有成家。 「姐姐,姐姐,你回来啦!二丫好想你。」白二丫蹦蹦跳跳的过来牵住染染的手,撒娇道。 对于软萌妹子,染染一向没有抵抗力,而且在她记忆里,这两姐妹感情也一直都很好,所以对这小妹妹,染染也是很喜欢,「二丫乖,姐姐身上弄脏了,等洗白白了,再抱你可好?」 「姐姐说话要算话?」 「当然。」染染保证道,现在不抱这丫头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脖子上有淤青,要是被这小丫头抖露出来了,那她还怎么算计她那小叔? 欠她的一条命,她白染染迟早都要讨回来。 「这么晚了,还知道回来?可怜我那儿子,才刚走,他的媳妇女儿就迫不及待要另立门户了。」刚踏进门,就看到一个老妇人狠狠的放下筷子,双眼瞪着她们娘仨。
002奇葩一家人 002奇葩一家人 「娘,没有的事,您还在,儿媳哪敢自立门户。」白张氏连忙辩解,以前她丈夫在的时候,他们二房都没有分家的想法,现在她丈夫去世了,凭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哪有本事自立门户? 白钱氏哼了两声便作罢,看到白张氏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的模样,她越发看不过眼,当初,她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儿媳? 染染抬头往屋里望去,只见屋里一张木桌,旁边是四条长凳,上面坐满了人,桌上的饭菜也吃的七七八八了。 刚才说话的正坐在正堂下面,她看到染染三人,眼里露出一抹厌恶。 染染好奇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大群人,头脑里的影像和面前的人一一重合。刚才开口的是她那便宜奶奶白钱氏,此时的她手里端着粗糙的瓷碗,碗里堆满了饭菜。她一身蓝色棉衣,头髮梳的一丝不苟,耳朵上戴了简单的银饰耳环,手上也戴了一个纯银镯子。 看起来一副富态样! 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一般,脸色白皙,一身书生气,穿着素软缎的袍子,腰间还悬挂了一块玉佩,他是染染的童生大伯白传福。 不知情的人看到肯定会以为他是举人老爷,偏偏他连秀才都考不上。 他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妻子白王氏,长相顶多算是清秀,可惜她脸上那刻薄的样子,硬生生把原有的两分清秀给毁了。 同桌还有一男一女,是白传福的儿子女儿白云骁和白云月。 除此之外就是刚才挖坑差点把她埋了的小叔白传德。 此时的白传德看到染染,原本正在夹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胡乱的扒了几口饭后,起身往外走去。现在的他看到这个侄女是浑身冒冷汗,他很肯定,白大丫确实是被他掐死了,所以现在站在门边的白大丫莫不是什么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 想着想着,白传德加快了脚步,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把二嫂一家赶出去。 「阿德,你去哪?」白钱氏看到自己小儿子饭都没吃完就丢下饭碗往外跑,「别一天到晚往外走,你就不能在家陪陪我?」对此白钱氏颇有些抱怨,以前这小儿子可是最懂她的心了,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拿回来给她。 现在却变了,阿德这段时间在外面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想找他还得掐着饭点,现在倒好,饭都没吃完,他就往外跑。 「娘,大彪找我有点事,我去去就回。」白传德头也不回的道,脚下越发跑的快了,刚到门口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小叔。」白大壮正好回来,「这么晚了还出去?」 「嗯!」白传德胡乱的应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大壮急匆匆的跑进来,看到站在门框边的染染,原本紧绷的脸缓和了一些,「回来了?找你半天,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回来就好。」 说着,白大壮露出一个笑容。 染染不由回了一个微笑,记忆中这个便宜哥哥对她是极好的,以前他们一家五口在白家虽然不受重视,可她爹还在,家里家在的活儿都是他爹一手撑起来,吃好穿好是没有,但饱腹还是可以的。 自从她爹去了以后,这才一个月,家里就落魄了不少,大伯仗着童生的身份,对家里的活计是一窍不通,每日只知道吃饭读书睡觉。小叔是个败家玩意儿,除了伸手要钱、回家吃饭外,活计?那是啥玩意? 至于白云骁和白云月?压根指望不上。 白钱氏就更不要说了,她除了那张嘴会说,动都不动一下,染染有些怀疑,是不是挂个饼在她脖子上,她是不是都会饿死? 「来吃吧!」白传福吃的差不多后,才开口叫染染母子四人过去吃。 那口气,那神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染染母子是他们家的僕人呢! 「谢大哥。」白张氏拉着染染和白二丫颤颤巍巍的坐在刚才白传德坐的板凳上。看白张氏的动作神情,完全就不像是这家的儿媳,倒像是来讨饭吃的乞丐。 染染心里五味陈杂! 要是没有原身的记忆,她压根儿就想像不出「丈夫」这个词儿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多么重要。 都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娘在这个家也太没地位了。 染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白钱氏、白王氏、白云骁、白云月相继离开了饭桌。 到了此时,白张氏才像是放松了下来,连忙招唿白大壮过来一起吃:「大壮,来,吃饭了。」说着,为三兄妹添饭。 染染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这说是饭,其实应该说是糙米,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而米粒,连四分之一都没有,吃到嘴里,只觉得满嘴都是沙沙的声音。味道就更不敢恭维了。 她明明看见其他人吃的都是白米饭,怎么轮到他们就得吃糙米? 前世就算是世界末日,染染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好歹她那时有植物异能,吃喝不愁。 ------题外话------ 开始更新喽!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003坑爹空间 003坑爹空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食道被糙米割的生疼。 桌上的菜已经被扫荡一空,染染没有兴趣吃别人的口水,只把碗里的糙米饭吃干净。 「大丫,你正在长身体,得多吃点。」说着,就要把她碗里的饭扒拉到染染碗里。 染染连忙推辞,「娘,我吃饱了,您吃吧!」话落,慌忙离开了餐桌。 夏天的夜里,凉风习习,染染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满天的星辰,轻轻的唿出一口气,古代的空气就是好,空气中都渗透着花草树木的清香。 不过,染染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开心不起来了,原因很简单,山村里空气是好,无污染,但是蚊子也是真的很多。 她才在这里站了一会儿,手臂上就起了一个个包不说,还痒! 要是这个时候有瓶花露水就好了。 染染想着,意识转到了空间里面,翻看着空间中的东西。 里面东西很多,除了大件家电外,还有很多蔬菜水果种子和花卉种子,不过她现在最需要的花露水还真没有。 而那些家电种子和田地她现在也没有办法使用,空间的使用说明里标註了,若要使用这里面的物件,必须达到一定的异能级别才能解锁,也就是说异能越强大,解锁的物件越多。 这个异能是她以前引以为豪的植物异能么?染染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摆放了那么多东西在空间里,只能看又碰不到,这其中滋味还真的让人难受。难怪原身拥有空间十二年却是连最普通的土地都没有解锁。 这空间也太坑爹了吧? 空间也是异能的一种,不过修炼它和修炼植物异能应该是一样的吧?空间里面的种子和土地是染染现在迫切希望得到的,要是她的植物异能也带过来了多好。 染染想着,蹲了下来,手指放在门口的杂草上,集中精力对它使用异能,原本只到染染脚盘的野草,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到了染染的膝盖。 染染不由大喜,这是她的植物异能。 倘若这一幕被人看到了的话,只怕大家都会说染染不仅是傻子还是妖女。 染染喜滋滋的站了起来,对着地上那株明显比别的草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野草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容。 这一幕正好被从屋里出来的白云月看到,她嗤笑:「果然是傻子,连拔野草这么简单的活儿都不会。」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嘲讽。 染染皱眉,冷眼打量着离她不远的白云月,她的堂姐。 白云月的长相顶多算一般,丝毫没有继承她母亲的美貌不说,连身材也没有继承到半分。想想白王氏那丰满型的身材,再看看白云月那前胸如后背的身材,而她还穿了一身显身材的低胸装,染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古人含蓄、保守么? 看看白云月,哪里保守了?她那模样是恨不得把衣服再往下扯扯吧?不过就她那一马平川的身材,穿啥都不好看,压根撑不起来。 特别是白云月已经是十五岁的及笄少女,身材还是飞机场,这年头的男子虽然不一定都喜欢大胸的女人,但是更没有人会喜欢平胸的。 「看什么看?羡慕吧?这可是我新做的裙子,花了五百文钱呢!你羡慕也没用,奶奶是不会买给你的。」白云月手里抱着衣服,高傲的从染染身边走过,她以前没少欺负原身,每次不管她说什么,原身也都是闷不吭声的,从来没有反抗过。 这次她奚落完,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眼里,白大丫这个丧父又胆小的堂妹,从来都是她的出气筒。要不是明日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肯定还要嘲讽两句。 染染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却没有开口,只是低下头扯了扯她身上穿的麻衣,这衣服都洗的发白,还有好几个破洞,真的旧的不能再旧了。 她这副模样落在白云月眼里,那就是自卑的无言以对。全村人都知道白家奶奶最疼爱的儿子就是她父亲接下来是三叔,至于二叔?别说奶奶没有放在心上,就连她这个侄女都没放在心上。 白云月走进屋里,对着正在吃饭的白张氏吩咐道:「二婶,还在吃饭吶?」 「云月来了?可有什么事?」白张氏正在哄白二丫这个小丫头吃饭,听到白云月的声音,连忙放下碗筷转了过来。 看到白张氏碗里的糙米饭,白云月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她的动作越发毫无忌惮起来:「这是我今日换下的衣服,你明日帮我洗了,对了不要用草木灰洗,要用皂荚洗,我这衣服可贵着呢。你别给我洗坏了。」说着,就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了凳子上。 那态度,完全和染染以前看的电视剧里那仗势欺人的嬷嬷有的一拼。 白云月这是把她娘当成粗使婆子使唤?染染心里极不舒服,想了想,也回到了屋里。 「我知道了。」白张氏点点头。 「你要是洗坏了,你就得赔我五百文钱。」 对于白云月的话,白张氏也只是弱弱的点头,染染在旁边看的是怒火中烧,她这娘也太好欺负了吧? 「要是你这衣服本就坏了,那算谁的?」沉默寡言的染染突然开了口。
004收拾堂姐 004收拾堂姐 二房一家子在大家眼里都是一副软包子的模样,连白传祥去世的赔偿款都被白钱氏拿来给他们一家添衣添墨,那时这母子四人也是一声不吭,现在她不过是使唤二婶洗衣服,她怎么就变得尖锐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不就是叫你娘帮我洗衣服而已,有必要这样吗?」白云月大声说道,声音都有些抖,不知是不是被气到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染染压根不怕她大声吵吵,「我只不过是担心我娘被你当枪使。」染染可知道的,他们母子四人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要是被白云月坑了,她娘在这个家不是更抬不起头来? 「你……你太高看自己了。」白云月气到不行,这傻子是不是存心气她的?还是说这傻子突然间不傻了? 「大丫,你少说两句,云月不是那样的人。」白张氏连忙打圆场,看到白云月脸色涨红,她有些担心,大丫跟云月拌嘴的事情要是被她婆婆白钱氏知道了,那大丫是不是又要被打了? 「……。」染染无语,不过还是听话的闭嘴。 「算了算了,这衣服不用你洗了,我自己洗。」白云月气沖沖的抱起衣服往外走去,她一定要跟奶奶说道说道,让奶奶替她出气。 「这就对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没有官家小姐的命,却有官家小姐的病,得治。」看她迈过门槛了,染染连连补刀。 白云月听着这话心火越烧越旺,这傻子居然嘲讽她,还说她没有官家小姐的命?这不是在说她爹考不上秀才吗? 想到这里白云月又有些埋怨她爹,要是他现在是秀才或者举人的话,白大丫她敢这么笑话她吗? 跺了跺脚后,白云月哭着往外奔去,这白大丫太欺负人了。 在她跑到染染刚才用异能浇灌的野草旁时,白云月突然摔倒了,原本她只是装模作样的哭,现在一摔,直接嗷嗷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 她这么一哭,可把白传福夫妻吓到了,连忙从房里跑出来,白钱氏正打算休息呢,听到宝贝孙女的哭声,立马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直接披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了。白云骁也被他姐吓到了,连忙从屋里出来。 白云月这一哭,可以说是把全家都惊动了。 「云月啊!你这是怎么了?摔的疼不疼?」白钱氏刚出来就搂着白云月轻声的安抚着。 染染跟着白张氏和白大壮从厨房出来,看到白云月此时的模样,忍不住唇角勾了勾,活该!叫她嘚瑟! 此时的白云月可以说是狼狈至极,只见她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那黄色的裙子上沾染了不少野草的汁液,双手也被地上的沙土磨出了血粒子,最惨的还是她摔倒的地方刚好有不少尖锐的石子,直接把白云月那本就平凡的五官加了几道血印。 染染心里不住叫好,她本想让摔一摔,醒醒脑子的,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就该这样,谁让她老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使唤她娘干活?她这不过是收点利息。 现在她的植物异能也就只能控制这一棵植物,而且还很费劲,跟她前世相比,现在的她弱爆了,要知道她前世可是可以控制方圆一公里以内的植物呢! 不过她不急,异能还在她慢慢练就是了。 「奶奶,我疼!奶奶我是不是破相了?」白云月哭着倒在白钱氏的怀里,她抱着的衣服早已散落在一旁。 「没事,乖,这点小伤养个两天就好了,不怕,到时候云月还是漂漂亮亮的。」白钱氏昧着良心说道,看到怀里她疼爱的孙女摔成这样,她可心疼极了,好在也只是破皮,要是那石子再偏一点点,云月的眼睛也就被割到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云月,乖,你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白王氏也在一旁安慰。 白云月这才破涕为笑,只要不会破相就好! 「云月除了手和脸可还有哪里痛?」白钱氏和白王氏扶着白云月回到厨房,打了水,给她清洗伤口。 「膝盖有点疼。」 处理完伤口,大房一家人坐在了餐桌旁,白钱氏看到桌上还是凌乱的一片,眉头紧皱:「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收拾?」 「娘,二丫吃饭慢,耽误了一会儿,我这就收拾。」白张氏手忙脚乱的上前收拾。 白钱氏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狠狠的瞪了白二丫一眼,这个赔钱货,这么小就开始败家了,要知道这厨房的灯油可贵了呢! 白二丫本就才七岁,被白钱氏这么一瞪,直接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闭嘴!」白钱氏怒吼。 白二丫被她一吓,倒是没哭了,只是在旁边抽抽搭搭。 染染看到了,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抱着白二丫哄着。 「云月,你怎么就摔倒了?」院子里又没有大石头,再说了这院子大家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是闭着眼也不该摔倒啊!在白王氏眼里,她女儿定是被人推倒的。
005进山寻宝 005进山寻宝 白云月确定那时候门口就只有她一人,所以她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完全是自己造成的?这样一想她只觉得今晚丢脸死了,更让她憋屈的是,她竟然在她最看不起的二婶和堂弟堂妹们面前摔了一跤。 面子里子都丢了! 「没……我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白云月咧着嘴吸着气说道,嘴巴张合时扯到了下巴的伤痕,疼的她泪水都流了出来。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不小心?」白王氏恨铁不成钢的道,她这女儿看着机灵怎么就那么不上道?这事推到二房头上多好?她还可以趁机从婆婆手里拿些银钱出来。 前几日她在城里的锦绣阁看上了一支牡丹金簪,可惜手头银钱不够,没买下来。想到这里,白王氏恨不得敲开她这女儿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怎么就连她的一成聪明都没有继承到? 「娘,我疼。」白云月可怜兮兮的拉着白王氏的袖子撒娇。 白云月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一直以来她和白云骁都被白钱氏和白王氏当做官家小姐少爷培养的,家里的活儿他们一概不理,每日除了跟着白传福读书就是跟着白王氏绣花学女戒什么的。 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看到白云月疼的泪眼朦胧的模样,白王氏又心疼的安抚着她。 既然是自己摔倒的,白钱氏和白传福都没什么话好说了,天色已晚,大家自然是散了去谁觉。 「云月,你这衣服怎么破了?」大家前后往外走,白钱氏看到先前掉在地上衣服,连忙捡了起来。这布料可花了她四百文钱,就这么被丢弃在地上,心疼死她了。 白钱氏把衣服抖开,只见原本精巧的衣领已经被扯出了一道大口子,裙子的下摆有的地方也裂开了。整个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撕裂开来的。 染染看到不由失笑,她刚才本是乱说一通,谁想到白云月的衣服还真的破了?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白张氏也傻眼了,不由得庆幸起来,好在她刚才没碰这衣服,不然她肯定会被自家苛刻婆婆打骂一番的。 「我不小心弄破了。」白云月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刚才本想把这衣服破了的事情推给二婶的,谁知道被那傻子一气,她就想着拿回房里等明天缝好了再拿出来洗,谁知道,她就摔了一跤,让这件事直接暴露了出来。 「你个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布料可贵了。」白钱氏张口就想破骂,好在及时改了口,白云月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女,也是她寄予希望的孙女,她可不能骂,万一因为此事,让她们祖孙之间有了嫌隙就得不偿失了。 「奶奶我不是故意的,下午去山里走了走,谁知被树枝刮破了。我一着急,扯了扯,就成这样了。」白云月连忙解释。她本就在哭,站在被白钱氏逼问,更是哭的厉害,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的。 大家听了,虽然很疑惑她一个女子去哪里走走不好,干啥去山里?但是也不好多问,大家随意说了几句,让白云月长点记性后,就各自回屋里休息。 染染在心里为白云月的演技点赞,她在她娘面前一副大小姐的气派,在白钱氏面前却是一个撒娇卖萌真性情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换句话说,白云月这丫头还是有点脑子的,还没被白钱氏养残。 染染算计了白云月一把,心口的恶气也算出了点后,哼着小曲儿提着水去沖凉。 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染染就醒了,听着公鸡打鸣和院子里白张氏和白大壮的说话声,染染忽然之间像是回到了前世读初中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每日也是在公鸡的鸣叫声中醒来,顶着灰濛濛的天出门上学,那一幕好像还是昨日,眨眼就相隔了两世,染染嘆了口气,摸索着起床。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睡土炕的缘故,她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像是回到了前世那安稳的世界,一会儿又做梦到白大丫那被白云月和白钱氏欺负的时候,转眼又到了世界末日之时,染染就这么辗转反侧了一晚。 摸索着穿好衣服,好在原身也没啥好衣服,都是些粗布衣裳,布料是最差的,更别提有什么款式了,两头绳子一绑就算了事。 穿越成农家小妞,至少她不用当心被人看穿她不是原身,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人,染染对此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她这个身份不怕被人质疑戳穿,十二岁嘛,本就是心理变化的年龄。忧的是,这一大家子没一个会赚钱的,花钱的倒是不少,她得想个法子分家当过。 只是不知道她那便宜娘是肿么想的! 「咯吱!」思虑间,染染打开了门。 院子里,白大壮正拿着木棍、树藤和柴刀打算上山砍柴。 「哥,你上山吶?我跟你一起去。」染染喜滋滋的道,现在是夏天,山里可多宝贝了,她去山里走一圈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定啊! 「大丫,我是去砍柴,你去干什么?」白大壮不贊同的道。女孩子家家的,就该在家里洗衣做饭餵鸡餵鸭什么的。
006理想太丰满 006理想太丰满 「呃……。」染染默了一瞬间,她总不能说她专门去山里捡漏吧?苦恼的皱着眉头,染染突然喜笑颜开道:「我去摘点野菜回来。」山里有很多美味野菜,村里许多小姑娘时常都去摘,这个藉口不算煳弄人。 也不算骗人,昨晚吃的糙米饭,染染不想再尝试一遍,改善伙食势在必行! 「那就去吧!」从厨房快步走出来的白张氏说道,顺便塞了两个馍馍给染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大壮,照顾好妹妹。」 染染看着怀里的两个馍馍眼睛都直了,昨晚还是糙米饭,今早就变成了馍馍了? 或许是染染和大壮的目光太过于炙热,白张氏不由得解释道:「这是偷偷摸摸给你们拿的,别被你们奶奶知道了。」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的三个孩子都没吃饱过,特别是大壮,每日要去挑柴,更是瘦了一大圈。 看得她心疼死了。 「娘,这留给妹妹吃。」染染急忙塞一个回白张氏手里,想起昨日见到的小妹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染染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前世她是独生子女,没能体会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可昨日到睡前那白二丫还往她怀里蹿,染染才明白,原来有兄弟姐妹是这样的。 她是白二丫的姐姐,自然要疼爱妹妹! 「不用,娘等会儿偷偷再拿一个给她就好!你们先去吧!一路小心。」白张氏说完就进了厨房。 染染跟着白大壮顺着村里唯一的小路往山里走去。 一路上,染染都好奇的东张西望着,这个村名叫杨河村,村里大部分村民都姓杨,除了杨姓还有姓玉、苏、马、李、白。 村里大多数房子都是土胚房,或者木房子,所以当染染看到村中间那栋青色砖头的房子时,很是惊讶的「咦!」了一声。 「哥,那是谁家房子?真漂亮!」可不是漂亮嘛!原本她还以为这时代除了土胚房外就只有木头房了,没想到这个时代已经有砖头这个稀罕物了。 等她有钱了,她也要建一栋这样的房子。 「那是里正家的房子。」白大壮解惑,「咱们杨河村数他家房子最漂亮,大妹你也别羡慕,咱家房子也不错。」 可不是不错,他们家房子是两年前修建的,一木一瓦都是白传祥亲手弄的,她那便宜老爹能够靠木匠手艺养活一大家子人,手艺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好。 「嗯!」染染点点头,原身因为被人称为傻子的缘故,一直都不愿意出门,村里认识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现在她一大清早就跟着白大壮上山,村里那些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不过碍于白家刚刚办了丧事,大家也都是多看了两眼而已,他们自家事情都还一大堆,哪有闲功夫管别人家闲事! 沿着坑坑洼洼的小路,染染跟着白大壮到了山林里,望着都是小树苗儿的山林,染染第一次觉得欲哭无泪! 说好的,遍地都是宝藏呢?她肿么啥都没看到,眼前除了不大高大的树外,就是些生火的芦苇,别的啥都没有! 她想要的山鸡、野兔、山羊、野猪在哪里?她连跟毛都没瞧见。 染染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正在砍柴的白大壮吓得是柴刀都掉到了地上:「大妹,这些猎物都在大山深处,这里自是没有。」有句话他没说,野猪倒是个例外,时不时的就跑到山下捣乱,可惜,村里没人能捉住。 「……。」染染无语,都怪她心急了,没有思虑周全,「大哥,要不咱们去大山里砍柴吧?说不定咱们运气好,能够碰到个野猪啥的。」 染染越说越兴奋,野猪肉在现代可吃香了,一斤肉在小城镇都卖到了八十多元,在这里肯定是没有现代值钱,但是卖了也有些钱。不管在啥朝代,有钱的就是大爷,没钱,啥也不是! 「怎么了?大哥?」说着说着就发现白大壮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染染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有说错什么吗? 「大妹,山里多的是豺狼虎豹,村里那些猎人都得成群结队的去,就是怕出意外,咱们还小,要是贸然进山,也是给野兽送食物去,还是别去了。」白大壮劝慰道,他是哥哥又是男子汉都害怕去大山里,更不要说带着大妹去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他娘还不得哭死? 还没等染染说什么,白大壮就把白张氏搬了出来:「大妹,咱们爹没了,好在还有娘,要是咱俩出了啥事,娘怎么办?」 染染无言以对,她忘了,她爹一个月前才去世,若不是有白大壮这个儿子傍身,怕是白张氏处境更加堪忧。在这个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年代,要是没了儿子,那该有多悽惨? 染染想明白后,有些羞愧,她只想着能够得到什么,却没有想到这么做有什么风险,她现在植物异能还处于刚刚开始阶段,能够控制一株植物就已经很好了,至于那个空间,更是没什么卵用,除非异能进步,解开了锁。 「大哥,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么鲁莽了。」染染知错就改:「我去那水渠边採摘野菜。」山里的野菜都长得很不错,特别是靠近水渠的地方,或许是湿气重的原因,靠近水渠地方的野菜长势比别的地方的都好。 白大壮见自家大妹听进了他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望着她承诺道:「你今日乖乖的,明天大哥去城里赶集,就给你带糖葫芦。」 染染唇角弯了弯,眼里含着笑意,她这个哥哥真是可爱,明明不太会哄女孩子,可为了让她心里舒服,还这么郑重其事的宽慰她,为了不拂他的好意,染染还是应了下来。糖葫芦什么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不过是大哥这份心思罢了。
007守株待兔 007守株待兔 白染染要是这么听话的人,就怪了!她本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野菜是要摘的,她今日出门打的可是这个旗号,不然下午回去该如何交差?要是白钱氏那老妖婆故意整她娘,她这不是巴巴的送把柄过去么?再说了,她出门可是为了改善伙食的,要是在这里摘一天野菜,不是野菜绝了就是她疯了。 白大壮偷偷看了好几次她都还在水渠边,心想大妹刚才说去大山只不过是一时之意,现在乖乖的在那摘野菜,他也就放心了。 放心了的白大壮就去了他平日里砍柴的地方继续砍柴,而白染染刷了这么久的好感度,察觉到白大壮走了以后,也就明目张胆的提着手里的麻袋往另一边的大山深处走去。 虽然从来没有去过大山,但是凭藉着身体里的异能,她也能感觉到哪里灵气多,自然是越多植物的地方灵气越多,对她提高异能也越有帮助。 显然染染的直觉是对的,进入大山以后,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参天大树和茂密的树林把炙热的太阳光挡在了外边,她一进入就觉得清凉不已。 大山里又不是热带雨林,危险的植物都没有,动物的话倒是有不少,不过染染就是冲着那些动物来的,又怎么会退却。 到了大山里,染染也犯难了,她要打猎,可没有现代的猎枪,也没有弓箭,连把刀都没有,这要如何打猎? 想了想,染染灵光一闪,主意立刻就有了! 捡了一些木头,又拔了不少芦苇的根和野藤,然后随意在山林里设置陷阱,一个个看似不起眼的木头插在土里,野藤也是随意的缠绕在上面,不过两根木头中间的野藤都被染染打了一个死结。 这是最原始的捕猎方法,染染以前看野外求生这个节目时看到的,不管有用没用,明日就知道了。 染染走走停停不知道设置了多少个陷阱,记住了所有陷阱的方位后,染染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得回到水渠边去,不然白大壮发现她不在,不知道会有多着急。 正要转身的时候,染染惊喜的发现在一棵大树根部长着一株灵芝苗,急忙跑过去,再三确认后,染染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对于寻常人来说,看到这灵芝苗或许会等到它长大后再来摘,可让灵芝苗长大这件事对染染来说,就是一件简单不过的小事儿,她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把异能集中在指尖传递给灵芝苗。 只见灵芝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两个多月,三个多月……直到最后成熟吐出了孢子粉。 染染气喘吁吁的跌倒在一旁,脸色苍白,额头早已布满细细的汗水!她的异能还是过于薄弱,能够坚持到灵芝成熟吐出孢子粉已经意外了。 好在这灵芝虽然年份不长,但是品相很好,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顾不得擦拭汗水,染染笑逐颜开的把灵芝摘下来,放到空间里。 休息了一会儿,染染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往山外走,就在她要出树林的时候,一只兔子看到了她,吓得立马跳了起来,就往外沖,谁知道,慌不择路,居然撞到了一棵大树上,立刻倒了下去。 染染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她这也算是体验了一回古人的守株待兔? 把晕乎乎的野兔提了起来,看不出这兔子挺沉的,得有个五斤左右!想到今日的收穫,染染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回到水渠旁,白大壮正着急的四处张望着,看到染染,他连忙跑了过来,「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被野猪叼走了。」担心死他了。大妹要是再不出现,他都要回村里叫人来找她了。 「喽!去捡兔子了。」染染把兔子递给白大壮,顺便把捡兔子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挖陷阱的事情给忽略了。她还不知道那陷阱有没有用呢,要是说了,又没捕捉到一个猎物,那不是多一个人伤心么? 「你还摘到了灵芝?」白大壮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染染为表自己没说谎,把灵芝从空间里拿出来,当然了,在白大壮眼里就是从怀里拿出来的。 「这总不会有假吧?」 「……。」白大壮看着这卖相极好的灵芝,无语了,别人去深山老林都不一定能摘到,可他妹妹去捡只兔子就给碰上了,运气真好! 「大妹,这灵芝回家以后可别拿出来。」白大壮叮嘱道,这灵芝要是被他那偏心奶奶看到了,指定拿去给大伯补身子,或者就是卖了,那银钱也没有一分落到他们母子身上的。 「嗯,我知道。」染染点头,把灵芝放回空间,「哥,咱们把这兔子烤了。」 「不拿回家?」白大壮问道,他看着这雪白的兔子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家里很少买肉,除非逢年过节。以前他们爹在城里干活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些猪肉回来,虽然不多,但是菜里总有些荤腥。 现在爹没了,肉自然也没人买了,他们都一个月没沾荤腥了,早就馋的慌! 不过娘和小妹还在家吃糙米饭,他们两兄妹在这里吃肉,不太好吧?
008差点被咬 008差点被咬 「拿回家?哥,到时候还能有咱们的份?」馋得慌的可不止他们母子四人,白家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除了游手好闲的小叔外,「我知道哥是想带回去给娘和小妹吃。咱们烤熟了以后留一半带回去,偷偷给娘和小妹,你看如何?」染染想了想道。 白大壮点点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样挺好!」 说完,白大壮很是熟练的用柴刀给兔子放了血,拔了皮。染染在一旁看的嘆为观止,她这便宜大哥的手法还真是熟练啊! 「很奇怪吗?」白大壮解惑:「我跟爹学了三年木匠,做木匠是不太合格,杀只兔子还是不在话下的。」他三年刨树皮是白刨的么?现在不过是拔个兔子皮而已,自然是简单爆了! 染染感嘆,这就是有技术和没技术的区别啊!若是她弄的话,估摸是很惨不忍睹! 说话间,白大壮生好了火,兔子也用削好的棍子架在了火堆上。 染染看着跳跃的火苗,闻着空气中散发出的香味,满足的吸了口气。说起来,她也很久没有吃肉了,世界末日之前倒是每日荤腥不断,世界末日之时,地球上所有生命都变异了,连菜都要她用异能浇灌才能放心食用,更不要说肉了,那是碰都不敢碰。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兔肉烤熟了,染染两兄妹一人一个腿分着吃,剩下半边兔子,白大壮用早上包着馍馍的油纸包了起来。 「真烫!」染染咬了一口,满嘴的肉香,让她不由得闭起了眼:「真好吃!」 「小心些!慢点吃,要是不够,哥这里还有。」白大壮说道,把拿在手里的兔腿放了下来,爹以前说过,他是男子汉上要孝敬父母,下要疼爱妹妹。 大妹喜欢吃兔肉,他就少吃点,把腿就给她。 「不用,哥哥,你放心咱们以后肯定能天天吃肉。」染染保证道。 白大壮不置可否,这次捡到这兔子是运气好,难不成还能天天捡到兔子?染染知道自家哥哥不相信,她也没有解释,反正等到她每日把野味带回来,他就会相信了。 两人一阵的狼吞虎咽,把四个馍馍和半边兔子吃个一干二净。吃饱喝足后,把兔子皮毛收拾干净,皮毛可以留着给白二丫做袄子。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染染下午没有去大山深处,只是在周边的山里转悠,上午使用了异能,现在她明显精力集中不起来,还是休息吧!除了摘野菜,她还发现了不少药材,比如:益母草、何首乌。 染染都挖了出来,这些药材长势都不错,她留一部分给白张氏调养身体,剩下的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格,染染喜滋滋的把药材都收在空间,随后去水渠边洗手。 在太阳落山前,白大壮挑着柴准备回家,「大妹,该回家了。」要是等太阳下山,那就有危险了,谁知道山里会跑出什么野兽来。 「好!」远远的传来染染的应答声,白大壮才松了口气,看来这小妮子还是很听话的,没有跑远,他刚放下这个念头,谁知道远处就传来染染悽惨的叫声。 「啊……!」 白大壮急忙把柴丢下,拿着柴刀就往水渠边跑去。 等到了水渠边,映入白大壮眼帘的是,他家大妹正握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使劲的往地上捶打。看样子很是吓人。 「大妹……。」白大壮正想说什么。就看见他那胆小懦弱的妹妹使劲打的居然是两条蛇,惊得他立马没了声音。 谁能告诉他,他的妹妹啥时候变得这么彪悍了啊? 蛇耶!他都不敢打好不好?每次遇到蛇他都是避开,没想到今日他妹妹让他大开眼界了。这么彪悍的一幕若是被别人看到,那他家大妹还嫁的出去么? 白大壮的心情顿时像是打翻了的辣椒瓶,五味陈杂。 染染可不知她家哥哥的心思,等到蛇不动了,她才停下挥舞的木棍,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累死她了,好在她手里本就拿着木棍,不然她肯定被这两条蛇给咬了。 说起来也是怪事,她一个下午都在这一片走动,为了找药材和野菜,这草丛里她更是用手摸了一遍,那时候还是啥都没有,等她听到白大壮喊她回家,提着麻袋走过来的时候,突然从草丛里跑出两条蛇来,而且还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这可把她吓坏了,急忙丢下麻袋,手忙脚乱的举着木棍乱打下去。好在她还记的,以前上学时老师说过,打蛇打七寸,所以她就一个劲往蛇头上打。 白大壮看着那血肉模煳的蛇头,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大妹太厉害了! 「哥。」染染擦擦头上的冷汗,柔柔的叫了白大壮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失策啊!她一着急就忘了,原身可是个胆小如鼠的人,特别是看到地上蛇头都变了模样后,更是觉得露馅了。 「你没事儿吧?可被蛇咬到?」白大壮着急的说道,连忙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 染染平復了心里那波涛汹涌的想法,只要白大壮不质问,她指定是不能说的,难道她要说我不是你妹妹,我只是借用她身体借尸还魂的鬼魂?那不得把他吓死?所以染染只得轻声细语道:「没事,就是一开始有点吓到了。」再说了,这菜花蛇本就没毒,就是咬到了顶多也就是痛。 「没事就好,咱们回家吧!太阳快落山了。」白大壮点点头,提着麻袋就往外走。 「等等。」染染急忙叫道,伸手扯过麻袋,把打死的两条蛇往麻袋里一丢。 「……大妹,这蛇肉家里人不吃,还是丢了吧?」蛇自古以来有人爱吃有人看见头皮都发麻,白家众人自然是不爱吃的,白大壮自诩是男子汉,其实他也很怕这类冷冰冰的动物。 「丢什么丢?你们不吃,我吃!」染染白了他一眼,蛇肉她是不怎样爱,但蛇汤可是清热解毒的很,而且味道也很好。 再说了,她辛辛苦苦打死的,不吃多可惜? 「……。」白大壮摸摸鼻子不说话,貌似他被自家妹妹鄙视了?
009不吃拉倒 009不吃拉倒 回到村里的小道上时,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月亮露出了半张脸。 两人一前一后往家里走去,路过村里杨大妈家时,里面传来杨大妈的嚎嚎大哭,门口也聚集了不少村里的妇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话题的主角自然是杨大妈的女儿杨翠花。 杨翠花半年前嫁到了隔壁村的一户王姓人家,可惜的是成婚一个月,她丈夫和同村的男人们一起去大山深处打猎时,不慎被野猪给咬死了。 两人成婚一个月,连个孩子都没有。 好在杨翠花的婆婆很是明事理,让杨翠花孝期满了以后寻个人家再嫁。杨翠花却不愿意,都说好女不侍二夫,她丈夫虽然死的早,可公婆还在,自要替亡夫尽孝! 公婆自是感动不已,更是把她当做女儿疼爱! 七天前杨翠花的爹生病了,她得知消息后,急急忙忙要回娘家,走时和公婆说好了,她会尽早回来。 这一走就再没了音讯。 王家婆婆等了七天没看到杨翠花的身影,也没见她捎句话回来,以前只要杨翠花有事耽搁了或者到娘家了,总会让人带句话回来,可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 放心不下的王家婆婆就买了肉来杨河村,一是看看亲家公,二是看看儿媳有没有顺利到娘家。 这一来,才发现,杨翠花没回来,她爹的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杨翠花连面都没露一个。 两家大人吓坏了,连忙村里村外的找,两村的人都听说了,也自发帮忙找,找了一整天只在王家村到杨河村的小山坡下找到杨翠花出门时提着的布包,里面的衣物都还在。 东西还在人却没了,这让两家人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杨大妈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村里的八卦达人苏杨氏说道:「莫不是出了啥意外?听说那山坡上可有野猪时常出没。」言下之意就是杨翠花可能被野猪给叼走了。毕竟布包可是在山坡下的树丛里找到的。 「可能吧!哎,翠花的命实在是太苦了。」旁边一人附和。 大家一听都有感而发,可不是命苦么?丈夫被野猪咬死,她可能也被野猪叼走了,两夫妻都死在了野猪手上。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白大壮和白染染因为爹刚死的原因倒也不敢往前凑,要知道村里人可是很忌讳这方面的。 两人默默走过去,隔了老远还能听到杨大妈家门前的纷杂声。 白家的木屋靠近村中心,杨河村大约有五十户人家,大家都住的比较密集,毕竟这里时常有野猪出没,大家住的近一些,相互也有个照应。 「娘,我们回来了。」染染一进门就对着厨房喊道,在她的记忆里,白张氏每日都是在厨房忙活着,比如挑水、噼柴、洗菜、做饭。 白张氏闻言,立马走了出来:「回来了。来,大壮,把柴给娘。」 白大壮摇摇头:「娘,我自己放就好了。」他娘每日要准备一大家子人的饭菜,实在是辛苦,他不过是挑个柴而已,哪能让她帮着放? 白张氏有些失落的放下手。 察觉到白张氏的不开心,染染连忙提着麻袋献宝似的往白张氏跟前放:「娘,女儿今日可摘了不少野菜,你看有野葱、莼菜、荠菜、蕹菜。」 白张氏看着女儿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她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大丫真棒!」说着打开麻袋,看到里面还有两条蛇时,她也吓了一跳。 「怎么还有蛇?」 听到大丫这两个字,染染只觉得牙疼,这个名字必须改,还有她家小妹二丫的名字也得改! 沉浸在改名里的染染听到自家娘亲的问话,才回过神来,「这蛇啊!是我……呃……是哥哥打死的,我想着带回来炖汤喝。」话到嘴边她突然改口,要是白张氏知道她有个这么彪悍的女儿不知道会不会昏过去?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把这勇勐的功劳推给哥哥吧! 白大壮诧异的看了染染一眼,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要撒谎。倒是也没有戳穿她。 「这样啊!」白张氏点点头,然后伸手把蛇拿了出来,「你们先去洗澡,这蛇我来处理就好。」 染染有些犹豫,她娘是个柔柔弱弱温婉到极致的女人,实在是想像不出她处理蛇的场面。 在染染髮愣的档口,只见白张氏一把剁下蛇头,纤纤素手扯着蛇皮一把扒了下来,看到这一幕,染染呆了,原来,她娘还有这么威武的一面。 白大壮回屋拿了衣服就去静房,染染很是捧场的在一旁看着。 这一副母慈女孝的温馨画面却被从外面回来的白云月打破! 「二婶,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丢掉?真是吓死人了。」白云月白着小脸道,眼里是止不住的颤意。 「云月回来了。」白张氏打招唿,「这是大壮捉回来的,我想着蛇汤很是滋补,所以打算炖了晚上大家一起吃。」 「谁稀罕?」白云月脸色不好的道:「噁心死了!」 白张氏脸色也有些不好,常年来被大房和婆婆欺负压榨,现在连侄女都敢甩脸色给她看,她只是沉默着继续手头的事情。 白张氏能忍气吞声,不代表染染也能,她早就看这个趾高气扬的堂姐不顺眼了,「嫌噁心等会儿就别吃,最好看都不要看。」他们不吃她娘和小妹还能多吃点呢! ------题外话------ 生病了,今天更新晚了!明天一定准时
010小叔的毒计 010小叔的毒计 白云月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堂妹,从她记事开始,除了她哥哥白云骁外,她就是家里的小霸王,不管是谁,都听她的话。 现在居然被一个傻子给数落? 这让她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也只配下三滥的人吃。」白云月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明晃晃的嘲讽气的好脾气的白张氏脸都黑了,可她毕竟是婶娘,无法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就算她去计较,到头来,婆婆白钱氏还不是站在侄女那头。 到时候传出去,她的名声毁了事小,就怕儿子女儿以后不好说亲事。 染染可没有白张氏那么多的顾虑,立刻就顶了回去:「有些人连下三滥的玩意儿都吃不上,本是薄命人,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本质。」这话说的就是大房一家,明明家里只有一个童生,却要装作富贵人家。 以前有白传祥赚钱供养这一大家子,现在可没了,染染倒要看看,大房这一大家的米虫要如何生存下去,不过在看热闹以前,她得想个法子先分家再说! 她可不想赚钱养这群白眼狼! 白云月被讽刺得黑了脸,好在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白张氏和染染都没有看见,白云月只得咬咬牙回屋里,哼,等她父亲考上秀才以后看白大丫还能这样讽刺她么? 想着又有些怨白传福,他怎么如此没用?考了十几年了,怎么就没考上?要是他早就考上了,她就不用跟二房这家泥腿子挤在这破屋子住了。 白云月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爹除了念书别的一概不会,要是分了家,只怕她这十几年还不能过得如此惬意。 染染瞧着白云月走路的姿势有些怪怪的,很不自然,她也没放在心上。 「娘,这里有三颗鸭蛋,等会儿放在蛇羹里一起煮。」染染从麻袋的最底部,扒拉出她从水渠边捡来的鸭蛋,拿着鸭蛋,她突然想到,这两条蛇,不会是冲着她的鸭蛋来的吧? 没想到,鸭蛋没吃到,反而丢了性命! 「好!」白张氏点点头,手里的动作加快。 晚饭时间,照例是大房一家他们先吃,因为染染摘了不少野菜,白张氏特意炒了两道青菜给他们。 或许是吃了一个月的腌菜,这两道青菜大受欢迎,很快盘子里就一扫而空。 白云月有些满意的看着桌子上的菜,好在没有蛇羹,不然她肯定会吃不下饭,为了不影响胃口,白云月倒是没把厨房正在熬蛇羹的事说出来。 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小叔白传德也回来了,难得这次他没有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不过在看到坐在门槛上的染染时,他有些紧张。 「大丫,一起来吃饭。」白传德难得和颜悦色的对染染说道。实则是要看看染染还记不记得昨天的事情。 染染摇摇头:「不了,小叔,你们先吃。」 白传德观察着她的神色,染染故作一副很不解的模样看着他。白传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拖着有些软的脚往屋里走去。 染染失笑,这个小叔,以前不管人前人后对她都是一口一个「傻子」的叫,难得今天叫她大丫了,看他走路都不稳了,难道是被她吓的? 就算是,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若是他没有这么龌蹉荒谬的念头,也不至于会发生死而復生的事儿。 等蛇羹熬熟了,白家一大家子人早就各回各屋去了,染染为了防止小妹看到蛇肉不肯吃,特意把蛇骨头剔除,只留下肉和汤。 这一晚,白张氏母子四人终于没有吃糙米饭了,一大锅的蛇羹,加上半只兔肉和一些小菜,足够他们吃的饱饱的。 特别是白二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更不要白张氏哄着才吃,而是自己抓着筷子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吃。 梳洗过后,染染再一次躺在土炕上,辗转难眠!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吃多了油水的缘故,总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染染摸黑给自己把了脉,脉相显示一切正常。 这身体是有些薄弱,但是也没到弱不禁风的地步。 看来是闹肚子了,染染顺着窗外的月光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下炕,免得不小心吵醒了白张氏和小妹。 染染解手过后正打算回房间,就听到屋后面有人的谈话声。隐隐约约中还提及了她的名字。 小心翼翼的靠近,说话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他们的对话也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染染耳朵里。 「阿德,这是耗子药,你可得收好了,别被人发现了。」 「怎么不是砒霜?」白传德略有些不满意,砒霜只要活物沾染了就没有活过来的机会。那傻子掐不死,总不可能连砒霜都药不死吧? 想到今天看到那傻子坐在门槛上的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神情,白传德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你小子以为买砒霜跟买耗子药一样简单?城里卖砒霜可是有登记的,而且砒霜被仵作一检验就验出来了。哪有耗子药保险?」男子沉声说道:「况且你那傻侄女若是被砒霜药死了,县太爷问起来,你们家该如何回答?耗子药就不同了,这玩意儿家家户户都有,你们还能说是那傻子勿食的。」 总而言之就是耗子药过于平常,就是出了事也可以当做意外!
011偏心奶奶 011偏心奶奶 这一通的利害被那男人说了一遍后,就听到白传德感激涕零的道:「多谢你了,兄弟,明日请你去喝酒。」 「喝酒不急,等你成事了咱们再庆祝。」男人似乎很满意白传德的表现:「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知道,你放心,等我二嫂出了孝期,我一定让我娘把她嫁给你。」白传德信誓旦旦的说道,他是有些喜欢那温柔体贴的二嫂,但世间女人千千万,他还是解决自己眼前的事情以后再说别的吧! 比起自己的事,那二嫂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睡吧!」男人似乎打算走了。 「别,有亮,借我点银子。」白传德看他要走,连忙说道。从他二哥去世以后,家里可以说是入不敷出,他也好久没有钱出去耍了,不然他昨天也不会想着去非礼他二嫂。 男人眼神微微有些冷,不过连害人的主意他都帮着出了,也不在乎再卖一个好,从怀里拿出五百文钱,递给他后说道:「这算是你的辛苦费。」 「好好好。」五百文钱可不少,够他去城里好吃好喝一顿了。 染染听着这两人不要脸的谋划,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冷气,好不要脸的白传德,她还没想好要如何收拾他,他倒好,已经开始行动了,既然已经知道白传德的计划,染染也没有打草惊蛇,回去休息去了。 至于要如何收拾白传德,染染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迎着暖阳,染染和白大壮已经打算进城了。 白大壮挑了一挑柴火,染染提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的是她昨日採摘的灵芝。 「柴卖了,买点肉回来。」白钱氏也刚刚起床,看到他们准备进城,连忙吩咐道。家里一个月没有荤腥味了,连菜都是水煮出来的,她实在是吃腻了。 现在的她迫切希望有肉,哪怕是油末她也不嫌弃。 白大壮点点头,他卖柴本就是为了贴补家用,钱虽然不多,但是一点点肉应该能买到吧?他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大壮要进城啊?」白传福睡眼惺忪的从茅房出来,伸了伸懒腰后说道:「帮我带点纸墨回来。」 说完就进屋去了,完全没提钱的事儿。白大壮被他的话给惊得呆在了原地。原本走到院子门口的染染对白传福这大伯的厚脸皮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以前白传福也是这样对自家二弟说的,每次他二弟都会带回来,这次只不过是换了个人罢了,反正等他考上了秀才,成了秀才老爷,他们二房可得仰着鼻息看他眼色而活,他们现在若是识趣,他到时候说不定会大发慈悲把这房子留给他们。 所以白传福完全没想过银钱的事儿。 过了半晌,白钱氏从厨房端着白米粥出来,看到他俩还站在院子里,催促道:「怎么还不走?莫不是叫你买点肉就心疼了?好歹我也是你奶奶,孝敬长辈懂不懂?」 不给白大壮解释的机会,白钱氏完全是泼妇一般的说个不停,无外乎是二房的人不孝顺,她儿子一走,孙子孙女就不听她的话了,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奶奶,大伯让哥哥给带纸墨,可咱们身上没钱,要如何买纸墨?」染染看不过眼,怎么说白大壮也是她的大哥,而且白大壮对她也挺好。她怎么着也不能让白钱氏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他身上。 这年头,孝大于天! 白钱氏讨厌他们,蹉跎他们一家人,外人说不出什么,白钱氏是长辈,可若是他们这些晚辈忤逆了她,怕是就会被人戳嵴梁骨了。 「……。」白钱氏哽了哽,这个傻子,她还没说她呢,她就叽叽歪歪开始忤逆她了? 「你懂什么?」白钱氏缓过气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我一手打理,你这个傻子,啥活儿都不会,就只会坐吃等死,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打死你?」 染染无语了,她不过是陈述事实,这白钱氏就把炮火对着她开?而且家里的活计全都是她娘干的好吗?这老太婆每日过得如同城里富家太太一样,除了吃睡和偏疼那两个儿子外,别的一概不理。 白大壮自然不会眼睁睁让自己妹妹被骂,慌忙解释道:「奶奶,大丫没有顶嘴,她说的是事实。大伯确实让我给他带纸墨,可这柴火顶多卖个几文钱,哪里够买纸墨?」更何况白钱氏可是说了的,她要吃肉。 白钱氏眯着眼,想了想,好像她那宝贝儿子有两个月都没买纸墨了,确实是该买了,哎!可惜家里刚修房子,又办了丧事,倒是没什么钱了。 都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白钱氏可是把白传福当成了她成为官家老太太的唯一出路,自然是很捨得在他身上下本钱的。 只见她拿出五百文钱递给白大壮:「拿好了,千万别掉了,你买的墨水和纸都不用太好。家里可没多少钱了。」 染染看白钱氏这般作态就明了,家里果真是快掀不开锅了。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儿,她的事儿就是努力赚钱,养娘亲养妹妹,给大哥娶媳妇! 等白大壮收好钱,两兄妹打算走的时候,白钱氏突然对染染露出了一个笑容,难得的没有叫她傻子:「大丫,你今日去城里,记的去林家坐坐,听说林邹氏前两天摔伤了腿,你去瞧瞧。你是他们家未来的儿媳妇,你去了,他们肯定会热情的招待你的。到时候给了啥东西都记的拿回来,别不好意思的往外推。」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让染染努力去别人家拿点东西回来,不管值钱不值钱! 不过染染的关注点可不是这个,而是,她居然订亲了?她怎么不知道! ------题外话------ 书名改了呦!亲们可别认错了啊!
012卖灵芝 012卖灵芝 被定亲这件事砸晕了的染染,一路上都在问白大壮这件事。白大壮知道的不多,但也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染染,在白大壮眼里,那林家的儿子显然是配不上他妹妹的。 从杨河村到南江县足足有十五公里,肯定是不能走路去的,太远了,等他们走到了,估摸集市都散场了。 村里有牛车的人家就做起了拉客的生意,还别说,生意很不错,等到白大壮两兄妹到村口的时候,牛车刚好还有位置,兄妹两人连忙搭乘了上去。 「大壮大丫你们也去赶集啊?」同村的杨老伯问道,他是牛车的主人。 「嗯!去卖柴。」白大壮腼腆的说道。 「坐好喽!牛儿,走喽!」杨老伯扬声说道,拉车的牛儿很是听话的走了起来。 染染第一次坐牛车,刚开始还有些新奇,等到牛车行驶了一段路后,染染只觉得枯燥乏味,不过有车坐总比走路强多了,再说了这牛车虽然不稳当,可也没有把她弄晕,染染只得看着周围的田地发呆。 牛车上除了白家兄妹外,还有两个同村的男人,他们都是进城卖货的,比如青菜、野味,还有山林里的果子。 总之,这里的人和现代没啥两样,城里人看不起农村人,但是又偏爱山里的山货,农村人倒是想成为城里人,除非你有钱不然还真买不起城里的房子。 再说了,离开了世代生存的地方,去另一个地方,没土地怎么生活? 在牛车摇摇晃晃的两个时辰后,牛车终于停在了城门口。 「大壮大丫,等会儿你们要回村,在这里等我就好!」杨老伯爽朗的说道。大家来赶集不到下午是不会回去的,所以他才如此吩咐。 「好,谢谢杨伯伯。」白大壮从钱袋里掏出两文钱。从杨河村到南江县没人一文钱。 付了钱后,白大壮带着染染排队进了城,然后去了专门卖山货的地方,这里啥都有卖,但都是农家出产的,价格非常便宜。 染染兄妹运气不错,刚来一会儿就有人来询问价格。一挑柴火也就五文钱,不过因为白大壮这柴火比别人的大把整齐漂亮,又是晒干了的,卖家倒是出了六文钱。 白大壮很是开心的应了下来,六文钱可不少了,他本来以为最多也就只有五文钱。 柴火卖了,两兄妹提着麻袋走在街上看的是眼花缭乱。 街道挺干净的,路边摆满了小摊,卖各式各样的玩意儿,比如:糖人、绢花、鸡鸭、猪仔、水果、干货、蔬菜、布料…… 兄妹俩先去帮大伯买纸墨,这年头纸墨确实是很贵,三刀普通的纸要三百文钱,最差的墨也花了两百文,白钱氏给的钱全都买纸墨用完了。 打听到城里的济人堂不管是买药还是卖药都比其他药店公平外,染染两兄妹连忙问了路去卖灵芝。 济人堂位于城南,经过多方打听,染染兄妹终于找到了。 站在店门口,白大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踏入,只得对染染说道:「大妹,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大哥。」染染挑眉:「你放心,咱们以后也会有这么漂亮的房子的。」 白大壮虽然没说他为何不进去,但是染染还是看出来了,不过就是自卑感罢了,他们以前进城都是去贫民窟一带,很少来富人区,这一次见到,白大壮只觉得他们穿着这身破衣裳站在这里,不像是来卖药的,倒是像乞讨的。 「嗯!我一定会让你和娘亲小妹过上好日子的。」白大壮坚定的说道。他一定会照顾好娘亲妹妹,让爹安心! 染染看他还是不愿意一起进去,倒也不勉强,信步走了进去。 「小姑娘,你要买什么药?可有药方?」店里的伙计并不因为染染穿着麻布粗衣而有所怠慢,很是殷勤的招唿着。 染染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得惊嘆,难怪这家药房能够有如此好的名声,这与他们的服务态度有太大关系了,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店家,这家店才会显得与众不同。 「我不买药,我卖药,请问这里有收药材吗?」染染甜甜的问道。 伙计听了脸色也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问道:「不知道小姑娘要卖什么药?我们这里只要药材好,不管什么药都收。」 在商言商,这小姑娘看起来年龄小,他们也不是黑心商家,自然要把收购条件先说好,若是药材不好,他们可是不收的,免得砸了招牌。 染染从麻袋里把灵芝拿出来,仰着头问道:「这灵芝,你们收吗?」 伙计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眼前这灵芝品相极好,而且保存的也很好,年份他看不出来,用手踮了踮,最少有两斤左右,野生灵芝本就少见,特别是还这么新鲜的。 「小姑娘,你在这里等等,我去请我家掌柜出来。」这灵芝可不是普通药材,他一个伙计做不了准。 染染点点头。 ------题外话------ 码字码到忘了时间了,迟了一些!
013林家 013林家 很快后堂走出来一位年近六十岁的老人家,满头白髮不说,那双眼睛更是精光闪烁。他气势磅礴的走过来,盯着染染一个劲的打量。 他身后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和刚才的伙计。 被人如此打量,染染也是面色不改,坦然的对视。 过了一会儿,老人家突然笑出了声:「不错,这小女娃胆子不小,听说你要卖灵芝?」 对于染染不怕他,老人家显得很是兴奋,对染染说话的语气和声量都不由得温柔了不少。他身后的两人齐齐做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染染急忙把灵芝又拿了出来,老人家仔细的看了一遍。 「果然不错。」老人家赞不绝口。 染染有些腼腆的问道:「那这能卖多少钱?」 「一百两。我只能给一百两的价格,当然了,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去别的地方卖。」老人家摸着鬍子说道。这灵芝好是好,就是年份不长,自然价格就大打折扣了。跟那些千年灵芝没法比。 染染自然也明白,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成交。」 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掌柜连忙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过来:「小姑娘请拿好。」 「可以给我换成小面额的吗?」染染问道,这一百两一张,她还真的不好用。 「……。」掌柜无语,但还是给了她五十两一张、十两四张,还有九两的碎银子和一千个铜板。 染染接过钱,脚步轻快的走了。 有了钱就好办事! 「哥哥,咱们有钱了,卖了一百两。」染染欢快的对门口站着的白大壮说道。白大壮看着自家大妹那神采飞扬的模样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哥哥有需要买的东西吗?」染染问道,有钱就是好,想买买就买!想吃就吃! 白大壮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他们现在不管买啥回去,最后能留在自己手里的少之又少,不过对于那灵芝能够卖到一百两,他还是很兴奋的:「大妹,这灵芝这么值钱,咱们是不是可以专门进山去摘?」 就算一个月採到一个,也赚了! 染染摇摇头,「哥,能摘到一个已是幸事。」 白大壮想想也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林家位于南江县城北,和城南不同的是,这里聚集的都是平民,或是游手好闲人员,这里比起城南,治安甚是混乱。 林家并不富裕,虽然是在城里,但家里的房子也是破烂不堪,院子门口的杂草与人的膝盖齐平。 染染兄妹到林家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林邹氏看到染染时,原本笑着的面庞,瞬间阴沉了下来,这傻子来这里干嘛? 染染自然也知道她现在出现在林家有多不合适,可白钱氏吩咐了,她就算再不情愿也要来走一遭,她可不想顶「不孝」这个大帽子。 「你来干嘛?」林邹氏冷着脸问道,原本会答应娶这个傻子,还不是看在她爹那手艺上,希望她家儿子能够跟着学到精髓,以后可以撑起这个家。 谁能想到,她儿子才学了三个月,连皮毛都还没学会,白传祥就去世了。 他一走,这门亲事对他们家可就没有助力了,林邹氏自然不愿意她好好的儿子跟染染扯上关系。 所以对不请自来的染染能有好脸色才怪! 「林大娘。」染染说道,「听说您前两天摔伤了腿?可有好些了?」 这话落在林邹氏耳朵里,就变成了,染染这是变着花样来她这里捞礼物。 这个朝代有意思的就是,比如定亲的男女双方,若是女方去男方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去,男方都必须准备礼物相送。怕是白钱氏本就是打着这样的目的,才让她来一趟的。 只不过现在看林邹氏那黑如锅底的脸,怕是没礼物不说,连这门亲事,她都不想要了。对于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家,染染打心眼里也瞧不上。 她爹没出事的时候,林家上赶着要和她家结亲,谁不知道林家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学到她爹的手艺,现在她爹一出事,林家就翻脸不认人了。 记忆里,她上次来林家的时候,这林邹氏可是对她和颜悦色的紧。 染染想着刚才来的路上白大壮说的话,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她最看不起这种过河拆桥的人。 林邹氏脸色也不太好,这傻子上门摆明了就是来寻求资助的,她家早就穷的响叮噹了,不然也不会想出娶这个傻子换技术的法子。 现在技术没学会,这傻子她能不能退货?她家儿子相貌堂堂,可别被这傻子糟践了。 「林大娘,我和妹妹……。」察觉到林邹氏脸色不对,心情不好后,白大壮连忙解释。 可惜他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清楚。」林邹氏不屑的道,以前为了学技术,看着这傻子也挺听话的,而且家里的大伯还是童生,勉强还配的上她儿子,现在则不同,白家现在都跑来她家打秋风了,指不定比她家还穷呢! 她可不想让自家搭上白家这个拖油瓶,所以得快刀斩乱麻断了这层关系:「你们不就是来我这里要钱要粮的吗?」
014牛气的林子安 014牛气的林子安 林邹氏说出如此直白的话,倒是把白大壮气的语无伦次,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林家了,以前跟白传祥来城里干活,每次路过林家也会进来坐坐,也有给他们送点礼。 特别是林子安跟他大妹白大丫的亲事定下来以后,他爹更是隔三差五给林家送肉,这年头,庄稼人家一个月都难得吃上一回肉,可见白传祥是真的把林家当做自家人了。 「林大娘,你如何能说出这般话?我大妹不过是关心你摔伤了,过来看看。你这样说实在是太伤人心了。」白大壮手里抱着纸墨,浑身都被气的颤抖。 林邹氏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和妹妹是上门来乞讨的?想到这里白大壮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亏他刚才还和大妹说了不少林家的好话,来的时候还买了两斤猪肉,想着她摔伤了,得补补。 林邹氏嗤笑:「呵,说的好听,有人空手上门探望病人的吗?还是说你手上的纸墨是拿来看我的?那你可送错了,咱家可没有读书人还真用不上。」 林邹氏自然明白白大壮手上的纸墨也知道是买给白传福用的,这些东西可金贵着呢!白家哪有那么大方送这些?再说了,他们家也看不上这些,有买这些的钱去买粮食猪肉岂不是美哉? 对于林邹氏的话,染染只是挑了挑眉,林邹氏这个人还真是有奶便是娘的典范。有利可图时死的都会被她夸成活的,等到失去利益后,立马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就像现在,恨不得跟白家扯清关系。 「你……。」白大壮气急,指着染染手上的抱着的油纸包说道:「谁说我们空手上门的?我们家是不富裕,但是也做不出空手上门这么丢脸的事儿。大妹,既然林家不知好歹,咱们也不必倒贴上来,这两斤猪肉带回家咱自己吃,估计娘该高兴坏了。」 「林大娘,看你这般模样,伤应该好了。」染染点点转而说道。看林邹氏的模样就知道伤没什么大碍,她都能站着准备午饭了,顶多就是皮肉伤。 「这……。」林邹氏傻眼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还真的买了肉上门,那她刚才可不就是把到嘴的肉给推出去了?能不能反悔?收回刚才的话?那可是两斤肉呢!想着,林邹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都一个多月没沾荤腥了。 「既然好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染染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白大壮跟着往外走,以前觉得林大娘是个好的,可现在这么一瞧,他以前还真是眼瞎,他大妹要嫁给这样的人家,不知道会遭多少罪?现在退亲应该还来得及,他得赶紧回家跟娘亲说去,这样的人家完全就是个大火坑,他可不想自家大妹来这火坑里遭罪。 只是突然林邹氏伸手抓住她的手,很是愧疚的说道:「大丫,我们家啥情况你是清楚的,子安现在还没找到活儿干,家里都掀不开锅了,你这来要粮要钱的,我还真拿不出来。你能不能宽限两天?等子安找到活儿了,我立马就送去你们家。」 染染被她这么一拉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过最让染染疑心的还是林邹氏突然改变的态度和她说的话,她啥时候开口说要粮要钱了?一直不都是林邹氏自己说的吗? 因为差点摔倒,染染手里的油纸包掉了出来,两斤猪肉直接掉到地上,沾染上了不少泥土。 林邹氏一看,果然是肉,立马弯腰想去捡,谁知旁边有一个人手脚更快,直接捡走了。 林邹氏顺着手抬头一看,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子安,你回来了。」 肤色白皙、面庞红润、五官端正,身穿灰色棉衣,头髮打理的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文人气息,可惜他只有文人的皮却没有文人的骨,不管他穿的多好,都改变不了林子安他目不识丁的事实。 染染偏头打量着他。 说实话,关看外表,白大丫现在的模样还真的配不上林子安。 染染一身洗的发白的麻衣,头髮胡乱梳成了两个辫子,一副农女的装扮,都说一白遮百丑,林子安是真白,染染面庞因为常年在田野村头的缘故晒的有些黑。 这么两相一对比,染染完败! 这样的两个人不管谁看见,都会觉得染染配不上林子安,当然这个谁可不包括现在的染染和白大壮。 「白大壮,白大丫你们还真是让我高看。」林子安冷眼相待,对于这个未婚妻,他本就一百个不满意,若不是他娘说为了跟白二叔学技术,他都不会答应,没想到,白二叔一死,这两兄妹就跑来他家抢肉了,要不是他刚好回来,这肉不就被他们抢走了? 「连抢肉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下一次是不是就要杀了我娘?」前面林邹氏说的话他还真的没听到,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娘弯腰去捡肉,白大壮也转身回去拿肉。 在他眼里就是白家两兄妹趁人之危,来他家抢肉! 白大壮手顿了顿,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子安,黑白颠倒的话真的是他说出口的吗?还是说林家当初求娶大妹,真的就是为了爹的手艺和爹的好名声吗?如此想着,白大壮不由得露出受伤的神色。 他和爹娘还真的看错林子安了。 染染可没有白大壮这么丰富的表情,她经歷的事情多了去了,见过的人也比白大壮打交道的人多,像林子安家这样的人前世她也不是没碰到过。 「娘你先把肉拿回去。这里交给我。」林子安温柔的对林邹氏说道,转而看到染染似笑非笑的神情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看什么看?再看我休了你。」 ------题外话------ 大家周末快乐@[emailprotected]
015把事情闹大 015把事情闹大 临近午时,骄阳似火,四人在太阳底下站着本就被晒的晕乎乎的,林子安刚说完这话不由得心里有些发虚。 想到白二叔对他家几年来的关照,他这么对待白大丫确实有忘恩负义的嫌疑。 可他对白大丫是真心不喜,想想他长得一表人才,肚子里虽然没有文墨,但怎么说他看起来也是文人墨客啊,这要是娶了白大丫这傻妞,还不得被那群朋友笑死,他最少也得配个东门打铁铺子的女儿吧? 「呵,论脸皮南江县城你们母子数第二还真的没有人敢数第一的了。林邹氏你站住,这肉是谁的,你心里有数。」染染不客气的说道。 本喜滋滋拿着肉要回屋的林邹氏被染染这么一吼,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了起来。 林子安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肉真的不是他家的?而是这两兄妹带来的?不管是不是,进了他家门不是也变成是他的了:「娘,拿进去,这肉进了咱家门就是咱家的。」 「哥,把院子门打开,让左邻右舍评评理。」既然有人要把不要脸发扬到极致,染染也不介意扯下他的遮羞布。想占她的便宜,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白大壮立刻把院子门打开,「碰!」的一声,原本就摇摇晃晃的门显得更加破败。 「你们……你们兄妹真是欺人太甚。」林邹氏红着眼睛哭道,瞄到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抽搭搭,把白莲花的角色演到极致。 周围的邻居们就是听到林家闹哄哄的跑过来凑热闹,本来门关着大家还在议论到底是谁跑来林家闹事,毕竟林家的男人十年前就走了。 要不是杨河村那白木匠时不时过来接济一下,这母子二人怕是早就被那些流氓混混欺负死了。 抬眼一看,只见院子里林邹氏正坐在地上哭的是肝肠寸断,手里还拿着一块沾满了泥土的肉,林子安站在一旁冷着脸,站在门边的不是白木匠的儿子……叫白大壮的?那站在一旁的女娃是谁? 「林嫂子怎么了?被谁欺负了?」这年头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多着呢!大家一看林家有热闹瞧,个个都恨不得趴到院里来。刚好门开了,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大家自然不会放过,一拥而至。 小小的院落加了十几号人,就显得拥堵了。 「哎!你这话说的,要欺负也是林嫂子欺负人吧?你看对方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娃,还能把林嫂子母子欺负到?再说那不是白大壮吗?他还能欺负林嫂子不成?」隔壁的王寡妇酸熘熘的道,她也是个寡妇,平日里都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自己唯一的女儿,而这林邹氏长得还没她好看,却有人眼巴巴的送肉送粮上门。白木匠资助林家的事情在这城北可不是秘密。 一开始大家都猜测白木匠是不是看林邹氏颜色好,所以才对她如此照顾,到后来听说是因为林邹氏的亡夫有一次碰巧帮了白木匠一把。 所以在林邹氏丈夫去世后,白木匠才会隔三差五提点东西来探望她母子。 大家好奇的打量着院子里的人,不明白这闹的是哪出。 在邻居开口问完的时候林邹氏刚想回答,没想到被王寡妇抢先说了,这下子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怪就怪白传祥平时对她太好了,导致现在出了事情,大家都不站在她这边。 林邹氏僵硬在原地,不知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 林子安也傻眼了,以前只要她娘哭一哭大家纷纷都不在追究了,可现在怎么就行不通了? 这要怪也得怪林邹氏,她以前时不时的哭,周围的人,男的不好意思跟个寡妇计较,女的又很看不过眼,特别是自家男人对林邹氏露出同情怜惜的神色时,那些妇人更是气的牙痒痒。 平日里不好找她的茬,现在好不容易能够看到她出丑,那些妇人又怎么会好心帮她呢?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染染对于眼前的情形颇为满意,她那便宜爹做了十几年的好事了,名声在外,哪里是林邹氏哭一哭就能哭掉的?再者,她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对于女人的眼泪她完全没感觉,更不会低头妥协。 「林大娘,我好心来探望您,您不欢迎就算了,连我拿来的东西都想昧走,我拿您当长辈,没曾想,您没有拿我当晚辈。呜呜,是不是我白家做了读不起您的事情?您要如此污衊我?」 装可怜谁不会?染染以前看了多少宫斗剧,林邹氏对她而言只是个小儿科罢了!跟她比谁更白莲花,当然是染染完胜啊! 大家见一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站在一旁,红着眼眶,抽抽搭搭的,甚至在看到林邹氏的时候,身子更是颤抖不已,完全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016完胜 016完胜 世人皆有同情弱者的心态,在染染声情并茂的演绎下,大家转而询问起事情的起因,染染轻描淡写的把前因后果都描述了一遍,顺便把自己的猜测也说了一说,说的大家心里对林邹氏母子都起了厌恶的心思。 特别是平日里对林邹氏献殷勤颇多的那些大汉们,更是觉得林邹氏无耻,拿着白家的钱,受着白家的恩惠,现在白家遇难了,人家小姑娘上门来看望,这林邹氏不说请人家去屋里坐坐,还把人往外赶不说,见到人家买的猪肉,居然还无耻的想要占为己有! 他们以前怎么会觉得如此女人是柔弱善良?需要他们庇护的?这样一想,那些原本打算出头的大汉们也都往后退了退。 名声最重要,娶媳妇啥时候都能娶,要是名声坏了,他们才是真的找不着媳妇了。在这一刻,大汉们都把林邹氏从名单中剔除了,本来想娶她当媳妇的人,更是庆幸。好在他们都没挑明,只是有这意思罢了。 这要是真的挑明了,那他们也就不用在城北混了。 「林嫂子,这事你可做的真的不地道,白家是如何对你的,你心里有数,咱们大傢伙,心里也都明白,白家对你们母子那是没话说。白木匠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靠他养活,人家还能从嘴里省出一些银钱来帮你,实在是心善人吶。」 从前这些人也都说过白传祥的坏话,甚至背地里说林邹氏说被他给包养了,直到后来事情的真相曝光,大家才闭口不谈,转而说起白传祥知恩图报。 「是啊!小姑娘你是白木匠的女儿吧?可是林子安未来的媳妇儿?」旁边一老婆婆和善的问道。 见染染点头后,更是三言两语把林子安最近做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语重心长的道:「小姑娘啊!这林家可不是良配,他这一个月有半个月都往东门的打铁铺子跑。」 林子安自认为他做事隐秘,没想到早就被人看破了,大家都不是不懂世事的人,明眼人一看林子安的做派就知道他这是打算出卖色相上赶着去当上门女婿去了。 东门的打铁的铺子老闆姓李,他老伴早亡,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李姑娘生的人高马壮的,一般男人还真的没法欣赏这样的女子,大多数男人都喜欢温柔娇小玲珑的姑娘。 如果只是这样李姑娘倒也不愁嫁,就是她爹不同意唯一的女儿出嫁,总想着找个男人当上门女婿,这样他也可以把家传的打铁铺子传承下去,而且有他在旁边看着,自家闺女也就不会被人欺负。 这消息一出,本想上门提亲的人家纷纷都打起了退堂鼓,上门女婿这个身份不管古今都颇为人们所污垢,理所当然的认为会愿意当上门女婿的男人都是没有担当、不负责任、依靠女人的孬种。 但凡有志气的男人都不会选择这条出入,即便李家有着五十亩的田地外加一个铺子。 染染含笑对那老婆婆道谢,她一开始就觉得林子安这人有当小白脸的资本,毕竟家里都破破烂烂的,林邹氏也是一身麻衣,家里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几件,他倒好,穿的堪比秀才公,都可以跟她那大伯相媲美了。 原来是打算攀上高枝,这才下的血本呢! 看来是把全家的资本都穿在身上了。 如同染染所想,林家早已入不敷出,林子安本来还想跟着白传祥做木匠赚点钱养家餬口,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连白大丫这个傻子都答应娶了,何况还是当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 在白家出事以后,他就开始谋划了,先把家里值钱的玩意儿都变卖,买了这一身衣裳,随后打听到李家姑娘的行踪,时不时的来个偶遇刷脸熟。 如此这般他终于请了李姑娘吃了两次饭,他正想着要加大马力一把拿下李姑娘呢,这不长眼的白大丫倒是找上门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早就想解除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了。林子安眼里透出一股决绝,白二叔对他家是好,但是他人都不在了,再好也无法对他家好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断了。等到将来他飞黄腾达有了出息,再如同以前白二叔帮他一样,帮着白家一把就好。 这样一来也算是知恩图报了。 林子安毕竟是男人,想通了之后,也知道如此闹下去对他的名声有碍,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从林邹氏手里把那块肉拿走,直接摔到染染脚下:「傻子,肉给你,谁稀罕啊!我才看不上呢!」 林邹氏的眼神跟着肉一直走,看到肉被丢到地上,她心疼极了:「子安,这肉进了咱家就是咱的,为啥要给她?」 林邹氏没有林子安想的多,在她眼里就是她想吃肉了,而这肉正好来了。 听到林邹氏的话,周围的众人越发看不起这母子二人,做人做到如此份上也是不多见。 「娘,咱们以后肯定会吃上肉的,每天都能吃上肉。」林子安如此安抚着林大娘,搀扶着林大娘进了屋。 染染直接把肉捡起来,上面虽然沾满了泥土,洗干净就可以了,这可是三十文钱呢,她才捨不得丢在这里餵白眼狼。 众人见没有啥好戏看了,也都纷纷散去,原本还想看林家母子反击呢,没想到他们倒是一声不吭把肉丢了就进屋了。 ------题外话------ 请同学吃饭,煮火锅,忘记上传了,对不起大家哈!
017休了 017休了 离开林家以后,染染心情不错,一路上都在买买买,知道卖灵芝有了银子,白大壮也没有阻止,含笑的站在一旁看着。 他还兑现承诺买了一根糖葫芦给染染,为了避免小妹说他偏心,也给小妹买了一根,两文钱一根,如此就花了四文钱。 此时午饭早已经过去了,染染拉着白大壮直接去了一家地摊吃牛肉面。 家里连猪肉都很少吃得到,更何况是牛肉了,白大壮犹豫的说道:「大妹,买点包子馒头就行了,这牛肉面实在是贵了点。」何止是贵了点,是太贵了。 现在是有一百两,可也经不起如此花费啊!这银子还是留着买田地比较实在。 染染知道白大壮的想法,只得宽慰道:「哥,我们就吃一次没事的,再说了,钱就是拿来花的,若是有钱不花有再多钱还不如废铜烂铁。」 钱无法实现自身的价值,那还有啥用?染染花起钱来毫不手软,反正没钱就赚嘛,再说了,她有手有脚,又有着和这个朝代不同的见地,赚钱应该会比古人容易一些。 不过现在她还不打算开店铺,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没有解决呢,她现在开店铺赚钱那不是摆明了告诉白钱氏他们,她有法子赚钱吗?到时候,那一大家子肯定会贴上来,甩都甩不掉。 在牛肉面上桌以后,染染又点了两份凉拌牛肉,一份在这里吃,一份打算带回去给白张氏和小妹。 被染染一通教育之后,白大壮也没有阻止,两兄妹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特别是白大壮对凉拌的牛肉甚是喜欢,不过他也记着,这肉贵着呢,所以也不敢敞开吃。 染染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一定要尽快多赚点钱,让娘亲妹妹和大哥都过上好日子。 结帐的时候,两份牛肉面加两份凉拌牛肉一共花了五十文钱,白大壮惊讶的张了张口,完全说不出话来,倒是染染面不改色的把钱付了。 在她看来这价格还算是公道,毕竟牛肉自古以来就是比猪肉贵。 吃了饭,染染顺便买了不少布料,都是些素雅的花样,还买了一些女子的头饰,比如银簪子,想到他们一家要守孝三年,没法穿红戴绿,染染压下了继续买首饰的心思,转而单纯的逛街。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兄妹两人才回到城门口,此时杨老伯正坐在牛车上打盹,看到染染兄妹后打了个招唿:「回来了,你们可得等等,苏水运还没来,得等他。」 牛车上还坐着上午一起进城的人,看到染染也都热络的问候。 白家在杨河村名声不太好,毕竟白钱氏的性子摆在那里,时不时就得罪人,加上还有个不着调的小叔,整日里在村里闲逛,这就导致白家在杨河村一直都是被大家疏远的份,不过白传祥和白钱氏或是白传福白传德不同,他是老老实实的手艺人,村里谁家需要帮忙,他二话不说就去搭把手。 加上白张氏性子温和,待人有礼,这才让村里人对白家二房另眼相待。 等了一刻钟,苏水运终于提着米面从城里出来了,人到齐了,杨老伯扬着鞭子,牛车缓缓走了起来。 等到他们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申时,田间劳作的人们也都还在忙活,看到他们回来,田间地头忙活的人还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该买的买了就回来了。」 大家笑言两句也就作罢,正在田里忙着拔草的苏水运的妻子苏杨氏看到染染和白大壮连忙说道:「大壮大丫,你们回来了,你们家里刚才来人了。」杨河村不管进出都只有这一条路,村里来了外人大家一看就知道。 「苏嫂子,不知道来的是谁?」染染扬着笑脸甜甜的问道。 苏杨氏看着染染的笑脸,有一瞬间的诧异,大家都是同住一个村的,白大丫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以前被人嘲笑了几次后,白大丫都甚少出现在村里,整日里不是跟着白张氏去田里忙活就是在家里窝着。 「大丫,是你未来婆婆林邹氏来了,她还带着林子安呢!不过说真的,你那未来夫君还真的俊,白白净净的。」对于漂亮的事物大家都很是喜欢,苏杨氏不了解林子安的为人,只是看他一表人才的模样,就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所以也就多夸了两句。 染染有些诧异,按道理来说她刚在林家闹出了这么一幕,他们不应该立刻上门的,怎么突然之间又跑来了? 「不过,你回来迟了点,他们走了。」苏杨氏很是替染染惋惜,不由得嘆了口气。 染染却没有在这里呆下去的意思,向苏杨氏道谢之后,和白大壮两人快步往家里走去,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想,这林邹氏母子来她家怕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白张氏抱着白二丫坐在门口垂泪,院子里白钱氏叨叨咕咕的数落着,说的都是白张氏不会管教女儿,明明知道白大丫脑子不清楚还放着她出门,这才让白家在城里丢了脸。 这就算了,好好的亲事也被她给搅黄了,白钱氏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越看白张氏越不喜,若不是顾念着白家的名声,她早就把这赔钱货一家扫地出门了。 「大丫,你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原本默默垂泪的白张氏在看到白大壮和染染的一瞬间,立刻擦干了眼泪,露出了温婉的笑容。 「赔钱货,你还敢回来?你说,你在城里都做了什么好事?林家都上门来送休书了,咱家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孙女。」白钱氏一看到染染怒火立刻被转移了,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神神叨叨的孙女,现在更是后悔,她怎么就没有在这个孽畜刚出生的时候掐死她? 对于白大壮这个孙子,她虽然不疼爱,但是也是她的孙子,所以怒火自然是只有对着她不喜欢的染染髮作。 ------题外话------ 最近气温下降,亲们要注意保暖啊!坐标厦门,今天冷成狗!
018谈心 018谈心 「我、、、、、、我没做什么啊。」染染努力露出一个怯怯的神色,手指搓着衣角显得很是无措,整个人呈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态。 白钱氏看了越发的不喜欢起来,这孙女实在是小家子气的紧,像她的云月才不会这么没用呢! 「没做什么?顶撞长辈、不敬婆母,这些都不算什么吗?除了杀人放火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赔钱货,我白家哪一点对不起你了?给你吃给你喝的,你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知恩图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白钱氏不悦的道,想到自己无缘无故被林家人数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抓着破碗就往染染身上招唿。 目光更是恶狠狠的盯着染染,这副模样倒像是染染是她的仇人,而非孙女。 染染很是委屈的低下头,一言不发,被破碗砸到了也不吭声,忍着特通。反正原身以前在这家里每次受了委屈也都是这么一副模样,她就装到底吧,要收拾这个老太婆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 白家周围的邻居听到白钱氏那尖锐的声音也都闻声而来,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热闹嘛,他们最是喜欢了。 在刚才回来的路上,染染就已经和白大壮商量好了,林家若是不要脸的来闹事,那他们也不必为林家的声誉着想,直接把城里发生的事情抖出来,到时候再看看到底是谁没脸没皮。 至于买肉的钱就说是卖柴火的时候,那买柴人多给的定金,以后,白大壮砍的柴火都给他家送去。 看到周围的人都差不多来了,甚至还有几个听说白家有热闹看都来不及回家,扛着锄头就跑来凑热闹了。 大家都知道白大丫脑子不好,人挺傻的,解说这种事情自然落到了白大壮身上,接到妹妹递过来的眼神,白大壮心知肚明,这就是时机到了。 连忙把城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还把沾满了泥土的猪肉拿了出来,痛心疾首的说道:「奶奶,大妹不是故意的,这肉本就是买回来给奶奶吃的,可那林大娘硬是说这肉进了她的院子就是她的,大妹气不过才和她争论了两句,没想到,她居然恶人先告状。」 说到这里,白大壮更是不满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白钱氏听完脸色立刻就变了,特别是看到那块红白相间的猪肉时,怒火更是到达了顶点,她毫无疑问相信了白大壮的话,这猪肉可是证据呢,比林邹氏那空口白牙的话可信度高多了。 「这林邹氏真是欺人太甚!」白钱氏心疼的看着那块肉,也不对染染髮火了,转而骂起了林邹氏来:「自己做了错事,还怪到我孙子孙女身上来,甚至还不要脸的把大丫休了,你们说说世间怎么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啊!」 周围的人一听,焕然大悟,原来林家上门来把白家大丫休了啊!不过听完了前因后果的他们可没人说白大丫的不是,一个个的都说起了林邹氏母子。 「我看那林邹氏年纪轻轻就守寡了,要不是传祥时不时的接济他们,他们还不知会过成什么样呢,没想到人走茶凉,他们真是不要脸,连未嫁先休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真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你这话就有些不对了,那林邹氏长得不错,要是没有传祥,她怕是早就被那些歹人糟蹋了,哪能活的这般自在。」 「是啊!是啊!那林邹氏一看就是不安分的,好在大丫没嫁过去,不然指不定会被他们如何折磨呢!」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的白钱氏脸色也好了不少,她拿着肉直接去了厨房。白张氏拉着一双儿女去了房间。 「娘,您别紧张,我跟哥哥没事儿。」染染看到白张氏脸色灰败不由得安慰道。 白张氏看着三个儿女围绕在身边心情也略微放松了下来:「你们没事就好,我就怕娘会迁怒到你们头上。那林家做事如此不地道,这亲事断了也好,等你出了孝期,娘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 在她眼里她的女儿可不比那些人的女儿差,大丫不过就是沉默寡言了点,不会讨人欢心罢了,在她眼里自己女儿才不是他们口中的傻子。 「娘,妹妹可厉害了。」白大壮有心让白张氏开心,连忙把灵芝的事情说了一遍,灵芝没卖以前他们不曾告诉家里其他人,现在卖了自然可以告诉白张氏,至于白家的其他人,白大壮和染染都有志一同的忽略了,在他们心中,除了他们母子四人外,别的都不算是他们的家人。 闻言白张氏果然很欢喜,在染染拿出九十两银子给她的时候,白张氏推辞了:「这钱你拿着便是,放在娘这里可不保险,你奶奶以前老是疑神疑鬼说你父亲赚的钱都放在我这里,时不时就来我这里检查,若是被她看到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听了白张氏的话,染染心里有了些底。 「娘,您想过分家吗?」染染试探的问道。也算是试探白张氏的态度,毕竟白钱氏是她的婆母,在她还没有去世之前小辈们哪敢提分家的事啊! 白张氏眉头轻皱,嘆了口气:「大丫,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长辈还在,哪有分家的道理?」还有的话白张氏没说出口,那就是,她那婆母疼爱大伯和小叔子的紧,就算是分家,也没有他们母子四人什么事,加上白传祥不在了,怕是这家里的一瓦一木都分不到她名下。 染染看出了白张氏的为难之处,这娘性子软弱不假,但是好在也不是拎不清的人,至于分家这事,她来处理就好,反正她是不耐烦跟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不说这些烦心事,染染从怀里拿出糖葫芦递给一旁的小妹,白二丫看到了果然笑开了颜,一双星星眼眨着说不出的可爱。 白张氏好笑的看着三个儿女,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染染察觉到白张氏已经不在纠结白钱氏的事情,转而跟她说起了别的事情,比如她打算去山里找药材贩卖。 在知道药材的价格后,白张氏很是支持,甚至表示她也可以帮忙。 ------题外话------ 这是定时发布的章节,唔,春节快到了,姑娘要打包行李回家啦!最近比较忙,不过字数比以前多,每章都是2000字,?乛?乛?
019进山 019进山 对白张氏坦白以后,染染出门越发多了起来,对此白钱氏很有意见,家里一大堆活没干完,这傻子还有时间去外面游荡?再说了,刚刚被休弃,就往外跑,白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对此白张氏轻飘飘的道:「娘,就是要让大丫多出去走走,若不然,那些人还以为咱们家理亏呢!」 白钱氏一想也是这个理,所以也就没有阻拦,加上染染每次进山都会摘野菜回来,她就更加没意见了。 染染这次特意自己一个人去了大山,上次她装的捕猎道具还不知道收穫如何呢,现在都过了好几天了,也是时候去瞧瞧了。 这次进山染染还带了锄头,打算要是那些装备捕不到猎物的话,她也不介意挖坑做陷阱。 到了目的地,染染惊喜的发现还真的有猎物虽然只有一头,但是也是意外之喜,特别是走进以后才发现,这是一头成年的鹿,更是喜的唇角都勾勒起来。 还真不负她那时候费了这么一番心思。 鹿还没有死,三只蹄子都被染染设置的树藤给绑住了,而且这树藤打结的样式和平日里大家所熟悉的不一样,这鹿越是挣扎这树藤越发勒的紧,越发使得它动弹不得。 野鹿虽然没死但是也只有唿出的气息了,根本就没生存下去的希望了,染染把野鹿绑起来直接丢到空间,说来这空间坑爹是坑爹,现在别的技能是没有发掘出来,不过放置物品还是可以的。 检查了先前设置的陷阱,又增加了几个不一样的,随后染染哼着小曲儿扛着锄头往大山深处走去。 大山深处的植被茂密,树木齐天,原本的炎炎夏日在山里也不觉得闷热了,山里药材不少,染染随便挖挖就挖到了人参苗,染染喜出望外的用异能直接把人参苗灌溉成了百年人参。 这让染染花费了不少的精力,不过比起上次灌溉灵芝苗还是好的多,那次她可是差点脱虚了。她现在不过是觉得有些疲惫罢了。 异能还是要多多使用的,每次精疲力竭之后,异能都会比上次更上一层楼,而且控制植物的数量也越发多了起来。 把人参放在空间以后,染染才慢悠悠的寻找起别的药材来,这株人参的品质也好还是药性丝毫不比那些慢慢长大的差,甚至更好,这人参肯定也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她今日就算别的药材都没收穫,仅仅就这株人参她也算是发了。 不过既然来了,自然也就随处瞧瞧,现在午时都没到,她还有充足的时间,想到小叔白传德的龌蹉事,染染想着,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找点药物让白传德吃点苦头先。免得老是打她娘的主意。 大山里可没有路,全凭自己摸索,染染凭藉着前世跟老师上山採药的经验,很快麻袋里就多了不少的药材,其中还有致幻药物的原材料。 在山坳的潮湿处,染染还发现了不少的野菇,比如:茶树菇、扫把菇、梨菇、红菇、香菇、、、、、、、品种还是挺齐全的。 染染不客气的都笑纳,连带着泥土都被搬到了空间里面,没办法,谁让她空间的田地都没解锁,压根就没法种植。 染染不由得把空间这坑爹操作又骂了一遍。 在找药材的过成中,染染也摘了不少的野菜,比如:苋菜、韭菜、茨菇。其中苋菜可以说是染染的最爱,以前小时候,染染跟随着奶奶生活在乡下,每年春夏她最盼望的就是苋菜煮粉条。 那滋味让染染现在想来都是回味,苋菜凉拌也很美味,想着染染不由得越发饿了。 她是不是可以把那粉条制造出来,然后卖钱?染染想了想还是觉得可以的,不过本钱过高了一些,那些粉条都是用大米制成的,她现在可没有大米拿来实验。 不过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像她今天採到的红菇就可以和粉条煮一道红菇粉丝汤,这道菜是她小时候对所有节日期盼的来源,不管是什么节日,这道菜都是桌上的一道风景线,不管老少都很是喜爱。 染染觉得她以后有钱了就要把这些都做出来。 在申时左右染染就打算回家了,她今日收穫满满,除了药材和食材还找到了一株野葡萄苗。她记得这个朝代葡萄可算是稀有的物品,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够品尝,而且那些葡萄都是西域的贡品,普通人连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品尝其中的滋味了。 这葡萄苗是野生的又如何,她用异能把持,就算是野生的也能把它变成家养的。 当然葡萄苗最后还是移到了空间,染染甚至有了一个念头,以前看小说,那些人的空间放置收藏的都是些难能可贵的珍品,像是奇花异草或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珍藏,她倒好,直接当作菜园子,什么东西都往空间里放。 好在空间挺宽广的,倒是不觉得拥挤。 林家和白家婚事告吹的事情在村里闹的是沸沸扬扬,大家都议论纷纷,无外乎都是说林家母子做事太过于没良心,顺便再嘲讽白家确实是不如以前了,这要换做以前林邹氏哪敢如此作态? 她怕是巴结都来不及。 林家的名声不好,白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让染染意外的是,她的名声居然好了不少,等到了解后,染染也无语了,村里人每日看着染染提着麻袋去山里摘野菜,都觉得染染脑子正常了不少。 大家都猜测是不是这次林家休妻的举动把她给打击的正常了不少,不然他们这几年来可是很难看到白大丫独自一人出门的,每次都在白张氏身后,像是个木偶一般,人说一句才动一下。 如此说来,林家休妻对白大丫来说还是好事。 染染对于他们的猜测不敢苟同,明明她正常的不能在正常好不好?只不过为了不让大家太容易看出她的变化,她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平常白张氏都会在院子门口迎接她,今天染染才走到半道上就看到了一脸着急的白张氏。
020白传德惹的事 020白传德惹的事 白张氏会着急忙慌的跑来找染染,是因为白传德惹出了一桩祸事。 前几日白传德借了人家的钱跑到城里去喝酒,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他把人家农田里弄来吓那些鸟的稻草人当成了真人,不顾廉耻的跑到人家田里跟稻草人春风一度。 完事后,提着裤子往家走,在路过人家院子的时候,又来了兴致,这次没有欺压稻草人了,转而抓着人家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一顿乱捅,他倒是舒服了,可怜了那只母鸡,活生生被他玩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白传德嘴里应着会送钱回来,转头回家之后愣是不敢跟家里人提一个字。 庄稼人都靠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过活,白传德不仅把人家的母鸡给弄死,还毁了人家三分田地的秧苗,回来后连赔偿人家银钱都做不到。那家人气不过,打听到白传德家的地址,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找了过来。 白传德自然是吓得不轻,在白钱氏的追问下,把前因后果是吐了个一干二净。白钱氏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在想着要如何平息此事。 人家说了要不给五两银子私了要不就去衙门找县太爷评理。 按照物价来说一只母鸡加三分田地的秧苗是不值五两银子的,可架不住白传德理亏,更何况这种事情若是去了衙门,那白传德这辈子就毁了,不要说娶媳妇了,就是平常出门走走都会被指指点点。 谁家的好姑娘会乐意嫁给一个连畜生都不放过的人? 除了私了没有第二条路,家里值钱的家具什么的都被白钱氏拿出来卖了,可也只凑够了三两银子,还有二两银子不知道要去哪里凑。 白张氏来找染染就是为了这二两银子来的:「大丫,你说,咱们要不要帮着出了?」她知道自己女儿有九十多两银子,出个二两没问题,可她也担心若是她们大手笔的出了这二两,那以后想要分家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她慌了神,这才来找女儿商量,在她眼里她的女儿聪明着呢! 「娘,这钱咱们不能出,若是出了,奶奶肯定会问这钱是哪里来的?她本就疑心重,咱们拿出来一次,那就拿得出两次。迟早这一大家子都会靠在大哥身上,而且奶奶定是会觉得爹这些年的钱都赚来放在您这里了。」染染分析道。 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好,这笔钱她还真的不能出。 白张氏被女儿这么一说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这银子可是女儿冒着生命危险去大山里摘灵芝得来的,自然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倾囊相助。而且女儿说的很有道理,她那婆婆本来就想着她这里有银子,她要是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那以后养家餬口这件事还不是落到她儿子身上? 这件事绝对不能做。 「大丫,娘知道了,咱们看着就好。」白张氏这样说着,原本紧张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至于白家的颜面,她还真的不在乎,反正她的儿子女儿这三年都不能谈婚论嫁,她还真的不着急。 「嗯,这样最好,不过,为了以防奶奶以后会发难,娘,您把哥哥前两天卖柴的六文钱给奶奶送去,这也算是咱们二房的一番心意。以后家里买米买肉的钱咱就不出了,没钱了。」染染在旁边出主意道。 白张氏一听就明白染染的意思,他们要是一分钱都不拿,事情过后村里人也会指指点点,特别是白钱氏,她本来就想着二房应该有不少积蓄的,没想到关键时刻他们母子不愿意出手相助。 如果把这六文钱给了出去,不仅村里人对他们二房的映象更好,而且白钱氏也没话说,人家都把卖柴的钱都掏出来了,你们还想怎么办? 这样一来,在大家眼里白家二房可是把手头上的钱都拿出来了,以后白钱氏也不能逼迫二房的人出钱买米买肉的。 母女两人商量好后,信步回到了家里。 此时家里已经闹翻了天,白传德站在一旁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抓破了,头髮也凌乱的很,脸上还有几道指甲划过的痕迹,看那血淋淋的模样,下手之人可没有手下留情。 白传福没有出现,他的妻子白王氏倒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白云月和白云骁更是连影子都没出现,也是如此丢脸的事情,他们会跑出来才怪。 一天到晚像是人家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没还得白钱氏此时却不得不端着笑脸同旁边的妇人寒暄着。 显然那妇人很是不给白钱氏脸面直接就回了一句:「五两银子拿来,这事就算了了,否则咱们就衙门见。」 白钱氏气的半死,可脸上丝毫不敢露出分毫,旁边可还站着五六个大汉呢,她实在是不想再看一遍白传德被群殴的画面,只得忍气吞声的道:「我已经很是尽力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只凑到三两银子,您就大人有大量通融通融。」 想想她可是童生的娘,这些妇人也敢不给她好脸色?可是想到这件事是她小儿子理亏,不管说到哪里,赔偿肯定是要给的。 白钱氏想着越发的气恼,可也只得沉下心来和妇人商讨。 「你说没钱就没钱?你们家可是有一个童生呢,他会没钱?」妇人冷嘲热讽。 听到这话白钱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大儿子是童生没错,可这么多年来还是在这童生的位置上打转,年年考试都名落孙山,连秀才的边的摸不到。 朝廷只对举人发放年饷,她大儿子这么多年来,吃喝全靠家里,哪里有钱?而且他仗着童生的身份,从来没有出去赚过一分钱。 想到这里,白钱氏越发怀念起了二儿子,她对二儿子是不上心,都说疼大疼小,对于中间的二儿子她从来都没有看中过,可也只有这个儿子会赚钱养家,让她从来都没有为银钱的事情着急过,可现在她遇到了困难,而二儿子却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021以人抵债 021以人抵债 「小嫂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儿子他也就是个童生,哪里能有钱?我们家里这些年来都是靠传祥过活的。现在他也没了,家里实在是没钱。」白钱氏端着一张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妇人完全不买帐:「你家传祥的手艺在咱们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好,这么多年下来会没有存下一点钱?我可不信。」这话别说她不相信就是白钱氏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可是现在人都没了以后她才有点明白为何二儿子要如此卖命的去干活,就是因为家里开销太大。 家里十一口人要吃饭,每月还要固定给白传福买书买纸墨,白传德每月还要请那些狐朋狗友喝酒,这些钱虽是从她这里拿的,可也是白传祥赚的。 大儿媳妇每月还要买胭脂,每个季度家里都有人添新衣,反倒是二房的人,都是穿着便宜的麻衣。 家里每月还有不少的灯油钱,加上油盐酱醋,这些都是不菲的花销。 这么算下来,白张氏手里是真的没钱,要不然白钱氏早就开口问她要钱了,要知道今天她可卖了不少自己喜欢的东西才换了三两银子的。 「娘,这是大壮前几日卖柴换来的六文钱。」白张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钱给她,顺便还无师自通的把以前白传祥买给她的镀银簪子拿了出来:「这是传祥送我的簪子,也给你,小叔这事重要。」 说着眼光却没有从簪子上移开,这是白传祥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也是最后一件,倘若不是怕自家婆婆开口要,她还真的捨不得拿出来。 说不动容是假的,即便白钱氏很是不喜这个儿媳妇,可看在她那么懂事的份上,她倒是不好夺人所爱,而且这簪子也是镀银的,根本就不值钱,所以难得她和颜悦色的道:「天凤,这簪子你拿回去,镀银的,不值钱,给你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天凤也就是白张氏的闺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簪子虽然是镀银的,银饰戴在身上可不会黑成这般颜色,肯定是纯度不够才会致使簪子变色。 白张氏也不勉强,接过簪子默默的拉着染染回屋去了,她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在毫无指望的情况下,家里又搜罗不出贵重物品变卖,白钱氏打起了白王氏首饰的主意。要知道白王氏当年嫁给白传福的时候可是连嫁妆都没有的,她后来所有的头饰都是白家给买的。 现在拿来应急也是应该的,白钱氏如此想着。 「老大家的,把你的簪子拿些出来变卖。」白钱氏毫不客气的对站在一旁看戏的白王氏说道。 白王氏傻眼,没想到她不过是站在一旁看戏也会被这火给烧上? 这辈子嫁给白传福白王氏已经很是后悔了,当年会勾搭上白传福还不是看在他年纪轻轻的就是童生的份上,想着靠着他,她以后最起码也能当个官夫人。可这都十几年过去了,他还在原地踏步。 连儿子女儿都要说亲了,他还是止步不前,这让白王氏很是窝火。好在白钱氏对她还是掏心窝的好,不仅吃穿都是好的,甚至手头宽松的时候还给她置办了不少的首饰。 现在丈夫靠不住,二叔又去世了,家里可以说是没有经济来源了,白王氏才不会把这些首饰拿出来,那可是她和儿子女儿最后生活的保障,要是拿出来给小叔子使用了,那她可就没有依靠了。 「娘,那些事我的东西,哪有拿出来倒贴小叔子的道理?」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白王氏也开始哭穷:「等云月出了半年的孝期,她就该说亲事了,云骁也要看是看亲事,这些簪子我可是留给他们兄妹俩当门面的。」 在大秦,大伯叔叔去世,侄女侄子也要为长辈守孝半年。 「到时候再说,先把眼前的困难过了。」白钱氏说道:「你总不想咱们家再丢一次脸吧?」 虽说这段时间丢的脸不少,可没有一次是如同现在这样,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白家的名声就彻底坏了,以后她的两个孙子还的说亲呢,这事要是捅出去了,还有谁家的姑娘会愿意嫁到他们白家来? 「我不。」对于自己的利益,白王氏还是看的非常清楚的,反正婆婆身上也没有钱了,家里很快就会掀不开锅,她要是还没有点余钱,只怕就要活活饿死了。 村里来了外村人在杨河村根本就瞒不住,很快白家周围就围满了村里的妇人,大家一边看一边评论,对着白王氏指指点点的,白钱氏对大房的偏爱大家可都看在眼里的,没想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白王氏居然不愿意拿出自己的首饰帮着家里度过难关。 可见这人品实在是不好,大家纷纷都在心里嘀咕着,她们可得跟家里的人通气,这白家大房以后还是不要来往的好,至于那些原本想来对白云月提亲的人家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母亲如此不知轻重,没有长嫂的风范,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有女儿的人家,白王氏如此行事,看来也不是好婆母,他们的女儿自己疼都来不及,还是不要嫁到白家受气。 白钱氏气的胸口疼,脸色都发黑了,一句话说不出来,这就是她的儿媳妇?她都开口了,她还是不愿意把首饰拿出来。 白钱氏很是失望,她当作女儿疼爱的儿媳妇原来是匹白眼狼,特别是跟二儿媳一比较,白钱氏心里越发的苦涩。 来讨债的妇人转头看到染染安安静静的跟在白张氏身后,突然眼眸闪闪,她慢悠悠的说道:「白嫂子,二两银子我可以不要,不过,你得把你这个孙女抵债给我。」说着指了指染染。 这个小丫头老实木讷,据说又是个傻子,很不错,她只要好好调教一番,肯定会更听话,到时候给自己儿子做媳妇也就够格了。 白钱氏顺着她的手指望了过去,就看到她的傻孙女,她慌忙点头:「可以,可以。」 这傻子养在家里本就是亏,现在能够帮家里省下二两银子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题外话------ 最近收藏老是掉,心慌慌,是不是真的写的很不好?所以大家都不喜欢?
022打人 022打人 听到白钱氏的应同,白张氏身子颤抖了起来,「娘,大丫是我的孩子,我不同意!」 她辛辛苦苦生下来养大的女儿就值二两银子?还是为了帮小叔子抵债抵出去。 「她是我孙女,我就能做主,不服气?信不信我打死你?」说着白钱氏抄起旁边的木棍对着白张氏打了下去。刚才的感动,瞬间就灰飞烟灭。 白张氏倔强的看着那根木棍,无所谓的道:「这种日子过的本就生不如死,我还不如被你打死了事。」起码,她的女儿不会被拿去抵债。 白钱氏一听,怒火中烧,下手不留情面,用尽浑身的力气对着白张氏打了下去。 染染急了,慌忙跑过去想把白张氏拉开,可是她本就弱小,力气不大,根本拉不开白张氏,眼见木棍打下来了,连忙把白张氏扯到怀里。 木棍打到肉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染染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硬是不哭出来。 白张氏吓坏了,急忙抬头,看到自己女儿如此模样,她心慌了,对婆母更是充满了失望,她明明有钱,却不肯拿出来,把家里的物件卖了不少,现在甚至要把她的女儿拿去抵债,她不同意,就往死里打她。 心,突然抽痛了起来,要是她不这么软弱,婆母敢如此过分行事?像大嫂她一毛不出,婆母顶多气两天,转头又是万般疼爱。 木棍没打到白张氏身上,白钱氏心里的那口气没出去,看到染染如此护着白张氏,她火气更旺盛,手里的木棍更是不留情面的打了下来。 染染只觉得浑身疼的难受,却没有松开抱着的白张氏,她知道,如果她松开,那就是两个人挨打。 退一步而言,白钱氏打了她一顿,她受伤严重,医药费怕是会花费不少,那妇人还会要她抵债? 染染猜对了,那妇人看到染染受伤严重,连忙拉住白钱氏的手,表示这二两银子可以赊帐,等以后白家有钱了再给。她更怕白钱氏打出了人命,到时候把自己牵扯进去。 经歷过了下午一场祸事,白钱氏直接就病倒了,白王氏急忙去请了大夫。 白钱氏有大夫看,受伤严重的染染躺在炕上除了白张氏和白大壮白二丫陪着外,无人问津,好在最近找了不少的药材,白张氏把药材砸碎后,敷在伤口上。 敷了两天以后,伤口渐渐好了起来,那青紫的痕迹也淡了一点,白张氏才放下心来。 等到稍微可以进出以后,染染就没在床上躺着了,看到白王氏在给白钱氏熬药,染染心生一计,在药罐里放了一些她最近研制出来的迷幻药。 她现在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找白钱氏和白传德算帐,不过收点利息还是可以的,她被白打一顿,不找回场子,她就不姓白! 转身回房间以后,染染突然想喝鱼汤了,特别是想到溪鱼汤的鲜美,馋的紧!养伤好几天,重回糙米饭的生涯,她想改变伙食,既然买鱼是不现实的,那就自己去捕鱼吧! 捕鱼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可就难了,首先要有渔网,可家里连绳子都没有,更不要说渔网了,在家里转悠了半天,渔网还是没着落,染染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钓鱼吧! 钓鱼比较简单,先把缝衣服的绣花针给弯成鱼钩,没有鱼线就把那些破衣服都撕成一条条,然后绑好,系在竹竿上,再挖点蚯蚓,染染拿着简易的垂钓工具就往河边走去。 反正那药也要熬两个时辰,她总不能把时间都耗在那里。 经过白传德这件事,白家的名声在村里可以说是烂的不能在烂了,连染染都能够察觉到村里的变化,更不要说白家其他人。要不是家里现在穷的掀不开锅了,加上白钱氏病的不轻,怕是早就筹谋着搬家了。 白大壮如同往常一样独自去山里砍柴,临近中午,村里跟他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子都聚集在水渠旁边用膳。 以前白大壮在村里的人缘不错,时常有小伙伴约他一起去下河摸鱼或者上山砍柴,可白传德的事情传出来以后,杨河村的人都觉得白家太让人看不上了,所以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跟白家的孩子有什么来往。 白大壮也被村里的男孩子们排斥到了圈子外面。 好在白大壮本就话不多,加上最近事情经歷多了,看到了不少人心的两面,连林邹氏都是那趋炎附势之人,更何况别人?一开始白大壮还会有些难过,看到大妹被无缘无故的休弃,他也很愤怒。 可是大妹却是毫不在乎,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到他心情不好还会来开解他,告诉他只有自己有足够强大,才能屹立不倒! 「大壮,你说你小叔怎么能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白大壮以前玩的计较好的朋友杨大军笑嘻嘻的问道,摆明了就是要看他的笑话。 如果是事情刚发生的时候,白大壮肯定会愤怒不已,不过现在都过去三天了,他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大妹说的对,他们现在还是那弱小,只有先忍着,等到自己足够强大,再来一一算这笔帐!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也有这嗜好?」旁边一人看到白大壮不言不语,越发无忌惮起来,白家的人就是好欺负! 「你别这么说大壮,他和白传德不能相提并论。」 「有亮,难得你帮人说话,是不是因为他是白传德的侄子,而你跟白传德好像关系还不错。」杨大军冷哼一声,「还是说,你也是有那等嗜好?」 来这里砍柴的除了一些小孩子,便是村里的光棍。 这年头娶媳妇不贵,可也不便宜,特别是家里兄弟比较多的,前面大的都成婚了,轮到后面的,不是父母早死了,没人主持了,就是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连聘礼都拿不出来,只能往后面拖。 这一拖,拖到什么时候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023丛林秘闻 023丛林秘闻 江有亮是村里比较勤奋的光棍,下田种地上山打猎他都行,唯一有一点不好的是,他经常去花楼,他家里就只有他一人,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有事没事就往城里跑,家里的粮食也都是变卖掉的。 拿着自己辛苦钱去花天酒地,村里人是管不着,不过看了他如此行迹,大家也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甚至连寡妇都觉得他脏。 「别胡说,我可没有这样的嗜好。」江有亮连忙撇清:「我可还是要娶媳妇的人,名声要是被你们败坏了,你们可得赔我一个媳妇。」 「哈哈,说笑呢,你怎么就当真了?」大家嘻嘻哈哈的胡闹着。 白大壮听着他们的言论,眼里却闪过一丝阴霾,特别是看到江有亮的时候,听大妹说这个男人看上了他们的娘亲,还和小叔勾结在一起算计娘亲? 哼,如此品德的男人,哪里配得上他的娘亲?白大壮正在想着怎么样收拾江有亮呢,那边江有亮就迫不及待跑来跟白大壮套近乎。 在江有亮眼里他这就是跟未来的儿子打好关系。 「大壮,你最近怎么都不说话了?可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让叔叔帮你分析分析?」江有亮面露关心的问道,好像他真的把白大壮当作是自己的晚辈一样对待。 白大壮闷闷的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家里好像要分家了,听说奶奶想把小叔分出去,这样就可以不用还小叔在外面欠下的债务,家里也就没有这么重的压力了。要是真的能把小叔分出去可就太好了。」 「呵呵,你说笑吧?传德可是白大娘的心头肉。」江有亮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江有亮此时此刻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是想娶白家二房的白张氏为妻,可那也要三年后啊!这三年里白家要是分家了,那白传德这颗棋子就等于没用了,谁家分家了的兄弟还能管嫂子嫁人的事情? 那他前期投入到白传德身上的钱不就是打水漂了吗? 「有亮叔,我骗你干啥?我小叔做的事情太不地道了,家里都快掀不开锅了,他还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下倒好,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居然借了钱给他去城里喝酒,这要是被我知道了是谁偷偷借钱给他,我一定要告诉奶奶去。」白大壮忿忿不平的说道,双手把馍馍都抓到变形了。 原本就有些心虚的江有亮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加慌乱,找了一个藉口就先跑回家去了,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白大壮眼里闪过一丝瞭然,看他走的那么急,定是去找小叔叔要钱去了。 哼,叫你们惦记算计我娘亲,我就让你们也尝尝被人耍的滋味。 白大壮收拾好食物,继续砍柴,大妹说了,家里越乱越好,分家的希望才越来越大,他也不想呆在这乌烟瘴气的家了,还是早些分家的好。 这里发生的一切染染自然是不知道,她现在正在河边垂钓呢,钓鱼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特别是等了快半个时辰了,鱼儿还没有上钩,这就让染染抓狂不已,她不就是想喝鱼汤吗?怎么就那么困难吶? 呆不住的染染只好暂时放弃在这里盯着河面的打算,她看河边那竹林里挺凉快的,她快步走了进去。 这片竹林大约有五六十亩地,每一株的竹子都是千姿百态,地面上铺满了一层竹叶,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竹林里杂草挺多,染染漫步而过,留下轻浅的脚印。 竹林的尽头是大黄山的入口。 大黄山可不同于染染装猎物的大山,也不是白大壮他们经常去砍柴的小山坳,这大黄山山高林密,里面有什么野兽大家都说不清楚,村里人鲜少来这一带,染染也是觉得这边的河流比较清静,适合她垂钓,才跑来的。 不过,她还没走出竹林就听到树林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她听着怎么就那么耳熟?好像是白云月的声音吧? 染染很是好奇,她那个堂姐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家里人也是一副大小姐的姿态,她怎么会跑来这大山里?而且听这声音还不是她一个人。 偷偷摸摸走进一瞧,染染差点瞎了眼,这样的白云月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呢,柔弱到让染染觉得是不是换了一个人,要知道白云月在家里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的。 树林深处,白云月和一个男子抱在一起,身上的衣裳有些皱,白云月也不在意,靠在男子的怀里忍不住轻声哭泣:「天文,你真的会爱我一辈子吗?」 「当然。」叫做天文的男子拥着她,默默的安抚着:「云月你这么漂亮、温柔,我不爱你爱谁?杨河村哪里还有第二个比你更好的女子?我当然会爱你一辈子,宠你一辈子。」 天文?染染想了想,好像杨河村是有个叫做杨天文的男子,不过这人不是已经娶过媳妇了吗?虽然他媳妇前几年就因为溺水去世了,可他一贯在村里表现出对媳妇的一往情深,甚至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拒绝了。 没想到他居然跟白云月暗暗在一起了,而且看他们如此亲密无间的拥抱在一起,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她一直以为白云月只是被白钱氏和白王氏宠的有些无法无天罢了,没想到被宠到眼神都坏掉的程度。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难道还要嫁给一个男人当填房吗?染染可以想像,这件事要是被白钱氏和白王氏知道,她们婆媳肯定会吐血。自己千娇百宠的女儿孙女居然被个二手货男人捡走了。 得到了杨天文的承诺,白云月身子越发软弱起来,靠在杨天文怀里,手指在杨天文的胸口画着圈圈。 杨天文被她撩拨的不行,直接抱着她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一幕染染不用看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可不想长针眼,所以在杨天文解衣带的时候,直接转身离去。
024事情败露 024事情败露 河边依旧寂静,不过却多了一个人影。 在染染放垂钓的地方多了一个男子,他坐在轮椅上,探究的看着染染自制的鱼竿,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男子把轮椅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有些丑陋的脸,或者说是上面的疤痕把原本俊俏的五官给毁了,染染有些为他可惜,她都可以想像出这男子脸上若是没有受伤,肯定是十分俊俏的美男子。 这个男子也属于杨河村的人,不过不住在村里,而是离村里不远的夕阳山山坳里,他叫什么来着,染染想了想,好像是叫玉辰生。 比起什么花什么丫什么军什么壮来说,这个名字倒是好听的紧。 玉辰生打量了她一眼,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这鱼竿是你的?」 染染点点头,走过来看着依旧平静的河面,她都有些怀疑这河里有没有鱼了,怎么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鱼冒个泡。 「你这不行,你这鱼竿就是一直放在水里,鱼也不会上钩的。」玉辰生勾着唇角,好心的提醒。 染染抓了抓头,困惑的说道:「怎么说?我这鱼竿什么都不缺为什么会没有鱼上钩?」 玉辰生看起来似乎很懂,他指了指鱼竿说道:「首先你这鱼竿不够长,你这竹棍只能到前面一米远的地方。像这种天气,鱼一般都是在深处,谁会傻傻的跑来这浅处暴晒?你这鱼线也太让人大开眼界了,布条是沉不下去河里的,它只会漂浮在上面,即便你那里挂了鱼饵也是无用。」 染染被他说的脸色都窘迫起来,她这不是没有鱼线才赶鸭子上架的么?而且她已经尽力制作精良了,还是被批的一无是处。 「再有,你这鱼钩也不行,那大了,一般的鱼嘴巴都没有这么大。」玉辰生把鱼竿拿了起来,再次点评。 染染脸色红的都能够滴出血来了,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窘迫,可是输人不输阵,她还的在这里呆下去。 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鱼钩扯了下来,然后把鱼竿往河边的草丛里一丢,今天她出了丑不假,不过她以后一定会把场子找回来的。 今天算是多事之日,这边染染郁闷不已,白家却要闹翻了天。 江有亮从山上下来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就跑来白家找白传德了,他现在一心想着的都是他那五百文钱。 白传德此时正在家里养伤呢,他除了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外,主要还是脸上那抓痕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他也没有脸顶着这张脸出门,所以最近都很老实的呆在家里休养。 白钱氏看到自己小儿子像是吃了教训,也没有平日里那股疯玩的劲头,倒是稍微松了口气,她每日能够看到白传德来屋里陪她聊天,白钱氏的心里就暖洋洋的,虽然还病着,但是心情却比刚开始的时候开心多了。 「阿德。」站在院子门口,江有亮使劲的敲着门。 听到江有亮的声音,白传德连忙跑来开门,一边打开门一边还不忘说道:「小声点,要是让我娘听到你来找我,我就惨了。」 最近他把家里坑的如此惨,他现在正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哪里还敢如同平日里那样不着调的行事。 「这我可管不着。」江有亮丝毫不买帐:「我的五百文钱呢?你拿出来还我。」 白传德苦着一张脸把江有亮拉倒僻静的角落哀求道:「有亮,我最近手头很紧,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还你?」 「不行,你现在要是不给我,我就把你托我买耗子药毒死白大丫的事情说出去。」江有亮直接把先前白传德託付他买药的事情拿来做威胁。 这件事确实是白传德的死穴,他买药毒死自己侄女的事情要是败露出去,他就真的不要在杨河村呆了,连白家都会被赶出村子去。 白传德只能再三哀求:「有亮,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最近受伤了,没法去赚钱,等我一有钱肯定第一个还你。」 「不行,你要是今日不还我,我就把你贪念你二嫂的美貌的事情说出去,对了,你为什么要毒死白大丫,还不是因为你偷偷摸进你二嫂的房间,没想到里面躺着的不是你二嫂,而是你那倒霉的侄女,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或者白张氏,她会怎么做?」 白传德再次哀求:「有亮,你能不能不说?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这样逼我?」 「呵,敢做就不要怕人说。阿德,你只要把五百文钱还我,咱们还是兄弟,你要是不还我,这兄弟也就没法做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玩在一起的两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那也是立马翻脸不认人的,白传德被江有亮如此逼迫,自然是满心的怒火,他咬咬牙说道:「你要是这么翻脸不认人,我也把你暗恋我二嫂的事情说出去。」 「你说啊!我又不怕,现在你二嫂可是寡妇,等她出了孝期,我再追求她也名正言顺,而你呢?」江有亮笑的志得意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白传德有那么多的把柄在他手上,他还不怕他不听话吗? 江有亮的话没有说完,不过白传德也明白他那未尽之言,说实话,以前没做那么多坏事的时候,他还真不怕,但是现在不同,他现在夹着尾巴做人,这些事情要是再被爆出,他估计二嫂直接都会送他去坐牢。 他福都还没享,怎么可以去牢房度过余生?所以心里不由得越发害怕了起来。 两人正僵持着,突然耳边传来罈子破碎的声音,两人转头一瞧,只见白张氏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厨房前面,很显然,他们的对话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题外话------ 今天迟了,逛街买买买,忘了时间,t_t
025白张氏的内疚 025白张氏的内疚 「二嫂。」白传德气弱的唤了一声。 也怪白传德刚才太急切,拉着江有亮随便找了个角落疙瘩,却忘了,现在是午饭时间,二嫂肯定是在厨房忙活的,这里正是和厨房相连的杂物间。 白张氏也没有想到她来这里取酸菜会听到如此劲爆的事情,她的小叔子勾结外人来算计她不说,还要毒死她的女儿? 最让她心惊的是,这小叔子不会占了她女儿的便宜吧?想到他连母鸡和稻草人都不放过,白张氏对于这个小叔子的人品是实在没有信心。 「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白张氏含着眼泪问道:「你是不是对大丫做了什么事?小叔子,大丫可是你侄女啊!你怎么能够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想到最近大丫的变化,白张氏的心如同被一把刀割了一般,难怪大丫最近都不爱呆在家里,每日都往外跑,宁愿去大山里呆着,也不在家。 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染染可不是为了躲白传德,应该说现在的白传德看到染染腿都还发软,他自己都躲闪不及,哪里还会和染染见面。 而染染去山里一方面是为了去狩猎,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药材。 「二嫂,我、、、、、、、没有。你放心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大丫的事情。」说实话白大丫还真的不是他感兴趣的人,才12岁的小姑娘,豆芽苗儿的身材,肤色黝黑的,他还真的看不上。 「真的?」白张氏问道。 还没等白传德保证,旁边的江有亮就开口了:「白家二嫂,你可别听阿德胡说,他是没欺负大丫,他直接把大丫掐死了,要不是大丫命大,怕是就回不来了。」 江有亮有些得意,当初他帮着白传德买药的时候可是问了事情的经过的,现在拿来白张氏面前献殷勤是再好不过,他也算看明白了,靠白传德接近白张氏这条路子是行不通的,他还不如拿这件事在白张氏面前刷好感。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在白张氏眼里,他和白传德都是一路的货色,连耗子药都买了来要毒害她女儿,要不是她女儿命大,怕是就活不成了。 又想到上次女儿问她想不想分家,那时候她说的是长辈还在哪有分家的道理,怕是很伤女儿的心,毕竟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这个当娘的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白传德可谓是恨死江有亮了,他没想到他把他当兄弟,人家却当着他的面插了他一刀,把他辛辛苦苦掩盖的事情给披露出来。 他自己倒是从来没有反思过,他们之间本就是狐朋狗友,可以同富贵,至于共苦难,那是不可能的。 白传德恨恨的瞪了江有亮一眼,眼里的阴霾让江有亮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不过想想白传德还欠着他的钱,要怕也是白传德怕他,哪有他退缩的道理,想着也瞪了回去。 白张氏对于眼前这两人的火光四射没有什么反应,她现在满心都是对自己女儿的内疚,「小叔子,你以后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娘,如果你还想着毒害大丫,那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你做的这些龌蹉事情抖露出来。」 白张氏明白她现在只是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闹到衙门,县太爷也不会处理,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现在白钱氏还病着,怕是会加重她的病情,所以她退了一步,给了白传德一次机会。 如果大丫以后有什么事的话,那也别怪她不顾情分直接把他送到牢里去。 白传德自然是点头哈腰的答应了,江有亮有些傻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张氏会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不应该撕逼一下吗?起码也该闹一闹吧?什么都没有,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江有亮,你好的很,居然敢出卖我,你的五百文钱,我不会还你了,就当作你的赔礼道歉。」白传德盯着江有亮,神色时从未有过的阴霾。 江有亮心里也不舒服,他爆出了如此大的料,白张氏连个谢谢都没说,更不要说与他亲近了,在听到白传德的话以后,他就更加难受了,没得到自己心上人的欣赏,现在连五百文钱也没了,他这也太亏本了。 「阿德,咱们好兄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刚才是我胡言乱语,我对不住你。那不是看到你二嫂我寻思讨好一下她,才不小心说出来的。」江有亮一脸讨好的道,他可不想自己白白损失了五百文钱:「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哼,没得商量,就这么滴吧!」白传德留下一句话,拖着病腿往自己住的屋子里去,害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不给点补偿哪里说得过去?才五百文钱,他还嫌上次自己要少了呢! 等染染顶着烈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娘亲正坐在厨房的灶台前哭泣。 「娘,您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说出来,女儿帮你揍他。」染染宽慰的说道。 旁边的白二丫也有样学样的握着小拳头对染染说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揍他。」才七岁的她可不知道什么揍人,不过并不妨碍她理解她的娘亲肯定是被人欺负了,不然怎么会哭的如此伤心? 「娘没事。」被两个女儿这么一说,白张氏倒是有些脸红了,她把刚才听到的事情跟染染说了一遍,然后抱怨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说着又哭了起来。 染染也没有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白张氏知道了,她都还没出手,白传德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娘,小叔叔不过是嘴里说说罢了,他也没做出什么伤害我的行为来,娘,您就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对于安慰人,染染不太擅长,她只能干巴巴的安慰着。 看着自己女儿一脸窘迫的安慰着她,白张氏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中带泪,美艷的不可方物,难怪白传德和江有亮会打上她娘的主意。主要还是她娘太漂亮了,三十几岁快四十岁的妇人了,每天还要操劳一家人的大小事情,可看起来也才三十来岁的模样,加上性子好,自然吃香。 ------题外话------ 快过年了,更新时间延迟到晚上七点,请大家见谅!~(>_<)~
026反击 026反击 染染本想把空间里的野鹿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白云月提着一只老母鸡从外面扭着小蛮腰回来了,她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因为染染中午看到她和杨天文抱在一起的画面,所以特意打量了白云月几眼。 白云月的脖颈处有很明显的吻痕,虽然她用衣领遮盖住了,不过随着她脖子的扭动,还是露出了痕迹。 这只鸡不用说也知道是哪里来的,白云月为了讨好白钱氏的欢心,还特意和白王氏亲自下厨,熬鸡汤。要知道这两位在家里,每日除了绣花外最多也就是出门找村里的妇人聊天,介于现在白家的名声,她们才没有出门。 染染倒是没有理会她们母女的事情,而是拿着自己刚刚调配出来的致幻药去了白传德的房间。 察觉到屋里的人还在午休,染染把药粉通过窗户洒在了屋里的地板上,她制作的药粉纯度非常高,可以保证这三天白传德的梦境丰富多彩。 因为母鸡汤和熬药的缘故,白王氏与白钱氏也重归于好,家里很久都没有熬过鸡汤了,白钱氏是含着眼泪吃下去的,她想着老大媳妇心里还是有她的,特别是白云月因为杀鸡手被鸡爪子划伤了,白钱氏看到后,更是心疼的抱着她直喊心肝。 这一餐饭除了白张氏母子四人,其他人都是吃饱喝足,特别是白传德,更是一连喝了三大碗的鸡汤,他可得好好补补,不然身体的伤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等大家都散去以后,桌面上的残羹还要白张氏收拾,现在家里没钱了,自然点不起油灯了,白钱氏可是开口说了,家里的油灯都得留着给白传福用,他夜里要看书。 对此大家都没有意见,所以吃饭时间提前,大家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白二丫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还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她眼巴巴的看着满桌子的鸡肉,手下意识的放到嘴里吃了起来,她也想吃肉肉。 白张氏连忙把她的手抽出来,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染染想到空间里的野鹿,她对白张氏说道:「娘,咱们把这里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找吃的去。」 空间的事情她是不能说的,怕白张氏他们被吓到,更怕别人知道以后再次把她当作傻子,要知道她现在每日进山村里人都觉得她不傻了。 「大丫,你可别学你小叔叔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白张氏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绝对不会,您还不相信女儿吗?」染染保证。 四人把厨房打扫干净,趁着天色没黑,往大黄山走去,染染特意走在前面,在转弯的时候把野鹿拿了出来,丢在一旁,等到白张氏等人来了以后才说道:「我今日来这里钓鱼,鱼是没钓到,不过运气不差,捡到了这只野鹿,娘咱们把它杀了,烤了吃。」 白大壮喜出望外的走上前来,提了起来,对白张氏说道:「娘,这野鹿最少都一百五十斤,咱们指定是吃不完的,不如明日咱们拿些去城里卖,换些钱。」 「好,都听你们的。」白张氏很是欢喜:「这鹿皮还可以给大壮做身劲装。」野鹿皮毛拿来做衣服,可暖了,等冬天到了,她的儿子也就不会被冻的瑟瑟发抖。 「别,娘,你给大妹和小妹做就好,我是男子汉,穿什么都行。」白大壮推辞。 「这、、、、、、、。」白张氏左看右看,然后笑着说:「那就给大丫做吧,反正上次你买了不少布料,都还没有裁剪,这次一併做了。」 最近事情多,加上白张氏做衣服的时候还要避开白钱氏他们,所以进度不快,到现在她也才缝制了一件白大壮的袍子。 「娘,不用,给小妹吧!冬天的时候,小妹穿这身橙色的鹿皮指定好看。」染染拒绝。 白二丫听到有新衣服乐的高兴的鼓掌起来,这次大家都没有意见。白大壮力气大,加上这野鹿实在是饿的半死了,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白大壮一刀了结。 白张氏和白二丫忙着捡柴火和去河里提水,染染则是在一旁把鹿肉腌制入味,然后放在火上烤。 好在这里离村子挺远的,加上大家吃完饭早早就睡了,所以即便他们弄出比较大的动静,都没有人察觉。 等到鹿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时,一旁等着的白二丫更是等不及的询问着:「姐姐,好了没有?二丫饿了,二丫想吃。」 才七岁的小姑娘,自是贪吃的,染染好笑的摸摸她的头,「就快了,再等一会儿。」 「姐姐骗人,你这话说了好几遍了,可是肉肉还是没熟,哼。」白二丫摇头晃脑的说道,明显一副对自家姐姐不信任的模样。 「小妹乖,这肉不烤熟吃了会生病病的,生病还要喝药,小妹,你想喝药吗?」染染故意说道:「药可苦了,连奶奶都喝哭了。」 白二丫一听,连彪悍的奶奶都被苦哭了,她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喝,怕染染强迫她喝,她还用手堵着嘴巴,闷声闷气的说道:「二丫乖乖哒,不喝药药。」 染染摸着她的脑袋,如此可爱的妹妹,真是太好玩了。 这一晚,染染四人在河边吃着烤肉唱着歌,快乐到不行,一直到很晚才回去。
027噩梦连连 027噩梦连连 这一晚对于白钱氏和白传德来说是漫长的一晚,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晚上都睡不安稳,老是睡着睡着就做噩梦。 梦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折磨的这两人是苦不堪言,等醒来以后,梦里的一切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鬼魅的身影,猩红的大嘴,恐怖的画面。吓得这两人眼睛都不敢闭一下,灯油更是耗费了不知道多少。 一个晚上下来,白钱氏的精神头就垮了,她连早饭都没有胃口吃,白传德更是吓得一个晚上都不敢闭眼,他总觉得他会做这样的噩梦是因为这段时间坏事做多了的缘故。不过天亮了以后,白传德倒是放松了下来,白天嘛,鬼总不会出现了。 彻底放松下来的白传德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惜,还没沉睡一刻钟,就尖叫了起来,甚至光着身子从房间奔跑出来,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隔壁邻居们纷纷猜测这白传德是不是被人打疯了? 这些事情,染染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白传德那么不经吓肯定会嘲笑一番。 她今日跟着白大壮一起去了南江县,鹿肉不宜久留,一大清早他们就踏上了去城里的牛车,白大壮去卖肉,染染则是米粮店,买了不少的面粉和陈米。 吃了几天的糙米饭,染染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等她逛到白大壮卖肉的城南时,白大壮那小摊子上鹿肉差不多都卖完了,只剩下一些鹿经和内脏。 鹿经这玩意儿不太好处理,处理不好不仅煮不熟,而且膻味也会很重,一般人家还真不爱吃这东西。 「哥哥。」染染靠近白大壮轻轻拍了拍白大壮的后背。 她这个在现代很是寻常的动作却让白大壮脸色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大妹,有话说话,能不能不动手?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他本来想说会对女子的名声有碍,不过想想还是没法说出口,要知道现在他们能够过的这么滋润,大妹的功劳可是大大的。 染染有些讪讪的放下手,她一激动就忘了,现在的她可不是在以前那个男女平等的时代,说话做事确实是要小心点,要是被人误会了,说些闲言碎语,她是不怎么在乎,可也怕连累家里的娘亲和小妹。 「哥,生意怎么样?」染染小声的问道。 说到上午的收穫,白大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把钱袋子拿出来递给染染:「不错,一个上午卖了差不多二两银子。」 鹿肉一斤十八文钱,和猪肉的价格一样,因为昨晚吃了差不多二十斤的鹿肉,所以今天有这么多收穫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想到昨晚他们四个人吃了三百六十文钱,白大壮的心就开始滴血。 早知道就不吃了,留着换钱多好啊。 染染看出他的惋惜,笑着指点道:「哥,你放心,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你信不?」以后他们不仅每日都有肉吃,而且每个季度都会有新衣裳穿,再也不用过着穿着缝补的破衣,吃着割喉的糙米饭的日子。 「对,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白大壮说道,不过他对自己却没有什么信心,他砍柴,一天下来也就才三文钱,而且还要卖的出去,要是没有买家,连三文钱都没有。 想到家里最近有收益的也只有大妹,他犹豫的问道:「大妹,你说我去学狩猎如何?」 染染歪着头想了想,反问:「大哥有狩猎的经验?」 白大壮摇摇头,他以前都是跟着爹学木匠的,哪里会狩猎?他上山除了砍木头外就是砍柴,别的一概不会。 「我记得大哥是跟着爹学了三年的木匠学徒?」白大壮点点头,染染想了想后说道:「修房子你没有独自干过,而且危险系数太高,爹就在这块出事的,娘肯定不愿意你再吃这碗饭。」 白大壮沉默,他也知道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去砍柴,而不是去找活干。而且现在他还在孝期,人家也不愿意请他上门干活,人家觉得他不吉利。 「大哥,你会做家具吧?」 白大壮点头:「会,这个我试着做过,我床头的木柜子就是我自己做的。」说到这个他也有些兴奋起来,那可是他第一次做出来的产品,那时候爹还说他在这方面有天赋。 「不过城里做家具的师傅不少,手艺都比我好,我怕是比不过。」白大壮有些丧气的说道,做家具和修房子可不能相提并论,家具的花样多、种类繁杂,而且还得紧跟潮流。 但是做家具比修房子工钱多多了,而且人也比较轻松,不用到处跑。 「这个没问题,你不就是怕自己做的东西主家不喜欢吗?」染染摇摇头,指点道:「咱们不接单子做,咱们自己开个卖家具的小店,把家具做好了摆放在店里,客人来了,喜欢哪个买哪个?你看如何?」 「我会的花样不多,怕是没什么人来买。」开个小店专门卖家具虽是很吸引白大壮的眼球,可是考虑到自己会的花样不多,就怕小店开着开着就关门了,那不是存心让娘亲妹妹们失望吗? 「没事,花样的事情我来帮你搞定,以后图纸我负责,生产你负责,销售嘛,可以让娘亲去试试,你觉得如何?」染染说道。这样一家人都有事情忙活,白张氏也不会每日都沉寂在失去丈夫的痛苦里,一举多得。 染染描绘的画面让白大壮激动不已,索性野鹿的内脏也不卖了,两人匆忙收拾好了回家商量起了这件大事。
028白王氏的毒计 028白王氏的毒计 这三天白家是乱糟糟的一团乱,不管是白天黑夜,白钱氏和白传德都发出让人心惊的喊叫,特别是白传德,现在被噩梦吓得是人鬼不分,现实和梦境都分不清楚了,见着人就喊鬼。 染染对此乐见其闻,同时村里也传出了风言风语,说是白传德做了缺德事,老天爷来收拾了,至于白钱氏为什么也会跟着做噩梦,大家都猜测,白传德会这么不着调,就是白钱氏惯的,所以老天爷也一併降罪了。 白家被天神降罪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 白王氏对此很苦恼,一方面是因为村里的谣传,她的儿子女儿再过四个多月就可以相看亲事了,可这满村子的风言风语,好人家的儿子女儿哪里会愿意和她结亲家? 另一方面就是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她想了很久了的那个簪子是没机会买了不说,怕是她手里的首饰最后都会被拿来贴补家用。 养自己的儿子女儿丈夫她没意见,就是要养白钱氏她也能接受,毕竟这么多年,白钱氏对她还是蛮不错的,而且她才不相信白钱氏会真的没有傍身的银钱。 不过二房一家加上小叔子,她就不乐意了。所以苦思冥想了几天,她终于想出了一个计策。 染染和白大壮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一个三十多岁的和尚正在家里做法,手里拿着纸符,口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把碗里的水往房子周围洒去。 白王氏很是虔诚的跪在一旁为白钱氏祈福,白钱氏对于这个老大儿媳妇更是感恩戴德,她这三天过的是苦不堪言,家里没有一个人为她寻医问药,好在这个儿媳妇心里还是有她的,这才请了高僧来作法。 对于神棍这一套染染是不相信的,世间确实有很多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奇异现象,但是白钱氏和白传德这件事明明就是她药粉的功劳好吗?跟中邪有什么关系? 不过白王氏愿意花这个钱她也没意见,反正今晚过后药效就失效了。 染染提着面粉打算去厨房,偏偏有人不让她离开。 「小施主,你且等等。」正在念经的和尚一看到她,双眼就闪过一丝明了:「你身上阴气实在是重,需要渡劫啊!」 这话一出,白传德脸色顿时就白了,他又想起了那次掐死她的事情,他那时候明明就看到她断气了才拿去掩埋的,可还没等他埋完,这死丫头就活了过来。 如此看来就是借尸还魂了?不知道她身体里的是哪方鬼魂。 白王氏急忙问道:「柳慧大师的意思是,我娘和小叔子有此劫难是因为她的缘故?」 「施主聪慧,这位小施主除了阴气重外,煞气也重。与之有关联的人以后不是多灾多难就是绵延病榻。」柳慧一本正经的说道。 白钱氏对于柳慧和尚的话深信不疑,这柳慧可是南江县赫赫有名的灵清寺的得道高僧呢,他说的话一定不会有假。 再说了她现在噩梦连连说不定就是那次她亲手熬药给她喝的缘故,这么一想,白钱氏看向染染的目光可以说是像看仇人一般。 染染不在意白钱氏的眼神,她步子顿了顿,转头迎面对上了柳慧的双眼,眼里不带一丝的温度,看得柳慧都忍不住打颤起来,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不过想到白王氏给的三两银子,柳慧的心又安稳了下来,双眼到处乱打量就是不敢与染染对视。 他这心虚的表现落在染染眼里,倒是让染染有些明白事情的经过了,看刚才白王氏的举动,莫非这背后之人是她不成? 不经意扫了白王氏一眼,就看到白王氏一脸喜色的跪在一旁,她打的什么主意她不懂,不过敢打到她头上,她也不会让她轻易得逞。 「你这话我就不懂了,我娘亲哥哥妹妹个个都精神抖擞,身体康健。按道理来说,他们跟我血缘关系最近,倒霉的事情也该从他们开始吧?」染染反问道。 这话一出,围观的众人都不住的点头,是这个道理不假,跟她血脉相连的几个人都没事,偏偏白钱氏和白传德出了事,这说不过去。 「、、、、、、。」柳慧一梗,这话他该如何圆过去?焦急的看了白王氏一眼。 白王氏立刻心领神会的道:「这跟生辰八字也有关系吧?」 柳慧面露喜色,刚想说什么就被染染打断:「伯娘倒是有慧根,大师都没查探到的事情,你倒是先知道了。」 她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这种生辰在确实是少见。 「小施主,话虽然不好听,不过这位女施主说的不错,你的生辰与白老夫人和令郎都相剋,他们会有如此遭遇,全都是因为你而起的。」 「胡说八道!」染染扬眉,「你要是能够拿出证据来,我就相信,不然,你就是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柳慧包容的笑了笑:「你出生以后,白家除了添了一女外,没有别的娃儿出生!你出生那年,白家大爷正巧去考秀才,却落了榜!至此以后,年年考年年落榜!可还要我再说一些?」 对于他的话,染染是不相信的,这些事情都能扯到她头上来? 白家多年没有添丁,一是白传德没成亲,二是白王氏生了白云月以后身子骨不好!至于她娘,纯粹就是白传祥常年外出忙活就没有机会的缘故! 白传福考不上秀才明明就是他学问不好,这跟她有毛关系? 不过染染不相信,白钱氏倒是信了,她冷眼看了染染一眼,转而对柳慧说道:「可有破解之法?」 她的官老太太的梦想啊!就是因为这个傻子给挡住了,她如何能不恨?这傻子,她当年怎么就没有把她给丢到尿壶里淹死?那时候要是死了,现在白家早就飞黄腾达了。 如此念头一出来,白钱氏越发看染染不顺眼!
029回击 029回击 柳慧眯着双眼,一副大师的作风:「有,花个五百两银子做个法事就能解除。」 背着背篓匆匆赶回来的白张氏沉默了,五百两银子,不要说现在就是以前白传祥生意最好的时候,家里都是拿不出来的,这一条路压根行不通。 白钱氏也傻眼了,她手里顶多也就还有一百多两的银子,五百两实在是太多了,她拿不出来,就是她手里有那么多,她也不愿意花在白大丫身上! 周围的人也被和尚的话给吓住了,五百两银子可是小数目,村里最富裕的人家全部家产加起来也只有一百两左右,这做个法事要那么多钱,谁家拿的出来啊! 染染好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柳慧和尚,用异能控制着作法的桌子地上的野草,大家只见桌子突然摇摇晃晃起来。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包括柳慧也是傻眼了,桌子上面的香炉更是左右摇摆像是随时要落下的样子。 染染现在的异能水平同时控制五株植物不成问题,所以她把柳慧脚边的一株野草也控制住,还让它疯狂的生长,长出来的根基直接缠绕在他的脚上。 大家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都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脚下,怕自己脚边也长出如此疯狂的草来。 胆子小的甚至都快步离开了白家,热闹是好看,可是要是为了看热闹惹恼了神明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家纷纷都认为这是神明在显灵。 包括柳慧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年来他不知道赚了多少的黑心钱,自然是怕的,原本会接白王氏这单生意也就是觉得容易不过的事情,毕竟只要作法一下,胡说几句就成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惹怒了神明。 柳慧感受着自己腿上的那冰凉的像是蛇在爬动的野草,突然腿一软,直接哭了出来:「佛祖饶命,饶命啊!弟子是黑了心才被这妇人买通的,弟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白王氏交代的,她给了弟子三两银子,让弟子来这里作法的。」 「饶命啊!饶命,弟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柳慧痛哭流涕,更是把白王氏先前给他的三两银子都拿了出来。 白王氏白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压根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柳慧在那边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只是看到他拿出三两银子。 柳慧话音刚落,摇晃的桌子就平静了下来,连疯狂生长的野草都停止了生长,大家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若不是柳慧大腿上还缠着野草,怕是大家都会以为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了。 全场喜闻乐见的怕是就只有白张氏和白大壮了,两人一脸喜色的站在一旁,对着天空拜了又拜。 过了一会儿,白王氏才反应过来,她突然跑到柳慧面前抓着柳慧的脸说道:「你胡说!我哪里有收买你,你一个出家人怎么可以信口雌黄?」 柳慧吃痛的后退一步,连野草都被他拔了起来,他心有余悸的说道:「不是你来请我,我会来你家吗?」没有昧着良心说瞎话,佛祖又怎么会降罪? 既然白王氏不讲道义,他也不必为她隐瞒什么,干脆把一切都吐露出来:「你上午来灵清寺找我的,本来才三两银子我还不想来,你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二两,看在你出的价格不错的份上,我才来。」 「对了,你那时候叫我把这小姑娘的命格说的越邪门越好,你就趁机把她卖了,还能有一点钱。你还说,你那二弟媳,性子软弱,最是没用,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打发出去。」 柳慧越说,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王氏,平日里白王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村里除了里正夫人能跟她说上两句话,别的人完全就入不了她的眼,她老是一副比别人高贵的模样,让村里的妇人见到她就不舒服极了。 大家都是庄稼人,有必要装出一副官家太太的模样吗? 白张氏气的浑身颤抖,她含着眼泪问道:「大嫂,可是我家大丫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如此对待她?她虽然不是白家的骨血,可是这么多年来,可有吃你们,用你们的?」 白王氏望着白张氏说不出话来,她那时候会把主意打到染染身上,不过就是仗着她不是白家的血脉,白钱氏一气之下定会把她发卖,没想到算计这么多,到头来却功亏一篑。 白王氏摇摇头。 「既然大丫没有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这样对她?」白张氏含着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敬你是大嫂,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你的坏话,从来也没有忤逆过你,我总想着,大家是妯娌,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可你怎么就能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娘,您别哭了,既然大伯母不愿意和我们共一家,我们离开就是了。」染染往自己大腿上一掐,眼泪立马流了下来,她抱着白张氏抽抽搭搭的哭泣着。 哼,装可怜谁不会啊!
030分家 030分家 染染早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划清界限也好,大家各过各的,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白钱氏被这神转折也给弄愣了,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不出话来。眼见一个大家庭就要解散了,她却没有阻止的理由,主要还是大儿媳妇太不争气了,使出了这么损的招。 柳慧见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想偷偷摸摸的走,谁知道刚摸到院子门口,就被草给绊倒了。 「哎呦!」柳慧抱着头,叫唤起来。 等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那张圆圆胖胖白皙嫩滑的脸上早已被地上的砂石给割的血肉模煳。 「柳慧和尚作为出家人,为了利益昧着良心做出如此缺德的事情,也不知道以往有多少人被他所矇骗,像他这样顶着佛祖光环为非作歹的人,咱们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去衙门?让县太爷好好审问审问?」 白王氏这个始作俑者染染不会放过,至于这个欺骗众人的和尚,染染也不打算放过,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对于染染的话,周围的村名很是贊同,特别是杨婶子,她更是快步跑到柳慧面前扯着他的耳朵愤愤不平说道:「当初你说我儿媳妇是个命硬的,会剋死我儿子,让我儿子休了她,你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我好好的儿媳妇就因为被你这么一说,跑去跳河自尽了。呜呜,你作孽不浅啊!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对假和尚!」大家纷纷说着,更是帮着杨婶子把柳慧压着往衙门走去,白家的热闹看完了,接着去城里看也不错,反正现在天色还早着呢,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回来。 不多时白家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白钱氏白王氏白张氏白大壮白传德和染染。 白钱氏一脸愧疚的上前来拉着白张氏说道:「天凤、、、、、、。」想给白王氏求个情,可她怎么也张不开口,任谁碰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都会不舒服。 「娘,别的话我不想多说,既然这个家里容不下大丫,那咱们就分家吧!」白张氏垂眉说道。上次是小叔子,这次是大嫂,她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什么招在等着大丫,既然白家容不下她,那么大家就分家吧,各过各的,总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在分什么家?」白钱氏顿时就不满起来,哪有长辈还在就分家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白家的脸面就没了。 白钱氏这几天病歪歪的没出门,压根就不知道白家的脸面在白传德做出如此缺德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白传德对于染染心里还是惧怕的,他是巴不得赶紧把二房一家分出去,只要不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他就痛快多了,所以连忙添油加醋的说道:「娘,把二嫂一家分出去也好,省的大嫂又使出什么么蛾子,大嫂这么做,无非就是心疼家里的开销,不想养二嫂母子罢了。」 不要说,白传德这最后一句话还真的是说到了白王氏的心思。 白王氏被他说的脸色涨红,却不敢反驳,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分家,这机会可是很难得的,想到自己为了这件事丢了这么大的脸,白王氏更是气的胸口疼。 名声丢了,银子可不能再丢了。 「娘,分家这件事,我贊同。」白王氏赶紧说道。 「你闭嘴!就是你这败家的玩意儿,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大丫好歹也是你二叔的女儿,你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她呢?闹出这么多事来,把咱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想到最近家里闹出的两件事,白钱氏更是气打一处来,既然个个都那么不消停,分家就分家吧! 「把老大和云月云骁叫回来,既然要分家,他们总得在场,大壮,你去里正家,看他有没有空,来咱们家一趟。」 分家可是要写文书的,比如每个人分了多少的家产,以后老人的赡养问题,大家都是要摆到明面上来。 染染一看这架势,白钱氏这是妥协了?想到从此以后可以从这个泥潭里拔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大家各自去找人,染染拉着白张氏回到客厅里,坐在凳子上,发着呆。白二丫气喘吁吁的拿着镰刀从外面小跑回来,看到染染更是清脆的喊了一声:「姐姐。」 「二丫乖!」染染抱起她,摸了摸她的头髮,从怀里把买的绢花绑在她头上:「这样更漂亮。」 因为还在孝期,不能穿红戴绿,所以绢花也是那种很素雅的。 白二丫果然很喜欢,摸着头上的绢花,笑的更加的灿烂,每次姐姐去城里都会给她买东西,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用的。 白钱氏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会斥责两句,可是想到现在都要分家了,立刻没了这份心思。 里正来的很快,他还带了村里很有威望的一名长者过来,自古以为分家就是大事,自然是越多的见证者越好,省的以后哪家闹起来。 「里正,辛苦你一趟了,事情大壮都跟你说了吧?」白钱氏急忙迎了上来。 里正名叫杨天富,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他办事公正,待人和气,所以在村里威望很高,可以说这次白家分家,杨河村最有威望的两个人都过来了。 「嗯,白大嫂,你确定要分家吗?」杨天富再次问道。 白钱氏点点头:「家门不幸啊!不分家,大家住在一起,心里有疙瘩,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不是她想不想愿不愿意的问题了,不分家以后继续闹腾,她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加上现在二房没有了赚钱的能力,还要白养那么多人,她也是不乐意的。 还不如趁着大家的心意,分了。 杨天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写了起来。 跟着来的长者也就着白家的房产田地公共家具用具开始清点。 等到清点得差不多,白云月和白云骁兄妹俩风风火火回来了,后面还跟着白传福。染染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记忆里以前白传福可是极少出门的,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老是往外跑。
031离开 031离开 事情的经过路上白传德也跟白传福说了一遍,对此,白传福只想骂白王氏一顿,这妇人是不是傻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二弟刚刚走,家里就闹出这件事,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再说了,白张氏母子住在家里不碍事不说,还会帮着家里分忧家务,这么现成的劳动力,居然说丢就丢了! 白传福是恨不得撬开白王氏的脑子看看,是不是真的坏了。 察觉到白传福不悦的目光,白王氏往白钱氏的身后躲了躲,这件事她没有跟白传福商量,就怕他不同意,现在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生气了,自然不敢上去触霉头。 「传福啊!你看看这样分可妥帖?」杨天富一看到白传福,连忙对他招手。 白传福也不好端着脸给杨天富看,连忙流露出一个苦笑:「倒是让里正见笑了。」 杨天富的分配还是很公平的,古人都看重长子嫡子,所以白传福的家产是最多的,而白家的家产都是白传祥打拼下来的,虽然是二子,但是有大功劳,自然不会少分,最尴尬的要数白传德,排行最尾巴,能力又没有,倒是分到了三间屋子。 看了一遍以后,白传福表示没问题,随即小心翼翼的问了他最在意的问题:「里正,我娘的赡养要如何分配?」 白传福有自知之明,他除了认识几个字,别的还真的不会,比如下地种田,他连秧苗和草有什么区别都弄不清楚。 「白嫂子你是希望一家一家轮还是指定一家,其他人每月给经费?」杨天富问道。 白钱氏垂眉想了想,她自然是要跟着大儿子了,万一今年大儿子考上秀才了呢?到时候她就是秀才的娘,走出去多有面子啊! 「我跟着老大就行。」白钱氏立马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那这样,二侄媳妇和传德每月给你两百文钱当作赡养费用,你看如何?」杨天富问道。两百文钱可不少了,现在猪肉都才十八文钱一斤,大米也才十文钱一斤,一个月有四百文钱的收入,那日子过的肯定很滋润。 双方表示没问题,染染也觉得还算合理,一个月两百文钱不多。 「里正,我三弟是游手好闲习惯了,他怕是拿不出这笔钱,二弟妹一个妇道人家,养三个孩子都勉强,更不要说有闲钱给娘当赡养费,到时候还要我倒贴钱,那就说不过去了。」白传福思考一会儿以后,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白王氏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里正,娘是咱们共同的,可没有让我们吃亏的道理。」 白传福的心思他哪里摸不透?不就是想多分点家产罢了,杨天富眉头一皱,冷着脸说道:「那你们想怎么办?」 「这样吧,这块一亩的山地全都给二弟妹,不过别的家产嘛,她们就没份了,以后每个月也不用给娘赡养费。三弟还没成亲他一个人就住在隔壁那间耳房吧!这样咱们也可以相互照应。」白传福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他的意思很明白一亩的山地给白张氏,但是家里的房子家具就没有她的份了,以后白钱氏的赡养费也不用给了,白传德除了一间房子别的什么都没分到,当然了,赡养费也不用给了。 「这是否太过了点?」长者说道,「他们母子四人没房子住哪里?一亩地山地我会不知道,那是贫地,种啥都长不起。传福,你这个大哥,做的还真的称职。」说到称职两个字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白传福脸色有些黑,倒是不敢说什么,他这么做无非也是为自己考虑罢了,对此染染眉心一皱说道:「大伯父这建议我不同意。奶奶也是我们的长辈哪有不赡养的道理?两百文钱我们努力努力还是能够攒下来的。」 「怎么攒?就靠着大壮去砍柴?别逗我了,他砍一天有三文钱就不错了。」白传福嗤笑道。 一天三文钱一个月也才九十文钱,连自己母子四人都养不活,更不要说赡养费了。 染染也不同他废话,直接对着杨天富说道:「里正,我爹的木匠工具能不能分给我们家?」 那些量具、手工锯、木工刨、木锉刀、手工凿、木砂纸对他们四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对白传祥的一种念想。 「那些本该就是你们的东西,对了,苏叔,我们刚才好像都没看到吧?」杨天富问一同来的苏谐。 苏谐摇摇头,表示没有。 「拿去哪里了?」杨天富问道。一双精明的眼神从众人脸上扫过。白王氏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双手抓着袖子,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白传福看了白王氏一眼,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些工具怕是被这娘们典当了:「这些工具可以给他们,不过别的家产就没他们的份了,你们要是觉得可行就签字,不行也给我滚出去。」 连那一亩地他也不打算给染染母子了,要把典当的东西拿回来,可要花两倍的价钱,他自是不愿意的。 杨天富眉头紧皱,这白家大朗实在是过分,「传福,做人不要太过分,那块地必须分给白张氏母子。」 农民就是以地为生,没有田地怎么存活? 「行,那块地给她,加上木匠的工具,别的没有了,你们要是觉得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以后娘的赡养费两百文钱也得出,或者你们一次性给五十两银子,娘以后的问题都不用你们管。」 五十两银子也就是赡养白钱氏差不多二十年的银子。 要是染染选择的话,她肯定会一次性给了,没有大患,所以她点头表示贊同:「可以,银子也可以一次性给你,不过要缓几天。」 她手里差不多有一百两银子,给了五十两也还有一些,再说了,买断了关系多好,以后白钱氏的生老病死都与她们无关! 「不行,就得现在给!」白传福说道,明显就是知道白张氏母子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故意说的。 杨天富本就反感白传德,现在看他如此咄咄逼人,他更是觉得白传福为人不齿,「这五十两我出了,算是我借给你们母子的,等以后有钱了再还。那木匠工具也赶紧给人家,别到时候说不清。」 白传福点头:「一手交钱一手教物。」 「可以!」杨天富表示没异议。 白张氏红着眼眶对杨天富道谢:「多谢里正。」 ------题外话------ 扫了五天的福,终于把敬业福扫出去来了!好开心啊!
032买地 032买地 染染感激对杨天富道谢,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个里正为人倒是不错的。 把这些条款写好,大家都没意见,白传德想说做什么又说不出来,只得讪笑的签了字。 白张氏不识字,染染就代替她写,白张氏应了一个手印表示贊同,白传福也跟着签字,这么一来,家里除了各自的私人物品,别的都是他的,算起来,可以说白家的所有资产都在他手上。 原本不好看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白王氏更是喜不自胜,对于这样的结果,满意的不能在满意。 唯一对此有些微词可以说是白云月了,她早就习惯使唤白张氏为自己干活了,现在一分家,以后就没法再对着白张氏和白大丫趾高气扬了,她心里自然不舒服,不过现在这种场合还真的没有她说话的份,加上,除了一块地和一间房外,别的东西都是他们家的了,她就更不敢说什么。 事情搞定以后,杨天富对白张氏说道:「夕阳山下我有两间茅草屋可以借给你们落脚,你们收拾完以后就搬过去吧!」 「多谢里正。」白张氏感恩戴德的道。 夕阳山下那两间茅草屋染染是知道的,那是杨天富自己出钱盖起来给那些农忙时下地的人烧茶水和歇脚的地方,离分给她的那一亩地很近。 染染想着这杨天富确实是难得的好人,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下井落石,还帮了一把。 杨天富也没有想到他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后来得到了金钱都买不来的好处。 母子四人收拾了一番,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以后就算住在一个村里,白钱氏他们也没有办法压迫他们了,娘亲再也不用日日操劳家里的事物,想到这里染染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 看到女儿的笑颜,白张氏心里也不在沉甸甸的,她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分家带来的不愉快和憋屈在这一刻都不见了,只要他们母子四人还在一起就好! 杨天富和白张氏母子前脚刚走,后脚白家的事情就在村里闹开了。大家纷纷指责起白传福和白王氏来,甚至有人说,白王氏会去请柳慧和尚来这里作法说不定就是白传福授意的,不然白王氏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敢做主。 「也不知道白张氏做了什么孽,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妯娌?倒了八辈子霉。」 「还别说,白王氏挺有本事的,把白张氏一家和小叔子一个人赶了出来,那一栋房子都是他们家的了。」 「听说那个童生老爷更不要脸,白钱氏都多老了,他还开口要五十两银子买断赡养费,五十两啊!够他们一家吃香喝辣好几年了。」 「是啊!白家不是有三十亩的田地吗?这些白张氏都没有分到一点。」 「别说一点了,半点都没分到,倒是分到了一块贫地,种啥都长不起。哎,这事太让人寒心了,不说了,我得去看看。」村里大榕树底下,闲暇的妇人都在津津乐道。 白张氏带着三个孩子走到夕阳山脚下,就看到那破烂不堪的茅草屋。 茅草屋不远处是一条小溪,小溪对面是良田,而夕阳山这边却是贫瘠的土地,据说种啥啥死,就是活了也不及良田种植的十分之一,这样大的反差让夕阳山脚下的土地硬是没人买。 杨天富带着他们到这里,然后指着茅草屋旁边的土地说道:「等以后你们想建造房子了,这里的土地可以卖给你们。价格肯定不会贵。」 良田一亩六两银子,像这贫瘠的土地二两就够了。 「里正,这土地我们现在就想买。」染染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钱袋说道:「这五十两银子请里正转交给我大伯。」 「大丫,你怎么有那么多钱?」杨天富傻眼,看她那钱袋里最起码也有九十多两银子。 白大壮很是自豪的接道:「那是妹妹上次跟我去山里摘到了灵芝换来的。」想到自家妹妹运气如此之好,白大壮越发高兴起来。 杨天富无语,随即露出一抹笑意,这白大丫倒是有福气的,山里有灵芝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惜,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摘到过,就是碰到了也都是灵芝苗。 「大丫运气不错,好,这银子我收起来,等会儿就去白家把你爹的工具换回来。」杨天富很是欣慰的看着染染:「那你们打算买多少土地?」 「买十五亩的土地。」染染想了想,十五亩地,除了建房子的地基外,别的可以用来种菜什么的,这种贫瘠的土地别人种不起来,她有异能还能种不起来? 「大丫,会不会多了点?」白张氏有些犹豫的说道。 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当家作主过,买田地建房子这些事情,白张氏自己是没有主意的,但她也知道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建房子,总不能一家四口人就躲在这狭小的茅草房里吧? 而且以后白大壮要娶媳妇,白大丫白二丫要出嫁,当然得有自己的房子,总不能一直都住在这茅草屋里。 「娘,这样刚刚好,除了建房子的地基外,别的土地可以拿来种一些耐旱的作物,比如番薯、南瓜、芋头什么的,总有些吃的。」 如果有她的异能加持,说不定别的青菜也能长出来,并且不比那些良田种出来的差。染染喜滋滋的想。 白张氏觉得自己女儿说的很对,也没有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土地一亩二两银子,十五亩三十两银子。」杨天富算了算说道:「你们要建造什么样的房子?还是我叫邻村的王狗子帮你们设计和建造?」 「都好,有里正帮着我们操心,可比我们想的有用多了。」染染说道:「里正爷爷,如果别人问起我们建造房屋的银钱,你能不能说是你借给我们的?」 白家二房没有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要是一分家就有钱买地建房才会让人吃惊。 「好。」杨天富笑着应了下来,这本就是刷名声的好机会,别人知道了只会说他有善心,乐于助人。 不花一分钱,名声就赚到了,不过想到白家母子的情况,杨天富问道:「你们现在什么都要置办,可还有银子周转?」 ------题外话------ 今天首推,我才发现,今天是"qing ren"节,祝大家"qing ren"节快乐!
033送东西 033送东西 白张氏母子除了自己的随身衣物和自己房里的箱子外,别的一概没有,锅瓦瓢盆、油盐酱醋、桌椅板凳这些都要重新置办。 而且都迫在眉睫,如果现在不买来,晚饭都没得吃。 以后要种地,像是背篓、镰刀、锄头、扁担都不能少,要置办这些东西,钱不少。 除去给白钱氏的五十两银子和买地的三十两银子,染染手里只有二十两不到,还要盖房子,最少也得十五两银子,这样一来,她手里只有四两多银子。 染染不习惯欠人钱财,所以还真的不好开口赊帐这类。 「里正爷爷,没事的,除了买地和建房子的钱外,我还有四两多银子,够我们置办一些家具了。」比如锄头这些就延迟买,现在是夏天,山里野菜正是鲜嫩的时候,她去山里挖野菜也不会饿死。 「我等会儿让我媳妇送些锅碗瓢盆过来,你们今晚将就着,明天我叫隔壁村的王狗子过来商量你们建房子的事情,可好?」杨天富不是话多的人,当了这么多年的里正,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分家不像是分家,倒像是被撵出去的情况,就是撵出去也比他们好,起码不用花费五十两银子。 染染要是知道杨天富心里想的是这个,她肯定会表示,她宁愿用五十两银子买他们母子四人的自由,而且这份分家协议写的清清楚楚,以后白钱氏有什么事都跟白张氏母子没有任何关系,五十两银子直接买断。 所以这五十两银子在染染眼里花的挺值的。 「全凭里正做主。」杨天富的人品在村里极好的,染染也不怕他贪了她的银子,直接把买地和建房子的钱都给了他。 等他走后,染染和白张氏连忙收拾起来,茅草房里不脏,不过门倒是坏了,关不住,白大壮趁着天色还早借了里正家的斧头去山里砍了树回来重新做门。 别看白二丫才七岁,因为在白家要帮着割猪食草的原因,小小年龄已经会干很多的活了,看着娘和哥姐都在忙活,她也跟着帮忙。 好在今天买的陈米和面粉都还在自己手里,染染看了看够吃个几天的,不由得松了口气,等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她一定要去山里看看她装的那些陷阱里有没有猎物,如果没有她就要想办法赚钱了。 村里的妇人都来这里瞧,看到她们母女三人在忙碌,不由得感嘆起来:「白张氏也算是从火坑里爬出来了,要知道那白王氏和白钱氏可是不干活的,每天都跟富太太一般在家里等着吃饭,田里的活和家里的猪都靠白张氏母子忙活。」 「她们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看他们除了衣服和棉被外,别的都没有,我家里有几样用不上的傢伙,我回去拿来给他们用。」不用的东西放在家里也是占地方,还不如拿来做人情。 别人一听也连忙应着:「我家里也有,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可以用。」 看到这两人都忙着回去拿东西,别的妇人也急忙忙回家找东西去。都是同一个村的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很快茅草屋前面就堆积了不少村里各户人家送来的物件,桌子、凳子、铁锅、铲子…… 染染看着很是动容,压下心里的情绪,笑着道谢。 目送那些妇人离开,转头就看到白大壮抬着木头回来,木头的一端还挂了不少的干柴火。 「哥哥。」染染看着夕阳下踏步回来的白大壮,眼角湿润不已。 白大壮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怎么了?」他这个妹妹从小就不爱哭,很难得看到她眼角有泪水的时候,就是上次被奶奶打得浑身青紫,也没见她流泪。 现在她欲哭还羞的模样,实在是让白大壮诧异。 「你看这些都是乡亲们送来的,哥,这种感觉我不懂如何形容。」染染指着茅草屋门口的物件,向白大壮介绍每一个是谁家送来的。 白大壮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大堆物件,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大妹,是我没用,没能给娘和你们过好日子。」 他是男子汉,每次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他都没法帮着解决,上次奶奶要把大妹抵债,他不在家,回来听娘亲说的时候,他是心疼的,可孝大于天,他压根没法为大妹去争论什么。 这次分家也是,他明明是二房的长子,可却插不上一句话,一切事情都靠大妹出头,这让他万分惭愧。 「你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擦了擦眼泪,染染开始整理地面上的物件。 白大壮连忙放下木头,忙活起来,他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努力赚钱,一定要让娘亲和两个妹妹过上吃得饱穿的暖的日子。 摆好了桌子,洗好了锅后,染染才想着晚饭要如何解决,洗了米放在锅里用小火煮着。饭是有着落了,可没有菜,没有油,这是一个大难题。 染染愁眉苦脸的盯着锅。 「大妹,你看这是什么?」在她发呆的时候,白大壮从屋里提出一大袋的东西出来:「这是鹿的内脏和鹿经。」 染染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翻看着内脏,好在没太坏,虽然有些异味,但也比没有好。 「我去摘点野菜回来,晚上咱们煮个汤,把这些都一起煮了。」没有油不怕,还好有点盐,凑合着也就够了。 野菜顿鹿经和内脏吃着也不会腻味。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白二丫手里拿着抹布,正从小溪边回来,听到染染说的话,她连忙应着。 闻到空气中米饭的香气,白二丫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终于不用吃糙米饭了,想到这里她更是快步跑到染染身边:「姐姐,晚上咱们可以吃饭吗?」 在她的记忆里,以前爹还在的时候,她也是有饭吃的,只是后来爹走了,她才开始吃糙米饭,每次吃饭喉咙都被割的生疼生疼。 导致她越来越不爱吃饭。 「是,以后咱们顿顿都吃米饭。」摸着白二丫的脑袋,染染保证道,她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一定要让娘亲、哥哥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想她比别人活了十几年,又读了十六年的书,没道理会想不出致富的法子。 「嗯嗯嗯!」白二丫连连点头,双眼都笑眯在一起。 因为时间关系,染染她们也不好去山里,现在天色都快暗下来了,去山里太危险了,所以只能去小溪对面摘点苦菜。 苦菜叶子跟一种野草非常的相似,能够区别两者的除了气味外就是野草浑身都长满了毛刺,手触碰到了就会觉得痒。 而苦菜的气味很是厚重,一般人是不爱吃的。 「姐姐,这种野草也可以吃?」白二丫很是好奇的问道。这种野草满田地都是,特别是靠近水源的地方更多。 染染伸了伸懒腰:「自然可以,咱们多摘点回去,晒干以后煮猪肉味道更好。」 苦菜不仅味道不错,降火的功效也是极为明显的。 白二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只听到过几天就走猪肉吃了。想着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多摘点,留着煮肉吃。 ------题外话------ 小可爱们,除夕快乐!祝你们新的一年,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034宽慰娘亲 034宽慰娘亲 白家的晚饭是在压抑中度过的。 白王氏嫁入白家十几年,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要做饭外,其余时间都是一回来就有饭吃,今天分家了,白张氏母子都走了,好吃懒做的白传德也离开了,她除去一开始家产几乎都在手里还有五十两银子收入的兴奋外,等想明白以后家里的活都要她干以后,脸色就拉的长长的。 家里养了两头猪,一头牛,还有三十亩的稻谷,还有一亩地的菜地。想到以后猪食要自己去找,牛要自己放,稻谷要自己去割,菜地还要自己去浇水,白王氏的脸就黑了下来。 她完全忘了,她还是姑娘的时候,这些事情她每天也是要干的。 除了这些外,每天还要准备一日三餐,还有一家人的衣服。 「啪!」 白钱氏把筷子一拍,冷声的说道:「这饭是人吃的吗?」 一大锅的大米饭,表面熟了,可是内里却都是夹生的。和大米没什么区别。 「娘,我太久没煮饭了,明天一定不会这样。」白王氏红着脸说道,水放少了,饭是硬了点。 「连煮饭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你还会做什么?」白钱氏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菜是给煮吃的吗?」 桌上两盘子的青菜,除了有青菜的样子外,那颜色还真的是不敢恭维,蜡黄蜡黄的,除了杆子是白的,别的都闷成了黄颜色,而且味道还很怪,有焦味。 白王氏更加无地自容,她很想回嘴说,你既然看不上不会自己下厨吗?想到即将到手的五十两银子,白王氏不得不压下心里的不满,等到钱到手了,她就可以去买那漂亮的簪子了。 为了簪子,这口气她不咽下去也得往肚子里咽。 「娘,我明天给您买条鱼清蒸,作为补偿可好?娘,您就别生气了,明天肯定不会这样,我这是手生,明天熟悉了,肯定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白王氏笑着说道。 要知道白王氏可以从连嫁妆都没有的出嫁女,一步一步变成白钱氏最疼爱的儿媳妇除了自己能生和白传福是长子外,跟她自己的为人处事也是离不开的。 她及其的小气和小心眼,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女儿都好,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她可就没有那么大方了,不然也不会想着法子把白张氏母子赶出去,要占她的便宜还真的很难。 白钱氏作为她的婆婆,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了,也没有从她手里抠出什么东西来,每次她会出血的时候,都是自己做错了事,或者是有求于人的时候。 所以她这次会说出买鱼的话来,一来是安慰自家婆婆,免得那五十两银子落不到他们手里,二来是真的太久没有吃鱼了,想得紧。 白钱氏听了以后,哼了哼,没反驳,有鱼吃也不错。 白传福倒是在想如何花那五十两银子,白云月却在想着明天和杨天文的约会,不由得小脸通红了起来,特别是想到杨天文说会娶她为妻,她更是难掩喜色。 唯独白云骁安安静静的吃饭,对于家里人多还是人少,他完全不在乎,只要每天有饭菜吃就可以了。 这一餐饭就在大家各怀心思中度过。 染染这边可以说是热热闹闹,染染大展厨艺,把锅洗干净,烧了热水。苦菜在热水里面煮了一会儿,去除了大部分的苦味,再把苦菜的水拧干。 家里没有油,染染直接就放水烧开,再把鹿的内脏放下锅,等到内脏煮熟了,最后才把苦菜放下去,熬一会儿,放盐就可以出锅了。 米饭加一大锅的汤,今晚可以吃顿饱饭。 空气中都是苦菜的香味,白张氏惊奇的说道:「没想到这苦菜这么香,我以前总觉得这东西吃起来苦的很,倒是没有想过可以这么吃。」 染染在锅里放水,把鹿经丢到锅里慢慢的熬汤,鹿经的汤可补人的很,像娘和哥哥还有妹妹等会儿可得多喝两碗。 「娘,这苦菜吃法多着呢,像是顿猪肉也好,还是凉拌或者炒着吃,味道都是极好的。赶明儿我再去多摘点嫩叶回来,一一做出来给你们尝尝。」以前在她老家的县城一道苦菜汤就要十五元钱,可成本五元钱都不到,里面加了豆腐、猪肝、瘦肉。 这些食物她也可以慢慢的做给他们尝尝,也算是在这个时代和以前的一点牵绊吧! 染染在临时搭建的炉子前面想着,顺手又丢了一大块的木头进去,转身洗了手,吃饭去。 今晚的菜色无疑是让白张氏他们忍不住欣喜的,这和昨天偷偷摸摸吃烤鹿肉是不同的,昨天是怕被人知道,现在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了,再也不怕会被白钱氏蹉跎、指责、谩骂。 吃了饭、洗了碗后,染染看了一下锅里的鹿经还是硬的很,完全没有软下来的趋势,她也不着急,继续添了柴火。 回到屋里,看到白张氏坐在箱子上面出神,一脸的不知所措和对未来的迷茫。染染在心里嘆了口气,在这个年代,在婆母还在时候,基本就没有什么人会分家的,即便日子过的再苦,也不会提出分家。 现在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一方面是因为白王氏的谋算,另一方面也是染染的顺势而为!加上前几次白钱氏做事太过火,白张氏嘴里不说,心里也是失望的,现在看到白家大房的做派后,才会一气之下同意分家。 可是分家出来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很显然白张氏没有主意。 「娘,您在想什么呢?」染染挨着白张氏坐下,拉着她的手,把剩下的四两银子放在她手里:「这些钱放在您这儿,明天王师傅就会过来看地基了,您看看我们是不是要准备点什么。」 说到即将要建房子,白张氏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淡笑:「建房子咱们可得给那些师傅们准备茶水和饭菜。不过咱家现在可没有条件让他们吃饭,家里碗筷不多,灶头也没有,只有个小炉子,那就只能多给点工钱。」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文档居然丢失了,好在开通会员给找回来了,不然大年初一我就要哭兮兮~(>_<)~ 新年早点发,小可爱们节日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大吉大利!
035下河 035下河 请人干活,都是要包三餐的,不仅要管饱,菜色也要好点,基于家里现在的情况的,染染还是比较偏向于多给点工钱,不包饭菜。 「那就多给点钱,娘这银子您保管着,万一到时候要买些东西也方便。」 「好。」白张氏拿着银子的手,紧了紧,她活了三十几年了,手里头还真的没有拿过这么多钱的,手不自觉的抓紧银子。 染染会心一笑,白张氏会同意分家,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上次她卖灵芝的一百两银子给壮胆的,其次就是有意识的想要改变自己一家人在白家的现状。大家都是儿媳妇孙子孙女,待遇差太多了,白张氏心里肯定是有着落差感的,不过,白钱氏会同意分家算是意料之中,染染原本想着她是不是还要多下点药的,现在看来倒是不需要了。 夜幕降临,整个杨河村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白大壮和染染把箱子摆平后,放上被子就打算睡觉。黑暗中,好像传来了女子的唿救声,时断时续的,听的不太真切,染染也就没有在意。 想到明天还有好多的活儿要做,连忙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夏天的早晨天色亮的很早,刚到卯时天色就已经大亮,小溪对面的农田里已经有下地的村民了,夏天天气热,早上和傍晚多干点,中午就可以在家里多休息一会儿。 染染穿好衣服,头髮用梳子梳直以后,再编成麻花辫,最后用布条绑了起来。 把昨晚没吃完的内脏汤放在锅里热了热,又把鹿经汤熬了一会儿,再洗米煮饭,等她忙活的差不多了,才看到白张氏从小溪边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麻袋,里面鼓鼓的,看起来装了不少的东西。 察觉到染染的目光,白张氏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丫,你昨天不是说苦菜可以炒着吃也可以煮汤吗?我想着现在咱们没有蔬菜,吃点这个也不错,昨晚吃了,我觉得味道很好,而且还有点下火,我嘴角的口子都好了不少。」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白张氏还把嘴唇翻了翻,表示伤口好了不少。 染染自然知道是这苦菜的功劳,要知道,那可是泻火最好食材,比苦瓜都好用多了,主要是比较好採摘到。 「娘,等会儿烧水捞一下就好了,今天阳光很是强烈,晒一天差不多就干了,留起来慢慢吃。」染染笑着说道,看着小溪水流不是很喘急,她想了想说道:「小溪里水位高不高?」 「行,听你的。」白张氏笑着应着:「这段时间河水都少,连河床都露出来了,前几天下雨还好一些,现在天气干燥得很,小溪里就没什么水。」 这条小溪是杨河村河流的分支,连河里都没水,可以想像小溪里肯定更少。 染染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吃了饭以后,白大壮上山砍树建房子,白张氏在家里等着王狗子和里正,染染带着白二丫去了小溪里。 如同白张氏所说,昨日水位还比今天高一点。轻轻触碰一下,冰凉的凉意从指尖传到了全身,原本燥热的情绪都被溪水的凉意给抚平了。 用木桶打了一桶的水先提回家里,随即开始洗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从白家搬出来以后,家里的东西可以说是缺的很,比如皂荚什么的家里就没有,只能用草木灰洗洗,好在衣服都是破旧的麻衣,随便搓搓就好。 草木灰去污渍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没有皂荚洗完后有香味罢了。染染要求不高,只要清爽干净就好! 洗到一半,染染才发现这小溪里居然有石螺,个头还不小。 赶紧把剩下的衣服都洗完,然后寻了一个阴凉的树荫底下,把白二丫安置在这里等着她,她捲起裤脚就往小溪里走去。 在路过一片野芋头的湿地时,染染顺手摘了一个芋头叶子把石螺包裹起来,看着那郁郁葱葱一大片的野芋头,染染想着,等家里房子建好以后,可以养个一两头的小猪,到时候来这里挖野芋头就好了。 反正野芋头跟平常的芋头只是神似,野芋头是没法长出芋头来的,只是叶子很是相似,甚至比芋头的叶子更加的茂密。 小溪里的石螺比染染想像的多的多,没办法,只能继续再摘几个芋头叶子包起来,看着小溪边上那几大包的石螺,染染心想,她是不是可以把这些个头大的拿去卖? 在村里肯定是不会有人要的,人家要吃,直接下河捡就是了,不过她可以拿去城里卖啊!找一个酒楼或者饭馆就行。 想到这里,染染压抑不住心里的兴奋,手头的动作加快了不少,个头太小的,直接放弃,留在小溪里继续长大,等以后再来捡就是了。 时间慢慢过去,小溪边上多了十几包的石螺,染染抬头看着日头越来越高,想着这些石螺怕是会闷坏了,洗了洗手打算回家去。 伸伸懒腰捧着溪水喝了一口,口里凉冰冰的,心里也凉了不少,她笑了笑,摘了一个最大的芋头叶子把那一包包的石螺放在上面,打算抱回去。 等她回到白二丫休息的地方,白二丫正在小溪边玩泥巴,对于乡下的小孩子而言,每天玩耍的时间还是极少的,男孩子要上山砍柴、放牛。女孩子要帮着家里找猪食、洗衣服、洗菜、煮饭、扫地。 白家还没分家的时候,白二丫每天跟着白张氏在家里忙活不是去割猪草就是去菜园子里摘菜,在原身的记忆中,她们两姐妹每天都要干活。 白传祥就带着白大壮去各村找活干,很讽刺的是,白云月兄妹却如同官家公子小姐一般,每日除了念书识字外,别的一概不用管。 想到这里,染染眉头皱了皱,她有些不明白白云月为何会跟杨天文鬼混在一起?按道理来说,她心比天高,寻常男子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她怎么就眼巴巴的跟上了杨天文? 她不是最看不起泥腿子吗?怎么就找了一个泥腿子呢? 这完全不是白云月的作风啊!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导致白云月不在乎这个了?
036卖菜谱 036卖菜谱 猜不透白白云月的想法,染染也就放在一边,反正现在白家大房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她现在还是多想想怎么把日子过起来。 两姐妹抱着石螺回家,王狗子和里正已经来了,正在带人量地基,看到染染,杨天富很是高兴的向她招招手:「大丫,你看,这是你们家房子的图纸,可还满意?」 图纸上一目了然,十五亩的土地挺宽的,靠近山的地方空了出来,看样子是打算留着种东西的,最前面的地方也不像其他人家是院子,而是一栋四间的房子,左边三个房间,右边倒是空地,后面除了一个大客厅外还有五个房间,外加一个杂物间。 杨天富指了指空地这边说道:「大壮会木匠手艺,等房子建好以后,你们这周围用木头做一个栏杆起来,就可以了,这里你可以种菜,在自己院子里也方便,等以后,你们想要扩建的时候,也好办,只要把菜地平了就可以了,都还在一个院子了,怎么样?可满意?」 染染点点头:「里正,我想把客厅后面的空地也建起来,放些杂物也是好的。」放杂物是假的,染染只是突然想到了她空间里的红菇,把房子建起来,然后像盖大棚一样把红菇培育出来,以前听同学说,这红菇对生长环境很是苛刻,不要说是异地栽培,就是把红菇生长的那片土地一起挖回来,红菇也是不长的。 染染想着,别人做不到,不代表她做不到,不试试,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杨天富点头应予了,反正这建房子的钱都是这小姑娘出的,他不同意也不好使。 商量好了建房子的事情,王狗子说他手上还有一个工程大概三天内就能完成,三天后就过来动工,所以这三天,白大壮要多砍一些树。 别的白大壮不敢保证,但是砍树什么的,他肯定不差,所以拍着胸脯保证木头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挑了一些个子比较小的石螺放在家里的大木桶里,其余得都放在小点的木桶,打算下午把石螺提到县城卖。 对此白张氏有些犹豫的说道:「这石螺满小溪都是,卖的出去吗?」从她小时候这河里的石螺就多的很,可惜这玩意儿不太好吃,而且处理不好的话,里面淤泥沙子多的很。 「娘,你放心,肯定会有人要的。」染染保证道,你们做不好吃那是没有掌握到精髓,她以前不说吃遍各地美食,起码对美食还是很有研究的,特别是这些大排档里不可或缺的主角。 白张氏看着信心满满的女儿,不忍打击她,只得给了她两文钱牛车费。 现在的染染浑身上下加起来是一文钱都没有了,所以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提着木桶去往村口。 杨大爷就是靠赶牛车的生意过活的,只要有人要进城,他就去,所以今天虽然不是赶集的日子,但是他也在村口等着。 染染的运气很不错,刚好同村有两个妇人也要进城,看到染染要去城里卖石螺,还很好心的告诉她可以去城里的醉香楼试试。 听到醉香楼这三个字的时候,染染的脸色是五颜六色的,等到站在醉香楼门口,染染才惊觉自己想歪了,她一直以为醉香楼名字这么不正经的地方肯定是烟花之地,等到了才知道她孤陋寡闻了。 这里是南江县城最好的酒楼,不仅菜餚美味连酒水也比别的地方好很多。那些小二个个都精神抖擞的热情的招唿着客人。 染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洗的发白的麻衣,摸了摸鼻子转身往醉香楼的后门走去。 醉香楼的后门聚集的都是来醉香楼卖菜卖肉的商贩,只不过醉香楼自己有专门种植蔬菜和养殖牲畜的庄子,很多商贩都吃了闭门羹。 染染看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离去,她连忙走上前去:「小二哥,请问你们这里可收石螺?」 阿木闻言看了过来,很是抱歉的说道:「小姑娘,这石螺有很浓重的土腥味,去除不掉,所以我们不收。」 看着这么瘦小的小姑娘提着一个木桶,阿木有些歉意,酒楼有酒楼的规定,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帮着人家干活的,说的不算。 「那,如果我有去除土腥味的法子呢?你能不能收?」染染再次问道,倒是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沮丧。 「我进去问问掌柜的,再回覆你可好?」这么大的事情,阿木一个店小二是做不了主的。 染染无所谓的点点头:「那快一些啊!你们要是不收,我好去找别的酒楼。」她下午还赶着回去呢,自然要早点卖了。 阿木点点头,连忙跑去找掌柜的。 染染一直以为像这种酒楼、茶楼的掌柜的都是男的,而且还是那种油腻腻的中年大叔,等到里面走出来那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时,染染都忍不住自问,这醉香楼真的不是烟花之地吗? 看着呆了了染染,玉娘很是柔和的问道:「小姑娘是你要卖石螺吗?」 「对。」染染点头。 「听说你有法子去除石螺的土腥味?」每个酒楼的负责人希望自己酒楼的招牌菜越多越好,这样才能更好的吸引客人。 石螺这玩意儿,满溪流都是,可惜就是因为浓厚的土腥味,导致所有的酒楼饭馆都没有这么一道菜,要是醉香楼先有了这道菜,生意肯定会更好。 玉娘想着,不由得脸色更加柔和起来,嗯,她可不敢把眼前这小黑炭给气走了,一定要把法子买来,在她眼里,世上的东西都是待价而沽的,有人捨不得的贵重物品,不过就是价格没到位罢了,等到价格一到位,还不是屁滚尿流的送来。 「有,不过你先得把我这石螺买了。」染染可没有忘记今天的目标就是把这石螺卖了,所以她很是固执的说道。 闻言,玉娘笑开了花,于她而言这石螺买下来也不花几个钱,她看中的还是那法子,所以很是爽朗的答应:「好,要是你的法子有用,我也花钱买下来,甚至以后你有多少的石螺,我就收多少。」
037富贵鱼 037富贵鱼 对于玉娘的一口应承,染染更是喜上眉梢,现在小溪里除了石头沙土外就是石螺最多了,对她来说,每天去小溪里捡一个时辰就可以捡到一大桶,而且等到房子修好以后,她也可以叫娘亲一起来捡,这样一个月下来,应该也不少收入。 「好啊!」染染应声。 阿木帮着提着木桶进去厨房,门外面的那些商贩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怎么就没有趁机推荐自己的蔬菜呢?导致自己还要拉回去不说,还白白浪费了时间。 虽然醉香楼收菜的要求很龟毛,但还是抵挡不住各路商贩的热情,原因无他,就是醉香楼给的银子高,只要看中了你的菜,出的价钱肯定比别的酒楼的高,所以很多人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跑来这里。 染染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石螺,除去一些小个的外,剩下的,差不多有十斤。 玉娘大方的一挥手:「那就算十斤,十文钱一斤,十斤就一百文钱。如果你那去除土腥味的法子有用的话,我就花十两买下来,不过,以后这法子,你可就不能告诉别人了。」 染染点点头,这也算是买断了。不过看在这人出了这么多银两买的份上,染染还是很高兴的,十两银子啊!她在小溪里累死累活忙活了两个时辰都才赚了一百文钱,卖个去土腥味的法子就是她累死累活的几万倍! 果然这酒楼是有钱人来关顾的,就是不一样! 见她应承下来,就让染染去厨房做一道以石螺为主料的菜。 厨房里的调料还是很丰富的,花椒、辣椒、蒜头、葱头、酱油、醋、香油、料酒、老酒、米酒、、、、、、、种类繁多。 染染打算做一道爆炒石螺。 先把石螺放在盐水里浸泡一会儿,好让石螺把肚子里的沙土都吐干净,然后准备好米酒和老酒,还有青椒后,就在一旁等着。 玉娘好奇的问道:「怎么不开始?」 「等一会儿,这石螺要是不把肚子里的沙土吐干净,吃了也就不卫生,放在盐水里可以加快它吐出来的时间。」 玉娘点点头,看不出来这小黑炭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如果染染知道她心里叫她小黑炭,肯定会不爽的在她的石螺里下药!黑咋滴?黑说明她跟太阳接触多,再说了,黑代表健康!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整个厨房都忙的热火朝天,染染站在一旁,看到一个大厨在红烧鲈鱼,不由得说道:「其实鲈鱼除了红烧外还有别的吃法。」 「什么吃法?」很显然,玉娘也是一个吃货,对于美食总是有追求的。 染染闻言,闭口不谈。 玉娘秒懂:「你这做鲈鱼的菜谱我也买了。」 染染要的就是这句话,见到她如此上道,染染展颜一笑说道:「好说,好说,价格的话,等你尝了味道以后再说,不过作法我现在得保密。」要是价钱没谈拢,方法又被学走了,到时候她找谁哭去! 玉娘表示理解,同时也觉得不要小看这小黑碳,心眼子太挺多的。 染染转头杀了一条鲈鱼,随即开始准备调料,她准备做一道开屏富贵鱼,看名字就知道这道菜的卖相很好,如同孔雀开屏。 鲈鱼是必不可少的,葱、姜、生抽、辣椒酱,准备好调料以后,染染用刀快速的在鱼的身上切割起来,手法纯熟。 在等鱼肉腌制入味的时候,石螺的沙土吐的差不多了,染染也不藏私,直接洗干净备用下锅。 把锅里的水痘擦干净,放油,烧热,放入姜蒜葱头,翻炒起来,然后把青椒倒入,等到青椒的辣味散发出来后,趁机把石螺倒下去,大火快速的翻炒起来,加入老酒翻炒,放了盐以后又放一些米酒,整个厨房的香味都被染染的这道菜给掩盖住了,太香了,闻着就有食慾。 这盘爆炒石螺放在玉娘面前的时候,玉娘不由得愣住了,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石螺还可以这么吃,她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嘴里,轻轻一吸,肉就出来了,味道极好。 玉娘眼睛一亮。 染染看着她吃的香,觉得这道菜应该是过关了,连忙返回厨房开始烧制鲈鱼。 把入味的鲈鱼放在盘子里摆好造型,撒入辣椒、葱、姜,放入锅里蒸十五分钟就可以了,等出锅以后倒上两勺子的生抽就算完成了。 玉娘的味蕾本就被爆炒石螺给收服了,现在看到鲈鱼的造型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太漂亮别致了,这道菜要是在醉香楼推广开来,肯定能够让醉香楼的名气更上一层楼,玉娘都可以想像出人来客往的画面了。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玉娘尝了一口,更加赞不绝口:「这味道太好了,作法可繁杂?」 「开屏富贵鱼,作法很简单的。调料也简单,不过这很考验厨师的刀工。」有些大厨就是可以从刀工看出别人的厨艺,刀工好的厨艺不一定会差,但是刀工不好的,厨艺也不会太好! 「名字好,味道也很好。」玉娘想了想:「既然法子简单,你就把制作流程写下来就好,这道菜我给你三十两银子可好?」 想到以后醉香楼可以成为大秦第一酒楼,玉娘觉得这四十两银子还是很值得的。 「好。」不要重新做一遍,染染可以说是巴不得,她是喜欢下厨,不过她下厨都是为了给自己做吃的,像这种做了美食,却没有到自己肚里的憋屈事情,她觉得实在难受,只能看不能吃,太折磨人了。 不过对于卖一个菜谱就可以换来三十两银子,染染还是很意外的,如果她把脑海里的菜谱都卖了那不是发了? 不过要是卖多了,别人肯定会起疑心的,想到这里,染染放下了这个念头,她可不想被人当作孤魂野鬼给烧了,还是保住小命重要。 把爆炒石螺和开屏富贵鱼的做法都写了下来,想到这个女掌柜对她还是很大方的,染染又免费送了她一道压锅富贵鱼的做法。 对于染染的懂事,玉娘很是满意,她很是大方的把银子结给了她,还表示,以后她如果有什么新菜谱也可以来找她,或者有什么新鲜的蔬菜,也可以送来这里卖。 染染道谢过后,就去街上买些日用品和必须品。
038遇见渣男 038遇见渣男 都说女人天生是购物狂,染染自然也不例外,手握四十两白银,不买买买可对不起她辛辛苦苦几小时,所以离开醉香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逛街。 家里却的东西实在是多,但也只能挑一些现在要用的东西买,比如:香胰子、猪肉、大米、菜刀、盐巴、花椒、胡椒、辣椒、、、、、、 染染觉得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可为了不引起村里人的猜疑,特别是她那偏心奶奶的猜疑,她只能挑着重要的买。 香胰子小小一块五文钱,染染买了两块,一块给哥哥用,一块娘亲妹妹和自己用,本来想多买几块,又怕被村里人看到了,说他们奢侈,要知道村里很多人家可都捨不得买这玩意儿洗澡的。 就是白云月用的那块香胰子,还是前段时间开始相亲的时候才买的,不然白钱氏都捨不得花这个钱。 家里没有猪油,染染特意挑了一大块的肥肉,肥肉只比瘦肉少了两文钱,一斤要十五文钱,这一大块足足三斤,花了四十五文钱。 本想再买点猪脚或者排骨的,可因为是半下午,屠桌上还真的没有那些了,只能明天早点再来看看。 提着猪肉,染染去了粮杂店,粮杂店里的东西很是齐全,染染买了三斤的精米,精米可比陈米贵多了,一斤就要十八文钱,要是白张氏在这儿肯定是捨不得买,在染染的字典里可没有捨不得这三个字,该买的就是要买。 精米和陈米混在一起煮,那饭应该会香点。 三斤精米就花了五十四文钱! 还没买别的东西,光光这三样就花了一百零九文钱,钱实在是经不起花,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 染染随意又挑了一些的调料,随即结帐走人。 提着差不多七斤左右的东西,染染还是很轻松的,想到猪肉煎出来以后没有大的碗头盛起来,转头又去旁边卖碗筷盘子大缸的店里。 挑选了瓷质的大碗,这个大碗花了三十文钱,虽然很粗糙,不过染染不介意,把大碗放在木桶上面,不压着下面的食物后,提着就走。 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把木桶装的满满当当的,想到还有一些东西没买,染染决定下次进城时再添置。 要不是怕在这人群密集的地方使用空间会吓到人,染染还真的很想把全部的东西都放到空间去。不过这些东西都要使用出来的,最好还是明着拿回去,免得村里人说三道四。 走出店铺,染染抬眼看到前面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忍不住骂了一声! 「还真的是冤家路窄!」 前面的人也看到了染染。眉头不由一皱,更加殷勤的对待身边的女子,那个人不就是染染的前未婚夫林子安吗? 染染撇嘴,林子安这副作态是想羞辱她?亦或是炫耀?可惜,姑奶奶对你这渣男本就没兴趣,想要秀恩爱一边去! 林子安冷眼看着染染,嘴角微微勾起,差点就娶了这个傻子,好在,为时不晚,他甩了她,不过看到染染买了一大桶的东西,林子安黑暗的心理又作祟了。 这傻子害的他家在城里呆不下去,左邻右舍时不时的来踩上几脚,甚至他娘亲还被城里的无赖占了便宜,而这些都是这傻子害的,现在她还敢明目张胆的来这里买东西,他不收拾她就不叫林子安了! 这买东西的银钱说不定还是这傻子卖身来的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越发舒畅了起来:「傻子,你这桶东西是哪里偷来的?」 林子安就确信这个傻子是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的,要不然当初白传祥也不会愿意把技术传给他还把这傻子推给他。 林子安完全忘了,当初要不是他死皮赖脸的求娶,一心表明对原身的情真意切,白传祥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原本抬脚要走的染染,听到他如此言语,脚步顿了顿,本来今日收穫颇丰,她还想着早点回家收拾一番,这人如此不要脸的凑上前来,她又何必轻轻歇过? 只不过她也没有开口应声,只是手在衣袖里轻轻的抓住了一包药粉,斜眼看了一下,好像是七日痒痒粉?管它是不是,撒了再说。 这些药粉是她这段时间用石磨捣鼓出来的,经过她多次碾压,已经很细了。 本来像城门走去的脚步,又退回来了一些,染染打算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这药粉撒在林子安的身上,这林子安披着文人的皮,可惜一开口就露陷了。 见染染不理他,林子安上前叫嚣着:「叫你呢傻子,怎么不吭声?」 「呵,傻子叫谁呢?」染染云淡风轻的道。 「傻子叫你、、、、、、。」说到这里,旁边听到的人都大声闹笑出声,连林子安身边的女子也笑的眉眼弯弯。 听到大家的嗤笑,林子安才反应过来,他被染染戏弄了,不由得大怒,连伪装都忘了:「傻子,你这是以身换来的吗?就你这小身板能值几个钱?」 言下之意就是染染本身的价值还比不上木桶里东西的价格,虽然他不知道木桶里有什么,不过,并不妨碍他羞辱染染。 如此被对待就是泥人也会有三分的火气,何况是染染呢。 想到这人前段时间对她的羞辱,染染决定这次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一心不就是想要攀上高枝变凤凰男吗?姑奶奶偏不让他得逞。 「呦,这不是靠着卖身学艺的林子安吗?怎么几日不见又换对象了,这次是想学什么呢?不会是转行当起了小馆吧?」染染毫不客气的说道:「说起卖身这个词儿,估计南江县没有人比你更精通此道吧?」 「小小年龄就知道出卖色相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在无利可图的时候更是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对了,你还挺擅长装模作样的,明明是个落魄户的命,却偏偏要装成富家少爷,呵,你还真是对得起你林家的招牌。」 言下之意就是林子安和林邹氏都是一路货色,靠皮相生存。染染本来只是随口胡言,没想到倒是一语中的。 染染一鼓作气的把林子安从头损到尾,说完以后,还扬了扬眉。 气的林子安脸色如同墨汁,浑身都颤抖,可惜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最近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家里的能卖的都卖了,甚至他的娘亲还做起了丢人的勾当,南江县城里不说人人皆知,可大部分人家还是听到类似风声的。
039身败名裂 039身败名裂 这里本就是热闹的街区,虽然是半下午,可街上还是有很多人行走的,这时代的人跟现代的人一样,都喜欢看热闹,本来看到林子安找染染麻烦,大家还以为是一男二女的风花雪月的故事,没想到这听着听着怎么就不对劲了? 听那小姑娘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城北的寡妇林邹氏吧? 林邹氏最近在南江县城可是很出名呢,当然她不只在男人中间出名,有些妇人也是听到了她的大名,当然男人是因为她的皮相,妇人们是因为这林邹氏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而且还威胁到了他们家的和谐。 所以大家一听直接就联想到林邹氏身上,有些妇人更是指着林子安指指点点,说林子安的嘴巴和鼻子和林邹氏那个贱人很是相似,说不定还真的是一家人。 这些妇人最看不起的就是林邹氏这类女人,靠着自己的身体不劳而获不说,还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段时间林邹氏可得罪了不少妇人,她们明明知道自家爷们跟林邹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惜没证据,拿这贱人没办法,所以现在看到她儿子出现,立刻怒火被转移。 找不到他娘,那就让她儿子丢下脸也可以,再说,这场景很明显就是林邹氏的儿子得罪了人,她们不过是起闹罢了,回家以后家里的老爷们也不敢说什么。 想到家里的爷们对林邹氏的怜惜,妇人们忍不住出口讽刺。 「这林邹氏可不要脸了,老是对路边的男人抛媚眼,真是羞死人了。」 「都说爹娘的一举一动皆是是孩子学习的榜样,有如此不知检点的娘,看来这人的品德也是极为败坏的。」 不要以为古人不注重孩子的教养,他们虽然没有银钱送孩子去学堂学习,但是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懂事明理,不要沾染那些不好的恶习。 「是啊!是啊!看这男子鼠眉贼眼的,肯定不是好人家的孩子,他刚才还说人家是小偷呢,我觉得他自己才是小偷吧?」 「对对对。这叫贼喊捉贼。」 大家议论纷纷,林子安脸色由黑转红,又从红转白,最后苍白着一张脸落荒而逃。 他身边的女子好笑的看着染染,丝毫没有理会林子安的变化,好像对她来说,眼前这个黑黝黝娇小的小姑娘才是她最感兴趣的。 周围的人眼见男主角都走了,没热闹看了,大家都议论纷纷的四散而去,染染看着手里的药包,嘆了口气,没想到城里的人那么彪悍,她都还没出手呢,林子安就走了。 提着木桶,眼见天色也不早了,染染急忙往城门口走去。 身后的女子也顺着她的脚步跟了上去。 染染脸色有些不好看,任谁被一个陌生的人跟踪,脸色都不会好,特别这个人还跟林子安有关系,染染更不想与之交往,在她眼里,这女子会跟林子安在一起,说不定跟林子安是一丘之貉。 反正跟着她肯定没好事! 「哎!你别走那么快,我找你有事呢!」眼见染染越走越快,李挽君连忙喊道。 染染语气不好的道:「有事?不会是打算替林子安出头,打我一顿吧?」看这女子人高马大的,再看看自己弱鸡样,染染肯定,她要是背地里不出黑手,肯定不是这女子的对手,说不定还不够人家练手呢! 「瞧你说的,我跟他不熟,是他缠着我不放,都快被他磨得耐心都没了。」李挽君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挽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跟男人对掐呢!」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她一直看不顺眼的林子安。 难得看到林子安丢面子,李挽君心情很好,她一定要跟爹爹多多说说林子安背地里的事情,免得爹爹还想着招林子安入赘。 「噢,我叫白染染。」染染说道,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改名字了,不行这改名可得早点改了,不然以后有人问她名字,她难道说白大丫吗?太俗了! 「嗯,我以前还有个名字叫白大丫。」染染脸色有些不好,这次倒不是因为林子安,而是因为自己老土到掉渣的名字。 都说名字是一个人的名片,她这原身的名片也太不讨喜了。 改名字,不能再拖了! 「啊,原来你就是白大丫?白木匠的女儿?」李挽君惊讶的说道,两眼瞪得老大,像是看稀罕物件一般的看着染染。 「是我。」染染点头,心里默念,难道是爹得罪了这个李姓姑娘?还是林子安那个王八蛋说了她的坏话? 说了也不怕,染染想着,反正不管是谁,来了,都团灭! 「嘿嘿,我想认识你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那我是叫你大丫还是染染啊?」李挽君皱眉说道,显然被这两个名字给难住了,染染比较好听,大丫,确实太接地气了。 「叫我染染吧!」染染肯定的说道:「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 难道是她傻子的名号响遍了南江县?不要啊!那她以后还怎么在南江县城玩耍?想到以后时不时就有人打着看傻子的旗号接近她,染染脸色变得漆黑。 李挽君有些看不透染染,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真是太难琢磨了,不过这些并不妨碍她现在的美好心情。 「额、、、、、、我听我爹说起过你,我爹在东门开了个打铁的铺子,你以后需要什么物件都可以来我家定做,我可以给你成本价噢!嗯,我爹也不是很想招林子安上门,只不过,我年龄大了,加上长得不得男子喜欢,没办法才试着与林子安接触的,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林子安在一起的。」 「要不是他缠上来,我才懒得应付他。」李挽君知道自己的长相和身材不得男子喜欢,不过她也从没想过要抢别人的未婚夫,她就算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也招不到夫婿,也不会做出如此下等的事情,只是,林子安不要脸的贴上来,时不时来个偶遇什么的,扰的她烦不胜烦,都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一顿了。 想到自家爹为了她的婚事愁的头髮都白了,李挽君也不好明着拒绝林子安,想到这里对林子安更是没有好感!
040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李姑娘 040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李姑娘 东门打铁铺子的大名,染染还是知道的,这要得益于上次在林家那个好心的婆婆慷慨解惑,只是没想到传闻中的李姑娘和她头脑里勾画出来的李姑娘太不一样了。 她原以为,会看上林子安那个渣男的姑娘,要不是眼瞎就是没脑子,可眼下这李姑娘跟这两条都沾不上边不说,待人还挺热情的,对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能说出你来我铺子定做物件给你成本价的话。 如此的李姑娘要是配了林子安那个渣男,染染都要骂老天不开眼了。 这样的姑娘肯定要留给那些上进自强,不脑残的男子啊! 不由得,染染对这个李挽君有了几分的好感,特别是知道林子安不要脸的行为后,更是为李挽君捏了把汗。 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被林子安渣男拱了! 「好啊,我需要两把菜刀一把斧头和一把大刀。」染染想了想家里缺的物件外,笑着说道:「不用给我成本价,你们家是靠这门手艺吃饭的,我可不能让你们破费。」打铁可是很辛苦的活计,一年四季都呆在火炉前面,冬天还好,热乎。夏天可就受罪了,热的汗流浃背,还得继续。 「染染,不就几把刀嘛,你收下便是了,这也当作咱们认识的信物。」李挽君不同意不说,话题的意思还歪楼了。 听着她话里的意思,染染不由得失笑,感情这姑娘还是个自来熟,信物?还好不是她想的定情信物,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解围。 不过她在来这里这么久,碰到的都是些奇葩至极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个顺眼的,合胃口的,交个朋友也好,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好,那就多谢李姑娘了。」 「别叫李姑娘,显得多生疏,你叫我挽君就好了,我今年十八岁了。」李挽君爽朗的说道。 十八岁在现代还是一个高中生,可是在古代,这个年龄还没出嫁的女子就等于齐天大圣了,一般人家的男子到十八岁也成亲了,何况女子?很多这个年龄的女子孩子都好几个了。 李铁匠想让林子安入赘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十八岁老姑娘了,再留下去,连林子安这种货色都没了。 染染信奉的是好饭不怕晚,十八岁算什么?她要是没碰到合眼缘的,就是二十八岁了也不随便将就。这年头的女子和离可是会被大家耻笑不说,还是很多人家所不能接受的,染染才不愿意委屈自己,让别人作践自己。 「挽君。」染染娇憨一笑:「我今年十二岁。我家在杨河村,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对了,我这里有一包痒痒粉,林子安要是还来纠缠你,你不要客气。」说着,还把使用说明陈述了一遍。 今天没有机会下药,染染心里很不爽,不过她把这药粉给李挽君也是一样的,李挽君出手的机会肯定比她多,林子安现在可正努力的献殷勤呢,哪里捨得不来找李挽君。 李挽君拿着药粉惊讶的说道:「这东西好,我早想收拾他了,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好的点子。」 林子安纠缠她让她烦不胜烦,可惜又不能直接打一顿,就怕林子安跑去跟她爹告状,到时候弄到没法收场,想买点泻药什么的,可大药房都有登记,现在染染直接送她一大包的药粉,李挽君自然是喜不自禁,这痒痒粉只要人的皮肤碰到一点,那一块皮肤就会奇痒无比,任何药物都没法缓解。 如此最好,看那林子安以后还敢不敢来纠缠她! 两人相视一笑,约好六月初八的时候再一起逛街,染染随即去往停放牛车的位置,打算坐车回家。 这次在牛车上,染染看到了白王氏。 白王氏也看到了染染,秀眉一皱,对杨大爷说道:「大爷,咱这车上人都坐满了,先走吧!这傻子没钱,她指定是坐不起牛车的,平白拉了她,还累坏您的牛。」 在她眼里,染染穿的破破烂烂不说,昨天还被赶了出去,又要给白钱氏五十两银子的赡养费,此时的染染可是负债纍纍,哪里还有钱坐车? 想到今日被白传福赶来城里把典当的木匠工具都赎回来,花了她整整五两银子,为此还典当了她最喜欢的两枝纯银簪子。 白王氏爱钱,更爱簪子,特别是样式精美的簪子,这些年来,她手里头的钱都变成了各种簪子,你叫她拿银子肯定拿不出来的,但是簪子却装满了梳妆盒子。 里正说了,工具不拿来,银子不给,为了五十两银子,白王氏才忍痛割爱把簪子当了。 不过等这件事情了了,她对白钱氏哄哄,说不定,她会拿出钱来帮她赎回来,就是白钱氏不肯给,她也有办法磨一点出来。 这些都可以以后说,此时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染染了,要不是这个傻子昨天说出要工具的话来,她才不用如此作态! 「白王氏你这话说的过分了,人家一个小丫头,还没你重呢,牛会累坏也是拉你,不可能是拉大丫。」同村的妇人毫不客气的嘲讽,她是和白大丫一起进城的,这小丫头才不是传言中的傻子,人家还会捡石螺卖赚钱贴补家用。 想想白王氏养的两个孩子,一个整日读书都读傻了,一个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花楼的丫鬟呢! 好好的孩子,硬是被养残了。 「大丫,来,坐这里。」妇人下车拉着染染坐到了她身边:「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被人冤枉也是闷不吭声的。」 昨天白家分家的事情村里都传遍了,大家对白张氏母子可以说是同情极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五十两银子最终是到白传福夫妇手里的,白钱氏顶多保管几天,慢慢的又贴补给童生老爷了。 大家一边对白张氏报以同情,另一边对白传福夫妇那是极度嗤之以鼻,做人做到这种份上太枉配为人了,就是养只狗它都还会报恩,这养人,居然被恩将仇报了?还把人家母子赶出来,大家可不认同那是分家,明明是驱逐好吗? ------题外话------ 家里有花灯看,笑眯眯
041白王氏作死 041白王氏作死 大多数人三观还是满正的,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论断,世人皆是同情弱者多数,特别是弱者在法理情都占据的情况下,大家对白家大房是越看越不顺眼,村里很多人都已经断了和白家的来往,只不过这段时间因为白传德的事情,白钱氏也不好意思出门去串门子,所以还不明显。 白王氏只爱打扮自己,对村里那些泥腿子实在是看不上,所以也没出门,自然也不清楚。 「多谢婶子。」染染故作虚弱的说道,有些怯怯的看了白王氏一眼,在看到白王氏那掩不住的厌恶时,更是慌乱的低下头,衣服的领子松散开来,脖子上的淤青若影若现。 「大丫,你这脖子是咋滴啦?怎么伤的如此厉害?」另一边的妇人刚好看到,用手拉开了瞄了一眼,立刻尖叫起来:「这是谁打的?下手真重,你看这脖子都成什么样了。」 染染现在的身体属于疤痕体质,内伤早已经好了,只不过痕迹还没有淡下来,现在淤青会露出来,她自然是故意的。 上次白钱氏打她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家里人也没有给她请大夫,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小打小闹,现在白王氏招惹她,姑奶奶不给个回礼怎么说的过去? 嗯,如此回礼说不定白钱氏会喜得潸然泪下。 「没事没事。」染染慌乱的扯住衣领,无助的吶吶道:「我不能说,不能说,会被打死的。」声音小小的,可车上的人都靠的很近,自然也都听到了。 杨大爷作为一个大男人,自然无法逾越过去看,不过并不妨碍他理解,这还能是谁打的?肯定是那个白钱氏啊!不然谁会下狠手。 不仅是杨大爷这样想,车上的妇人都是这么想的。 白张氏母子离开白家也是一件好事,不用再被白家那一大锅的废物大骂,日子是过的清苦一些,心里舒坦,日子也就过去了。 「白王氏,你下车吧,你那一文钱,老汉我是赚不起。」杨大爷直接说道,白钱氏不是好人,这白王氏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丘之貉。 大家对白家的事情都听说过,也特别看不起白王氏这一大家子的啃老族,自己没本事靠别人养着,到头来还把人家妻女赶出去不说,张口就要五十两的银子给白钱氏,这胃口也真是大到没天理。 「杨大爷?」白王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大爷,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讶,她不明白杨大爷怎么就赶她下车?她不过是挤兑了白大丫几句而已,也不知道白大丫那死丫头使出了什么狐媚手段让杨大爷赶她下车。 从这里走路回家的话,她肯定半夜都还在路上呢,想到这里白王氏抓住车上的木栏说道:「我不下去,我付了钱,你就得载我回去。」 她就不信,杨大爷还能拉着她下车,只要她死死赖在车上,不松手,他们拿她也没办法。 「你、、、、、、。」杨大爷气急,这白王氏还真的脸皮厚啊!被他如此直白说了,还能够满不在乎的我行我素,也实在是一大奇人。 杨大爷束手束脚不好对白王氏动手,那些妇人可没有如此顾虑,不想下去?拖也要拖下去,她们也不想和如此黑心肠的人坐一辆车。白王氏不是标杆自己是有钱人吗?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不是看不起她们这些泥腿子吗?那就让她尝尝厉害! 「白王氏,你脸皮还真是厚啊!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都没人知道,大家只不过是不想与你计较,像你这种富太太还要与我们这些百姓挤车还真是委屈你了,降低你的格调了,正好我们也不想和你坐一辆牛车,你就主动点下车吧,别闹的到时候,要我们出手请你下车。」 说话的正是染染看伤痕的妇人,她本就尖牙利嘴,看好戏不怕事大的主,现在白王氏撞到她手里,不好好讽刺几句,哪里对得起平日里她被白王氏丢的白眼。 想到白王氏平日里仗着自己相公是童生,明里暗里对她冷嘲热讽,她心里就不舒服,大家都一样,都是泥腿子,说实在话,白传福要不是有个会赚钱,还勤劳的二弟,说不定,过的还不如他们家呢! 白王氏惨白着一张脸看着车上对她不喜的妇人,手越抓越紧,她第一次有些后悔以前太过高调行事,要不是她婆婆一直都说她丈夫能中举,她哪里敢如此的得瑟?导致现在成了全民公敌。 看白王氏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一个妇人忍不住把白王氏放在一旁的包袱就要往下丢,只是包袱没有绑紧,松了开来,那些量具、手工锯、木工刨、木锉刀、手工凿、木砂纸撒落一地,包括那张赎回的典当票据也掉了出来。 大家都是没有读过书的人,不知道那票据上写了什么,染染看到了,连忙哭着跳下牛车,把东西都捡了起来,泪水更是如同涌泉掉落下来,拿着票据大声说道:「大伯娘,我家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爹刚走,尸骨未寒,你就把我爹的东西典当掉了?若不是我那时候坚持要爹的遗物,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赎回了?我娘是不是连个念想的物件都没了?」 在古代可是很重视这方面的,都说死者为大,白王氏这件事要是闹出去,白家说不定会被里正赶出村去,要知道,对死者都不尊重的人,你难道还奢望他们会对别人尊重?亦或是会改正? 染染也没有想到今天收穫如此之大,白王氏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无从说起,想说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当初她确实打定主意不会赎回的,想要辩解两句,可惜语言贫瘠,根本说不出口,再看看染染满脸泪痕、却又一脸倔强和不解的看着她,再看来往的行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善、不屑,白王氏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被村里的那群妇人扯了下来。 杨大爷招唿染染上了牛车以后,急忙就赶着离开了。 白王氏跌坐在地上,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看着越来越小最后不见的牛车,哭了起来,可惜没人安慰她,回杨河村的牛车也没有了,只能徒步回家。
042玉辰生的好奇 042玉辰生的好奇 醉香楼二楼的一间雅间里,玉辰生坐在炕上闭着眼睛,额头早已布满了汗水,浑身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更是惨白到不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正在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他旁边一位老者,正小心翼翼全神贯注的给他针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下手的时候,针下错了位置。 好不容易针灸完了,老者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好了,你的脚可有感觉?」 「嗯,有些酸麻。成叔谢谢你。」玉辰生由衷的说道,要不是成叔不愿意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帮他针灸寻百药,他这双脚恐怕这辈子都会是没有知觉。 成叔对他的大恩大德,哪里是一句感谢就可以表达的? 要是染染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惊讶,眼前这个医术卓绝的老者不就是买她灵芝的老人家吗? 成叔摆摆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腿脚有知觉是好事,可也不能大意,要知道我这也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疗法,还是得细细斟酌。你这些日子住到我那里去,我好对症下药。」 「不了,药材的事情还要成叔多多费心,我得回去了。」他一个腿脚不便的人要是长时间不出现,怕家里那一群人会生出什么么蛾子来,他还是要自己亲自看着才放心。 「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事,对了前几天我收到了一株很不错的灵芝,刚刚让玉娘拿去炖了,你可得喝了再回去。」察觉到玉辰生要拒绝,成叔连忙说道:「你这双腿需要营养,你在家里,那些人可不会给你补,你要是真把我当作家人,就不许拒绝。」 玉辰生无奈的点点头,应允了,成叔高兴的快步推开门,冲着楼梯口大喊一声:「玉娘,我饿了,快点送饭菜上来。」 玉娘摇着小蛮腰从楼梯上缓缓而上:「成叔,主子答应在这里用膳了吗?」 「嗯,快点把好吃的都端上来,这些日子辰生都瘦了不少。」成叔心疼的说道,对于玉家的那群人越发的看不起,都是儿子,不就是玉辰生体弱一些,前些年受了伤,身体越发不好吗? 玉家那群人就是见钱眼开,以前看玉辰生每月都寄钱回来,倒是对玉辰生不错,三年一趟回来省亲的时候,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现在看到他受伤了,不能行走,更不要说赚钱,玉家人倒是露出了真面目,要不是为了玉辰生的声誉着想,成叔都想去玉家撒把毒药毒死他们算了。 「得勒,成叔,今天你们倒是有口福,我这里可有一道新菜。」玉娘神神秘秘的说道。 看着玉娘神秘的模样,成叔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不过想到玉辰生以前吃的可都是御厨做的饭菜,这道新菜就算再稀奇也稀奇不到哪里去。 等到开屏富贵鱼端上桌,成叔觉得自己的老脸被打的啪啪啪响,鲈鱼他很是熟悉,经常餐桌上都有,可是这种摆盘的鲈鱼还真的没吃过,特别是这菜式咋一看跟孔雀开屏颇有些相似。 玉辰生可以说是吃遍了美味,对于这造型奇特的鲈鱼也多有一番的新奇,玉娘见他们二人都有些兴趣,连忙把今天收菜谱的事情说了一遍,在结尾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玉辰生一眼:「说起来,我今日派去跟踪的人说那小黑炭是杨河村的人,主子,和你同一个村,你可有见过?」 玉辰生摇头:「我常年不出门,如何得见?不过你说她是白家的姑娘?」 「对,我听他们是这样说的。」玉娘点点头,对于会新奇菜式的小黑碳是很好奇,不过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很怕这小黑碳也是那人派来的,所以再收下菜谱后还是很不放心的派人去跟踪,希望能够跟踪出小黑碳的出处。 还好,小黑碳不是那人派来的,她今日才把这道菜端上餐桌。 「辰生你认识?」成叔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玉辰生很干脆的说道,白家的姑娘他是没有映象,只不过是想到他刚受伤回来时,他娘想去白家给他说亲,说对方温柔、体贴,父亲还是童生,家底也丰厚,那时候他是一口回绝。 只不过根据玉娘的说辞,那白家姑娘怕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一位,要知道家底颇丰的姑娘,哪里用的着抛头露面的来卖菜? 不过是不是他对那人都没有兴趣,只是,她能有一个新奇的菜谱,说不定还有更多他没有尝过的菜谱,他对吃的比较感兴趣。 成叔想想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他眼前这个主对异性是没有兴趣的,想当年多少女子前仆后继的扑上来,最后呢?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夏天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览无云,转眼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染染小跑着回到家里,此时雨滴已经稀稀落落的下来了。 白张氏正手忙脚乱的把门口的石头往屋里挪,看到染染跑的气喘吁吁的,急忙喊道:「小心摔倒了,慢点。」 染染无所谓的用手抹了抹额头,笑着说道:「没事,娘,石头咱不搬了,把干柴拿进去,哥哥和小妹呢?」 「他们去小溪边洗菜呢,这不回来了。」白张氏指着小溪边说道:「好好的怎么就下雨了?好在你们都回来了,要是淋湿了,可麻烦了。」 家里现在没有烧热水的锅,连煮饭都是用小锅,昨天洗澡大家都是用冷水随便擦擦。要是淋湿了,不洗个热水澡可是很容易生病的。 「六月的天就跟孩子的脸一样,前一秒还乐着,下一秒就哭了。」染染笑着安慰:「娘,这梅花雨很快就停了,您看我买了什么?」 白张氏还没来得及打开桶,白二丫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来:「姐,你回来啦?有糖葫芦吗?二丫想吃。」她喜欢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味道可好了。 「小馋猫,今天匆忙了点,没买,不过有这个。」染染摸摸白二丫:「雨越来越大了,来进屋看。」 「我来提。」白大壮连忙上前,他手上还提着一大篮子的芥菜。 染染应了一声,拉着白二丫进了屋,白张氏在最后面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从离开白家的情绪中缓和过来,现在被雨淋了一下,再看看破烂不堪又漏雨的茅草屋才觉得他们终于离开了白家。 日子现在是过的清贫了很多,不过也比在白家吃剩饭残羹好多了。 ------题外话------ 今天迟了,家里有点事,有个心眼很坏的亲戚要给我介绍对象,我不同意,他一个大男人就在那里叽叽歪歪,烦死了! 小可爱们,请见谅,今天迟了!
043红烧五花肉 043红烧五花肉 屋外淅沥的小雨,屋里染染把城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除了林子安的事情。白张氏从来都没有说过林家的事情,连抱怨都没有一句,可染染心里明白,她不过是怕提及了这件事惹她伤心罢了,所以才压在心里,闭口不言。 这门亲事染染打心里是要解除的,只是没想到林子安会休了她,不过,这些她现在都顾不上,先把小家安顿好了,再说别的事情,至于收拾林子安这件事,她慢慢来不着急。 染染把今天赚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把三十两银子给白张氏,五两银子给白大壮。 白张氏拿着手里的三十两银子不可置信的道:「一个菜谱就卖到三十两银子?大丫,我不是做梦吧?」 太不真实了,她活了三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娘,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这白花花的银子可做不了假,不是卖菜谱赚来的,还能从天上掉下来吗?」 白张氏想想也觉得天上是不可能是掉银子,那就是她女儿靠自己本事赚来的,喜得连连点头,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拿着银子手脚都不知道要如何放才好。 「大妹,这五两银子真是给我的?」白大壮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一眨眼大妹就变得如此的厉害,出一趟门就赚了四十两银子,比他和爹都厉害。 「嗯,哥,你不是要做回老本行吗?咯,工具我已经从大伯母手上拿回来了,你手里有点钱也好行事,等房子建好了,咱们就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 白大壮看着那一大包的工具,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白张氏更是拿了一件在手里擦拭着,就像曾经白传祥每次做工回来,白张氏都会仔细的把这些工具都擦拭一遍。 白张氏含泪,放下手里的工具,拉着染染的手,有些哽咽的说道:「好孩子,辛苦你了,今晚,我给你们做蔬菜饼子。」家里有油和盐巴,做些好吃的就方便多了。 此时雨也渐渐停了下来,白张氏连忙烧了温水把面粉先发酵,染染帮着把肥肉切了下来,放到锅里煎,炸出油以后再放到大碗里,剩下的红白相间的五花肉,染染打算做一道红烧五花肉。 把五花肉切成一块一块,在热水里焯一下,然后准备好调料,盐、酱油、糖、葱、姜、料酒、茴香、桂皮。 锅里的水烧干后放入油,等到油烧热了,再把糖放进去炒到变色,放入五花肉,快速翻炒,再把酱油葱姜茴香和桂皮一起放进去,等到五花肉的颜色炒出来以后,再倒些料酒去除腥味,最后加一些开水,等到水烧干了,肉熟烂了,就可以出锅啦! 染染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一边放火,一边把大块的冰、糖塞到白二丫的嘴里,还不忘说道:「这是今天最后一次,糖还是少吃些,等会儿,咱们可要吃肉,你吃糖吃饱了,肉就吃不下了。」 白二丫眯着眼睛,像只小花猫一般靠在染染身上,闻言,不由得急了:「二丫要吃肉肉。」 「好,二丫吃肉肉,那糖可不能多吃了,等过几天姐姐给你买瓜子花生好吗?」这个时代花生瓜子是有的,只不过价格不便宜,普通人家根本就吃不起这些零嘴,就是白钱氏再怎么疼爱白云月兄妹,也是捨不得买的。 村里能有这些零嘴吃的人,除了里正家里春节的时候有,别人家里是没有的,有闲钱买零嘴还不如多买点肉和布料呢! 「好啊!」白二丫拍着手笑着,急忙问道:「那姐姐什么时候再去城里?」 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模样,染染不由得揉了揉她的发顶:「等过些天吧,明天我要去河里捡石螺,二丫,你要不要一起去?」 「嗯。」白二丫点头,一斤石螺可以卖十文钱,她每天去捡一些,到时候就可以多卖一些钱,这样娘亲就不会伤心了。她年龄是小,可也早就知道,自从爹去世以后,娘亲背着他们兄妹没少掉眼泪。 只要有钱了,奶奶就不敢收拾他们一家人了,娘亲也就不会哭了,堂姐也不会对着他们趾高气昂的了。 锅里散发出阵阵肉香,白大壮闻着肉香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太香了! 白张氏也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肉味,好奇的问道:「大丫,你这肉是怎么烧的?太香了。」红烧肉白张氏也做了不少,可从来没有这么香过,这肉只要一闻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错。 「娘,我也是在醉香楼看到那大厨在做,跟着学的,好不好吃我可不敢保证。」染染拉着醉香楼扯旗子,心里想的却是:她前世的吃货可不是白叫的,别的不行,做饭肯定不比医术差。 白张氏一听醉香楼就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果然不再问了,醉香楼她以前可是听白传祥说过的,饭菜出了名的好吃,也出了名的贵。 反正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是没有机会去吃的,也去不起。 不过今天能够尝到她女儿从醉香楼偷学来的红烧五花肉也算是不错了,白张氏想着,手头上还在揉着面粉。 等到肉出锅后,白张氏开始烙饼,屋里的肉香飘出了很远。 玉辰生正费力的自己蹬着轮椅回家,就闻到了一阵阵的肉香,让他垂涎三尺,不应该啊,他不是刚吃完饭么?怎么又饿了? 不过那香味实在是太勾人了,玉辰生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随即抬头找了一圈就看到夕阳山山脚下那个茅草屋,这周围只有那里有房子,看来是那里飘出来的。 染染母子四人饱餐一顿,有饼子有肉还有一道苦菜汤,可以说是有荤有素,母子四人都吃的很满足,相互之间更是帮着夹菜,很是温馨。 另一边的白家可就没有如此的温馨了,白钱氏正一脸苦大仇深的蹲在灶头前,这个白王氏也太不像话了,天色都暗下来了,她还没回来,去城里一趟有必要去这么久吗?白钱氏恨恨的想,怕是她不想回来做饭,所以才故意拖延的,想着,手里的柴火狠狠的塞到灶里。
044开工 044开工 白王氏是亥时才回到家,浑身湿答答不说,头髮也是散乱的,衣服也沾满了淤泥,一回来精神头就不对劲,连解释一下都没有,就一头跑到静房清洗起来。 「老大,你看看你媳妇,她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对我的吗?我可是她婆母,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要造反啊?」白钱氏不满的说道,本来白王氏这么晚没回来她很是担心,可是这一见面,白王氏一句话不说就往静房而去,她就更不爽了,想到村里的妇人都在下午就回来了,这白王氏到半夜才回来,莫不是去城里找了相好了? 越想白钱氏就越觉得是这样,不然如何解释白王氏这反常的举动? 「娘,她浑身的,不早点换了干净的衣服怕是会生病,到时候又要花银子买药。」白传福冷淡的说道,他倒是没有往别的地方想,今天白王氏可是去城里赎回那些工具的,这么晚才回来,她手里也没有提东西,怕是事情办的不顺利吧。 白钱氏冷哼一声,不说话了,把锅里的馒头拿了五个装起来,再把酸菜什么的也都打包了一些,自顾自的转身往白传德住的房子走去。 白传福张口想说什么,可是想到还没到手的五十两银子,又把所有的话都咽下去了,只要那五十两银子不落到白传德手里,白钱氏要拿馒头养着他就养着吧! 白云月和白云骁倒是早早吃完饭回到各自的屋里,白云月躺在床上,心里有些慌乱,她的好朋友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自然知道自己可能是怀孕了,可却又不确定,所以才早早的躲回房间。 半夜里,不知为何,白王氏和白传福头一次吵了一架,连左邻右舍都被他们的吵闹声吵得睡不着,不过这些都不关染染的事情,她现在正忙着建房子的事情。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很快王狗子就带着他的施工队来了,白张氏作为妇道人家自然是无法和王狗子接触,好在还有白大壮在。 白大壮跟着里正学习,很快就掌握了交际的技能,更是明白这房子要如何建造,原本家里没有什么银钱,打算做个木头房子就够了,不过前两天染染带回了三十两银子,白张氏决定还是盖砖房好。 所以商量好了以后,就开始打地基和採买砖头,这些事情都不用染染操心,有白大壮跟着出不了差错,染染和白张氏只要准备好给工人们的茶水就好了。 夏天天气烦闷,染染特意花了十文钱去村里买了不少的鱼腥草回来,以前染染在山区给那些老人家看病的时候,他们总是很热情的给她倒一碗鱼腥草熬的凉茶。 鱼腥草味辛,性寒凉,归肺经。具有清热解毒、消肿疗疮、利尿除湿、健胃消食的功效,染染把它拿来熬凉茶第一是成本不高,第二就是药用价值高,而且还怕他们觉得这鱼腥草的腥味太浓厚,染染特意买了不少的糖块放在水壶旁边。 和王狗子说好了不包三餐,但是会多给工钱,王狗子表示可以,大家出门干活就是为了赚钱,吃的他们倒是不在意,所以能多赚点自然是乐意的。 染染家要盖房子了,村里人议论纷纷,特别是听说要盖砖房,更是惊呆了,村里可就只有里正家里是砖房啊,别人家不是土呸房就是木头房子,住砖房可是大家的梦想,现在听说染染家要盖砖房自然是惊奇的。 大家纷纷都来试探白张氏,明里暗里的问她哪里来的钱。 白张氏现在手头除了买砖头的钱可还有二十两的银子,有钱在手,心情自然轻快不少,二十两银子只要他们省着点足够花费一年的。 「里正借了我们不少的银子,加上最近大丫和二丫去小溪里捡了不少的石螺拿去卖,赚了不少的银子。」染染跟白张氏商量过,如果有人问起就这么回答,钱的来路肯定要交代清楚,不然她那偏心奶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石螺有人要啊?咱们这河里可不是多着呢,大丫娘,你那石螺卖了多少钱?」问话的是村里的杨王氏,她家里很不好过,丈夫酗酒,儿子好赌,三个女儿两个女儿都被丈夫拿去卖了抵债,唯一剩下的小女儿,也是病病歪歪的。 「一斤十文钱,大丫和二丫现在都还在小溪里捡呢,小花娘,你要不叫你家小花一起去捡?等到大丫去城里卖的时候,再叫你一起去?」白张氏说道,杨王氏家里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只是以前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加上白钱氏管她管的厉害,跟村里的妇人们都没多少往来,所以也不好帮一把。 现在不一样了,家里的房子修起来了,手头有了银子,所以能拉杨王氏一把是一把。 「那感情好啊!大丫娘,谢谢你,我这就叫小花来。」杨王氏急急忙忙就赶回家去,她也跟着一起去捡,两个人,一天捡个十斤就一百文钱了,想着杨王氏跑的更快了。 周围的妇人一听一斤石螺十文钱也都赶紧回家拿桶往河边走去,白张氏能够靠女儿捡石螺盖砖房,她们要求不高,能够多赚点钱补贴家用就好了。 等染染从小溪里回来,白张氏把这件事跟她一说,染染觉得白张氏如此行事确实很好,这样村里人也就记着她家的好,以后白家那一大家子出了什么么蛾子也有人会看在受惠的份上替她们说几句。 因为村里很多人都去河里捡石螺的原因,所以染染倒是决定不去河里了,她想着好久都没去山里转转了,打算明天一大早去山里。 天刚露出一抹光亮的时候,染染就起床蒸馒头、熬粥,顺便把昨天在河边摘的苦菜洗干净了凉拌。 等吃过饭,染染带了两个馒头独自去了山里。 山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按照先前的记忆,染染往陷阱的地方走去。她真的好久都没有来这里了,路都找不着,不过凭藉着她丰富的上山经验,在走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找到了第一次陷阱,只可惜,树藤孤零零的挂在那里,没有猎物经过的痕迹。
045求助 045求助 对于没有猎物这种事情染染早就想到了,这种陷阱上次能够捕到野鹿已经是运气爆棚了,所以这次没有猎物也不必失望。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染染把所有的猎物陷阱都走了一遭,还是一无所获,到了此时,染染失望是没有,不过小小的失落还是会的,她果然还是太看中这些陷阱了,应该说是上次野鹿的事情让她对这些陷阱报以希望,没想到,这次一无所获。 眼见就快中午了,染染本就打算在山里呆一天,所以吃了两个馒头以后继续往前走去,她对这片大青山还真的不算熟悉,只到过装陷阱的地方,其他地方可没有去过,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去深山里走走。 山里空气清晰,染染一边走一边采了不少的药材,大大的麻袋装了半麻袋。 等到一个山坳里的时候,染染眼睛都瞪大了,只见眼前一大片红扑扑的红菇,眨眨眼没错那一大片红菇还在,染染惊喜的跑到前面,摘了一个认真的打量,菇脚有淡淡的红色,菌盖是真红色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含苞状,此时的染染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发了,真的发了! 红菇含苞状的卖的最贵,前世的时候一斤卖到了一千元钱,在这里就算物价便宜一些,也不会太少。 染染把麻袋里的药材都倒了出来,专心的把红菇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放到麻袋里,也许是最近雨水丰富气温闷热的原因,这山坳里不仅红菇多,梨菇也不少,都是成片成片的。 这一大片的红菇就把麻袋装满了,剩下那一片的梨菇没袋子装,染染想了想,把红菇倒到了空间里,麻袋直接拿来装梨菇。 等到把这一大片的菇都摘没了,染染早已累的气喘吁吁,不过倒是挺满足的,把地上的寻常药材放在梨菇上面掩盖住梨菇,珍贵的放在了空间,她怕回村里的时候被村里人问这菇是从哪里摘来的。 收拾好了以后,染染顺着山往下走,现在原路返回是不现实的,她都走过了不少的山坳了,要原路回去起码得花个三个时辰,而且还怕走不回原点,所以在这个时候就只能往山下走,等到了山脚再看往哪边走。 下山没有山路,染染只能自己边走边摸索着,好不容易从乱蓬蓬的丛林里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前面不远处,两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抱在一起,互相搂着,隔着有些距离,染染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 不过就眼前这一幕,染染自己就勾画出了一出出狗血的相恋史后,父母不理解,周围人异样眼光看他们,两人只好离家出走为爱私奔。 想到这里,染染不由得有些囧了,她最近是不是累了?怎么会想出这么狗血的故事来?不过看那两人的姿势,不让人想歪完全不可能啊! 染染只觉得天雷滚滚,恨不得自己凭空消失,只是她刚才把麻袋拖出来的动作太大,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惊动了那抱着的两人。 韩书影听到声响转头看到了染染,她连忙推了推旁边的韩子钰:「大哥,那边有个人,你去叫她过来帮我看看,我这是被什么咬了?」腿疼的厉害,可是却没有流血,这不正常啊! 韩子钰点点头,转而看到染染以后,又有些犹豫了起来:「看起来她年龄还挺小的,怕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可不想自己随便叫了一个人来,最后导致自己妹妹耽误了时间救治。 而且那小姑娘不仅年龄小,看起来整个人黑乎乎的,整个人蓬头污面的站在哪里,看起来跟乞丐差不多。 「不管,大哥,你叫她过来,她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把她杀了就是。反正一个小土妞,能为我效劳已经是她天大的荣幸了。」韩书影忍着痛意说道,她此时笑脸苍白,冷汗直冒,脚也有些肿了起来,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好不容易碰到个活人,不行也得行。 韩子钰咬咬牙走上前去:「小姑娘,我妹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现在脚肿了起来,而且还很疼,你知不知道她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对于眼前的小姑娘,韩子钰是压根不抱希望,只是想到她是本地人,应该对这些东西都懂一些,只要知道是被什么咬的,他才好找人医治。 染染正坐在地上休息,听到韩子钰跟她说话,有些回不过神来,古人都是这么跟陌生人搭讪的? 「喂,小姑娘,你听到我说话没有?」韩子钰见染染不理他,接着道,同时心里也有些郁闷,这小姑娘不会是听不懂人话吧?据说这一代时常有野人出没,眼前这小姑娘不会是野人吧?看起来不太像,不是说野人浑身长毛,面目丑陋。 眼前这个小姑娘,除了黑了点外,五官倒是挺漂亮的。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染染抬头问道。 韩子钰有些惊讶的看着染染的眼睛,好漂亮的眼睛,极为有灵气,他在京城看了不知道多少贵女或者外域女子,可从来没有一个女子的眼睛如同眼前的女子一样漂亮、有神。 「呃?」染染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韩子钰一眼,这男人有病吧?她找他不是为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吗?原来那是个姑娘啊,好像还是兄妹,为此染染第一次对自己的眼神产生了不信任,果然是眼拙了。 韩子钰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急忙把来意说了一遍,他有些不敢和染染对视,这双眼睛太过漂亮太过透彻,让他总会和一个坏男人的眼神重合在一起,他总会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这双眼睛面前无处可逃。 韩子钰的心思染染不懂,就是懂她也不在意,反正都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这山里有毒的动物只有蛇,我过去看看那位公子的伤口再说吧。」染染想了想道,她在这山里转悠了一天了,除了树木就是各种杂草,树林虽然茂密了一些,可也没有那些话本里的奇花异草,大多数草木都是寻常品种。 所以被植物误伤的可能性可以解除,其他动物不是见着人就躲要不就是和人来个一战生死。只有蛇类被人类打扰到了,会咬一口。
046用银子砸死你 046用银子砸死你 韩书影的伤口确实是被蛇咬伤的,而且这蛇还颇有毒性,韩书影的脚踝已经肿的和馒头有一拼。染染帮着她查看伤口的时候,韩书影一个劲地喊着疼,眼泪哗哗就往下落。 染染摸了摸那两个蛇印,随后毫不嫌弃的垂头把蛇毒吸了出来,韩书影看着黑漆漆的染染伏在她脚上,眼里闪过一丝的厌恶,这个小土妞居然敢用她那臭口吸她的脚?要知道这小土妞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可想到自己臃肿的脚踝,她还不能拒绝。韩书影完全忘了,刚才要不是她自己开口,染染肯定是不会过来帮她的。 「疼!你能不能轻点?」韩书影含着眼泪哭着说道,特别是看到那黑乌乌的毒血,小脸更是苍白,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她再也不要来这个穷乡僻壤,太可怕了,她要回京城。 染染抬头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不想死就忍着。」 嘴角挂着乌黑的毒血,很是瘆人,韩书影看了一眼后,连忙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是慌乱不已,这个小土妞的眼神太吓人了。 韩子钰有些佩服的看着染染有条不紊的吸蛇毒,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闪光点,像刚才他因为这小姑娘年龄小的原因,所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向她求救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在路边已经等了太久了,可是一直都没有碰到行人,好不容易碰到个还是个小姑娘,好在这小姑娘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只要韩书影的生命没有危险,韩子钰才不管别的小事情,怕疼?那就不要跟来啊! 吸完蛇毒后,染染直起身子,看了看伤口后,往路边的草丛林找了找,拔了几棵草放在嘴里嚼碎后敷在了韩书影的被蛇咬伤的伤口上。 「这么脏的,拿走。我不要敷这个。」韩书影摇着脚,想把脚裸上的草药摇下来,她才不要这么噁心的沾满口水的野草敷在她脚上。 染染对于这个女扮男装又趾高气昂的韩书影早就产生了反感,穿着男子的衣服,却没有学会男子的洒脱,还耍大小姐的脾气,被蛇咬了她好心帮她吸蛇毒她倒是从一开始就嫌弃她,要不是看在这还是条人命的份上,染染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你尽管动,反正掉了,我也不会帮你重新弄。你这条命要不要全靠你。」染染没好气的说道,转身就往回走,她得赶紧提着麻袋回家去,免得等会儿太晚娘亲又会当心她的安全。 韩书影闻言摇着的脚顿住了,比起这个骯脏的草药当然还是小命重要,命要是没了,她拿什么去追回他?心里再不爽,韩书影只得把情绪压下来,黑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瞪着染染的背影。 这个小土妞敢如此羞辱她,等她回了京城,看她如何收拾她。 染染才不在乎韩书影如何瞪她,自顾自的提起麻袋后,说道:「那个谁,你早点送她去城里找个靠谱的大夫再看看,我懂的不多,只是处理了一些蛇毒。」 那草药敷个三天差不多就把蛇毒都清掉了,不过这女人实在是太狗眼看人低了,染染坏心眼的提醒他们一句,城里的大夫看病开药都厉害,不过处理这类少见的蛇毒,肯定没有她熟悉,所以让这种娇小姐去受受罪还是好的。 嗯,让她多受点罪,也算是为自己收点利息。 「啊?噢!那个你这诊费多少啊?」韩子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早就看出来韩书影对眼前这位小姑娘的敌意,这件事妹妹确实做的太过分了一些,一开始叫人过来帮着看的是她自己,现在嫌人家脏的也是她自己,如此出尔反尔,难怪那人会拒婚不说,还怒气沖沖辞了官。 「举手之劳,不用诊费。」染染无所谓的道,她现在是挺缺钱的,不过对于这种富贵人家的银子,她还是不拿为好,看那女子的嫌弃厌恶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有多看不起她这个农女。 在他们眼里应该是贱民才对。染染有些不靠谱的想着。 「大哥,你给她一两银子,打发了就是。」韩书影从小生活在高层,身边伺候的人很多都是从外面买来的,那些贱民为了生活下来,把儿女三五两银子就贱卖了,她就不信,眼前这个小土妞会不动心,要知道这小土妞长这么大可能连银子都没见过。 韩书影压根就没想过,染染不仅是花了银子就是银票也见过啊! 韩子钰无奈的扯出一个笑脸,他不好意思的开口:「小姑娘,你不用在意她的话,你救了她一命,这哪里是银子可以偿还的恩情。」 转头对着韩书影严厉的道:「闭嘴,你每日除了惹是生非可还会什么?这次要不是你死皮赖脸要跟来,哪里会出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耍小姐脾气?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只能送你回家,以后都不许跟着我出门。」 韩子钰的眼神很是冷漠,要不是知道韩书影是她亲妹妹,他真的会忍不住一把掐死她,如此性情,难怪无人敢娶! 韩书影被那冰冷到毫无感情可言的眼神看得打了一个寒颤,她第一次明白,原来那个百求百应的大哥对她是如此的不耐烦,特别是看到他那不带温度感情的眼眸,韩书影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恨韩子钰当着小土妞的面呵斥她,不给她留点面子,不敢违背大哥的意愿,她只得忍气吞声的对染染道歉:「我心情不好,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你救我一命给些银子是应该的,我这荷包里的银子都给你。」 不得不说韩书影还是很会看形势转变态度的,她立刻就想出了另一个暗戳戳的法子,把腰间的荷包解下来,直接丢到离染染两步距离的地方。 韩书影吐着舌头,装作很是惊讶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我力道没把握好。」 「没事,我不介意。」染染俯身把荷包捡了起来,掂了掂后,放到麻袋里,她这次爬下来的地方挺不错的,离夕阳山很近,只要走一刻钟就到了,而且不用经过村庄,实在是太好了。 找好了方向后,染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书影气急败坏的坐在地上,她原本以为她这种用银子羞辱她的法子可以让小土妞丢面子,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意,直接捡了就走,韩子钰看着自己的妹妹,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 染染要是知道韩书影的想法肯定会好心的告诉她,想用银子砸死她?银子还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够看啊! ------题外话------ 明天pk,希望小可爱们多多支持! pk三天,每天更新两章,希望小可爱们准时来看喔!
047闻财而动(一更,pk求支持!) 047闻财而动(一更,pk求支持!) 染染家建房子的事情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而且修建的还是砖房,要知道砖房可是冬暖夏凉的啊!以后过冬连土炕都用不上了,直接抱着小暖壶就行。 村里眼馋的人不少,不过听说是里正借了银子的缘故,大家也没有多想,看到杨小花母女每天都下河捡石螺又听说一斤石螺十文钱后,村里大部分妇人和小孩子都跑去捡。 染染家自然是放弃捡石螺这条致富道路,原因无他,现在他们一家人白大壮每日都去山里砍木头,染染说了,以后进新家,家具都要用新的,白大壮别的不熟悉,做凳子、桌子、衣柜、床、梳妆檯还是拿手的,所以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白张氏和白二丫每天都忙着晒红菇,晒好后还要分等级,比如苞菇品质最好,要单独晒,那些半开的另外晒,全开的又要分开晒,每一个品种的价格都不一样的。 梨菇就不用如此麻烦了,价格都一样。 这次染染还把空间里存留的菇类都摘了一遍,她发现红菇在空间里是可以长的,而且速度不慢,只不过她最近都没有去空间的原因,所以到现在才发现,野葡萄长得也不错,染染想着等把房子建好了,她就可以把空间的物种都挪出来了。 南江县的赶集日子是带三和八的日子,今天刚好是六月十八号,去南江县城赶集的日子,一大早染染就起来了,白张氏拿出这些日子为染染兄妹缝制的新衣服,想让他们换上,染染拒绝了:「娘,现在人人都盯着我们,此时我们要是穿着新衣服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的流言蜚语,等我当着他们的面把红菇和梨菇卖了再说吧。」 白大壮憨憨一笑:「我穿这旧衣服都有感情了,再穿一阵子也好。」他眼里有些泪光在闪烁,特别是看到这些日子大妹为了把日子过好,每天都去山里摘菇,他心里就不好受,明明他是当大哥的,却还没有大妹有用。 要是以前他看到新衣服指定是直接穿上,可是现在他知道不能穿,穿了村里的言论就会变了,原本大家都同情他们被奶奶和大伯一家赶出门,还给了五十两的赡养费,这时候要是他们吃好穿好,村里人怎么说先不管,单单奶奶就会杀上门来要银子,在她眼里,这些买衣服建房子的银子都是爹留下的,交由娘保管了,没给她。 白大壮跟着自己的爹干了几年的活计,早就明白爹赚的钱都交给奶奶了,连给娘亲买个簪子的银钱都没有,他娘唯一的首饰,还是成亲的时候给买的一支镀银的桃花簪子。 白二丫看哥姐如此作态,她年龄最小,倒也知道轻重,穿新衣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不过哥姐都不穿,她也说道:「我也不穿。」 白张氏红着眼眶哽咽的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早去早回,二丫,你跟娘在家里好不好?」 「嗯,娘,咱家房子是不是快建好了?我们什么时候搬进去住?」白二丫乖巧的点点头,拉着白张氏的手天真的问道。 「是啊!选一个好日子上樑以后就可以住了,二丫等会儿跟着娘去新房子玩好不好?」白张氏笑的温柔,房子建了五天了,基本已经完工,她终于是有一个自己的家了。 「你们去城里小心点,大壮,照顾好大丫。」白张氏细心的嘱咐,儿行千里母担忧,虽说大丫去了几次城里,可她还是担心的不行。 「娘,我一定照顾好大妹。」白大壮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你们早去早回。」白张氏从怀里把二十两银子拿出来:「这次你们进城是去买搬家请客的食材,红菇卖了怕是不够,这银子你们带着,有钱总好办事。」 「娘,不用,够了,我们会挑着买,贵的不买,乡亲们也能理解的,这钱您收着,留着急用。」看那银子被摸得光滑,染染就知道白张氏没少背着他们在背地里偷偷的摸,想到这也是娘亲人生第一次当家作主,染染能明白她的心情。 当年她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把银行卡里的钱都取出来,放在床上数了一遍又一遍,摸了又摸,自己赚的钱摸起来感觉都不一样,花起来也更加有底气。 等染染兄妹到村口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满了不少人,杨小花的娘杨王氏看到染染更是让出一个位置给她:「大丫,你过来这里坐,这里有位置。」 牛车栏杆周围都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木桶,不用看就知道桶里装的是石螺,染染想到上次爆炒石螺给家人尝鲜,没想到除了她其他三人皆被辣的说不出话,一直到半夜都还不断的灌水,不由得有些失笑。 白大壮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石螺也头皮发麻,他从来没想过这玩意儿味道如此好,就是辣了点,害他前半夜不断喝水,后半夜一直跑茅房。 「好啊!谢谢王婶子。」 「大丫你太客气了,你不卖石螺吗?」杨王氏看了他们两兄妹除了三个包裹外,没带木桶不由得问道。 白大丫要是不卖石螺,那他们要去哪里卖石螺? 周围的妇人闻言都看了过来,染染露出一个笑脸说道:「我去卖点菇,石螺就不卖了,你们卖就好了。」 杨王氏接着问:「你会和我们一起吗?我们不知道路。」这话一听就假,醉香楼在南江县可是最有名的酒楼,他们吃是吃不起,不过位置肯定是知道的。 杨王氏不过是怕她们自己去,醉香楼不收,这才硬拉着染染一起去。 染染知道她的想法,但是也没点破:「嗯,我刚好也是去那里卖菇。」她对那个妖艷的掌柜很好奇,再说了,她也想去看看她上次卖的那道菜谱受不受欢迎,石螺卖的好不好? 染染还有些担心醉香楼看到那么多石螺会不会头疼的不想收,她可以预见,捡石螺以后不仅仅是在杨河村进行,隔壁村子听说以后肯定也会加入。 这么多石螺要销售实在是个大问题,一家醉香楼肯定是解决不了的。
048古代连锁店(二更,pk求收!) 048古代连锁店(二更,pk求收!) 以前满河的石螺无人问津,只有些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的人,才会捡些回家吃,现在石螺倒是变成了香饽饽,人人起早贪黑的去捡它。 想到以前看过一句话,穷人与富人的最大差距不在金钱上,而是在思维上,穷人之所以穷,是因为他们不想让钱生子子生钱,只会紧抓住手里的钱,一毛不拔,成为十足的守财奴。 她那时候还不太懂这话的意思,等懂了以后,世界末日却来了。 染染握着拳头轻轻跳到牛车上,这世,她还小,还有机会把前世的没有过过的日子都来一遍,这一次,她不用再每日都忙活在手术之中,她要尝试另一种人生。 牛车稳稳噹噹的走了起来,因为这次进城的人太多,所以分成两次进城。 来到醉香楼的后门,阿木正在那里指挥着小摊贩把菜搬进去,看到染染后,眼睛一亮,迎了上来:「你来了,掌柜日日都盼着你来,最近没看到你来,还以为你不卖石螺了。」 「这道菜卖的怎么样?」染染关心的问道。 「好极了,只是辛苦李师傅天天都炒的泪流满面。」阿木笑着说道:「不过味道很好,很多客人都喜欢,富贵鱼卖的更好,不过都是一些有钱人。」 石螺价格便宜,客人五花八门,富贵鱼原料就不便宜,价格自然是石螺比不上的,一个薄利多销,一个走高端路线,这掌柜果然会做生意。 「那就好,这些是我们村的婶子,她们也是来卖石螺的,阿木,我想找你家掌柜一会儿,有事情跟她商量。」 「好啊,掌柜早就盼着你来了,你们都跟我进来。」阿木招唿一声,带头走在前面。 醉香楼的后门也是挺漂亮的,染染前世可是见过紫禁城和苏州园林的,所以一般的景色根本就吸引不了她,她跟在阿木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杨王氏她们就不行了,她们每日都是在村里转悠,就是来城里也是去市场买些需要的东西就走,哪有时间在城里逛?所以对醉香楼这种高规格的酒楼,那是有着满满的膜拜情绪,看到一株小树苗都觉得比她们村里的树长得好。 大家东看看西看看,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就怕惹恼了前面的阿木,被他赶出去。 到了厨房隔壁的院子,阿木请染染进去后,才带着后厨专门炒石螺的李师傅过来看石螺合不合格。 白大壮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大妹自信从容的走进房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他说不出的气息,这样的大妹让他觉得陌生,却又自豪,同时还有些心酸,要不是他没用,养不起家,大妹如何会要承担起养家餬口的重任? 他一定要尽快找到活儿干,赚些银子,想到上次大妹跟他说的计划,白大壮觉得,只要有了一笔周转资金,他肯定能把计划实施好。 到时候赚钱了,大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屋里,玉娘一身红衣躺在榻上看着那个穿着麻布破衣还直挺着腰背的小姑娘,眼里浮现出点点的欣赏。 这个小黑碳还真是个谜,这次见她比上次黑了不少,要不是那双眼睛,她怕是认不出来了,「你来了,阿木说你要见我可有什么事?」 染染心里想:阿木说这掌柜的盼着她来?她怎么没有看出来。 「嗯,我找掌柜的是要卖一种山里的野菇,红菇和梨菇,你可收?」染染这次把全部的菇都带来了,就是想要一次性出手,她赚一次就够了,等她把培植菇类的房子弄好,以后大冬天都有菇,到时候不怕卖不出去。 「我得先看看再说。」玉娘直起身子,示意染染把菇放在桌上,她走上来仔细的看了看:「很不错,还是晒干的,这最少能留一年,小黑、、、、、、姑娘,你可有做红菇和梨菇的菜谱?」 在最后关头好在没有把小黑碳这三个字说出去,玉娘咬着舌头心里有些庆幸,好在改口的快,丢人不怕,就是怕小黑碳她不来了。 染染失笑,她猜也知道玉娘那没说出口的字是什么,不过她不在意,她黑是事实,被人说也没有什么。 「有啊!」敢来醉香楼卖红菇肯定是有菜谱的,不过要菜谱就得给银子,有银子一切都好说,没银子,免谈! 玉娘果然秒懂:「银子好说,只要这菜谱在大秦是独一份的。」 「自然!」染染点头:「先送你几个比较简单的,红菇排骨汤、红菇老鸭汤、莲藕红菇汤、干贝红菇汤、虾仁红菇冬瓜汤。」 染染随口就是几个汤,玉娘听了只觉得口里生津,她突然好想吃肿么破?这小黑碳怎么知道那么多菜谱啊,是不是每一道她都吃过? 随后又讲了这汤需要的食材和时间,玉娘一一都记了下来。最后才把自己昨晚想了一晚上的菜谱说出来,鲍鱼红菇炖汤,说了注意事项和炖罐的时间要求外,还有鲍鱼红菇炖汤里面还要加一味的中药。 玉娘连忙都记下来,这小黑碳的菜谱还真的多,比她找的那些厨子厉害多了,随口就是一道菜。 「你这红菇和梨菇我都买了,对了梨菇也可以这样熬汤吧?」玉娘问道。 「可以,梨菇炒瘦肉味道也很好,熬粥味道更好,而且营养丰富。」染染点点头,随口又说了几个梨菇的菜谱。 玉娘听着就觉得神奇,这些菇类还有这种吃法?她忍不住对染染说道:「你要不来我这里当个採买人员怎么样?月银给你十两银子,你每提供一道新菜再另外给你银子,怎么样?」 说是採买人员,其实也就是现代的配菜员,看到什么稀奇的菜买下来自己配,不过这个工作染染没有兴趣,她对吃的是有兴趣,不过没有打算替人打工,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是自主创业的好伐?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家里事多,怕是要辜负您的美意。」染染婉拒,这也不算骗人,接下来家里要上樑和搬家都是大事,哪一件都不能马虎,自然是要亲力亲为。 玉娘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调整的心态笑着招唿:「没事,你以后想卖什么都来找我,我肯定不会坑你。」 对于玉娘的话染染是相信的,这些日子她早就打听清楚了,醉香楼可不止南江县这一家,应该说只要是大秦的版图上,醉香楼就遍布了每一个城池。 算是古代的连锁店。 如此规模的酒楼自然是不会贪她那点银子,这也是染染愿意来醉香楼卖菜谱的原因。人家是有信誉度的酒楼,她这点小钱,人家肯定是看不上。只是她没有想到玉娘会提出聘用她的事情,如此看来,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视。
049天价红菇(一更,pk求收!) 049天价红菇(一更,pk求收!) 因为染染带来的红菇是晒干的,所以一斤红菇是二两银子,梨菇是五百文钱一斤,谈好价格后,玉娘和染染都走出房间。 玉娘是打算看看其他菇的品质如何,染染是想着在村里人面前透明的买卖,以后家里用钱大手脚起来也就不会有人酸言酸语个不停。染染不喜欢长舌妇,但是有些事情还真的是要那些长舌妇才能成事。 「你这梨菇和红菇都极好,这样吧,你这菇类分的那么细,我就一种一个价格给你称。」玉娘看到包裹里面品质不同的菇都单独包起来,对于染染的细心很是受用,所以也愿意用高价收购。 「你这些苞菇就二两银子二百文钱一斤如何?这开了一些的就二两银子一百文钱一斤,全开的就二两银子一斤,梨菇也一样,开了的五百文钱一斤,半开的六百文钱一斤,苞菇七百文钱一斤。」玉娘很是仔细的看了一遍:「你觉得如何?」 染染感激的向她道谢,表示没有异议,她心里明白这个价格可以说是最高价了,在南江县城肯定没有别的人肯如此高价的收购。 红菇苞菇有两斤,半开的有三斤,全开的只有一斤,梨菇苞菇只有一斤,半开的半斤,全开的还不到一斤,玉娘大手一挥直接算一斤。 这样下来红菇就卖了十二两银子七百文钱,梨菇卖了一千五百文钱,加起来一共是十四两银子二百文钱。 杨王氏她们都呆住了,她们捡的石螺大小不一,价格低了一些,一斤才八文钱,不过她们也很满足,捡了几日,除去一些死掉的,多的还卖了七八百文钱少的也有五六百文钱,这都将近快一两银子了,她们本来很高兴的,在看到染染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十几两银子后,都觉得自己弱爆了。 染染这次来醉香楼卖菜谱就拿了五十两银子,玉娘看在她给了几个免费的汤谱面子上,又加给了五两银子,这一趟下来,染染手里的银两已经比杨河村大部分人全部的家产都多了。 杨王氏羡慕不已,不过想到自己也可以去山里摘菇卖,不由得平衡了一些,菜谱她是不会,不过这白大丫何时这么厉害了? 染染拿着六十九两银子心里乐开了花,除去上樑和搬家请客的银钱外,她开个小店的本钱是绰绰有余了。 她可不指望一辈子就靠卖前世的菜谱过活,她得有自己小事业,不用像醉香楼满大秦都是,最起码有个可以养活一家人的小商铺就好。 「掌柜的,这菇我们也可以去摘,到时候你收不收?」杨王氏壮着胆子问道,说实话她的话是在场那些妇人心里早就想问出口的,可想到染染兄妹还站在她们面前所以才忍住了,没想到杨王氏先说出来了,倒是帮了她们一把。 「不了,我只收她的菇,你们的可以送去别的酒楼卖。」玉娘拒绝,在听到店里李师傅的回禀说这些人捡来的石螺品相不佳又很多淤泥时,玉娘就没有心思与她们做生意。 她有钱,还怕买不到更好的石螺吗?只要放出风声,醉香楼每天收石螺都会收到手软。 石螺是道大众菜,玉娘不在意,不过红菇和梨菇可是贵重菜品,她可不能大意,再说山里菇类那么多,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摘到有毒的菇来以次充好? 对于合作过一次的染染玉娘是很有信心的,加上上次调查的结果知道她的身世后,更是多了几分的怜惜。她愿意帮白家母子一把,让他们更快过上好日子。 杨王氏很是失望,却不好说什么,只能气唿唿的走了,同村的妇人看到了,也跟着走,有几个看到染染和白大壮站在原地,不由得叫道:「大丫,一起回去?」 「不了,苏婶子,你先走,我和哥哥还要去买些东西。」 苏婶子点点头,急忙赶着前面的人去了。 等到她们走远,染染认真的看着玉娘说道:「那几道汤很容易被人学走,要不我给你配个汤底?他们以后就算推出这些菜谱味道也达不到你们的,生意自然不会被抢走。」 「好啊!你是卖秘方还是卖成品?」说实在话,玉娘肯定是想要秘方,一次性买断多好。可这方子是在别人手上,也要人家同意才成。 「卖成品。我每次配好送过来就是了,你需要多少跟我打个招唿就行。」这个方子染染不打算卖,她想自己留着。 玉娘也没有勉强,表示同意,两人商议三天后给一些试用后,染染兄妹才告辞离开。 从离开醉香楼开始,白大壮就一直沉默不语,他脑海里一直迴荡着刚才大妹和醉香楼掌柜说话的画面,以前胆小拘谨的大妹不见了,变成了这个伶牙俐齿、做事有张度的小姑娘,他的妹妹在他不知不觉中就成长起来了。 这种变化让白大壮心里很是酸涩,一方面是自己确实不如大妹,另一方面就是要不是自己当哥哥的不给力,又何至于大妹要如此拼命? 别人都羡慕大妹一出手就赚十几两银子,只有白大壮明白那些红菇是大妹瞒着家里人去深山里採摘的,要是红菇和梨菇如此好採摘,早就被人摘光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家? 染染一开始还没察觉白大壮的变化,只是在走了两条街后,白大壮都没有开口说话,染染才觉得不对劲,按照上次卖灵芝的经歷,白大壮就算沉稳了一些也不会变化那么多,要知道那是灵芝耶,现在只是几个菜谱和红菇确实无法相比。 染染心想:莫不是自己变化太快惹白大壮起疑心了?想想也觉得是露陷了,原身可是胆小如鼠、拘谨木讷的主,加上时不时的胡言乱语才会被人说成傻子,按照原身记忆里的片段,很多时候原身去干活都是跟着白张氏一起的,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别人拉着才会动。 不过等到她上手以后也不用人家说,她自己就会去干活。 但是会干活不等于有脑子,她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脑子这个东西,很可惜原身就差这一样! ------题外话------ 小可爱们元宵节快乐!祝大家团团圆圆!
050白家要火的节凑啊(二更,pk求收) 050白家要火的节凑啊(二更,pk求收) 染染越想越觉得白大壮是起疑心了,不然如何解释他的沉默?放慢脚步,偷偷看了看白大壮,看到他满脸不解疑惑的神情,染染的心突然虚了起来。 她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接受的教育和做人准则都与这个世界不同,对于他们而言,她就是异类。 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女主穿越有些也会坦白自己的来处,但是染染知道,她不行,她只要说出口被人家知道了,不是浸猪笼就是一把火烧死。 一抹孤魂,多吓人!他们不弄死她才怪! 不能说! 染染扬着笑脸很是天真的问道:「哥哥,我们有钱了,你不开心吗?或者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惹哥哥生气了?」 「哥哥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能不理我不要我,我也只有哥哥、娘亲和小妹这三个亲人了,你们要是都不要我,那我不要活了,呜呜、、、、、、。」说着染染突然哭泣起来。 白大壮正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被染染突然的发声给弄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染染哭的头大。 今天可是赶集的日子,街上行人很多,看到染染哭的那么惨,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再看看站在旁边一脸不解神色的白大壮,大家都误以为是白大壮欺负了染染。 听刚才这小姑娘叫他哥哥?莫不是想要把自己的妹妹卖了?不然谁会哭的如此悽惨。 这年头卖儿卖女的不少见,有些事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有些是家里出了意外,不得不卖儿卖女。 「看那小姑娘哭的多伤心,莫不是家里过不下去了?这是打算卖儿卖女?」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 刚好旁边有一个杨河村隔壁村的人,他一看被人指指点点的不就是白木匠的儿子白大壮吗?听说他们母子被白钱氏那偏心巫婆给分出来了,还被那不理世事的米虫大伯敲诈了一笔赡养费。 难怪日子会过不下去,连建房子的银钱都是向里正借的,好在杨河村的里正人不错。 他连忙开口:「他们家的事我知道,他们是那白木匠的孩子,这白木匠走了以后,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可难过了。」说着就把白家的那一堆破事都说了一遍,重点描述了白钱氏的偏心和白传福的狠心。 听得周围的人都忿忿不平,有些好心的妇人还上前来安慰染染。 「傻孩子,你们脱离了那个火坑,应该高兴才是,来,这块糖给你,不要哭了,大婶家别的没有吃的还有些,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来大婶家里吃。」 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谢谢大婶,我和哥哥吃过了。」她的原意真的不是这个啊,而是为了打断白大壮的思路啊!没想到过头了。 听着周围人纷纷对白家那一大家子的不屑,染染有种预感,白家的名声怕是毁了。 毁了也好,反正和他们无关,要不是他们自己做事太过火,哪里会变成这种局面? 「这孩子真乖,真懂事,也不知道那白钱氏是脑子有病还是有坑,好好的小姑娘,偏说人家是傻子,哎,可怜这孩子投生到这样的人家。」 白木匠家有个傻闺女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是一直都没有见过,现在一碰面,好傢伙,如此有礼貌、懂事、说话温柔有条理,这哪里是傻子? 他们家闺女还不一定有胆子单独两兄妹跑来县城呢! 染染谢过大家的好意,和白大壮往济仁堂走去,在路上,染染先发制人的问道:「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嗯?」白大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染染,心里诧异不已,他都还没开口问,大妹怎么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太神奇了! 「哥,这些年我过的浑浑噩噩,奶奶偏心我不怪她,谁叫咱们不讨她欢心,大伯一家靠着爹吃饭,我没意见,只是,他们吃爹的、用爹的,却还对咱们一家人不好,以前爹还在,奶奶还有几分顾虑,不敢太磋磨娘,可是爹刚走,娘心里本就难受,奶奶倒好,全家的活计都丢给娘,连小妹都要帮着去割猪草餵鸡鸭。」 「大伯母更过分把爹的工具给典当了,要不是分家时候我提了一句,怕是这些东西都回不来了,哥哥,我也不想变的,可是看到娘亲哥哥和小妹过的如此辛苦,我要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咱们就没活路了。」 这些话,染染早就想说了,她对白家早就一万个不满,可是没法说,她也是白家的一员,在他们还没和白家扯清关系的时候,她不能以下犯上,只要白钱氏去衙门告状说她不敬长辈,她就完蛋了。 好不容易分家了,买断了关系,不过白钱氏还是他们奶奶,如果白传福一家出了什么意外,赡养白钱氏的责任还是落到他们身上,除非,断绝关系。 染染也是在看到那些好心的妇人对他们兄妹万分同情下才想到的,只有断绝了关系,以后白钱氏才没有理由和藉口来打扰他们一家。 这件事情染染记在了心上,她一定要寻个机会断了。 只是染染都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快。 「是哥哥没用,才让你如此费心。」白大壮有些愧疚的说道:「不过,妹妹,你如何会认识红菇和梨菇、还有那些菜谱,我听都没听过。」 白大壮对这些事情很好奇,他同样对白钱氏和白传福有怨气,只要是正常人,在日復一日被人忽略不说,还被如此欺负,心里都是会有怨气的,更不要说同为孙子,白云骁吃好穿好每日只要读读书就可以了,可是他呢?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从小挑水、插秧、割稻谷他都要干。 所以染染抱怨让他心里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大妹的念头打消了,这肯定是他的大妹,只有亲身经歷过,才懂得其中的辛酸。 「我前段时间老是做梦,梦里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每晚都给我讲课,识字、做菜、认草药。我每天学一些,积累起来就多了,别的不说,字我肯定认识的不比白云骁少。」染染想了想胡诌了起来,古代人对鬼神都很相信,她这样说,白大壮就不会刨根问底了。 因为怕惹怒神明。 果然,白大壮一听就没有打听了,只是很羡慕的看着染染,原来他大妹突然清醒时因为神明的缘故,他回家一定要跟娘亲说说,免得,娘亲老是忧心忡忡,就怕大妹被鬼附身了。 「哥,等搬家以后,我教你和小妹识字吧!」这件事染染早就想过了,他们家以后要做生意的话,还是需要识文断字,免得被人骗。 对此白大壮很是开心,他早就想学认字了,终于有机会了。
051不是冤家不聚头(一更,pk求收) 051不是冤家不聚头(一更,pk求收) 前两天收拾空间,染染才发现有一株百年人参被她遗忘在角落里,这次来城里除了採买上樑和搬家的食物蔬菜外,就是卖人参,染染打算用卖人参的银子去买一头牛。 这次来济仁堂没有碰到成叔,掌柜的倒是认出了染染,笑着打了个招唿。 染染把来意说明以后,掌柜的都要羡慕死染染的好运气了,特别是看到这株人参,品相极佳,根须茂密,个个根须都粗壮,还带着泥土一看就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二话不说就开出了五百两银子的高价。 五百两银子把染染和白大壮都打懵了,染染原本想着有一百两就好了,没想到多出了四百两啊! 做药材这行的,都有着独特识物的本领,掌柜的一看就知道这是真的百年人参,那些企图用人造的人参是比拟不了的,有些奇人用萝蔔都能造出与人参一模一样的来,味道气味都差不多,很多时候连他都会被煳弄过去。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变不成真的。 掌柜是真的很羡慕染染的运气,灵芝和人参大多数採药人终其一生能够採到一株极好的都是运气大发了,可眼前这个小姑娘,一个月时间都不到,就送来了灵芝和人参。 运气爆棚好吗? 现在夏天人参花是满山坡都开了,可挖出来都是小指头大小的好吗?煲汤什么的可以吃,药用价值就缩水了。 「你运气真好,这百年人参可是很难碰到的。很多人挖到的都是小指头大小的人参。」掌柜的不由得感慨。 染染云淡风轻的道:「嗯,运气极好,随便挖挖就挖到了。」哪里是运气好?是她有异能好吗?她刚挖出来的时候也是小指头大小,是在她异能浇灌下才长成这么大的。 不过被掌柜的这么一说,她倒是可以去山里挖些重要的药材回来,反正她的异能水平达到了一级,可以解锁一小块的土地,把那些重要的药材种在地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掌柜的这次给了染染四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一百两帮她换成了十张十两的银票,对于掌柜的好意,染染自然是接受,她本来就想着要换些小面额的银票,以后用的时候比较方便。 这次来药铺,染染还买了不少的补药和一些汤底药材。 白张氏的身子虚弱,长期贫血营养不良造成的,白二丫和白大壮都是营养不良包括她自己。要百年人参和灵芝对染染来说都很简单,异能随便浇灌就是了,不过药补不如食补,所以染染买些寻常药材搭配着熬汤就很好。 慢慢的滋补,反正她又不急,有的是时间。 染染买卖人参和买药材时,白大壮就站在一旁很是自豪的看着自家妹妹,这么能干运气好到爆棚的小姑娘可是他妹妹,他不由得有些与有荣焉。 就在染染买好了东西付了帐后,打算出门时,就碰到了前两天碰到的那对兄妹。 韩子钰抱着双手说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此时的他换了一身白色的锦袍,整个人说不出风华绝代,加上他长得不赖,就是染染前世看多了影视明星和模特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子确实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的身边的韩书影已经换回了女装,一身粉色的长裙把她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各式各样的簪子插满了整个髮髻,精緻的五官也用胭脂水粉细细的打扮了一遍,眉心处还有一朵梅花。 染染看着她满头华贵的珠饰很是好奇的想着,这么多珠饰不重吗?她看着都好沉,更不用说都插在头上,脖子应该会很酸。 韩书影看了染染一眼便斜眼离开了,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这个小土妞,跑来这里干嘛?不过想到如果那人今天也刚好来这里买药的话,倒是不错,正好用这小土妞衬托出她的高贵和美丽。 韩书影不喜欢她染染是知道到的,更不用说那时候染染正看着韩书影满头的珠饰呢,所以那一闪而逝的厌恶,染染也扑捉到了,这女人看不起她不说,还很讨厌她,不给点惩罚实在说不过去,这样想着,她从袖子里偷偷摸出一点药粉。 「我倒是不想跟你们见面。」那天的荷包染染自然打开了,里面银子不多,只有十一两碎银子,想到那时候韩书影口里说的用银子砸死她,染染不觉莞尔,用十一两碎银子就想砸死她,还真的看的起她。 「小姑娘,你要买什么药材我送你,那天谢谢你救了我妹妹。」韩子钰感激的说道,特别是那天大夫说要是事先没有处理,怕是那条腿就废了,而且那敷在伤口上的药也是医治那蛇毒的药草,就更加让韩子钰觉得眼前这小姑娘了不起。 小小年龄光看蛇的口齿痕迹就能够分辨出是什么毒蛇咬的,又能及时寻了草药来医治,确实让他信服。 「不用了,你们已经付过诊费了。」那十一两碎银子不就是诊费嘛! 「哥,你和她啰嗦什么?她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韩书影拉着韩子钰的手,撒娇道。 反正她是不会承认是这个小土妞救了她的,要不是她不小心被蛇咬了,说不定她早就跟那人见面了,也不会到现在腿伤没好,不好再去杨河村。 韩书影不会承认是自己没胆子去,那里毒蛇那么多,万一,又被咬了怎么办?她可不想死。 「你说的对,所以你以后可别乱走,万一运气不好,再被咬了、、、、、、。」 后面的话染染没说出来,但是韩书影听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脸色苍白起来,她对蛇这类生物是怕到极点了。 「哼,你才会被蛇咬。」韩书影不满的嘟嚷着。 「好了,我们就先告辞了,你们慢慢看。」染染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去,不经意间踩了韩书影的裙摆,粉色的裙摆上半个黑乎乎的鞋印很是显眼。 韩书影气急,脸色都变了,她指着染染想要破口大骂,却在看到染染身后那个坐着轮椅的人时,住了嘴,但是眼睛还是恶狠狠的瞪了染染一眼。 染染转身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道:「不好意思,踩歪了,你这裙子挺贵吧!这点小钱就算是赔你的。」 说着一个荷包丢到了韩书影的裙摆上,这和前两天韩书影对待染染时一模一样,只不过那荷包刚刚被染染用药粉抹了一下,只要韩书影碰到了,必定会让她吃点苦头。 韩书影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这个小土妞居然敢如此羞辱她!
052原来是公主(二更,求收) 052原来是公主(二更,求收) 「你这个贱民,居然敢如此羞辱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韩书影气急,指着染染喊道。气死她了,她从来就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京城里那些贵女们,哪个对她不是客客气气?现在她居然被个贱民给羞辱了。 想着,她扬手就想给染染一巴掌。 只是她的手扬起来刚用力想打下去就被人抓住了。 前两天染染带了个荷包回家的事情,白大壮自然知道,染染把荷包的来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那时白大壮就生气了,他大妹做好事救人一命,怎么就被人如此羞辱,要不是他找不到这两人,当时他就想去为自家妹妹讨个公道。 没想到在这遇到了,这女子还想打他妹妹? 叔可忍哥不可忍! 想都没想,白大壮就扯住了她的手一把推了过去。 别看白大壮瘦瘦的,好歹也是干力气活的,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他推起来毫不费劲,就像是随便伸懒腰一般,韩书影就被推到地上了。 韩子钰脸色也变了变,连忙扶着韩书影站了起来:「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妹妹可金贵着,摔伤了,你们赔不起。」他生来就是仰望众人的,先前会对染染好声好气也只是因为染染救了韩书影,现在这么说话,也还是客气,毕竟韩书影和他可不是普通人,不说伤了,就是得罪了,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连命都保不住。 「你妹妹金贵,我妹妹也金贵着呢。」白大壮毫不客气的说道,欺负他妹妹还有理了? 染染在心里给白大壮点赞,没想到她哥哥如此威武!嗯,晚上给他加个菜! 掌柜的左右为难的走过来,原本以为只是说几句话,他就没在意,谁知道他们说动手就动手了,吓得他老人家都没反应过来。 「各位,有话好好说,没事的话,能不能、、、、、、。」掌柜的话都没说完就被韩书影打断了。 此时的韩书影好像才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的大声嚷嚷:「你个贱民居然敢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一定要砍了你的脑袋。」她一定要狠狠的折磨这两个贱民,让他们付出欺负她的代价! 染染本来在翻白眼,这女人是不是傻啊?怎么每次说话都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脸上又没有写字?我们怎么会知道。 听了最后一句话,染染有些慌了,莫不是眼前这两位是皇家贵族?能够随随便便砍人家脑袋的都是皇家吧?她运气不会这么衰吧?好日子没过,死到临头就来了?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解了染染的疑惑。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和三公主,南江这个小地方能够见到你们还真是荣幸。都说不知者无罪,不知道大秦律法哪条规定了推了公主要偿命?还是说三公主比较特别?」玉辰生自己推着轮椅滑了过来:「还是律法修订过了?既如此,那草民可得去好好问问陛下,这律法是哪个大臣修订的?这是皇家律法还是大秦律法?」 染染看到玉辰生傻了眼,这不是那个嘲讽她钓鱼的男子吗?他怎么会来这里?还帮她了一把? 不过,她先前的推测没错,眼前这两位确实是贵人,一位皇子一位公主。 「玉、、、、、、。」韩子钰开口想叫什么又哽住了,眼前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别看他毁容又残疾,只要他手里的势力还在,就算他登上了皇位也拿他无法,这才是他此次来南江的原因,他想借玉辰生的势力,却又怕玉辰生的势力。 矛盾至极! 想了想,韩子钰还是喊了一句:「玉先生。」先生在现代是对男子的称唿,在古代能够被人喊一句先生,那表示你是有学问的人,古代不管男女,只要你有过硬的本事,令人信服的学问,都会被人尊称为「先生」。 「别,先生这个称谓草民可承受不起。」玉辰生淡淡的说道:「草民不过是贱民里的一员,何德何能能够让二皇子另眼相待。」 韩子钰的脸色一下子变红了,他有些埋怨的看了韩书影一眼,心里不由得又怒又气,怒的是这玉辰生怎么如此不给他脸面,他可是金樽玉贵的皇子,他都如此谦虚有礼、礼贤下士了,可玉辰生还是不买帐。气的是他那无脑的妹妹,早知道她这么会拖后腿,说什么他都不该把她带上。 原本想着用美人计把人收服,谁想到,这计谋还没开始实施,就节节败落! 他该想到的,玉辰生是不好收买的,想到几年前他拒绝父皇的赐婚时,就该明白,不管是韩书影也好,还是京中的贵女,都没有一个能够让他多看一眼,又谈何入心? 韩书影比韩子钰更受打击,她双眼含泪的望着玉辰生,一副被人辜负的模样,看着他脸上如此吓人的疤痕,韩书影心里有些退却,不过想到只有这个人才能够保住她的地位和权利,她给自己打气壮胆。再看到他身下的轮椅时,脸色不由得变得惨白,她可以嫁给丑男,但是不可能嫁给残废。 玉辰生就算再让人惊艷,那也是以前!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丑陋、残疾、无行为能力的人,他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丞相了,她还要委身于这人吗?韩书影想着,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不,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她才不要嫁给一个残废! 不得不说,玉辰生的出现粉碎了韩书影以前对他的幻想。 玉辰生不管他们如何想的,他转身对着染染兄妹说道:「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放心,他们不会找你们麻烦。」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语气却比上次见面时温和了不少,染染也不矫情,道谢后就拉着白大壮走了。 看多了宫斗剧的她,自然看出了那两个贵人会来南江肯定是为了玉辰生,不然哪里会对他如此客气有礼? 连皇子都尊称他为先生,可以想像玉辰生以前的权利和官位不小,或者说很大,反正不是她这种无名小卒可以比拟的。 总之他们是惹不起皇族的,所以能够遁了也是好事。 至于玉辰生说的不会来找麻烦,只要不是明着来,暗地里的染染可不怕,她多的是毒药招唿他们。这样想着,染染决定最近要好好配些毒药防身。
053採买 053採买 放下心事的染染很快就投入到了逛街买买买的模式中,倒是白大壮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恍惚。 染染知道他是被吓到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公主后都会惴惴不安的,她难得停下来拉着白大壮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低声说道:「哥,事情已经发生了,玉、、、、、、大叔也说了,他们不会找我们麻烦的,所以放宽心,时间不早了,咱们还的买很多的东西,得加快速度了。」 说到玉辰生的时候,染染哽了哽,最后还是决定叫大叔,她记得,玉辰生可大了她很多岁,她现在才十二岁,那玉辰生好像都二十四岁了,在古代确实是属于大叔级别的了。 白大壮还是忧心忡忡的说道:「我还是怕,大妹,你说,他们会不会背地里下黑手?咱们一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怎么斗得过皇权?」他没读过书也知道那些富贵云集的人是看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 可那公主要伤害的是他大妹,是他的亲妹妹,他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没事,你看玉大叔不是在那里处理这件事吗?咱们就别想太多了,回家也不许跟娘提起,免得娘生气。」染染这是在安慰白大壮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确实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不敢吭声,她一定要更加努力赚钱,才能够有些机会与那些有权有势之人抗衡,就算斗不过,也要让他们有所顾虑不敢轻易欺负他们一家人。 白大壮明白大妹的担忧,他也怕娘亲知道说不定会哭死,所以瞒下来是最好的选择,他点点头,「那咱们去买菜吧!」 今天进城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多,加上卖了人参有了银两,染染更是买了不少的好东西。 白二丫想吃零嘴,染染专门去了杂货铺子买了不少的花生、瓜子、冬瓜糖、麦芽糖,想到过几日就要搬家了,更是多称了不少的瓜子和花生。 在粮油店买好了米面、油盐酱醋、朝天椒、火摺子后,两兄妹决定回家。 路上遇到卖桃子的人,那绿中带红的桃子看着味道就好,一斤要三文钱,对于富贵人家是便宜的很,对于穷人来说,就很贵了,糙米一斤也才二文钱,桃子一斤就要三文钱太多了。 染染倒是很有兴趣的蹲下挑挑拣拣起来,白大壮站在后边,手里提着大袋的零嘴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看着那水灵灵的桃子,闻着那清香,白大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好想吃!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晒的人晕乎乎的,让人恨不得都不出门,早上装在竹筒里的山泉水也热的不行,喝了不仅不解渴还更热。 卖桃子的是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家,他在这里守了一上午了,只卖出了几斤的桃子,还剩下半筐多的桃子无人问津,现在看到染染挑拣,不由得推销起来:「小姑娘,我这桃子水分超足,味道甜,极好吃,你要不要尝尝?不好不要钱。」 买东西试吃在现代是很常见的推销手段,染染拿了一个小个的桃子,在手里擦了擦后咬了一口,脆脆的,咬了一口满嘴都是桃子的甜味和水分,如同这老人说的一样,这桃子水分很足。 吃完一个桃子以后,染染看着那半筐子的桃子,说道:「这些我都要了,你能不能便宜一些?」味道很好,这么热的夏天吃一个都感觉暑气都降了几分。 老人家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是小本生意,我还指着卖了后也能补贴点家用,小姑娘,价格实在不贵。」桃树前三年都没结果,而且每年还要花费他不少的时间去打理,比如施草木灰、剪树枝。 染染也明白桃树的娇贵,并且在这快七月的时间里还能买到桃子,这桃子肯定是晚熟品种。她手里确实不缺钱,只不过是她习惯性的讨价还价:「我全都买了,哥你去卖缸的店里买个水缸回家,好装水。我在这里等你。」 水缸是要买的,只是她本想推迟点,不过现在东西太多了,用个水缸装着免得丢了。 白大壮点头,一声不吭就走了,他的五两银子可是天天都带着,现在刚好可以用上了。 半筐子桃子差不多有三十来斤重,染染花了九十文买下来。白大壮还没回来,染染决定去不远处的牛市看看,家里以后肯定要买牛的,现在先去看看也不为过。 牛市靠近贫民区,因为牛有很重的臭味,别的地方都不许卖,而这里因为离城门口近,住的人也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所以倒是不介意臭,里面有小牛崽、水牛和黄牛,这里是南江县最大的牛市交易市场,也有出租牛车和买卖牛的生意。 当然还有一些是各个村镇里的赶车户跑来这里拉生意的,要知道包车可比拉零活赚多了,人也比较轻松,不用到处乱跑。 染染饶有兴致的把所有牛都看了一遍,那些生意人看她穿的破破烂烂的,又是个小姑娘,都认为她只是来这里闲逛的,自然没有人为她介绍牛的品性。 当然染染也不需要,她虽然不太懂如何看牛,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有异能和空间在手的原因,她发觉所有的牛都想亲近她,这让她委实有些意外。 看完了牛,旁边就是卖小猪仔的地盘,染染眼看白大壮还没回来,她也不敢乱走,怕白大壮找不到她,所以又把所有的猪仔看了一遍。 这时候白大壮还是没回来,染染只得提着手里的桃子和米面去墙角跟等着,顺便把大部分的米面和桃子都放到空间里。 世界末日时,别人家的空间都是用来种植稀有药草或是放置一些重要的物件,她的空间倒好,里面被她放了不少杂乱的东西,现在更是变成了储藏室。 等把手头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空间里后,白大壮还没回来,而不远处闹哄哄的,好像发生了大事,一群人围着观看,时不时说上个几句。 染染只听到死了、真可怜、一尸两命这些字眼,她是医生,不由自主的就往前走去。 ------题外话------ 恢復每天下午六点更新!希望小可爱们准时来看。
054救人 054救人 临近中午,太阳正是灼热的时候。 染染仗着自己长的娇小,硬是挤了进去,躺在地上的是个中年妇女,她的腹部还微微凸起,一看就知道是个孕妇。 此时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 染染稍微一看就知道怕是中暑了,她快步靠近孕妇,给她把脉,这孕妇不仅仅是中暑,她身体还有疾病,不能劳累,而她身体本就不适合生育,可此时的她大腹便便,太多的因素加在一起才导致她现在休克昏迷不醒。 「小姑娘,你可别乱动,这救人你是帮不上忙的,在旁边看着就是了。」旁边有个汉子说道,他本是好心提醒染染,怕这孕妇有个三长两短,讹上了这个小姑娘。 「我懂些医术,不怕,各位大伯大妈,劳烦你们把她移到阴凉处可好?」中暑了不是消暑还在这里晒太阳,那不是找死吗? 大家一听连忙抬起孕妇到旁边的茶摊子里。 染染先是用冷水给孕妇擦擦,然后写下一个方子,让人去药铺抓药,刚才提醒过染染的汉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姑娘,你这方子真的可以用吗?」 不是他信不过这个小丫头,实在是人命关天,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一尸两命,他虽然是个粗俗汉子,不过这点细心还是有的。 「出了事我负责,这位大叔,你快去抓药,晚了就怕迟了。」染染着急的说道,救人如救火,晚一秒都有可能万劫不復。 汉子一听也不再问什么,拿着药方飞快的跑了。 周围的人对染染都是将信将疑,不过苦于束手无策,所以当染染说出她负责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反正如果最后出了什么事,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在汉子买药的时候,白大壮抬着水缸回来了,染染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对他说道:「哥,你去买把蒲扇来。」 除了用水降温和喝药外,扇扇风也是好的。白大壮大汗淋漓抬着水缸刚回来,还没歇口气就被染染指使去买蒲扇,不过这次事关人命,白大壮自然不会推诿,他放下水缸就去集市上卖蒲扇的地方跑去。 汉子很快就把药材抓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药铺的大夫,这时候染染已经用冷水给孕妇降温了,此时正用蒲扇给孕妇扇风。 在染染精心的照顾下,孕妇体温平缓了不少,脸上的温度也降下来一些。 染染看到药材转身去熬药,大夫蹲下来把脉,然后惊喜的说道:「温度不高,看来没大碍了。她刚才应该有个医术不错的人照料,那个人呢?」 大家指了指借了茶棚炉子熬药的染染,大夫很是惊讶的走过来,看着染染熟练的放水、看火。这些药材都是从他药铺抓的,都是些消暑的药材,不过其中加了几味温补的药材。 「小姑娘,这方子是谁告诉你的?」大夫好奇的问道,他行医数十载,还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方子,不仅能消暑还有温补作用。 「自己琢磨的。」染染不愿多谈,闻了闻空气中的药香味,染染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差不多了,等孕妇喝了以后就真的没事了。 大夫被染染如此对待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染染倒药,等药的温度差不多温热时给孕妇灌了下去。 汉子好奇的问大夫:「你怎么不阻止?她一个小姑娘哪里会看病?这人可怀着身子呢!」怀孕的人可不能随便喝药,这药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拉着这个大夫一起来。 大夫摇摇头,眼里露出一抹兴奋:「这药方没问题,不仅没问题还是极好的消暑药方,特别适合孕妇服用。」 大家听到大夫如此说,对染染更是好奇,特别是家里有孕妇的人家,更是向汉子讨要方子,汉子也不小气,直接让识文断字的人把这方子临摹了几份送给大家,至于原件他自然是收了起来,他的婆娘也正怀孕,这些药方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喝了药,过了大约一刻钟,孕妇终于醒过来了,她看着周围的人,脑子还是有些懵,不明白为何他们都围着她?她不是在赶牛车的吗?怎么跑到茶棚来了? 「你可好?还有哪里不舒服?」染染柔声问道。 「我没事了。」孕妇摸了摸肚子,松了口气,她终于回想起了她前面晕倒了,看来救她的就是这个小姑娘。 「谢谢你!我叫芸娘,小姑娘你叫什么?」孕妇也就是芸娘感激的说道,她晕倒以后也还是有些意识,自然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和这个小姑娘说的话,她心里很是感激,特别是摸着肚子的时候,还好她的孩子没事。 「不客气,婶子,你以后出门要多加小心,这天气实在是热,您怀着孩子,更要多加小心。」染染柔声说道。 「好!多谢你了。」芸娘一谢再谢。 「哥,咱们去租辆牛车吧,家里还有些东西需要置办。」家里现在实在是缺物件,锅就缺好几个,烧水的、煮饭的、烧菜的,还要买一些煲汤的瓷罐子。 「好,大妹,米面还有零嘴呢?」白大壮左看右看没看到刚才买的东西,有些好奇的说道,大妹不会顾着救人,把那些东西忘记了吧? 染染自然不能说放到空间里了,只得道:「我刚才看到同村的杨婶子,她刚好回去,就托她帮着带回去了。」 对于这个大妹被神仙教学了那么久,白大壮对她的信心可以说是很足了,特别是看到大妹轻轻松松就救治了一个人,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都火热了不少,白大壮更是觉得与有荣焉。 芸娘听到兄妹的对话,连忙站了起来:「小姑娘,你救了我和孩子一命,无以为报,我刚好是赶牛车的,今天这牛车就借给你们吧!我家牛很乖巧的,不会随便踢人。」 有些牛是认主人,倘若不是主人来牵,轻则被它踹一脚,重则鼻青脸肿或是骨头断裂。不过有些牛也很温顺,不管是谁赶车都不会反抗。 「你牛车借我们,那你怎么回去?」染染问道。 芸娘笑了笑:「我没事的,你要是过意不去,我可以跟着你们走,等送你们回家了,我再回家。」 「这样太麻烦了。」 「不麻烦。你救了我们母子一命,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一些,还望你不介意。」 芸娘是打定主意要跟着染染送他们兄妹回去,染染不好推辞,只得答应下来,不过为了不累到芸娘,染染让白大壮去赶车。 ------题外话------ 每天傍晚6点准时更新!希望小可爱们准时来翻牌子哟!
055奇葩脑迴路(肥章) 055奇葩脑迴路(肥章) 当牛车走到锦绣阁时,染染跳下了牛车,打算进去里面买一些首饰。 「大丫,你去这里干啥?这里的饰品贵的很。」白大壮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这大妹不会是有钱了,不花掉心里不舒服吧?怎么偏偏往贵的里面挑。 「哥,娘辛苦了半辈子,只有一个镀银的簪子,咱们作为儿女的,不能给她大富大贵已经很是愧疚,总不能连搬家这么大的日子都不给她个惊喜,我知道哥哥想说什么,你放心,我肯定买素雅的饰品。」 都说人靠衣装,白张氏底子不错,只是常年操劳,吃不好,又没有时间保养,才会整个人显得憔悴,染染相信只要好好养,在打扮打扮,白张氏定是极美的。 白大壮挥手,示意她进去看,自己倒是坐在牛车上守着牛车里的货物。芸娘坐在车里歇息,神色温婉。 锦绣阁的首饰在南江县是一绝,比如县令夫人就是这里的常客,锦绣阁生意很是火爆,染染走进屋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舒爽了不少,外头的热气都去了几分,抬眼一看,原来门口和窗户边都摆上了冰块。 这才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 店里的小二看到染染,眼里丝毫没有不屑或者轻视,而是很热情的上前介绍店里的特色。 「小姑娘,请问你想要买些什么?」 「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三十来岁妇人戴的簪子?要素雅一些的。」这三年是要守孝的,可以稍微打扮一下,但是也不能太过。 「小姑娘这里是金饰品,你看这个梅花簪子如何?玉兰的也不错,最漂亮的还是这个牡丹金簪,花纹栩栩如生,叶子刻画传神。」小二尽责的介绍:「这边是银饰的簪子,这是山茶花、水仙花、兰花、菊花、梅花的款式。你喜欢哪个?」 山茶花的银簪子,花瓣的纹路深浅不一,让人一见就觉得这花像是活的一样,水仙花是一朵全开一朵花骨朵的靠在一起,也很传神,花蕊变黄的地方很是自然,这手艺是没得说了。 染染认真的打量,说实话都很漂亮,个个她都喜欢,不过现在暂时没有固定收入,肯定是不好都买的,染染只得挑了又挑,最后决定把牡丹金簪买下来。 这簪子就花了十两银子,不过确实漂亮,簪首锤揲成椭圆形,中间饰含苞的牡丹,两旁用细密的针眼纹出缠枝卷草纹,牡丹花瓣突起,花瓣上刻着短直纹。 一看就知道是精品。 然后又给自己、白张氏和白二丫一人买了一个银手镯,还买了不少的头绳,一共花了十五两银子。本来想买些银饰品给白二丫和自己,不过想到自己才十二岁,还不是打扮的年龄才歇了这份心思。 买了首饰,自然不能缺了衣服,染染又去布庄挑了不少素净淡雅的布料。 这一趟下来足足花了二十五两银子。 再去卖杂货的地方买了斗笠和蓑衣、油纸伞。夏天天气变化多端,家里的用具备齐了总不会是坏事,又买了两口大锅,把牛车塞的是满满的染染这才停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才决定回家。 染染这里满载而归,村里倒是闹翻了天,特别是白家大丫摘红菇卖出二两银子一斤的事情在村里很是迅速的传播了开来。 二两银子啊!都够他们一家人过个半年了,谁见了能不眼红?大家二话不说都偷偷摸摸自己打算进山去摘。 为什么不跟别人一起去?还不是怕自己找到的地方被人知道了,自己摘不到吗?在关于自己利益的问题上,他们可是很计较的。 村里的热潮涌不到的地方除了染染家就是此时赖在家里不出门的白钱氏和白传福一家了。 前两天里正送了五十两银子来,着实把白钱氏给惊喜到了,没想到白张氏母子还真的能够借到那么多的银钱,开心是开心,不过白钱氏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白张氏出了钱,这二十年内,她都无法去骚扰她了,心里又有些不甘,特别是里正来的时候说白张氏正在建房子,还是砖房,更是把白钱氏气死了,她就知道她那二儿子还有钱是没有交到她手上的。 不交给她居然给了白张氏那个贱人,她还傻傻的把白张氏分出去了,想到这里她就开心不起来了,心疼肝疼,她的银子啊!那建房子的银子肯定是她儿子赚的。 想要去闹又想到杨天富那天的话。 「白张氏母子是越过越好,现在建房子还是村里的第二栋砖房,白嫂子,你做事太绝了一些,祖宗都会看不下去。到时候报应来了,可后悔都来不及了。」 白钱氏怕死,以前那么穷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手里有钱,房子不说村里最好,也比大多数人好多了,大儿子读书认真,虽然秀才考了大半辈子都没考上,可也还算听话。孙子读书也厉害,孙女长得好看,以后一定可以说个好人家。 唯一糟心的就是小儿子了,三十好几的人还没成亲,到现在连个家都没有,想到白张氏建的新房子,白钱氏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二儿子死了,小儿子没娶妻,她干嘛不让白张氏改嫁给小儿子呢? 如果是前段时间白钱氏会觉得白张氏配不上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子未婚,白张氏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在白传德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后,白张氏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白钱氏如此一想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她说不定还能跟着小儿子去白张氏的新房子里住呢!想到自己就要去住砖房了,她心里的烦闷才一扫而空。 回到杨河村已经是傍晚了,白张氏正在收拾家里的东西,要搬到新房去了,一些破烂不堪的衣服和家具就可以先挑拣出来。 白二丫正在小溪边捡石螺,听到有牛的叫唤声,不由得转头看了过来,就见她姐姐从牛车上跳下来。白二丫有些愣住,那是牛车耶,好像不是杨爷爷家的牛车。在看到染染对她招手时,她才欢快的提着小木桶跑回去。 小木桶是这段时间白大壮利用废弃木材的边角制作成的。 「姐姐!」白二丫一身汗,额头细碎的头髮都贴在皮肤上。原本面黄肌瘦的小脸此时倒是红润了不少,家里最近吃的不错,虽然没有到顿顿都是肉的地步,但是只要染染去了城里总会带一些肉食回来。 「小妹,我带了不少零嘴回来,快去洗手,记的用香胰子洗。」摸了一下午的石螺,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淤泥和细菌,病从口入总是有道理的,染染提醒道。 她的小妹吃了七年的苦,以后的日子她定是要富养她,要好好的教导她,别像白云月一样,被人哄一哄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听到有吃的,白二丫欢唿雀跃的一蹦一跳的往脸盆旁边走去。 请芸娘去家里坐了坐,染染还给她把了把脉,胎儿和芸娘都安好后,才自顾自的去忙活。 白张氏拉着芸娘去了屋里招唿着,染染把今天买的东西都收拾整理了一遍,眼看就到了晚饭时间,白张氏还在和芸娘聊天,白大壮在院子里噼柴。 染染起身去河边挑了水,生了火,洗了米,顺便又切了地瓜放在锅里和米一起蒸。把新买来的锅洗干净,顺便那些稻草和一块肥肉丢在锅里点起火来。 在现代这叫给锅开荤,也就是让锅没使用前先弄的油光满面,省的沾水以后容易生锈。 在锅烧的时候,染染已经把路边的石头都搬了过来,在地上挖了一个坑,直接把开荤过洗干净的锅架在上面,下面只要添柴就可以直接做饭菜了。 白二丫很是懂事的把菜都洗了,染染打算晚上烧个酸辣土豆丝、野菜拌芋头、小南瓜炒肥肉。想好做什么菜,很快就开始准备起来,白二丫捧着瓜子坐在大锅旁边,一边看火一边小心的剥着吃。 晚饭芸娘是留在染染家吃饭的,一顿饭吃的芸娘泪水涟涟,问她怎么了又不说,等她走时,染染在她牛车上放了二十文钱。跟着他们跑了一个下午,还送他们回来,不给点钱说不过去。 况且一个孕妇还要出来讨生活,足以证明家里确实是窘迫极了。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的两天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上樑前日。 这天,染染和白大壮又一起进城,这次白大壮去採买鸡鸭鱼肉,染染则是去了醉香楼送秘方。 这个秘方其实是染染以前自己琢磨出来的,配着梨菇和红菇一起熬汤,汤色不仅亮丽,气味也愈发的香浓,味道更是让人流连忘返。 而且因为都是调理身体的中药调配而成,很是滋补。 玉娘喝了一口用这秘方熬出的红菇排骨汤,不由得喜上眉梢,这个小黑炭还真是让人惊喜不断,没想到一个农家女,还有如此令人佩服的美食天赋。 她怎么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小黑炭如何会这么多她都不知道的菜谱和秘方,要知道,醉香楼明面上可是她的产业,这么多年来,她为了开发菜谱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力物力,但是,每次开发出来的菜谱都会被别的酒楼学走。 这一次她定要看看,那些老对头还要如何偷学。这秘方她得自己贴身保管。 这一次因为卖的是药粉,所以是一次给一次的钱,这次因为时间紧迫,染染磨制出来的药粉不多,只卖了五两银子,对于染染而言五两银子也不少了,起码够这次上樑搬家请客了。 相互约定好,这药粉除非染染自己用,不然都不可以卖给其他酒楼和店铺。 染染表示同意,她本来就没打算卖给别人,自己用的她也可以另外调配。 街上白大壮也买好了一扇排骨和十斤的五花肉、十斤肥肉、二十斤瘦肉。蔬菜不需要在城里买,只要去村里说一声,很多人都会送来。 大家都知道白家大丫现在可会赚钱了,一斤红菇就有二两银子。 染染和白大壮又去买了几只鸡和几条鱼,随后就打算回杨河村,不过在路过一家茶楼的时候,二楼突然掉落了一个茶壶,随即茶楼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贱人,居然敢背着我找别人!」 染染眉头一皱,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056林子安的闹剧 056林子安的闹剧 茶楼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多路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特别是走在染染前面的一个大汉突然被掉下的茶壶砸到,更是气的不行,他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居然敢砸爷爷?是不是活腻了?」 也亏得他长得人高马大,才没有被砸晕,要是换做一个弱鸡,保证早就晕了,更不要说破口大骂。还有精力骂人,看来没什么大碍。 染染若有所思的看了茶楼一眼,她总觉得刚才的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她不记得不代表别人不知道,白大壮一脸阴色的站在一旁,手里提着的绳子把他的手指拉出深深的划痕,他也不在乎,瞪着茶楼,口气很是不悦:「是林子安,他又不知道闹出了什么么蛾子,大妹,咱们先走吧!」 白大壮如此行迹本就是不想跟林子安拉扯上什么关系,他也是怕自己大妹要是碰上林子安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经过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白大壮早就明白,林子安不是良配。 加上先前林子安又做的如此不地道,把白家和大妹的脸面直接丢到地上践踏,白大壮对林子安更是多了几分的怨气。 只怪他没本事,不然直接上去收拾林子安一番才能解心中的怒气。 被白大壮这么一说,染染才想了起来,说起来最近她真的很忙,家里事情多,这两天又在收拾新家,买家具用品,都忘了跟进林子安的事情了。 现在碰到了,离开可不是染染的作风,她快步走到刚才发飙的大汉前面,装作无意间的说道:「我听那声音好像是林子安的,据说他娘亲就是那个前段时间红透了南江县的林邹氏。」 「是她的儿子啊!难怪这么粗俗。」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是骂自己的婆娘也没有骂贱人的,而且他不仅骂了还骂的如此轰动。 周围的人瞭然的说道,能够有林邹氏那么不要脸的娘,那她儿子那么粗俗不堪也就说的过去了。 「没听说她儿子成亲了啊!」有些了解内情或者知道林邹氏家庭的人说道:「他刚才话里的意思莫不是已经娶妻了?」 「不可能,我跟她家住一条街,他们家都靠着林邹氏卖、身生活,哪里有那么不开眼的姑娘嫁进去?我也没看到她家有姑娘去啊!」 「莫不是找了个外室?」 大家纷纷鄙视的看着开口说话的妇人,眼里统一闪现出鄙夷,林家在城里的名声都差到不能再差了,哪里还会有女人愿意跟林家扯上关系?就是楼里的姑娘也不愿意啊! 不过林子安都靠着娘卖、身的钱过活了,居然还有银两跑来茶楼消费,这样的败家子还真是少见。 茶楼里,林子安怒气沖沖的瞪着坐在屏风后面的李挽君,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阴霾,他原本有些俊朗的脸上此时爬满了疹子,密密麻麻的委实吓人。 坐在李挽君对面的是一个俊美的少年,此时他像是看个怪物似的看着林子安,眼里流露出丝丝笑意,嘴里却是毫不客气的道:「小爷还以为是哪个败家少爷敢跟小爷抢挽君,原来是你这么个麻子,就你这副模样别说挽君不想搭理你,就是乞丐都嫌你脏。」 挽君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如此逗人的药,他也好想要啊!遇见不爽的人直接下药,多威风啊!而且对方还找不到他头上来。 少年有些恶趣味的想着,不行,等事成以后,他一定要磨着挽君把制药的人找出来。 「你、、、、、、你个小屁孩居然也敢肖想女、人。」林子安憋红了脸,少年穿着华丽,一身富贵姿态,林子安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法和人家比,也没有资格和人家比。 这些天他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浑身都冒出了疹子,痒的要死,去药铺拿药人家也只是说可能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每次吃了药好了点,等到药一停又復发,如此反反覆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昨天出门听说李挽君最近和一个少年聊的火热,而且时不时就去茶楼、酒楼吃喝玩乐,他为了追李挽君可是变卖了家里的所有值钱物件,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入赘成功,为了入赘还不惜毁了一桩婚事。 他付出那么多,哪里肯轻易放手? 听说李挽君和别人好了,他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疹子,硬是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跟踪,好不容易看到他们进了茶楼,他终于逮到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终是忍不住爆发了。 林子安想的很简单,他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了,只要李挽君的名声也臭了,那就没有配不上这一说了,至于那个弱鸡少年,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见面以后才发现这少年非富即贵,衣服是锦袍,可是他身上挂着的玉佩,晶莹剔透他如此不懂玉的人都知道不是凡品,而那少年通身的富家子弟气派更是把林子安给吓到了。 再看看桌上各种糕点和上等的铁观音,这一桌子的茶水糕点随随便便就抵得上他三个月的花销,他心里越发的没底,只能如此对着少年吼了一句。 少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挑起一块糕点矜持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后,觉得味道不错,随后把糕点往李挽君面前推:「味道很好,你尝尝。不比我家的糕点差。」 李挽君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梨涡很是可爱:「确实不错,这里的糕点比茶更出名。」 两人都有志一同的忽略了林子安。 理智告诉林子安要离开,免得受辱,可是双脚却像是不听话般,完全挪不动脚步。看着眼前那两人情意绵绵的相望,他更是怒火中烧,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出、轨般,毫无理智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外丢去。 楼下传来的怒骂声终于把林子安给吓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桌子前,特别是那少年冷冰冰的神情,更是把他吓到差点就尿了。 李挽君倒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看到林子安出丑,她终于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林子安,我们之间的是非恩怨今天就说个明白,一直以来都是你死缠烂打的追着我,我从来没回应。你请我吃了五次饭,四次是我结帐,一次是你结帐,如此算是两清。」 「你送我两根糖葫芦,这十文钱就算是那糖葫芦的钱吧!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以后见面也就不认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057相邀 057相邀 茶楼里静悄悄的,李挽君那一席话不仅是里面的人听到了,还传到外面来了,街上的那些大妈们,更是觉得林子安太过小气,有谁家男子请姑娘吃饭还要姑娘付帐的? 大秦的男女之防倒是挺松的,比如相看的男女一起吃顿饭一起去郊游都是可以的。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林子安这种要姑娘买单的情况。 这不是把广大的男性同胞的脸面都丢了吗? 染染饶有兴致的听着大家窃窃私语,她倒是没想到林子安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吃饭让女子买单的事情别说是这以男子为尊的古代就是在男女平等的现代去相亲那女子买单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好么? 想要过上好日子却又这么抠门真么好么? 其实大家都有些冤枉林子安了,他哪里会让女子买单啊,就算他实在没钱也做不出如此的事情,他卖家具的钱一部分拿来装饰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一表人才,剩下的除了日常母子两人的开销别的都是拿来请李挽君吃饭。 可惜他运气不好,每次出去找李挽君吃饭银子都丢了,除了第一次成功外,别的都是去结帐的时候钱袋丢了。 李挽君不想结帐都不行,如此下来难怪李挽君会对他爱答不理。 林子安阴霾的双眼闪烁着,这李家说要找入赘的女婿,其实也是想找一个有钱人吧?不然他如此人才又怎么会入不了李挽君的眼?林子安可不会认为自己配不上李挽君,他一表人才又学了三个月的木匠,属于是有手艺傍身的人。 唯一让人看不起的地方就是没钱。 这些事情被李挽君当面说出来,隔着屏风林子安都能感觉到周围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饶是脸皮再厚也呆不下去了,他还不择路就想要跑出去。 少年在后面喊道:「你要是敢再纠缠挽君,我对你就不客气了。」这年头多的是那些拿钱闹事的混混,他大不了花几个钱请几个混混一日三餐的去骚扰,就不信林子安不怕! 林子安连头都不敢回,胡乱的掂了掂头就跑,跑出门,好死不死的就撞在了刚才被他茶壶砸到的人身上。 要说那大汉不是故意的连染染都不信,染染髮誓,要是她被人砸了,肯定会问候他的八代祖宗。 大汉一张脸上都是鬍鬚,抓着林子安就像是抓着一只鸡般的简单,他恶狠狠的说道:「刚才砸老子的就是你个弱鸡?呸,长得一张麻子脸还好意思出门见人?就你这副模样,老子看了都倒胃口。」 言下之意就是何况是姑娘看到了,没被吓跑就要算那姑娘胆子大了。 林子安本就心神恍惚,现在被人提到手里更是吓破了胆,他求饶道:「好汉,英雄,手下留情,你放过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拿你母亲来抵债么?」大汉不满的说道:「就你这副模样,你母亲长得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还是打死你了为民除害。」说着一拳打了过去。 「啊!」 只听到林子安一声惨叫,大汉一把把他丢在地上,「记住,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大秦律法打死人是要偿命的,大汉自然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打死林子安,只不过是吓吓他罢了,不过以后倒是可以时不时的去林家闹事,反正他时间多的是。 大汉走后,周围的人好奇的抬头去看,只见林子安捂着眼睛蜷缩在地上,露出的那半边脸上市密密麻麻的疹子,就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么一张脸也被吓个踉跄。 太吓人了! 染染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药的效果,比预想的好了太多了。染染满意了,对白大壮说道:「哥,咱们走吧!」 白大壮有些唏嘘的看了林子安一眼,每次见面林子安都刷新了他对他的看法,以前觉得万般的好,大妹嫁给他还是委屈了他,现在反过来了,白大壮很庆幸,大妹和人渣断了关系,不然以林家的做派,大妹还不得被林子安卖了数钱啊! 「嗯!」 林子安吃痛倒在地上,听到染染的声音,他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最不希望他的笑话被白大丫那个傻子看到,那个傻子自己都过的苦兮兮的,有什么资格来笑话他? 只不过现在他倒是不敢轻举妄动,街上人多着呢! 李挽君和少年出门来看到的就是染染和白大壮离开的身影。 李挽君喜笑颜开的喊道:「染染。你进城啦?怎么买那么多的猪肉?家里办什么喜事吗?」 就是过年也没有人买那么多的猪肉啊,而且还是肥肉。 染染倒是没想到李挽君喝茶这么快就出来了,她自然猜不到李挽君就是听说林子安被人打了才特意出门来看的,没想到还碰到了染染,李挽君更是高兴不已。 染染真是太对她的胃口了,虽然才第二次见面,不过却让她觉得这个朋友可以深交。 「嗯,家里明天上樑,请大傢伙吃个便饭。」村里人一个月吃不到一次肉的人不少,就算现在他们都进山去找红菇,但是染染知道,红菇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她是运气好,才会碰到那一大片。 自从那次摘了以后,她去过两次都没有见到大片的红菇,只是稀疏的几个,忙活一天下来全部菇加起来都没有一斤。 何况那些没有头绪的妇人和汉子,更是摘的少了。 「这样啊!那我可以去么?」李挽君歪着头问道。 「欢迎至极。」染染自然不会拒绝,她对李挽君还蛮有好感的,而且这也是她在古代认识的第一个好友,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既然挽君要去,那我也去,免得挽君被无耻之人缠上。」李挽君身旁的少年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拉着李挽君的袖子说道:「我明天来接你,你在家等我。」 至于那无耻之人,大家都明白就是此刻躺在地上装死的林子安。 少年可不相信林子安会放弃纠缠李挽君,在知道林子安是这样的人后,少年可是好好调查了一番,知道的事情比李挽君知道的还多,他自然是怕李挽君被这无耻的人缠上,要是这林子安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挽君的名誉不久受损了,不想和林子安扯在一起都不行了,少年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杜绝一切意外的最好办法就是全部扼杀在萌芽状态。 染染饶有兴致的看了少年一眼:「好啊!我家在杨河村,欢迎你们都来。」 林子安抱着受伤的眼睛和酸疼到散架的身子,灰熘熘的走了。 染染和李挽君他们约好明天的时辰后,才各自散去。
058学刺绣? 058学刺绣?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茅草进来的时候,染染就醒了。今天是大日子一家人都起的很早,特别是白张氏忙活了一晚上,倒是丝毫不见疲惫。 白张氏现在的心情可不比出嫁的时候好多少,甚至更加的忐忑。家里建新房子了,日子过的也比在白家的时候舒心快乐,可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看着儿女们各自笑盈盈的忙活着,她心里越发的酸涩起来。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很明白她那偏心的婆母,今天指不定会过来闹事。 不过看到儿女们都喜滋滋的换上了新衣,她把心事压下去,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现在有房子,还有一些院子的土地可以种种,加上以后白大壮可以做木匠活,日子就过起来了。婆母要是敢来闹事她也一定会尽力的阻止。 白二丫穿着淡绿色的小裙子,梳了个小丸子头,一边还绑了个素色的绳子,绳子上面有个铃铛,只要她一动就会「叮铃铃」的响起来。 白大壮是一身黑色的劲装,显得很是精神,白大壮是第一次穿如此漂亮的新衣,还是棉布的,穿起来特别的舒服。 染染的一身月牙白的裙子,裙子上面还绣了一些竹子,很是清晰。染染只觉得白张氏的手艺真的好到没话说,竹子绣的很是传神,竹叶更是更有千秋。 白张氏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赞不绝口:「我的大丫二丫大壮真是漂亮,这衣服穿在你们身上真是好看。」 「娘,是你手艺好,这些花儿鸟儿竹子绣的多传神啊!」染染嘴甜的哄着。 「喜欢吗?」 染染点头,肯定喜欢啊!穿了那么久的麻衣,早就想换衣服了,现在终于能换了。 「绣这些很简单的,等搬家了,娘教你。」白张氏红着眼眶有些内疚的说道,原本大丫七岁就要学习刺绣的,只是婆母不肯,硬是要大丫干家务,白传祥又常年出门不在家,她那时候胆子小,不敢反抗,这才耽搁了下来。 现在既然女儿喜欢,白张氏自然觉得为时不晚,等到十五岁出嫁的时候,正好派用上场。 染染一惊,连忙拉门跑了出去:「娘,这件事不急,噢先去村里买菜和喊他们过来吃午饭。」 白张氏失笑的看着染染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孩子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染染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上次去锦绣阁买的首饰忘了拿出来给白张氏了,她有些苦闷的拍了拍头,最近事情多了,倒是很多事情都往后拖了。 效率啊! 村里人一大早都是在家里忙着吃早饭,染染来的正是时候,一家一家的喊过去,大家都表示会过去捧场帮忙。 特别是那些小孩子,听到染染家要办喜事,更是连早饭都没吃就熘去看看中午的饭菜可丰盛。 染染没有办过这种的喜事,很多东西都不懂,白张氏在白家毫无话语权,也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染染只得厚着脸皮去里正家求助杨天富的妻子。 杨李氏对丈夫帮白家母子一把的作法很是贊同,她嫁到杨家以后,婆母疼爱,丈夫疼爱,对于那个被婆母磋磨的白张氏更是多了几分的同情。 所以当染染来意一说,杨李氏立马就同意了,吃了早饭就去了染染帮着照看。 染染则是去村里卖菜的杨大妈家买青菜。 杨大妈还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一个多月了,杨翠花还是没有半点的踪迹,看来真是被野猪吃了。 想到自己宝贝着长大的女儿就这么孤单的葬身猪口,杨大妈更是悲从中来。 染染来的时候,杨大妈正对着碗发呆,很明显那个多出来的碗是专门摆放给杨翠花的,里面还装着稀饭和煎蛋。 看到染染来,杨大爷和颜悦色的问道:「大丫,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这段时间白大丫可是村里的风云人物,连他们不怎么出门的人都听说了。 捡石螺、卖菜谱、卖红菇,据说一斤都卖到了二两银子。 成为了村里人口中的会赚钱的女子,更是把傻子的称号脱去了,这么能干的人是傻子,那他们这种四肢健全、却又没有赚钱本事的人是不是连傻子都不如? 大家都在心里暗自猜测,白大丫的名声会被如此败坏一定是白钱氏特意干的,她一定是为了显示出白云月的能干才故意抹黑白大丫,以此衬托白云月。 还别说,在一定程度上,大家真相了。 白钱氏一开始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白云月可是她的贴心孙女,不为她着想,他还能为谁着想? 「大爷,我家今天上樑,想跟您家买点青菜。」染染脆生生说道:「我娘还让我喊大爷和大娘中午去我家吃饭,凑个热闹。」 杨大妈抹了抹眼泪:「菜在后院,大丫,你跟着我一起去摘。吃饭就免了,我家翠花刚走,去你家新房子不好。」 「没事,我爹也刚走,还望大爷和大娘不介意去凑个热闹。」原本家里有亲属去世,是不该办喜事的,不过现在还属于热孝期,加上进新房属于一辈子一两次的喜事,人们自然很是重视。 「好,大丫和天凤要是不介意我们来叨扰,等会儿,我们就过去。」杨大爷应允了下来。 「求之不得。」染染欢喜的说道,跟着杨大妈去了后院摘菜。 青菜很便宜,一斤才三文钱,染染直接就买了三十斤的青菜,比如空心菜、血夹菜、芥菜、韭菜。 葱、姜、蒜、芹菜更是不可少。 一共花了九十文钱。 白家。 白钱氏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有些坐立不安,今天是白张氏母子的新房上樑的日子,在昨天她就听白王氏说了,她今天故意没有去房间呆着坐在客厅就是等着白张氏来请。 只要白张氏来请了,她肯定不去,除非白张氏答应嫁给她的小儿子白传德,不然打死她都不会去。 白传德最近日子过的很惨,因为不会煮饭,每天都靠着白钱氏送饭才不至于饿死,白钱氏也跟白传福提了,要不就把白传德叫回来一起住。 白传福不同意,他说白传德要是回来了,白张氏母子也跟着回来怎么办?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才多久啊!半个多月的时间,白张氏就有自己的房子了,还是砖房,别说白钱氏羡慕嫉妒,就是白传福也羡慕的紧。
059不走寻常路(一更,pk求支持) 059不走寻常路(一更,pk求支持) 太阳越升越高,也越来越炙热。 白钱氏的耐心已经耗尽,可是院子门口还是没有传来敲门声,她不由得想到难道是门关着,白张氏不敢敲门? 想到白张氏那如同兔子的胆子,白钱氏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以前她打骂白张氏,白张氏连告状都不会,说不定现在白张氏正忐忑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白钱氏抬着胸膛往院子走去,那她就好心去开门吧! 只是等门开了,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不要说白张氏了。白钱氏脸色有些不好,她也没有关门,只是自己转身回到了客厅。 白王氏正从外面回来,看到大门开着也以为白张氏来请了,不由得喜上眉梢,要不是分家那次闹的太过火了一些,她早就想去白张氏的新房子看看了,如果看了和心意,那就一定要抢过来。 不过砖房耶,就算面积不大也比这木头房子好,她是一定要去住的。 至于要如何抢?这就不用她操心了,她那婆母肯定有办法。 快步走到院子里,白王氏有些纳闷,怎么静悄悄的,没一丝的声音?她刚进客厅,就听到白钱氏的声音。 「来了?哼,我不开门,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来请了?白张氏别以为分家了,我就管不到你,说到底我还是你婆婆,你还得听我的,你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白钱氏眯着眼睛躺在窗帘边上的榻上,当初让二儿子随手做的榻果然好用,这靠着窗户吹着凉风,惬意极了。 不过再惬意也没有新房好啊! 白王氏黑着脸站在客厅,手紧紧攥着袖子,该死!这个老虔婆居然以为她是白张氏?还敢如此对她说话? 「哑巴了?我说话没听见吗?」白钱氏不满的道,双眼终于张开了,当她看到人时,脸色也有些不好,「你怎么不说话?害我还以为是白张氏那赔钱货来了。」 哎,白张氏要不是长得太过于漂亮了一些,又生了两个女儿,她也不至于会如此磋磨她,两个女儿就代表着他们家要帮别人家养两个儿媳妇,吃喝十几年,还不亏死啊! 白王氏黑着一张脸,阴阳怪气的接口:「娘,您要是想去二弟妹家还是要趁早去,迟了可就没您房间了。」 上樑的时候大肆操办酒席,等到进新房的时候肯定是不会如此操办了,谁家经得起如此花销?白张氏还是借钱建房的呢,恐怕等她住进了新房有得哭了。 白王氏有些坏心眼的想着。 因为白家最近的事情做的太过火,村里人都不跟他们来往,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染染卖红菇的事情,要是知道了,白钱氏指定是第一个赶到染染家要钱要米的,至于分家时的那个协议,白钱氏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她是奶奶,是长辈,白张氏母子就得供着她! 白钱氏脸色一变,可不是,白王氏说的在理,上樑以后就是建灶头、砌土炕,接着就是拎包入住,她要是去迟了,怕是真的没有房间了。 她刚从榻上坐起来,就听到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是吉时到了?」白钱氏脸色有些不好,这就代表着上樑结束了。 白王氏幸灾乐祸的看着白钱氏,哼,你不是很想去住吗?那你倒是去闹啊!她是嫂子自然拉不下脸去弟妹家里闹事,白钱氏不同,她是婆母,名正言顺! 白钱氏站了起来,早就没有了先前的淡定,她怒气沖沖的就往夕阳山走去,她要是不给白张氏点颜色看看她就不姓钱! 染染的新房四周都用砖头围了起来,院子不大,不过胜在精緻漂亮。每一个杨河村的人过来都忍不住惊嘆,这样的院子没个三十两可是下不来,加上土地的钱至少都要一百两。 白张氏倒是真的下了血本,不过想到她那大女儿白大丫摘红菇就能卖十几两银子,几个菜谱就五十两银子,大家都能够理解了,白张氏有这么能干的女儿,肯定是不愁没钱还债的。 特别是看到门窗、桌椅都和他们家的不同,很是好看,有些有女儿的人忍不住就跑去问白张氏这家具是找谁打造的。 白张氏满脸的喜悦:「是我家大壮自己做的,这些东西要是都花钱去买,可要不少钱,大壮跟着他爹学了几年的活计,虽是没有他爹能干,倒也凑合。」 大家才恍然明白,原来白大壮的手艺如此好,不比他爹差多少,差的不过是经验罢了,要是假以时日,必定比他爹还优秀。 有些人家里的女儿才十来岁的,不由得动起了心思,白大壮要守孝三年,三年后她们的女儿正好及笄,到时候要是能够嫁来白家,倒也不错,这么好的房子院子,肯定都是白大壮的。 院子里的桌子上摆了不少的瓜子、花生、糖果、桃子,村里的孩子一人一把抓在手里吃着、玩着,大家还交流着哪种糖果好吃。 男人们倒是帮着砌灶头和杀鸡宰鸭,白大壮带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房间里摆弄新做好的床。染染不想睡土炕,白张氏也不想自己的新房子被土煳住弄脏。所以白大壮最近赶出了四张简单的床来,没啥花样,不过很结实。 只要保证人睡在上面不掉下来就行了。 很快灶头砌好了,里正杨天富也带着杨河村的族长来了,说起来这还是染染第一次见到族长。 族长很是和颜悦色的跟染染说了几句话,随后就去找白大壮谈话。染染正呆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热闹的人群,身后就传来马蹄声,随即李挽君的声音飘了过来:「染染,我们来了。」 听到声音的人都很纳闷的看了出去,他们这里可没有叫染染的人,莫不是走错了? 染染倒是很高兴的迎了出去,李挽君手里拿着几把菜刀,很是彪悍的说道:「咯,送你的,算是礼物,肿么样?」 染染有些无语,谁家进新房别人不是送鞭炮就是送水果蔬菜,李挽君倒是不走寻常路,直接送菜刀。 不过这是在古代收到的第一个好朋友的礼物,染染还是很高兴的,再说了,菜刀她家还真的很缺,所以也不客气的道谢:「多谢挽君,我很喜欢。」 送实用的礼物多好! 「你不欢迎我吗?」马车里又走出一个娇笑的女子,只见她穿着粉色的纱裙,皮肤白皙透亮,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 「这是、、、、、、。」李挽君想介绍,却被女子打断。 「染染你猜猜?」 「你是那天的少年。」染染很肯定的说道。
060闹事的来了 060闹事的来了 女子有些无精打采的下马车,她实在想不明白那天她装扮的如此像,怎么就被看出了呢? 染染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她自然不会说,她刚看到第一眼就认出她是女子的身份了,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她们能来。 「我叫杜苗苗。我家就是开茶楼的,我们那天见面的那个茶楼就是我家开的。」杜苗苗很快就把抑郁丢在一边,对着染染亲、热的自我介绍起来。 看着就是个性子跳脱的姑娘! 难怪能够不顾世俗去女扮男装帮好友出头! 染染露出一个浅笑:「苗苗好!我叫白染染,不过现在还没改名,家里人都叫我白大丫。」说到白大丫这三个字,染染只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红了。 好在她够黑!看不出来。 「那我们算是朋友了。我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你,这是我家自己炒制的茶叶送你尝尝,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送你。」杜苗苗欢快的说道,手里提着的两盒大红袍就塞到了染染怀里。 染染笑着接受,她没什么好东西回礼,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美食和药方了,「这是我调配的药粉,苗苗送你了,有不怀好意的人靠近你欺负你的话,你只要往他皮肤上抹一点,保管他跟林子安一个模样。」 「染染,你真大方。」杜苗苗小心翼翼的接过药粉包,她都磨着挽君好久了,一直没能打听到药粉的来源,原来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调配的。 「你们两个倒是大方,苗苗,我和你认识十几年了,也没见你送我些大红袍。」李挽君有些吃味的说道。 倒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打趣杜苗苗罢了。 杜苗苗不在意的道:「挽君,你知道我的,我一向是喜新厌旧惯了,现在染染才是我的新宠,你嘛!打入冷宫。」 「好你个苗苗,你这个负心人。」李挽君故作难过的说道。 「哎呀!你别生气,大不了,我两个一起宠幸。」 「还是别,我对女子没兴趣,你们两慢慢玩,我先把这些东西拿进去。」染染慌忙摆手,开玩笑,她可是在根正苗红的红旗下长大的,对于搞基什么的,敬谢不敏! 三人嘻嘻哈哈的玩闹,引得周围的小孩子都跟着笑了起来。 妇人们围着白张氏参观新房,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男人们都在忙着杀鸡宰鸭,在这一片祥和之际,只见白钱氏怒气沖沖的走了过来。 因为走的有些急,髮丝都被风吹乱了不少。 看到染染在门口和李挽君杜苗苗嬉闹,她呵斥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胡闹像什么样子?今天可是大日子,你不帮着洗完洗菜在这里干嘛?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孙女?」 染染不说话,心里却冷笑不止,白钱氏不想要她这个孙女,她还不想要白钱氏这个奶奶呢!偏心偏到没边就不说了,今天她明明就没有去请她,她倒是厚着脸皮来了! 李挽君眉头一皱,看着白钱氏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的探究,这老人家是染染的奶奶?看着可真不像。她从小就和爹相依为命的长大,对于别的长辈,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不过隔壁那些人家的奶奶对待孙女虽没有像对孙子般,但也不是染染奶奶这般模样。 无缘无故就呵斥人家! 她们就不是客人吗? 在李挽君看来,白钱氏那些话是呵斥她和杜苗苗的。 白钱氏看到三人都不接话,越发的得寸进尺:「你娘呢?我来了怎么也不出来迎接一下?有她这样目无尊长的娘,难怪连你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染染淡淡的回道:「对于不欢迎的人,为什么要出来迎接?」要不是今日特殊,她都想把白钱氏赶出去,还想进门? 「你个傻子,白张氏你出来,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见到我连奶奶都不叫,还说不欢迎我来!你说,你是不是我儿媳妇?你家是不是我的家?别以为你建新房子就当家作主了,我告诉你,你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大壮以后赚的钱都归我管!」 白钱氏被染染气到了,这个傻子居然敢说不欢迎她?她本来就打算赖在这里要一个房间的,现在更是打定了这个主意。 她快步走到院子,怒气沖沖的嚷嚷着,看到院子里那些杀好的鸡鸭眼睛都直了,这个白张氏,真是败家的玩意儿,花这么多钱请这些外人吃那么好干嘛?捨得给外人吃鸡鸭鱼肉,倒是叫她一下都不肯。 她眼里果然没有她这个婆母! 白钱氏越发坚定了要让白张氏嫁给白传德,这样钱都还是她的,免得被败了。 至于白张氏建房子和上樑请客的钱是从哪里来的,白钱氏不在意,只要以后的银子都入她口袋就可以了。 其实染染卖菜谱和卖红菇的事情在村里真不是秘密,连里正表示,白家欠他的银子还清了,大家更是坚定了,卖红菇能致富的念头!只不过白家在村里接二连三的丢面子,白钱氏没有出来走动,村里的事情她都没法及时掌握。 白王氏是知道的,她却不愿意告诉白钱氏,害怕说了以后她的女儿白云月就不受宠了,要知道谁能给白钱氏银子,白钱氏就跟谁亲,如果不是白传祥走的早,白张氏母子又何至于如此?要不是白传福现在都还在为考秀才努力,说不定白钱氏早就不愿意花钱在白传福身上了。 白张氏正在屋里和那些妇人一起讨论这屋里的陈设要怎么摆放,就听到白钱氏那催命符般的喊叫怒骂。 「你们这几个赔钱货、败家玩意真是太会做人了,这么多好吃的,捨不得给我吃,居然给那些外人吃,你们真是好孝顺啊!你小叔子和我都要饿死了,你个挨千刀的白张氏,倒是建房子买鸡鸭,日子过的红火啊!」 「娘,今天是我家上樑的好日子,买些鸡鸭是应该的,您来了找个地方坐着等吃就好了。」白张氏客气的说道,她心里也不愿意白钱氏来,她一来准没好事! 白钱氏黑着脸说道:「吃什么吃!我问你,你怎么有钱买地建房?又有钱请客?是不是背着我家传祥偷人了?」 白钱氏想了很久都没明白白张氏怎么就一下子能够给她五十两银子又可以建房子,当初分家她不愿意把房子分给白张氏,就是为了让她们母子吃苦头! 没想到苦头没吃到,还崛起了! 所以她觉得除了白张氏卖、身、求荣外,没有别的解释。 ------题外话------ 电脑好卡,十分钟才登上网页,崩溃
061推倒(一更,pk求收) 061推倒(一更,pk求收) 白张氏惨白着一张脸,双眼慢慢含起了眼泪,她知道白钱氏不喜欢她,可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想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白钱氏对她连一丁点的了解都没有,张口就说她是不是去偷人了。 她要是有这样的本事,白传祥去世以后,她就不用带着那三个孩子吃糙米饭了,要是她有这样的本事,现在哪里还需要在杨河村过活?她不过跟着那人走吗? 染染带着李挽君和杜苗苗从门口进来就听到这样的话,她火气中烧,手里刚好拿着几把菜刀,她拿了一把不会太沉的抓在手里,快步走过去:「白钱氏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衊我娘?看我不砍了你!」 染染气的连奶奶和您都不说了,这白钱氏太噁心人了,原主有这样的奶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围的人你看染染动了真格,连忙拉住染染另一只没有菜刀的手。 「大丫,你先别急,白钱氏或许是口不择言罢了!你砍了她,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是啊!大丫,你别和白钱氏这种人计较,你们母子好不容易把日子过起来了,要是因为你砍了她,你娘会承受不住的。」 「白钱氏就算千不好万不该,你也不能对她动粗,她可是你长辈。」固守陈规的人如此劝慰道。 大家都怕染染一个没忍住就把白钱氏给砍了,要是白钱氏去衙门告状,这可是要坐牢的。 「用我一命换我娘亲的清白很划算!也让白钱氏明白,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染染倔强的说道:「我不怕坐牢,我倒是想知道白钱氏你怕不怕死?」 「都说大喜日子不敢见血,我倒是觉得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家房子不错,白钱氏不要以为你生了我爹就能为所欲为了。我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你要是再敢来我家胡搅蛮缠,这刀砍得就不是萝蔔,是你的脑袋。」 手被拉住一只,也不妨碍染染砍在菜板上的萝蔔,只见染染一只手拿着刀在菜板上砍着,双眼却盯着白钱氏,眼里的冷意让白钱氏忍不住浑身都颤抖起来。 白钱氏毫不怀疑,要是没有人拉扯住她,染染的刀肯定是砍在她脑袋上。看着菜板上那一片片薄薄的萝蔔,白钱氏只觉得脖子上一冷。 她怕死,很怕很怕! 李挽君和杜苗苗都很震惊的看着染染,特别是那菜板上的萝蔔更是让她们吃惊,这要多深厚的功夫才可以单手把萝蔔切成一片片的,而且薄厚一样。 「我、、、、、、我是你奶奶。」白钱氏缩着脖子有些惧怕的看了染染一眼,「再说了,你娘要是没有做坏事,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要杀人灭口?」 白钱氏是有些害怕,不过仗着院子里人多,染染肯定是不敢当着大傢伙的面杀了她的,白钱氏才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而且她看到染染如此表现,心里越发的肯定那银子的来路有问题。 她心里发虚,也只能咬着这件事撑下去,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以被个小屁孩给吓住。 「呵。」染染冷笑:「我看是你心虚吧?也对,你最疼爱的儿子做出了如此不知检点的事情,你居然还有脸出来晃悠?你脸皮倒是厚。」 白钱氏不怕染染诋毁她,但是却不能容忍她的儿子被污衊,即使说的是事实,她也不能接受。在她眼里,白传德可比这一家的赔钱货好多了。 「白大丫那是你小叔叔,有你这么说你小叔叔的吗?你还知不知道孝顺长辈?」白钱氏咄咄逼人的道。都说为母则刚,一提到白传德,白钱氏全身的刺都立了起来。 「他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怕被人说?再说了,他这种人,不配做我长辈,跟他扯上亲戚关系,我都觉得丢人。」染染这话倒是说的实在。要是别人家早就把白传德打个半死后逐出家门了,白钱氏倒好,还是护着、疼着! 「白大丫我打死你个赔钱货!老天爷他怎么就不收了你,让你活着祸害我白家,连累我白家的声誉。」白钱氏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戳伤口,终于忍不住发飙了,她不顾染染手里的菜刀,发狂的往前冲去。 在她眼里白家的名声可不是因为白传德才变差的,她的好人缘也不是最近才丢失的。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白大丫一出生的时候就把她掐死,那时候如果了结了这个祸害,她白家才不会有个出名的傻子孙女,也不会出现未嫁先休的事情来。 白钱氏恨恨的想着,每次谁说她家里有个傻子的赔钱货她就气的肝疼。 这次她要是不狠狠教训白大丫一顿,她的钱字就倒着写! 染染自然也不会躲闪,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唇角微微勾起,白钱氏要是能够不顾一切为白传德出头,她倒是对她另眼相待。 周围的妇人都吓坏了,在白钱氏冲过来的时候,急忙扯住了她,白张氏也吓坏了,她是领教过白钱氏的厉害的,她更怕自己的女儿被白钱氏打出个好歹来。她连忙走上前来拉着白钱氏哀求道:「娘,您别跟大丫一般见识,她还是个孩子,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大丫这回吧!」 「滚开!赔钱货敢这样对我难道不是你指使的吗?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背地里是这种货色。」白钱氏气的乱咬人,指着白张氏骂道,在她看来染染会变得如此快肯定跟白张氏脱不了关系。 不然借赔钱货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如此对她! 「娘,我没有。」白张氏白着脸说道:「大丫是您孙女,她的性情您是清楚的,从小就胆小,连只蚂蚁都不敢踩。」这是实话,染染的原身确实是个胆小懦弱的主。 白张氏强忍着眼泪,吸着鼻子,手紧紧拉住白钱氏的胳膊,就怕白钱氏冲过去把染染打了。 看到白张氏这副可怜柔弱却又故作坚强的模样,大家心里都觉得不好受,妇人们都想起自己家里的婆母,有的很是庆幸遇到了一个比较通情达理的婆母,有些人却很是感同身受,不过她们却比白张氏好多了,起码她们的婆母不会这么诬陷她们。 「钱婶子,今天您就少说两句,给咱们大家一个面子。」旁边和白钱氏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劝道,大家不过是来帮忙的,顺便庆祝庆祝,可不想扯进白家的家事里。 「是啊!这种大日子大家有怨有气都改天再谈。钱婶子,大家各退一步,白张氏你也道个歉,叫大丫把菜刀放下,女孩子家家的,弄出这副模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这话倒是说到白张氏心里了,这就是她担心染染的原因。就怕自己的女儿被冠上彪悍的名头。 白张氏眼巴巴的看着染染,一双眼里透露出担忧,她知道她的女儿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女儿了,现在的女儿有主见的紧。她怕染染不给她这个面子。 染染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的放下菜刀,她不怕自己声名狼藉,但是她不愿意让白张氏担心受怕,惩治白钱氏多的是法子,她背地里下手就是了。 染染身边的妇人赶紧把菜刀都拿去厨房,就怕又出了什么意外。 白张氏松了口气,放开了抓着白钱氏的胳膊,还没等白张氏说什么话,白钱氏突然发难,使出全身的力气冲过人群,手毫不客气的往染染脸上抓去。 白张氏被白钱氏一推直接往后倒去。 现场一片混乱。
062毁容流产(二更,pk求收) 062毁容流产(二更,pk求收) 「啊!」 「哎呀!流血了!」 周围的人都来不及拉扯,白钱氏已经下手了,染染原本可以避让开的,只是周围都挤满了人,一个躲避不及,右脸上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白钱氏那修长的指甲盖上还能看出丝丝的血迹。 不用看染染也知道自己右脸上怕是血迹斑斑,脖子上感受着温热的血流过,染染双手紧紧攥着,就算不敬又如何?白钱氏如此欺人太甚,她要是不回击,白钱氏还以为他们一家是受气包子! 没等染染动手,闻声从屋里跑出来的白大壮就动手了,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打了过去。 「啪!」 听声音就知道有多疼,也知道白大壮用尽了力气。 白钱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唇角流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染染猜测,白钱氏估计牙齿都被打掉了吧! 只是染染来不及看白钱氏的后续就被一声惊叫声给打断了。 「白张氏,你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天啊!白钱氏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旁边陪着白张氏的杨大妈突然叫了起来。 刚才白钱氏突然发难,一个不查白张氏被白钱氏推倒,本来以为只是摔了一跤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她刚去扶她,就看到白张氏血流不止,地上的黄泥土已经染上了血迹,白张氏穿着的素色衣裙更是血迹斑斑,杨大妈心里一惊,这白张氏不会是流产了吧? 「娘,您怎么了?」染染顾不上自己脸上的伤口,连忙跑上前,用瘦弱的身体把白张氏扶了起来,她医术精湛自然知道白张氏这副流血不止是发生了什么。 八成是怀孕了! 只是最近家里事多,大家都没发现,加上白传祥去世,大家更加没有注意到白张氏的不同,怕是白张氏自己都没注意到。 染染猜测的不错,白张氏知道自己的好朋友两个多月都没来了,但是她没在意,以为是因为失去丈夫以后,悲伤过度才导致好朋友延迟,加上她好朋友不准时,就更加不会往怀孕这方面想。 「痛……。」白张氏抱着肚子,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染染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医术,好在杨大夫今天也来了,大家连忙把杨大夫叫来。 白大壮红着眼眶一把抱起白张氏往屋里走去,他现在很是后悔,后悔刚才没有多打白钱氏两巴掌。 白大壮走过的地方都滴了不少的血迹,大家看在眼里心里都有些难受和对白张氏母子的同情。 染染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转头对着白钱氏狠厉的说道:「白钱氏你最好祈祷我娘没事,倘若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你一命相偿。」 白钱氏一条命哪里够赔?倘若娘亲真的流产了,染染是绝对不会放过白家的,白钱氏做的孽就让她大儿子和三儿子来偿还吧! 白钱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特别是看着染染那张半边血流不止的脸颊,她更是吓得不敢言语,看到染染眼里释放出来的杀意,她的心里突然明白,染染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只要白张氏出了点事,这个孙女肯定会狠狠报復白家。 说完话也不管白钱氏心里是怎么想的,染染抬脚就往屋里走去,看到白二丫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默默垂泪,染染不由得心软了:「二丫,过来。」 白二丫看了白钱氏一眼,很是惊惧的走了过来,抱着染染的双脚,哭着说道:「姐姐你疼不疼?」 白二丫一说完就忍不住放声大哭,她害怕,看到娘亲和姐姐流血她真的很怕,在她记忆里,爹爹也是浑身流血,然后就丢下他们走了。 她很怕娘亲和姐姐也会这样。 「不疼,二丫不哭了。」染染柔声安慰:「咱们进去看娘亲好不好?二丫不哭,娘看到你哭,怕是会更难受。」 「嗯!二丫不哭,二丫乖乖的,以后二丫不要零嘴不要肉肉了,只要娘、哥哥和姐姐陪着二丫,就好了。二丫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不会惹姐姐生气。」这次白二丫是吓到了,她喋喋不休的说着,染染安慰着。 在染染再三保证她和娘亲都会好好的陪着她以后,白二丫才止住眼泪,任由染染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劳烦各位乡亲帮着看住白钱氏,别让她走了,杨大爷,您帮我去请里正和族长还有白家族长来一趟。麻烦您了。」这次的事情,染染不打算轻轻带过,她要是不把白钱氏卸下一层皮,她就不姓白! 「好说好说,大家都帮着看住了,我去玉家找里正和族长。」刚才里正和族长都来了,不过看到大家都帮着白张氏母子搭一把手,他们两人很是放心,所以这才去玉家拜访。 「有亮,你去请白家的族长过来。」杨大爷指挥道,看了白钱氏那张灰白的脸,杨大爷只觉得她是自作自受!没人会觉得白大壮打了她一巴掌有什么不对,要是白张氏真的流产了,打白钱氏一顿还是轻的。 江有亮点点头一熘烟就跑了。 屋里,杨大夫已经来了,他刚把完脉,现在正在给白张氏针灸,杨大妈和白大壮已经去厨房烧水了,屋里其他妇人陪着。 看到染染拉着白二丫进来,杨王氏连忙说道:「大丫,你快带着二丫出去,这里可不是你们小姑娘待的地方。」 「没事,杨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染染倔强的摇摇头,脸上的血迹已经慢慢凝固,看着甚是让人觉得恐怖。 「三个月的身孕,没保住,而且她本来身子就衰弱,现在这么一流产,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杨大夫摇摇头很是惋惜的说道。 大秦本来对寡妇就比较宽容,白张氏出了孝期完全可以再找一个人组建家庭,可惜现在怕是没这种希望了,男人娶妻都是为了传宗接代,不能生育的女人和不能下蛋的母鸡有何区别? 染染点头:「没有性命之忧已是大幸。」 「杨大夫,你帮大丫也看看吧!她那抓痕可会留疤?」白张氏惨白着脸,忍着痛说道。她很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容貌会出一点瑕疵,所以很是着急。 至于自己还能不能再有孩子,她倒是不在乎,连肚子里已经有的骨血她都没法保住,又谈何多年之后的事情? 「伤口划痕太深,以后伤口癒合了也会留下一些印迹,用些胭脂水粉遮盖一下就好了。」杨大夫仔细看了看后,下了定论。 虽然没明说,但是也表明了,染染脸上以后会留下疤痕,也等于毁容了。
063争论(一更,pk求收) 063争论(一更,pk求收) 屋里一片寂静。 白张氏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为自己为女儿也为那个还来不及见一见这个世间的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她不明白,已经分家了的婆母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于她?就那么见不得她好吗?伤了大丫她又能有什么好处?大家同为儿媳妇,白王氏穿锦缎戴金银,她呢?唯一的首饰还是镀银的,穿的更是粗衣麻布。 白大壮和白大丫白二丫都是她的孙女,可白云月和白云骁每天过着小姐少爷般的生活,她的孩子呢?每天都要忙着家务活,长这么大了,还没穿过好点的衣裳,以前白钱氏都是用孩子还小有的穿就好了,或是都要干活,穿那么漂亮也是白搭。 现在看来,白钱氏是捨不得自己一家子花钱,她把所有的钱都抓在手里给大房一家个小叔子用。 白张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她太弱了,所以护不住自己的孩子,每次白钱氏欺负他们母子的时候,她都只会退让,才导致她落到了如此困境。 看着染染那半边脸,白张氏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白张氏的心理变化染染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白张氏的压抑和屋里那些妇人同情的眼神。 拍了拍白张氏的背,染染轻声说道:「娘,您别哭了,您刚流产,现在悲伤过度可是很伤身子的。我没事,不就是留疤吗?或许以后能碰到什么去疤膏药就好了,就算不行,杨大夫也说了,用些胭脂水粉就能遮盖。」 「到时候,您可别怪我太爱美,乱花钱!」染染故作轻松的说道。 身为女子怎么可能有不注重容颜的?染染虽然不在乎美丑,但是也对赏心悦目的东西感兴趣,她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安抚白张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她前世研究了那么多的秘方,就不信她捣鼓不出一种去疤神药。 「净胡说!只要你好好的,你干什么娘都支持。」知道染染是故意这样说,白张氏心理压力更大,更愧疚!女儿这么懂事,她要是再不坚强起来,哪里对得起孩子?以后又如何去面对那早逝的丈夫? 相信丈夫知道这些事情也会支持她的吧! 「嗯!」染染用力点头:「咱们都会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两人正说着,杨大妈端着木盆进来了,杨大夫一看开始赶人:「大丫二丫你们先出去,这里杨大妈来就可以了,你这张脸也怪渗人的,快去洗洗吧!老婆子你回家那一罐涂抹外伤的伤药来,给她抹抹。」 杨大夫的妻子杨桂氏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染染自然知道杨大夫的好意,也不拒绝,清宫这种活计本来就要专业人士才有发言权,她对于古代是如何清宫的,完全不懂,也不会强行装懂,所以很是礼貌的退了出去:「杨大夫杨大娘麻烦你们了。」 「这孩子别客气,都是同一村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杨大妈说道,手里动作不停,拿剪刀布条消毒都很熟练。 染染却明白人家帮你是人情不帮你也没错!反正这些她都记着。 「二丫跟娘说句话,跟杨大夫和杨大娘道谢。」染染蹲下身子,徐徐善诱。 白二丫果然很上道,很是乖巧的看着白张氏拉着染染的尾指小声的说道:「娘,我会听姐姐的话,会乖乖吃饭。娘你要好好的,别丢下二丫不管,二丫以后长大了,一定会很孝顺您,把天底下最好吃的都买来给您吃,最漂亮的首饰都买来给您佩戴。」 白张氏听着小女儿的温言暖语,心里软的一塌煳涂,她含着眼泪不住的点头,她相信苦日子总有过去的一天,好日子总会来的。 「谢谢杨大夫医治我娘,谢谢杨大娘照顾我娘,谢谢你们,二丫给你们磕头了。」说着,白二丫很是干脆的跪了下来,对着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孩子这可折煞我们了,快出去吧!这里交给大娘,大娘跟你保证,你娘一定不会出事,等会儿你进来,你娘肯定和以前一样。」对于只有一个孩子的杨大妈而言,她太知道这种亲人面临危险的感觉了。 她那苦命的女儿是回不来了,但她能感受到白二丫面对自己娘亲的那种痛苦,她不愿意让这么小的孩子再度失去亲人。 何况清宫手术有经验丰富的杨大夫坐诊,肯定是不会出意外的! 磕完头,染染拉着白二丫出了门。看着紧闭的房门,染染没有一丝的松懈,她知道最后的战场马上来临了。 门口还站着白大壮,他脸色也很不好,看到两个妹妹出来,连忙问道:「娘她可还好?」 「嗯!有杨大夫在不会有什么事的。」染染应了一句,就算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她吗? 白大壮点点头,沉默不语。 突然,耳边传来了乱闹闹的声音,有白钱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小孩子七嘴八舌的阐述、还有周围妇人左一言右一语的争论。 白钱氏想走,可惜那些得了染染零嘴的小孩子却是牢牢记住了染染的吩咐,不能放白钱氏离开。所以大家团团围住了她。 气的白钱氏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兔崽子,敢拦着我?你们这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你们看看,今天这些兔崽子会为了些吃的为难我,改日,他们定会为了别的对你们这些长辈不孝顺。」 「兔崽子、王八蛋、短命子……」白钱氏气的口不择言起来。 这些话落在旁边那些小孩子的父母耳朵里,意思就变了,有些胆小怕事的就拉着自家孩子快步离开,看今天这阵势,吃饭也是没可能了,既然没饭吃了,他们再干活就有些傻了,所以自认为会吃亏的人都带着自家小孩离开。 剩下的都是比较强势的妇人,她们可不怕白钱氏的骂骂咧咧,今天这件事说到衙门去也是白张氏母子有道理,她们平日里跟白钱氏也没有走动,更不怕得罪她,至于白传福?考了十几二十年都还在童生的位置上蹦哒着,难成气候!更不怕得罪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白张氏母子肯定是会崛起了,所以还不如趁机卖个好给白张氏母子,说不定白大丫一感动就给她们个菜谱什么的,她们不就赚大发了。
064断绝关系(二更,pk求支持) 064断绝关系(二更,pk求支持) 「白钱氏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没良心,咱们杨河村谁不知道你们一大家子都是靠白传祥生活,你倒好,压榨自己的二儿子,倒贴给自己的大儿子和三儿子。要是不知道的人可能都会觉得白传祥不是你儿子。」 白钱氏的脸色很黑很黑,像是多年的秘密被人拆穿了一般,她神色慌张的说道:「你胡说,传祥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 她如此急迫的表现落在大家眼里就显得让人寻味了,有心人都想起了前段时间柳慧和尚的那件事,白张氏脱口而出的那句白大丫不是白家血脉。 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只不过那时候被分家和柳慧和尚信口雌黄的事情给掩盖了,大家都没有打听到内幕,看热闹的人不由得露出探究的神情,没想到白家内里这么乱! 难道不仅是白大丫不是白家的血脉?连同白传祥都不是吗?有些年纪比较大的妇人有些不确定的想着,那时候的白钱氏好像是怀孕了的?白传祥应该是白钱氏的儿子才对。 「呵呵,既然是你儿子,你的心未免也太偏了一些!」周围的妇人丝毫没有放过白钱氏的意思,都不由自主的把事情闹大。 「他们孝敬我是应该的。我们家的事情你们没资格指手画脚。」白钱氏的脸微微肿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合都能扯到伤口,心里又怨又气,把白大壮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遍。 「他们没资格,我可有资格?」杨天富和族长从门外走进来,毫不客气的道,对于白钱氏以前他们觉得不过是妇道人家不和她一般见识,现在看来,他们的退让倒是让她得寸进尺,越发的毫无分寸! 「里……里正。」白钱氏看了在场的人一眼,不由得心里有些虚,她来这里闹事本就是被刺激了才来的,没想到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白钱氏,你来这里干嘛?」杨天富淡淡的问道。 「里正啊,你可要给我做主,这白张氏太不像话了,她居然背着我儿子在外偷人,呜呜……我那孙子也是个狠心的白眼狼,你看他都把我打成了这般模样。呜呜……这种不忠不孝之人,您可得好好惩罚他们。」 白钱氏在心里安慰自己,她都伤了,杨天富再怎么说也要给她个面子,就算是看在白传福的面子上,他也不敢偏白张氏母子那边太明显。 杨天富看到白钱氏那肿起来的脸盘,都有些吃惊,这些年来,白家二房可以说对白钱氏是千好万好,赚的钱都是交给白钱氏保管,没想到白钱氏现在倒是在白家二房手里吃了亏。 「你说他们不忠不孝,那咱们先讨论不守妇道要如何处置。」族长淡淡的说道。 大家都一惊,族长可以说是常年都不理村里的事物,很多时候都是族长的儿子来处理,没想到这次族长倒是开口了。 看来白钱氏做的确实是过分了! 白钱氏脸色一变,心里很是不安,她脸上露出一抹讪笑,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族长,咱们说的是……白张氏母子对……对长辈不孝顺的事情。」 心里想的却是:她隐瞒了多年的事情真的被人知道了吗?越发的不安起来,红肿的脸上都添了几分的苍白。 「你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族长不理白钱氏而是对在场的人问道。 村里的妇人聊那些小道消息可以说是厉害到不行,不过对于阐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们还真说不明白,左一言右一语的听的族长和杨天富眉头紧锁。 李挽君见状连忙走上前三言两语很是简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这时候染染兄妹才跑过来。 「里正,族长。」染染有些歉意的说道:「麻烦你们了。」 「都是一个村的人,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杨天富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他看着族长问道:「这件事还要族长处理,辛苦族长了。」 「没事,我能做的也不多。」族长咳了一声,摸了摸衣袖说道。 白二丫很是机灵的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放在族长身边,有些害羞的道:「族长爷爷,您请坐。」 「多谢二丫,二丫真能干!」族长和颜悦色的说道,摸了摸白二丫的小脑袋随后坐在了小凳子上。 其实院子里有长凳子也有茶桌,不过为了不拂了白二丫的心意,族长还是坐了下去。 白二丫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了用武之地,又跑去抬了另一个凳子给杨天富。 杨天富也夸奖了她一遍。 小丫头高兴的站在一旁。 染染把自己最近调配的茶泡了两杯端给族长和杨天富。 族长一闻就知道里面有药材,他抿了抿后笑着看着染染,「大丫,你这茶里可不简单。」 杨天富有些纳闷的看了族长一眼,也喝了一口,他有些不明白的说道:「不就是茶吗?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比他平日里喝的味道好一些、香一些! 「呵,你啊!不识货!好东西都被你耽搁了。」族长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这里面除了茶叶还加了决明子和姜。」 染染略带羞涩的说道:「族长不愧是族长,什么都知道。确实是加了决明子和姜片。」这是姜茶散。 「小丫头片子,别拍马屁了!说吧!你叫我和天富来,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族长放下茶杯,言归正传。 染染往地上一跪,斩钉截铁的说道:「族长、里正,我娘还有我兄妹希望能和白钱氏、白传德、白传福一家断绝关系!」 话落,四周一片寂静,除了族长和杨天富,大家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染染,要不是族长和杨天富还在前面坐着,他们怕是会以为这白家大丫莫不是魔障了,连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口? 他们还不知道白张氏流产的事情,也没有人跟他们说,所以大家都觉得染染做的过分了些。 「你这个贱蹄子,居然连祖宗都不认,你枉为白家子孙,白大壮,你也是这个意思?我可是你奶奶,你们这是要欺师灭祖啊!」族长和杨天富还没说话,白钱氏就先嚷嚷起来了。 「闭嘴!」族长呵斥了白钱氏一声,他对白钱氏没什么映像,要不是这次村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几乎都是白家闹出来的,他还真注意不到白钱氏。 看她一脸尖酸刻薄的模样,还有那双不住打量周围的双眼,族长对她更是不喜,想到那桩几十年前的旧事,族长觉得是时候把真相公布出来了。
065陈年往事 065陈年往事 白钱氏看到族长眼里的厌恶,突然心头一紧,说不出话来。 此时白家的族长也来了,他是被江有亮拽着拖来的,刚进院子的两人都气喘吁吁。白家族长脸色还有些红,不知道是被白钱氏的事气的,还是跑的太快了唿吸不畅导致。 「族长。」白家族长白文清很是拘谨的对族长问好。他是白这个姓的族长,而眼前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可是杨河村的族长,他对上他,可不得小心翼翼。 「文清,你平日里是怎么打理族里的事物的?白张氏母子被白钱氏收拾的如此悽惨你怎么也不管管?」族长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就开始发难。 已经六十多岁的白文清在白家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可面对族长他还是气弱很多,心里的惧怕从小到现在就没变过。 他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族长,我最近都没出门,家里的老太婆身子骨不太好。我都在家陪着她。」 「身子不好不会去找杨大夫?你是大夫吗?你陪着有什么用?」族长气的白花花的鬍子都翘了起来,不留情面的戳穿白文清的谎言。 白文清有苦难言的垂下头,他哪里会不知道白张氏的事情,只不过是没法管,白钱氏那个泼妇从年轻时候就跟他作对,到老了也没改变。 白张氏又没有到他面前哭诉,为了不惹麻烦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白钱氏。 「白家大丫说要跟白钱氏断绝关系,你怎么看?」杨天富连忙转开话题,就怕族长训斥起来没完没了,反而误了今天的大事。 白文清很是感激的对杨天富笑了笑,慌忙说道:「我没意见。」只是和白钱氏断绝关系又不是脱离白家,他能有什么意见? 族长哼了哼,倒是没有说什么,他自然明白杨天的用意,不过里正的面子他该给还是得给的。 「那就这样定了。」杨天富一锤定音。 「我不同意!我养了这一大家子十几年,到我老了,他们怎么可以不赡养我?这些没良心的兔崽子,我就是养只狗,都会陪着我,养你们这些人,倒是忘恩负义起来。」白钱氏激动的叫喊。 双眼发红,脸都肿得半边高了,可她毫不在意,她就是要这般模样,等事情传出去以后,大家才会同情她。 「大壮你怎么看?」杨天富转头问一直都不言不语的白大壮,说断绝关系的是白大丫不过,白家二房这个门户还是要靠白大壮撑起来的,所以杨天富才问他。 白大壮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已经支付了五十两银子,大伯说过五十两银子买断二十年,这期间白钱氏的所有事情都不关我们的事,也不用我们插手,这些话在分家文书里都有记载。」 白大壮气的不叫白钱氏为奶奶而是直唿其名,表示他真的对白钱氏没有祖孙之情。 「我能证实,白大壮说的是真的,那天分家还是我给他们主持的。」杨天富证明白大壮没有说谎,转而把那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族长气的用拐杖敲了杨天富的脚几下,不住的说道:「你可真是荒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一下?」 杨天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敢躲,任由族长打,他那时候想的就是不想让族长劳心劳力,他才自己做主了,分家又不是断绝关系,所以不通知族长也说的过去。 「既然是这样,大壮你来说说为何要和白钱氏断绝关系?」都已经买断了,以后白钱氏就算有什么事情都不用白张氏母子照顾,为何还要断绝关系?就是因为她来闹了一场吗?这也有些说不过去,特别是白大壮还打了白钱氏一个耳光。 白大壮不好说白张氏流产了,他转头看了染染一眼,祈求她站出来说话。 染染本来就打算自己阐述,所以也没有拒绝,直接走上前一步,一开口就把大家震住了:「我娘她怀孕了,不过现在流产了,被白钱氏推流产的。」 染染也和白大壮一样直接叫白钱氏的名讳而不是奶奶。 「胡说,我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白钱氏歇斯揭底的说道:「要不是你这个赔钱货惹我生气,我又如何会不小心碰到她。」 「那你说说,我怎么惹你生气了?」染染毫不示弱的对视着白钱氏,眼里的冷意刺的白钱氏慌乱的移开了眼,不敢直视。 染染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要不是白钱氏先出言不逊指责白张氏出、轨、偷、人,染染也不会拿菜刀示威。 其实最后要怪的还是白钱氏,她要是不出手伤染染,随后这一连串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被染染如此质问,白钱氏自然不会把先前的话再说一遍,她又不傻,不过,白张氏流产了?摔了一跤就流产了?看来月份不大,而且还没分家的时候,她可没有发现白张氏怀孕了,这是分家以后的事情?还是白传祥去世以后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她都认定了白张氏肯定是做了对不起白传祥的事情。 「你娘流产了?她什么时候怀孕的?是不是背着传祥在外面乱、搞?这个贱、妇,拿她去浸猪笼都不为过。」白钱氏恨恨的说道。 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白张氏如此不自爱正合她的心意,她顶着这张肿的像猪头的老脸在这里站了那么久,总算是没有白站,只要白张氏出、轨的事情成立,她就有理由赶她一个人出门,剩下这三个小孩子发卖了就是,到时候,这房子、票子都是她的。 想着白钱氏唇角勾了勾,一动她立刻牵扯到了伤口,疼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她看着白大壮的眼神更是毒辣,这个孙子既然敢如此待她,等落到她手里,她定要把他卖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做苦力。 到了这个时候,白钱氏想着的不是如何与白张氏母子缓和关系,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想要折磨他们。 「呵,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不甘寂寞?」族长厌恶的扫了白钱氏一眼,「去问问杨大夫手术做好了没有?白张氏要是没什么事了,让杨大夫出来说明几个问题。」 「婶子,麻烦你帮我们走一趟了。」染染为了避嫌自然不会自己去,所以她拜託杨天富的妻子。 杨李氏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她对于白钱氏早就看不惯的很,要不是为了丈夫的声誉,她刚才就很想开口对白钱氏发难了,所以染染一开口,她二话不说就去了屋里。 院子里的妇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看来这顿大餐是吃不上了。
066为母则刚 066为母则刚 很快杨大夫就出来了,他身上还血迹,满头都是汗。 「族长,里正。」杨大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知道族长和里正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原本他就不想搅进别人家的恩恩怨怨里,不过这次不同,不管他愿不愿意,白钱氏这一家他都要得罪了。 「白张氏可好?」杨天富问的含蓄,不过杨大夫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太好,她这次怀了双胞胎,还是三个多月流产,加上她身体本就不太好,这次手术过后怕是无法再有子嗣。」说到这里杨大夫还是很唏嘘,双胞胎啊!整个南江县都没有一对,好不容易白张氏怀上了,没想到却是这样失去了。 三个多月! 大家精神一震,如此说来这对双胞胎确实是白传祥的,而刚才白钱氏口口声声说白张氏偷、人,都抵不过现在杨大夫轻飘飘的一句话。 白钱氏也吓了一跳,她有些无地自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不过她刚抬动脚步,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血迹斑斑的脸。 是染染! 染染冷着一双眼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手指快速的转动,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就掉在了白钱氏的手上。 白钱氏很是警惕的盯着染染,怕她突然出手打她。 只是让他跌破眼镜的是,染染突然哭出生来,她跪倒在白钱氏的面前,声泪俱下的道:「不知道是我做错了什么,您要打我,可娘亲和弟弟妹妹是无辜的,您怎么下得了手推我娘亲?是我们做错了什么?还是您真的不喜欢我们?」 白钱氏诧异的看着染染,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要说她为什么老是刁难白张氏一家,主要原因还是……。 「倘若是我做的不对,惹您生气了,你惩罚我就好!饶过我娘亲,求求您了。」说着说着染染哭的更大声了。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里,我定会为你们母子做主。大丫你起来。这样的奶奶不值得你跪。」族长颤颤巍巍的拉扯染染起来。 染染本来就是做戏才跪白钱氏的,现在有人递梯子过来,她自然是二话不说装作不乐意的被族长拉了起来。 「多谢族长!」染染感激的说道,至于白家的族长?她直接无视了! 「你这娃子,嘴倒是挺甜的。」他以前也见过染染,只不过那时候给他的映像就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小姑娘,每次不管做什么事情见外人都是躲在白张氏和白传祥的身后,没想到几年不见,当初的小姑娘长大了,胆子也大了,换做以前的小姑娘,怕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族长很是欣慰染染的成长,有这样身世的小姑娘内心若是不够强大,那要如何活?像那个人一样吗?没法接受自己的身世,所以含恨而死! 「天富,你来执笔,这份断绝关系的文书,你来写。」族长吩咐道。白张氏两个孩子都提出要断绝关系,他不能坐视不理,而且那件事压在他心里头多年了,此时能够利用那件事来帮白张氏母子一把也是好的。 杨天富点点头,转身去准备纸墨笔砚。 白钱氏心里充满不甘,她今天来这里是来找白张氏母子晦气的,没想到把自己折进去不说,还落得了这么个断绝关系的下场。 她是不喜欢白张氏母子,可也知道白大壮要是开始做木匠,靠着这门手艺不说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是最起码吃喝不愁。她的大儿子现在还没考上秀才,她自然不能失去白大壮这个希望,万一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她还可以来这里闹一闹,看在是长辈的份上,白大壮指定是会给她银钱的。 现在断绝关系了,以后就真的没关系了,那可不是分家,这份断绝关系的文书她要是签下了,以后她那大儿子和小儿子就没有地方靠了。 所以她不能答应,打死都不答应! 「不行,我不同意,我是你们长辈,你们孝顺我是应该的,你们这些天杀的,想不养我?没门!」白钱氏说到底对于二房是既讨厌又需要,她知道二房的人有木匠手艺,能够养家餬口,在大儿子没有中举时,她不能放开对二房的管控。 「你……白钱氏,你还讲不讲道理?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你不同意我也做主同意他们与你断绝关系。」族长气唿唿的说道,这个白钱氏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白钱氏抬头挺胸道:「这是我的家事,你是族长不假,不过也管不到我的家事上来。」族长管天管地还能管她家事情? 族长气急,正想说什么,在屋子里陪着白张氏的杨大妈慌乱的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白张氏她撞墙了,杨大夫你赶紧去看看,流了好多血。」 杨大夫一听,连忙跑进去,染染再也顾不上这里急忙忙就往屋里跑去,路过门槛时差点摔跤她也不在意,满脑子都只有白张氏。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白张氏和哥哥小妹过上好日子,现在好日子没过上,怎么可以出意外?她心里又急又怨,气白张氏为何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怨白钱氏把自己一家人逼迫到如此边缘。 屋里。 白张氏躺在床上,整个人奄奄一息,头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流,杨大夫正在给她止血。可惜撞的太勐,那止血的药粉没什么用。 染染心里着急,她从空间里摸出一株止血的药草,直接递给杨大夫。 杨大夫接过一看面露喜色,这可是千金难求的止血圣品,有了这株药草,白张氏定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把药草捣碎后直接敷在白张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上,很快那如同流水般的血就慢慢凝固起来了。 染染松了口气,这个杨大夫医术还是不错的,为人也稳重。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族长和白文清也进来看了看,白张氏躺在床上,苍白着脸,看着族长,眼里流出泪水,断断续续的祈求道:「族长…求求…您,我…诚心…希望能够…与白钱氏、白家大房、三房断绝关系,求…族长同意。」 白张氏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去撞墙的,在她知道儿子和女儿都希望能和白钱氏他们断绝关系的时候,她就想到白钱氏会不同意,她懦弱了半辈子了,被白钱氏收拾磋磨了半辈子,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自己的后路,既然这是他们的心愿,那她这个当娘的说什么都会为他们达成。 用自己的命去拼,就只希望族长和里正看在她宁愿死也要断绝关系的份上,同意他们家和白家断绝关系。
067失魂落魄 067失魂落魄 族长和白文清都知道白张氏流产了,身体很不好,可是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不好,屋里是散不去的血腥味,白张氏躺在那堆素色的床单被罩上显得是那么的孱弱,让人忍不住心疼。 大家都是经歷过大风大浪的人,白张氏在分家如同被赶出来时,她除了哭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出来,也没有到处哭诉自己的不公。在被要求给五十两银子的时候,她更是默认了白钱氏和白传福如此无礼的做法。 可今日,她却以死明志,大家都看的出来,白张氏是宁愿死也要和白家断绝关系,白家到底是怎么欺负白张氏母子的?让人心寒至此。 那些妇人对白张氏更是报以万分的同情,同时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跟白家做亲家,要知道早先时候白王氏可是明里暗里试探过要给白云骁说亲事,有些妇人在看到白家那栋木房子还有白传祥赚钱的手艺上时,都有些心动,特别是白云骁也是识文断字的,她们更是满意。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没有文墨的人对那些识文断字之人都是比较倾慕的。 不过现在她们都歇了这份心思,白家可是个大火坑,不仅是白钱氏这个白家,就是别的白家也不能嫁,能够冷眼看着白张氏母子苦苦挣扎而不出援手的人家,人品爷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一刻,白家姻亲之路可以说是断送了。不过白家的族长可还不知道,等到以后家族里的男子娶不到媳妇,女子嫁不出去后他才反应过来。 「白张氏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办成。」族长许诺。 白张氏露出满足的笑容,脑袋还是晕晕的,不过她内心很是满足,她终于为自己的孩子做了一件事,一件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染染站在一旁,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很想对白张氏说,其实她不用伤害自己的身体去达成这件事情,她有的是法子让白钱氏主动开口提出断绝关系,可看着这副模样的白张氏,染染只觉得心疼。 在这个时代,白张氏能够做出如此举动是真的下定了天大的决心,特别是在白传祥去世后,她这般的作态可是会惹来不少的流言蜚语的,白张氏还是做了,她的勇气和决心让染染钦佩。 「娘,您听杨大夫的话,好好养伤,这些事情交给我和哥哥就好了。」染染流着泪说道。手不自觉的摸上白张氏的手腕,偷偷把脉后,她才松了口气,白张氏只是失血过多,别的没问题。 白张氏点点头,「别哭了,娘还没看着你们长大,不会有事的。」别看她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其实心里都明白着,在丈夫出事以后,她就是孩子们的主心骨,她是万万不能出事的,所以这次撞墙前,她早就准备好了方位。 她的伤口看似严重,其实也不过是皮外伤,地上的血都是流产时沾染上的。 染染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族长和白文清因为男女有别,进来看一眼就出去了,所以此时屋里都是女眷,帮着杨大夫递药端水。 白钱氏被村里的汉子们留在院子里,此时太阳高照,又正值正午,白钱氏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身上的衣裳也被汗水打湿了一些,此时的她很是不好受,浑身大汗淋漓,黏煳煳的。 而且她脸上还有伤,时间拖得越久她更是觉得火辣辣的疼。 其他人也不见得好受多少,不过他们好歹可以喝点茶水解解渴,倒是比白钱氏好多了。而且还有酸甜可口的李子,他们更是觉得整个人的暑气都消了不少。 杨天富已经取了笔墨纸砚来,正在院子里书写断绝关系文书。 白钱氏看着那白纸黑字的文书,脸色变得漆黑,她实在想不明白白张氏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断绝关系她都做的出来?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白钱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会认为别人都做错了什么,特别是白张氏母子更是做什么错什么,从来就没对过。 「大壮大丫,你们过来看看,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杨天富对着两兄妹招手,考虑到他们不识字,他还好心的把条文都读了一遍。 听完以后,染染表示没有疏漏的地方,不过还是加了一条,假如以后他们母子发达了,白家的人不可以打着他们的旗号作威作福。 族长眼里露出一抹赞赏,这个白大丫倒不错,小小年纪就能够想的那么长远,而且她看那文书的模样,也不像是不识字的,所以这白大丫肯定是知道写的什么。 等杨天富写完以后,染染直接代替白张氏在文书下面签上名字,这次她没有如同上次分家时假装自己刚刚开始识字写的如同鸡爪子,而是按照前世练习毛笔时一挥而就。 她读小学时就开始临摹王羲之的字迹,多年下来虽然没有十足十的像,也学到了三分的风骨,所以这次的签名让杨天富和族长都惊嘆不已。 李挽君和杜苗苗也吓到了,她们愿意和染染相交不过是欣赏她的行事作风,没想到她的字迹更加让人佩服,李挽君都在心里默默想着,要不要跟染染说说写个字帖给她临摹,想到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字,李挽君更是羞愧难当。 这事不急,等以后再说。 等到文书到白钱氏面前时,白钱氏不看一眼文书,口里翻来倒去就是那几句,无非就是不愿意签文书,她好处没拿到一点,还被白大壮打了一巴掌,这口气她是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族长看她这副赖皮的模样,好脾气都被磨光了,「白钱氏,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年轻时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不需要我重新阐述一遍吧?」 一直不愿意正面看族长和杨天富的白钱氏闻言震惊的转了头,她眼里涌现出不可置信和惊慌失措。 她原本以为自己那件事瞒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走了风声。 族长到底是如何知道的?白钱氏来不及细想,她现在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她很怕那件事被爆出来,不过心里又有些疑虑,万一族长是故意炸她的呢? 当年的那些人和痕迹都被她清理的干干净净了,这世间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她稳了稳神:「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族长走能奈她何? 在自我安慰下,白钱氏稳定了神色,原本有些晒的晕乎乎的头脑都清醒了不少。在这种关乎自己声誉和性命的事件上,她可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呵,白钱氏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对于白钱氏的心理建设族长还是有些佩服的,刚才还有些害怕惊慌,现在倒是镇定的站在那里。只不过这件事爆出来以后,怕是整个杨河村都会被震上三震,白钱氏还能如此镇定自若,难怪当年能够做出如此事情。 「族长,你说话可得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就信口雌黄,小心我去衙门告你诽谤。」白钱氏冷静的说道。她自信族长拿不出证据。 既然白钱氏不肯就范,族长自然也没有耐心替她隐瞒这件快四十多年的秘密,「白文若没有生育能力,你的大儿子和三儿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白钱氏烦请告知他们的生父是谁?」
068替亡人休妻 068替亡人休妻 白文若是白钱氏已故丈夫的名讳,只不过他去世的早,现在还记的他的人不多,所以族长话落后,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白钱氏,有些不明白族长为何会提到白文若的名字。 年纪大的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白钱氏。 白钱氏只觉得浑身难受,特别是看到那些怀疑、嘲讽、果然如此的目光更是让她如坐针毡,她刚刚听到族长的话也是吓了一跳,心里不免埋怨起了早已死去的丈夫,他的嘴怎么连个把门的都没有?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能说出去,他还有什么没说的? 白钱氏惨白着脸,故作镇定自若的说道:「族长这话说的好笑,我有三个儿子,传福和传德不是我那死鬼的孩子,那传祥是从哪里来的?」 周围的人恍然,又有些疑虑起来,怀疑的看了族长一眼,就怕族长是年事已高记错了。 族长摸了摸鬍子,直接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沓泛黄的纸张,展开以后交给杨天富:「天富,把上面的内容念一遍。」 杨天富接过,看了一遍后,手抖了起来,连忙擦擦眼睛,就怕自己看错了,只是过了一会儿再看,字迹没变,字也没变。 杨天富只得读了出来。 染染站在一旁,本来准备好的话都被这神转折给搅断了,她现在脑袋很懵,特别是听着杨天富读的内容,染染都替白钱氏感到丢人。 与染染有相同感受的还有白大壮,他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对于背叛丈夫这种事情更是嗤之以鼻的,而且白钱氏不仅是背叛还生下了女。干。夫的孩子。 这是一封白文若的亲自书写的书信,信里说了他新婚时因为去山里打猎被野猪咬坏了下。体,终身不育。而白传福是他们成婚三年后生的,明显就不是他的孩子,而且他自从受伤后就没碰过白钱氏,更不可能使她怀孕。 信里也说了,白传祥不是白钱氏和他的儿子,是白家一位孤寡老人的孙子,他无父无母,被白文若收养,白文若原本是希望自己培养他长大以后把家里的家产都给他的,没想到他出了意外,早早就走了。 除了信件还有一份过继的文书,这份文书证明了白传祥的身份。 染染有些唏嘘,不过她倒是觉得白文若早走了也好,要是后来知道白钱氏又怀孕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白钱氏此时已经顾不上自身的难受,她没想到白文若那个死鬼还留了这么一手,白传祥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他的孩子和妻子与她断绝关系也说的过去,再加上她做了这么一件丢人的事情,白钱氏不用抬头就知道周围的人是怎么看她的。 会不会被浸猪笼?白钱氏有些慌乱的想着,她不想福没有享到就死了,早知道族长有她的把柄,她就该爽快的签下文书,她心里不免又怨恨起了白文若,死就死了,还留下这么个害她的东西。 早知道,她就该在怀白传福的时候就把他弄死,而不是等白传祥那个死小子进门了才动手。 白钱氏心里是有哀有怨,对自己对白文若或是对白传祥,如果白传祥没有被收养过来,白钱氏她也没有打算再生个孩子,她会再次出。轨,为的也是再生个孩子好巩固白传福在白家的地位,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白传德是这么个德行。 「白钱氏或者我应该称唿你为钱氏?」族长拿过杨天富读完的文书,冷笑一声:「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文若要是还在世,说不定杀你的心都有。我也不强求别的,把你和你那一双儿子浸猪笼就好了,免得以后大家有样学样。」 「浸猪笼!浸猪笼!浸猪笼!」周围围观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喊起来,特别是那些汉子,更是叫的大声,这样大的罪过如果只是轻飘飘的放过,以后他们家的女人也跟着学,那不是就乱了套? 对于维护自己利益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会要求族长严惩。 对于古代的小山村而言,族长就有处置人的权利,就算是闹出人命,官府也无法追究。 所以这一次白钱氏是真的怕了,她听着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 「求求你,别把我浸猪笼。」白钱氏惨白着脸求饶:「我可以把白家的所有财产都给白大壮,我一分都不要,只要你放过我。」在生死和钱财面前,白钱氏自然会选择生,钱没有了可以去赚,可要是命没了,那就一切都没了。 族长挑眉,想到以前白文若跟他说的话,本来白文若发现白钱氏出轨时就打算休了她,可是想到自己今后无儿无女,无人给他养老送终,这才忍了下来,然后收养了才两岁的白传祥,可惜好人不长命,没几年白文若就去世了。 白文若没有做的事情,他这个族长帮着办了也说的过去,免得白钱氏死了之后,白文若还要在地府和她做夫妻,所以,族长很快提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两份休书,一份丢给了白钱氏,另一份交给白大壮兄妹。 「我今天就代替文若,替他休了你这"dang fu",天富,你明日去县衙一趟,把白传福的童生身份给撤销,作为女、干、生子他可没有资格科考。」 「是,族长。」 「你三天之内给我滚出杨河村,到了第三天,我会派人来监视你离开,是你自己的东西可以带走,要是敢带走不属于你的东西,看我不烧死你。」族长恶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话后,才带着杨天富离开。 白文清看了白钱氏一眼,深深觉得自己白家是作孽了,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个女人进门?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气也离开了。 最后没脸没皮的白钱氏只能灰熘熘的拿着休书落荒而逃。临了还被人休了,这说出去也算是奇事一桩。染染拿着文书细心的收了起来,今天虽然没有立刻要了白钱氏的命,不过她也留了后手,保管,白钱氏以后生不如死。 特别是被休弃、被赶出村子要流浪了,而最致命的怕是白传福的功名被撤销了,以后,白钱氏怕是连个希望的盼头都没了。 此时正午已过,大傢伙都没有吃饭,染染家里还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家也没有心情留下来吃饭,所以染染很是大方的把所有的肉和鸡鸭都拿出来,让乡亲们选一些带回家去。 大家都很同情染染一家人,知道染染卖菜谱赚了不少银子,可白张氏接下来可要坐月子,每天得吃好喝好,那些都是要不少银钱的,所以大家都很客气的拿了一些肉,至于那些鸡鸭大家是想拿,可也不好意思拿。 染染见状,亲自把鸡鸭砍成一块一块的,每家每户都装一些分了去。 大家不免对染染又高看了几分,拿人手短,大家一离开染染家,更是好话连篇的夸赞染染和对白张氏的同情,而说到白钱氏时,大家有志一同的都是厌恶感。 「大丫,你好好过日子,这日子总是人过起来的,你们家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族长临走时对染染叮嘱道,就怕村里人看到他们孤儿寡母的上门来欺负。 染染笑着应了下来,从白文若把那么私密重要的信件交给族长就可以看出,族长是可以信任之人,如果不是白钱氏越来越过分,族长是不会把那封信拿出来的。 换句话说就是白钱氏的那块遮羞布是被她自己扯下的。 李挽君和杜苗苗也过来告辞,对于这两位新交的好友,染染很是看重,也有些愧疚,这次上樑她们过来祝贺不仅没吃一顿饭,她还没陪人家在这四周走走,她这个主人当的实在是失败! 李挽君和杜苗苗倒是不介意,还宽慰染染道:「这次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下次我们来的时候你再好好招待就是。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捣鼓一下自己,有时间来城里找我们玩,普陀寺有去过吗?下次咱们一起去,据说那里的菩萨可灵着呢!」 「好啊!」染染笑着应道。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李挽君和杜苗苗才上马车离开。 杨大夫和杨大妈帮着处理完白张氏的伤口,连诊费都没要就走了,染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现在真的有些钱,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她要是拿出来银子来,指定整个杨河村都没人比她更富有。 不过染染更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她可不想被窃贼惦记上。 送走了大傢伙后,染染才感到整个人都很疲累,只不过家里事情还一大堆,她不可能休息,白大壮看自家大妹脸色不好,难免有些担忧的说道:「大妹,你去洗把脸,这些杂活我一个人就能弄好。」 家里能够快速的建起房子而且还没有欠别人一分一毫都是大妹的功劳,白大壮知道如果依靠他自己的话,建房子是一定会建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很久以后。 染染实在疲累也不矫情,自己打了水洗了脸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很是空荡,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别的都没有,染染拉开抽屉,里面放着几件她从锦绣阁买来的首饰还有四百两的银票和一百多两的碎银子。 拿了首饰和两百两的银票放在衣兜里,染染转身往白张氏房间走去。
069问话 069问话 白张氏正躺在屋里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瓦片。 听到脚步声,连忙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染染时,她抬手偷偷把眼角的泪水给擦了,她不愿意染染看到她软弱的一面,虽然她一直都懦弱,可这次经歷过这次事情以后,她才恍然明白,她要强大,她要护住她的儿女。 「娘,您饿不饿?中午没有吃饭,晚上咱们喝粥吧?」染染轻声说道,家里的肉都被她送人了,只留下一些青菜,晚上喝粥也不错,反正天气热的很,油腻的食物还真的是吃不下。 白张氏慈爱的看着染染,眼里流露出的温柔足以把人给软化:「你决定就好,大丫,你奶奶她可同意了?」 「嗯!她已经不是我奶奶了,娘,也不是您婆母了,以后咱们都不用怕她了。」染染点头,随即把白钱氏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白张氏听着不由得唏嘘不已,看着染染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白张氏的异常染染自然注意到了,不过没有说什么,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染染把银票和首饰拿出来:「娘,这金簪是恭贺咱们搬新家了,还有这手镯咱们母女一人一个,卖首饰的老闆说银饰养人,今天虽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过咱们总算是有新家了,也算是新家贺礼。」 「好,都听你的,大丫,咱们家现在没有收入,钱还是省着点用。」白张氏原本不想叮嘱的,可看到她买的这些首饰,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金簪和手镯她都很喜欢,可一看就知道是价格不菲,白张氏心疼极了,虽然很是喜欢这些首饰,不过想到这些首饰可以换更多的田地,她还是心疼不已。 庄稼人对田地的渴望不是染染可以理解的。 「嗯!娘,这是二百两银子,您拿着,家里需要添置些什么,您看着买就好。」染染把银票交到白张氏的手里,把卖人参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道:「我手里还有差不多三百两的银子,我打算去城里买个店铺卖面条。」 家里没有经济来源是最主要的事情,所以染染决定自己买个路段不太好的铺子开个面条馆子,都说民以食为天,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做饮食行业总是来钱较快的,当然手艺也要好,不然客人也不会买帐。 白张氏拿着银票,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她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拿到数额这么大的银票,她紧张的手要如何放都忘了,同时,白张氏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在她眼里以前胆小懦弱的女儿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比以前聪明就不说了,行事手段比她更厉害,以前总是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 卖红菇、卖菜谱、捡石螺、烧菜做饭,好像任何事情她都一夜之间无师自通了,这么优秀的女儿别说杨河村就是整个南江县都找不出第二个,而且近来她摘到灵芝和人参的机会也太密了一些。 别人一辈子都摘不到其中一样,染染倒好,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直接灵芝和人参都摘到了,还卖了不少钱。 白张氏犹豫的问道:「大丫,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平日里她没多想,觉得是自家女儿运气好了点,可运气好也不代表脾气秉性会变化。 一个文墨不通的人突然间会写字认字本就让人惊讶,而她这个女儿会的可不止是这些,好像从一个多月前她就慢慢的变了,从来不愿意出门的她吵着要跟白大壮去山里,做饭只会添柴的她最近厨艺更是好到没话说,她说是去醉香楼学习来的,可她要不是聪明绝顶,又如何能够记住这么繁杂的菜谱? 变了一点可以说是被退婚给刺激了,可她女儿可是能够拿着菜刀吓唬她那个难缠的婆婆的,白张氏不由怀疑,眼前这个女儿莫不是被鬼附身了?不然如何解释她最近的言行? 「娘,您说什么?我哪里不一样了?」染染故作不解的问道,心里却有些沉了沉,她最怕的事情来了,前几天白大壮刚刚试探过她,她那时候是胡说了一通应付了过去,现在看来她只能把前几天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了。 她该想到的,白张氏母子跟原身一起住了十二年,有些习惯和性格是不会变的,比如不会反抗,不敢当着大伙的面就彪悍的举着菜刀。 染染有些囧,她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她还不自知,难怪连白张氏都发现好久了,她还傻傻的认为白张氏会接受她的变化。 「你以前可没有胆子跟你奶奶……白钱氏对抗。」白张氏紧张的盯着染染就怕自己的猜想成为现实:「你识文断字,可你从来没有学习过,又如何会认识那些字?还会写?家里从来没有吃过苦菜,你却知道它的做法,还不止一种。人参的花叶长什么样你从未见过,又如何识别这是人参?还有你卖给醉香楼的菜谱是从哪里来的?」 醉香楼可是大秦叫的上名号的酒楼,而她女儿卖的菜谱连醉香楼的掌柜都没见过,这让白张氏很是心惊,她原本闷疼的脑袋瓜子因为想到这些事情,突然就清明了。 原来漏出这么多的破绽,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补救,主要原因还是家里太穷了,她迫切希望能够改善家里的伙食个环境,只要能够挣钱,她什么都敢做。 听着白张氏一条一条的说了出来,染染双手攥紧衣袖,脸上却没什么变化,等到白张氏问完了,她才淡淡的开口:「娘,您相信世间有神仙吗?」 古人迷信,只要把事情往神仙上引,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都能够解释清楚了。 「当然了,神仙可是救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脱离苦海的仙。」白张氏信佛,自然是相信世间不仅有神仙还有六道轮迴。 「我这些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过每次我睡着以后,梦里都有一个慈祥的老爷爷教我读书识字,做饭炒菜,认识各种草药,别的不敢说,简单的方子我还是能够开的,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堆积起来就多了。」 染染笑着解释:「上次被小叔掐脖子差点去见了阎王爷,好在醒来以后,脑子倒是清醒过来了。娘,我怕这件事说出来被有心人传出去坏我名声,所以才不知道如何跟娘说,娘,您不会生气吧?」 染染问的小心翼翼,就怕自己的说辞有什么纰漏的地方。 白张氏莞尔一笑,慈爱的摸了摸染染的头,「你这孩子,咱们母女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神仙教你识字这件事除了家里人,还是别让旁人知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的女儿得上天厚爱这件事情要是暴露出去,怕是麻烦不断,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定还会害了自己女儿的性命。 「大丫,你说你要去城里买店铺?那这两百两银票你还是拿回去,城里可是寸土寸金,买个铺子少说也要两百多两,你还要置办店铺的物品,没有个四百两怕是还开不下来。」 白张氏是不懂行情,不过城里的东西卖的都贵,更何况是铺子这类的了,没有几百两怎么拿的下来? 「娘,我算过了,我手里的银子足够了,咱们刚刚起步,店铺不用太大,万一生意不好,到时候转卖的时候也比较好脱手。」染染是吃货不错,可对于做生意还真的没有尝试过,她可不敢托大,万一搞砸了,到时候赔的更多,白张氏岂不是会心疼死?
070打死你个王八蛋 070打死你个王八蛋 在染染的劝说下,白张氏才收下银票,她心里涌出一股自豪,她家的大丫还真是能干,不仅能干还孝顺。 「娘,等您出了月子后可以去里正那里问问,附近可还有良田卖。咱们买个几亩地,种些蔬菜,不仅能解决家里的吃用,剩下的还能拿去店里卖。」染染想了想,她们现在什么都缺,买些良田除了种菜还能安慰白张氏。 她是不喜欢买田地,不过白张氏喜欢,她作为女儿自然要为娘亲打算。 「好。」比起买铺子,白张氏更愿意买田地,她是庄稼人,很明白民以食为天,庄稼人有田地才能养家餬口。做生意要投入成本,能不能赚钱还得两说,而田地只要花费时间去打理就能有收穫。 娘俩说了一会儿话,看白张氏精神比刚才好了一些,染染才转身去了厨房。 因为今天才上樑,新房里什么都没准备齐全,就是屋子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动工,不过前几天白张氏带着白二丫来收拾了一番,现在勉强也能住人。 染染打算熬药膳粥。 先要准备好原料,当归、黄芪、党参、川芎、山药、葛根、薏苡仁、紫山药、大米、红枣、枸杞。 把药材先放进锅里煮个半小时,在煮药材的时候可以先准备别的配菜,比如山药切成小块放在水里浸泡,防止变色。把大米和薏苡仁都洗干净备用。 半个小时候后把药材从锅里捞出来,然后把山药、大米和薏苡仁放到锅里熬煮,煮到浓稠之后加入红枣和枸杞,再煮个十几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在掀开锅盖的一瞬间,整个厨房里都瀰漫着中药味,白二丫跑了进来,一脸苦闷的说道:「姐姐,我不想喝药。」 白二丫怕喝药是出了名的,所以她一闻到药材的味道就忍不住跑来了厨房,盯着锅里那药味浓郁的粥,眉头鼻子都皱在一起。 「二丫乖,这粥喝了可补身体了,你看娘亲受伤了,现在需要补血,以后这种粥我肯定是会经常熬的,而且你也七岁了,还是一副小豆苗的模样,不好好补补,如何能长高长大?难道你不想跟城里那些小姐们一样穿着长裙吗?」 女孩子总是爱美的,白二丫虽然才七岁,不过爱美之心已经显现出来了,她喜欢一切漂亮的玩意儿。 白二丫有些苦恼的瞪着锅里的粥,满脑子都在想刚才自己姐姐说的话,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两位城里的小姐姐,白二丫眼里流露出羡慕,她很想同她们一样长高长大,然后穿着漂亮的长裙去好友家玩爽。 为了长大,喝这个药膳粥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白二丫捏着鼻子,轻声细语道:「姐姐,我喝。」再看到染染半边脸上的划痕时,白二丫该踮起脚尖摸了摸染染的脸,很是心疼的说道:「姐姐,你疼不疼?」 「不疼。」染染笑着摇摇头,她哪里会不疼?不仅疼,伤口还很深,可见白钱氏下手有多重,这种伤痕以后就算癒合了,也会留下疤痕。 俗称就是毁容。 「姐姐没事,等二丫长大以后,一定会帮姐姐报仇,把奶奶的脸也抓成这样。」白二丫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染染心里很暖,她的小妹妹可知道心疼她了,她温柔的应着:「好!」 白二丫闻言笑得眼睛微微眯起。 别说这药膳粥闻着药味浓郁,不过喝起来倒是没有药味,因为粥很容易就消化了,所以染染还炒了个青菜和烙了一些香葱饼。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完饭,把床铺整理了一下就打算入睡,家里没有油灯,自然是要早些休息,而且染染打算明天去城里买些日用品回来,还有铺子也要找起来了,开面馆自然桌子椅子还有大的碗头都要置办,不过这些东西都不用去外面买,染染只要跟白大壮说一声,保管白大壮完成的漂漂亮亮。 白天闹腾了一天的染染家终于寂静了下来。 村里人对染染如此大方送肉的行为更是感谢万分,不仅是猪肉连鸡鸭肉都送了,没拿到的人觉得自己吃了亏,可也是因为自己先离开的,所以倒不好说什么。 夜色瀰漫,晚风习习,睡早了的染染突然半夜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望着窗外那微弱的月光,现在已经是月尾了,比起月中时的光亮暗淡了不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月亮与她前世的月亮是否一致?会不会是同一个? 想着,染染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前世的科技那么发达,在她去世前都没有寻找到外星的生命。 即便月亮是同一个,可她终究不是以前的她,这个时代也不是她所熟悉的时代,甚至连歷史上都寻找不到这个时代的丝毫痕迹。 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碰!」 突然,沉寂在宇宙思维的染染抬起了头,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院子里有人跳进来了,她很确定,虽然对方手脚很轻,还是逃不过染染那敏感的神经,前世她靠着这神经,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同时被惊醒的还有白大壮,别看他是个粗小伙,可他的听力很好,在听到对方的脚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白大壮随手抄起他放在房间里打算当床杆的木棍,悄悄开门跟了过去。 在门口他遇到了正巧出来的染染,白大壮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刚想出声,就被骚扰给阻止了,染染靠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只有一个贼人,哥,咱们偷摸过去,把厨房门口堵了。」 进出厨房只有一个门,唯一的窗户也是靠着院子的,而且窗户还是砖头建成囍字,除非把砖头敲了,不然贼人根本无法从别的地方逃走。 白大壮点点头,两兄妹一起轻手轻脚的靠近。 厨房里,白传德借着微弱的月光正在翻天覆地的找着食物。 最近这些日子他都靠着白钱氏救济活着,可每日三餐都是一些馒头米饭,连肉沫都跟很难得吃到,今天白钱氏没有给他送吃的,他又不好意思去大哥家里要,所以打算去别人厨房里偷点吃的,没想到就听到人家说他二嫂家里今天上樑,虽然请客没请成,不过那些肉菜都分给了去帮忙的人家。 白传德琢磨,既然二嫂大方到可以把肉都送给村民,那家里肯定还有不少剩余的食物,他这才冒着黑夜爬着进来偷。 让他失望的是,他已经把整个厨房都翻找了一遍,除了灶头上的几个烙饼,别的吃的一概没有,更不要说肉了。 白传德有些不甘心的放下手,实在是饿到不行,他抓着烙饼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舀了水桶里的水喝。 正当他吃的高兴的时候,白大壮举着木棍跑了进来,对着白传德当头就是一棒:「我打死你个王八蛋,居然敢来我家偷东西。」
071白传德闯祸 071白传德闯祸 一口烙饼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白传德被白大壮这么一打,吓得没咬碎就想吞下去了,只不过,他一着急就忘了,这烙饼可不是面条,不是吞了就直接能下肚的。 白传德被烙饼卡的脸色都青了,硬是只发出「啊啊啊……咳咳咳……」的声音。 染染站在外边,两手空空,她看白大壮那手臂粗的木棍打下去,不由得为窃贼拘了一把同情泪,厨房里还剩下什么她最清楚了,为了几口饼,被打成这样,真是赔本买卖。 世人最讨厌的无非是贪官、窃贼,白大壮自然也不例外,他从小就很懂得村里人待他们家的不同,以前他们家虽然有童生的大伯和人缘极好的父亲,不过因为有游手好闲的小叔,村里人都怕他们这些小孩子跟小叔学坏,所以处处提防他们。 白大壮想到此处,手里更是没有留情,厨房里除了白传德的哀嚎剩下的就是木棍搏击人肉发出的沉闷声。 白传德自然也不会傻傻站在厨房里被打,他躲闪着,只是厨房不大,他不管如何躲避,都会被木棍打到,痛的他惨叫连连。 好不容易把口里的烙饼咽了下去,白传德才想着跑出去,他知道要是不逃出去,怕是要被白大壮打死了,他还没活够,又如何捨得这样回去。 摸黑着往外跑,染染在门口,看到一个黑影跑出来,刚上前一步,就被黑影推倒,染染直接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哎呦!」 真是疼死她了! 白大壮听到染染的叫声,才知道贼人已经跑出去了,他匆忙的跑出来,就看到贼人拉开了大门,跑了出去。 眨眼间,消失在他们眼前。 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白张氏自然被吵醒了,她试探的喊了一声:「大壮大丫?你们怎么了?」 「没事,娘,摔了一跤。」染染大声说道,她不想让白张氏担心受怕,这件事她不想告诉白张氏,再说那贼人被打的如此惨,就算没有受重伤,轻伤肯定是有的。 「天黑路滑,你们小心点。」白张氏叮嘱,原本坐起的身子又躺了下去,她虽然没有生产,不过流产了,也要坐个月子,免得日后身体不好。 「知道了。」两兄妹异口同声的应着。 白大壮扶起染染,有些担忧:「摔疼了没有?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过来的。」语气里满满的自责,他是男子汉抓贼是义不容辞的,可他的大妹是个柔弱女子,他当时怎么就同意她一起跟着过来了?他是哥哥必须要保护妹妹的,没想到贼人没捉到,大妹还受伤了。 「我没事,哥,明天咱们在院子外面种一排刺玫吧!看他还敢不敢来。」染染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家日子刚刚好过了一些,怎么就有那些不开眼的人来打搅?想偷他们家的东西,也要看她染染答不答应。 白大壮点头:「好,我明天去城里卖种子的地方找找。」家里除了他都是女眷,自然是要注意安全的。他转身把大门关住。 两兄妹说完后,才各自回房间。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昨日还是阳光普照,今日就倾盆大雨,刚刚起床的染染就被窗外的大风大雨给吓到了。 屋檐下的水沟里水流不息,天空阴沉沉的,闪电和雷公相互回应,原本闷热的天气终于舒爽了不少。 染染起身,梳洗一番后才去厨房,早上不宜吃油腻的食物,染染煮了白粥,看到桌上还有不少的葱叶,她打算蒸一些花卷,把面粉先发酵,再把葱叶切碎,面粉团里放了一些盐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染染再把葱叶和面粉糰子揉捏在一起。 除了花卷,染染还准备蒸一些馒头,等到花卷和馒头都揉捏好了,才放到新做的蒸笼里蒸。 厨房里烟雾缭绕,染染忙的脚不沾地。 另一边的白家,此时正愁眉不展。 白云月哭哭啼啼的坐在厅里,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像是被人撕破一样,她抱着肚子坐在凳子上,浑身颤抖。 白王氏一脸愤怒的瞪着跪在地上的白传德,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要不是白钱氏在一旁拉扯住了,怕是白传德早就被打死了。 白传福脸色也不好,他怒气沖沖对白钱氏吼道:「娘,到现在你还要护着他?这些年来他做了多少荒唐事?我都不曾说什么,你要养着他我更是没反对过,他这么大了,家里事事不管,整天吃喝玩乐,你都纵容着。现在他欺负的可是我女儿,你的亲孙女,你还要纵容、包庇吗?」 「娘,你这次要是还包庇他,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娘,你也当做没有我这个儿子。」 被逼急了的白传福口不择言起来,他现在恨不得把白传德绑起来打一顿,可是打一顿也没有办法让他女儿的清白回来。 白钱氏被白传福的话吓得松开了拉扯住白王氏的手,她最怕的就是白传福不要她,赶她走。这次大儿子说出这么重的话来,白钱氏明白,大儿子这次说的是真的,她要是还偏心小儿子,怕是以后真的与官太太的位置无缘了。 白传德更是觉得自己委屈,他昨夜从二嫂家离开后,乌漆摸黑下回家,在路过大哥家时,看到屋里有灯光照射出来,他看那个方向好像是厨房,所以他才翻墙进来,没想到入目的场景让他浑身都热血沸腾。 屋里,白云月背对他,穿着一身性感的衣裳,做出妩媚的动作,香炉里散发出的阵阵香味,更是让白传德无法控制自己,他心驰神往之下就摸了进去,还顺手把屋里的烛火熄灭了。 一夜风流过后,他还没从白云月的温柔乡里回味过来,就被白云月的尖叫声吵醒,还没回过神,他就被大哥一家人捉姦在床。 此时他浑身赤、裸的跪在地上,在白钱氏松开手后,白王氏那满肚子的怒火终于发泄了出来,不留情面抓着木棍打了下去,一下又一下。 白传德忍不住惨叫出声,眼泪直掉。 他的后背有昨夜被白大壮打的痕迹,还有白云月的抓痕,现在又被白王氏打,后背更是青一片紫一片,惨不忍睹。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白云月苍白着脸色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题外话------ 昨天农历二月初二,我的齐腰长发变成了短髮,留长髮太不容易了,好几年了才那么长,一剪刀就回到学生时代啊!哭泣ing
072八卦 072八卦 白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染染不知道,等到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里正的夫人杨李氏趁着雨停了给染染送地契过来,顺便八卦了一番。白家那点破事可以说是十里八乡都知道了。最重要的是白云月流产了,还是房事太激烈给掉的。 现在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测白云月和白传德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只是以前没有被人察觉,这次肯定是情难自禁,动作太过火了,这才爆出来。 白张氏和白大壮他们都呆了,染染倒是很淡定,古代除了喝避子汤外没有别的避孕方式,所以,白云月和杨天文的事情迟早都会爆出来,她那时候没有动手也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没想到,白传德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和侄女有染,这下子,男的娶不到媳妇了,女的嫁不出去,就是不知道杨天文知不知道白云月怀孕了?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对于后续发展,染染表示很感兴趣! 「天凤,你们家跟他们断绝关系了也好,不然连累到孩子们的名声就不好了。哎!没想到白云月这么个小姑娘好的不学倒是学了这些,她名声毁了就算了,可怜连累了她哥哥,白云骁以后要找媳妇怕是难了。」杨李氏有些感慨的说道,她对白云骁的映像不错,一个认认真真读书的孩子,只可惜,家里人不给力不说,现在更是一事接着一事。 好在白家有单独的族长,要是跟杨姓一个族长的话,怕是早就被赶出去了,这样败坏名声、行事乖张的子孙后代不早早除名留着就是个祸害! 「是啊!」白张氏后怕的说道:「他们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前我觉得云月挺好的,虽然爱美了一些,不过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爱美也是常事,倒是没想到她会跟白传德搅和在一起。」 想起以前那个有些跋扈的白云月,白张氏唏嘘不已,对于白传德连这么荒唐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她倒是不觉得意外,白传德连掐死她大女儿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何况只是染指自己的侄女?想到自己女儿的事情,白张氏还是后怕不已,不过现在分家又断绝关系了,心里倒是轻快不少,白钱氏那一大家子发生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了,和她的孩子们也没有关系了。 「听说,用了药。」杨李氏不屑的道:「还是下在香炉里,她勾搭谁不好,偏偏是自己小叔。」还是如此劣迹斑斑的人,这让大家对白云月的印象一落千丈!原本昨天才发生白钱氏出轨的事情,大家都被白传德和白传福不是白家骨肉议论纷纷时,他们还不避风头,而是又爆出比昨天更劲爆的事情来。 这一个多月,杨河村的人都光顾着看白家的笑话了。 一出接一出,让大家应接不暇,而且还不带重复的,人选轮流换,大家都认为他们是学习白钱氏,谁让白云月有个这样的奶奶呢! 染染无语,她心里更偏向于是白传德去找白云月,或者说是他去招惹白云月。只是一出事,大家都习惯性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女方,按照染染的猜测,估摸白云月是为了等杨天文的,只不过杨天文没来,白传德刚好路过,吸入了这种加了料的香气,自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夏天蚊虫多,香料里面加料倒是不易让人察觉。 只是没想到动作过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请了大夫来,自然是掩盖不了了。 白张氏直接被吓到了,好在他们家和白钱氏那个家都没关系了,不然怕是会受到连累。想到这里,她微微松了口气:「那料是谁加的?」 在她看来肯定是那不着调的白传德加的,白云月是个女孩子,常年都待在家里,她根本就拿不到这种药,倒是白传德风流成性,常年行走在花楼里,这种药他随便都能得到。 「是白云月的,白王氏从她的箱子里找出来的,抵赖不得。」杨李氏脸色红红的说道,她身为妇人都做不出用药迷惑丈夫的事情,更不要说还是个未婚女子了。 未婚先孕,香料里面加料,和亲叔叔混在一起! 白云月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真是丢了女子的脸面! 「云月还真是煳涂啊!」白张氏嘆了口气,没想到当初那个对她飞扬跋扈的小姑娘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她实在想不明白,白云月长得一般,家境一般,现在他们两家已经没了关系,她完全不用守孝了,要说亲事也可以开始说了,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跟自己叔叔搅在一起? 「谁说不是呢!」白传德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下。药。迷惑?风流浪子一个,又不知上进,十里八乡的寡妇都瞧不上的人,白云月怎么就这么煳涂? 活了大半辈子,看过了多少龌蹉事情的杨李氏都想不明白。 两人围绕白云月的事情说了一通,随后,杨李氏拉着染染的手,怜惜的说道:「大丫,你受苦了,改明儿我叫我家那口子去山里给你挖药去,我记的大山里有一株去疤的奇药,你这么漂亮的脸,破相可就太可惜了。」 白钱氏下手实在是太重了,染染的右脸直接毁容了,那被指甲划破的伤口不仅深,而且时不时有些血水流出来。 染染手里头暂时没有这类药材,本来打算今天城里药铺买的,无奈天公不作美,下雨了,还是暴雨,所以给耽搁了。 即便这样,染染心态还是很好,她不怕留疤痕,就算疤痕很深也没事,凭藉她的医术,要消除多年的疤痕也不过是费事些罢了。 「没事的,不用麻烦里正了,他事情本就多,我这点小伤口,去城里抓点药就好了。」她欠里正一家的恩情本来就很多了,要是里正再帮她去挖草药,染染觉得受不起。 「你这孩子,怎那么见外?」杨李氏笑了笑说道,这白大丫变化太过于明显,可以看出自从白传祥去世以后他们母子在白家应该过得很艰难,不然哪个人能够在一夕之间就变了? 染染正色的说道:「我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就算疤痕除不掉也没什么,正好可以时常激励我上进,让我不忘今日之耻。」 「天凤,你命可真好,你这个女儿太懂事了。」杨李氏很是感动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自古以来女子都是依靠男子而活,白张氏家能够这么快的崛起,跟白大丫可是脱不开关系的,这个孩子真是懂事的让她心疼。 白张氏慈爱的看了染染一眼,骄傲的说道:「这是自然,我苦了半辈子,到头来,有了这三个孩子,倒是不觉得苦了。婶子,说句实话,要是没有大丫,怕是我还在那个漩涡里挣不开。」 「那是你福气好,老天爷可是看的真真的,好人有好报。」 杨李氏与白张氏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073买铺子 073买铺子 白钱氏那一大家子闹腾出什么事情来,染染不知道,她正打算去城里置办些物件。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日才算是停了,不过天色还是暗沉沉的,不远处的小溪里也溢满了水,浑浊不已。 白大壮闲了三天都快闲出病来了,染染看到了,提议道:「哥,我今天去城里买些笔墨纸砚回来,过几日你去山里砍些木头回来,我打算开个面馆,你帮我做些桌椅。」 「好啊!」白大壮高兴的说道:「看这天气怕是还会下雨,大妹,你去城里得带把伞。」说完后,他开始琢磨要去哪里砍树,他要选几棵老成一些的给面馆做桌椅,成熟的木头耐用,橙黄色,很是漂亮。 「我知道。哥,你在家照顾娘一会儿,小妹还在睡,粥和菜都在锅里温着,我去去就回。」染染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她手里有空间就是买再多的东西都放的下,所以也没有打算找个劳动力一起去。 「好。」 「嗯!」 两兄妹说完,染染头也不回去了村口打算搭牛车去城里。 杨老伯的牛车已经停在村口了,看到染染,杨老伯热情的打了个招唿:「大丫吃饭了没有?这是打算去城里?」 「吃了,大伯您吃了吗?」染染一边说,一边坐在牛车上:「我娘在坐月子,我想去城里买些有营养的食物回来。」 「咱们村里那个杨天文不是养了很多鸡吗?你去他家买就行了。」杨老伯有些不解的说道。女人坐月子不就是不能吹风,不能流泪,尽量少下床,多喝些有营养的汤。 鸡汤不就是最补身子的吗? 「我去城里的药铺看看脸,杨大夫说我毁容了,我想着,城里大夫说不定有办法医治好我的脸。」染染有些苦涩的道,她默默垂头,很是柔弱的坐在一旁,让人一见之下心生怜惜! 「哎!白钱氏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杨老伯嘆了口气,他真的没有想到白钱氏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已经背叛了白文若,生了别人的儿子,还把收养来的儿子当成家里的赚钱机器,要不是这次闹出来了,白钱氏这个秘密怕是要掩埋一辈子了。 想到白文若替人养儿,杨大爷不由得唏嘘不已。娶了一个错误的妻子,害了三代人,这件事爆出来以后,白钱氏那两个儿子在村里又怎么抬得起头来? 染染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很快村里要去城里的人家都来了,这一路上大家口里都不离白钱氏那点事,说完了这三天白云月和白传德的事情,大家开始八卦起了,白云月到底怀孕了几个月?什么时候和白传德在一起的?以后他们又该如何相处? 一个连自己侄女都染指的人,一个怀了小叔孩子的人,不管平日里多圣母的人都无法接受自己家里人娶或者嫁给这种人。 染染就当是听笑话一般过耳就忘。 因为下了三天的大雨,泥土路实在是不好走,牛车摇摇晃晃走了差不多两个半时辰才到城里,坐的比较靠边的裤脚还溅到了淤泥。 付了钱后,染染头也不回的进了城,一同来的妇人或者汉子都是来城里採买或者卖各种菇,自从醉香楼推出了红菇梨菇排骨汤什么的,周围的酒楼和饭馆都开始有样学样起来,村里的人都忙着采了菇来卖,而且价格不菲。 这次进城染染打算先去看看铺子,闹市区的店铺都很贵,以目前染染的积蓄根本买不起,她也没有打算在闹市区买,都说好酒不怕巷子深,她的面馆如果味道好,在大秦独数一份的话,也不怕在巷子里开。 先去牙行看了看最近城里的铺子情况,牙行的魏妈妈热情的接待了她,都说牙行的人拥有一双毒眼,即便染染脸上伤痕累累,不过她穿的衣裙布料都是极好的,魏妈妈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姑娘说要买铺子,肯定是真的想要买的。 闹市区的铺子店面加后面一个堂屋就要三百两银子,看的染染咋舌不已,太贵了。相对于比较清净的地方,价格就下降了很多,染染左右对比,最后选了一间位于巷子口的铺子。 铺子店面足足有三十平米,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和三间房屋、一口水井。巷子口往右走一百米就是街区,这样店铺开起来后也不怕没人知道。 这样的铺子就花了染染两百两银子,直接去衙门过了户以后,就等着收拾好以后就能开业了,染染打算等白张氏出了月子以后再开业。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把家里都收拾一遍。 铺子的事情解决后,染染就去买笔墨纸砚,这些都不是便宜的东西,染染看到旁边还有启蒙的书本,顺便也买了两本,三刀纸要三百文钱,普通的墨也花了两百文钱,毛笔一根就要十文钱,染染买了四根,砚台更是贵,一块普普通通的就要一百文钱,启蒙书一本五十文钱。 这些加起来还没有半斤重的东西就花了染染七百四十文钱。 放到空间以后,染染才去济人堂买药,这次她才走到门口,就看到药铺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染染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到药铺里的大夫每个都急得团团转,束手无策的看着木板上躺着的人。 木板上的男人脸色青紫色,浑身抽搐,染染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了,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染染直接走过去,撸起男人的裤脚就看到脚踝上有两个整齐的牙印,她确定,这人是被毒蛇咬伤了。 「喂,小姑娘,你让开点,要是加重了他的病情,你可赔不起。」药铺的王大夫脸色不好的对染染吼道。 他是济人堂的活招牌,每次不管是谁来这里看病就没有他治不好的,可这次他却是碰上难题了,他已经把自己毕生的本事都使出来了,除了知道这人中了蛇毒,别的一概不知。 蛇毒最少也有上千种,他该如何救治?要是救不活不仅是他的招牌砸了,最重要的是这人连命都没了。 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解毒,可不知道是哪种毒蛇咬的,解毒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现在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他才忍不住沖小豆芽发火。 染染撇撇嘴,满不在乎的道:「他是中了蛇毒。」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王大夫斥责道:「这附近毒蛇最少都有上千种,你说说他是被什么毒蛇咬伤的?」被一个小姑娘落了面子,王大夫更是怒火中烧,这个小姑娘莫不是来砸场的吧? 「我知道啊!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你如何解毒。」染染对于王大夫的狗眼看人低很是不满:「谁是他的家人?我只跟伤患的家属说话。」
074招人 074招人 周围静悄悄的,染染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的人,很不明白,为何没有人应声。 王大夫有些怜悯的说道:「他没有亲人,他是个孤儿,他平日里就靠砍柴过活,他今早也就是去挑柴被毒蛇咬了,好在被人发现了送到这里来。」 「小姑娘,你要是有救他的法子那就求你救他一命。他这一辈子过得实在是苦,还没享受过一天幸福的日子。」这时候的王大夫可没有在乎自己的声誉和招牌,他眼里只有救人这一件事。 救人急如火,染染也没有计较王大夫的态度,起码站在医德上,王大夫的做法也没有错,她蹲下来探了探男人的额头,转头对旁边的药童说道:「准备新鲜的半边莲、鬼针草、石栗叶,每一种一百钱,捣烂以后加入酒,敷在伤口上,每天换三次药,七天毒性就祛除了。还有同时用半边莲捣烂取汁,和着酒服用,能够加快毒素的清除和伤口癒合。」 这是染染以前去山村里义诊时,跟当地村民学习的土方子,在不知道是何种毒蛇咬伤时用这个方子都能过祛除毒素保命。 上次她帮韩书影治疗毒蛇咬伤时没有用这个方子那不过是她知道那座山只有那一种毒蛇,所以才当场摘草敷在伤口上。 药童点点头,很快就端来了染染说的药材,染染先用银针在男人脚踝得伤口上探了探,里面没有残留的毒牙,她松了口气,俯下身子,双腿跪在地上,一口一口把有毒的血液给吸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染染,纷纷议论起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治疗法子,有些年龄大的老人家倒是若有所思起来。 从前,民间流传了一个传说,说是一个年轻人去山里给干活的父母送饭,谁知道在回来的路上被不知名的毒蛇咬了一口,鲜血直流!年轻人先是不知所措,后来耳朵生疼生疼,隐隐有大起来的趋势。 年轻人狠了狠心,一刀把受伤的耳朵割了下来,捂着受伤的耳朵离开,失了一只耳朵却留住了一条命。 而它那年迈的父母干活回来,在路上看到那只白白嫩嫩的大耳朵还以为是猪耳朵,他父亲就用手指碰了碰,没想到他刚才干活手指受伤了,手上有伤口,伤口碰到了有毒的耳朵,就感染上了蛇毒,还没到家就去世了。 那传说中的蛇毒肯定是那种很厉害的蛇毒,所以才会没救,不过看这小姑娘的做派,她把毒血吸出来跟那个年轻人的做法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原来蛇毒还可以这么清理。 吸完蛇毒后,敷上了药草,染染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那细密的汗水,等到恢復了一些体力以后,染染才开始漱口。 王大夫很是吃惊的看着染染,完全没有想到这么个小姑娘居然真敢下手,不过有没有效果他还没看出来,自然也没法指责人家,他只得在旁边等着。 染染才不在意他想什么,她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买药的,所以去柜檯前把自己要的药材都说了一遍,药童连忙给她抓药。 这次除了买一些去疤的普通药材,染染还买了不少给家人补身子的温补药材,她脸上的伤靠这些药材根本就不可能治癒,她得等天气晴朗以后去深山一趟,她记的在她摘菇的地方有几株极好的去疤药材,只不过上次她忙着摘菇倒是给忘记挖回来了。 染染付了钱包括刚才那个受伤男人用的药材的钱都一起付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那些跟她无亲无故的人,无私的帮助了她,现在她碰到了比她更加困难的人,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她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躺在木板上将近两个时辰的男人终于觉醒了。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望着周围,特别是看到王大夫的时候,他突然激动起来:「王大夫,我被蛇咬伤了,谢谢王大夫救了我。」 王大夫和蔼的笑了笑,指了指染染:「救你的不是老夫,是那个小姑娘。阿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头晕噁心的症状?」 王民感激的看着染染,激动的说道:「我没事。我现在除了觉得脚有些疼,别的都还好,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我没有什么积蓄,不过恩人放心,我肯定不会赖帐,我是王家村的人,我叫王民,以后恩人有事找我帮忙可以来王家村找我。」 「等我攒到了钱,肯定会给恩人支付医药费。」王民坚定的说道。 染染莞尔一笑,脸上的疤痕更是显得吓人,周围有些胆子比较小的人,忍不住转开了头,或是闭上眼,不过王民倒是没有被吓到,连脸色都没有变,他还是感激的看着染染。 「不用那么客气,你叫王民?我听这位大夫说你是孤儿?你现在就是靠砍柴度日?」染染问道,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是,不过恩人放心,我一定会攒钱还你。」王民有些羞愧的垂下头,他一个汉子却拿不出治病的钱来,实在是丢人。 「这个我不急,我是想问你,我打算在城里开个面馆,你能不能来我家面馆帮我?我一个月给你一两银子,当然,你如果表现的好,再给你提工资。还有啊!我这里是包吃包住的。」染染说道,她大哥是个木匠,他们以前也谈过说要开个家具店,所以染染不打算拉他来面馆帮忙,她这段时间要多画一些现代的桌椅床窗家具给大哥看,让他试着做。 等到时机成熟,再开个家具店。 白二丫年龄太小了,染染打算给她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过去的七年,白二丫都没有享受过孩童的欢乐,所以以后她除了学习认字外就是玩。 白张氏身子骨不太好,她在家里照顾大哥和妹妹就好。 染染会找王民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的,她不可能常年住在铺子里,所以需要一个能够信赖的人常住店铺,这个人最好还是男子比较好,除了这个,她还要找一个妇人帮忙做面条,还要找两个服务员,一个帮着点菜和端菜,一个帮着洗碗、洗菜。 妇人和服务员都比较好找,只要她在村里放出消息,肯定会有人来应聘。 「这感情好啊!我愿意,恩人,你的店铺什么时候开业?我现在救可以去。」王民大喜过望,这比他砍柴卖有出息多了,一个月一两银子,表现好还可以加工资,这样下来,一年就有十二两银子,还包吃包住,他每个月的银子都可以攒下来,那不远的将来,他不就可以娶媳妇了? 越想王民越兴奋,他迫不及待想要现在就去,不过脚踝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有些讪讪的低下头。 「不急,一个月后开工,你这条腿最少要休息七天,剩下的时间,你可以去砍柴,都留着,我买了。」开面馆是个费柴的活儿,她不可能自己去砍,有去砍的时间,她还不如去挖人参呢,买是最合算,也算是给王民找个活儿干。 「恩人放心,都包在我身上,钱就不收了,恩人都帮我付了药费,这柴算我还你的。」王民憨笑道。 染染也没有拒绝,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她用着也放心些。
075古代女子没地位 075古代女子没地位 王大夫也没有想到,王民这个小子倒是因祸得福了,不仅命保住了,还找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差事。 要知道一两银子可够一个普通家庭五口人一个月的用度了。王民是个单身汉,家里没什么花销,这个小姑娘还包吃包住,可以说王民根本就不用花费银子,全部都可以留下来。 王大夫很替王民开心,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人,王民更像是他的一个小辈,王民过得好,他也为他感到高兴。 染染和王民说好了时间后,提着药包就要离开,这时候,旁边一个一直看着她的妇人有些脸红红的说道:「小妹妹,我想找你看病可以吗?」 连蛇毒都能解,而且还是王大夫都束手无策的蛇毒,这个小姑娘居然轻飘飘就给解了,妇人想着,心里越发坚信,她的病,或许只有这个小姑娘才可以治好。 「呃……好啊!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染染不明所以的问道,她看这个妇人年龄也不算太大,顶多就是中年妇女,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病。 妇人有些难以启齿的道:「我能悄悄跟你说吗?」她这个病还真的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太羞人了。 旁边一个老奶奶接口说道:「秋娘,你这病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那些大夫治不好,是他们不通此道,这个小姑娘年龄虽小,可她连蛇毒都能解了,这点小毛病应该没问题。」 染染在心里吐槽,感情看病的不是你们,才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很多时候病看不准的话,不仅仅是浪费药材,更是让人受罪,而且药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比如她前世的堂哥,小时候吃了多少的补药,每次家里不管是拿给谁的礼品,到最后都落入他的肚子里。 结果呢? 一开始补的时候,身体倒像是雨后春笋飞快的长了起来,可到了长身体的年龄,居然不长了,永远停留在一米四多的身高。女子这个身高还能称之为可爱,男子这个身高就太尴尬了,最后导致他到世界末日时都没有谈过恋爱。 「婆婆,您太夸奖了。我的医术也只是跟着师父学了皮毛,不过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说。」被人这么夸奖,染染实在是受宠若惊,她长这么大,学了十几年的医,还是第一次被人夸成这样,想想以前每次都是被老师和教授骂,这次被人夸奖,她居然感到不好意思了。 难道说,穿越以后,脸皮都变薄了?不应该啊! 「小姑娘,秋娘的病是女子才有的病,你能不能帮着看看?」老妇人问道,双眼放光的看着染染。 染染点点头,秋娘在染染耳边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说的虽然小声,不过染染倒是明白了她的病因。 秋娘是个被丈夫休弃的妇人,今年也才三十来岁,被休弃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病,秋娘患有严重的白带异常、痛经导致不孕不育。 治疗了好几年,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现在每日的白带不仅量大还伴有血丝,大姨妈更是不准时。 她的丈夫忍不可忍只能休弃了秋娘,另娶了别人,没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对此她的前婆婆更是对外放出秋娘不仅是个不下蛋母鸡还得了脏病。 这样一来,原本想娶秋娘为继室的人家也歇了这份心思,没法生育,他们不在乎,娶个继室回来也是为了照顾前头留下的孩子,可这秋娘得了脏病那是万万不能娶回家的,万一传染给儿子那不是害了自己家吗? 秋娘离开了婆家,又没有人愿意娶她,只能回娘家,可回到娘家又处处被嫂子排挤嘲讽,最后没办法只能流浪到城里,靠着帮有钱人家干点杂活生存。 「你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听完了秋娘的哭诉,染染心不由得软了下来,在医学先进的现代都还有很多因为不能生育而离婚的女人,更不要说古代了。 现代的女人有钱的可以选择试管婴儿,或是去孤儿院收养弃婴,最不济的还可以选择有尊严的离开。 而古代的女人,从小接受的就是以夫为天的理念,出了事情不管对错都是女人的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对女人却被「好女不侍二夫」压着,即便被休弃了,前婆婆还是能够明目张胆的践踏女方。 染染很心疼这个时代的女人,没碰上不知道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知道了,自然是要帮一把的。 秋娘的身体很不好,不仅仅是月经不调、痛经,还有很严重的宫寒,染染确定,秋娘之所以不孕,怕是宫寒的原因。 「我开个方子给你,你喝三个月以后保管能怀孕。而且以后也不会痛经。」说着染染向药铺借了纸张,提笔写了起来。 茶树根十五钱、小茴香根十五钱、凌霄花根十五钱,月经来时前两天将前两味药炖水加红糖兑服,在月经来完两天以后,再将后一味药炖母鸡加一点点酒、盐后服下,只要坚持三个月,保管能够怀上。 王大夫很是认真的看着纸上的药方,默默思索着,如果说解蛇毒是侥倖的话,那这个药方就让他嘆服,他可以肯定,这个小姑娘的医术绝对不在他之下,或许比他更厉害。 除了富贵人家的府医有帮女子治疗这方面的经验技术,他们这些大夫只会比较普通的疾病,对这方面更是没有研究,有妇人来求医时,他们也都是斟酌的写药方,至于有没有用,或者会不会加重病情,他们实在没法保证。 「谢谢你!」秋娘拿着药方有些哽咽的说道,她这辈子也没有打算嫁人了,她求医问药不过是为了调理好身体,多活几年。 染染笑了笑,没说话,这个画面好像回到了过去,她去山区义诊的时候,那里的妇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大山,满身的疾病却没有钱医治。 他们每次去山区都能得到她们的热情欢迎,也就是那个时候,让染染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学好医术,让那些妇女不在受病痛的折磨。 「小姑娘,你的面馆还招不招人?我能不能也去你面馆干活?」秋娘祈求的看着染染:「我现在居无定所,每天有上顿没下顿,这药我实在是买不起。」 特别是后面每次还要一只母鸡,更让秋娘觉得亚歷山大,她刚才听到这个小姑娘给王民开出了一两银子一个月的酬劳,她实在是心动,她也想去,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愿不愿意收留她。 染染心里苦笑了一下,她这是觉得她好说话才开口的?还是她真的没办法才求助她?染染一双眼睛把秋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说道:「如果你会擀面条,会照顾坐月子的妇人,那我就收留你。」
076跳河轻生? 076跳河轻生? 秋娘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妇人,一身灰色的长裙,上面沾了不少的污渍,一双脱线了的布鞋,长长的头髮用一根筷子挽成了一个大髮髻。 给染染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是个能干的妇人。 「我会,我什么活都会做。」秋娘大喜过望的说道,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染染,「烧火做饭砍柴种地我都会,擀面条我也会,不仅是擀面条,擀馄钝皮、饺子皮我也会。」这些活儿她以前经常做,并不陌生。 「好,就你了,我娘最近小产在坐月子,秋娘,你没地方落脚不如去我家住一段时间,等面馆开了,你再来城里。」染染一锤定音,接下来家里的活计也不轻松,除了建房子的地外,还剩余好几亩的空地,染染打算开发一些来种菜和种果树,不过在种以前还是要处理一下土地,这些都是体力活,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好。谢谢主家。」秋娘感激的道。她终于要有落脚的地方了,终于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还能治病了。 染染失笑:「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叫白染染。」这次买了纸笔回去,名字是铁定要改了,她顶着白大丫这个名字生活了一个多月,实在是迫不及待要改名了。 「好,染染。」秋娘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很是腼腆的叫了一声。 看够了戏,周围围观的人都散去,不过染染的名字迅速在城里流传了开来,甚至连那个还没开业的面馆都让一些人期待起来。 而王民和秋娘被白染染收留到面馆干活的事情更是让人津津乐道,大家对于那个能够出一两银子一个月请人干活的小姑娘很好奇。 有些消息灵通或是见过染染的人就说那个面馆其实是白传祥的大女儿开的。 白传祥是谁?如果是以前大家可能一下子想不到,不过两个月白传祥的名头在城里可是响亮的很,先是他不小心摔伤不治身亡,然后是他那不省心的弟弟,做出了让人无法直视的荒唐事,随即是他的大女儿被退婚,而让人对他万分同情的还是他辛辛苦苦赚钱养的那一大家子人居然不是他的亲人,白钱氏胆子大到四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守妇道了。 白传祥的大女儿是面馆的老闆?看来分家以后白传祥的妻女过得越发好了起来。 「你们说,那个林邹氏母子是不是会被气的半死?她休弃的未过门媳妇居然这么能干,现在都要到城里开面馆了,不知道林邹氏会不会气的吐血。」街边零零散散的妇人相互八卦着最新的见闻。 「那还用说肯定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听说她把房子都给卖了,怕是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这年头的人对于房产可是比对田地更执着的,没有房子就没有安身立命之本,现在林邹氏把房子都卖了,可见是山穷水尽了。 「我倒是觉得那个姑娘和林邹氏儿子分开后运气好多了,听说他们家还盖了砖瓦房,这样的房子没个几十两银子可拿不下来,这足以说明,白传祥的遗孀日子过得红火啊!」 「可不是,我看那林邹氏的儿子就是个无福之人,他刚出生没多久,林邹氏的丈夫就走了,刚跟白传祥的女儿定亲,白传祥就走了,刚和白家扯清关系,白家倒是崛起了。我看就是那林邹氏的儿子命硬,不然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大家越说越玄乎,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妇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街角那个穿着一身破衣的男子。 林子安站在街角,听着妇人们的谈话,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自从上次被李挽君落了面子以后,他就没有出门,整日待在家里想着如何才能出人头地,至于找份活计赚点钱补贴家用,他实在是拉不下脸去招揽活干。 再说了,他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什么活,要和街边的店小二这样扯开嗓子招揽生意,他实在做不出来,卖力气吃饭,他又没力气。 好不容易把城里那些傻白甜的人家想了一遍,刚想再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被有钱人招为上门女婿,他还没行动,林邹氏就病倒了。 这下子家里的经济来源彻底断了不说,给林邹氏治病花了不少钱,病还没有起色,钱包倒是空了,最后没办法只能卖了房子给林邹氏治病,林子安觉得只要林邹氏的病好了,她就能继续去卖皮条,家里就有钱收入。 林子安没有想到他上街买个药都能听到白大丫的传闻,建了新房?还买了铺子?林子安低垂的双眼露出一抹阴霾,虽然换了名字,不过白染染肯定是白大丫,他很确定。 买了药后他急匆匆往城门口跑去,现在他在城里也是没有落脚之地,而城里有明文规定,过了宵禁的时间,街上不许有行人走动,乞丐们也都是赶在天黑前就离开城里,去不远处的一座破庙里过夜。 在城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素雅衣裙的染染,只见她眉眼弯弯的坐在牛车上,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的桃子,此时的她正在招唿周围的人过来一起吃。 看到这一幕,林子安心里越发愤怒起来,她怎么可以过得如此肆意?对比之下他落魄得无法跟不远处的人儿比拟。 压下心里的情绪,林子安快步离开了城门口,他在心里发誓,他绝对不会让白大丫这个弃妇过得比他滋润潇洒! 林子安的出现离开并没有引起染染的关注,在她看来,林子安已经是过去式,她恶整了他一把,还把他看好的婚事给破坏了,虽然李挽君也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想法,不过也算是报仇了,只要林子安不来招惹她,染染也不会再去针对林子安。 秋娘坐在牛车上,手里提着几只母鸡,染染带秋娘回家,一方面是家里需要人手,另外也是为了教她擀面的技巧。 南江县城里,面馆不少,味道也很不错,不过就是缺少了一些劲道,在汤里放久了容易膨胀断裂。 面条不膨胀是不可能的,那么能够使面条劲道一些、不易断裂倒是更容易。染染以前就爱吃面条,对这些颇有些研究,所以知道如何发面会比较好,她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来,那么试探一段时间后,如果秋娘能够值得信赖,那么这门技术教给她就是最好的选择。 经过摇摇晃晃两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杨河村的村口,染染刚跳下牛车就看到村口不远处的河边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家很着急的看着河里,但是就没有人下去。 染染有些纳闷,刚好旁边一个同村的汉子从河边跑回来,不由得好奇问道:「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玉家那个病秧子跳河了。我得去找杨大夫来救他。」汉子气喘吁吁的说完就往杨大夫家的方向跑去。 玉家的病秧子?不就是玉辰生吗?
077人工唿吸 077人工唿吸 对于那个毁容又残疾的玉辰生,染染不了解,原身没有接触过他,只不过他是村里出了名的神童,小小年纪就考取了童生的功名,之后秀才、举人更是不在话下。可是在三年前他突然浑身鲜血淋漓的回到村里,双脚更是失去了知觉。 大家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都明白,玉辰生这辈子完了,朝廷是不会允许有残疾的人当官的。 在原身少有的记忆里,玉辰生就是少有的麻雀变凤凰的典范,而且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考上去的,现在杨河村和周围的村庄还有人以玉辰生作为教育子女的事例。 虽然不知道玉辰生做到了几品官,不过最少也都是县令吧?或是知府? 救人如救火,染染脑子里想着玉辰生的生平,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秋娘脚下,留下一句我去看看就飞奔走了。 秋娘看着脚边的桃子、大米、面粉、蔬菜,再看看自己手里提着的几只母鸡,秋娘只得把东西都搬到路边,坐在村口那大石头上等染染。 村里人相互之间都很熟识,看到脸生的秋娘,大家不免都心生警惕,最近这十里八乡可是发生了多起的女子失踪案,不仅是姑娘家,有些刚刚成亲的女子也被抓走了,大家才对陌生人进村产生了警惕。 对于路过人的戒备秋娘自然感觉到了,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沉默的坐在原地等染染。 河边已经围了很多村里的人,下了三天的大雨,今天雨终于停了,大家都不由自主跑来田里查看秧苗的情况,要是被水淹了,看看还能不能补救,没想到他们忙活了一天,正打算回家,就听到「噗通」一声,等他们回过神来,才知道有人跳河了。 好在今天水虽然浑浊,但是流动速度不快。 旁边的汉子见状,连忙跳下去把玉辰生救了上来,人是抱上来了,可唿吸轻不可闻,大家害怕被玉家那只母老虎纠缠上,所以只好叫人去请杨大夫来。 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家就指挥着那些有力气的汉子帮着把玉辰生肚子里的水压出来。 玉辰生双腿残疾,掉进去河里只有往下沉的份,连挣扎都没有。 经过按压,他肚子里的水倒是压出来了,可人还是和原来一样,脸色苍白、四肢竟渐渐发凉起来。 在染染跑过来的时候,玉辰生的父亲闻迅已经跑来了,脸上除了岁月的痕迹,连一丝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 一起来的还有玉辰生的二弟、三弟、三弟妹,他的二弟妹倒是不见人影。 不过让染染疑惑的是,一般人听到自己儿子身亡了,就算不会哭也会呈现出难受吧?可她看玉老头却像是死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陌生人一样,情绪丝毫都没有起伏。 而玉辰生的二弟玉雨生明显就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玉辰生的三弟玉雪生倒是很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爹和二哥,然后很是内疚的往玉辰生的方向瞄了一眼,就垂下了头。 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玉辰生的父亲玉老头摸了摸玉辰生的手,随后沉稳的说道:「阿雨,你去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来,把你大哥厚葬了。」 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说话的声音也很平稳,如同死的不是儿子,而是家里的一只鸡鸭。他如此急迫的表现让染染心生疑窦,按照常理,这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表现,还有玉辰生的娘呢?为什么没有一起来? 染染猜想着,不过现在顾不上玉家的骯脏事,她也没有时间等杨大夫来,玉老头不是很希望玉辰生死掉吗?那本姑娘可不希望他梦想成真,所以,不能再掩盖自己的身手和本领了。 染染推开拥挤的人群,蹲在玉辰生的面前,手很自然的探在他的脉搏上,脉搏很弱,几乎等于没有,不过染染可以确定,玉辰生还有生还的机会。 他脸色有些苍白,手有些冰凉,染染顾不上男女之别,她双手掰开玉辰生的嘴,直接做起了人工唿吸。 周围的人大惊失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男女之间怎么可以这样?如果说刚才染染跳下去从水里把玉辰生拖上来,大家能理解,这次她的动作倒是让人疑惑不已。 救人有必要这么直接吻上去吗? 现在的染染可没有理会周围人那五彩纷呈的表情,她一心就想着救人,她刚才都能从水里把他找上来,就不信这次救不活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染染都觉得自己缺氧了,地上的人终于发出了声音,如同蚊子蚊蚊的声音。 染染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还是很微弱,但是也比刚才好多了,她终于松了口气,直接瘫软在地上。
078说教 078说教 染染吻了玉辰生的消息飞快的传回了村里,大家热烈讨论起这件事,提别是说到染染一次一次亲下去的画面,更是被有心人说的栩栩如生。 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染染吻了玉辰生,玉辰生就醒了? 是这个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想到染染吻一下就抬头,再接着吻,大家若有所思起来,吻就能救人?他们下次碰到溺水的人,也可以去救了。 染染要是知道了他们是如此想的,肯定会被气的吐血。她明明是做人工唿吸好不好?这也叫吻? 不过现在的她正在白张氏的房间被白张氏训话。 白张氏有些头疼的看着染染,原本的好心情此时早已消散了,她从来没想过,她那胆小懦弱的女儿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一个大男人?!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白张氏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完全不敢相信,这件事现在在村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很快也会传到外村,这以后,时不时被人说上一嘴,那她的大丫还要不要嫁了? 别说当人家的正房娘子了,就是填房人家也未必愿意。 想到这里,白张氏越发觉得是自己管教不严,或者说是这段时间松懈了对子女的管教,想到这段时间的事情和染染的表现,白张氏愁得头髮都白了一圈,她的女儿怎么平白无故去吻人家了? 「大丫,你说,你为什么要吻玉家那小子?他大你足足十二岁,这、、、、、、实在是。」白张氏期期艾艾的说道。 一般女子十五岁及笄,十二三岁就定亲了,男子十八岁及冠,十五岁左右就定亲了,玉辰生是村里的神童,也是村里唯一一个当过官的人,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玉辰生去哪里当官了,可每次看到玉辰生送礼品回来时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太小的官。 有些好东西,他们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见到一面。 倘若说是从前的玉辰生,那她的大丫是高攀不起,可现在的玉辰生只是个残废,吃喝拉撒全靠人帮忙,而她的大丫也不是以前的大丫了,现在可能干着呢! 白张氏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女儿以后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对她好的夫婿,可现在整出这么一出,这事儿怕是不好实现了,她的女儿以后还有谁会来说亲? 「娘,我不是吻他,我是救他。」染染连忙解释。这件事要是不说清楚,她娘肯定会郁结在心,白张氏还在坐月子,可不能生气和伤神,这对身体不好。 「救?需要吻?」白张氏不解的道,满脸的困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我那叫人工唿吸,就是他自己没法唿吸,我度气给他,让他能够重新唿吸。」也可以说是为了让他心脏復甦,那时候她光顾着救人了,没想到古人是比较含蓄的,人家夫妻都不能同时出门,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没想到她倒是把这茬忘了。 染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明白白张氏的担忧,但是对于救了玉辰生她并不后悔,人家上次也帮了她一把,把那难缠的公主给解决了,这次救他就算是还债了,至于嫁人这件事,她还真不着急。 「就是口对口吹气,不是吻,我也没占他便宜,娘,您放心,我救他是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人,而且他还帮过我一次,上次我去城里卖人参,出了点意外,正巧玉大叔去买药,顺手就帮我解决了。」染染见白张氏懵懂的神情,简单的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表示自己真的纯粹就是为了救人,不是他们说的,占便宜。 这次白张氏倒是明白了,她也觉得自己的女儿救人是正确的,不说知恩图报,就说是一个村子的人,能够帮一把也就帮一把! 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的大丫做的可是积德积福的好事。可女儿的清白怎么办?以后该如何找婆家? 「大丫,这件事发生了,你打算怎么办?」想到这里白张氏苦着脸说道:「好人家肯定是不会找你当儿媳妇了,那玉家的小子,大你太多,太不配。」 原来她担忧自己的女儿过于木讷,去了别人家会被蹉跎,所以前面才给定了林邹氏的儿子,可没想到,那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过好在女儿没嫁过去,那件事情传出去了,大家也只会同情自己的女儿。 可这件事情不一样,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虽说是为了救人,可大丫的清白终究毁了。 染染有些窘迫,她可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情,自己一个人过不好吗?是吃的不好?还是赚钱不好?染染倒是觉得单身挺好,而且她这身体才十二岁,婚事还真不着急,她现在满脑子就是赚钱改善生活,让娘和大哥小妹在村里能够抬起头来。 「娘,这事不急,我还小,等我成婚,起码也是三年以后,再说了,到时候咱们说不定就搬家了,等咱们家有钱了,咱们就去城里买个大院子住,到时候谁还会记得这些事儿?」染染宽慰的说道,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不过最多也就是不嫁人罢了! 而且染染虽然重生到了古代,但是骨子里还是现代人的思想,想要她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相夫教子,她实在做不到,而且对于一夫多妻的制度,她实在是不敢恭维,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 她以后的丈夫可以没有钱,没有权,但是起码要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尊重她,成婚以后也对方也不能纳妾,她对于妾这种生物实在是厌恶至极。 至于对方有没有能力她不在乎,好男人都是女人调教出来的,她就不信,她调教不出一个绝世好男人来。 白张氏想想也觉得染染说的有道理,「那就这样吧,大丫,那个女子是干啥的?」说完透过窗户指了指正在洗菜的秋娘。 染染连忙把今天在城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把店铺的地契交给白张氏:「娘,这个您收着,最近这段时间我和大哥都会忙一些,我看秋娘真的太可怜了,想到家里和店铺以后也需要人手所以请她来帮忙。」
079改名字 079改名字 白张氏对于染染的做法很是贊同,都说善缘难结,她的女儿能够多结一些善缘总是好的,所以白张氏温和的说道:「客厅旁边那间屋子就给秋娘住吧,我柜子里还有两套没穿过的衣服,你拿出去送给她。」 白张氏自己就是在婆婆的折磨下过活了这么多年,所以对同样遭遇的秋娘很是同情和理解,家里房间也不少,匀出一间完全没问题。 「好,我知道,娘,您最近最好还是躺着,免得以后落下腰疼的毛病,等十天以后再起来走动走动。」关于坐月子染染不贊成孕妇整日都躺着,当然也不能过多的活动,特别是白张氏这才第四天,更是要多休息。 现在天气炎热,好在白张氏的房间靠山,每日的阳光都照不进来,但是推开窗户,清风徐徐吹来。 染染每日中午都会把窗户打开,让风吹一些进来给白张氏消暑。 「我的大丫真是能干,好,我听你的。」白张氏满足的说道,她这一辈子过的是不顺遂,但是好在苦尽甘来,以前也不算是太苦,有理解她的丈夫和懂事的儿女,现在丈夫虽然不在了,可是儿女和她更加贴心,唯一让她难过的就是,她没能保住丈夫的血脉,白张氏心里很是愧疚。 「娘,我打算改名字,还有大哥和小妹的名字最好也改改,咱们家以后可是要做生意的人,有个好名字也比较好听不是?」染染柔柔的说道。 白二丫正从外面采了野花回来,听到染染说要改名字,她立刻跑了进来:「姐姐,二丫也要改名字,要好好听的名字。」她手里还抱着大把的野花,一边说一边把野花插到白张氏床前桌子的木瓶里:「真漂亮!娘,姐姐,你们看,多美啊!」 说着喜滋滋的自我欣赏起来,还不时的夸奖着自己。 染染看着年龄小小就已经这么臭屁的小妹,不由得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还好,我不觉得美,小妹,你把它们採下来了,它们也就在咱们家瓶子里存活个几天,可它们要是生长在山野里,说不定花期会更长久。」 「那不怕,死了它们投胎便是。」白二丫脆生生的说道,还一副我是为它们着想。她上次听大伯父读书时说了,人是可以轮迴的,同理,这些花草也可以的嘛! 「你从哪里听来的?」染染饶有兴致的问道。 白二丫举着手里的瓶子回答道:「大伯父啊!他上次在书房读书,我正巧在院子里玩泥巴就听到了。」 染染有些好笑的摸了摸白二丫的头,柔声问道:「小妹想不想学认字?以后你也可以跟他们一样想看什么书就能看懂,出去买东西也不怕被人哄骗,还会做些小买卖。」 「想啊!」白二丫嚮往的说道:「我想像堂哥和堂姐一样,可以拥有自己的书房,会写字可以看书,能够上学堂。」 「小妹,大伯父已经不是咱们的大伯父了,白云骁和白云月也和咱们家没关系了,小妹,以后咱们和他们就是陌生人。」白钱氏对他们一家人做的事情,染染不会记恨也不会原谅。 白二丫重重点头:「我知道,他们欺负娘亲欺负姐姐,姐姐,你的脸还疼不疼?」一双小手抚摸着染染右脸上那深深的划痕,白二丫倔强的说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给姐姐和娘报仇,打死那个老太婆!」 「好,不过,你现在首先要学会的是如何保护自己,如何自强,小妹,从今天开始,每天下午你和哥哥都跟着我识字,进学堂是不可能,不过,姐姐教你。」染染说道,她的学识不比夫子差,一般会去当夫子的也就是秀才或者有些还是童生,只负责帮人家启蒙。 她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虽然是医学院,但是也比他们强一些吧?染染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不过如果是四书五经或是弟子规啊这些,她肯定不差。而且她会的很多知识,是这个时代买都买不来的宝贵财富。 中华上下五千年可不是白白度过的,她那二十几年也不是白白混过去的。 「娘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字,大丫,你就帮着取,这一辈的字是云,你们姑娘家还好,不用跟着辈分取,大壮的名字可得带云字,取好了记得要去知会白族长一声。」白张氏细心的叮嘱。 对于这些事染染不清楚,所以她都一一记下来,她一直以为取名字是自己的事情,等听完白张氏的嘱咐后才发觉,改名字虽不至于和前世一般那么麻烦,但是也不轻松,他们这些名字都是上了官府的记名簿子的,改名后需要家里的族长去修改,不用费用但是要麻烦别人,所以也要送些礼品,以表谢意。 等白大壮回来以后,兄妹三人就商量起取名字的事来,名字是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代号,自然要慎重。染染原本脑海里就有几个名字,她把今天买的纸墨笔砚拿出来,铺好纸张,磨好墨水,很是熟练的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名字。 染染自己的名字自然是改为白染染,大哥白大壮改为白云铭,铭字,形声,从金,从名,名亦声,「金」指钟鼎铸器,「名」意为广为人知,原本的释解为钟鼎上刻铸款识,染染为大哥取这个字,完全是希望白大壮不忘今日之耻,亦不忘本心善念。小妹白二丫改为白无双,意喻为:独一无二,没有可比性。她希望她的小妹成为这世上最肆意的女子。 「大哥,小妹,你们可喜欢?要是不喜欢,咱们现在可以改。」染染也没有要强迫他们接受,名字嘛,还是要自己喜欢最重要。 对于这个名字白大壮很是欢喜,他有些哽咽的表示:「很好,我很喜欢。」他怎么会不喜欢呢,有金有名这个字是真的极好。 白大壮,不,现在该叫白云铭抚摸着染染写在纸上的字迹,这是他的名字,是他妹妹给他取的,字好看,意喻也极好,他很满意。 白二丫也就是白无双她对于名字好坏没有什么概念,不过比起叫二丫,自然是无双这个名字更好听,而且在她的认知里,村里的姑娘的名字都没有比她的好听,那些女孩子都是什么花什么草的,自是她的无双最好! 白张氏也表示很满意,改名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题外话------ 明天文文就入v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锦瑟第一次写文,没想到有那么多小可爱喜欢我的文文,废话就不说了,我保证接下来的剧情肯定精彩。定不负大家的喜欢。
080各家有各苦 080各家有各苦 秋娘是个能干的女人,她跟着染染回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忙着去洗菜杀鸡了。对此染染有些过意不去:「秋娘,这客厅旁边这间是你的房间,你进去收拾一下,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这不太好,这么好的房间给我住,我、、、、、、我怕弄脏了。」秋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很是羞涩的垂下头,双手搓着衣角,很是无措。 染染把白张氏的新衣服递过去给她:「这是我娘新做的衣裳,还没穿过的,我娘和你的身量差不多,你要不嫌弃就收下吧!我爹刚刚去世不久,家里没有那些艷丽的布料,你要是不喜欢这颜色,赶明儿,咱们去布庄买些你喜欢的布料回来。」 她是很喜欢素色的衣裳,对于那些大红大紫的布料,染染很有自知之明,她这个身子板可撑不起那些富贵之色,所以还是穿着这些素色的衣裙就好。 「不用那么麻烦,谢谢你,染染。」秋娘感激的说道,连忙擦干净手接过衣裳。 「这里我来就行,秋娘,你别见外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今晚的晚饭我来做,你好好休息休息,梳洗一番。」染染笑了笑,抬起菜刀很是利落就把鸡砍成了一块一块。 秋娘很是惊嘆的看着染染的动作,行家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秋娘只看这么几眼就知道染染的厨艺比她的精湛很多,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把厨艺学好,不然她哪里对得起染染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 白张氏的身子需要补补,今晚染染打算煲个党参黄芪炖鸡汤,准备的材料要有:黄芪、枸杞、红枣、生姜、米酒,当然最不可缺少的是母鸡。 将黄芪和枸杞、生姜洗干净后和红枣母鸡一起放在锅内大火炖一刻钟,再转小火炖一个时辰。 在炖鸡的这一段时间染染就准备其他菜的准备工作,她明天要去白族长家,所以想做些小吃食送去,家里现在正好有面粉和猪肉还有糖,她打算炸些小面粉糰子送去,而且家里还有个小妹,最近没什么零嘴,正好也可以给她解馋。 猪肉剁成肉末后加入鸡蛋和面粉搅合在一起,放入糖。如果有山药就更完美了,加了山药后的面粉糰子更加的柔软。可惜上次相邻送来的山药种已经被她拿去熬粥吃了,这次做面粉糰子没有山药用了。 在等它发酵的时候,染染准备起小菜来,晚上她打算做三道菜,一道明油芥蓝、醋熘白菜和薇菜肉丝。 屋里,秋娘正爱不释手的反覆摸着这两套衣裳,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滴滑落,心里是五味杂陈,却又觉得开心,片刻后她才抱着其中的一套衣服去了静房。 灶头一般都有三个锅,两个大锅,一个小锅,染染家的灶头也是如此,前锅是用来烧菜炖汤的,后锅是烧洗澡水的,还有中间的那个小锅是用来烧些温水洗碗的,煮饭是单独用个小炉子架口锅煮的。 秋娘从后锅打了一大桶的水提进了静房,很快里面传出了哗哗哗的流水声。 白无双和白云铭在屋里各自临摹着自己的名字,白张氏躺在床上嗅着鼻尖的花香神情舒爽放松,染染哼着小曲儿一边做饭一边思索着家里今后的致富之道。 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一片温情的气息。 而在夕阳山山坳里的玉家,可没有如此温情的场面,甚至可以说是冷情到让人窒息。 玉辰生已经醒来了,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湿答答的衣袍,他随意的坐在轮椅上,双脚已经有知觉,只是三年来没有动弹过,还不能随意走动。 他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这些所谓的亲人,随即垂下头,他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掉下去的,他双脚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一开始他还有些疑惑是谁对他下手,现在回到家里,看到玉江氏在杀鸡,他就明白了,原来是他的二弟妹。 玉家不富裕,如果没有他以前时不时就送些好东西回来,家里早就支撑不下去了,玉雨生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自私鬼,每天除了算计着家里剩余的银两,别的一概不管。他的妻子更是其中楚翘,当年他还没毁容残疾时回来探望过几次,玉江氏那时候刚嫁进门,居然对着不停的抛媚眼,即便遭到了拒绝也不泄气。 他的三弟玉雪生和三弟妹玉林氏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虽然有些善心,但是也是默不言声那种,任凭别人不管如何多悽惨,都不愿意出手相扶一下。 在家里三年,玉辰生早就摸清了家里人的性情,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最让他失望的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父母。 玉雨生夫妻敢这么对他下手,玉辰生敢肯定家里人大家都知道,只是瞒了他一人,如果这次不是那个小姑娘的话,怕是他们就得偿所愿了,既然阎王爷没有收他一命,那他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也说不过去。 这么多年下来,那稀薄的亲情早就被磨灭了。 玉辰生心里很不好受,突然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咳、、、、、、。」一口鲜血从他的唇角滑落,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去请大夫。」看着如此落魄的大哥,玉雪生终于忍不住说道,他心里也很是煎熬,家里的一切用度都是靠大哥前些年送回来的金银珠宝维持的,他能够娶到富贵人家的庶女当媳妇也是託了大哥的福。 这次家人会密谋要了大哥的性命,不过是这三年来家里的花销大不如前不说,大哥每个月还要几十两银子买药,大家已经习惯了富贵生活,突然间要过省吃俭用的生活,实在是受不住,所以才想着把大哥解决了,一劳永逸! 「站住,请什么大夫?回来,老大,你应该猜到了。」玉老头呵斥道,一双精明的老眼打量着玉辰生,这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 玉辰生曾经多辉煌,他就有多骄傲,甚至那时候的他过的比里正都恣意多了,可惜,这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废了,不仅毁了自己的前程还拖累了家里。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也不例外,这三年来每个月的花费都是花费在玉辰生的伤上面,家里存下来的银子也差不多都败在了这个儿子身上,他要想和以前一样生活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实在是不愿意回到一贫如洗的时候。 只有抛弃这个拖累鬼,他的生活才会回到曾经,所以,即便这个儿子能够让他在里正和族长面前多了几分的颜面,他还是打算放弃。 颜面又有何用?是能填饱肚子还是能够换成银子花? 多年后,当玉辰生的身份揭开,玉老头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名字真的可以换银子花,可惜,那时候他与这个儿子已经毫无关系了。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验证了玉辰生的猜想,心里保留的最后一丝的血脉亲情也给破灭了。 被玉老头呵斥的玉雪生只能无奈的停住了脚步,他很是羞愧的站在原地,连身子都不敢转,就怕看到大哥那无助的眼神。 从父亲的态度他就已经猜出了父亲的决定,大哥即便捡回了一条命,可最终能不能活命也是个问题。 「爹说什么我不明白。」玉辰生缓缓说道,抬手把唇边的血迹胡乱的擦了擦,一双通透的眼睛盯着玉老头。 玉老头心头髮紧,被玉辰生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极了,那双通透的眼睛好像能够直射到他心底自己一直都不想承认的地方。 「老大,咱家的情况你了解,你这些年来吃药吃了不少钱,最少都有上千两银子了。」玉老头不管玉辰生的反应,只想快速把这个麻烦丢出去,淹不死他,那就赶出去罢了,他前些年给他们的钱财就算是孝顺养老钱了。 玉辰生沉默的坐在轮椅上,接下来的话他不用听都能说出来,无非就是家里实在是没钱了,没法给他继续治病。 「你二弟家四个小孩,大的明年就该上学堂了,你的三弟妹也怀有身孕,家里的开销一下子就大了起来,老大,你是大哥,到现在还没成亲,也不是我们当父母的不给你操持,实在是你这副模样,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你。」玉老头苦口婆心的说道,如果不是了解内情的人,肯定会以为玉老头是个合格的父亲。 看到玉老头如此的作态,玉辰生心里倒是不失望了,他早就明白玉家是个填不饱的窟窿,所以除了礼节性给他们送些钱财回来,他手里还有的东西都没有透露出一分来。 「爹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玉辰生无所谓的道:「这些年来我确实是拖累了家里。」心里的苦涩在蔓延,这就是他的家人,从来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以前对他好不过是他可以带给他们富贵荣华,现在他残废了、毁容了,大夫说治不好了,他们的真面目倒是显露出来了。 「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单独出去过吧!」玉老头从衣袖里拿出五十两的碎银子,塞到玉辰生的手里:「家里除了你的衣物外,别的都不许带走,以后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跟你没关系,我和你娘也不需要你赡养,你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这话说的很是漂亮,听起来是不想麻烦自己这个残疾的儿子,可听在玉辰生的耳朵里还是觉得刺耳,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添置的,那一年,他才十一岁,考中了童生,同年考上了秀才,成为南江县年龄最小的秀才。 来年他又考上了举人,每月都能领到朝廷发放的月俸,那时候他每个月都把钱拿回家里,家里才建起了房。 随后,他考上了贡士,每个月的月俸多了起来,家里添置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二弟到了十五岁也就说了亲事,不管家里大小物件,没有一件是他们自己置办的,所有的都是靠他添置的。 到头来呢? 他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他倒成了外人要被赶出去了。 「爹就想我这么离开?不给份字据?」赶他出去?他也不想留在这里,他们既然如此不顾血脉亲情,他也没必要在意这份血亲,大家直接立字据,以后各走各的道,「还有,二弟妹推我下河的事情也就这么了了?爹,同为您的儿子,您的心可真是偏到没边。」 玉老头被说的脸色有些不好,立字据以后这个儿子可就跟他没一分一毫的关系了,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个儿子,他也明白家里能够这么快崛起这个儿子的贡献是最大的,连里正和族长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还不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吗? 玉老头的心里矛盾极了,既想要沾这个儿子的光,又害怕这是个无底洞,到时候把这个家给搭进去。 可想到前几天听到里正和族长的谈话,他又狠了狠心,既然治不好了,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去当官,那就苦他一人,别连累了这个大家庭,他既然能够培养出一个玉辰生,自然也能培养出第二个第三个,总有一天,他的那些孙儿说不定比这个儿子更有出息。 玉老头想到这里刚想说什么,就被玉江氏打断了:「你可别胡说,我没推你,我今儿一天都在家,连门都没出,更不要说去河边。」 玉江氏心里很是紧张,要不是为了多分到家产,免得被这个残废给花光了,她真的不想去做这么有损阴德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自是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也懂得杀人偿命,这个罪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应下的。 「呵。」玉辰生假笑一声:「二弟妹,你的力道很是不错,我虽然没有见到正脸,但是也看到了那一抹橙色的衣袖,对了,你伪装的还不够好,你的鞋子上沾着的泥土正好是河边那淤泥。」 如此明显的痕迹当他是傻子吗?夕阳山的土地很是贫瘠,自然没有淤泥,都是些沙土或是石头。 玉江氏哽了哽,说不出话来,她刚才就顾着乐了,没想到一双鞋把她的谎言戳破了。 玉辰生自然不会抓住一个妇道人家不放,他心里明白玉江氏敢这么干,自然是他那好爹娘在后面撑腰,不然就那么一个妇人又如何做得出这种事来。 「娘,您又是如何说?」玉辰生转头问那个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玉王氏。 玉王氏被杨河村的人称为小辣椒,也就是脾气火爆,做事利落,可现在的她一脸内疚的表情的坐在一旁一声不吭,也完全没有平日里村里人嘲讽玉辰生时那股子护短的气势。 以前玉辰生每次出门都会被村里那些小孩子骂残废、丑八怪。玉王氏听到了都会不顾一切上前去找人家的家长理论,有时候还跟人干架,也就是她的维护疼爱,让玉辰生不捨得离开这个算计满满的家。 没想到,才三年的时间,原来那个疼爱他的娘亲也变了。 玉辰生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头子,你多给阿辰五十两银子吧,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玉王氏撇开头,眼睛有些湿润,「阿辰,你二弟家还有四个小孩,他们不能没有娘的照顾,阿辰,委屈你了,你拿着银子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好。」玉老头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了,他转身拿出笔墨纸砚,「你是读书人,这两份文书你来写,写好了我签字就是,以后再见就当是陌生人。」玉老头冷着脸说道。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玉辰生的心已经痛到麻痹了。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是玉王氏的态度,玉辰生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做梦,可看到玉雨生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和玉雪生冷眼旁观的态度,玉江氏的沾沾自喜,玉王氏的内疚,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心这瞬间对这个家失望透顶。 他木讷的写着文书,然后签字盖章,最后收拾了几件衣物拿着一百两银子离开了这个家。 天空阴沉沉的,如同现在玉辰生的心情,他用手推着轮椅往前走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家。在他记忆里温暖而幸福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面目全非了,是他给了他们太多了吗?还是没给够? 玉辰生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顺着弯曲的小路,玉辰生往里正家去,他现在的身体很弱,需要好好休养,而村里除了里正和族长外,别的人都会带有色眼镜看他。 在路过夕阳山那片平地时,很意外的看到了正在门口站着的染染,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丫头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没什么差别,唯一变了的就是穿着更加体面了一些,脸色红润了一些,身量好像也高了些。 染染听到轮椅滑动的声音,也只是转头对着玉辰生笑了笑,随即走进了院子。 那一抹微笑,让玉辰生愣了一下,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小姑娘,想到刚才睁开眼看到这个小姑娘跪在地上,唿气给他,玉辰生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原来还是有人不怕他的,不嫌弃他的。 夜幕降临,染染家开始用膳,不管是汤还是小菜都颇得大家的欢心,特别是秋娘一边吃一边哽咽起来。 吃过饭后,秋娘抢着收拾了碗筷,染染也没有勉强,而是开始炸面粉糰子。站在灶头边,这么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等到东西都收拾好了,染染才回到房间,拿出自己最近新调配出来的药方,对着脸细心的抹了起来。 抹了药膏的地方清凉清凉的,很是舒服,染染想着明天送些去给娘亲用,她上次撞到墙上,虽然没脑震盪啊这些问题,不过额头上留了一个疤,她的娘亲这么漂亮,自然是要好好保护的。 敷好了脸,洗干净手,染染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清晨微风徐徐吹来,染染刚出房间就看到厨房里早已烟雾缭绕,秋娘正在里面忙着做早饭。 染染没有打扰,转身去了白无双的房间,小丫头正睡得香甜,怀里还抱着那张染染写名字的纸张。染染沉默的看着,在心里不住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她一定要把这个家扶持起来。 帮白无双准备好今天要穿的衣物和鞋子后,染染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厨房有秋娘忙活,她就省心了不少,染染干脆去了静房把衣物都放到桶里,提着去小溪里清洗。 经过一天一夜后,小溪里的水清澈了不少,水位也下降了很多,染染寻了一块石头蹲下身子开始搓洗起来。 今天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起码比昨天的天气好了很多,天上的乌云多半都散去了。 等到染染洗完衣物时,东边出现了一抹阳光,虽然被乌云遮住了大半,但是也让染染欣喜不已,乞巧节快到了,听说城里乞巧节这天可是非常热闹,她在现代时,每次七夕都没有七夕节的气氛,街上不是商店趁机打折做宣传就是小姑娘在街上卖花。 她一个单身狗,看到了除了觉得被餵了一脸的狗粮没别的感受。 晒好衣物,吃过饭后,染染打包了三份面粉糰子就出门了,里正和族长都帮了她很多,她现在没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这些小零嘴也算是一份心意。 先去白族长家里,白文清对染染的到来感到很是诧异,在听到染染的来意后,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至于染染送的面粉糰子,白文清也很给面子的吃了一个。 在染染要离开时,白文清叫住她道:「今天是白钱氏他们离开的日子,你可要过去看看?」 「不用了,这些事情你们处理就好,我也不想跟她见面,以后就当作是陌路人吧!」染染拒绝,她相信这白文清也不是煳涂人,肯定不会帮白钱氏私吞家产的,所以并不担心。 染染预料的不错,在白文清的管理下,白家如此混乱,让他在村里狠狠的丢了脸面,所以这次族长把这件事交给他,白文清百分之分是要做到最好的。 「那也好,等我清点好了后,再送去给你们。」 改名的事情搞定了以后染染就去族长家,她对这个老爷爷很是有好感,而族长对她这个小辈也很是疼爱,在看到染染送的小零嘴后,族长的儿媳妇杨方氏更是抓了一大把的青菜送给染染。 染染礼貌的道谢:「谢谢婶子。」 杨方氏笑了笑,接着忙活自己的事情去,这个小娃娃倒是很懂得知恩图报,是个好苗子,白张氏倒是个有福的人。 都说善良的人运气不会太差,想当年白张氏不过是心软看到这么个小娃娃要被沉塘,她不忍心,收养了。现在福报不就来了! 染染最后去送的是里正杨天富家,在杨天富家里她还碰到了玉辰生,昨天她刚救的人。 杨天富正和玉辰生在讨论要在哪里建房子,看到染染出现那一剎那,玉辰生突然说道:「杨叔,我想去夕阳山山脚下建房子。」 「你不怕那些人跑来你家撒野?阿辰,听叔的话,要不你就在叔旁边建房子?叔还可以照顾你。」玉辰生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自己一个人如何生存?要是住在他旁边,杨天富敢保证最起码一日三餐不会少了玉辰生的。 玉辰生摇摇头,苦笑的说道:「他们和我没关系了,叔,夕阳山那边没什么人家很是安静,适合我养病。」最主要的是安静,人来人往不用经过村里,到时候成叔可以经常来给他诊病,说不定腿伤很快就能够好起来。 而且那个小姑娘还住在那里,他记的她做的饭菜很是好吃,那次他从那里路过只是闻到香味就觉得垂涎欲滴,要是住在旁边,说不定,他有机会吃到那让他垂涎欲滴的饭菜。 「里正,玉大叔。」染染很是礼貌的问好,两只手,一边提着嫩绿的青菜,一边提着用木碗装着的面粉糰子。 把木碗放到桌上,杨天富很是好奇的看了看那布袋子,有些不解。 玉辰生脸色很是不好,这个小妮子居然喊他大叔?他有那么老吗?他不过才二十四岁,正当年少好不好?只是看到染染那娇小的身材,玉辰生想反驳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他不想承认也不行,比起才十二岁的小妮子,他确实是年龄大了些。 鼻尖传来阵阵油香味,玉辰生很是迅速的把布袋子打开,拿出那个木碗,一脸惊喜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好吃,我先尝尝。」完全没客气的意思。 说着就丢了一个到嘴里。 甜而不腻、酥脆爽口,让人食指大动,玉辰生吃了一个不客气的又拿了几个在手里,丢着到嘴里一口一个,他吃的惬意极了。 杨天富有些好笑的看着玉辰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种食物这么中意。 染染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抽搐了一下,对于玉辰生的不客气和喜欢心里还是蛮受用的,她做出来的食物能够让人接二连三的吃着,还不嫌腻得慌,这比当面夸赞她还更让她高兴。 「大丫,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杨天富问道。这个小妮子没事可不会来他家,这次不仅早早就来了,还带了礼物,实在是稀罕。 「里正,我改名字了,叫白染染,我哥哥和妹妹也改名字了,哥哥叫白云铭,小妹叫白无双。」染染认真的说道,她可不希望以后一辈子都被人叫白大丫,虽然身体是白大丫的不错,可她的灵魂属于白染染的。 所以还是希望大家叫她白染染。 ------题外话------ 第一次入v好兴奋,明天开始下午六点准时更新,希望大家支持呦!么么哒
081闹剧(二更) 081闹剧(二更) 这次染染之所以上门求助杨天富,也是为了家里那几亩贫瘠的土地,她想在村里买一些鸡粪便或是猪粪便当作肥料下到地里。 杨天富想了想后说道:「咱们村里也就数杨天文家鸡粪便多,他家是养鸡大户,染染要不,你去他家看看?」 庄稼人,这些粪便可都是天然的好肥料,大家自己都不够用,又哪里会卖给别人?除了杨天文这样的养殖大户外,别人家是一点都拿不出来。 染染不想跟杨天文打交道,主要还是那次碰到他和白云月的事情让她心里很是膈应。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不是应该先上门提亲后才能和女方私会吗?可是他呢?村里人一丝一毫的风声都不知道,他们两人却早已纠缠了多时。 这次白云月和白传德的事情发生以后,也不见杨天文有什么动静,还是自顾自的养鸡卖鸡。 「好吧!那里正我先走了。」染染想了想也只能如此,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早点把地都翻一遍,施点肥后,才能在初秋时把菜种下去,这样冬天时,也就不缺青菜了。 「等等,昨天多谢你救了阿辰一命。」杨天富由衷的说道,又忍不住皱眉:「村里那些闲言碎语你多担待些。」从昨天到今天染染吻了玉辰生的事情就已经衍生了十八种的小话本了。 杨天富很很担心染染听到了以后心里不舒服,或是会产生不好的想法,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染染笑了笑:「里正,你放心,我没放在心上。」她不是在女戒女训下长大的女性,压根不可能被人说个几句就拉不下面子来,或是觉得难堪,别说这个不是吻就算是吻了,她也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就寻了短见。 「那就好,你放心,他们说一段时间就不会在碎嘴了,染染,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杨天富好奇的问道,染染的大度更是让他高看了几眼,这个小妮子倒是如同野草般的坚韧,难怪能够在父亲亡故,奶奶不喜,娘亲软弱的困境中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不简单! 「我随便取的,我看那启蒙书上这几个字都很不错,所以就取了。」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对于现在出口成谎,心里很是不舒服,可没办法,不这样说,她很容易就会让人起疑心,要是被人说成了孤魂野鬼附体,被拿去烧死的话,她这次重生岂不是白费了? 她还没好好领略古代的繁荣呢,怎么可以就这么狗带?自是不行的。 「你这小妮子倒是聪明,脸上的伤可还疼?我记得大青山里有一种草药对去除疤痕特别好,等我过几天有时间了,去给你们找找。阿辰,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杨天富说着重重的嘆了口气,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玉辰生了。 对于杨天富的好意,染染很是感激,她自然明白,杨天富会去大青山找药材肯定是现在正吃面粉糰子吃的欢乐的玉大叔,她不过是顺便罢了!不过这份好意还是要领的。 玉辰生满手油腻腻,很是粗鲁的在桌上的帕子上擦了擦后,很是无所谓的道:「杨叔,不用这么麻烦,我这脸都毁了好几年了,我觉得挺好的。」以前他面容俊美的时候烦恼可比现在多多了,他还是更愿意过现在这样清静的日子,像他娘,以前每次给他说亲,可女方一见到他残疾又毁容就都吓得没下文了。 一个不是真心待他的妻子,他也不要! 「你这小子、、、、、、。」杨天富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嘆了口气:「罢了,你是个有主意的人。」 染染不想继续在这里听下去,告辞离开,等到她走到门口时,身后才传来玉辰生的道谢:「白染染,谢谢你!」 染染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个玉大叔还真是个怪人!连说声道谢都与众不同,当着她的面道谢是怕被她缠上求负责吗?染染嗤笑,她又不是那种人! 她才怕玉大叔赖上前来要她负责呢! 染染没想到她现在的担心在未来还真的变成了现实,某个大尾巴狼在夜黑风高的夜里委委屈屈的跑到染染闺房求包、养,求负责!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刚到杨天文院子门口的染染就看了一场大戏。 主演自然是杨天文和白云月了,杨天文的老娘杨怀氏手里拿着一把扫把直接往白云月的身上招唿:「你个破烂户,跟自己小叔叔不清不楚,现在还来勾、搭我儿子,你以为你是富家千金还是闺中少女?呸,你啥都不是,就是只破鞋,被自己小叔糟蹋了的破鞋!」 杨怀氏的泼辣在村里可是有名气的,当然让大家最不愿意和杨怀氏来往的原因之一也是杨怀氏骂起人来让人听到了受不了,比如她现在一口一个破烂户、破鞋的骂白云月,别说是当事人了,就是染染这个事外人都觉得说的过分了些。 白云月是做错事了,可杨天文也不见得干净,这种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白云月敢这么跟杨天文厮混,没有杨天文的甜言蜜语或是承诺,她哪里敢未婚先孕? 只不过发生了白传德和白云月的事情,这杨天文就想把白云月给甩了。 白云月眼含热泪的站在杨天文的面前,不理会那打到她身上的扫把,哽咽道:「天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那晚,是意外,我不知道进来的不是你,天文,你相信我,好不好?」 杨天文冷着一张脸,双手推开她,语气不好的道:「我不认识你,你不要把你的破事推来我身上,你该去找你的小叔叔负责,而不是我。」 就算以前他有娶白云月的心思,在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以后,他也歇了这份心思,白云月的奶奶白钱氏可是敢给丈夫戴帽子的,白云月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了,当初他不过是承诺会在城里买个院子,这个白云月就巴拉拉的贴上来了,要是以后有别的男人给了别的承诺,白云月肯定也会倒贴上去。 强忍着眼泪的白云月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被扫把打的疼痛,孩儿流掉的疼痛都比不上此时杨天文的这几句话,原来她以为自己碰到的是独一无二的爱情,没想到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一边哭一边大声说道:「杨天文你个王八蛋,你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你以为我白云月是什么人?要不是走投无路会来找你?我一家人都离开村子了,我这才来找你,杨天文,你就是个王八蛋,要不是你哄骗我,我会跟你在一起?杨怀氏你别以为你儿子是个好的,我和他在一起大半年了,他送了我十几只母鸡你就没察觉?」 白云月这话一出,一直激动的打人的杨怀氏也呆住了。 旁边听闻动静而来的人们也呆了,包括染染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别人是恍然大悟原来跟白云月还有一腿的是杨天文啊,那白云月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白传德还是杨天文?而染染觉得不可思议是,这白云月还真是掉价啊!十几只母鸡就把自己给卖了? 原身的记忆里好像这白云月确实是时不时就带只鸡回来,记得那时候白钱氏和白王氏也问过她母鸡是从哪里来的,那时候白云月是说爱慕她的男子送的,那时候白王氏还很得意的去她娘面前得瑟,明里暗里的讽刺说她原身长得像个黑炭似的,以后肯定没人要。 没想到那些母鸡都是杨天文送的,染染心里不由得好笑,养了十几年的闺女换了十几只母鸡,这笔买卖,白云月真会做! 杨天文被白云月如此说,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打了白云月一个耳光:「别乱说话,你们白家的女儿本就不清不楚,像你那堂妹,小小年龄就知道非礼男子,你们白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口中白云月的堂妹就是染染。 染染脸拉下来了,她原本不想插手白云月和杨天文的事情,没想到这杨天文还真是会拉仇恨,她就算非礼了玉辰生,玉辰生也没说什么,杨天文又有什么资格说她? 「就是,你们白家的姑娘一个个都是倒贴给男人的货色,白云月你还不快滚,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死你?像你这种"dang fu",就是打死了,官府也不会为你做主的。」言下之意就是打死了也等于白打。 白云月攥着杨天文的双手终于松了开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仍旧不死心的说道:「天文,你忘了我们曾经的快乐吗?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你说过,一辈子只会爱我一个。」 「呵,你有证据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人证物证呢?」杨天文反问道。 「、、、、、、」白云月哑口无言,这种情侣间亲密的时候哪有别人在场的?每次他们相会都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杨天文会这么问他不过是笃定她找不出人证罢了! 染染上前走了一步:「我可以作证,你确实跟白云月私会过,地点嘛,就是大黄山的竹林,对了,那天白云月穿了一件抹胸粉色长裙,你是一身灰色长袍,我可有说错?」 杨天文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却仍旧嘴硬道:「你和白云月是堂兄妹,而且你们是一路货色,你能作什么证?」 他心里很是没底气,没想到他做事那么隐秘都被人发现了,杨天文有些慌乱的垂下头,这个白大丫还真是会坏事! 都说知子莫若母,杨怀氏一看杨天文那副心虚的表现就知道这白大丫说的是真的,不过就算是真的,她也要赖掉,反正只是一个白大丫看见了,他们不承认大家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就是,白大丫,我们家的事,你少管。你和白云月都是一路货色,她犯贱,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识趣的就往边站站,免得老娘我误打了你。」杨怀氏这话说的可是相当不客气,言语间的轻佻更是让周围的人对染染保持了距离。 昨天白张氏的女儿白大丫吻了玉辰生的事情可是在村里掀起了各种讨论,有好事之徒更是说的如同亲眼所见一样,看他们都说的有鼻子有眼,最后不相信的人也变成了相信,大家更是讨论起白大丫是何时看上玉辰生的,这两人可没什么交集,白大丫怎么就趁着玉辰生人事不省非礼人家了呢? 「杨怀氏你的彪悍在这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别人怕你,我白染染可不怕你,你儿子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别人不清楚,老天爷可清楚的很,你不承认没关系,以后就都报应到你孙子身上就好了,只怕你儿子娶不到媳妇啊!这样你就断子绝孙了。」对于不客气的人,染染自然也不会同她客气,连喘气都不曾就把这么一大段话给说了:「如果有姑娘要嫁给你儿子,我可真是替那个姑娘担心,如此是非不分的婆婆、言而无信、毫无担当的丈夫,这往后的日子怕是都要活在苦海里。」 杨天文的家底在杨河村算是很丰厚的,要不然当初也不敢跟白云月说出要去城里买院子的话来,他们家靠着卖鸡鸭可以说是杨河村最富裕的人之一,房子虽然住的一般,但是从他们家的养殖规模来看,这些年肯定是赚着钱了,不然又如何会扩张? 「白大丫,你说话可要用凭证,你如此侮辱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个贱妇。」杨怀氏一边骂扫把就已经扫到了染染脚下,染染轻轻一跳就已经离开了原地,而站在染染身后看热闹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直接被杨怀氏的扫把打到了。 「杨怀氏,你长眼睛没有,怎么可以乱打人?我又没得罪你。」旁边的人一边说一边弯下腰想去看看脚有没有受伤,可她忽略了自己的体格,这么一弯腰直接栽倒了地上。 「哎呦!」杨大胖倒在地上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杨怀氏是不是你打我?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啥打我?」 杨大胖是村里的困难户,不仅是生活困难、婚事困难,就连行动都困难。 她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没出嫁,家里的兄妹该娶的娶了,该嫁的嫁了,可唯独杨大胖无人问津,早几年她娘还四处托人说媒,可对方一看,都推拒了。 杨大胖真的不辜负这个名字,长得是五大三粗的,膀大腰圆的,浑身的肥肉加起来最少都有三百斤,人家看到她的第一眼肯定是这女人饭量肯定不小。 杨大胖家跟杨天文家是隔壁,在杨天文第一任的妻子溺水而亡后,杨大胖的娘亲还很委婉的跟杨怀氏透露出想和她结亲的意思,杨怀氏为人泼辣,大家住在隔壁,杨大胖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自然不愿意。 可杨大胖不那么想,在她娘跟她委婉的表示时,杨大胖的那颗放心就落到了杨天文的身上,整日里在家里念叨着杨天文,会出门来外面走走也是为了遇见杨天文。 据说几年前杨天文和隔壁村一个女子相看,这杨大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硬是拖着肥大的身体跑去把这门亲事搅合了。 好在这后面杨天文也没有去相看什么姑娘,杨大胖才消停了下来,在她看来,只要外面那些妖艷贱货不勾、引她的杨天文,杨天文迟早都是她的。 枉是杨怀氏这么泼辣的人,也被杨大胖给气到了,不看到杨大胖还好,一看到就会想到她儿子之所以这么大年龄都没有娶到个填房,完全就是这个大胖子给搅合的,要不是她从中作梗,她的孙子早就出生了,哪里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推你干嘛?杨大胖,你往旁边滚滚,我现在没心思搭理你。」杨怀氏冷着脸说道。 她现在要先收拾这白家惹的烂摊子,这白大丫和白云月还真是堂兄妹啊!一个勾、搭自己的小叔子,一个吻了玉辰生,都不是什么好货! 只是天文眼光怎么就那么不好,满村里的小姑娘,干啥要和白云月搅合在一起?白钱氏可不是好相处的主,要不然也断断不会做出那些事来。 这段时间白家可是给杨河村的人提供了不少谈资,连远在南江县的茶楼都说起了以白家为蓝本的小话本,要不是白文若走的太早了,说不定白钱氏和她那两个奸生子就要被沉塘了。 「没事,你推我我也不会生气,谁叫你是我未来的婆婆。」杨大胖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眯眯的说道。 杨怀氏脸色黑的都能出墨汁了,她黑着脸也没心思去找染染的麻烦,转而扯下白云月拉住杨天文袖子的手,冷声说道:「白云月,我儿子和你没有关系,你的孩子会流掉也是因为你不守妇道的原因,你来找我儿子也没用,你该去哪就去哪。」 「大家都散了,谁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别怪我不客气。」杨怀氏霸气的说完,拉着杨天文回到了院子里,立刻就把门关了起来。 「碰!」院门关了起来,像是要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离在外面。 白云月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不明白当初情意绵绵的杨天文为何如今却如此待她?周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了,也都散去不少,大清早的,难得今天天气好,他们可得去田里看看秧苗长得好不好。 剩下的都是些长舌妇,她们爱看热闹,家里事情再多也要先把热闹看完了再去解决家里的事情,她们相互之间也成立了个小圈子,大家时不时聚在一起八卦别人家的事情,只要她们当中有一个人在事发地,不用一个时辰全村人都会知道。 所以杨怀氏刚才的威胁在染染看来不仅没用,反而还坐实了白云月和杨天文的关系。 眼见今天她也算是得罪了杨怀氏了,买鸡粪便的事情是不可能了,染染打算回家看看家里的草木灰有多少,先整一些出来再说。 白云月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杨天文那绝情的话语和杨怀氏那不留情面的呵斥,她到底哪里做错了?相爱的人在一起有错吗?孩子没了她也很伤心,可是杨天文不仅不安慰她,还说不认识她。 想到这里白云月无声的哭泣起来。 「哭什么哭?谁叫你出门的?你不知道现在村里人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吗?」白钱氏不耐烦的说道:「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赶紧的,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咱们换个地方过好日子去。」 白云月依旧不言不语的坐在凳子上,她原以为去找杨天文后,杨天文就会来家里提亲,她就不用跟着家人东奔西走,她一开始跟杨天文在一起确实是贪图杨天文说的会在城里买院子,要知道城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在那里能够拥有一座自己的院子可是一件很让人骄傲的事情。 她那时候想着的就是,等她嫁给了杨天文,到时候就可以在白大丫面前好好的炫耀。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期间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她和杨天文的孩子没了,她还和自己的小叔叔做出了让人耻笑的事情来,她在杨河村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很快就会传遍十里八村。 他们现在一家人都在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作为她一直仇视的白大丫呢? 想到今早看到的白大丫,她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长裙,头髮梳成了两条辫子,站在那里就算不说话,也让人不能忽视她的存在,最重要的是,白大丫的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看的出来她活的很是肆意。 再看看自己,虽然穿着还算是华丽,可是也抵挡不住自己是残花败柳的事情,打扮的再漂亮,也不能掩盖住她眼底的憔悴。 她们两个再也没有可比性了,这是白云月第一次承认自己比不上白大丫,换做今早去找杨天文的是白大丫,而她在旁边看好戏的话,她肯定会竭尽全力去羞辱白大丫,而不是帮着她说话。 她们之间的人品差距也是巨大,想到这里,白云月突然豁然开朗,她和白大丫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她的堂妹,所以有差距是对的。而这一切都是她的奶奶白钱氏造成的,要不是她早年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她哪里会在晚年时被休弃?他们现在又怎么会被赶出去? 在失去孩子之后,她刚知道自己一家人被赶出村,白云月从那一刻开始就恨死白钱氏了,所以现在看到白钱氏,白云月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奶奶。 「奶奶,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白云月坚定的说道,她这辈子被白传德和杨天文毁了,既然杨天文如此的绝情,那就别怪她无义了,他不是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吗?那她也不要躲开,就要和他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膈应死他。 她是嫁不出去了,那他也别想娶别的女子。 这一刻,白云月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清醒,她不好过,那就拖着那些负心汉一起不好过! 白钱氏大惊:「你说什么?你不想走?你留在这里除了当姑子,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跟奶奶去别的地方,咱们还可以找个好人家,你放心,奶奶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再不济,你嫁给你小叔叔也行。」 白钱氏乐滋滋的说道,反正她的小儿子也娶不到媳妇,现在跟白张氏家断绝了关系,想娶白张氏太过于苦难,而她的孙女可不同,不仅流掉了孩子,还和她儿子在一起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不错。 古人可没有什么近亲不能成亲的忌禁。 「不行,我不同意。」 「不可以!」 一同反对的,除了白云月还有白传德。 白云月不愿意和白传德在一起,除了他是她的小叔叔外,最大的原因她还是觉得杨天文之所以会不要她就是因为她和他们的孩子是被白传德给弄没的,所以白传德是她的仇人,她怎么可以嫁给仇人? 白传德不愿意,纯粹就是觉得白云月脏,配不上自己。 「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都敢忤逆我。」白钱氏被气的胸口发疼,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不愿意不同意不好使,只要我同意了,你们不在一起也得在一起。」 白云月脸色也很不好,正想说什么,院子的大门被拍的「碰碰碰」响。 「谁啊!家里死人了还是咋地,一大早来报丧!」白钱氏不满的嘟嚷道,随即快步走去开门。现在的她可以说是本性全部都露了出来,以前她还想着要名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抖露出来后,她也懒得掩盖住自己原本的面目了。 「是我。」门一开,白文清和族里的一些长老都站在门口,大家脸色都很不好,原本以前很愿意给白钱氏脸面的人,现在都是黑着一张脸瞪着她。 任谁被人说是报丧的人,心情都会不美好! 「有什么事吗?」白钱氏横是横了些,可面对白家这么多有身份的人,她还是很惧怕的,特别是她那些破事被抖出来以后,更是害怕见到这些人。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说好了三天时间的,你们逾期了,还不快滚?你们这搬出来是打算一起带走?」白文清快步走进后,沉声道。 白钱氏想要反驳,可家里到处乱糟糟的,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了院子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要鱼目混珠。 「你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搬出来让你们好清点。」白钱氏讪讪说道。 白文清点点头:「你们自己的东西可以带走,不过属于白家的东西可得留下,我没记错的话,这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文若和传祥打拼下来的,你这两个女、干生子可没出力气,所以,除了你们的贴身衣物别的都不能带走。」 「你们离开这里以后,可别在冠以夫姓了,咱们白家可没有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人。再说了你可是被休了。」另一名长老说道,对于白家最近在村里的声誉每日渐下和这对母子脱不了关系,要不是她那个小儿子整出这么多事来,他们白家哪里会被人指指点点。 「你们、、、、、、你们这是欺人太甚!这个家我操劳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都是我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白钱氏怒吼,她手里还有几百两银子,现在除了衣物,别的一概不能带走,那不是她的银子也得留下? 说她被休弃了,更像是踩到了她的痛楚,手攥着手帕,一口牙齿咬的是咯咯响。 「欺人太甚?这说的是你自己吧?白钱氏你做的那些破事就不用我们在一一重复了吧?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当年你跟谁生的孩子,你就把你那两个孩子的姓氏改回去,咱们白家庙小,可容忍不了你们这些人。」 白钱氏被他们说的脸都红了起来,来的人里面还有很多是年轻人,一看就是练家子,白钱氏不由得有些怂了。 白传福收拾好了书房里重要的东西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站了十几个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族长,可有什么事?」他活了四十来年不错,可惜却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也没碰到过什么糟心的事情,自己不是白家的血脉,娘亲被休了,他那童生的功名也被剥夺了,所以现在他对于别的事物更加的漫不经心起来。 至于白传德,他早就熘掉了,自从上次被人打了一顿后,他也只敢在自己家里人面前横,在外人面前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没什么事,就是通知你们该去哪去哪,还有就是最好回去认自己的亲爹,以后别顶着白家的名声在外面行走,要是被我知道了,别怪我报官。白钱氏你应该知道报官的后果吧?」 白钱氏惨白着脸,断断续续的说道:「知道。」这一刻,她再也不敢奢求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了,连命都要没了,这些东西要来又有何用? 原本以为很难解决的事情,在十几个年轻大汉虎视眈眈站出来以后就解决了,白钱氏带着白传福、白王氏、白传德和白云骁、白云月灰熘熘的离开了杨河村,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除了贴身的衣物和首饰外,他们身上是一个铜板都没了。 当然以后他们也不姓白了。 白云月原本不想走,可白文清说了不走也得走,村里可没有地方容留她。最后白云月也只得抱着一个小包裹跟着走了。 白文清把屋里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做了个册子,随后就送到了染染家。 此时染染正和秋娘在院子里挖土,家里的草木灰只够一亩地,所以染染打算把土地翻过来后,把草木灰撒下去,等到过段时间再种些蔬菜上去。 对于白文清的做法,染染没吭声,白张氏看着桌子上那三百多两的银子,倒是显得很无措。 「白张氏,那房子已经整理好了,这是钥匙,你们要是想回去住就回去住,不想回去也可以放些杂物,这是房子里的东西,你看看可有短缺?」白文清有些羞愧的说道,这些年来,白钱氏对他们这些长辈很是敬爱,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白钱氏会是这样的人,现在知道了,他作为族长要是不做出些安抚白张氏母子的举动,就枉为白家的族长了。 「没有短缺,只是他们离开村里,去了哪里?」白张氏不认识字,但也知道白文清不会哄骗她,所以抹着眼泪说道,她心里对白钱氏那一大家子现在除了恨没有别的,可她极度害怕白钱氏他们走投无路时又会跑来她家。 「你放心,就算他们回来也没用,他们不是咱们村的人,你的伤可有碍?」白文清问道。像白钱氏那样的人,就是烧死了官府也不会为其做主的,他身为族长,处罚这些不守妇道的妇人的权利还是有的。 「我没事了,谢谢族长关心。」 「没事就好,你们有了这三百两银子也可以好好过日子了,以后家里有啥事为难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为你们做主。」说完这些又叮嘱了白张氏几句后白文清才带着族里的青年离开。 白钱氏一家被白家族长扫出村的事情一时间传遍了村里,特别是白张氏手里有了三百两银子的事情,大家更是津津乐道,不由得都感慨起白张氏家的好日子就来了。 趁着这个机会,过了几天染染就放出了她用这笔银子在城里盘下了一个铺子消息。 ------题外话------ 谢谢小可爱们的喜欢,锦瑟好感激,你们的喜欢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么么哒!今天是第一天上架,说实话,锦瑟心里很是忐忑,怕数据不好,怕写的不尽人意,怕自己辛辛苦苦敲打出来的情节被人评判为「垃圾」。锦瑟不否认自己玻璃心,从一开始动笔,我就只想写自己心里的故事,不喜欢的朋友可以默默的点叉,我只想取悦自己和喜欢这个故事的人,至于别的不在乎。但是看到那些不好的评论,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所以请喜欢的朋友多多支持,锦瑟写的不好的地方多多提点,第一本文很多不足,我经验不够,需要大家的批评但也需要鼓励! 再次谢谢默默支持我的小可爱们,爱你们!
082厨艺大赛 082厨艺大赛 时间就在不急不缓中悄然流逝,村里因为染染家引起的热潮也渐渐散去。 而村里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染染家隔壁的空地上被人买下来建房子,据说是房主是玉辰生,还有就是村里闲暇下来的人多了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初秋,山里的菇类都已经不长了,那些尝了甜头的村民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山里没菇采了,那他们还能卖什么? 一时间,染染家门庭若市,大家都来她家明里暗里的打探消息。 染染好脾气的全都接待了,对于他们的询问她也只是说,以后不会去醉香楼卖山货了,她打算自己开个面馆。 村里人来了几次都没打探到山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山货可以卖,渐渐就不来了,染染乐的清闲,她本就不愿意花费时间在和人寒暄上,她铺子的准备工作都没有完成呢! 空间里的葡萄藤在几天前已经被染染移植到了院子里,初秋还真不是种果树的季节,不过好在染染有植物异能,几天下来,葡萄藤的长势喜人,白云铭见状也抽了时间,搭了一个葡萄架子。 这段时间白云铭都忙着给面馆做桌椅和碗筷,染染为了节约成本,打算用木碗卖面条,如果是买瓷碗,那可是一大笔的开销,而且摔碎一个怕是会心疼死她,所以统一用木碗。 在白云铭做了一百个木碗后,染染用刻刀在每一个木碗上雕刻了一个白字和一株芙蓉花,这样一来,单调的木碗也显得有趣了几分。 这样忙活了一段时间后,终于闲暇下来的染染才想起好久没给醉香楼送药粉过去了,正好初六的时候收到了李挽君的书信说,明天乞巧节城里很是热闹,问她要不要来。 古代的乞巧节可不像现代做做促销广告,或是男女之间送花什么的,白天据说有花市可以赏花,到了夜间,城里的主街上还有花车游行,当然,女孩子一般晚上是极少出门的,因为乞巧节晚上,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坐在月色下穿针线,如果能够穿进去,就代表这个女子很是心灵手巧。 染染决定明天去城里,一来给醉香楼送药粉二来也去见识见识古代的乞巧节大家是如何庆祝的。 因为明天要去城里,这一晚染染很早就睡了。 清早太阳还没出来,染染就已经收拾妥当,交代好秋娘要照顾好白张氏和小妹后,就去村口坐牛车。 坐在牛车上的染染想着,她也要去买一头牛来,至于车的话,白云铭做的不比其他人做的差,一头牛也就十两银子左右,她现在手里可有三百多两的银子,那天白文清送来的银子,白张氏全都交给她了,看来这几天晚上教他们识字还是有效果的,白张氏终于明白钱花出去投资才能生钱,留在家里可不会多起来。 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到了城门口,染染快步去了醉香楼送药粉,刚到醉香楼就看到阿木正焦急的站在后门等她,一见她快步走上前来说道:「白姑娘,你可算是来了,我家掌柜的,都等你好几天了。」以前阿木都是叫她名字,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改口叫白姑娘,染染纠正过几次,阿木不肯改,染染也就不再纠结这点小事。 一个称唿而已,叫什么,她都还是她。 「药粉用完了?」染染问道,不应该啊,她每次送药粉都差不多是十天的量,因为药粉不易保存也留不住药香,所以,染染每次准备都不会太多。 「不是,还没呢,掌柜的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白姑娘,你跟我去雅间。」阿木说着,急忙带着染染去了醉香楼二楼的雅间。 玉娘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袭红衣妩媚风情,看到染染上来,她倒是有些愣了愣,最近染染的变化可算是很大,脸上的疤痕淡了些,虽然还是很严重,可比起上次见到时,好了很多。玉娘也是上次染染来送药粉的时候才看到的,她记得那时候这小黑碳脸上的伤可是很严重的。 什么奇药这么快就能有效果? 「不认识我了?」染染挑了挑眉,很是自来熟的走到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哪是,你可是我的宝贝,哪里会不认识,染染,你是抹了什么除疤的神药吗?能不能告诉我?」玉娘好奇的问道,她要是拿到了这个法子,一定要送去讨好主子,那个玉家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敢把她的主子赶出来,害的主子伤心难过,要不是她没武功,都想要单枪匹马的去给主子报仇了。 「自己胡乱调配的,玉娘,你长得如此漂亮,皮肤吹弹可破,为什么要这个药方?」染染好奇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咯,这是药粉给你。」 玉娘接过药粉包,放在衣袖里,然后给染染倒了一杯茶,才慢悠悠回答她的问题:「为了一个人。他本来生的极好,因为得罪了人,被人追杀陷害,导致他全身中毒,容貌被毁,而且武功全失。」 「真惨。」染染由衷的感慨。 「是啊!所以我想替他向你求这个药方,你能不能告诉我?」玉娘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她。 染染想了想后表示:「可以,不过,这方子我不会给你,我调配好药膏后给你吧,我的方子虽然简单,但是一般人调配出来的和我调配出来的差距很大。」她每次调配的药材都是自己去山里现采的,每个都经过她的异能浇灌,这样制出来的药膏的药效才能达到顶点。 「那就麻烦你了。」玉娘开心的说道,脸上飞过一抹晕红。 「玉娘,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心上人吧?」染染调笑的问道,认识玉娘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模样,很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玉娘正色的道:「他是我的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虽然她也爱慕他,可毕竟身份地位太过于悬殊,而且,她能够留在他身边,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已经极好了,别的,她不敢奢求。 「明白了解。」染染点点头,抿了一口茶后悠悠的说道:「这是玉露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你的嘴巴倒是厉害,这可是上等的绿茶,味道不错吧?」玉娘顺手又给染染倒了一杯。 「不错,清香、味醇、形态也美,而且这种茶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耐沖泡。」染染闻了闻又饮了一口:「刚才阿木说你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 「你想不想多赚点银子?」 染染丢了一个白眼给玉娘,这不是废话吗?不想赚银子她干嘛苦兮兮的跑来醉香楼又是卖石螺又是卖菜谱的。 「今晚城里举行五年一度的厨艺大赛,我们醉香楼也报名了,你要是想去,可以跟我一起去。」 「那不是帮你赚名声?我不去。」染染摇摇头,这叫赚钱?她才不去呢! 「你先别拒绝,我话都没说完。」玉娘有些好笑的安抚着炸毛的染染,这个小黑碳看起来好欺负,其实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主,和她的主子是一类人啊! 「每个酒楼都有一个大厨作为代表和别的酒楼的大厨相互切磋,这个比赛是不算进酒楼里面的,我可以把这个名额给你。」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的要求呢?」染染立刻就懂了玉娘会找她的原因了,和大厨相互比拼,是个人赛,赢了名气也是自己的,和醉香楼没什么关系。 玉娘温婉一笑:「多给我几个菜谱就好了。」 「那没问题。」染染爽朗的答应了。 白天的南江县城到处人来人往,染染按照李挽君给她的地址找了过去,因为是第一次去李挽君家,不太熟悉道路,所以费了不少的时间,到的时候,李挽君正跟个女汉纸似的在火炉前忙活着。 屋外的温度都比其他地方高了不少,更不要说屋里了,只见李挽君在火炉前费劲的添柴,嘴里不时的嘟嚷着:「爹,好热啊!还要多久才行?」这炼铁实在是太受罪了。 李铁匠一张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见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有点耐心,既然你不愿意招个人上门,那我这门家传的手艺也不能丢啊!咱家可没有传儿不传女的规矩,你老老实实的学,如果学的好,今天我允许你早点出门。」 李挽君黑着一张脸,一屁股坐在火炉边的板凳上,泄气的道:「爹,你就放过我吧?我哪是干这种活儿的人?您瞧瞧您女儿我粗胳膊短腿的,全身没力,我要是去打铁,铁都能打我了。」 说着还不忘活动了一下已经累了几天的胳膊和腿。 李挽君很是悲愤,她活了十八年了,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么累过,自从上次她和林子安的事情告吹以后,她爹就开了尊口,等她有空的时候,教她打铁,她开始还以为这是她爹开玩笑呢,以前他也经常这么说,最后都不了了之。 没想到,上次她从杨河村回来以后就被她爹抓着来铁铺子里帮忙了,说要她把送出去的刀具都打回来,她哪会啊?所以只能从伙夫做起。 饶是这样,也累的不轻。 擦了擦已经黑的不像样的脸,李挽君委屈的哀求道:「爹,今天可是乞巧节呢!我和染染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去玩的,你说你女儿这一身黑漆漆的,怎么好意思出去见朋友?」 好在她聪明,前几天背着她爹写了封信,偷偷托人送去给染染了,不然今天指定也要在这铺子里呆一天。 「你有中意的对象了?乞巧节可是有情男女之间的小节日,你一个女娃子去凑什么热闹。」李铁匠一边说一边扒拉这火炉里的铁:「专心点,火太小了,你这样可不行,火这么弱,打出来的刀具很容易就断了。」 李铁匠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李挽君只得抱着头,一声不吭的添柴,心里不说也憋得慌。 染染好笑的听着屋里父女两人拌嘴,唇边盪起一抹微笑,这种场景,在前世时,他们家经常发生,每次把父亲气的不行,可最疼爱自己的还是父亲。 想到这里,染染心里苦涩到不行,不知道爸妈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已经遇险了?或是已经得救了?在她心里,她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挽君。」染染压下心里突然涌出来的情绪,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是染染来了,爹,我先出去了。」李挽君高兴的把柴火丢到火炉里,高兴的站了起来,跟李铁匠打了一个招唿后就熘之大吉,她的染染来的太是时候了。 李铁匠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小妮子以为她背着他做的事情他会不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铁铺子里面厚厚的一层黑色的灰尘,包括门口也是黑色的,用手触碰一下,手立刻就变了颜色。 李挽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染染抬脚走进来,连忙道:「染染,你站在门口就好,这里面太脏了,免得弄脏你的衣裙。」 特别是染染穿的可是月牙白的裙子,这黑色的铁灰一碰到直接就变成黑布不说,还不好洗。 「没事的,我把裙摆提起来就是了。」而且她的裙子也不是拖地的,刚好到脚裸,根本就碰不到地板,不过,李挽君的细心染染还是很受用的,这说明李挽君姑娘的观察力提高了。 「那你的鞋子?」李挽君还是有些难为情的道,她难得的露出有些窘迫的表情来,本来她是打算打扮的美美的去城门口接染染的,谁能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梳妆打扮就被她爹给提到铁铺子里来了。 害的她现在浑身脏兮兮不说,还顶着一张花猫脸出来迎接,实在是太丢人了。 李挽君的纠结染染自然看的清楚明白,越靠近铺子,温度越高,连染染都觉得接受不了这样的温度,在大夏天还要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实在是辛苦不说,还很容易出现各种身体问题。 「挽君,伯父呢?」染染问道。 「他在里面炼铁呢,染染你别管他,咱们去后面,我先去梳洗一番再去找苗苗。」李挽君扒拉这衣角很是不自在的道:「你得等等我啊!」 「我们是朋友,挽君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好了。」染染露出了一个理解的笑容,她家那堆破事可是闹的整个杨河村都沸沸扬扬的,她要是脸皮也这么薄,早就被白钱氏给逼死了。 「不好吧?你跟我一起去,这里太热了。」李挽君皱眉。 「没事的,我又不是富家小姐,我从小就生活在田野间,这点温度不算什么,你快点去,对了,你爹他平时用什么降温啊?」对于这个问题,染染还是很好奇的。 在铁铺子里,每天都是高温度,不可能用冰块,而且冰块属于皇家贵族的人才能用的,李铁匠根本就拿不到。 他们家最近天热都是开了窗户或是配些凉茶来消暑,开窗户在打铁的地方也等于没开,难道也是靠喝凉茶吗? 李挽君很快就为染染解了疑惑:「我爹每日烧了一大桶的凉茶,就靠那个消暑。」 打铁赚的是辛苦钱,除了本钱外每卖出一个才能赚点微薄的利润,不过比起庄稼人倒是多了一些,但是人也比庄家人辛苦受累。 染染点点头。 「你问这个干嘛?」李挽君好奇的问道。 「在这么高温的环境下工作很容易得病,挽君我略懂医术,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不可以叫你爹出来,我帮他把把脉?」染染认真的说道。 李挽君闻言脸色突变:「染染,你等着,我就去把他拉出来。」说完转身就往里跑去,她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她爹突然间昏倒的事情来,虽然那次大夫说只是太累了导致的,但是也把李挽君吓得不轻。 比起那些不认识的大夫,染染她是信任的,更何况,前段时间染染给了她不少的药粉,不管是捉弄人的痒痒粉还是驱蚊虫的药粉,效果都是杆杆的,所以她更加相信染染的医术。 很快一脸无奈的李铁匠就被自家女儿野蛮的拖了出来:「挽君,我那个铁烧的差不多了,能不能等会儿再出来?」 他这女儿一向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这次又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了。 染染站在很是显眼的位置,李铁匠一出来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他的铺子边。不用说他都知道这是他宝贝女儿新结识的好朋友,好像叫什么染染的。 「爹,您上次不是无缘无故的昏倒么?我就想着让染染帮您看看,您可别看染染年龄小,她的医术可厉害了,咱们家那驱蚊虫的药粉就是染染送我的。」李挽君一边扯着李铁匠的手不放,一边介绍着染染。 自古英雄出少年,李铁匠虽然是固守陈规的人,但是也不会随便看轻了别人,至于这个染染丫头的医术好不好,看过才知道。 李铁匠上下的打量着染染,似乎在评估她是否有自家女儿说的这么厉害。 同时染染也在打量着李铁匠。李铁匠脸上布满了皱纹,因为长年都打铁的原因,脸上很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有些发黄的牙,身量不高,很是瘦弱,但是看向李挽君时,却很温柔。 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疼爱女儿的父亲。 「伯父您好!我叫白染染。」染染礼貌的问好:「我是挽君的好朋友。」 「知道知道,丫头,你好。」李铁匠笑眯眯的道:「挽君你去好好梳洗一番,染染远道而来,你可得陪着家人好好的玩。」 「可是爹,你的身体、、、、、、」李挽君有些无措的看着李铁匠,在她眼里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父亲,突然间衰老了很多,满脸的皱纹,背还有些驼。 李挽君心里很不好受,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她父亲,现在这么仔细的瞧着,才惊觉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年轻,可她的婚事一直都没着落,还要让她爹担心焦虑。 她实在是不孝! 「没事的,你快去梳洗一番,你放心,你不是说你朋友的医术很好吗?那爹的这点小毛病,她肯定是没问题的。」李铁匠安慰道。 李挽君含泪的点点头,她眼含希冀的看着染染,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染染也明白她的意思,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李挽君感激的对染染笑了笑,转身才往后院走去。 虽然心里还是很担心,但是李挽君却明白她爹不想让她听到他的病情,这说明她爹是真的病了。 「小丫头你坐,挽君这么多年来也就只领了两个好友来过家里,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杜苗苗。」李铁匠招唿染染坐下后,有些歉意的道:「我这里太脏了,没法招唿你,小丫头和挽君是如何相识的?」 能够入他女儿眼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特别是还能称之为朋友的,就更加少,不然也不会说李挽君都十八岁了,才杜苗苗这么一个好友。 染染简单的把和李挽君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李铁匠恍然大悟的道:「难怪她老是说林子安不是良配,我还以为她是胡诌的,就为了搅合了这门亲事,哎,我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婚事了,没有个男人给她依靠,等我百年之后她又如何生活?」 这是李铁匠的心里话,他会对染染说,也就是希望染染也能够劝劝李挽君早日找个好男人依靠。不过他这次打的算盘怕是要白费了,染染可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她经歷过最先进的教育,生长在男女平等的年代,对于成婚什么的虽不排斥,但是也不是愿意依靠男人生活的女子。 她会一眼就觉得李挽君合她的眼缘,她相信李挽君也是那种不愿意依靠男人生活的女子。 「挽君还没有遇到意中人只能说是缘分未到,只要缘分到了,那是拦也拦不住的,伯父不必太过于忧心,像挽君这么好的女子,以后肯定会遇到好男人的。」染染宽慰道:「我帮伯父看看吧!」 「你这小丫头尽是安慰我罢了。」李铁匠笑着伸出手,倒是没有拒绝染染给他看病。 李铁匠的脉相很是不好,除了常年呆在高温下外,肺部还有严重的感染,染染看着屋里那飘出来的灰尘,顿时就明白了,这个时代没有口罩这种东西,李铁匠打铁和炼铁时都是直接唿吸的,所以空气中那些尘埃都经过唿吸进入了肺部,日积月累下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 「伯父,您的病情很严重,需要好好调养,还有,您不能再这样无保护措施的干活了。」染染忧心的放下手。 李铁匠傻眼:「不这么干活?那要怎么干?」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干活的,他父亲教他的时候也和他现在一样啊!不这么干还能怎么干? 「您唿吸了太多的粉尘和铁矿物质,这对您的肺部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您时常会有咳嗽、咳痰、胸痛、唿吸困难的症状对不对?」 李铁匠惊讶的看着染染,随即嘆了口气:「小丫头真厉害。」 这些症状已经跟随了他好几年了,从一开始的不重视到后面看了不知道多少的大夫都没有办法缓解,他已经绝望了,他记忆里他的父亲也是这样的病状,后来慢慢的咳出了血,没多久就死了。 「伯父缪贊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染染顿了顿道。 这话说的没毛病,古代可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所以她不知道李铁匠的肺到底怎么了,她只是依照脉相和前世看病的经验说的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我看了不知道多少大夫,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连我咳嗽这些,他们都只是开个止咳的方子罢了。」从来没有大夫说出过他的症状,因为染染说出来了,李铁匠终于相信了染染医术很厉害这句话。 这么小的小姑娘就已经这么厉害了,等到她长大后,那不是天下无敌了? 「伯父,我先给您开点清洗肺的药方,五日后我再来给您看看,然后再改方子,还有,最近天气很热,您最好不要成日里都呆在屋子里面,如果生意不忙的话,最近最好是休息一段时间。至于防护方面,我画个口罩的图样给您,您可以叫挽君试着做出来。」 染染一边说一边想,李铁匠已经抱着纸墨笔砚出来了,他打铁有时候也需要画些东西,所以这些在店铺里很是常见。 染染很快就把方子写下来,还备註了用法和用量。李挽君还没出来,染染顺便把口罩的样子画了下来,还标註了作法和布料的要求。 口罩最好是用棉布,多加几层布料后,隔绝那些尘土的机率比较大。 等到他们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李挽君也美美的出现了,染染把李铁匠的病状说了一遍,李挽君愁眉苦脸的看着那口罩的图画。 染染有心安慰道:「放心,我一定治好伯父。」这不仅是安慰李挽君也算是给李铁匠点信心,治疗这种病可不是简单的喝些汤药就行的。 「我信你,我只是忧心,这口罩我怕是做不出来。」李挽君别扭的说道:「染染,你画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画这个?我刺绣手工都不好,做出来的,怕是差强人意。」 「没事,能用就行。」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把李铁匠心里的阴霾都扫除出去了,他看着玩闹的两人,默默无声的走回了屋里,等把这套道具打完了,他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南江县的乞巧节晚上是最热闹的时段,晚上不仅有五年一次难得的美食盛宴,还有各种的街边小玩意儿卖,最受欢迎的莫过于祈福灯、面具、花束、猜灯谜和讲故事。 染染和李挽君在饭馆里随便吃了一些后,就等来了姗姗来迟的杜苗苗。 杜苗苗为人豪爽张扬,自然不会如同一般闺阁女子扭扭捏捏的,她今日一改往常的鲜艷服饰,也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裙,和染染身上的除了款式不同,别的都差不了多少。 「你们今日是说好了穿姐妹装的吗?」李挽君好奇的问道,这两人穿的衣服都一样,只是头饰不同,染染是直接梳了两条辫子,除了头绳,别的饰品一概没有。杜苗苗梳了一个仙云髻,上面别了两支珠花,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没有啊!」杜苗苗无辜的眨眨眼:「你们吃饭了没有?染染你脸上的伤可好了些?还疼不疼?这是我娘前几年去京城时买来的祛疤药膏,给你用用,要是有用,我叫我舅娘再送些来。」说着就把手里的一盒药膏塞到了染染的怀里。 「那就多谢苗苗了。」染染道谢,朋友间送些礼物收下是应该的,她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也多给她们送些去就是了。 「吃了。苗苗,你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也没见你送我些美白的膏药啊!」李挽君不满的开玩笑:「咱们直接过去花市吧?下午看花比晚上看的漂亮多了,晚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也行,我晚上要去参加厨艺大赛,怕是不能陪着你们逛街了,那就下午咱们把大概的景点都逛一遍吧!」 染染有些歉意的说道,她知道本来约好了和朋友们一起玩的,现在临时要失约,确实很是不好。 「臭挽君,我送你的美白圣品还不够多么?只是你本就长得黑,白不了,用多了,也是浪费,所以不给了。染染没事啦!」杜苗苗对着李挽君做了一个鬼脸后,大度的一挥手:「咱们下午逛累了,晚上正好去吃美食,咱们在旁边给你助威,多好!」 「那咱们就走吧!」确定好行程后,三人兴致沖沖的就往花市走去。 花市位于城中心的一座古宅里面,据说这里的主人生前是一位多情的才女,只因喜欢上了一个风流浪子,后来郁郁寡欢不幸离世。 而这座古宅也几经转手,不知是何原因一直闹鬼,直到后来被前县令改为七夕花市,没想到,这么一改倒是不闹鬼了,后来每年的七夕人们都来这里赏花。 花市的花一小部分是古宅里原本生长的,另外一大部分都是大家自己送来的,每年的花市都有一盆花王,花王是来参观后根据大家投票选出来的,而有幸被选为花王花的主人能够得到衙门五十两银子的奖励。 五十两银子可不少了,南江县很多人家都养了不少的花,就是希望自己的花能够艷压群芳。 而今年花市的花,种类更是繁多,虽然已经到了七月份,很多花都已经凋谢了,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开的正是时候。 古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大家比较熟悉的有:合欢、紫薇、石榴、石蒜、紫茉莉、月季、木本夜来香、木槿、六月雪、石竹、半枝莲、菊花。剩下还有好几种是极美但是大家都说不出名字来的花,比如:茑萝、凌霄、菱花。 最让大家惊嘆的还是古宅里原本有一处荷花池,这个月份里面的荷花开的是最漂亮,一整池塘的荷花倒是有点杨万里写的那首古诗的画面。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染染忍不住低声感嘆道,奈何她文笔不行,不然实在是要自己作诗一首才是。 「染染你刚才读的是你自己作的诗?果然文采不凡,你要是男子,我定是要倾心了。」杜苗苗耳尖一下子就听到了。 「不是,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这是别人所写,我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了。」染染连忙解释,叫她看病开药方子她都能,就是做学问这些文绉绉的有些困难,当然了,如果只是讲故事什么的,她肯定也不会比茶楼说书的差,在现代看了这么多的电视剧,随便说一个也是绵延起伏、精彩不断。 「那定是个才子吧?」杜苗苗对这个诗人倒是及其的好奇。 「自然。」染染肯定的道。能够选进中小学生课程里的古诗能有差的? 前来看花的除了染染他们这些来看热闹的,还有一些就是学院里的学子或是秀才来此看花作画作诗。 对此李挽君直接嗤之以鼻:「他们这些人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杜苗苗感同身受的点点头:「就是,文采没多少,倒是跑出来丢人现眼。」 染染笑着道:「比我们倒是好多了,你看他们还能写出来画出来,咱们可没这种本事。」她要不是读了二十几年的书,怕是也在古代混不开,直接就挂掉了。 「也是。」杜苗苗指了指不远处:「咱们要不要过去那边瞧瞧?挽君,染染,那边可都是咱们南江县城难得的才女,她们写的定比这些男子写的好。」 杜苗苗这种心理,染染理解,就是自己不行,也希望有女子能够压了男子一头,这杜苗苗要是生活在现代,肯定是属于白骨精一类的。 「好啊!」古人注重男女之别,她们三个女子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早点离开也好,免得别人非议。 她们还没过来时,女子这边就已经闹开了,等到染染她们走过来,就见其中一名少女捂着脸站在一边,默默垂泪。 这是什么情况? 「贱人,你是不是买了别人的诗词?」说话的少女是一个看起来就是富贵人家小姐的女子,她穿着粉色的纱裙,头上梳了一个飞云髻,上面除了别了不少的头饰,光是步摇就别了两支。 「嫡姐,我没有!」少女捂着脸,恐惧的摇摇头。 「没有?你大字不识几个,能够写出这样的诗词来,我可不信。你问问她们信不信?」少女压根不相信。 不仅是打人的少女,就连旁边的少女也都目露不信。 「这是谁?」染染好奇的问道,嫡姐?这是什么称唿? 「染染,你不在城里住,怕是不知道,这个打人的少女她叫方子音,是方家酒楼的大小姐,那个被打的是方子琪,是方家的庶女。」杜苗苗低声说道:「据说方子琪的娘亲是花楼里的花魁,被方子音的爹赎身之后进了方家的后院,生下方子琪不久就去世了。这方子音是方家大小姐她哥哥又是方家的继承人,自然是嚣张跋扈惯了,这方子琪被她欺负的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这次看来是方子音想让方子琪出丑,倒是没想到方子琪写出了诗词。」 李挽君接着说道:「如此看来,这方子琪以前可是藏拙了?她写的诗词,咱们也得去看一看。」 说话间,李挽君和杜苗苗拉着染染到了方子琪写的诗词面前,看到的那一瞬间,染染就瞪大了眼睛,不仅是染染,连李挽君和杜苗苗都觉得不可思议。 方子琪的字写得很不好看,只是能看出写的是什么字,都说由字观人,这方子琪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最起码她连字都写不好。 她这些诗词说是写出来的,倒不如说是拼凑出来的。 让染染吃惊的是,上面的诗她很熟悉,能不熟悉吗?这几首都是小学初中高中必背的古诗词,就算她多年未读,也能够背下来。 李挽君指着其中的《咏荷》结结巴巴的道:「染染、、、我没看错吧?刚才我们没有走过来这边啊!这首诗,怎么跟你刚才读的一模一样?」 杜苗苗也眨着眼睛,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确实是一样的,染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半晌后,染染才说道,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首诗的名字根本就不叫《咏荷》,而是《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她这是以为换了名字就变成自己的了?她接着看下面的诗词,这个方子琪不仅写了荷花的诗词,还有石榴花的。 比如这首白居易的《题山石榴花》:一丛千朵压阑干,翦碎红绡却作团。风裊舞腰香不尽,露销妆脸泪新干。蔷薇带刺攀应懒,菡萏生泥玩亦难。争及此花檐户下,任人采弄尽人看。 这里面很多字方子琪都写错了,红绡的绡写成了俏,檐字也变成了詹字,如果有认真背诵默写过此古诗的人是不可能弄错的,答案自然是方子琪根本就是依照什么来写的。 那会是什么?染染不知道,不过对于这种剽窃先人诗词充作自己的诗词之人,染染也失去了兴趣。 那边两姐妹的闹剧还在继续,方子琪只是一味的哭,而方子音倒是一边骂一边推搡着方子琪,很显然,作为方家的嫡女,她被个庶女压一头,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染染看了这一幕后,有些怀疑方子琪是不是穿越而来的人?如果是,为何要这么任由别人欺凌,要知道现代多少的宫斗剧都是讲如何復仇的,随便看个几部也能学些皮毛,亦或是方子琪在藏拙?怕被人知道她是穿越人的身份? 也不该啊!如果打算不出风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背地里慢慢的成长,直到别人都惧怕她为止,或是让人不敢轻易小瞧她,可她在自己还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时候,为何要出这样的风头? 染染想不明白,如果是她的话,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我得去准备晚上的比赛,据说第一场就是个人赛,等我比完了,咱们一起再逛美食街。」染染对这对方家姐妹的闹剧没有什么兴趣,打算离开。 「好啊!美食街?染染,你这个形容很是贴切,今天晚上县城的主街确实是摆满了各家酒楼的招牌菜和点心。」杜苗苗欢快的说道,她对这种苦兮兮的戏码看够了,也想早点离开。 李挽君表示贊同,她们这些人还是不要掺和进大户人家的阴司事里,所以三人随便看了看后就离开了。 不得不说的是,如果没有方子琪的诗词,那方子音的诗词可以说是女子中的楚翘,难怪方子音会这么生气,不顾这种公开场合就和自家庶妹闹翻了。 三人走到街上,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街边的摊子上都摆上了不少的花束和各种小零嘴或是各家酒楼的招牌点心。 在醉香楼不远处,染染和李挽君、杜苗苗分别,她们两人去逛街,染染去准备比赛。 分别前,杜苗苗挥着手说道:「染染,咱们等会儿见。」 「好!」染染笑着应着,可是她没有想到等到下次相见时会是那种情形,原本乐观开朗的女子,硬是被折磨成木讷的人偶。 醉香楼里,玉娘正着急的走来走去,成叔坐在一旁,劝慰道:「玉娘,你有点耐心好不好?阿辰说了今晚他肯定会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玉娘焦急的搓着双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成叔,主子今晚来到底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再说了,主子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碰上他们,肯定不是其对手。」 想到城里那一股不知名的势力,玉娘的心越发的慌乱起来,她就怕对方趁着今晚这杂乱的时机出手。 「是啊!不过你这样瞎担心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给阿辰调些高手保护。」成叔优雅的品茶,思索后说道。 玉娘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的,还不如多做些准备,随即就急匆匆的跑到后院去安排了。 到了傍晚,南江县城的主街上迎来了最热闹的时段,为了庆祝这次乞巧节和厨艺大赛,城门的关门时辰延迟了两个时辰,就是为了让城边的百姓们一起来玩乐。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大多数庄稼人都是吃了晚饭才进城来看热闹的,而城里的有钱人大多数都是吃些垫肚子的点心就出来了。 要知道今晚可是厨艺大赛,街上多的是各家酒楼的招牌菜,虽然不便宜,但是分量比往常准备的多,很多以前要排队才能吃到的美食,今晚都可以吃个够,所以那些小姐公子们都成群结队的上街来扫荡。 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防并不算太严重,只有些注重家风的少女脸上披了面纱,别的少女都是落落大方的走出来,不过和男子一起出来玩的,即便是自家的兄妹,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此时的街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绢花、糖葫芦、糖人,这些都是便宜的东西,一般人家在这种节日也会花点钱给孩子买个高兴。 因为染染要准备晚上参赛的食材,所以,想逛街也要比赛结束以后,她想给自家小妹买些头绳和绢花,七岁的小姑娘已经知道打扮自己了,白无双现在平日里除了帮着照顾白张氏外就是识字写字和打扮。 连白张氏都说等白无双长大一些后怕是个爱臭美的丫头。 染染晚上打算做一荤一素和一道饭后甜品,她荤菜打算做荷叶粉蒸鳜鱼肉,素菜凉拌个就五色凉菜,饭后甜品就做个红枣冰、糖绿豆沙。
083失踪 083失踪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比赛终于要开始了,染染跟随着玉娘和醉香楼的两位大厨一起走到下午她和李挽君她们逛过的古宅前,进门前要抽籤,据说牌子上面的数字就是他们等会的站的位置。 玉娘的运气还不错,抽到了八这个数字,玉娘拿着牌子娇媚一笑:「还不错,八等于发,看来咱们醉香楼不夺魁都没道理啊!」 站在门口发牌子的衙役被玉娘这个娇媚的笑容闪了眼,不仅是他,连来看热闹的那些人也被玉娘的妩媚给惊住了。 大家都知道醉香楼的掌柜是个大美人,可也都是听别人说的,没想到今日一见之下,真的是惊为天人,特别是玉娘笑起来的时候,更是魅力四射。 在玉娘魅力和美貌面前,染染直接被忽视了,就算大家都看到染染跟在玉娘的身边,大家也以为染染是玉娘的丫鬟而已,大家都在小声说着,没想到玉娘这么个大美人居然带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丫鬟出来,这个丫鬟长得也太丑了点,不过那双眼睛倒是漂亮的很。 对于别人的话语,染染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自顾自的把自己要用的食材和工具都准备好后,就等着比赛开始了。 南江县有一位在厨艺方面登峰造极的大师叫云宵缪,这次比赛的评委都是在美食方面有些名气的厨师,其中就数这位大师最让人期待,据说,他正在找寻一位关门弟子,这次比赛他之所以会来当评委也是想看看每个酒楼推选出来的大厨中,有没有符合他要求的人。 这次来参加比赛的酒楼有九家,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玉娘的醉香楼、许家的醉仙楼、徐家的香家阁,不过最有名气的还是玉娘的醉香楼,其他的都是菜色平平的酒楼,比如方家的一品香、李家的千金阁。 这次比赛的选手可以说是参差不齐,大家最为期待的就是醉香楼、醉仙楼和香家阁之间的比拼了,要知道,高手过招才刺激。 旁边的两位大厨把在场的酒楼都给染染介绍了一遍,包括这些酒楼在城中的那个地段,菜色如何,招牌菜有哪些。 染染含笑的听着,记在心里,她没想到如此小的一个县城,居然酒楼之间的竞争如此的激烈。更不要说别的行业了。 染染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后,其中一名肚里有些墨水的大厨给染染普及大秦的版图:「白姑娘,咱们这县城虽然小,但是是通南北往的重要城池,虽然没有像那些大城池一样,经济繁荣,但是人流量也多,特别是那些路过的人,都会在这里歇歇脚,所以这里酒楼才这么多。」 染染点点头,她来这里几个月,都在忙活着赚钱,和白钱氏那一大家子的米虫脱离关系,到现在还没有时间来了解这个朝代。 不过等到她以后有了自己的事业后,定是要了解这个朝代的,现代已经很是遥远,她回不去了,要在这里立足,就要了解这个朝代。 三人在这里说了一会儿话后,比赛就开始了,一开始是个人赛,染染起身就往专门的小厨房走去。 这座古宅白天摆满了花,到了傍晚后,那些花就被人挪到了后院,前院不仅空旷,以前的客厅和房间都被隔成了一间一间的小厨房,每次厨艺比赛时,每个酒楼都能分到两间小厨房,这次染染很是幸运的,独占了一间。 刚才染染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现在只要下锅就可以荷叶粉蒸鳜鱼肉要用到的主要调料有:盐、白胡椒粉、料酒、葱、猪油、姜,还有大米粉。最不可少的就是荷叶了。 荷叶最好是刚採摘下来的新鲜荷叶,这样做出来的鳜鱼肉味道才好。 染染先在锅里烧开水,把蒸笼放在大锅上面,然后才着手做菜。 先把鱼切成块状,放入器皿中加入盐、料酒、白胡椒粉、葱、姜、猪油搅拌均匀后,滚上一层大米粉后待用。 荷叶切成方块,用开水烫一下,等凉了以后把鱼肉包裹在里面。 等鱼肉都包裹好了,再放入蒸笼里面蒸,差不多一刻钟后就可以起锅了。 在锅里蒸鱼肉的时候,染染开始做另一道凉拌菜,五色凉菜。 做这道菜倒是不那么麻烦,不过也不简单,要准备的食材有:芹菜、西红柿、花生米、黑白木耳、莴笋。 先把各种菜都切好,然后放入锅里煮一会儿后,捞出沥干水分。花生米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一些,等到花生米熟了后,再把所有的菜都放到器皿里,加入盐、醋、味精、糖,和少量的葱姜水、辣椒油、香油拌均匀就可以了。 先把前面两道菜端出去以后,染染才开始准备制作最后一道甜品。 制作这道甜品倒是麻烦了些,先要把绿豆放在蒸笼里蒸两刻钟,在蒸绿豆的时候,就可以先准备好红枣和纱布还有糖。 等到绿豆熟了后,在锅里加些清水,把蒸熟的绿豆和红枣都倒入锅里大火煮半个时辰,煮到绿豆开花、豆的外皮脱开,红枣皮、枣核与枣肉分离时,用勺子快速的搅拌,然后用纱布把绿豆和红枣泥过滤一遍,把豆皮、枣核、枣皮都沥出。 然后放到井里晾凉后就可以食用了。 这一趟下来,染染足足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累的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她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深唿了一口气,随后拿起放凉的开水,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玉娘来的时候就看到染染毫无形象的在喝水,玉娘有些心疼的道:「累坏了吧?你晚上还没吃饭,饿不饿?」 「还好,每次下厨以后我都不太想吃饭。」染染笑了笑,把伸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这也是她不开酒楼或者饭馆的原因,太累人了。 「你做的那两道菜反响很好,大家都没见过,这次咱们醉香楼倒是出了一大把的风头,染染,谢谢你。」玉娘由衷的感谢。 这次要不是有染染,她还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新菜谱来比赛,更不要说拔得头筹了。 「咱们也是互惠互利,不客气。」染染捧着水杯继续喝水。她累了一个时辰,都脱水了,得多喝点。 「很不错,这两道菜和这道甜品味道不错,这是醉香楼哪位大厨的手艺?」云宵缪品尝着美食,忍不住赞嘆道:「这个人对厨艺倒是很有天赋。」这些菜他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吃了,这次来当评委纯属意外,不过现在却觉得惊喜极了。 鳜鱼的鲜香、荷叶的清香,让味蕾对这种搭配只尝一口就会爱上,五色凉菜更是丰富有咸、甜、酸、辣,口味俱全、颜色鲜艷,让人食指大动。 而最后一道甜品清凉解渴又解腻,让各位评委赞不绝口,这甜品一吃,满嘴的油腻都去除了。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不少。 这次比赛的个人赛的菜色最让人难忘的就是醉香楼那两道菜和一道甜品了,大家议论纷纷起来,都是在猜测这几道菜到底是醉香楼的哪位大厨的手笔。 可惜不管说是谁,都有人投反对票,要知道醉香楼的饭菜在南江县城是最出名的,不说大家都尝过,可这些评委都尝过,记忆里确实没有吃过如此搭配的菜色。 云宵缪对于这个厨子好奇到了极点,等不到全部比赛后相见,所以特意遣人来请,正在厨房里和玉娘聊天顺便表示自己有些事要忙,想先走的染染就这么被个小厮阻拦在了门口。 「玉掌柜,我家主子有请你们酒楼的厨师。」小厮站在厨房门口不卑不亢的道,一双眼睛飞快的扫过厨房。 菜板洗的很是干净,锅具都放回了原位,地上也是舒爽的很,那些蔬菜都放在筐子里,配料也都码的整整齐齐,站在这个厨房里压根就想像不出刚才一个人是如何完成三道如此繁杂的菜品的,不过,连厨房都收拾的如此洁净,看来这个人确实有本事。 对于他家主子的第一关来说,算是过了。 小厮如此想着。 「你家主子是谁?」玉娘挑眉问道:「不知道要请哪一位?」说着用眼睛瞄了染染一眼,意思是说,你看,你走不了了,人家来请了。 对于云宵缪身边的人玉娘不能说都认识,不过眼前这位风云她是知道的,自然也不会表现出她就是故意如此对待他的。 风云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的看了玉娘一眼,当初是谁死皮赖脸的求他去跟主子说帮她想个新菜谱的?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居然就忘恩负义起来了。 果然是女人真真善变,他家主子没骗他。 「云宵缪。」风云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再也不肯言说。 那傲娇的小表情让玉娘看到了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不过在察觉到风云不开心时,她还是很识时务的忍住了,她时刻记着主子的叮嘱,那就是云宵缪身边的人不能得罪,谁都知道云宵缪护短。 到时候惹了云宵缪的不快,她就有麻烦了。 所以玉娘很识时务的道:「我知道你要找谁了,染染,你跟他去吧,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哦!对了,等你见完云先生后,我准许你去玩,至于奖励嘛,你玩回来再来我酒楼里拿。」 染染想了想,点点头,随即跟着风云往前院走去。 玉娘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不由得嘆了口气,这次给小黑碳这个机会也不知道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不过小黑碳能够得到云宵缪的青睐就证明她在厨艺这方面很有实力。 前院已经点满了蜡烛,把前院照射的如同白昼,染染一进去,就感觉到全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身上,有好奇的、惊讶的、不屑的和探究的。 不管他们如何看待她,染染始终目不斜视的跟着风云往最前端走去。 她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让风云不由得对她高看两分,世上多的是那些功成名就之后就忘恩负义、狗眼看人低的人,其实在他们没发达前,或许连填饱肚子都困难。 可眼前的小姑娘却让风云不由得侧目,这是一个长得不太好看的女孩子,除了那双让人沉迷的眼睛外,脸上还有伤疤,肤色暗沉,个子也不高,丢到人群里就是个普通到让人不会多看一眼的人。 可她却有让人惊嘆的厨艺和自愧不如的淡定,即便现在面对的是南江县城里鼎鼎有名的高端人士,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风云只看到了染染的淡定,其实内心还是很忐忑的,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去,这里不仅坐满了厨艺界有名的大师还有南江县最具有权利的人。 很快走到了云宵缪的面前,让染染诧异的是,云宵缪居然是个很年轻的男子,而他周围坐着的都是上了年龄的大叔或者大爷,他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男子在这一群老年人里面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云宵缪对于染染也同样很吃惊,小小个的小姑娘居然有这样的才能?要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厨子,不仅是需要能够把现有的菜谱学到极致,最重要的是能够创造出新的菜谱,很显然这三个菜都是这个小姑娘琢磨出来的,他吃遍了世间的所有美食也没有见过或是吃过类似作法的菜。 「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我收你为关门弟子,你可愿意?你叫什么名字?」云宵缪低柔着说道。他抚摸着手上的扳指,随即转了转。 染染愣了一下,她来这里参加比赛第一是为了她即将要开的面馆,然后就是为了那比赛第一名的人有奖励一百两银子。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拜师学艺什么的,她又不靠做菜生活。 所以她摇摇头拒绝:「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可能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于没人情味了,染染又加了一句:「我叫白染染,我的厨艺已经够用了,所以不想再学了。」 话落,全场发出抽气声,原本羡慕嫉妒染染的人都不由得用质疑的眼神盯着她,大家都觉得这个小姑娘莫不是脑袋有坑就是脑子坏了,要知道拜云宵缪为师学到本领是其次,主要的还是云宵缪的势力,要知道他的人脉可是四通八达,不管是哪个地方他都能说上几句话,而且大家都会给他面子。 这要是靠上了这棵大树,在南江县城虽然不能说横着走,但是也差不多了。 没想到大家求而不得的事情,就被这个小姑娘轻飘飘的拒绝了? 大家能不惊讶嘛! 云宵缪也愣了一下,随即瞭然的说道:「也罢,你的厨艺拜不拜师也没什么差别,我收你也教不了你多少的知识。这枚扳指送你了,以后你有事可以拿着这扳指到清越茶庄找我。」说着,就把手上的扳指取了下来。 染染对于玉没什么研究,但是也知道这入手丝丝冷意的扳指的玉色很不错,通体碧绿,玉上没有一丝的裂痕,看的出来是极好的玉制成的。 染染慌忙推辞:「这我不能要。」都说无功不受禄,她跟这个男子无亲无故又不认识,自然是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小姑娘拒绝,云宵缪有些泄气的道:「我很喜欢你的食物,我这个扳指送给你是当作朋友之间相互馈赠的礼品,你不愿意当我的弟子,没关系。咱们可以做朋友不是?」 想他出名以后哪次不是别人巴拉拉的贴上来的、这次倒好,被一个小姑娘拒绝了,他的名头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推辞不过,染染只得收下,不过也说好了,以后云宵缪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也可以找她,虽然她无权无势,不过总能帮着跑腿什么的吧? 云宵缪愉快的答应了下来,随后又寒暄了几句,才放染染离开。 等下了台阶以后,染染才算是松了口气,此时城里的花车游街开始了,本来在院子里等着品尝美食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往外跑去。 趁此机会,染染也顺着人流往外走去。 街上已经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每隔一米远的地方就挂了一个,整条大街都显得红彤彤的。 花车此时就从远处缓缓驶来。 顾名思义,花车就是牛车上面摆满了花,各种时节的花朵都摆满了牛车,而正中间一位穿着纱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天啊!那是醉红楼的花魁柳苑,真美啊!」染染旁边的一个汉子吶吶低语,一双眼睛像是粘在了柳苑的身上,移不开。 「真的好美,那腰真细,她站在上面就如同天仙下凡般。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啊!」显然发花痴的不仅仅是一位,而是好多,染染不过是随便站了一个角落就听到了各种版本的赞美。 对于大家或是期待或是羡慕或是惊嘆的目光和话语,染染只能说,她对柳苑是毫无感觉。 柳苑能够成为醉红楼的花魁肯定是有本事的,长得也肯定是极美的,但是对于染染这个前世早就看遍了各种美人和各路明星的人而言,就显得寡淡了些。 所以染染只是瞄了两眼就打算离开去和李挽君和杜苗苗会合。 可是此时花车正行驶到古宅前面,这里人流是最密集的时候,染染想走却抽不开身,不仅走不了,还被背后的人推着往前走。染染无奈的顺着走,这里人太多了,而且很多男人都不顾危险一个劲地往花车边挤去。 染染长得本就瘦弱,力气也不大,根本就挣脱不开这个局面,最让染染担心的就是害怕会发生踩踏事件。所以她只能尽量往旁边挪动。 都说怕什么就来什么,没想到染染脑海里刚飘过踩踏事件,前面不远处就发生了。 一位老奶奶带着自己那六七岁的孙子上街看热闹,没想到被后面的人不小心推了一下,老奶奶没站稳就摔了一跤,可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大家正热情洋溢的追着花车跑,这么一来,倒在地上的老奶奶就被人踩了。 而且后面没看到的人,也被老奶奶的手脚绊倒,瞬间,前面就拥堵起来,连花车都停下来了。 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嚷嚷起来:「还走不走啊!耽搁我看美人。」 「兄台,前面发生了事故,怕是走不了了,刚才有位老人家摔倒了。」消息灵通的人立刻回应。 「晦气,知道自己年龄大了,还跑来凑什么热闹啊!现在出事了,又耽搁别人,哎,我的柳苑美人啊!」前面说话的男人不满的嘀咕。 「兄台,你是不是也听说今晚可是柳苑美人初次拍卖的日子?」旁边志同道合的人立刻八卦起来:「据说,今晚醉红楼拍卖的花魁就是柳苑,不过像她这么美的美人,怕是价格不低。」 「也是,所以咱们趁着现在看看就好,别的还真是不敢多想。」 这里叽叽哌哌的说着,牛车上的柳苑也停止了跳舞,一双布满风情的眼眸看向出事的地方,她垂头不知道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只见一个小厮快步走过去,把摔倒的老奶奶和路人都扶了起来。 染染本想过去瞧瞧有没有人受伤,谁知道这时候李挽君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染染,不好了,出事了。」李挽君跑到染染面前,红着眼眶说道。 原本抬出的脚给收了回来,染染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苗苗呢?」 「苗苗不见了。」忍了半天没掉眼泪的李挽君被染染这么一问,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一边哭一边无措的说道:「我们去河边看人家放莲花灯,等到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巷子,谁知道突然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时,苗苗不见了。」 「染染你说,苗苗她会去哪里?」 染染一听,大惊失色,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晕人?她连忙说道:「你有没有回苗苗家告诉她父母一声?你去苗苗家问问,他们家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报復他们,我去周围找找,还有,苗苗身上可有带着我给的药粉?」 听完李挽君的话,染染第一反应就是杜苗苗被人劫持了。不然以杜苗苗和李挽君的交情,她不会丢下李挽君一个人在那里,自己独自离开。 「我这就去她家,她有没有带药粉我不清楚,染染你要去哪里找她啊?这城里的路你还没有我熟悉呢。」李挽君很是担忧的道,她现在心里乱的很,对于目前的情况压根就没头绪。 「你别管我,我去找醉香楼的玉娘帮忙,挽君咱们分头行动,谁找到了就去醉香楼等着。」染染说着就往古宅里走去,救人如救火,自然是越快越好。 李挽君含泪的点点头,醉香楼的掌柜要是愿意出手帮助的话,那么找到杜苗苗的机率就会大很多,对方既然敢在城里公然抢人,肯定是有留后手的。 她们在城里也只是毫无头绪胡乱的寻找,这样盲目的寻找能不能找到人还不定呢!最好也去衙门报案,说不定也有些效果。 染染慌忙的跑到玉娘坐的席位上,顾不上失礼,她慌忙说道:「玉娘,我有事情找你帮忙。」接着还不等玉娘说什么,染染就把杜苗苗的事情说了一遍。 玉娘立刻站起身来:「染染,你先跟我回醉香楼,王师傅,接下来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 王师傅点点头后,玉娘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各位,醉香楼出了点事,需要我去处理,玉娘先走一步。」说着就拉着染染飞快的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坐车?现在满大街都是人,坐车还没有走路快呢! 玉娘带着染染回了醉香楼后,召见了一些城里的探子,染染这才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可今晚城里人实在是多,大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件事,后来还是一个小乞丐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刚才在城门那边看到了一个男人背着一个昏迷的少女,说是他妹妹在城里逛累了,不得已他才背着回家。」 染染激动的问道:「那个少女是不是穿着和我一样颜色的衣裙?」 「对。」小乞丐坚定的说道。 染染只觉得眼眶一热,差点就要掉下泪来:「是她没错,她今天还说和我穿了一模一样的姐妹装。」 玉娘敲着桌子问道:「你可有看清那男子的相貌?」 小乞丐想了想,有些失落的垂下头:「不曾,不过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袍子,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那种布料也很普通。」他要是知道那个人是拐子,他肯定会上前阻止,可城门口的守卫都没有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更不要说他了。 「那他的长相如何?」染染坐立不安的道,她很想出去找,可怜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够找到人? 第一次染染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现在她的好友需要她的时候,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没什么印象,对了,他身上有很浓重粪便的味道。」小乞丐想了半天才想到关键点:「他说他家是卖猪仔的。」 这话是真是假大家都不知道,一个拐子为了把人运出去肯定是什么谎言都说的出来,再结合他浑身粪便的味道,城门口的守卫也不会起疑。 不过小乞丐提供的这些线索对于染染来说很是关键,她最起码能偶断定的就是,嫌疑人肯定是一个经常和粪便打交道的人,不然身上不会有这么浓厚的味道。 而且嫌疑人是城外人,现在杜苗苗已经不在城里了,可城门外面天大地大,她要去哪里找这个人? 「你们带人去沿途的村庄暗地里找找,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那些养了鸡鸭和猪牛羊的人家要重点关注。」玉娘和染染想的一样,对方的衣服上没有粪便,为什么浑身还是有抵挡不住的粪味? 这个人家里肯定是养了这些动物,或者是他常年跟这些动物打交道。 等到人都散去了,染染更是紧张的坐立不安,特别是摸到袖子里杜苗苗送的药膏时更是浑身的冷汗直冒,她真的希望现在自己经歷的一切都是做梦,只要梦醒了,杜苗苗还开开心心欢欢快快的跑过来对她撒娇。 「你别想那么多,说不定她没事,你放心,我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一定会尽力找到她的。」玉娘柔声的安慰,她最见不得人伤心了,特别是这个小黑碳从第一次见面起到这件事以前,面对她时,都是信心满满、淡定自若。 很难想像那个人对她是有多重要,才导致她此时惴惴不安、焦虑万千。 「她一定会没事的。」染染坚定的道,像是回答玉娘,也像是在安抚自己。 醉香楼里一片安静,此时的杜家可就闹翻了天。 杜夫人哭的是死去活来,杜老爷也是一脸震惊,而杜苗苗的大哥杜文书在李挽君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跑出去找人了。 李挽君手足无措的站在杜家的客厅,一脸愧疚的道:「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看着苗苗,伯父伯母,您们别伤心,我相信苗苗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她从来就没怎么安慰过人,所以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来去去就这几句,说是安慰杜苗苗的父母,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她不敢想像,要是杜苗苗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面对她? 「李姑娘,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歹人。」杜老爷沉痛的说道,也怪他平日里太过于宠爱这个女儿了,所以才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什么事情都敢做。以前没出事,现在出事以后,他才觉得自己以前的教养方式有问题,要是像养儿子那么狠心的鞭策着,就算今晚遇到了这种的突发状况,也很可能会化险为夷。 想到这里,杜老爷更是深深的自责起来。 这时醉香楼的阿木来了,带了一个消息过来。 「什么、苗苗被带出城了?」杜老爷大惊:「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不怪杜老爷惊讶,就是杜夫人也止住了眼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木。 阿木是醉香楼的伙计,大家都认识他,杜家虽然没有说腰缠万贯,但是醉香楼也是经常去关顾的。所以对于阿木带来的这个消息,杜老爷夫妇是既开心又疑惑。 阿木不太善言辞,但是李挽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伯父伯母我有一个朋友跟醉香楼的掌柜有交情,刚才在路上,碰到了她,我跟她说了这件事。」 「啊?哦哦!好,我知道了,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杜老爷感激的道谢,连忙把府里的家丁都派出去打探消息,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城里了,但是也不能太麻烦别人,索性手里有些人手,杜老爷全部都派了出去。 城里闹哄哄的,很快城门口也都严防死守起来,就怕拐子不是单独作案,而是一个团伙,新来的县令更是气的把最爱的一套茶具都摔了,他刚来这里任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他呢! 此时的城外静悄悄的,在杨河村另一个小山村的破庙里,此时白钱氏浑身乏力的躺在稻草上。 都说穷家富路,一开始会打算离开杨河村,白钱氏心里是很有底气的,她不能留在村里让那些人指指点点,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被人戳嵴梁骨。 可是等到离开那日,她才明白,原来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霸占到手,最终也会失去,这段时间白钱氏吃了很多的苦头,不仅是她,还有白传福、不对,现在他们已经不姓白了,白传福和白传德也改名为钱传福和钱传德,而白钱氏也不能冠以夫姓,只能称为钱氏。 钱云月坐在破庙门口,望着黑乎乎的夜色,不知道明天的落脚点在哪里,这段时日,他们风餐露宿、有时候连喝口水都困难,而她那些漂亮的衣裙和首饰也变卖了,否则他们都要饿肚子。 今天是乞巧节,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穿着漂亮的衣裳,坐在院子里对着香案和月色乞巧,还时不时的嘲讽白大丫几句,在她看来,她那个傻子堂妹,这一辈子怕是都要这么傻乎乎的度过了。 而今天,她没有漂亮的衣裳穿,也没有香案给她乞巧,甚至她的娘亲一句话都没提。她除了看这漫天星辰的月色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钱王氏正在破庙门口随便架了口锅,正在煮粥,原本保养得宜的脸庞上也增添了不少的风霜。那双雪白的手指经过这段时间的劳作,皮肤已经有些粗糙了。 如果说那时候分家后的日子过的有些累的话,那现在的日子比那时候苦了一百倍,钱王氏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钱传福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管任何的杂事,一门心思的扑在考秀才这件事上,夜里无法看书,他就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等着开饭。 而钱传德还是如同以往一般游手好闲,只不过现在每日都要走路赶路,他也没时间和机会去瞎混。 钱氏只觉得口渴的很,忍不住轻声喃喃自语起来:「水、、、、、我要喝水。」她只觉得喉咙里冒了烟,像是要着火了,她此时此刻好想沐浴在水里,才不觉得难受。 钱云月装作没听到,托着腮看着夜色,钱传福被钱氏的叫声扰的是不胜其烦,他都不能好好休息了,忍不住骂道:「王氏,娘口渴了,你耳聋了没听到吗?赶紧的,端水进来。」 「吵死了,娘,您别叫唤了行不?不过是最近累了些,你就这么躺着不肯动,我也没说什么,你别叫的那么像是要死的样。听着烦人。」钱传福不满的抱怨,转个身,抱着头继续睡。 钱氏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从小疼爱到大的儿子,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她心里第一次感到后悔,同样都是这么养,为什么她的两个儿子就那么的不争气?而白传祥却这么优秀? 难道真的是她的教养出了什么问题吗? 倘若她不是难受到了极点,又如何会不愿动弹?她此时觉得心头火烧的更是旺盛,可是心里却很明白,自己这两个儿子怕是靠不住了。 大儿子不耐烦她,小儿子是理都不理她。而孙子更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唯一的孙女,因为她的提议到现在对她也是冷冷淡淡的。媳妇只顾着自艾自怜,对她更是爱搭不理。 她这一生不能说是事事顺遂,但是也不差,以前手头有钱,家里的人也都听她管教,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一切都从白传祥去世以后才改变的,而到了这个境况,钱氏才明白,可惜已经晚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只是最近她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就倍感疲惫,而身子也越来越不愿意动弹,她知道这是不好的症状,可现在连吃饭都困难了,又谈何看病? 她也只能忍着。 被丈夫凶了的钱王氏很是不乐意的捧着一个破碗进来,直接丢到钱氏的面前,「自己喝,我还的看锅里的粥呢!」 说着丢下碗就往外走去,要她伺候老太婆?想都不敢想。 要不是钱氏自己做了这么煳涂的事情出来,他们现在还生活在杨河村,吃喝不愁,也不用担心没个容身的地方。 钱氏瞪着钱王氏的背影,一口银牙是咬的吱吱响,可惜,她现在连喝水都要别人帮忙,又谈何折磨钱王氏? 钱氏费力的挪动身子,用颤抖的手端起破碗,递到唇边,浅浅的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喝第二口,因为手抖的厉害的缘故,破碗摔到了地上,水直接被地面吸收了。 钱氏瞪着水消失,手不停的挥舞着:「水、、、、、、水、、、、、、我的水。」 听到碗破碎的声音,钱王氏跑进来怒气沖沖的吼道:「本来碗就不多,你还摔碎了一个,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好啊你,你就是跟我过不去呢!今晚不给你吃饭。」说着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就出去了。 到了如此境界,钱王氏也悔恨不已,当初要是对白张氏母子好点,不那么剥削白传祥,那么好好的一个家也不会到这般田地。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回不去了。 「吃饭了。」粥熬好了,钱王氏把锅里的粥分成了五份,唯独没有钱氏的那一份。 钱传福和钱传德听到开饭了,连忙从稻草堆里爬起来,钱云骁也从睡梦中醒来,一大家子除了钱氏外的五人都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喝起粥来。 钱王氏一边吃一边默默的垂泪,这段日子她已经把自己私底下藏起来带出来的首饰都卖了,才换到这些口粮,支撑到现在,可现在她手头上已经没有首饰了,余粮也不多。 以前家里喝粥还有很多个小菜配,现在就只有一碗白粥,心里的落差可想而之。 「哭什么哭?吃个饭,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钱传福心里本就不爽极了,看到钱王氏那张哭丧脸,心里的无名火突然就爆发了:「爱吃不吃,不吃滚蛋,别在这烦老子。」 被钱传福这么一凶,钱王氏不敢哭了,连忙用袖子擦干眼泪。 对于这一幕,钱云月和钱云骁包括钱传德都已经看的麻木了,自从离开了那个家之后,这对曾经看起来很是恩爱的夫妻,每日都会吵几句。 而钱王氏除了哭,别无他法。 五人默默的吃完了粥,期间没有一个人问候钱氏一句饿不饿,需不需要吃些,钱传福兄弟是只要自己吃喝饱了就万事不愁,钱云月还在记挂着杨天文和丢失的那个孩子,钱云骁年龄不大,但是早就已经练就了一身万事勿扰的姿态,至于钱王氏,她是巴不得不要伺候这个老虔婆。 钱氏除了躺在稻草上流泪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起来,她好怕自己活着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看着这么冷漠的家人,钱氏心里可想而之的难受,这些人都靠不住,她得想个法子活下来。
084一无所获(二更) 084一无所获(二更) 夜渐渐的深了,破庙外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钱云月在梦中惊醒过来,她梦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回来找她了,质问她为什么不保护好他。 钱云月吓得再也睡不着。 这样的梦,她几乎每晚都会做,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本想着为那个冤死的孩子烧些纸钱,度他超升,可是现在的她连填饱肚子的能力都没有,又谈何这些? 破庙外面的脚步声把钱云月吓得不轻,她是识字的人,以前话本子也看了不少,也知道破庙里面不干净的东西很多,比如孤魂野鬼什么的,平日里最爱来的不就是破庙吗? 可身边的人都睡得如同死猪般,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钱云月颤抖着转过身子就怕来的是鬼更害怕的是,她怕是自己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回来了。 她哆嗦着,破庙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近了。 「这里有人住了?还有水?」外面传来男子的声音,随后钱云月就听到「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丢到了地上,再就是舀水的声响。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钱云月突然就不害怕了,这个声音她很是熟悉,以前还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多少的情话。 杨天文,是杨天文!他来找她了! 钱云月高兴的爬了起来,又怕吵醒熟睡的家人,只能蹑手蹑脚的摸索出去。 这一刻,钱云月忘记了杨天文曾经说的话,忘记了那些不愉快,在她眼里,现在出现的杨天文就是唯一一个能够带她脱离苦海的人。 夜色下,杨天文满头大汗的坐在木桶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碗头,不停的灌水,渴死他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在这里放了水,不然他都打算去山里喝泉水去了。 累了一个晚上,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一双阴霾的眼睛看了地上的麻袋一眼,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 「天文。」身后突然出现了声音叫他的名字,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杨天文吓得手里的碗都没拿稳,「啪」的掉在了地上,水瞬间就被地面吸收了。 「谁?」杨天文稳了稳神情后问道,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还是在破庙边,实在是太吓人了。饶是他是男子也被吓得不轻。 「是我,云月。」钱云月抱住杨天文的身子,低声的哭了出来:「天文,你是不是来找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天文,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天的事情纯粹就是意外,我也不知道我小叔叔是怎么来我房间的。」 说到这件事情,钱云月很是委屈,她觉得自己和杨天文之所以会走到这般田地就是因为那晚的事情,那天她本是约了杨天文想告诉他,她怀孕了。 她想让杨天文来她家提亲。 可是没想到,在香炉里放驱蚊香料的时候放错了,把颜色香味几乎一样的迷情药给下了下去,这件事也是后来被人翻出来她才发现的。 听到钱云月的声音,杨天文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转过身子,看到憔悴不堪的钱云月,他也有些心疼,一开始他会和钱云月在一起,是冲着对方的家世去的,白家那时候在白传祥的努力下,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放眼十里八村也是不错的。 他要是娶了云月,最起码和白家有了关系,大家看在白传祥的份上,也会多照顾他的生意。 别人看他养鸡鸭好像很赚钱,其实内里已经亏损了不少,特别是近来鸡鸭时常闹瘟疫,更是让他破了小财。 这时候的他很是迫切的希望能够搭上白家,让他没想到的是,云月也同样对他有意思。 两人眉来眼去的差不多两个月,他们终究突破了最后的防线。 两人已经私底下商量好了,挑个好日子,就把他们两的事情告诉家里人,然后成亲。可是突然间,白传祥居然出事了。 在白传祥出事以后,这件事就搁浅了下来,白家失去了白传祥,受打击的除了白张氏母子外就是杨天文了。 他要藉助的是白传祥的人脉,白传祥是木匠,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忙活,很多人家看到他做的东西结实耐用,都会来找他,甚至排队都要等着他。 所以十里八村的人提起白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白家现在的族长,而是木匠白传祥。 可是白传祥去世了,这对杨天文不是个好消息,所以和钱云月的婚事也就一拖再拖,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原本只是利益靠近钱云月,可一日不见她,居然有些想她。 他比自己预料中陷得更深了。 「云月,你瘦了。你们不是搬家吗?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还有,那天我和我娘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实在是被村里那些流言蜚语给气到了。」杨天文很是诚挚的道歉,至于是不是真的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了。村里对于钱氏一家的离开也就大家传了几句就放到脑后了,对于钱氏那么大胆子敢给丈夫戴帽子的人,大家都没有好感,甚至有些男人还以此为事例,警告家里的一家老小。 「呜呜、、、、、、」被杨天文一关心,满腹委屈的钱云月终于忍不住哭倒在杨天文的怀里,她一边哭一边把这几日的委屈都说了一遍。 「天文,那天的事情不怪你们,是我奶奶做的丑事连累了咱们,天文,我快要活不下去了,我奶奶现在病重,身上也没钱,我们现在每天都只能喝粥,我好怕,最后连粥都没得喝,呜呜,天文,你带我走好不好?」钱云月哀求道。 对于钱云月的话,杨天文毫不怀疑,钱氏一家子本就是会贪图享乐之人,要是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也不会将就的睡在破庙里。 可钱云月已经不干净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下和自己的小叔叔在一起,在杨天文的眼里,她都背叛了他!加上钱氏的名声已经臭了,他不可能和钱云月再有什么瓜葛。 所以杨天文只能安抚道:「我知道你最近过的很不如意,可云月,我家终究不是我做主,我娘把握着经济大权,我身上的银钱不多,这里只有三两银子,你先拿着。」说着就把整个钱袋都取下来递给钱云月。 钱云月推辞道:「我不是要你的钱,天文,我只求你带我走。」钱云月哭着喊着说道,她过怕了这样的日子,最让她难受的还是和杀害她孩子的罪魁祸首呆在一起。 她斯以为,只要离开了这个家,远离钱传德,她就不会再做这样的噩梦。 「好,我带你走,可也不是现在啊云月,你现在回村里肯定会被大家指指点点,你且忍耐几天,等我回家从我娘那里那些银钱去城里买了院子再来这里寻你如何?我一定不会食言,这些钱你先拿着买些肉补补身子。」杨天文柔声安慰道:「你看你这么瘦,我看着都心疼。」 在微弱的月色下,钱云月没有看到杨天文那敷衍的神色,她满心的以为杨天文是为了她考虑,所以很是欢喜的接过钱袋:「天文,我等你。」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杨天文才打算离开。 看着那庞大的麻袋,钱云月好奇的问道:「你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啊?」 杨天文神色有些慌张,他把麻袋往背上一扛:「没什么,云月你早些休息,我走了。」 被杨天文的承诺给安抚住了的钱云月也没有继续追问,以为只是山里的山货,她像个盼着归家丈夫的女子般叮嘱着:「路上小心些,早些来找我,我等你。」 「好!」 话落,杨天文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而站在黑暗的夜色里的钱云月也是呆呆的望着杨天文的背影完全被夜色淹没才满怀欣喜的回到破庙。 她很快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相信天文一定会来接她去城里享福的,这样想着,钱云月才满足的睡去,这一夜她没有再做梦,就算是做梦也是开心的梦吧! 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照射在这一片土地,每个人都欣喜的忙碌着,城里一片热闹的景象。 而对于在醉香楼呆了一夜的染染而言,这一晚,是及其难熬的,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小乞丐提供的那一条消息,别的一无所获,而出去寻找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是,因为昨天是乞巧节,路上行人很多,排查起来的难度很大,而且对于村子里的人家,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鸡鸭猪羊,这让查找的速度慢了很多。 染染这才回想起,这是古代,不是现代,现代在偏远地区都还有人家自己养鸡鸭猪的,更何况古代了,家里养些动物,到年底卖出去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染染已经很久都没有熬夜了,现在的她憔悴不堪,满眼的红血丝,可是天亮了,她就算再担心杜苗苗,也得回家去了,昨天出来前说好了的,天一亮她就回家,要是白张氏没看到她回去,怕是会担心。 「染染,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等有消息了再叫你起床?」玉娘怜惜的说道,她也一夜未眠,可因为她常年都熬夜的原因,脸色倒是不难看,只是,脸上油腻腻的,眼袋又加深了。 「不用了,谢谢你,我得回家了,玉娘,等有消息以后,麻烦你告诉杜家一声。」这一晚没睡好的不仅是她还有杜家的人,包括李挽君也一夜未眠,杜苗苗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强抢走的,李挽君很是内疚,负罪感满满。 「好,我一定会通知杜家的,染染呢脸色很差,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你这般模样回去,你娘怕是更担心。」 染染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玉娘的好意,洗了个脸提了提神后,吃了一碗面,就离开了醉香楼。 玉娘站在二楼,看着染染的身影消失,她才转身去了后院,此时玉辰生已经起床了,对于昨晚的事情也都了解清楚了。 「她人呢?」听到脚步声,玉辰生头也没回就问道。 玉娘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主子这问的死谁?成叔吗?那老头子已经好久没露面了,说是要去给主子找什么稀有的药材。 玉辰生转过头,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放,用手捏着鼻心,漫不经心的道:「我问的是白姑娘。」 想到那个小姑娘那次救了他,还是以那种方式救了他,玉辰生的脸都有些红了,他有些疑惑的摸着滚烫的脸颊,把那一幕给驱除掉,他可不能老是想着那个画面,白家小姑娘可才十二岁啊! 他要是真生了那种心思,那就是禽兽不如了。 「她回去了,说是怕她娘担心。」玉娘小心翼翼的回答:「主子认识她?」昨晚派出了这么多的人手,肯定是瞒不过主子的,所以今早玉娘才会这么早就过来,一来是想听听主子有什么好的建议,二来也是来认错的。 未经过主子的同意,就把自己的势力展现出来,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怕是醉香楼以后会麻烦不断。 「昨晚忙活了一晚,可有什么线索?」 「没有,出了城后,完全失去了踪迹,路上岔路太多,一条条排除需要时间。」玉娘低头道,她手里的牌可是不弱的,对方肯定是有留下足迹,可惜,昨晚太过于混乱,人流量也多,排查起来很是吃力。 「那就继续投入人手,我需要你尽快把这件事弄清楚。」玉辰生放下手,弹了弹衣摆,「成叔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前两日成叔来信说定在中元节前赶回来。主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玉娘担忧的问道,她家主子现在就跟个易破碎的娃娃般,她定是要替成叔看顾好。 「没事,我只是有些心急罢了。」看着这两条有些知觉的腿,玉辰生很希望能够快点恢復行走。 「主子您现在可要多加注意身体,秋天来了,天气慢慢转凉,您得多加一件衣裳了。」看着穿着如此单薄的主子,玉娘的心里很是难受,每年冬天别人都是欢欢喜喜的呆在家里过冬,可是一到冬天主子的身体就愈发不好,时不时犯病,要是救治不及时,很可能就会一命呜唿了。 「嗯,你下去吧!」玉辰生挥挥手示意玉娘可以离开了,等到玉娘消失在门外,玉辰生才重新拿起书本,对着上面的路线思索着。
085线索 085线索 时间一晃三日已经过去,杜苗苗失踪的事件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染染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时间越长,代表着找到杜苗苗的希望越渺茫。 对方抢走杜苗苗有何目的?这三日来,杜家大门敞开,可惜,对方却没有上门。 染染的神思不属白张氏看在眼里,奈何却帮不上忙,对于那个上樑那日匆匆见过一面的小姑娘,给白张氏的印象很不错。可惜她一个农妇,找人这种活计她帮不上。 秋娘在染染家已经很适应了,她是个闲不住的主,院子里的几亩地已经被她翻整好了,地里还种了不少蔬菜和葱姜蒜。 连那株葡萄藤都被她照料的很好。 白张氏也很喜欢她,两人相处久了,越发像是姐妹了。 而钱氏他们被赶走后,白家的田地也都到了染染手里,那三十亩地种的都是水稻,差不多中秋节前后就可以丰收了。 家里多了两头猪,一头牛,还有一亩菜地,秋娘除了打理家里的事物和照顾白张氏外,每天还要去找猪食草和牛吃的稻草、菜叶。 白无双上午练习写字,下午也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秋娘还是累的不轻。 秋娘没有抱怨过,比起从前没地方住,没饭吃,虽然累了些,也是幸福的。 染染看着眼里,记在心上,对秋娘更好,这段时日她忙着杜苗苗的事情,确实忽略了家里。 导致家里的人手一下子就不够用了,连白云铭去山里砍木头都要带上牛。而且家里这头牛是水牛,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踢人或是践踏农作物。 除了白云铭别人都拿它没办法,即使是染染有异能有空间,这头牛,也丝毫不买帐。 所以染染有心再去买一头牛回来拉车什么的,这水牛性子不稳定,用来拉车肯定会出事故。 城里的铺子也要整理起来了,白云铭已经做好了十五套的桌椅,就等着搬到城里,木头的碗筷也准备了一百套,几乎染染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 不过这些计划现在都停在了原地,杜苗苗没找到,染染就无法专心处理这些事。 今早,去了田里的秋娘一脸愤愤的提着篮子回来,看到染染坐在厨房边的门槛上,秋娘忍了忍终是忍不住了开始抱怨起来:「染染,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从咱家的菜地踩踏过,那一亩地的菜都被摧残了大半。你说会不会是你那……」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染染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秋娘的意思自然是怕钱氏他们偷摸的回来村里捣乱,要知道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地里捅刀子的人。 染染搔了搔头,她昨晚好像忘记洗头了,现在头皮好痒啊!等会儿去河里洗洗。 「他们现在估摸还在水家村那间破庙里。我上次从城里回来时看到钱氏他们在那里晒太阳。」染染站起身,翻了翻篮子里的青菜:「这菜苗不错,秋娘,咱们干脆把那亩地重新翻一遍,然后全部都种这种菜苗,你看怎么样?」 「好啊!这菜苗炒着也好吃,就是不经吃。」秋娘应着还是有些不放心:「现在都过了好几天了,说不定他们又走回来了。」 「别担心,肯定不是他们。秋娘咱们下午就去翻地吧?」染染信誓旦旦的保证,她给钱氏下了一种药,不致命,但是能让她每日都生不如死,去看大夫还查不出原因,而且早期只是身体乏力、精神不振、有些时候动弹不得,但是痛苦的还是后边,等过了几个月,药性完全分布到身体的各个角落以后,病发时就和瘫痪的人没什么区别了,如果养的好,也只是能减少病发时的痛苦而已。 当然这种病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发作,而是一天发作个几次。痛苦过后又清醒,等到下次痛苦,这样循环着,染染估计不出十天,估计钱氏就受不了了。 「呃……好,你种那么多菜苗干嘛呢?咱家也吃不完。」菜苗好吃是好吃,可吃多了也会腻味啊! 「没事,我种来是打算拿去店铺里配面条的。」 秋娘无语,路边摊她还是吃过的,便宜的面条里最多加些葱叶什么的,贵的才会说加些肉面青菜,特别是到了冬天,地里连草都死了,更不要说菜苗了,除了大白菜和芥菜外,别的菜还真是没法存活。 好笑的看了眼秋娘那傻呆呆的模样,染染拿着自己特意做的棉布毛巾和香胰子就去了小溪边。 清晨的河水有些刺骨的凉意,染染来小溪边主要还是散心,其次才是洗头,杜苗苗失踪了,三天来没有一丝的消息,不管是醉香楼还是衙门都没有寻到杜苗苗的踪迹。 这时候的染染可以肯定的是劫走杜苗苗的人是个惯犯,而且还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惯犯。 可是他为什么独独对杜苗苗下手?李挽君也在旁边,为何不是两个一起抓走? 太多的想不明白,染染踩着水里的石子,感受着水流围绕着脚,心里的烦躁非但没有被抚平,还越发困惑了起来。 旁边时不时有人来打水,染染家旁边建起了一座不小的院子,房间看起来比她家还多。染染没有故意去打听,但是也知道那是玉辰生的房子,因为他曾经是杨河村的骄傲,建房子的土地还是村里出的。 没花一分钱! 而建房子的人手也都是杨天富帮着张罗,据说玉辰生和玉家分家了,他的父母给了一百两的银子后就把刚掉下河里的儿子给丢了出去。 钱氏会折磨她的原身父母是因为白传祥不是她的孩子,那玉辰生的父母又是为何? 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为了减轻家里的重担吗?可玉家并不贫瘠,甚至因为前些年玉辰生时不时送钱回来,还是很富裕的。 和别的农家来说,是富裕的。 「小染,你在这干啥呢?」来小溪边挑水和泥的王二狗好奇的问道。 染染兄妹改名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而且改的名字还是寓意极好的,大家都说这白染染是真的不一样了,不仅行事稳妥了不少,也识文断字了。 虽然脸上有伤疤,但是农家人最看重的还是女子的才干,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是很漂亮,可是放到他们家也没用,又不能给家里种地下田,娶回来也是当菩萨供奉着。 「没事,我来这里洗脚洗头来着,王叔你们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嘛!」刚刚给她建完房子就又接了一个工程,据说中元节过后县里出钱打算修河道,而杨河村这四周的工程都被王二狗包了。 这种工程虽然不像给人家建房子赚的钱多,但是蚊子腿虽小,积少成多也不得了。 「还好,我也就趁现在天气好多做点,等到冬天,大家都没法出去揽活,家里花销可不少,自是要多存点。」王二狗露出一个憨笑,一手一只木桶提着两桶水就走了。 染染看着他的背影,很有感触。在古代谋求一条生路实在不易,特别是他们这些农人,赚钱的门道没有,人脉也没有,就算自己有着几分的小聪明,在绝对的权力者面前,他们还是被碾成渣。 要不是她运气好,带了植物异能过来,靠着那极好的运气,找到了灵芝苗和人参苗,用异能浇灌后变成了极品药材,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在古代站稳了脚跟。 想到那到现在除了能放置一些物品的空间,染染有些头疼,别人能够靠空间发家致富,轮到她怎么就变成了摆设? 这是人品问题吗?她人品有这么差? 太阳慢慢高升了,温度也越来越高,染染掬了一捧水在脸上,被太阳晒的热得很的脸,只感觉到一阵清爽。用手梳理着那长长的头髮,等到头髮不打结了,染染才弯下腰把头伸进水里。 她记得前世奶奶在世时,时常叮嘱她说,女子体质本就阴寒,有条件的话最好是用热水洗脚洗澡洗头。时常用冷水,日积月累后,慢慢的就会落得一身病,比如:头疼、风湿、关节炎。 染染还记得,她读高中时,因为住学校宿舍,又在顶楼,很多时候为了能够凉快一些都用冷水洗脚洗头,有次回家说漏嘴后,就时常被奶奶抓着教训。 想到这儿,染染唇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清淡的笑容。她很想奶奶,很想另一个世界的家人。可惜,这辈子若无意外,他们都不能相见了。 而现在即便她再做什么伤身体的事情,也没有人奶奶在旁边唠唠叨叨了,以前她觉得烦的话语,这一刻却显得如此珍贵。 水打湿了头髮,用香胰子抹在髮丝上,染染垂着头用手按摩头皮,突然眼睛被亮光闪了一下,染染抬眼望去,小溪边除了她现在空无一人,那刚才是什么光闪到了她眼睛? 染染不明白,再次垂下头,可是那光没有出现。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还是说那光根本不存在? 在染染愣神的时候,那光又闪了一下,这次染染很确定,不是她多想,这周围有什么发光发亮的东西,再被太阳光的照射下所以反射到她这个位置。 古代没有玻璃这个玩意儿,除了钻石也没有别的物件会反光了,难道这小溪里有钻石? 染染被自己的这个脑洞吓了一跳,先不说钻石会不会出现在河里,就算真的出现了,光亮也不会这么刺眼,要知道钻石的原石有杂质,肯定没有这么亮。 对光亮生出了兴致,染染快速的把头洗好,随便用毛巾擦了擦后,就赤脚在小溪里找了起来,根据光照射过来的方向,应该是西面,染染顺着西面找了过去。 西面染染并不陌生,白家的田地和菜地都在西面,甚至在拿回菜地那段时日,染染还经常来菜地用异能浇灌青菜,想试试用异能浇灌出来的青菜口感有没有更好,事实证明,确实好一些,就是有些累人,加上她异能水平差,坚持不了多久,索性停下来,专心灌溉葡萄藤去了。 在离自家菜地还有不远处,染染看着那被踩踏的青菜叶,忍俊不禁,秋娘说的太过于含蓄了,这哪里是被踩踏了大半,明明是差不多都毁了好吗?特别是那些大种青菜,更是被连根拔起。 难怪秋娘会怀疑是钱氏他们回来故意捣乱报復的。要不是她三天前还在水家村看到,估计也就信了。 染染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眼睛被闪了一下,眼皮很是灵敏的合了起来,等到染染慢慢睁开眼时,那道光又不见了。 河面上除了她外什么都没有,染染顾不上那乱七八糟的菜地,俯身开始找起来。 她低头看了差不多两刻钟,终于河岸边的草丛里看到了一个发亮的物件,它静静的躺在草丛里,上面还有不少的草掩盖住,风缓缓吹来时,上面的草被吹开,没有东西挡着它就暴露在阳光下。 那是一支珠花,不是普通的珠花,上面镶嵌了一颗亮晶晶的石子,也就是俗称的钻石。 染染看着这珠花,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支珠花她很熟悉,在前几天她还见过。 手颤抖的抚摸上珠花,染染眼里露出一抹激动,这是杜苗苗的珠花,乞巧节那天她注意到杜苗苗头上戴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珠花,她不会记错的。 这支珠花有五片用粉色珠子串成的花瓣,旁边是粉色的透明珠子做装扮,而花瓣的中心赫然立了一个亮晶晶的白色珠子,染染还记得,那天杜苗苗很是高兴的对她和李挽君说,这中间的珠子是从她娘的嫁妆里给搜刮来的,放在这里正合适,也显得这珠花不会俗气。 那时候染染还跟杜苗苗说,这可能是钻石,虽然纯度没有她前世见过的纯,亮度也不够,但是肯定是钻石不假。 染染拿着珠花,只觉得浑身都没力气,杜苗苗的珠花为何会落到这处? 在恍惚了一会儿后,染染回到岸边,把面巾和香胰子放回家后,跟白张氏打了一个招唿就跑去村口坐牛车去城里。 杨老伯的生意依旧很好,村里人最近卖红菇和石螺也小赚了一笔,很多人家都买了牛或者小猪仔来饲养,牛可以耕地,小猪仔养到过年差不多也可以出栏了。 而且养这些也不费食物,顶多每天要去河边田间割猪草什么的,这对于农人来说是举手之劳,反正每天都要去田里干活,顺带一些猪食草回家也很方便。 染染到的时候,村里的杨大夫也正好在牛车上,看样子是要去城里。 「杨老伯、杨大夫。」染染礼貌的打招唿。 「小染,你也去城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杨老伯对染染可谓是很熟悉,每次染染去城里都是坐他的牛车去,而且还时不时送他一些时兴水果,虽然不值钱也不是说什么珍品,但是很得他的心。 「对,我去城里买些纸钱。」染染面带微笑的说道。她又不是没经歷过大风大浪的人,一开始确实是很惊喜,不过狂喜过后,她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被别人察觉。 而且她有些害怕杜苗苗是不是遇害了。倘若是,她该如何给杜家交代?虽然杜苗苗不是在她手上丢掉的,但是也没差,要是她在的话,发生这样事情的机率是不是就没了或是少了? 「中元节快到了。」杨老伯沉闷的说了一句,便沉默的驾车走了。 染染坐在车上除了看风景也时不时的和杨大夫聊上几句,比如有什么滋补的食物没有,或是白张氏的身子要怎么调养会更好。染染不求说要医治好白张氏的不孕症,但是最起码也要调理好她的身体,省的以后年龄大了后,白张氏浑身都是病。 染染很清楚,一年四季都和农田打交道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病痛,所以她更加关心起来。 杨大夫医术不错,染染更是医毒双修,虽然要藏拙,不过两人也聊的很是投缘。 「杨大夫你身上怎么有女子的胭脂香气?」两人聊了几句后,染染好奇的问道,她刚一上车就闻到了淡淡的桃花香,可是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怎么会有桃花的香味?而且这车上人虽然不少,有十来个,可是每次她靠近杨大夫那边的时候这香气就飘了过来。 若有似无! 染染很确定肯定是杨大夫身上的香气,但是她想不明白杨大夫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身上怎么会有女子喜欢的香气? 村里人虽然不至于吃不饱饭,但是也还没有奢侈到家中姑娘都能用上胭脂的程度。 听到染染的话,杨大夫微微皱眉:「不能吧?小染你别胡说,不然等我回去,我家老婆子该惩罚我跪搓衣板了。」 杨大夫怕他媳妇这在杨河村不是秘密,传闻说杨大夫的妻子杨桂氏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温婉的美人,嫁给杨大夫后更是和气好说话,不仅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和杨大夫出门看诊时也配合默契。 杨大夫的家境在杨河村算是挺好的,当然最让人眼红的还是杨大夫在这十里八村的声势,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有病自然是要看大夫,所以杨大夫和周围人家都相处不错。 后来,一个年轻的寡妇看上了杨大夫,不求名分但是就是要缠着杨大夫,那时候的杨大夫可没有现在的声望,自是不懂如何解决,他也只能躲着寡妇,可是这件事情最后却让杨大夫的妻子杨桂氏知道了,原因无他,那寡妇闹上门去了,跪在地上求着杨桂氏收留她这个可怜人。 杨桂氏也是个硬气的,不理会门口跪着博取同情的女人,直接进屋抓着杨大夫,让他选择是要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要那个风韵犹存的寡妇?杨大夫自然是不会选择寡妇,不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他也不可能抛妻弃女。 作为有担当的男人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事情呢? 杨桂氏在得到杨大夫一而再再而三的发誓后,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直接拿着一把菜刀丢到门口,对跪着的寡妇说,要进他们家门,除非她死了。 杨桂氏的话语和举动吓坏了众人,最后寡妇含泪离开杨河村,而杨桂氏的悍名不胫而走,不过杨桂氏不在意,比起自己过的糟心还不如让别人说几句议论一句,反正又不会缺块肉,她就当作没听到。 从那以后,只要杨大夫碰到那些献殷勤的女人,他都是敬谢不敏。 所以这次被染染这么说,杨大夫又怕家里的醋罈子给弄翻了,大家最多只是当作笑话笑一笑,可是要是他家的老婆子当真了,那他就麻烦了。 染染很是无辜的道:「我没胡说呀,不信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也都闻到了?很淡的桃花香?」 看染染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杨大夫抬着胳膊自己闻了闻:「没有啊!真的没有,你是不是闻到了什么野花香气了?偏偏那香气跟桃花香气相似?」 说着,鼻子用力的又吸了吸。 明明就没有啊!不会是这个小丫头坑他吧?杨大夫挑眉想到。 而杨大夫身旁的杨二狗也是个闹事不嫌事大的主,看染染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他好奇的凑近杨大夫闻了闻,随后很是肯定的说道:「我可以证明,染染没说谎,杨大夫你身上确实有桃花香,莫不是哪个小娘子给你送了香囊?」前面的话说的很是正经,到了后半句就显得很是揶揄了。 杨大夫大惊,他再次闻了闻,可惜除了汗味别的还真的没有闻出来:「别胡说。」看他们两人的表情不像是说笑,杨大夫大惊失色的垂下头,把全身的家当都拿了出来,他可不愿意被人诬陷。 「这是什么?」染染拿起杨大夫从怀里掏出来的纸包,好奇的看着。 这是用一张草纸包起来的玩意儿,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染染只闻了闻就察觉出了那桃花香是从这草纸里面散发出来的。 看着忙忙碌碌在浑身上下搜索着的杨大夫,染染好心的提醒:「杨大夫,那香味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这是你新研究的香料吗?」染染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杨大夫又不是女子,为什么要做桃花香味的香粉?如果说是她的话,这还差不多,女子都爱美嘛! 「是这个?」杨大夫迟疑的看着草纸包,从染染手上接过来,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 「这是从白云月房里搜出来的香料。」杨大夫想了想后说道,他原本是想把这香料给销毁的,可是不知为何,看着这香料并不像是平常他们所接触过的香料,所以他多了个心眼,打算拿去城里找比他医术高明的人瞧瞧。 「呃。」杨大夫这话一出,车上的人脸色各异,对于白云月更是各种的看不上。染染也难得的说不出话来,白云月倒是有本事,连香料都是用好的,染染一闻也知道这种清淡桃花香味的香料价格肯定不便宜。 「小染,你不是有些医药的基础么?帮我看看这香料里面都是些什么原材料。」杨大夫这辈子行医自然是见多识广,可是他在家研究了半天都没有研究出这香粉有什么不同之处,所以现在他突发奇想,刚才这白染染不是说她略懂一些医药的基础吗?那就给她试试看。 杨大夫绝对不会承认他就是故意整蛊白染染的,嗯,他是个和善的老人家,自然是不会和小辈一般见识。 对于杨大夫的心思染染自是不知,她接过草纸包打开后就看到里面粉色的香粉,用手触摸后感觉有些凉凉的,与一般的香料不同,而且这种香粉的颗粒很大,沾了一些放到鼻尖闻闻,香味愈发的浓厚。 很奇怪的香粉。 不过染染还是从中闻出了几种原料,有续薇草、环草还有很是难得的冰须草。染染皱眉,冰须草可是医药良方,压根就没人拿来做香料,这里面怎么会加入这种草药? 「这香料奇特,我倒是看不出来。」染染笑了笑,用手指盖抠了一些香粉在指甲里面后再把草纸包递给杨大夫。 一路上两人又交流了一些事情后,终于牛车到了城门口。 这几日城里很是热闹,厨艺大赛后染染的名字在美食界算是小有名气了。很多人都在打听白染染是谁,是哪个酒楼的大厨,可惜除了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外,别人一概不知。 除了染染,城里还有一个人最近是名声大噪,直接被冠以南江县第一才女的名头,那就是方子琪。 那日的诗词大会,只有她写的诗词最出彩,虽然字迹不好看,但是也掩盖不了她文采非凡。这几日城里有些不服她的人上门挑战,直接被方子琪打脸不说,还被方子琪羞辱了一顿。 方子琪在乞巧节前一直默默无闻的方家庶女,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南江县最才气纵横的才女,不可畏不让人心惊。 而现在这位才女却在醉香楼闯了祸。 「对不起,你有没有烫伤?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手抖没有拿稳。」方子琪小心翼翼的道歉,在对方还没有表示的时候,掏出怀里的手绢想给对方擦擦不小心倒在别人身上的污渍。 玉辰生眉头紧皱,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待在城里,寻找杜苗苗的事情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南江县何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出现了,他怎么不知道?对此他很是苦恼。 今天他去药铺回来,刚到醉香楼的大堂,就被人撒了一身的汤水。 他没有洁癖,但是也很反感别人靠近他,除了他信赖的人外。 手推动轮椅闪避方子琪伸过来的手,玉辰生眉头紧锁:「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换身衣裳就可以了,你不必如此。」 话说的很客气,但是拒绝的意思很是明显。 方子琪的手顿了顿,红着眼眶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只是为了赎罪,求心安而已,也不行么?」说着就要落下泪来。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醉香楼里可以说是门庭若市,对于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时不时的议论上两句。 最近的方子琪因为给方家抬高了在文人间的身份,给方家长脸,她颇有些受到方家的重视,不管是吃住穿什么的都比以前好了不少,手里也宽松起来。 不然依靠她庶女的身份和那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例,她哪里敢来醉香楼消费? 「不用,这点小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玉辰生冷淡的说道:「在下不过是一介农夫,当不起公子这个称唿。姑娘不必自责,些许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说完,滑动轮椅自顾自的往前去。 醉香楼的小二连忙跟上:「您定的的包间在二楼,我抬您上去吧?」 「劳烦了!」 方子琪愣了愣,原本以为她都这么礼贤下士了,这个男子就算不说什么也会高看她一眼或者是多说几句话,可是玉辰生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不仅没看她一眼还直接无视她走了。 手紧紧的攥着衣袖,面上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别人不知道玉辰生的身份,她是知道的,醉香楼的幕后老闆,而且还有一个让天下文人都趋之若附的身份。 无视她? 方子琪暗暗下定决心,她就不信她打动不了他的心,这次不行,下次一定要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这样想着,她才慢慢放松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坐下来。 玉辰生上了二楼的包间,里面不仅坐着玉娘还有染染。 看到来人是玉辰生,染染很是疑惑看着玉娘,仿佛再说:这就是你说的神人? 刚才染染把自己的发现和推测说了一遍,她觉得那个绑了杜苗苗的人肯定在杨河村那一带,或者隔着不远,不然杜苗苗的珠花又怎么会落在小溪里? 玉娘表示她拜託了一个神人帮着找,所以要看看他如何说。染染想着既然能被人称之为神人的人,肯定手里有两把刷子,所以也就坐了下来,想看看对方是何许人也。 没想到,来人还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是玉辰生。 玉辰生看到染染倒是没有觉得诧异,说起来,他还欠眼前这个小姑娘一条人命,要不是有她在,他早就死了。 这是人工唿吸过后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染染有些尴尬,她很怕被眼前的男子指着她说她占了他便宜,也怕被他耻笑。 玉辰生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把轮椅滑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后,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你这衣裳怎么湿了?」玉娘看着玉辰生胸前那大片的水渍,好奇的道。她家主子她了解,不要说污渍什么的,平日里只要衣袖沾染上了一点墨水都要立刻换了,更何况是大片的水渍。 「没什么,你刚才说有急事,可是有什么线索了?」玉辰生把玩着茶杯有些漫不经心的道。 玉娘连忙把染染带来的线索说了一遍。 玉辰生听完玉娘的描述,又问了染染几个问题,比如说如何发现珠花的,杜苗苗大约有多高?染染都一一认真回答。 「我知道了,玉娘去衙门一趟,告诉林县令杨河村有线索了,天黑之后让他们动手。」玉辰生拿出他观摩多日的图纸,在上面东指西画后说道,手里抛出一块玉佩给玉娘。 玉娘抓过玉佩,不明所以道:「那咱们可要准备些什么?」衙门那些衙役收拾一些小流氓小混混没问题,但是面对杀人抢劫的恶棍,那就有些不够看了。 「不用,到时候你跟着去看看就好了。」 虽然玉辰生没说明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但是玉娘也明白,现在的主子可不是以前那个武功高强、权势无双的主子,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是韬光养晦的好,自然是不能被人捉住小辫子。 「你知道去哪里救人了?就凭这珠花?」在玉娘沉思的档口,染染好奇的问道,难道看到珠花就知道去哪里找人了?这也太神了吧? 「嗯!」玉辰生肯定的点头,他自然不会说这几天他掌握了多少的线索,就算今天白染染不来,他也打算叫人去夜探了。 染染无语,这要是猜错了,那可怎么整?他以为自己是神棍吗?看着染染那纠结的小脸,玉辰生唇角微微勾起来,还真是天真的小姑娘,他如此想着。 直到后来,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之后,玉辰生才觉得自己以前的猜测是错误的,什么天真?她跟天真这两字实在是扯不上边,明明是一朵有毒的娇花好吗?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还没等染染说什么,玉娘就已经信心十足的跑去准备了。 染染撇嘴,这个玉娘到底靠不靠谱呀?还有这个玉大叔和醉香楼有什么关系吗?看玉娘对他那小心翼翼的态度,就知道这个玉大叔应该不是普通人。 还有要不要告诉杜家人有杜苗苗的消息了?可现在她拿到的消息也不可靠,都是些推测,所以还是暂时不告诉了,等到找到后再说。免得给了人家希望却让人家更加失望。
086救出 086救出 水家村的破庙里,此时钱氏一家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主题是钱氏打算去投奔钱传德的生父,钱传福不同意,他本来是钱氏的心肝、定心丸。可是一张纸就否决了他们的身世,现在虽然流落他乡,但是最起码,他是钱氏的大儿子,又比钱传德靠谱,钱氏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对他说,有什么事都会徵求他的意见。 可是要是去投靠了钱传德的生父,那么他现在的优势和地位就会改变,钱氏本就更加疼爱钱传德,要是认了爹后,怕是他钱传福在钱氏心里就毫无地位了。 而且钱传德的生父又怎么会愿意养别人的儿子? 所以母子两人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钱传德懒洋洋的靠在稻草堆上,嘴里叼了根稻草,压根没有劝架的态势,对于他而言,只要不用干活,每天有饭吃,手里头有些银子可以时不时去外面玩两把就行了,至于是要去投靠生父还是自力更生?他当然是无所谓,反正不是生父养,就是钱氏和钱传福养,两者完全没区别。 钱云月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奶奶和父亲吵架,她不想走,至少现在不想走,杨天文答应她说会来接她的,可是现在三天都过去了,却还没有等来他的消息,她不由得有心心焦起来,她要是跟着奶奶去了小叔的生父家,那杨天文要去哪里找她呢? 「传福,过四天就是中元节了,咱们还要待在破庙里吗?到那日,那些鬼魂都会返回阳间,咱们待在这里多危险。」亏心事做多了的钱氏终是感到了害怕,特别是事情被抖落出来以后,更是心神不宁的很。 以前听多了破庙里发生的各种坏事,钱氏更是心里发毛,要不是前几日她身体不好,迫不得已要在破庙安身,她都会暴走,好不容易,昨日身子骨好了一些,她就打算着趁着她自己可以行动了,正好去钱传德的生父家。 这也是她为自己谋求的生路。他们现在拖家带口的,身上又没有银钱,要去别的地方安家立业很难,而且他们已经把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可是依旧是不够温饱,要是再不找个可以容身之地,那等到冬天来了,岂不是要挨饿受冻? 「传福,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咱们现在住在破庙里和流落街头有什么分别?」钱氏苦口婆心的劝道。 钱传福冷笑:「为我好?你说的倒是好听,我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愿意去投靠传德的生父,娘,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为什么不去投靠我的生父?」要他像个寄生虫一样靠着钱传德生活,他做不到! 「……」钱氏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告诉钱传福他的生父已经不在了。 「怎么不说话了?娘,你疼爱传德我没意见,但是请你也为我想想好不好?我的功名没了,家没了,一切都没了,我以后要怎么活?」钱传福歇斯底里的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的表达了自己的脆弱,他以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有文化有身份,虽然每次考试都考不上,但是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安逸的生活也毁了,已经沦落到快要靠乞讨而活,所以他现在更需要自尊,他才不要仰仗着别人的鼻尖生存,特别是这个他从来就不放在眼里的弟弟。 钱传福的突然爆发把钱氏吓到了,她心里也很难受,特别死听到钱传福的话后,更是委屈的垂下头,要不是为了这个大儿子,她又哪里会处处争对白传祥一家?她若是不疼爱大儿子,又怎么会辛苦拉扯他长大,还给他念书? 可现在她的大儿子却这样对她说话,认为她偏心,她承认她是偏心,可那心也是偏向这个让她寄予厚望的大儿子呀! 钱氏只觉得心寒,更加确定了要去投靠钱传德生父的念头,大儿子靠不住,小儿子不靠谱,要是她再生病一次,怕是就会被他们丢在半道上了,所以她必须给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在某些地方,这母子三人的特性是一样的,都是只为自己不为他人。 「传福,你听娘说,咱们去投靠传德的生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咱们现在户籍没地方落脚,要是去不认识的地方,难免会被人盘问一番,到时候这些事都会被抖出来,咱们到时候也抬不起头来。」钱氏苦口婆心的劝着。 钱传福冷笑一声:「你要是不做出这些破事,咱们现在还好好的在村里呆着,我现在说不定都去准备考试了。」说到这里他越发的怨念起来,就是他这个娘不省心,那母子四人都已经赶出去了,她还要死命的跑去踩踏人家,去也就算了,又不懂分寸,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搞的她自己下不来台不说,连前尘往事都被人牵扯出来了。 其实最该怨恨的还是白文若,死就死了,还留下什么文书来,要不是那份文书,他们也不至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钱传福想着,脸色越发不好。 钱氏被自己的儿子如此一梗,也有些说不下去,不过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儿子的:「传福你不要激动,我想说的就是,投靠传德生父也是无奈之举,等到咱们立下来了,直接把他赶出去就好了,他家里的所有一切不都是咱们的?你喜欢读书,就继续读书,咱们换个身份重新来过,说不定,这次你能够一举就考上秀才甚至举人。」 说着说着,钱氏的眼睛愈发亮了起来,这些年来,当个秀才娘和举人娘就是她全部的支撑,她真的是很盼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考上,从而带着她走上前所未有的权利巅峰。 到时候她再回杨河村与那些泥腿子算总帐。 钱传福被钱氏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自己娘的打算了,对此他表示很满意,只要自己还能够读书考秀才,暂时投靠钱传德的生父这件事他也够接受了,而且他相信自己娘的手段,肯定能够把钱传德的生父吃的死死的。 「好,这次就听娘的,王氏,你把东西都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天一亮就出发。」有些事情是宜早不宜迟的,自然是越快越好。 钱氏看钱传福已经想开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儿子同意去了,别人自是不用多说,带着两个儿子去投靠他,心里也更加有底气。 以前骄纵的钱王氏,现在已经变得有些唯唯诺诺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看,话也不多说了,身上穿着的是麻衣,头髮更是随便用绳子绑起来。 前一个多月这种打扮她只在白张氏身上看到过,那时候她还嘲笑了她,可是先轮到了自己,钱王氏心里只是涩涩的,苦苦的,离开了杨河村后,她的日子更是不好过。 「对了王氏,你把你的首饰都拿出来,咱们明天穿的漂漂亮亮的去比较好,还有,今晚咱们都得洗澡,免得明日身上有味道,头髮也要洗洗,你这身麻衣赶紧丢了,咱们又不是讨饭的,穿的如此破烂,怕是连别人家的门都进不去。」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钱氏不满的看着钱王氏,以前觉得这个儿媳妇哪里都好,长得俊俏,嘴巴又讨喜,身上也有股子官家太太的气势,怎么这才几天就变得跟白张氏那个女人一个模样了? 不仅木讷,手脚也不勤快,她都臭成什么样了,也不见得她给她擦擦身子,想到前几天她求着她要水喝时钱王氏对她的态度,钱氏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钱氏很讨厌白张氏,所以对于钱王氏这副模样也看不惯。 最重要的是,他们虽然是去投靠人家的,但是也要穿的光鲜亮丽的去,免得被人看不起,她就是要高高在上的去,让别人都巴结她。 钱王氏心里冷笑不止,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个婆婆以前对她很是不赖,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是落到她的手上就是自己丈夫的手上,所以对这个婆婆那时候还是挺有耐心的,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那些贵重的首饰和衣物都已经变卖或者是拿去换成了米面。 他们现在能够有的穿就不错了,哪里还有挑挑拣拣的份?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说的,说了也只是被数落一顿罢了,钱王氏起身直接去不远处的河边提水,一家人要洗澡,这些水都要她一个人独自提。 儿子不爱搭理这些事情,女儿又因为小产后,身子骨还没养好,她也不好指使女儿去干活,所以,这些活计都只得她自己一个人完成。 说好了今后的去向后,大家各怀心思的都坐在破庙里,钱云月心事重重的出了破庙,大家对于去投靠钱传德的生父都表现出兴致勃勃的模样,只有她是满怀心事,她还在等杨天文来找她。 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等到离开了水家村这里,离杨河村就更远了,她不想离开,可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摸着袖子里杨天文给的钱袋,钱云月看着远处走来的牛车,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她不要跟着奶奶和爹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自己去找杨天文。 伸手挥停了牛车后,钱云月趁着家人不注意,直接坐着牛车走了。 时间慢慢过去,暮色降临。 古人晚上可没有什么夜生活,大家都是早早的吃了饭后就休息了,城里也有宵禁,到了时辰后,街上不许人走动,倘若有人违反了,轻则被关几天罚款,重则可能就是伤经动骨了。 所以除非是急事,不然,晚上大家都是闭户不出。 今晚的衙门很是忙碌,林县令下午收到了一块玉佩,和一封信后,就坐立不安,他没想到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才丞相居然跑来了这个山沟沟里,还关注了杜家独女的失踪案,他还没找到头绪,就已经被告知,知道杜家独女在哪里了,让他今晚行动。 拿着信纸,林县令头一次觉得脑袋疼,这要是完成的不好,怕是这辈子就没有升迁的希望了,哎!唯有好好完成这次的任务。 此时的染染正跟着玉娘去往杨河村,玉辰生倒是没有去,他腿脚不便,说来了也只会拖累他们,而且轮椅滑动的声音太大,在夜里很容易就会被人察觉,所以,他就不来凑热闹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衙门的衙役,这次出来目的明确,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穿的都不是衙门的制服,而是自己寻常的布衣。 这次任务很是重要,可是在丞相面前过了眼的,林县令自然是不敢马虎对待,他也跟着一起出了城门,林县令总觉得这次任务不一般,要是一般的小罗罗,哪里能够惊动丞相呢?这次的犯人肯定是个狠角色,所以他更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玉掌柜与这位小姑娘怎么也跟着来了?」林县令坐在马车上,很是纳闷的问道。在出城的时候,玉娘就带着染染爬上了林县令的马车,如果是寻常人爬,林县令肯定二话不说就赶人下去了,可面对的是玉娘,他就不敢了,他可没忘记,下午就是这个娇媚的女人拿着丞相的玉佩和书信来找他的。 玉娘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上,漫不经心的用手打理着长发,双眼微微一闪:「林县令是不欢迎我们?」 「哪敢,下官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全。」林县令干巴巴的说道,这话也说的不假,他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到,自然是怕伤及无辜的,而且这个玉娘和玉相之间肯定是有某种的关联,只是他不知道。不然玉相又怎么可能把象徵自己身份的玉佩交给她送来。 林县令的不自在和暗地里的打量,玉娘自然感觉的到,不过她毫不介意,主子敢把自己的玉佩拿出来时就已经做好了被人试探的准备,所以这次行动才避开了。 玉娘担心的是,这个林县令在朝廷里属于谁的耳目?会不会对主子造成威胁? 林县令和玉娘两人之间那微妙的变化丝毫影响不到染染,此时的染染正满心忧虑的垂着头,沉浸在下午和玉辰生的对话里。 下午时,她提出了几个与玉辰生不相同的看法,可惜被玉辰生一一否决了,这个时代没有现代的那些高科技,根本就难以锁定嫌疑人。而暮色下行动有好处坏处更多,夜色深沉,如果对方背地里有人,那么就不能及时发现,倘若嫌疑人逃跑,那就是一场空,万一这次让人逃脱了,下次换了一个地方作案,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 所以染染觉得应该白天行动,这样比较好。可是玉辰生抛出了几个问题,让染染直接哑口无言。 对于第一次坐马车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颠簸了,马车速度快,但是路面不平整,车轮子压过去总会碰到一些石子或者泥土塌陷的地方,所以马车总是摇摇晃晃。 染染被晃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此时觉得整个人都头昏目眩不说,晚饭都快要吐出来,她用手按压胃部,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坐马车实在是太难受了。 「染染,你怎么了?可要休息一会儿?」染染的脸色难看和那些动作终于让玉娘从自己的思绪里跑出来了,看到染染那苍白的脸色,不由得问道。 「我没事,只是这路有些颠簸,有点难受。」染染有气无力的说道。她这辈子坐什么都不晕,没想到这次栽倒在了马车上。 其实这也不能怪马车,主要还是南江县的路太烂了,古代可没有什么水泥路、柏油路,一概都是泥土路,只不过区别在于是黄泥土、黑泥土还是沙土而已。 不管是哪种,只要一下雨全部都会坑坑洼洼,而且使用久了后,又没有保养,自然是很颠簸。 「那你忍忍,很快就到了。」玉娘也不知道如何解决晕车的问题,只能如此道。 染染点点头,她默不作声的挑开了马车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暗沉沉的夜色,风微微吹来,这让她好受了不少。 有弊也有利,马车虽然给染染留下了晕车的印象,但是速度是杆杆的,这才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杨河村。 此时的杨河村,大家都已经进入了睡梦中,染染一下马车就忍不住呕吐起来,趴在路边直不起腰。 玉娘有些歉意的道:「早知道你会这样,咱们就坐牛车来,还难受吗?来喝口水。」说着就把腰间的竹筒递过去。 染染歉意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水漱口,「玉娘你说的是什么话?苗苗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是要亲自来接她回家。」 等到了好受一些,玉娘才和染染两人打着火摺子往山里走去。 林县令和衙役们早已经顺着玉辰生标註的线路走了,染染和玉娘只能顺着不远处的火把走去。 山里的夜晚蚊子很是多,即便早已有准备,玉娘和染染还是被盯的满头包,玉娘有些郁郁的道:「我的盛世美颜啊!就被这蚊子给毁了。」 「没事儿,玉娘我赔你一副天仙面孔如何?」染染提起精神开着玩笑。 「别了,天仙的容貌我可消受不起,快到了,这里离村子很远啊!」走了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可以听到前面乱闹闹的声音。 玉娘和染染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这里是一处偏僻的桃林,离杨河村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周围都是山,而桃林的下面是一处养鸡场。 染染认得,这是村里杨天文的桃山,这鸡鸭也是杨天文家养的。 此时这里的场面可以说是鸡飞狗叫,山下的鸡鸭全都乱走乱跑,半山坡那处平日里用来遮风挡雨的茅草屋门前站满了人,隐隐的传来林县令和杨天文对话的声音。 茅草屋里的情况更是让人心惊胆颤,杨天文满脸阴霾的站在茅草屋后面山洞的洞口,透过隐隐的火光,隐约可以看出里面绑着几个年龄面貌不一的年轻女子。 「把人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林县令脸色很不好,任谁在自己的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开心的,这件事情要是传扬了出去,那他不要说升迁了,不会被降职都要阿弥陀佛。 杨天文冷哼一声,并不说话,不过他那傲慢的神情也告诉了林县令,有种的就放马过来,别唧唧歪歪的闹腾。 林县令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自然看的出来杨天文并不想搭理他,而他这种做派不由得让林县令心里愈发的警觉起来,他就怕这人有同伙。 说到底林县令就是不相信仅靠杨天文一人就能劫持这么多女子,粗粗算了一下,能够看到的至少都有五人,更不要说里面会不会还有。 「大家注意,此人或许有帮手,外面的人四处找找,看看周围可有什么人出现。」多年的侦查经验告诉林县令这里不简单,他不仅要救出杜苗苗,这些女子也得一併救出,为人父母官,这些自然是他要做到的。 「是,大人。」衙役应了一声,大家四散开来找寻,剩下的一些则站在周围,警戒的盯着杨天文。 杨天文阴霾的瞪着周围人,眼里有些懊恼,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隐藏了几个月的秘密怎么就被人发觉了?还找到他的看表来? 「你们不用如此提防我,这山里除了我外没别的人,你是南江县的县令林春?」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杨天文的口气很是笃定。 林县令也就是林春看向杨天文的眼神越发的不同,除了上司和同僚还会有谁记的他一个县令的大名?他治下百姓也就知道他姓林。所以他更加戒备起来:「你到底是谁?」 「别这么看着我,你不配。」杨天文冷傲的道,林春那探究的眼神让他心里觉得很不得劲,可惜他的任务没完成,不然哪里还要在这里跟林春磨磨唧唧的? 林春不理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衙役进来说在山另一边抓到个躲躲藏藏的姑娘,林春精神一震,连忙招唿他把人带过来。 杨天文眼里闪过一丝的疑惑,不过林春没注意。 等到染染和玉娘爬到半山坡时,茅草屋里已经热闹非凡,有林春的质问声、女子哭泣声。染染纳闷,这里面怎么了? 不过等到里面的情景都印入眼帘后,染染都无语了,跪在地上抱着杨天文的大腿哭哭啼啼的女子不就是她那便宜堂姐钱云月吗?看她哭的如此伤心欲绝,这又是闹哪般?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衙役手足无措的站着,他刚才把钱云月提了进来,原本想着一个弱女子而已,他一只手就能制住,没想到,钱云月见了杨天文后,情绪突然爆发,他都来不及反应,钱云月就爬过去抱住了杨天文的大腿。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安全,你们还是先出去吧!」林春看到玉娘和染染眉心忍不住跳了跳,现在这情形一时半刻解不开,杨天文手里有人质,而他的第一任务就是要保证人质安全,不然这次解救就完全没意义了。 其次,杨天文比想像中的更加难以对付,看起来是个经验老手,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犯案之人,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玉娘露出一个妖娆的笑容:「没事,我们担心这些姑娘身上有伤,所以上来送些药物,林大人你没带大夫吧?」 「……」林春无言以对,他自然没有带大夫,这次任务可是在丞相面前过眼了的,千万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他们都是偷摸的从城里跑出来,除了玉娘这个知"qing ren"外,别人可都不知道,就是衙役们也不清楚这次任务。 林春看到染染手里拿着的药材,赶人的话到了喉咙口,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白大丫?」正哭的起劲的钱云月伸手擦了擦泪眼朦胧的眼睛就看到突然出现在茅草屋的染染,她眼里飞快的流露出一抹嫉妒。 特别是看到染染身上那素色的衣裙,她的神色愈发的急促。 钱云月这辈子最看不起的人就是曾经的堂妹白大丫,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很懂得踩踏别人,家里但凡有了一些好东西不是落到她弟弟手上,就是在她手上,奶奶疼爱,娘亲疼爱,父亲对她也是千依百顺。白大丫有的东西她都有,而且比白大丫的更好,白大丫没有的,她也有。 过了顺风顺水的十五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了。 钱云月又怎么会甘心? 她的狼狈不堪一次又一次的被白大丫看到,她不知道白大丫会不会在心里已经偷偷的嘲笑过她,但是换做是她的话,看到白大丫丢脸,肯定是会嘲讽几句的。 所以钱云月此时看到染染,就以为,染染是得到了她跑来山里的消息,特意来看她笑话,顺便嘲讽她的。 至于玉娘说的话,钱云月压根就没在意,这个白大丫可是大字不识之人,虽然靠卖山货赚了些小钱,但也仅此而已。 看到钱云月,染染也是有些诧异,不过想到杨天文和钱云月的关系也就不觉得讶异了。钱云月倒是对杨天文挺有情意,「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不是杨河村的人了,这一辈子都不允许回到村里。」 听到这话,钱云月心头火突然烧了起来,她冷哼一声:「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我在天文的桃山上,这是天文的地盘,不是村里的。」 钱云月自然不会说她下午就已经回到村口了,只是碍于自己名声不好,不敢进村,想到以前杨天文一个月估摸有二十天都会留宿在山里的茅草屋,她就打算到桃山来碰碰运气,可惜下午山道上行人挺多的,她不好贸然跑来,只得等到天色昏暗后才顺着山路上来。 钱云月运气不太好,再半道上看到了一条蛇,吓得她惊慌失措,仓促就跑了,好在蛇没跟过来,但那条近路她是不敢走了,只得绕了弯路,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桃山,就被林春的手下捉住了。 「这也不过是村里租给他的山林罢了,何时变成他的了?」染染好笑的看着钱云月那渐渐变色的脸,杨河村的山都归村里所有,村民们只能上山砍柴或者砍些木头,但要如同杨天文这般种桃树和养鸡鸭就要跟村里签订买山协议或者是租借协议。 钱云月不说话,她抬眼看着杨天文,委屈的道:「天文,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还有这些女人是谁?」 但凡女子都不希望跟别人共事一夫,虽然杨天文早前娶过妻子,但是在钱云月心里,那都是前尘往事,不值一提。但是现在在这个山洞里发现了这么多的女子,她可不能装作没看见,自然是要问一问。 她害怕杨天文见异思迁,不要她。 都说女子陷入爱情这张网后就会变得弱智,染染以前还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假,这世上除了谁,都能活,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成什么样子? 不过现在看到钱云月的表现,染染倒是觉得这爱情还真是能够改变一个人啊! 山洞里的女子们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得露出希冀的眼神,可惜等了半晌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动作,神情渐渐悲壮了起来。 林春心里很急,可惜没有把杨天文抓到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这山洞深不见底,他不知道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无辜女子,所以更加投鼠忌器。 杨天文也着急,这么拖延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只要天一亮,山里人多了起来,他要逃跑就更加的难上加难。 他眯着眼看着钱云月,对于这个女子,就算他曾经爱过,现在也是不爱了,怎么会有如此蠢的人,哭就算了,还要抱着他的腿哭,让他丝毫都不敢动弹。 眼下情况对自己实在是不利,杨天文已经有了逃脱了路线,如此也只能对不住这个钱云月了,他微微用力,把钱云月从地上抱了起来,安慰道:「不哭了,你再哭下去我这颗心都要被你的眼泪淹没了。」 「噗嗤。」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到林春和染染不贊同的神情时,才垂下头默默的憋着,玉娘觉得自己快要内伤了,这杨天文说情话还真是有趣的很吶! 这是在封建的古代,男女七岁过后就不能同席的古代,杨天文能够说出这么缠绵的情话来,钱云月早已经被感动的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林春只觉得杨天文说话太过于伤风败俗,而钱云月一脸娇羞的靠在杨天文怀里,更是让林春觉得此女不知羞耻、不自爱!所以恨恨的偏了偏头,免得污了自己这双眼。 染染可没心思看这两人打情骂俏,再看到杨天文身后那隐隐露出的女子背影时,染染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救人,还要保证她们不会受伤。 此时淡定的看着这一幕郎情妾意的就只有玉娘了,她饶有兴致的观看,要不是此时此地真不是太好的观赏点,玉娘怕是都会忍不住打赏起来。 「天文,我来找你了,你会不会生气?」钱云月问的是小心翼翼,就怕眼前这个男子会觉得她擅自行动。 「我哪里会捨得生你的气?云月,刚才他们捉拿你,你可有什么地方被伤到了?」杨天文温柔的道。 如果这里不是犯罪现场,或许染染也会有兴致观看,可是在看到杜苗苗那半边的脸时,所有额理智都飞走了,她眼里只余下那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脸。 顾不得太多,染染仗着自己身材娇小,从茅草屋的边缘慢慢的移步过去,林春察觉到她的意图,忍不住拉扯住她:「你这是要干嘛呢?不要命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要是进去了,我现在可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染染呛声道:「我们这么多人连抓个他都费劲吗?还是说你担心他有同伙在周围?林大人,现在可是要三更天了,你看看那些女子,她们身体太弱了,我要是见死不救,那就枉为医者。」 林春哽了哽,他总不能说他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想用钱云月来威胁杨天文,可惜刚把钱云月抓过来还没逼问几句就被钱云月自己挣脱了跑了过去。 依照他自己带的人手,对付一个农家汉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他顾虑太多确实是不对,想到里面那些人,林春狠了狠心,指挥着周围的衙役一起上。 玉娘和染染倒是识趣的给他们让出了位置,走到茅草屋的外面,看着茅草屋里那乱成一片的画面,玉娘唇边微微勾出了一抹笑容:「这个林春还真是胆小怕事啊!」既不想得罪她的主子,又怕被别人盯上,如此束手束脚的,这南江县治下的百姓还能安居乐业也是奇事一桩。 「是吗?」染染并不贊同:「你说他事先会不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没有人举证,或者说那些知道事实真相的人已经被封口了?我觉得杨天文能够在南江县内这么肆无忌惮的抓人,可不像是没有后台的人。」 要是那些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就算敢来抓人也顶多是抓一些无足轻重的农家女子,可杜苗苗不是普通的商女,她娘可是京城李家的庶女。 李家,京城十大世家之一。 如此身份背景的人,都有人敢动,要说杨天文背后没人,染染实在是不信。 「或许你说的对。」玉娘挑了挑眉,她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林春的背后究竟是何人? 里面的衙役被打伤了不少,杨天文并不是不懂武功之人,只见他一脚一个把人踹了出去,连同他怀里原本正在安慰的钱云月也被他当成武器直接丢到了衙役们的身上,而他趁机从茅草屋的顶部逃走。 「哎呦、、、、、、」这是衙役们的惊唿声。 「呜呜、、、、、、」这是钱云月被人丢下来摔痛后的哭声。 林春大惊:「他、、、、、、他飞走了。」 染染抬头望着那如同燕子一般的人,眉眼一跳,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 杨天文飞到一颗桃树枝上,狂傲的大笑:「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还想抓我?哼,本少不和你们玩儿了,林春,你坏了本少的好事,小心你的脑袋。」声音如斯,暗哑、暗藏杀机。 染染只觉得脖子一凉,看着杨天文那出神入化的轻功和平日里不同的声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瘆人了。 在杨天文脚尖轻轻点着桃树枝打算飞走的时候,染染立刻用异能指使周围的树藤,一圈一圈的把杨天文的脚给包了起来。 也就是这里的地理位置极好,杨天文又怕被人察觉到这里的蛛丝马迹,所以茅草屋周围可以说是杂草丛生,各种植被都原封不动的在原地生长。 不要说树藤了,就是那些带刺的野草也多的很,染染都不敢想像,要是杨天文掉下来会不会毁容了。 正如染染所想,所以接下来大家就看到杨天文放完豪言壮语正打算离开时,一个狗吃屎的掉了下来。 「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 杨天文躺在地上一声不吭,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已经摔昏过去了。 这次不用人提醒了,林春连忙叫人拿着铁链过去把杨天文绑了起来,没有钥匙,这铁链是打不开的。 玉娘看着依旧缠在杨天文脚上的树藤,微微一笑:「这山里的树藤都成精了,染染,你看今日要不是有这树藤的帮忙,这杨天文怕是逃走了。」 染染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山洞里面,她不信玉娘只是纯粹来这里看热闹的,她刚才用植物异能探查了一番,根据植物们转述回来的消息,这周围起码有二十个武功高手,只是没有出现。 染染猜测这些人应该是玉娘的人,如果是杨天文的人,早就出现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都僵持了快半个时辰了,周围还是静悄悄的,有那些高手在,就算是杨天文手里有什么能人也会忌惮几分。 山洞里面的情形让染染脸色愈发的不好,跟在染染身后进来的玉娘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山洞里湿漉漉的,一脚踩下去,鞋底就沾满了黄泥土,多走两步,脚底的黄泥土就加了几层,让人觉得抬脚都困难。 这个山洞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挖的,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山洞不远处就是一处泉眼,此时那里正滴滴答答的流着水,山洞里的潮湿和那个泉眼有直接的关系。 山洞里大约有二十名少女,她们有些被绑着丢在了地上,有些没绑着就那么坐在黄泥土上,全部人浑身都脏兮兮的,有些脸色苍白,有些脸色发青、发黑。 洞里进来了这么多人,她们都像是没看到一般,只是自顾自的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染染粗粗扫了一眼后就往杜苗苗身边走去,衙役们处理好杨天文后也进来帮着把洞里的女子带出去。 杜苗苗算是这群人里最清醒的了,看到染染过来,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染染,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我的。」 染染看着杜苗苗那强装出来的笑容,满心的心疼,她把杜苗苗身上的绳子解开,一把抱起她,「对不起,我来迟了。」 「不迟,刚刚好。」在她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来了,可不是刚刚好? 染染把杜苗苗抱到了外面干燥的地方,顺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直接披在了杜苗苗的身上。 这时,一个衙役从里面脱出了几具尸体,其中一具赫然是杨天文模样的男子,众人看看被绑着的杨天文再看看地上早已死去多时的杨天文,都呆了,这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杨天文 ------题外话------ 因为锦瑟最近要去治脚伤,所以更新时间提前到中午12点。
087怪异 087怪异 在天色微微露出亮光的时候,山上的人都撤了下来,染染背上背着杜苗苗,手里还拿着从山洞里找出来的一个包裹。 里面装的是一本书和一些瓶瓶罐罐。 那狭小的山洞里拘押了二十五名女子,活着的只有二十一名,其余四人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徵。她们年龄各异,但是大多数都是来自穷苦人家的女子,因为她们大多数神志不清又体弱无力,所以从山上下来后,就在小溪边休整。 东边的天空露出了橙色的光亮,大家都知道,那是太阳要升起来了,玉娘去小溪边打了水来,给大家洗脸,染染正忙着给大家把脉,二十来号人累的染染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 女子们的脉相都很不好,一会儿强劲一会儿又弱到像是没有脉相,染染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一切好像都透着缕缕怪异的气息。 她们除了脉相不稳,手腕上还有刀伤,有些女子的手腕处都还在流血。 假的杨天文毫不畏惧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脸上有些划痕,但是却没有流血,钱云月正殷勤的给他餵水。 俊男美女很是亮眼,可惜在这种情形下,大家都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幕。 看完了活着的人,染染打算去看看死尸。 四个女子死相还算是安详,脸色青紫、身上也长了尸斑,估计死亡时间都不久,不然早就腐烂了,不过尸体上充满了药味,有些是消毒水的气味,这让染染非常的惊讶,这可是古代,中药的天下,怎么会有现代才出现的药味? 在仔细查看后,染染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假的杨天文实在是个变态,死者的脖子有大小不一的勒痕,有可能死者是窒息死亡,假设是正常死亡的话,那么尸体不可能保存完好,他也不可能把尸体放在相对于干燥的地方。 夏天,天气炎热,不要说尸体就是早上杀死的猪到了中午后肉质都变了,到了下午直接就会散发出恶臭。 检查完所有女子的身体情况后,染染才翻开那本从山洞里带出来的书,书的封面已经残破不堪,看不出原本封面的图案,书页也已经微微泛黄,有些地方的边角还翘了起来。 看的出来这本书应该是个古董级别。 染染也不在意,直接打开认真的看了起来,在她眼里这可不是什么文物,要是文物或者书本很珍贵的话,万万是不能被随意丢放在山洞里的。 山洞潮湿,根本就不适合放置这些东西。 看了几页以后,染染只觉得自己被打脸了,这哪里是不重要的书?明明是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书好吗?这里面不仅记载了世间各种毒药的制作药材和工序还有不少调养身体的良方,当然了,最吸引染染眼球的,莫过于那个长生不老药和不腐丹。 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染染自然是不相信世上会有长生不老药的,在现代连克隆猴都有的时代,还不是没研究出长生不老药来? 所以她对于这个方子,持怀疑态度。 特别是这个方子要用女子来做药罐,然后用她们的血来提炼,换种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这些女子是被用来制药的,而且每个人的药用价值不一,比如有身强力壮的女子、也有弱不禁风的女子、还有貌美如花的女子和动手能力极强的女子。 她们每天都要喝假杨天文熬制出来的汤药,稍有不从少则被毒打一顿,重则几天都不让吃喝。 所谓的不腐丹和现代用药水保持尸体的原理是一样的,也不知道假杨天文是如何捣鼓的,总之,这不腐丹倒是真的做到了尸体不腐烂。 比起女子们的悲惨遭遇,杨天文就算是死的利索了。全身上下只有胸口有个刀伤,而且是一刀致命的那种。足以看出下手人的快准狠! 「白姑娘,你看出什么来了?」林春看到染染自从下了山后就忙个不停,好奇的问道,衙门是有仵作的,可昨晚他以为自己只是来救个人,不曾想到这里的状况,所以并没有通知仵作,他打算把尸体带回去后再验尸,不过现在看到染染在忙活着,这才忍不住问了起来。 染染有些赫然道:「没看出什么来,大人,我可不可以去问他几个问题?」他,指的是假杨天文。 「没问题,你去吧!」林春摆摆手示意染染自便,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可都是这些人要如何安置,她们的家人在哪里? 招手让识字的衙役去准备笔墨,他打算先把她们的名字和地址都记录一下,等到案子结了,再安排她们回家。 或许是药效过的了缘故,在太阳升起时,那些死气沉沉、木讷的女子就忍不住发出了声。 「啊、、、、、、疼。」 「呜呜、、、、、、」 有叫疼的,有独自哭泣的,有默默垂泪的。染染看了心里抽疼抽疼,好在杜苗苗虽然也受了几天的苦,但是和这些女子比起来,状态要好的很多。 「你脸上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染染盯着假杨天文那只有划痕却不见流血的脸,她觉得这张脸很有问题,在她原有的记忆里,杨天文没有兄弟,自然不存在和他长得像的人,想到以前看的那些古装剧里,时不时就出现的人皮面具,染染觉得这才是真相。 假杨天文对于染染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观赏着太阳升起的画面,此时的温度还是很适合的,太阳并不热烈,照射在人身上只觉得暖暖的。 对于他的不配合,染染倒不太在意,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救出了杜苗苗这是最大的收穫,而且还顺带解救出了这么多的女子,这让染染觉得自己这次是做了好事。 染染不会知道,其实就算她今天不去醉香楼,玉辰生也已经准备好动手了,她不过是巧合罢了。 「我猜你的人皮面具是用猪皮做的,杨天文本来的皮肤比较细腻,你这猪皮盖在脸上可还舒服?还是说你原本的脸见不得人?这做人皮面具我是没有见过,不过也可以猜测一二,比如你这猪皮首先就要磨,而且要磨合到与人皮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其次就是靠药水的浸泡了,在烈日炎炎下,不说别的就说它的保鲜也是一件大工程,人的皮肤是会唿吸的,也会冒汗,你一直戴着这面具总有脱落的时候,而且因为你戴着它,你原本的皮肤肯定会更加的不好。」 染染一边说一边观察假杨天文的神情,可惜让她遗憾的是,假杨天文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对于染染的问题和猜测不否认不回答。 「我听说江湖上还有一种制作人皮面具的法子,那需要对方在活着的时候,一刀一刀把他的皮剥下,然后把人皮经过处理后戴在脸上,据说这种人皮面具与真人无意,而且没人能够看出来,因为它本就是人皮。不过这剥皮的方式太过于惨绝人寰,所以一般江湖正派是不屑用此法。」 这种法子更是阴毒,让被剥皮的人活活痛死,而且在剥皮的时候人是不能断气的,不然那人皮就达不到与活人一般的效果,所以都是在剥皮完后,才死掉。 这种法子也是染染以前在看杂书时看到的,至于和这个朝代对不对得上,她不知道。 假杨天文还是没说话,不过他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这么细微的变化没逃过染染的眼睛。 难道假杨天文用的是这个法子?那地板上那具尸体上的脸怎么也还是杨天文? 玉娘闲下来刚要过来问染染是不是要撤退就听到了染染那番『人皮言论』,饶是玉娘这个见多了世面的人还是被染染的话给惊住了,她混了这么久的江湖都没听说过这个法子?难道她混的是假江湖么? 「染染,你想多了,你说的那些我在话本里都没看到过,现实中就更不可能了。不过如果他不是用人皮面具的话,倒是还有一种可以改变容貌的方式,只不过这对自己的身体有很大的伤害。」玉娘想了想这些年来成叔对她讲的江湖趣事中,确实是有一件这样的故事。 「是什么?」染染追问。 「江湖上有一种失传已久的缩骨功,据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体型和面貌,因为正常的人是不可能改变自己的体型和面貌,不管多厉害的化妆术还是伪装术,都不可能从本质上改变。只要熟悉这个人,不管你们两个多相似都有破绽。但是缩骨功不同,它能够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个人的面貌和骨骼,就算是有些许的差距,也能够很好的掩饰,而且因为使用这种秘术改变的容貌不惧怕各种的药水,也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所以只要他们两人的体格相差不大,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说白了缩骨功也就是只能用在体格相同的人身上,如果对方是个九尺男儿,而你只有七尺或者七尺不到,那使用这种武功也是没用的,或者说对方是个五尺男儿,你是七尺,你想要用这种武功缩骨破绽也是极大的。 这种武功只适合于体型相同的人身上。 染染听着很是诧异,所以缩骨功是真的存在的?她好奇的追问:「既然如此,那这门武功岂不是天下武林人都会?」 只要体格相近就可以使用,那么比如她要去报復一个跟她有仇的人,就可以用别人的容貌去报復,等到事情结束后再恢復自己的容貌,这样甩锅给别人多好。 「这缩骨功有好处也有坏处,它有便利的地方,但是使用这门秘术的人也要付出相对的代价。」所谓月满则亏,任何事物只要超出了自然法则都需要受到惩罚的。 「使用这种秘术的人,每日都要饮用新鲜的人血,还要进行经脉通络,而且使用时间越长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用个一两日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连续使用后,他就会离不开新鲜的人血和补药,而且使用这门秘术后,再使用内里或者轻功,那它就会在体内反噬,最坏的结果就是暴体而亡。」玉娘面无表情的说道。 如果这个人是真的使用了缩骨功,那么他现在应该很难受,内力反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受得了的。 染染瞭然,这就是弊大于利,所以一般脑子清醒的人都不会使用,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性命的。 「不过缩骨功对人面部的改造是很成功的,你看那个死去的人,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武功是个地地道道的农人。」玉娘指着杨天文的尸体说道,一般懂行的人都知道,有武功傍身的人手上有老茧,那是常年拿刀剑磨成的,而种地的人常年扛着锄头手上也有老茧,如果是不懂的人,或许会把两者弄混,但是对于玉娘这种常年和各种人打交道的人来说,就很容易了。 虽然都是老茧,但是位置还是有差别的,只不过很细微,如果不仔细看就不会发觉。 刚才染染说了这么多,假杨天文都没什么反应,现在玉娘不过是轻飘飘的说了一下缩骨功,他的脸色就变了。 她还以为这人是面瘫呢!原来她是没戳到死穴呀!染染不怀好意的想着。 「那他怎么就跑来这里了?」杨河村的地理位置可不算好,靠近大山,离县城远的很,就是去镇上也很远,而且因为这里群山绵延,交通不便,镇上也没什么东西卖,所以大家才索性直接去城里採买或者卖些山货。 玉娘无语的看了染染一眼,染染有些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她有问错什么吗? 想到染染是个地地道道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玉娘才耐着性子解释道:「咱们南江县盛产药材,特别是这些深山老林,谁都不确定这里面有什么奇宝。使用这种秘术不仅是要新鲜的人血还要新鲜的药材。」 既然这里盛产药材,所以他会选择来这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这里交通不便,外人又极少涉足这里,被人发现的机率就小了很多。 不过染染还是觉得怪怪的,用自己生命为代价跑来这里是为了躲避仇敌还是纯粹就是好玩?只要脑袋没进水,肯定没人会跑来这里受这种罪。 如此想着,染染的目光飘忽到了那些瓶瓶罐罐上面。 瓶子上面没有註明这些是什么,不过染染打开瓶盖闻了闻也差不多能够猜到,十几个瓶子里面装的东西各不相同,有散、止疼散、金疮药……其中还有一种染染闻着非常熟悉的香味的药粉。 淡淡的桃花香、粉色的药粉,这不是她昨天在杨大夫手上看到的吗?从钱云月房间搜出来的香料……他们是这样说的。 看他用小瓶子装的和这些药瓶子放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香料啊! 那这又会是什么? 一阵风吹来,放在一旁的书被风吹了几页,染染用手去压,刚好就看到了其中一面,上面赫然记载着致幻药的制作方法和成品。 一目十行的快速看了下来,再对比自己手中的药粉,染染无比确信,这粉色的药粉就是致幻药。 没想到这人医药学的不错,连这些都捣鼓出来了,可惜没用在正途上,不然就是造福人类了。 染染肯定想不到的是她手里这本书,其实是江湖人趋之若鹜的书,书里不仅记载着各种毒药的制作方子还有解毒的方法,如果一个人手头上有这些药物的话,不说其他的,行走江湖肯定没人敢为难他。 武林高手是很多,但是顶尖的也不过几个而已,剩下的都是些三流高手或者末流,大家都是人,没有哪一个人是百毒不侵的,所以在江湖上武功再厉害也比不上医毒高手厉害。 与人比武尚且还有活路,但是得罪了用毒高手怕是想活不容易,想死更难。 「这本书不错。」染染嘀咕道,刚才她只看了几页,现在她粗略的翻了翻后,更是觉得这书是宝贝,当然了,这是在好人手里,要是这书落到了坏人手里,就会出现假杨天文这样的事情。 这本书除了记载药方外还有一些珍贵药材的生长地方和药材的形状气味。可以说是本不逊色于《本草纲目》的书。 作为一个疼爱弱小,有着侠女梦的人,染染自然不会让这个假杨天文来欺骗钱云月这个弱女子,所以染染直接把瓶子丢给钱云月:「这个你认识?」 瓶子丢过来的时候,钱云月下意识的接到手里,看着这个小瓷瓶有些不理解的瞪了染染一眼,再次看到这个曾经的堂妹,钱云月心里很是不舒服,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她甚至现在都还在迷茫着,特别是在看到杨天文尸体的时候,她是不敢相信那个躺着全身冰凉,胸口还插着一把刀的人会是杨天文,所以她下意识的逃避这个答案。 甚至对假的杨天文更好,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够证明眼前这个被绑着的人是杨天文,是她心里面那个能够带她过上幸福生活的人。 「钱云月,虽然我们之间不和已久,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小心你身边的这位,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对于钱云月的敌视,染染只觉得好笑,这个钱云月以前只觉得是有些蠢,现在看来是蠢出了新天地了。 刚才她在假杨天文身边说了半天的话,钱云月可是一字一句都听完了,可是到现在她还是没什么举动想法,连离开他身旁也不愿意。 「就算他做了什么,也比你好。」钱云月恶狠狠的瞪了染染一眼,要不是他们二房突然在村里盖起了砖房,她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二房不建房子,她奶奶就不会想去住那砖房,也就不会闹出那些事情来,他们也就不用举家离开这里,她爹的功名也就都还在,她弟弟也很快就会去参加童生考试,然后考上秀才。 到那时候她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杨天文了。 可是这一切现在都改变了,她想要的没得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倒是一夜之间全部都失去了,漂亮的衣裳被拿去换米粮了,首饰被变卖了,她现在手里的三两银子还是杨天文给的,所以在她看来杨天文确实对她是真爱,不然又哪里会给她银子? 对于钱云月的不领情,染染也不在意,钱云月是个脑残,她不能与她一般见识,她直接蹲在了假杨天文面前,很是平静的道:「你应该身受重伤了?或者是身上有什么隐疾?杨天文家是养鸡大户,他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时常也会去别的地方,所以这很符合你的要求,所以你才会选择他。这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可是致幻药,据说在香炉里点燃的话迷幻效果极好,让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经歷了那些事情。这药是你送给她的?还是他送的?」 他指的是已经死了的杨天文。 正在好奇的把瓶子里药粉倒出来的钱云月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假杨天文,这粉色的药粉不就是那香料吗?她记得她每晚都会用一些,那时候她的天文每天都会来陪她。 想到曾经的幸福美满,钱云月勾着唇角,笑了笑。 「你倒是聪明,她要是有你这么聪明,我也就不会送这些给她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假杨天文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如杨天文的好听,有些沙沙的,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 染染莞尔一笑:「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聪明,不用你提醒。」 假杨天文无语的看着她,见过自恋的,倒是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不是说中原的女子很是谦虚?他怎么没看出来?他只知道眼前这个黑乎乎,脸上还有疤痕的小姑娘,此时正因为他的夸奖而眉飞色舞。 假杨天文那无语的神情取悦了染染,她对视上假杨天文的眼睛,平静的问道:「其实,一直在外面帮着你绑人的是真的杨天文对不对?你手上应该是有他的把柄,所以他才会听你的话乖乖为你办事。至于你现在为什么宁愿损伤自己的身体也要变成他,那是因为他死了,而你的药引还不够,所以才会冒这个险。对不对?」 假杨天文看着染染的眼睛,那眼睛里透出了一抹让他沉溺其中的温柔和让他无法抗拒的柔情,这样的眼神,让他好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林春和玉娘也好奇的围了过来,衙役们已经记录好那些女子的名字和家庭地址,衙役们留了一些在这里守着外,别的都去通知这些女子的亲人了。 看到假杨天文那涣散的眼神,玉娘心里咯吱一动,这是传说中的术么? 林春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个假杨天文已经开口说话了,只要开口了,那么想要套出他的话就不难了。 「不错,他一开始很听话,我说什么他都会去做,后来抓来的人渐渐多了,他害怕被人发现,所以不愿意帮我了,我为了能够控制住他,给他的鸡鸭下了药,让它们时不时的就生病,这种解药只有我有,他为了钱只能听我的。」 说到这里假杨天文还很是得意的笑了笑:「他哪里知道那些鸡鸭不过是被我用来试药罢了,只要鸡鸭吃了死不了或者是没什么反应,那我就可以把这药用在人身上。可惜,我还是有估算错的时候,毒死了四个人。」 假杨天文有些不满的哼了哼,要不是死了四个人他又哪里会急需去找四个人来,所以才不顾杨天文的意愿,直接给他下毒,让他去找几个人来,没想到半夜回来后才带了一个人回来,离他的要求差的太远了不说,他还想把人给放了,两人发生了争执,他一气之下就把匕首插在了杨天文的胸口。 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很是虚弱,他断断是不愿意假以他人之手的,可惜他早已经病入膏肓,急需丹药,不然又怎么会跑来这个籍籍无名的地方? 「杨天文为什么会突然间不愿意帮你了?」染染抓住疑惑的地方问道。 玉娘直接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抓了这么多人,还弄死了四人,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再继续的好么? 林春低声的提醒:「白姑娘,问重点。」比如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妙龄女子为药罐?他要炼制的是什么丹药?可有什么同伙?这些才是重点好不好? 染染眼皮都没挪动一下,还是与假杨天文对视,在她看来,她问的也很重要,她可是在拯救失足少女。 「我把致幻药送给了他,告诉他那是香料,他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去山里给我採药,只有少数的时间呆在家里,我知道他娘已经起了疑心,好几次半夜突然跑来这里,毕竟那是他娘,我不好下手,只好另闢蹊径,把迷幻药送给她,让她觉得她儿子每晚都在家里。」 染染明了,也就是说,这药本来是要给杨怀氏用的,没想到杨天文送给了钱云月。 「那孕妇闻了可有什么问题?」染染问道。 「轻点小产,重则终身不孕,这要看她用量多少。」假杨天文木讷的道,这也要看平日里用的多不多,要是每天都用,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会有副作用的时候,更不要说这本来就属于阴毒的药物。 染染明白了钱云月那次为什么会流产的真相,也就是说其实钱传德和钱云月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都闻了这样的药物,从而产生了幻觉,平日里不能实现的在梦里都实现了,而钱云月小产也是她用多了这药物的缘故。 「染染,你怎么会问这些无关的问题?」玉娘有些想不明白,这跟那些女子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钱云月,你可听懂了,可要我重复一遍?」染染转头问钱云月。 因为她眼神挪开了,假杨天文慢慢恢復了神志,想到刚才说的话,假杨天文怒吼:「你套我话,说,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染染无辜的摊摊小手:「我能对你做什么?」做算要做什么也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过是用了下催眠术罢了。 林春看了一会儿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不再好奇,这时候周边村子已经有人过来了,安抚他们的情绪和把女子送回家也是一件麻烦事,看这白染染不过是玩笑的问话,而且都是些没用的话,林春也就不管了,先去忙别的事情。 染染是不会告诉别人她确实有审讯犯人的法子,她也不会在别人面前使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别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当然了,如果有人敢算计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她一定会狠狠的折磨他,让他知道害她的下场。 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早前对假杨天文一往情深的钱云月,听到假杨天文的话,丢下手里的小瓷瓶直接上手就往假杨天文的脸上扇去,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是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和小叔叔在一起的巨大惊喜还是对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不管如何,她的名声毁了、孩子没了,这都是他所给她的。 钱云月只听到自己想听的,别的不在乎。 不过她的巴掌并没有打在假杨天文的脸上,而是被旁边的衙役给挡开了,钱云月一下没打着更是哭闹不止。 不过这些都不关染染的事情,现在太阳越来越高,温度也越来越高,她得先把杜苗苗带回家好好梳洗一番。 跟林春打过招唿后,染染扶起杜苗苗慢慢的往自己家走去,杜苗苗身上有没有伤不知道,除了脸色苍白外,别的都还好,手腕也没有被割,染染不由得庆幸起来,只要人没事就好了,至于身子虚弱,她开几个方子就能搞定。 「染染,谢谢你了。」杜苗苗从山洞里出来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谢谢了,听得染染心酸不已,换做是以前的杜苗苗肯定不会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而是会笑嘻嘻的打闹道:「你终于找到我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你看,我厉害吧?她们都伤痕累累,就我一人毫髮无损。嘻嘻,我运气很好哦,刚来几天你们就找来了。真是福大命大。」 可是现在的她不闹了,不说笑了,这让染染很是心疼,这几天她肯定过的很是艰难,都怪她没能早点找到她。 「我们是好朋友,说这些话就见外了,苗苗咱们先去我家,我给你梳洗一番再送你回城可好?」 「好,染染,我饿了,自从被抓走,我除了喝药外别的都没吃。」杜苗苗有气无力的道。 染染不会明白,杜苗苗早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了,在那黑乎乎的山洞里,成天和一个精神变态的人呆在一起,特别是那人眼都不眨的就可以了结一个人的性命,好像在他眼里,杀人和杀鸡鸭没什么区别。 她一直都记得,那个绑了她的人扛着她走到离染染家不远处时,想要放了她,还说她好友的家就在不远处,可惜刚把她从麻袋里放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另一个长相怪异的男人捉住了,经过一番搏斗后,两人被带上了山。 「染染,你等等。你们怎么走那么快?」两人正说着话,身后就传来玉娘的喊声。 「有什么事吗?」 「你那么急匆匆的离开干嘛?走就算了,还不叫我一起走。」玉娘不满的抱怨。 染染扶住杜苗苗,她身材娇小,虽然杜苗苗被饿了好几天了,可是十五岁的女子身量本就比她高,她这么扶着走也很吃力,所以有些气喘吁吁的道:「不走留在那看她们哭?」 不是染染没爱心,主要是,一开始是那些女子在哭,后来家里来人了就是一家人抱在一起哭,那场面染染实在是呆不下去,她怕看久了后自己也会跟着哭。 到时候那里成了一片哭海,不是要把她淹了么? 玉娘把手里的包袱丢给染染,心里也很贊同染染的话,留在那里实在是太让耳朵遭罪了,虽然那些女子的经歷遭遇太让人同情,但是她也不愿意听到那些哭声,哭的她心烦意乱。 玉娘不会承认,她就怕自己看多了后心一软把那些女子留在自己身边,要知道女子的贞操是很重要的,虽然不知道她们在山洞里经歷了什么,但是她们这般被解救出来的女子,除了家世好些的能有个好去处,别的女子回到自己的家里都会被父母哥嫂姐妹孤立,会认为她们骯脏或是已经是不白之身。 就算她们什么都没发生,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不是要留给林大人当作物证的吗?给我干嘛?」虽然这本书让染染很是口水,不过这些可都是用来定那人犯罪的证据,她要是这么收下了,是不是不太好? 所以刚才在那里的时候她才没有提这件事,对于医术高明的医者来说,医毒都是不分家,碰到棘手的病情或者毒药,总是想证明自己能不能解了。 染染知道自己对这本书很感兴趣。 不过这么拿来似乎不太好? 玉娘可不管染染心里的想法是什么,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小黑碳对这本书很感兴趣,然后她发现她家主子对这个小黑碳有点特别,虽然不太说的出来那种感觉,玉娘还是觉得自家主子的变化和小黑碳有些关系。 「这东西留给他最后也不知道会被哪个坏蛋拿走,书本给你,这些药瓶子给我,我刚好认识一个大夫,他对这些东西也挺感兴趣的。」书给了小黑碳,药瓶子肯定是要带回去给成叔的,万一成叔也对这感兴趣呢? 「好,林大人怎么会这么爽快的给你啊?」染染好奇的问道。 「他看我长得漂亮,所以给我了。」玉娘笑眯眯的说道。 信她有鬼,染染暗自吐槽,玉娘长得确实极美,但也是个徐娘半老了啊!林大人一看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又如何会平白无故的把这些重要证据给人? 玉娘也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那是因为老娘是玉相的人,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啊!不然就凭小黑碳一个农女,哪里能够跟来现场? 「有自信是好事,盲目的自信就不太好了。」染染道,既然人家都那么大方的送给她了,她也不会装清高的往外推,所以直接把包袱里的书拿出来,塞到了怀里,然后把瓶瓶罐罐直接丢给玉娘。 「小没良心的。」玉娘手忙脚乱的把包袱接住。 她觉得自己内伤了,好不容易做了回好事,没想到还要被如此对待,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她眼前这只不仅是女子还是个小心眼的女子。 染染扶着杜苗苗直接无视了在旁边抱怨的玉娘,好在难走的山路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平坦的小道,小道两边是农田,这个季节大家都在农田里忙着除草和撒草木灰。 再过一个月稻谷就成熟了,这最后一个月,大家都特别的用心,而草木灰在古代受欢迎的程度超出了染染的想像。 女子用的卫生棉几乎布里面包裹的都是草木灰,有钱人嫌这玩意儿骯脏,都是用棉花,但是新鲜的棉花吸水性不太好,还没有草木灰吸收的快。 但是对于农家女人来说,有草木灰做卫生棉就极好了,草木灰可是纯天然植物化肥,在这个没有复合肥的年代,草木灰在农业方面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我跟你说,这书也不是白给你的,你地多给我几个菜谱,还有你要是有时间多看看这书,我总觉得那人辛辛苦苦跑来这里搞出这么多事,不可能就是为了制药。」玉娘皱着眉头说道,不管别人说她神经质也好还是别的,玉娘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为了几颗丹药就跑来这里又是绑人又是缩骨功的,有些说不过去。 「我知道了,你放心,菜谱过几天就送去给你。」染染认真的说道。她也觉得事情不简单,如果只是为了那几颗药,自身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在快回到村里的时候,就看到杨大妈和杨大叔急匆匆抹着眼泪往村外走去,他们身边还跟着衙役,一路在跟他们说着什么,杨大妈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088要脸不? 088要脸不? 染染带着杜苗苗回了家,玉娘倒是识趣的没有跟着走,她知道现在的小黑碳肯定是没有精神去想别的事情,所以本来有些要说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染染家此时白张氏正着急的快要哭了,她的女儿一夜未归,以前去城里要是不回来也会托人带个口信,可是现在一夜都过去了,染染还是没有回来的徵兆,白张氏急的都忘了自己还在坐月子,就要换衣服出去找。 秋娘和白无双都劝不住时,染染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唿唿。」一边说一边扶着杜苗苗迈过门槛。 「姐姐,你去哪里了?这是、、、、、、苗苗姐?苗苗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白无双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道。 杜苗苗失踪的事情白张氏和秋娘甚至是白云铭都是知道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三天来,染染虽然人在家里,但是心却丢在了外头,要不是实在没线索,自己又是一介女流,怕是早就坐不住跑出去了。 「小染,你回来了,苗苗也回来了。」女儿的这个好友给白张氏的印象很是深刻,第一次来她家又是送茶叶又是送菜刀的,确实是让人想忘记都难,而且女儿和她投缘,连小女儿都喜欢和她们在一起。 「娘,让您担心了,我没事,昨天出门没跟您说声,实在对不起。」染染很是歉意的道,作为一个好女儿、大哥的好妹妹、小妹的好姐姐,她自然是要以身作则给小妹树立一个良好的学习榜样。 白张氏和秋娘一个忙着去厨房烧水一个过来帮着染染把杜苗苗扶进了屋,杜苗苗的身子实在是弱,差不多三公里的路她们两人就走了快半个时辰,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歇息。 染染倒了两碗凉开水,直接咕噜噜的喝了起来,杜苗苗手没力气,拿杯子都拿不稳,水直接从里面撒了出来。 白无双很喜欢这个姐姐,所以自告奋勇的上前帮着餵杜苗苗喝水,给她擦汗。 「大哥,苗苗的家人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你帮忙去村口等着可好?我怕他们不知道苗苗在咱们家。」 白云铭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去,一屋子的女子,他一个男子站在这里也实在是不像话,出去等人也好,免得在家里尴尬。 等杜苗苗洗好了澡,身上有些伤痕的地方也已经处理好时,杜苗苗的爹娘和大哥也终于赶来了,看到杜苗苗后,杜夫人直接哭成了泪人,杜老爷也在一旁时不时的就抹着眼角,不用说也知道他只是不敢大声哭出声罢了。 杜苗苗的大哥杜文书虽然没哭,但是从他那红红的眼睛也能够看出杜苗苗的失踪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秋娘细心的为杜苗苗熬了药膳粥,香气瀰漫,原本杜苗苗就多日没进食了,虽然独自很饿,但是却觉得什么都吃不下,这下闻到了药膳粥的香味,倒是有些想吃了,杜夫人看着自家女儿那馋猫的样子,心疼的眼泪直掉。 知道杜苗苗没力气拿勺子,杜夫人更是自己亲力亲为,跟随来的丫鬟压根就没有用武之地。 经过这次事情后,杜家对于染染可以说是很感激,特别是知道了她昨晚一夜没睡就是为了去救杜苗苗后更是连连道谢。 对此染染表示很囧,她是去了现场不错,可惜没帮上什么忙,杜苗苗脉相不太好的事情染染倒是没说,主要是杜苗苗说不想让她父母再为自己操心了,她知道染染会医术,所以打算让染染偷偷开个方子给她调养就可以了。 根据杜苗苗的说法,只要不喝那药身体就正常,所以这脉相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时断时续忽强忽弱,谁都说不准,杜苗苗也担心家人知道后会着急上火。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杜苗苗倒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 只不过这样的成长代价太大了些。 所以染染根据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写了几个温补的药食方子和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给她,白张氏还在坐月子不能见外男,杜夫人特意去了白张氏的房间打了个招唿,两家人又说了几句话后,杜家人带着杜苗苗才告辞。 白云铭看着疲倦不堪的大妹,责怪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吶吶道:「大妹,你昨晚一夜未眠,现在先去补补觉,你看你脸上都油腻腻的。」 染染脸色确实不好,这具身体正好还处在发育阶段,染染也不想以后只有一米五的身高,所以洗漱过后倒是老实的爬到床上去休息了。 村里的热潮一波接一波,刚看完白家的热闹,没想到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杨翠花回来了,这让当初都认为她被野猪吃了的人诧异不已。 杨翠花的状态很不好,杜苗苗不过才被抓走三日,身体就已经虚弱到连杯子和汤勺都拿不稳的程度,更不用说杨翠花了,她是被杨大叔背着回家的,那轻飘飘的体重,更是让杨大叔老泪纵痕。 根据杨翠花的诉说,她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杨天文的,因为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便问候了几句,没想到刚走到杨天文身边就被杨天文用木棍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洞里,身上绑着一根大拇指粗的绳子。 她们这些女子,每天除了喝药就是放血,有时候血流的多了,杨翠花甚至都希望就这么去了,可是等到她被灌了一碗药后,又活了过来,只是身体越来越不好,意识越来越薄弱,到了这时她才被免了绑绳子。 可是即便这样,她也逃不出来,腿脚无力、浑身发软,除了任人宰割,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杨大妈听着眼泪更是掉个不停。 杨大爷请来了村里的杨大夫给杨翠花看病,可惜把脉把了半天除了身体虚弱外别的他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不过他也表示,世上没有不吃饭还能活这么久的人,除非那碗药里有什么问题,建议他们去城里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瞧瞧。 对于农人来说,就是看普通的小毛病也要花费不少的银子,更不要说找医术高明的大夫了,除了济仁堂的王大夫南江县还有哪个大夫的医术能够被人称为高明的? 杨翠花现在身体虚弱不宜挪动,杨大叔和杨大妈就决定等她身子舒服些后再去城里找大夫。 周围村子里失踪的姑娘几乎都被家人领回去了,只有五六个姑娘是没人认领的,林春只好带回了衙门。 村里人都在议论杨天文的事情或者谩骂杨天文几句,当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杨天文做的,他们谩骂的是那个假的杨天文,要是大家知道杨天文其实也参与其中的话,怕是杨怀氏的家都会被周围村子里那些神情激动的人掀翻了。 大家全都欢欢喜喜的,原本杨天富听到周围村子有许多少女失踪的事情后很是忧心,就怕自己村里的少女也给弄失踪了,他有时候半夜都还要起来巡视村子,查看各家各户的门窗是否已经关好,村子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好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个假扮杨天文的人也被捉住了,他终于可以松口气,睡个安稳觉了。 相对于大家的欢喜,杨天文家是一片冷清,杨怀氏抱着杨天文被褥久久不愿松手,因为杨天文是被刺杀身亡的,所以衙门把他的尸体抬走了,说是要请仵作来鑑定他的死因。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走了,还走的悄无声息,要不是林大人查到这个地方,她肯定会认贼当子。 想到近日来杨天文对她的态度还有吃饭时不同以往的习惯,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儿子早就被人给换了。 想到这里杨怀氏哭的更加的伤心了,她唯一的儿子走了,现在整个家里除了她外再无别人,这一刻她倒是希望杨天文在这个世上要是还有一丝血脉那多好?可惜,杨天文早年丧妻后一直都没娶,现在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杨怀氏伤心欲绝外,就是杨大胖了,她躲在房间哭的像个二百五似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打湿了枕头。她一边哭一边扯着放在一旁的被褥就往脸上擦去,没办法她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脸庞自然也比一般人大多了,平日里洗脸的毛巾都不够她擦,所以这次她哭的那么惨,用床单擦也不过分。 「哎呦,小祖宗,这可不能乱擦,这被褥还是新的,娘留给你大哥过几日去上工时用的,你可别把它弄脏了。」杨王氏端着一碗凉水从厨房过来正好看到杨大胖抓着新床单往脸上擦去,慌忙拉扯住她的手。 杨大胖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眨了眨已经眯成一条线的眼,气唿唿的道:「娘,你偏心,你心疼大哥,却不心疼我,天文不在了,他还没娶我就不在了,呜呜、、、娘、、我想嫁给他。」 说到这件事杨王氏也来气,她不知道自己的闺女为什么别的男人都看不上,偏偏就看上了杨天文,特别是杨天文的髮妻去世后,她家闺女更是没少跟着杨天文忙前忙后,现在更是为了这个男人要死要活、哭的昏天暗地。 杨王氏觉得是自己家祖坟风水不好,不然她闺女怎么会年过三十还没出嫁?她闺女胖是胖了些,吃也比平常女子吃的多,但是她重情重义、对家人好啊!可惜,就是没人发现她闺女的内在美。 「大胖,他人都不在了,你现在还想着他有什么用?听娘的话,把他从心里放下,咱们找过一个好人家好不好?」杨王氏安慰道,她对于闺女嫁给杨天文这件事很不贊同,不说别的,就是杨怀氏这个婆婆,就很不得她的心,别人不知道杨天文的髮妻为什么会溺水而亡,她倒是可以猜测一二。 杨怀氏在磋磨儿媳妇这方面手段不谓不高,冬天让儿媳妇去河里捞鱼给她熬鱼汤喝,夏天让儿媳妇大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出门去田里干农活,稍有不从不是打就是骂,杨怀氏连外人都可以动手打骂,更不要说娶回家的媳妇了。 杨王氏是知道自己闺女有几斤几两,论吃喝肯定全村的闺女们都比不上她闺女,可是论干活,她闺女连长时间站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去外面干活了。 想到这里杨王氏禁不住嘆了口气,说到底,她女儿会变成这副模样,其实都是他们这些大人惯着的,小时候杨大胖长水痘烧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痘发了,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从那以后脑子就跟常人有点不一样,对任何事情都特别的执着不说,说话还一根筋口无遮拦。 对吃的尤其执着,可是对于劳动却能避则避,那时候她心疼闺女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家里的条件也算是不错,不就是吃的多些吗?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她就宠着,没想到到后来杨大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要,除了天文,我谁都不要。」杨大胖固执的道,胖胖的肥手接过杨王氏手里的碗头,大口大口的喝水:「我都快渴死了,娘,这水还真好喝,真甜。」 「好喝就多喝点。」杨王氏慈爱的看着杨大胖,水里加了糖能不甜吗? 「嗯!」杨大胖点头,脸上还挂着泪水,倒是不再哭了,杨王氏微微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杨大胖哭着哭着给背过气去了。 离杨河村差不多四十多公里的一处山坳的木屋里,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在咳个不停,他浑身上下除了手和嘴巴是露在外面的,别的都被面具给遮盖住了,一个灰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恭敬的道:「主人,阿木一暴露了。」 「咳咳、、、、、、咳咳、、、他、、、经营了、、、那么久、、、咳、、怎么会暴露?」 灰衣人把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男子气的把桌上的茶壶杯子直接丢到了地上:「废物!」 灰衣人不说话,沉默的跪在地上。 「你起、、咳、、起来吧!既然、、、咳咳、、、他暴露了,咳咳、、、咳、、就让咳、、、咱们的人、、、咳咳、、撤了,顺便、咳咳、、、你去查下、、、是谁坏了、、、本王的、、、咳咳、、、好事。」男子说话异常的艰难,一边说一边咳个不停,在说完这段话后,又一阵勐咳,他用帕子捂着嘴巴,拿开时,雪白的帕子上有一朵血红的血花。 呵,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呢! 「是,主人,可否要搭救阿木一?」 「不用了、、、、咳咳、、、他自己、、、咳咳、、、没用,怨不得咳咳、、、别人。」男子摇头,他当初会接收阿木一不过是看在他背后的势力上,现在他所有的势力都在他手上,他已经不过通过阿木一来掌控了,阿木一自然就失去了让他搭救的筹码。 辛苦筹谋了一年多的事情,这才刚开始几个月就腰斩了,男子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他实在是高看了阿木一,好在他还留了一手,不然就输的太惨了。 「是,主人。」灰衣人面无表情的应道,显然已经很习以为常了,三言两语中他们就决定了别人的命运,灰衣人也不觉得奇怪,在他主人眼里,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还有作用的,另一种就是死人。 「去吧!咳咳、、、咱们咳咳、、、早点离开咳咳、、、这咳咳、、、是非之地咳咳、、、。还有咳咳、、、那山里的咳咳、、、东西咳咳、、、、咳、、、一把火咳咳、、、烧了。」男子挥挥手,灰衣人转身就离开了木屋,去执行他的任务。 男子垂眸看着发白的手指,千万别让他知道是谁坏了他的好事,否则,他定要对方求生不能求死无门,正好他手里还有一些好东西没试验过呢! 染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她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秋娘已经去菜地处理那些废弃的烂菜叶,白云铭正在他做木匠的屋里给白无双做个小画板。 最近沉迷在读书写字中的白无双倒是很少闹着要出去玩,再过四天就是中元节了,染染想到家里的纸钱都没印好,她随便喝了两碗凉粥后就去了白张氏的房间里。 古人坐月子比现代人更加的无聊,在现代好歹时不时可以摸几下手机看看新闻再不济也能看看书什么的,可是在古代,这些通通都没有。 一开始白张氏身子不好起不来床,额头上伤口又时不时的渗出血水,看着很是吓人,染染哪里会让她操劳家里的事物?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天了,白张氏是真的闲不住了,每次偷偷摸摸背着家里所有人做针线活,不是给他们兄妹做衣裳就是缝卫生棉,或者是纳鞋底。 到了这两天,染染买了草纸和白纸回来后,白张氏就开始忙活印纸钱的事情。 要说家里有一个木匠是什么感觉,染染感觉赚大发了,白云铭的手艺很好,心又仔细,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折腾出来的,还有她店铺里的桌子碗头都是他一手经办好。 这些东西要是去外面买肯定要花不少的银子,家里有人就是好办事,所有物件都能够修改到大家满意。 特别是中元节要烧纸钱,那印纸钱的印版就是白云铭根据图册一笔一划的雕刻出来的。一个印版他足足做了差不多七天,手上早就被那些锋利的刀子割出了浅浅的伤痕。 在别人家还在相互借着印版的时候,染染家早就准备好了不少的纸钱了。 不过这次去白张氏的房间,倒是看到她偷偷的抹眼泪,桌子上面摆满了浆煳、剪刀、各色纸张。 白张氏手里正拿着一件类似于小孩子的衣裳,看到染染进来,她想把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可心慌意乱的,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藏在哪里好。 染染上辈子在医院看多了各种人,一看白张氏的神情就知道她有心事,而且这心事还不想告诉她,家里最近发生的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白张氏小产了,再看看桌上那细碎的小纸张,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娘,您别躲了,我都看见了。」从木箱里拿出一大沓白色的纸张和印版还有一小瓶子的红色水,染染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娘,我年纪虽不大,但是我也知道娘这是在想和我们无缘的小弟小妹们,其实,我也想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咱们这边这么热,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和我们这里一样。」 白张氏听着染染的话语,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两个孩子来到了她的肚子里,可惜她身为母亲,却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 「娘,您别哭,咱们虽然与他们无缘,但是爹也在那边呢,哦相信爹肯定会照看好他们的,咱们担心他们过的不好多烧些纸钱下去,怕他们冻着,娘,您就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多给他们做两身衣裳,总之我们兄妹有的,都给他们备点。」染染抱着白张氏的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虽然没当过母亲,也能体会到白张氏的悲伤和内疚。 哭了一会儿后,白张氏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小染,你说的对,这些东西我都要准备齐了,虽然今生我与他们没有母子缘分,但是在我心里,他们都还是我的孩子,我定是不会让他们饿着冻着。」 「这就对了,娘,您做弟妹的衣裳,纸钱我来印就好了。」染染很是熟练的用棉布在印版上面涂抹红色的水,趁着印版没干的时候,把白色的纸放上去,用手掌轻轻一划,白纸上面就印上了印版上的花纹和数字。 印版不止一种,有印有一百文钱的印版,也有五百文钱,还有以多少银两为单位的印版,这就有点像是古代版银票的感觉。染染家的是五百两银子的印版和一百文钱印版。 除了纸钱还要准备用金色纸张做的金银珠宝。 林林总总加起来数量不少,白张氏和染染也不在说话,各自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忙起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染染还没觉得累,天色就渐渐暗沉了下来,秋娘也回来了,还把那些烂菜叶给带回来,说是餵猪正好。 晚饭过后,一家人包括秋娘都坐在白张氏的房间里,染染拿出一本启蒙书,教他们认字,这字是什么意思,要怎么写。 染染每天只教二十个字,她怕教多了他们记不住,别小看每天都才一点点,堆积起来也就多了,不说别的,起码那些小白话本白无双就差不多能够磕磕碰碰的读出来了。 在他们学习写字练字的时候,染染拿出从山洞里带来的书看了起来,对于医者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类书更能吸引她目光了。 染染家烛火通明,除了纸张的沙沙声外就是翻书的声音。 而位于南江县府衙,有一个人过的就不是那么恣意了。 假杨天文也就是阿木一,他此时正倒在衙门的地牢里,这和普通的大牢不同,一般的大牢都是用木头建造的,而这间牢房,四周布满了大石头,唯一的门还是铁门,除非关在这里的人有神力,否则是插翅难飞。 本来就抓住的阿木一心里还是很有底气的,他知道那位肯定会来救他,所以在一开始逃走的时候才能够那么肆意叫嚣,可惜,还没等他飞走,就被树藤缠绕住了,然后他这个自认为在场唯一的武林高手就这么被一群衙役捉拿住了。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树藤如何会缠住他的脚?想起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反派都死于话多,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所以他那时候威胁他们是错的?还是说现在是时候到了么? 阿木一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很难受,如果再不喝新鲜的鲜血,他就会发狂了。 「啊……」头疼的很,浑身上下的血管都在叫嚣着他要鲜血,阿木一身上不仅绑着铁索还有一根小尾指粗的绳子。 地牢里几乎等于全封闭,除了铁门最上面有几排小孔和门顶部有一个小洞外,连丝光亮都透不进来,而那个小洞外面的人投食时使用的,地牢的地面潮湿的很,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林春会把人投到这里一方面是阿木一犯得事情实在是罪大恶极,再则他也怕阿木一有同伙,担心有人来劫狱,所以才直接把人丢到这里来。这个地方除了他,没人知道。 阿木一暴躁的在地上滚动,热,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喝血,可是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不知道,只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 「啊……」阿木一疼的满地打滚,地牢里传来他惊吼的喊叫。 在地牢上面不远处的值班衙役突然觉得身上一冷,不该啊!现在可是七月份,他怎么就打了一个寒颤?摸了摸手臂,衙役再次进入睡眠,也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的乱叫,连大牢这么偏僻的地方都听的到。 他完全没往白天羁押回来的人犯上面想。 夜色瀰漫,整个大地都处在沉睡中,等到太阳从东边升起时,地牢里的阿木一已经疼到昏死过去了。 林春来送早饭的时候,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他叫了一声,里面没有丝毫的声音,难道被劫狱了?吓得林春赶忙摸出钥匙,打开了铁门,点燃了一根蜡烛后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湿哒哒的地板上,趴了一个人,要不是他身上还绑着铁链和绳子,林春几乎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昨天羁押回来的人犯,此时的他面朝土地睡得香甜。 手腕、脚踝上伤痕累累,身上的衣裳早已湿漉漉的,沾在上面的不仅有潮湿的泥土还有汗水,脸上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 地面上原本铺垫好的稻草早已经被阿木一滚的到处都是,这个地牢乍一看还会被人以为是猪圈或者牛圈。 林春连忙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在还有唿吸,然后又把阿木一脸上的泥土用手巾擦了擦,露出了他的面容,让林春诧异的是,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昨日的容颜了,五官深邃,鼻樑高挺,这是、、、北莫人? 反正他的五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林春浑身的冷汗冒了出来,原本以为只是抓到了一个武林高手,没想到却是别国人,这会不会是别国的奸细?据说这几年北莫屡屡犯大秦的边境,都被大秦的战神靳王爷打的是连连败退。 莫不是在战场上搞不定靳王爷,所以才想着后院放火这一招? 那如果正如他所想那样,林春不由得冷汗连连,他只想好好当个父母官,怎么就那么难?大秦地大物博,这北莫人怎么就偏偏选中了这里? 既然是北莫人所为,那么事情肯定不会简单,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林春连忙出了地牢,把铁门给锁上,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加了两把锁。 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安全,当官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他能淡定才怪,他慌乱的走回衙门,突然脑海里浮现出昨天玉娘送来的玉佩,林春连忙拿出玉佩放在手里,为今之计也只有这块玉佩的主人有办法了吧? 想到这里,林春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让人备了马车前去醉香楼。 今天是染染和李挽君的父亲李铁匠约好复诊的日子,一大早,染染就起来了,想到上次在山里偶然间看到清凉润肺的药材,染染决定先去山里一趟,她上次装的陷阱也很久没去看了,正好顺路去瞧瞧。 背上一个背篓,拿了一把弯刀后,染染就顺着夕阳山往上走,她最近发现了一条可以直达大青山深处的小道,虽然有些难走,但是可以更快达到深山里面。 一路上染染都在採药,面馆她打算在八月份开业,彼时也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多东西都要准备起来了,她也怕面馆开业后比较忙,没时间来山里採药,所以这次她打算多采一些,有些极好极珍贵的药材因为到了初秋后倒是不怎么长了,要是寻常的採药人肯定是不会采,而是留着等到下次进山时再来看看。 不过这些对于染染来说都是小问题,异能在手,想要多大都可以浇灌出来,所以深山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幕,泥土里那幼小的药材苗突然之间就变大了,虽然形态各异,但是懂药材的人都能看出,那些药材在市面上可以说是一株都难求。 在使用异能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染染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起来,手指上缠绕着一道淡淡的青色光环,染染惊喜的看着这青光,突然间好想哭,她的异能终于升级了,她终于突破了第三关。 以后控制植物终于不再是一株一株了,而是可以成片的控制,虽然以她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控制半米内的小株植物,要想控制那些参天大树或者是灵长性植物,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拼尽全力最多也只能控制一株。 不过即便是小小的变化也很是值得染染兴奋个半天了,让她惊喜的还在后头,意念传来她的空间有些东西可以解锁了。 比起植物异能,空间更让染染好奇,主要还是因为前世的她也有植物异能,现在她不过是从头开始修炼而已,而空间,她以前也只听说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染染迫不及待的进入了空间,在以前这个空间给染染的感觉就是可以随身携带的储藏室,不过今天过后这个空间就不是单纯的空间了。 也许是她植物异能达到三级的原因,空间显示染染可以解锁三个物件,或者是解锁一个大物件和一个小物件。 染染在屋里熘了一圈,然后到了房子外面,看着那空旷的地,染染突然萌发了一个念头,她想要自己中块药田,可是种在外面很容易被人惦记上不说,她现在也需要藏拙,不如,她解锁一块地,直接种在空间里面,除了她别人也都不会知道。 染染点了解锁土地的按钮,不管是在哪个地方,土地都是贵的要命的资源,一小块土地解锁后,空间提示,染染只有解一个小物件的机会了。 对于那些小物件染染倒是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不解了,直接退出了空间,看着茂密的丛林,染染想着,冬天快要来了,她趁着今天多采点药材种在空间,当然了,能被染染种在空间的药材都是些稀缺的药材。 一路走来,背篓里装的满满的,空间的空地上也种了几株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的珍贵药材,一边採药一边把自己前段时间设置的陷阱也都走了一遍,这次倒是有些收穫,在两个陷阱的绳子上染染捡到了两只山鸡,山鸡还没死,不过也饿的不轻,还有一处装了只兔子,可惜已经腐烂了。 染染嘆了口气,早知道有收穫她就该勤劳些进山来的,可惜,她前几次来时都没有猎物,这才一段时间没来,倒是可惜这只兔子。 把山鸡放在背篓里,染染又把陷阱的位置挪动了一番后就决定回家了,现在回家刚好可以赶上吃午饭。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突然山谷另一边冒出了一道黑烟,这引起了染染的注意。 大山里放火? 浓密的黑烟滚滚而出,翠绿色的树木都被浓烟给覆盖住了,鸟类全都被烟燻的飞走了,天空中传来唧唧歪歪的鸟叫声。 山里是不允许放火的,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官府都有文书通告,在山里放火引起火灾,轻者罚款坐牢,重者砍头偿命。 要知道山里树林茂密,干枯的树叶和杂草随便有点小火种都会点燃,要是一阵风吹来,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少则一片山林被烧毁,重则是火势顺着绵延的群山烧去。 染染离黑烟的地方隔了一座山坳,等到染染摸爬滚打到了地方的时候,染染才觉得自己想多了,这里并没有着火,而黑烟是因为地上一大片不知名的植被被烧毁了,除了那一大片的植被外,别的植物都还好好的。 染染粗略的算了算,这一大片被烧毁的地方最少都有一亩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精力跑来大山里种东西,种了还要把东西烧了?这是为什么呢? 染染有些好奇这里种的会是什么,为什么会被烧毁,她左右看了看,可惜除了黑乎乎的一大片,连植被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只知道这种植被体型娇小,应该是附在地面上生长的。 染染有些失望,她抬步就往山下走去,快要走出这片被烧毁的地方时,突然杂草里一株金色的如同金线的植被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株金色的植被体型娇小,叶子是金线连成的,和现代的金线莲很是相似,叶子比金线莲小,叶子上也有交错的线条,只不过它整体颜色为金色,而金线莲大多数都是深绿色。 染染觉得这可能是古代版的金线莲,要知道以前她在医院时,有多少有钱人争着买金线莲来保养身体,既然这植被和金线莲如此的相似就算不是金线莲,它们之间也有可能是近亲! 这株植被也有些被烧伤了,染染用异能浇灌后,直接种在了空间里,随后下山回家。 此时正值正午,午饭时间,染染家门口很是热闹,染染回来时就看到在隔壁帮忙修建房子的人都跑到了她家门口,围着她家的大门。 这是发生了什么? 走进后染染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诉着:「各位大叔大婶,我是白大丫的未婚妻林子安求求你们帮我说说好话,我真的是真心实意想娶白大丫为妻的,只是之前因为听信了了一些谣言,才做出了混帐的事情来,不过我已经真心悔改了,以后一定会和大丫好好过日子,也会孝敬双方母亲。」 林子安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染染听的是火冒三丈,她都还没对林子安怎么着,除了让他尝了尝痒痒粉的滋味,这个渣男怎么就又厚着脸皮贴上来了,当她白染染好欺负是吧!
089死缠烂打 089死缠烂打 林子安跪在染染家门前,哭的那叫感天动地。 要是不知情的人,肯定是会被他矇骗住了,不过当初林子安和林邹氏跑来染染家丢休书时,可是大张旗鼓来,那时候林邹氏怕白家会缠上来,更是把动静闹到最大。 「这位公子,我们家没有叫白大丫的人,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秋娘站在门前冷淡的道。她在染染家住了半个多月,和白张氏、染染、白无双甚至是白云铭都相处融洽,自然也听白张氏提起过染染的这桩婚事。 秋娘自己本身也是被夫家欺负到无家可归之人,对于这种渣男生物,她是很反感的,更不要说这个林子安在染染的爹刚去世一个月就跑来丢休书,别人家就算是不满意这门亲事,顶多也是两家协商把婚退了,哪有人都还没把人娶回家,就休了的。 这在秋娘看来林子安是渣到了新的境界,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今日又何必跪在这里求原谅? 不就是看到染染家日子过好了,手里头有钱了,林子安才巴拉拉的跑来,不然,这渣男会回头? 王二狗手下的那些工人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初帮着染染家建房子时,他们都还议论过,还为染染打抱不平过,在他们看来,染染是个能干敢干会持家的小姑娘,对于他们这些糙汉子来说,娶媳妇不就是希望媳妇有持家之道吗? 这染染除了黑了点,现在脸上有几道疤痕外,别的都挺好的,农家人过日子最主要还是讲究实在,漂亮有什么用?是能当饭吃还是能换成银子花? 「没有,我都打听清楚了,夕阳山山下第一家砖房就是她家。」林子安急忙说道:「婶子,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林子安来了,我想见见大丫。」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不管她要打要骂我都能接受,毕竟,当初是我做错了,只要她能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跟她过日子,我也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林子安抬眼急切的看着秋娘。双眼流露出的深情让不知到内情的人还以为是染染把他怎么着了呢! 他能迷惑的住的不过是那些不知内情或是对染染家有意见的人,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林子安和染染的那点破事,所以大家不仅没有帮着说话,还在一边看好戏。 秋娘也有些不耐烦了,大中午了,她正准备午饭呢,被这么个渣男拦截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 「这位公子,我不认识什么大丫,我家主子虽然也姓白,但可不是这个名,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请你离开。」 「我不走,大丫要是不原谅我,我就跪在这里等她,直到她原谅我为止。」都说女人心软,他都如此放低了姿态,就不信白大丫会不原谅他,说完话后,林子安多一个字都不说,直接跪了下去。 想到很快就会被请进这个漂亮的砖房里居住,林子安就一阵激动,至于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什么的他又不在乎,都快要饿死了,他要是还在乎脸面也不会跑来这里。 秋娘对于这个固执又不要脸皮的渣男真是反胃到了极点,刚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白张氏的声音:「秋娘,不用管他,他爱跪就跪着吧!」 「是。」闻言,秋娘直接转身回了院子。 林子安傻眼,一抬头就看到现在院子里的白张氏,以前他经常跑来白家,跟白张氏也很是熟悉,他有时候都会想,白张氏这么漂亮为什么会生出白大丫这么丑又傻的女儿? 白张氏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每次来白家时,他都很羡慕白家的孩子,有个这么能干又漂亮温柔的娘亲,可是这次见面她怎么就不一样了,林子安暗暗想着,莫不是白张氏还记恨着他休了白大丫的事情? 天地良心啊!这一次他是真心回来求原谅的。 「伯娘,你听我解释,那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的主意。」看着白张氏那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眼神,林子安心里一紧,他会跑来这里早就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当然了,他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信心的,以前白大丫每次看到他不都会脸红红的么?这次他送上门来,诚心道歉,就不信白大丫会不动心。 林子安哪里会知道白大丫的内里已经换了一个人了,再说了原本的白大丫对他也没什么感情,她不过是甚少和外人接触,所以对林子安有些好奇罢了。 「不管是不是你的主意又有什么关系?我白家庙小可高攀不上你这个城里少爷,你该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亲,咱们两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家小染也自有良缘。」白张氏淡淡的看着他,看着林子安跪在那里好像一瞬间就回到了两个月前,那时候林子安和林邹氏雄赳赳气昂昂的跑来白家大闹一番后丢下一封休书就离开了。 那时候的她连护着三个孩子吃饱喝足的能力都没有,而婆婆也不会为自己的女儿做主,这件事她也只有压在心里。 现在林子安回来求原谅时,以前看不清的事情反倒是看清了,她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有秋娘陪着聊天解闷,很多染染不会跟她说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一二,比如林子安的母亲林邹氏病重,而且还是那种花柳病。 要知道林邹氏已经守寡十几年了,早些年没得这种病,这时候得了,白张氏猜也猜得到是怎么染上这种病的。 林子安会回头来她家求原谅,不过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想要靠过来罢了,要是他们白家还是和刚刚被赶出来时一穷二白的,这林子安会来么? 还别说白张氏这次是猜对了,林子安确实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迫不得已才跑来杨河村找白大丫的,他自认为自己风流倜傥、才貌双全,配白大丫这个丑女已是委屈至极,可现在他和他娘亲两人蜷缩在城外的破庙里,每天不仅要遭受那些乞丐们的谩骂还会被那些小乞丐们欺负。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已经沦落到要去集市捡烂菜叶为生了,而城里的烂菜叶原本就有人捡去餵猪,他每次去和别人抢时,总会被嘲讽上几句。 「伯娘,我错了,求您原谅我,只要您能原谅我,我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为您效劳。」林子安做出一副诚恳的模样,他心里暗暗道:只要取得了白张氏的原谅,他就可以更进一步入主白家,以后这砖房是他的,白家的一切都是他的,至于要不要娶白大丫?那就看白家有多少家产了,如果家产丰厚,他就勉为其难娶了,等到把白家拿捏在手里时,踢了就是。 在林子安看来,白大丫这么丑脑子又有问题,除了他还能去哪里找个与他一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 「想要我娘原谅你,那就拿出诚意来。」染染快步从后面走来,把背上的背篓取下来,「娘,您怎么出来了?这点小事女儿自己就能摆平,您身子还虚着呢,快回去休息。」回去休息是假,主要染染是不想自己彪悍的一面把自己娘亲给吓到了。 「你这孩子,我回去就是了,这背篓怎么这么重?」白张氏一边笑着,一边接过染染刚从背上取下来的背篓。本以为背篓里只是些草药不会很重,没想到提起来以后才发觉分量不轻。 染染唇边勾出一抹浅笑:「今天运气好,我上次在山里设了几个陷阱,刚好捕到了两只山鸡,秋娘,咱们等会儿吃辣子!」 「好啊!染染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山里野物是多,但是除了猎户,一般人家是难得吃上一些野味的,虽然这山里的野物没有家养的味道好,肉质比较柴,不过就是图个新鲜罢了。 安抚好娘亲,染染转过身看着林子安,她记得她刚过来时第一次去林家,林邹氏是如何羞辱她兄妹的,也记得因为抢肉不成、又急着攀附上李家林家人跑来她家里丢下一封休书。她没有对他们做些什么就已经是开恩了,怎么这渣男还不要脸皮的贴上来? 「你是白大丫?」林子安有些怪异的问道,别怪他现在有些认不出染染了,以前只觉得染染又黑又丑又矮,但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女子虽然穿着粗布麻衣,皮肤还是很黑,头髮乱糟糟的一团时不时几根髮丝被风吹到脸上,身量比他记忆中的高了一些,整体来说比以前更丑了,以前顶多是黑的让人不会注意到她的五官,现在她右脸上那几道疤痕,实在是太吓人了。 「你眼睛坏了?还是耳朵聋了?我不叫白大丫,我叫白染染。」染染倒是没什么情绪,说到底这不过是她爹给她找的一个前未婚夫,现在他们之间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呃。」林子安看着这张丑陋的脸,有些害怕的移开了眼,虽然改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但是配上这么一张脸也是白瞎,他吞吞吐吐的道:「前些日子我是被鬼迷了心智,才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的脸怎么了?」林子安心里暗自嘀咕着,莫不是他那时丢了休书后,白大丫羞愧到没脸见人,这才把脸划伤了? 要是染染知道林子安的想法,肯定会把人直接丢出去,自恋是种病,得治! 「你来有什么事吗?」染染并不回答他的问话,而是问他的来意。 虽然染染已经猜测到了林子安的来意但是在听到林子安亲口说时,染染还是觉得这林子安实在是刷新了她对无耻的下线。 「你最近都没去我家,我娘她想你了,所以叫我来看看你们。」林子安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你刚才不是说是来道歉的?怎么又变成来看我了?还有我和娘熟吗的?她怕不是想我,而是想我那天提到你们家的肉吧?」染染好笑的看着他。 此时是中午时分,大家都要吃饭了,所以围观的人倒是少了一些,剩下的人都是在隔壁建房子的,他们和染染可熟悉了,时常一起聊聊天,有时候染染家有什么好菜也会招唿他们一起来尝鲜,分量是不多,但是大家为的也不是那口吃的,而是那份心意罢了。 王二狗时常来染染家和白云铭讨论生意经,白云铭的手艺经过这段时间的锤鍊已经更够独挡一面了,虽然还没有达到白传祥的高度和要求,但是也不差,王二狗帮着白云铭接了不少的木匠活,可以说白家第一个有固定收入的不是染染,而是白云铭,只要他认真做事,染染觉得很快白云铭的名声就会打出去,到时候开个家具铺子,生意应该会很好。 「依我看,这小子就是来吃软饭的,你闻闻他身上这是什么气味?酸臭酸臭的,小染啊,你可别看到他这张脸就心软了,我看他就是摆明了来打秋风的。」王二狗说着还不忘捂着鼻子,以此表示对林子安的嫌弃。 「哈哈、、、、、、老大,你这话说的甚合我心,我就说嘛,兄弟们今天干活也没出什么汗,怎么这里老是有酸臭的气味,原来是这个小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你说他是不是刚从乞丐窝里爬出来?」旁边一个汉子接口说道,话落,在场七八个汉子全都大笑起来。 林子安还跪在地上,涨红了一张脸,一开始是被白染染那不留情面的话语给堵住了嘴,现在是被王二狗他们的话气的浑身都发抖,他明明昨晚都去河边洗干净了,为了今天来这里会有些颜面,他还特意把衣服提前两天洗好,没想到来这里还是被人羞辱一顿。 「你们太过分了!我可是白大丫的未婚夫,以后是白家的女婿。」林子安反驳道,虽然他已经无家可归了,但是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这些汉子们的嘲讽。 「别,林子安,我们之间可没关系,我叫白染染,你充其量也就是白大丫的前未婚夫,不过这关系现在也没了,你不会忘了你两个月前做了什么事吧?」染染打断了林子安的话,她可不想和这个林子安有什么关系,而且当初是他义无反顾的丢了休书给她,她那时候都没有觉得受委屈,现在林家在城里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唯一的房子都卖了,到现在流落街头后,倒是想起了他们白家的好,可惜,她又不是备胎,没有用扫把把他赶出去就已经算是客气了。 「染染,那时候我是脑袋浑了才做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林子安连忙表痴心这次倒是记住了喊染染的名字了:「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信你有鬼,染染眉头紧皱,看着林子安那着急的神色,不由得想着,她那便宜老爹的眼神差的也是可以,连这么个人渣都看不出来,还巴巴的把自己的闺女往火坑里推,好在一开始林子安就自己作死了,要不然她都会忍不住休了他,就算是最后要跟这个人渣成亲了,她白染染也会逃婚。 「行了,你别说了,我相信你已经改过自新了。」 林子安一喜,他就知道这个白大丫很好哄骗,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动了,不过染染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俩上的得意之色僵住了。 「在失去了房子、温饱后,是个人都会有所改变的,我相信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看在我爹以前跟你爹的关系上,我就给你出个主意,你说你一个男子汉,每天都在城里靠跟那些大娘们争夺烂菜叶过活,你好意思吗?」染染这话一出,王二狗他们直接呆了,看向林子安的眼神都变了,原本以为林子安只是个负心汉、势利眼的小人,现在看来这完完全全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啊! 林子安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没想到白染染居然会知道他家的情况,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额头的汗水流到的领子里他也没察觉,更不要说去擦了。 「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那些粗活脏活估计你也干不了,不过好在你还有一张还称得上俊俏的面容,勉强能够当个小倌,总比你捡菜叶强。」说完后,染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得去洗个澡,下午的事情还多着呢,她对王二狗说道:「我刚才在山里采了一些消暑的药材,等会儿熬成茶水后,你们过来喝一碗,这天气着实热的很,可别中暑气了。」 「好,小染,多谢了,你要是有什么麻烦事,跟咱们兄弟们说一声,咱们帮你摆平。」王二狗说着,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林子安一眼。 「我以后有摆不平的事,肯定不会跟你们客气的。」染染笑着道:「我先进去梳洗一番,你们等会儿过来吧!」 说完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林子安,自顾自的进院子去了。 王二狗招唿自己手下的兄弟们也回到工地吃饭。 剎那间,染染家门口就只有跪在门口的林子安,他耳边还迴响着刚才染染说的话,林子安的脸色都发青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羞辱他?当小倌?那不是明晃晃的嘲讽他干嘛不去卖、身、吗? 林子安阴霾的看着在院子里打理头髮的染染,他不明白他都下跪认错,也愿意娶这么个丑女了,为什么她还不能接受他?是欲擒故纵还是她真的不在乎他了?想到白大丫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林子安突然觉得这个白大丫好陌生,除了一样黑外,没有一丝与他记忆里的白大丫重合的地方。 想要起身离开,可想到还在破庙里等着救命的林邹氏,林子安刚刚抬起的脚又跪了回去,他就不信了,他一直跪下去,这白家的人还能当作没看见? 烈日炎炎,风似乎都染上了温度,吹来时不仅没有丝毫的凉意,更是让人燥热不已。 白云铭今日去了山里抬木头,回来时就看到有人跪在自己家门口,远远看过来时还以为是哪个人跪错了地方,等到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跪着的人是林子安。 对林子安白云铭谈不上有什么感触,只觉得此人懒惰至极,以前跟着他爹学艺时,吃的比他们父子加起来的都多,但是干的活连他一个人都比不上,每天上工时就等着下工吃饭,干了几天就想着休息,那时候要不是为了大妹以后的日子能够过的好点,他都有点忍不住要说他几句了。 后来林子安无缘无故休弃了染染,白云铭对他的感观更加不好,此时看到他跪在自家门口,他也不愿多看他一眼,自己抬着木头就往院子里走去。 林子安正跪得头昏眼花的,膝盖酸疼的很,头顶也快要冒烟了,他一边左顾右盼一边瞧瞧的抬起膝盖,他想着,只要没人看见,就没人知道真相,人家说起来的时候也会觉得他的诚意已到,就不会抓着那张休书不放了。 只是林子安怎么也不会想到王二狗和他手下的兄弟们都抬着板凳在另一边的墙头偷摸的打量着,对于他那副作态,全部都入了他们的眼,王二狗表示:这个男人不仅是个渣还是个虚伪做作的渣,枉费他身为人,还侮辱了男人这两字。 「大壮。」林子安在看到白云铭的时候,立刻就跪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对于这个白大丫他以前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只不过现在看到他可以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林子安的心里涌出一股嫉妒之色,连情绪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白云铭冷淡了看了他一眼,连应声都没有,抬着木头就进院子去了。 林子安本来想要起来的身子僵在原地,原本以为白大壮会客套几句让他起来,他还想着要不要推脱一下以表自己的诚意,然后在白大壮三番四次的请求下他再站起来也就面子里子都有了,没想到白大壮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白云铭刚放下木头,白无双就从自己的房间跑了出来:「哥哥,姐姐今天抓到了两只山鸡,我们中午吃辣子鸡,你高兴吗?」 养了两个月后,白无双倒是长了一些肉,笑起来可爱极了,白云铭摸着自家小妹头上的两个小髮髻,微微一笑:「高兴,你是不是更高兴?」 白无双眯着眼睛,露出两个小酒窝:「嗯,哥哥,你去洗手,等会儿就要开饭了。」 「好。」两兄妹谁也没有理会跪在门口的林子安,牵着小手就往厨房而去。 染染家的厨房就在大门的一侧,离李子安跪得地方很近,很快跪在外面的林子安就闻到了一阵阵饭菜的香味,有肉的味道,也有辣椒的香味,林子安舔了舔唇,目光游离到那扇飘着雾气的窗户,很显然香气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他忍不住狂吞口水,太香了,他活了十几年也就只有那三个月跟着白传祥去上工时可以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以前在家时,家里有一点肉他母亲都是拿去炖汤,炒菜时也捨不得放油和佐料,自然是没有这么香的。 他只是闻到了香味就知道这些菜肯定好吃,更不用说吃的人,怕是要把舌头都吞下去吧!想到自己还在这里跪着,而白家那些人倒是在屋里吃香喝辣,林子安心里的怨恨又添了几分。 林子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他只会把自己每次的失败和落魄都强加在别人身上,在他看来自己是不会做错事的,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迫不得已。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的难处和苦楚? 太阳越来越烈,王二狗他们估摸着白家已经吃完饭了,他们才过来,这时候锅里的消暑凉茶刚好熬好,看到他们过来,染染连忙招唿:「都坐,这好这里还有些菜,你们也都尝尝,这是我今天做的新菜醋熘鸡,你们尝尝,味道可好?」 染染喜欢做菜,只要她有空家里的饭菜几乎都是她准备的,王二狗他们在这里吃过好几次的菜了,自然知道这些菜怕是染染特意留给他们的,大家都那么熟了,自然不会讲究那些虚礼,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好吃,小染,你要是去开个酒楼,生意肯定很好。」王二狗一边吃一边夸赞,他在这里干活这么久,几乎每天都会来白家蹭饭,他都有些害怕等这里的工程结束后,没机会再来这里吃一口,又很怀念白家的饭菜肿么办? 如果染染去开个酒楼什么的,他肯定是忠实粉丝。 「是啊!你这些菜都是怎么做出来的,太好吃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 染染一边给他们舀汤一边笑着道:「我随便做的,你们喜欢就好,来,这是消暑的汤药,多喝点,现在天气这么热,你们还要上工,实在是辛苦。」 「养家餬口哪有轻松的?」王二狗不在意的道:「我们以往出门上工都会瘦个几斤,没想到这次来这里上工,大家倒是胖了不少。」 他手下的人都表示长肉了,可染染还是看的出来,他们和以前一样还是瘦瘦的,只不过因为她经常给他们送些凉茶和汤药过去,他们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而已,但是绝对称不上胖。 其实染染会对他们好,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工作辛苦,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在她家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就接下了他们家的活计,还把他们家的房子建的这么漂亮,染染心里是感激他们的,每次想到他们在这里建完房子又急急忙忙去路边吃饭,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染染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这才时不时的做些好东西让他们过来尝鲜,也算是回报当初。 王二狗显然是知道染染的心思的,所以也不拒绝,不过也不会白来,这不又开始给白云铭介绍生意起来了。 「城里有个张老爷,他想为自己做个棺材,可棺材铺子里的那些他都看不上,说是太庸俗了,他想要个特别点的,云铭,你有没有兴趣接这个活儿?虽然做棺材是有些不吉利,但是他给的银两多,说是满意的话给二十两银子当工钱,做棺木的木材主家会出,你只要负责把棺材做好就行了。」 说到这笔生意,王二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般人还是很介意棺材这玩意儿的,所以他也不好一直介绍。 白云铭听到有二十两银子的工钱,眼睛一亮,但是想想能够出这么高的工钱,想必那个张老爷的要求肯定也很高,他的手艺他明白,要是一般的家具或是别的什么他肯定能够胜任,但是对于做棺材他就有些拿不定了,万一做不好又把人家的木材用了,到时候要赔的话他们这种农家人怎么赔的起? 染染想了想,看到白云铭那不自信的神色时,微微扯了扯他的衣袖:「既然这活计是王叔介绍的,肯定靠谱,大哥,你也先别推辞,不管成不成,咱们总得去跟人家见面,听完人家的要求后才能做决定。正好我下午要去城里给挽君送些东西去,大哥,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去张老爷家问问?」 「好吧!」许是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居然无法下定决心,还要妹妹帮着出主意,白云铭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王二狗喝了一碗凉茶后说道:「下午工地也没什么事,我带你们去,我跟张老爷合作过几次,是个挺精明的人,不过对人很是和蔼,云铭,你也别想太多了,兄弟们,下午那些活儿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头儿,保管让你满意。」 大家又不是第一天共事了,自然是明白他们会把活做好,王二狗满意的连喝了三碗茶水后才起身跟着白家兄妹一起去城里。 门口已经不见林子安的身影,王二狗看着那地面,嗤笑:「小染,你可得注意那个林子安,我看他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说你们没关系了,但是今天他在这里受了不小的气,他要是暗中对你们下手,怕是会惹出不小的事来。」最主要的是,王二狗觉得林子安连男人的尊严都放弃了,又怎么会如此善罢甘休。 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所以对于别人的建议染染还是很感激的,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提醒你,不然谁管你啊! 「我会注意的,谢谢王叔。」 三人到了城里后,染染就和白云铭王二狗分开了,他们去找张老爷谈事,她就先去了李挽君家。 染染刚来到铁匠铺子门口,就看到李挽君满头灰的坐在门槛上。 「挽君。」染染挥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原本正在发呆的李挽君听到染染的声音,立刻跳了起来:「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时间呢。」这几天李挽君过的显然也很不轻松,杜苗苗的失踪虽然说和她没关系,但是李挽君还是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想她人高马大的,怎么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要是她能够警觉点,或者反应快点,杜苗苗也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想到昨天她去杜家看望杜苗苗时,杜苗苗那沉默寡言的模样,李挽君的心就刺疼刺疼的。 她好好的一个闺蜜就被祸害成这般模样了。 「我答应的事情,几时失信过?」染染拉起她:「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坐在这里实在不妥,要是被碎嘴的人看到,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怕什么?她们每次背后偷偷说我是老女人,我也没跟她们计较。」李挽君不满的嘀咕道,不过还是听话的起身了。 「那一样吗?你年龄其实不大,我觉得你这个年龄成亲生子倒是最好的时候,以后身材也能恢復的更好,不过,挽君,姻缘这种事自有天註定,是你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你就是天天挂在身边,最终也会被人夺走。」 「染染,我觉得和你说话就是好,只有你懂我。」染染说的话,李挽君听了果然很受用,「我去叫我爹出来,这里面太脏了,你别进来免得弄脏了你的鞋子。」 看着李挽君脸色不会那么难看了,染染心里才放心几分,其实说实话,十八岁真的不算是大龄剩女,要知道十八岁在现代不过就是个高中生而已,在古代都成剩女了。 那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年到死都没嫁出去,那不是成了别人口中的齐天大圣? 不过如果换做是染染,她肯定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论而搞的自己不开心的,她也不会为了顺应潮流的跟个没见过几面的男人成亲,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没法和这个朝代的女子一般依靠一个男人而活,永远都属于别人的附带品,失去了自己价值。 她才不要做这样的人,她要成为一个经济独立、婚姻自由、到哪里都不用看人脸色而活的女子。 可惜这种话她不敢跟别人说,怕被人当作妖怪看或是觉得她大逆不道。 在这个言论不自由的朝代,说几句话也都要小心翼翼的。 李铁匠很快就出来了,他脸上正带着李挽君做的口罩,看的出来李挽君的刺绣手工实在是不太好,针脚歪歪斜斜的,口罩左右也不太对称,不过看李铁匠那小心翼翼拿在手上,染染就猜的出来,怕是这是李挽君第一次送李铁匠自己绣的物件吧! 「小丫头来了。」 「伯父好!」 「托你的福,我最近很好。」李铁匠乐呵呵的说道,喝了这个小丫头开的药后,他一开始也觉得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已经喝了五天了,他倒是觉得身体确实有些变化了,不那么咳了,也不觉得闷气了,走路都比以往欢快了不少。 「我再给您把把脉,看看要不要换个方子。」 「好。」李铁匠指挥着自家女儿抬几把凳子出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小丫头来了也不知道端茶倒水就算了,连坐都不让人坐。」 李挽君很是委屈的道:「我刚才不是去叫你了嘛,爹,我这就去端茶倒水。」 染染连忙开口:「伯父,挽君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过来看看伯父的病,等会儿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活,挽君你也别忙活了,我给你带了些山里的草药来,你把草药晒干后泡水给伯父喝,这是消暑的药材,您这铺子里温度实在是高,还是要好好调理,不然怕是病情就棘手了。」 要治病当然要全方面的照顾好来,不然这边死命的喝药,那边又没有措施的败坏身子,到头来补都还不够亏空的。 「染染,你还带草药来,你告诉我是什么药,我直接去药店买就好了,还劳烦你去采,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李挽君感动到鼻尖都红了,她感激的看着染染,要不是交了这个懂医术的好友,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爹原来生了这么重的病。 「我不过是随手采的。」染染说完后就不再说完,而是认真的把脉,李铁匠的脉相比上次强了不少,看的出来他有按时服药,染染很喜欢这种遵从医嘱的病人,只有按时服药她才能看出这药效到底怎么样,要不要改进。 放下手,染染微微垂眸,然后在原本的药方上又加了两味药,「这就可以了,等过个半个月我再来看看,挽君我要去苗苗家,你可要一起去?」 「好啊!我成天呆在这里都快要发霉了,你等等我啊,我去洗个脸就来。」李挽君说完就风风火火跑了。 「这孩子。」李铁匠看着突然间开朗了的女儿,不由得笑的满足,他不过是把她掬在家里一段时日罢了,就闷成这样了? 等李挽君梳洗一番出来和染染相会后,两人向李铁匠告辞,一起去了杜苗苗家。 城里的一处院子里,玉辰生正坐在轮椅上看着地面。身后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低声道:「主子,人醒了。」 「不容易,都睡了一天了,去看看吧!」玉辰生说着滑动轮椅往书房而去,在书房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动了一下,墙面上出现了一条密道,黑衣人连忙推着玉辰生一起进去。
090招供,用心险恶 090招供,用心险恶 暗无天日。 阿木一躺在木质的床上,入目他什么都看不清,不知道白天黑夜,只不过身上不怎么疼了,他松了口气,昨晚他疼的大汗淋漓,一直喊叫也不见人来,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他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打滚,那画面虽然他没亲眼所见,但是残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告诉他,并不美好! 如果说以前他觉得自己除了怕死外别的都不怕,那么现在的他还多了一项怕疼,以往他都不敢离开山洞太远,就怕自己身体里的毒发作后得不到解药,所以只能待在山洞里,等到身体有一丝不对劲时,立马就割手腕取血。 他已经一天一夜还是两天一夜或者是三天两夜没喝血了,阿木一抿了抿唇,唇瓣干涩的很,对了,他好像很久没喝水吃东西了,他想动一动,身上的铁锁发出碰撞的声音。 「叮咣!」 阿木一才注意到全身还被绑着,只不过躺着的地方不那么潮湿了。 「有……人吗?」一开口,阿木一发现声音嘶哑的很,这三个字像是从喉咙里磨出来一般,刺耳至极,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耳边突然传来轮椅滑动的声音,阿木一竖着耳朵听着,还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可惜都不是他所熟悉的声音。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顺着光亮阿木一看到了一个毁了容残疾的年轻男子滑动着轮椅款款而来,他突然心里一紧,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男子。 在靠近阿木一差不多三米的距离后,玉辰生就停止了前进,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异族男子,今早林春急急忙忙跑来求见他,说是南江县内出现了异国的探子,他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已来求见他。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玉辰生也很是诧异,南江县地处绵延山区,又是大秦内腹城池。 要说边境城池中有探子,玉辰生肯定是相信的,可要是南江县也有别国探子,玉辰生就保持怀疑态度了。 这又不是什么重要城池,也不符合战略地理位置,除了绵延的群山外和一些普通的药材,南江县根本就没什么值得敌人惦记的。 「你看什么?」阿木一沙哑着声音问道。眼前这个男子的眼神像是会看透人的灵魂一般,而他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张透明的纸,那些隐藏的秘密都会自动显现一样。 玉辰生唇角微勾,手指有规律的敲着轮椅,漫不经心道:「谁说我看你了?」他不过是在想这个异族人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已。 连林春都看的出异常,更不要说玉辰生了,他思索着关于南江县的一切,是为了药材?不可能,南江县的药材虽然在大秦乃至周边都算的上有名,但是都是普通的药材罢了。南江县没有驻军也没有位高权重之人,他们跑来这里难道是闲的发慌来逛逛? 玉辰生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后都一一排除了。 「你……」玉辰生的回答更让阿木一惊恐,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好对付,跟抓他的那个狗屁县令不同,县令不过是个小虾米,他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打发,大不了他不过是一死,而且他相信他背后之人肯定会竭尽全力来救他的。 阿木一完全没有想过他已经被放弃了,就算他现在被关在那漏洞百出的牢房里也不会有人去劫狱的。 「你是北莫人?难为你特意染了头髮,又变幻了容貌。我倒是很好奇,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来我大秦抓几个人炼药?」玉辰生敲打着轮椅,阿木一动了动唇角想说什么,他却突然打断:「你这个藉口可太蹩脚了,北莫人和我们大秦人差距不大,她们能试药,我不信北莫人不行。」 北莫人和大秦人差距最明显的就是面容、头髮和眼瞳的颜色,大秦人身量中等偏上,头髮乌黑、眼瞳不是黑色就是棕色。北莫人的身材和大秦人差距不大,只不过他们头髮是褐色的,眼瞳是紫色的,面容比大秦人更加粗狂,而且他们国家大部分地区都是沙漠,生活在那里的人因为太阳炎热又常年缺水,皮肤比大秦人更黑,身上总有洗不掉的臭味。 阿木一诧异,他话都还没说出口,这个男人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为了炼药。」阿木一说道,嗓子疼的要命,他很不适的吞了吞口水,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喝水的原因,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吃饭喝水。 「这种藉口说出去就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你觉得我很好煳弄?不急,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说。」玉辰生停止了敲击的动作,暗室内寂静了下来,除了阿木一那急促的唿吸声。 阿木一暗道一声糟了,他知道他体内的毒又开始发作了,天黑了么? 「啊!」没过一会儿时间,阿木一就忍不住叫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努力抬头往床沿上撞去,要不是他浑身都被绑着,怕是就要直接去撞墙了。 玉辰生一眼闪过一丝瞭然,难怪林春会吓到浑身都哆嗦,要不是他知道此人的武功和内力都已经反噬,就是不绑着也逃脱不掉,怕是也会担心此人是不是故意装作这般模样,以此掩人耳目,躲过官府的盘问。 「血、、、我要喝血。」阿木一忍着疼痛转头看着坐在轮椅上面不改色的男子,他知道他这么一求饶,他就处于被动的状态,可是在经歷过那噩梦般的夜晚后,他真的很怕夜晚的来临,他不想跟昨晚一样,那么癫狂。 「想要喝血,那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是不是?」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阿木一艰难的开口,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里都有虫子在爬动,他忍不住抬脚往床上一甩,立时好受了不少,可是过了没一会儿,那只脚却更加难受起来,那些虫子像是要爬出他的身体一般,浑身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好,那就看你知道的值不值那么多血了,去准备吧!」玉辰生话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黑衣人转身就往外走去。 「啊!」阿木一蜷缩着身子在床上,被单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这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阿木一就已经疼到满床打滚,最后滚到了地板上,许是地上的凉意让他觉得舒爽一些,他脸部贴着地面,叫唤的不那么厉害了。 不过从他那源源不断的汗水就可以看出,他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受。 等到黑衣人端着一碗血进来时,闻到血腥味的阿木一立刻转头,双眼盯着那个陶瓷碗,眼里流露出渴望。 黑衣人不仅端来了一碗血,还拿了两个小杯,一个大点,一个小点,他看着阿木一的眼神露出一个鬼魅的笑容,随后很是自然的把血倒在了一个小杯子里,走到阿木一面前放在他鼻尖不远处,这样既能让阿木一闻到血腥味,却又喝不到,除非他不顾一切的爬过来。 阿木一看着那小杯子里新鲜的血液,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好想喝。 「说吧!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些血都是你的。」玉辰生说着指了指放在一旁大碗的血。 阿木一咽口水咽的越发厉害了,他实在是太渴望得到这血了,他不想再承受一遍昨晚那非人的经歷,所以盯着大碗里的血,非常渴望的说道:「我叫阿木一,是北莫七王爷的手下。」 玉辰生点点头,北莫七王爷?苏水亦么?没想到当初被废了武功又毒坏了身子,到现在还在到处蹦跶着。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七王爷说他身体快不行了,所以叫我来这里找几个药女炼制丹药。」阿木一艰难的开口,他好想喝血。 玉辰生对着黑衣人微微示意,黑衣人拿着小杯子凑到阿木一的唇边,把那一小杯子的血倒到了阿木一的嘴里。 阿木一满足的品尝着血,那眯着的双眼显示出他此时的愉悦,喝完后还很挑剔的道:「你这血可没有我那几个药人的血好,血腥味太重了,味道太一般了。」 玉辰生嘴角抽了抽:「你要喝就喝,不喝拉倒!」他又不是变态,手下自然不可能养着药人这玩意儿,这碗血也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放出来的。 阿木一很是乖巧的闭了嘴,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虽然这血没有他养的药人的好,但也比没有的强,起码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受多了,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好受罢了。 「继续说吧!」玉辰生诱惑道:「只要你能够给出我满意的答案,不仅你今天有血喝,以后天天都有血喝。」 「真的?」阿木一有些高兴的反问,像是怕玉辰生反悔一样,他开始喋喋不休道:「七王爷说他需要五颗九转还魂丹和两颗长生不老丹,这些丹药在我们北莫是无法炼制的,我只好乔装打扮来了大秦,后来听说南江县这里常年盛产药材,我想着既然这里盛产药材,那选择这里炼药也就不那么起眼了。」 谁知道来了以后才发现,原来药材都在深山里,他虽然武功不错,但是药材除了一些常用药外,别的都不认识,最主要的是,他没想到南江县只是个小城池,各村各地的人都相互认识,他一个外乡人一进村就会被各种打量。 直到后来在一处桃林看到了杨天文,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好骗了,他骗他说他是从北方来这里收药材的,想要进山去找找这些药材都是怎么生长的,这杨天文就带着他去了山里,虽然采的都是些平常的药材,但是阿木一还是发现了山里几种市面上不常有的药材,他越发坚定了这里确实有不为人知的奇药。 后来他们熟悉之后两人经常一起聊天,阿木一逐渐的知道了山里的山路和各个村子的位置,也知道了杨天文的苦恼,杨天文的养殖业已经有了些许的规模,只不过南江县人少,竞争压力大,加上各家各户自己也都有养一些家禽,他的生意做的越发困难。 甚至为了生意还和一个女子纠缠不清。 阿木一利用了杨天文急于求成的心理,暗中布局,先是给他介绍了几个大买卖,让他们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因为炼制丹药需要人血,且他身中剧毒也需要人血的滋养,所以他对杨天文最看中鸡鸭下了手,让他们时不时就瘟疫,时不时就生病。 在杨天文一筹莫展时,他给了杨天文一个良方,用过之后鸡鸭果然病情稳定了不少,可是一旦停用就会发生大批量的死亡或是瘟疫,一开始杨天文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久了以后他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所以上门质问不成还被阿木一给拿捏住了。 从那时起,杨天文就成了阿木一寻找药人的最佳人手。 他需要什么样的女子,只要跟杨天文描述一番后,杨天文就会把人绑来,当然了,一开始杨天文也怕这些女子会有生命危险,他并不同意,可在阿木一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和鸡鸭时不时就死亡的情况下,杨天文才勉强同意。 杨天文常年在各个村子里跑生意,大家都认识他,所以不管他去哪里,都不会惹人怀疑,可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杨天文选择的都是比较偏远村子里的女子,但是失踪的女子越来越多后,各个村里人对自家的女孩子都看管的比较严,杨天文没那么好得手后,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杨翠花身上。 他和杨天文的分歧也就在不久后山洞里突然无缘无故的死了四个女子,杨天文大惊,在杨天文看来,他把这些女子绑来不过就是为了一点血液而已,只要够了后就可以把这些女子放回家,没想到居然死了四个人。 杨天文从来没想过要人命,这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所以两人冷战起来。 对于这次意外,阿木一倒是觉得很正常,九转还魂丹和长生不老丹本来就没有人炼制成功过,他也是第一次尝试,会失手很正常。 再说了,这些女子不过就是药人,等到他把药炼出来后也是要处理掉的,现在只不过是因为用药错误早死了罢了。 但是一下死了四个人,他手里的人手一下子就不够用起来,阿木一让杨天文再去找四个女孩子来,杨天文不同意,说是不能再帮着他做坏事了,阿木一没法,只能向他保证,这次肯定不会死人了,那次是因为用错了药材,这次他会先把药材用在山鼠身上,等到确定山鼠活着后再用到人身上。 杨天文还是不同意,阿木一就威胁他,要是敢不去找人来,他就把杨天文的老母杨怀氏给绑来亲自试药。 杨天文害怕了、妥协了。他知道阿木一有一种会变幻的武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武功,但是是真的可以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有时候还会变成他的模样去城里买东西,如果阿木一变成自己的模样去拐骗自己的母亲,那肯定是一个准。 可是附近的村子都已经有所戒备了,他没法下手,只能选择去城里作案,加上那一晚又是乞巧节,城里热闹,说不定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后来就发生了杜苗苗事件,只不过在绑了杜苗苗后,杨天文心生悔意,想着把人放了,没想到阿木一居然跑下山来,后来不仅杜苗苗没能逃脱,他自己也死在了阿木一的刀下。 听完这整件事件后,玉辰生久久不言语,而躺在地上的阿木一则舒服的眯着眼睛享受着黑衣人倒在他嘴里的血,虽然没有他自己调制出来的人血好喝,但是他也该满足了。 「这事说完了,那就在说说别的事情,比如,你为什么宁愿损伤自身也要用那邪术缩骨功?」 玉辰生可不会认为阿木一只是想要去逛逛街那么简单。 阿木一原本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不过已经开了个头,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难开口了。 他斟酌了一下后说道:「七王爷打探到大秦的靳王爷最近在採购一批药材,运往边境,他让我在这批药材里动动手脚,最好让那七十万将士们慢慢都生病或者是身体不舒服。」 要想在药材里下毒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什么毒都会被军医发现,而且一下子要毒死七十万的大军,还是很苦难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也没法确定靳王爷手下到底有多少兵马,要知道不管哪国,总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底牌。 但是如果只是下慢性药或者是干脆用看似相同其实不同的药材替换的话,那事情的就简单了很多,军医再厉害也不可能检查全部的药材吧?他们只要真假参半就行了。 「这么大的工作量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玉辰生肯定的道。 七十万大军所需要的军需药材那可是非常多了,而且就是单单其中一种药材那数量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替换的。 首先要找看似相同的药材,其次还要知道靳王爷的人会在哪里买药材,最后就是掉换了,这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么就不可能成功,何况听阿木一的语气,那是所有药材都换了一半,这是什么概念? 没有足够的人手和渠道又怎么办的到? 「我手里有天涯阁。」阿木一爽快的承认自己有帮手。 「还有呢?」 「苏水亦也来了大秦,我负责找药材和药商洽谈,他负责换药和监督靳王爷的人採买的踪迹。」 为了得到血,阿木一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苏水亦在大秦的落脚地,还有城里有多少的药商和北莫是有点关系的,全部都吐了个干净。 看在他那么识趣的份上,玉辰生也不是会故意为难人的人,他也爽快的吩咐手下的人,每天都给阿木一送碗血过来。 拿着得到的消息,玉辰生连忙写了封信叫人送去了边境。 一直默默跟着玉辰生的黑衣人有些吞吞吐吐的道:「主子,您相信那个阿木一说的话?」连确定一下消息的真实性都不曾,就让人送信出去,万一这是个试探他主子和靳王爷有没有关系的圈套那怎么办? 「按照靳王爷上次送来的那封信上的行程来看,这一批药材已经到了边境,我们没有时间去查看阿木一话里的真假,假如北莫人打的主意就是要让咱们大秦的将士们体弱体虚到无力与他们抗衡,而他们趁机攻打大秦的话,怕是一打一个准,墨云,你带人去他说的那些地方探查一下,如果发现了可疑人员,全都抓回来。」玉辰生哪里会不怀疑阿木一?只不过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不敢拿边境那七十万将士们的性命做赌注,也不能置大秦的江山不顾。 「是,主子。」墨云点点头,随即消失在了房间里。 夜里,微风拂面,染染坐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漫天星辰,想到今天去杜家看到的画面,不由得嘆了口气,都说世事无常,确实如此。 以前她总觉得像杜苗苗那么乐观开朗的人,这一辈子就算再怎么过也是极为愉悦的,可是下午在杜家看到她郁郁寡欢的靠在躺椅上,一点生机都没有的模样,染染的心就抽疼。 她的医术可以治病但是却治不了心病,她其实也明白和理解杜苗苗的心理,可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就像人家说的,你没有经歷过别人的人生,自然无法对别人的生活状态指指点点。 白张氏拿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小染。」 「娘,您还没睡?」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还是我打扰到您了?」 「没有,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可是有什么心事?」白张氏温柔的抚了抚染染的头髮,慈爱的看着她,「我给你倒了杯温水,夜里风大,你可得小心点,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夜里也容易着凉。」 染染笑着接过水杯,她明白白张氏的意思,日夜温差太大了,也很容易生病的。 「谢谢娘!」 「客气,咱们是一家人,都应该相互关照。」白张氏浅笑的看着染染,今晚的月亮挺园的,也很亮,在院子里即使没有点灯,也可以看清楚对方。 「娘,您还在坐月子,可不能吹凉风,快回去。」一阵风吹来,染染都觉得有些凉了,她连忙催促白张氏回房,月子要是没坐好,以后什么病痛都会找上门来,她可不想白张氏以后腰酸背痛、头疼脑热的。 「哪有那么矫情?我以前生你们的时候坐月子也只坐五天,等到五天一过就要洗衣做饭还要带你们,你看我这不也好好的?小染你别担心,我没事,再说了,我都在房间待了二十几天了,再待下去怕是都会闲出病来了。」白张氏脸上浮现出一股静默,她看着月光,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 她说的是挺轻巧,其实那五天家里的事情她也得做,只是比平常少一些罢了,五天以后,家里的鸡鸭要她喂,衣服全部都要她洗,她带着白云铭时,还要帮着钱王氏带钱云月,每天还要去田野里割猪草,就是这么累着累着,日子也扛过来了。 染染没见过白张氏辛劳的时候,但是原身的记忆里也有这些画面,所以染染才更加心疼白张氏,想着要把她的身体调养好,既然她占用了白张氏女儿的身体活了下来,那么替原身孝敬父母也是应该的。 「娘,钱氏这么磋磨您,您和爹怎么就没有离开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呢?」染染好奇的问道,她那便宜爹的手艺在南江县内都很有名,今天白云铭和王二狗去那张老爷家谈生意,没想到人家听到白云铭是白传祥的儿子后,二话不说就把这活计给了白云铭,还给了十两银子当作定金。 「傻孩子,你以为我们不想离开吗?还不是钱氏不同意,她拿着孝道压着你爹不许提分家,咱们做晚辈的又不能反抗,否则会被村里人议论,这才忍了下来。」白张氏有些后悔的说道:「早知道你爹会这么早早的就离开,那时候说什么我们都要离开那个家,被人议论又怎么样?只要把日子过的好,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一切都迟了,不过好在她还有儿女,只要他们母子同心,日子也是会越过越好的。 「娘,您能这么想就对了,这日子总是会过下去的,您看咱们那时候为了争一口气离开了那个狼窝,咱们现在不是要什么都有了,还比以前多多了。」染染故意逗着白张氏开心:「你看钱氏一家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以前是咱们没法跟他们一大家子比,现在是咱们随便一个物件拿出去都比他们全部的家当值钱。这就叫:天道好轮迴,苍天绕过谁!娘,您以后要是见到了他们,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气死他们,给爹出口气。」 「娘不在乎他们过的如何,也不会特意去踩踏他们,娘只希望你和云铭还有小双能够开开心心、倖幸福福的过一辈子就好了。」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一生平安喜乐。 对于白张氏的话,染染笑着点头表示贊同,白张氏是善良的,即便是被这么伤害了她也还是做不到去给人家雪上加霜,不过染染也觉得只要白张氏不会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忍让就好了,要一下子把一个人完全改变掉也是不可能的。 她慢慢的调教,只要钱氏那一大家子不会不长眼的跑来欺负他们一家人,染染也懒得出手对付他们。 毕竟,她相信钱氏那个老虔婆这段时日可不好过,等到天气越来越冷以后更加的难熬。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正打算去休息就听到厨房传来了东西掉落地的声音,还有红色的火焰照射出来,染染连忙跑到厨房一看,怒火中烧起来。 只见原本放在窗户边桌子上的猪油罐子掉落下来,而灶头前面的火柴堆已经燃烧起了火。 「小染怎么会突然着火?」白张氏有些无措的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想要烧死咱们一家人?」 「是不是故意的,开了门就知道,娘,您去叫哥哥起床,我开门去看看。」说着染染也不管厨房了,反正又不是木头屋子,厨房里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火势也不大。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跑来她家纵火,如果让她抓到了现行,不打死他也要趴下他的一层皮。 染染大力的打开了门,月色下一个躲躲藏藏的身影正往村口跑去,染染连忙用异能控制住前面的草和刺藤,很快就见到前面跑着的人突然摔了一跤,染染连忙跑了过来,在对方正要爬起来的时候,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手飞快的点了他的几个穴道,让他不能随便的动弹,只要轻轻挪动一下,身体就疼的如同肉被割了下来。 林子安脸面对沙地,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一下子摔倒了,明明前面什么都没有啊!他的膝盖好疼,皮肤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原来是个小毛贼啊!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本姑娘家纵火。」话落,染染就一把扯起了林子安的头髮,月色下,林子安那满脸灰尘的脸就落入了染染的眼眸。 「原来是你这个靠卖色相的小人啊!怎么,我下午好心给你指了条明路,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敢跑来我家纵火,是不是我下午太好说话了,导致你有恃无恐?本姑娘本想着以和为贵,偏偏你一再的试探我的底线,那不好意思了,本姑娘这次揍到你怀疑人生。」 说完,也不管林子安想要说什么,染染直接一个拳头就打了过去。 染染年龄小,身上力气并不大,但是并不妨碍她收拾人,作为医学狗,她可不会用蛮力打人,别看她每次出手都是轻轻的一下,但是打的都是特殊穴位,她不用太用力,但是足够被打的人疼到哭爹喊娘。 「哎呦!疼!」林子安忍不住叫唤起来。 染染有些心烦林子安的声音,随手从衣袖里拿出两块帕子,直接把耳朵堵上,继续揍人,她就是觉得自己从前太心慈手软了,所以这些人才一再的跑来她家找麻烦,要是一开始收拾钱氏的时候她下手狠点,而不是下点药让他们受教训的话,那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就都还在,要是她在林子安跑来丢休书的时候也跑回去给他们林家丢一封休书,林子安不用说跑来这里闹腾了,直接连在南江县出现的勇气都会没有。 作为南江县第一个被人休了的男人,估摸林子安肯定会被人嘲笑死的。 染染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心软了些,以后她定会吸取今天的经验教训,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是腥风血雨。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疼的实在是受不住的林子安,忍不住求饶起来,可是染染的耳朵塞住了,虽然能够听到一些声音,但是也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继续自己揍人大计。 直到揍到自己没什么力气了,染染才停下手,真是累死他了,染染唿出一口气,又踢了林子安一脚,收拾人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哇!就这么一会儿她就累的不行了。 林子安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他躺在地上,口里不知道吃了多少的沙子,眼泪直流,看到染染走过来,更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他现在看到染染就想逃,如果他要是知道染染有这么强悍的爆发力,他肯定是不敢跑来滋事的。 「就这么一会儿就疼成这样了?本姑娘的绝招都还没放呢!太弱鸡了。」染染一副你太没用的表情,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没力气揍人了才停手的。 林子安在心里默默的垂泪,他要是知道白染染变成了一个大魔头,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跑来滋事啊!他就是觉得白染染和以前一样没用,所以在下午被白家人羞辱了一顿后,气不过,半夜跑来这里放火。 正当染染要说什么的时候,白云铭也过来了,他关心的问道:「大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林子安心里默默道,你家大妹没事,有事的是他,没看到他现在还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吗?白大壮你是眼瞎啊还是眼瞎啊? 「没事,大哥,家里怎么样了?」 「火已经浇灭了,娘和秋娘在收拾厨房,我过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他怎么一动不动?是不是摔死了?」白云铭说着抬起了林子安的头,随后惊讶的放开了手:「原来是你啊!林子安你的胆子倒是够大的,这次不送你见官,下次是不是就跑来杀我全家了?」 这次纵火也是发现的早,要是晚了烧到了隔壁他做工的地方,那也难保他们全家会不会被烟燻死。 林子安又一次吃了满口的沙土。 「大妹你回去拿一根绳子来,把他绑了,等天亮了去里正家,让他带着咱们去报案。」白云铭对林子安可以说是讨厌到了极点,他原本只是觉得林子安不学无术不说还不勤劳,现在看来连纵火的事情都敢干,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了,这要是也能被原谅,那太没天理了。 染染点点头,很快就从家里拿出了一根大拇指粗的绳子,把林子安绑的是结结实实不说,还从林子安的怀里搜出了火摺子。 这下物证齐全了。 林子安白着一张脸被拖回了白家,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林子安应该会后悔今晚跑来了白家。 对于行兇者,白张氏看到是林子安的时候也很是吃惊,所以在白云铭表示要送官的时候,白张氏都没有反对,今晚的火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要不是染染没睡,她又刚好睡不着起来了,说不定他们现在一家人都被烧死了。 所以一向心软没什么主见的白张氏也觉得送官是最好的办法。 林子安被白云铭直接关在了一间空房后,白家众人才洗洗去睡了。 因为昨晚睡得晚,第二天染染就起迟了,等她醒来时,林子安已经被白云铭和杨天富送到衙门去了。 这件事有白云铭跟着染染也放心,经过一段时间的知识普及后,她也想看看自家大哥进步的怎么样,对于知识来说,可不是学会了识字就可以的,而是要把学到的东西都转变成自己的东西,能够运用在生活中。 趁着空闲,染染去了后院的一处小房间,这里原本是染染打算用来培植红菇和梨菇的房间,只是忙活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动工,现在正好有了时间,她把最近从村里买来的稻草全都放到了木架子下面,红菇和梨菇的生长环境需要潮湿、阴暗和炎热,所以室内温度必须常年保持在15到30度之间,把稻草都铺好后再铺上一层木屑、牛粪、猪粪,最上面撒上了一层从山里挖回来的湿土。 等到里面的稻草都发酵好后,就可以把空间里面的红菇和梨菇都移植到这里来了。 随后的几天染染都在忙活菌房的事情,家里的菜地也重新种上了青菜,染染还特意去了一趟,用异能浇灌了种子,这样就可以保证种子的发芽率高。 以前不觉得种菜辛苦,现在自己家有菜地以后染染才发觉,原来种菜也是一门大学问,古代的种子发芽率普遍计较低,有些时候你就是撒了一大包的种子下去,能够长出苗来的也就那么几株,而这里面一部分除了是种子原本的原因外就是土壤和浇水的原因了。 有时候浇水太勤劳了,种子也会被淹死,导致发不出苗来。 还有就是种子苗的时候不能浇灌那些有营养的猪牛粪便,不然也会烧死。 对于染染来说,种菜实在是一门大学问,而且看似简单的青菜,小时候比娇小姐还娇贵。 傍晚白云铭和杨天富才风尘僕僕的回来,林子安故意纵火,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可也是被人及早的发现,倘若迟点,怕是就要出大事了,所以林春大人在查实和录了林子安的口供后,直接给判了流放三百里徒三年。 对于这个结果染染表示还是很满意的,反正林子安对她来说不过是个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听到结局后染染也不在关心了。
091上门道谢 091上门道谢 时间在不急不缓中慢慢度过,很快就到了中元节这一天。 中元节最早起源与古代祭祀地官有关,根据神话传说,天官生日为正月十五,为上元。而地官生日为七月十五,为中元。水官生日为十月十五,为下元。 相传在中元时节,鬼门关大开,在这一天,各家各户都要出来祭祀鬼魂,不然家里面会有遭难,而且新丧的家人,照例要去上新坟,因为中元节是祭祀所有的鬼魂,也被称之为鬼节。 在中元节前几天市井中就开始售卖纸制的鞋子、袜子、头巾、帽子、五彩衣物,供人们焚烧献给亡灵。 祭祀时,人们用桑叶来铺衬桌面,用葛黍苗、麻苗、栗苗做成的麻谷窼儿系在桌子脚上,寓意为用收成来敬告祖先。 有钱人家也会放孔明灯来表示对祖先的感怀之情。 一大早染染就起床了,家里已经把所有的物品都已经准备好,吃过早饭后,染染跟着白张氏、白云铭和白无双一起去了白传祥的坟上。 把从家里准备好的五花肉、鸡腿、豆腐和白传祥以前喜欢却捨不得喝的一壶青竹酒都摆放到坟头,白张氏抹着眼泪跪在地上,身后染染和白云铭、白无双也跟着跪着,白张氏哽咽的说着家里的琐事和变化,说到动情处,还不时抹着泪水,等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完后,才把那些衣服纸钱写字袜子都烧了,再默默的看着坟头半晌才回家。 今天村里也异常的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元节的缘故,街道上也没什么人走动,白天就这样了,等到了晚上怕是大家都不愿意出门了。 中午染染家的饭菜比往常更加丰盛几分,晚上要回老宅烧纸钱,也需要祭祀的,所以今天倒是比以往多了几个肉菜,白张氏从坟上回来后心情倒像是开朗了不少,她在屋里准备着晚上祭祀要用的东西。 「今晚咱们不回来这里过夜么?」染染看着白张氏整理出来的衣物,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今晚可是鬼节,烧了纸钱咱们就在木屋过夜好了,不然要是碰到了恶鬼缠身就不好了。」说起这个白张氏脸上闪过一丝害怕,很显然对于鬼节古人还是惧怕的。 染染默默道:如果鬼要来找你,就算不是鬼节也会来啊!只要平日里不做亏心事,半夜也就不怕鬼敲门了。 染染猜测,或许是木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那便宜爹留下来的,现在人没了,也就成了白张氏的一个念想罢了。 她也不好拦着说不让在那里过夜,反正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住,染染没说话,很是自觉的去收拾自己的衣物了。 秋娘也没有回家过中元节,对她而言她就是一个没家的人,所以染染家也就是她家,染染一家都要去木屋里住一晚,虽然新房和木屋离得不太远,但是一个在村里子头,一个在村外的山下,还是有些距离的。 「怕不怕?可要一起去木屋住?」染染一边收拾晒在院子里的衣裳,一边问道。 秋娘露出一个笑脸,垂头看着木盆里的菜:「不怕,我前些日子连大街都睡过,要是世上真有鬼,我早就被叼走了。」说到这里秋娘是真的开始庆幸起她遇到了染染,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调理,在染染家又吃的好,她现在皮肤都比以前红润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年轻多了。 「那好,等会儿我们走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城里把铺子收拾一番,过几天就要开业了!」染染说完就抱着衣裳回了房间。 现在家里的东西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可以说别人家有的东西他们家也有了,像镜子这些染染也买了新的来,家里的女子们一人一个,连白云铭都分到了一个,只不过他自认为自己是男子汉,不稀罕这女子喜欢的玩意儿,不过也没有拒绝染染的好意,只是压在箱子底下,不拿出来示人。 染染才不会告诉白云铭这镜子可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送给未来的嫂子的,虽然大概三年后娶的嫂子不一定看得上这个过时的镜子,但是也能够让嫂子明白他们是多么的盼望家里添丁加口的啊! 夜色漫漫降临,整个杨河村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白张氏烧完了给白传祥、白文若还有白传祥爷爷奶奶的纸钱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当初还住在木屋时,染染和白无双是同一个房间,后来白传祥去世后,她们又被钱氏赶到了白张氏的房间里,而她们原来的房间就变成了杂物间。 这次回来过夜,母女三人随便挤挤也是够了,白云铭也住回当初在白家的房间,至于别的房间,母子四人都有志一同的没有涉足,虽然这座房子是白传祥亲手建起来的,但是住在这里时,母子四人都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对这里自然也没什么浓厚的感情。 晚风习习,暮色漫漫。 落座于城外的一间破庙里林邹氏哭的是伤心欲绝,傍晚她得到了林子安被流放的消息,她是吃惊又无措,昨夜林子安一夜未归,林邹氏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和林子安都说好了,假如白家会重新接纳林子安当女婿,那么肯定是会留他在白家吃饭的,所以当林子安果真一夜未归后,林邹氏不仅不担心甚至还有些愉悦。 她过够了这种飢一顿饱一餐的日子,所以很想要改变现状,特别是住在这破庙里,来往的人都是城里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有,有时候她还会被那些男乞丐非礼,不从就会被打一顿,有时候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儿子,林邹氏这前半生可没有经歷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流干了多少的眼泪,可惜,她有心反抗却不是其对手,到后来习惯了随时被欺凌后,也就忍了下来。 在听到白家在城里买了铺子和医治了几个人的消息后,林邹氏就后悔了,每每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都在想着,要是白大丫还是她未来的媳妇儿,那该多好!是不是她的病就有人免费治疗了,她也就不用卖房,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林子安也过够了这种被人随意就可以凌辱的日子,母子两人一合计,觉得上门认个错,说几句软化,休书那件事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毕竟家里有一个被休弃的女子,还是未成婚就被休弃的女子,这传出去对名声也不好听。 只要他们林家给个台阶,白家肯定是乖乖顺着下,所以林子安才大着胆子和剩余的唯一一个铜板去了杨河村。 林邹氏母子怎么也想不到,白大丫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人,白染染可不会怕这些流言蜚语,再说了,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只要自己过的舒服染染还真不怕被人说几句。 在染染看来,人家说你坏话,不过是因为他们日子过的没你好,却又拿你没办法,所以只能以最低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邹氏哭的伤心欲绝,这哭声落在同一个破庙里的那些乞丐耳朵里,就觉得烦闷,所以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直接怒气沖沖对林邹氏怒吼:「哭什么哭?你是家里死人了?还是自己要死了?烦死人了,你要哭去外面哭,别在这里碍咱们大伙的眼,我就没看过比你更没用的女人了,整天除了哭别的啥事都不会干。」 林邹氏被他这么一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放声大哭起来,对她来说林子安被判了流放和死刑也没啥区别,她以前还有林子安可以依靠,现在连唯一的依靠都没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烦死了!」汉子说着,一把抓起林邹氏像抓个小玩意儿一般直接丢到了破庙旁边的草丛里。 「啊!」林邹氏痛叫一声,随后便没了声音。 破庙里的众人对于汉子的行为也不敢有异议,大家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今晚可是鬼节,据说地府大门大开,他们这些人也只有紧靠在一起才觉得安全,万一自己落单了,被鬼魂勾走了怎么办? 至于林邹氏被丢出去后是死是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大家无亲无故的,连话都没说过,反正恶事又不是他们做的,抱着这样心理的人可以说是大多数,至于那些女乞丐和孩子们,他们没有话语权,也不敢为林邹氏求情,要知道今晚外面可不太平,他们要是也被赶出去了,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破庙里的乞丐们害怕鬼魂来勾搭,而位于夕阳山山里的玉家,此时正有一齣好戏看。 玉江氏睡到半夜觉得口渴便起来喝水,谁知道房间没水了,她又忍不住等到天亮,只好拿出点上蜡烛往厨房而去,经过院子的时候玉江氏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还没等她走到厨房,空中突然飘过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啊!」玉江氏吓得大叫起来,可是等她抬头时,却不见那抹白色的身影。玉江氏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肯定是因为这天的日子太过于特殊了,所有她才忍不住想多了,刚才的那抹白色的身影肯定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这样想着玉江氏才大着胆子去了厨房,可是刚推开厨房门,厨房里就出现了两个穿着白色衣裳,披头散髮之人,他们手里还拿着晚上玉家吃剩的玉米饼子。 那血红色的大口,直接把玉江氏吓得魂都没了,直接从厨房里爬了出来,大声的喊着:「家里有鬼,有鬼。」那白色的身影可不就是鬼嘛! 她刚喊完,头顶上又飘下来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白鬼和一个花衣服的女鬼。 「这个女人没我好看。」女鬼冰凉的手抬起了玉江氏的下巴,傲然的道。眼里的不屑和凉意即便是被吓傻了的玉江氏都能感觉得到。 这个女鬼是嫌弃她长得不好看么?不过就算她再难看也比这只花鬼好看,起码她皮肤白净,五官小巧精緻,再看看这个女鬼,披头散髮、大眼无神、皮肤白的如同一张白纸,看着都让人瘆得慌。和女鬼一比,她都算是漂亮的好么?此时玉江氏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胆量了,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唿吸乱想。 站在旁边一直都没有动静的男鬼,轻飘飘的丢出一句:「不好看不要紧,反正也不过是勾下去给冥王当小妾的,要这么漂亮干嘛?给你添堵么?能生养就行了。」 「也对,只要她能生出几个冥王的宝宝来,到时候给她一个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也算是极大的恩典了。」女鬼一双无神的眼睛突然绽放出了色彩,盯着玉江氏一边看一边点评:「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生养过的,还有这一脸的刻薄相,实在是丑的有特色,大哥,不如咱们换一个人选吧!这个实在是太丑了。」 男鬼有些为难道:「可是冥王说了,就只要她啊!」 「为什么?」 「据说她黑心黑肺、又忘恩负义,还喜欢挑拨是非,为了避免她祸乱人间,冥王才点名要她当小妾的啊!」男鬼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看着玉江氏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小妹你可得小心些,这女人的心可狠着呢!」 女鬼点点头:「没事,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两只鬼聊的火热,玉江氏是吓得舌头都变大了,她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两只鬼面前求饶道:「两位鬼差大神,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平生吃斋念佛,从不敢做一件错事,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会烧很多的纸钱给你们的。」 说完,一个劲地磕头。 「这话让你说的,你都不违心么?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随便上门抓人,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吧!你挑拨你公婆和大伯哥之间的关系,你婆婆不同意,你就做出一副要带着儿女一起去死的姿态,你婆婆为了家庭和谐不得已同意了,你又怕分家的话,把家里的财产全都给了大伯哥,所以下狠手把人推到了河里,好在人家命大,被人救回来了。你说你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怕不怕遭报应?」 玉江氏脸色一白,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她这一辈子做的最违心的事情就是推大伯哥下河,那也是没办法,家里有一个病秧子,每天的日子过的是苦不堪言,为了自己能够过上好日子她又做错了什么? 「我不想的,我只是一下子想岔了才做的,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各位鬼大哥鬼大姐们,你们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玉江氏一边哭着说,一边磕头,白净的额头顿时就红了起来。她本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很是隐密,没想到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那些不是人的人。 玉江氏心里不知道是悔恨对玉辰生下手了还是后悔今晚吃多了玉米饼子,导致现在口渴难耐。 她要是不口渴,也不会起床喝水,不喝水也就不会碰上这些鬼,她抖着身子,冷汗直冒。 「你别怕,只要你乖乖的听话,生下咱们冥王大人的孩子,到时候自然会放你回来。」女鬼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玉江氏的脸盘,忍不住赞嘆道:「虽然你五官不好看,不过好在皮肤是真心不错,滑滑嫩嫩的,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还好几分呢!」 「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不能离了我的照顾。」玉江氏哭丧着脸道,她就是一个农妇而已,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里正了,她连县令都没见过,更不要说见这些鬼了,特别是这个女鬼很是喜欢抚摸她,摸的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别哭了,咱们冥王大人可温柔着呢!你要是哭丧着一张脸过去,怕是会被丢到蛇谷里餵蛇哦!」 女鬼的声音很是温柔,可是落在玉江氏的耳朵里就如同催命符,特别是在她那么大声说话的情况下,屋里的众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玉江氏不由得有些绝望了,难道她真的要跟这两个鬼走吗? 「老大,我们吃饱了,这玉家的食物倒是不错,比我们地府的膳食好多了。」刚才在厨房里大快朵颐的两个鬼终于吃饱喝足起身离开了,其中一只鬼还拍了拍身上的一个袋子,满足的道:「我还带了些在身上,等咱们飞到半路上饿了的时候也好有个东西咬着,免得误伤了这位妇人。」 「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还不快动手抓人,你们是想等天亮了再带她回去么?」女鬼指着地上的玉江氏:「你们等会儿下手轻点,免得弄花了她的脸,现在回去正好送去给冥王大人,也免得洗澡了。」 「小的遵命。」 玉江氏只见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两只鬼飘了起来,然后她脖子处的衣服被提了起来,耳边传来一只鬼好奇的话语:「我还没见过摔死的人是啥模样呢,正好用这个试试。」 「那你小心点,头儿说了,不能弄花了她的脸。」另一只鬼附和着,明显也很是好奇。 「放心,我下手最有分寸了。」 玉江氏听着两只鬼的话,感觉到身子离地面越来越远,然后又突然被丢了出去,感受着身子在飞快的下坠,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就这么点胆子也敢找咱们相爷的麻烦。」其中一只鬼抹了抹脸上那黑色的墨汁,为了今晚这一齣戏,他容易嘛。 女鬼款款走来,看着晕倒在地的玉江氏,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原本以为她胆子挺大的,还能跟咱们对话,原来她怕的不是鬼,怕的是死啊!」 「那现在怎么办?」 「把成叔给的药都拿出来,这一颗是不是假孕药?」女鬼看着精美的药丸问道。 「对。」得到了答覆,女鬼直接捏着玉江氏的下颚,把药丸塞了进去:「你们随便找个地方把她丢下,对了,记得要离杨河村远点。」 有胆子算计他们家相爷,不给点苦头尝尝也太说不过去了。 四人说好了后飘飘然的把玉江氏丢到了离杨河村五公里外的一处十字交叉路口。据说这里很是不干净,不管是哪家出现了不干净的玩意都是统一送来这里,也就是因为如此,这里一到夜晚就无人出没。 太阳慢慢从东边升起,染染母子也都从木屋回了新房,秋娘已经做好了早饭,大家吃过早饭后,白云铭就拉着染染商量起了张老爷棺木的事情。 白云铭把张老爷的要求都说了一遍,之所以张老爷会特意寻人打造棺木还特意提供了木材,就是想要他的棺木和别人的不一样,要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染染想了想问道:「张老爷可信佛?」 「信的。」白云铭仔细的回想那次见面看到的地方:「他家里有座小佛堂,上面还点着香,屋里也有檀香的香味,他手上还戴着珠串,是那种大颗粒用檀香木做的珠串。」 白云铭看木材的准确率,染染是知道的,既然白云铭都这么说了,看来张老爷是一个佛教的脑残粉,既然不知道她对什么样式满意,但是投其所好总是不会错的。 「大哥,我画一个图纸,你拿去给张老爷看看满不满意,要是不满意咱们也可以修改。」染染说完,直接研磨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可惜她毛笔字是极佳,但是作画却有些差强人意,特别是棺木上那些要雕刻的花纹,被她用墨水勾画出来总觉得缺少了一些意思。 染染皱眉,这就是没有铅笔的难处啊!要是有铅笔,分分钟她就能画出几个不同的版本来,不过虽然这里没有铅笔,但是有黑炭啊! 想到这里,染染连忙丢下毛笔跑到厨房把麻袋里装着的黑炭都倒了出来,挑挑拣拣选了很久,终于才找到一块小木棍大小的黑炭。 屋内,白云铭看着染染飞快的跑了,他还有些纳闷,这是闹哪般?难道是因为大妹没有作画天赋怕被他笑话?虽说比起那一手的好字,这画实在是拿不出手,但是他们可是亲兄妹,他自是不会嘲笑自家大妹的。 在他还琢磨不透染染那怪异行为的时候,染染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块黑炭,重新换了一张纸后,染染就认真的在画了起来,黑炭虽然没有铅笔用的顺手,但是比起毛笔也是好了很多,起码她现在画出来的图案比刚才画的好看多了。 白云铭认真的看着染染下笔,纸上翩然出现了一抹极淡的墨色痕迹,然后一条条的线条组成了一副白云铭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棺材样板。 样式很是新颖,不似从前那一板一眼,棺材的外面染染还勾画了不少的彼岸花和一些梵文。 白云铭不解的指着那些花儿和梵文问道:「大妹,这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还有这是什么字?是外邦的语言吗?」现在的白云铭看些浅显的书都不用染染在一旁翻译了,他自己救能够读懂意思,也知道大秦的字是如何写的。 大秦的文字也就是染染前世认识的繁体字,一开始染染确实是有些认不全,她只好认着自己认识的那一面读,直到知道了这个世界也是有字典这玩意的,不过在这里字典不叫字典,而是单字启蒙词典。虽然名字不同,但是作用一样啊! 有了它后,染染如虎添翼,钱传福离开时也没有把全部的书都带走,染染就拿着那些书开始看起来。 所以现在的染染使用繁体字和以前使用简体字是一样了,根本就难不倒她。 染染进步得快,白云铭也不慢,他跟着染染学习,染染看什么书他也跟着看,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跟着大妹有肉吃。 现在看到梵文,白云铭是呆住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文字,染染也不好解释,只得道:「我以前听我那个师傅说过,这是梵文,也就是佛教的语言。」 「那你这字是啥意思?」白云铭点点头完全接受了染染的说辞,转而又好奇起这字的意思来。 对于骗自家人,染染心里有些歉意,她其实是挺坦荡的一个人,只是对自己的来歷一直都闭口不言,一开始是因为害怕被人打杀了,后来是真的没有勇气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她知道白张氏肯定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早已去世真相。这么拖着拖着,染染每次露出破绽时都只能推给那个不知名的师傅,谎说的多了,渐渐的就连染染都觉得是真的了。 白云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染染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染染也只好按下心里那些莫名的情绪,开始给白云铭解惑:「这些字翻译成咱们说的话的意思就是『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嗯。」白云铭其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看自家大妹为他劳心劳力的,他也就装出一副瞭然的神色,拿着染染画好的图纸去城里给张老爷过目去了。 染染收拾好桌上的物品,她想着她用毛笔作画一些寻常的是可以画出来,但是一旦繁琐了一些后,总是一团浆煳,总不能以后天天都用黑炭作画吧?想到答应给白云铭那些家具的图纸,染染脑袋就一阵疼,都怪当初答应的太爽快了,也是那时候他们家太需要有进益的法子了,她才说的。 不知道把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带来这里好不好,不过她给的也就是些家具的样式,想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染染有些不确定的想。 为今之计还是要找到一个可以代替黑炭画画的东西,染染皱着眉头在屋里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她可以用鸭毛给自己做根画笔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 不过不试试就轻言放弃可不是她的作风,染染说干就干,好在家里最近因为白张氏坐月子倒是杀了两只鸭子,那些毛都被秋娘收在后院里晒着,说是留着冬天垫在床垫下很是热乎。 在后院挑拣了半天,选出了几根看样子不错的鸭毛,染染刚站起身,白张氏就一脸怪异的走了过来。 「娘,怎么了?」染染暗自猜想着:难道是她今天的举动太过于怪异了,所以连同白张氏都变得怪异起来?还是白张氏已经开始怀疑她是一缕魂魄附身在原主的身上? 天地良心啊!要是能够让她选,她肯定是百分百之一千都愿意回到以前的那个世界,虽然那里现在已经不是人类的家园了,但是好歹那里有她的亲人好友。 陪着他们一起,就算是受罪也是一种幸福啊! 「小染,隔壁今天住人了呢!那里正陪着玉家大郎过来,还给他送了不少的东西,你说,咱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要怎么办?」白张氏苦恼的皱着眉头,要是没有发生她家闺女吻了玉家大郎那件事,她肯定是不会烦恼这些的,来了个邻居,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要真出了什么事,大家住的近也可以相互照顾一番。 白张氏想到村里有时候还传着的风言风语,更加忧愁起来,小染现在年龄还小说的人还不多,等到以后开始谈婚论嫁了,这闺名有碍,怎么找的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 要是染染知道白张氏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肯定会失笑外加手足无措,作为一个宅女外加学医的单身狗,她活了二十几年了,不说初吻没送出去,就是牵手也没送出去啊! 那些师姐师妹们大家都有人追,不管是师兄还是学弟,不是请吃饭就是送花,学医的人圈子本就不大,不是跟医生谈恋爱就是找护士结婚,甚至有些科室的医生找老婆那是老大难,主要还是工作太忙了,压根就抽不出时间来认识女孩子更不要说谈恋爱了。所以大家能够在学业生涯结束时同时结束单身生活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幸啊! 可惜偏偏染染身边的女孩子个个都有人追,就剩下她一个光杆司令,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长得不符合周围同事的审美,在科室一而再再而三的调了不少的男医生过来后,染染才恍然明白不是她不符合大众审美,是他们不懂她的美! 那些新来的医生一开始也对她各种示好,可惜过不了一个月态度就变了,虽然还是一样的打招唿问好,但是眼里的疏离是谁都看得清楚的。 后来也是在一次酒后好闺蜜才掏心掏肺的劝她,让她不用那么的好强和彪悍,不然这么下去,她就是拖到四十岁也嫁不出去。 染染不解,她怎么好强怎么彪悍了? 闺蜜道:男人都喜欢女人仰视自己,崇拜自己,可你倒好,手术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停尸房自己一个人也能进去,连看鬼片都能面不改色,你这样让别人怎么追你?那些医生在吹牛自己的医术和技术多好时,你轻飘飘一句『这只是基本功』有多打击人家的积极性。 「娘,咱们正常的打招唿就好了嘛!您别想那么多。」染染拨弄着手里的鸭毛,回答的是漫不经心,她的初吻还是来到这个世界才送出去的,如果人工唿吸也算是初吻的话。 白张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染染:「什么叫我想太多?你没听到村里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吗?我看连隔壁村的人都知道了,小染,我不是不同意你救人,主要是,你救人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值得吗?以后你嫁不出去怎么办?」 染染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小声的道:「娘,您是不是讨厌女儿了呀?这么早就想把女儿给嫁出去。我在家陪着您不好吗?你看看那些成亲了的女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哪有咱们过的舒心。」 染染这说的可是大实话,不说远的就是村里都有那些婆婆故意磋磨儿媳,或者儿媳不善待婆婆的事情,连染染这么个不太去村里走动的人都听到了不少,更不要说在这个村里生活了十几年的白张氏了,她知道的肯定比染染知道的多。 说到这个白张氏更加纠结了:「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娘怕村里那些人又说些什么出来,小染,你要记得,这个世道,除了依靠男人,咱们女人没有第二条出路。」 那可不一定!染染在心里默默的道,以前她不知道这里的女人是如何生存的,但是她绝对不会和这些女人一样依靠男人而活。 「娘,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小双呢?她最近不是黏着您吗?今天怎么没跟着您了?」染染左看右看都没看到白无双的身影,她倒是有些好奇起来,这个小妮子成天呆在白张氏的身边说是要学习剪花,这才几天啊!就呆不住了。 白张氏宠溺的笑了笑:「她啊!在房间剪花呢,我前几天交她剪双喜字,她兴趣正浓呢!」说起这个小女儿,白张氏的话多了起来,总算是把染染头疼的话题给转移了。 母女两人说着话,秋娘快步走来:「嫂子,小染,隔壁那个公子来了,说是来道谢的。」本来按照秋娘原来的想法是要叫白张氏为夫人、染染他们兄妹为小姐、公子。可染染不兴这套,对染染而言叫名字就很好,搞的这么华丽花哨的有什么用?又不是真的小姐公子,大家都是农家人,叫名字还显得亲切熟稔。 秋娘这才改口叫白张氏为嫂子,染染他们则称名字。 染染和白张氏对视一眼后,白张氏才道:「请他到客厅,我和小染就来,小染你拿着鸭毛干嘛?赶紧把手和脸洗一洗,再出去见客。」 白张氏心里对玉辰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女儿的清白都毁在了那个人手里,她应该趁机撮合他们的,可想到玉辰生那残疾的身子和毁了容的脸,还有玉家那一大堆烦人的事情,白张氏又犹豫了,最让她担心的还是玉辰生已经二十四岁了,这个年龄的男子哪一个不是妻儿环绕? 而她的女儿才十二岁,又要守孝三年,三年后玉辰生都二十七岁了,这么长的时间内有多少变数谁都说不准。再想想女儿那一副没开窍的模样,白张氏心里嘆了口气,罢了,她还是不插手这件事了,看她女儿也是个有主意的人,万一她强行拉郎配不得女儿欢心,反而间离了母女情分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通后,白张氏很是淡定的带着染染去了客厅。 客厅里,玉辰生坐在轮椅上淡定的喝茶,他没想到白家会有这么好的茶叶,大红袍,还是今年春季刚刚採摘炒制的,别人或许不知道大红袍有多难得,但是这并不包括玉辰生,他走南闯北多年,又在朝为官多年,有什么东西是他没见过的?没吃过的? 只不过他好奇的是白家是通过什么渠道买到了这么好的茶叶?大红袍每一年採摘的量都不大,而且大红袍生长的环境极为苛刻,每年也就武夷山那点量,拿来进贡给皇宫都不够,有钱人家也只好花高价从别的渠道购买。 不说买到的是不是真品,但也足够显示出大红袍的珍贵稀缺之处。 染染家的茶叶自然是杜苗苗送来的,除了那次上樑时送的大红袍外,这次染染给杜苗苗调理身子时,杜家又送了丰厚的礼物来,其中不少都是好茶叶。 「玉、、、、、、。」白张氏刚开口就哽咽住了,她该如何称唿玉辰生呢?眼前这位可是杨河村的第一才子啊!当年给杨河村挣了不知道多大的脸面,现在村里那些砸锅卖铁也要送孩子去学堂的父母,何尝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第二玉辰生? 「玉先生。」白张氏想了想还是严谨的称唿玉辰生为先生,他有学识,要不是他身体不好,估摸里正都会开口让他在村里办个学堂了,也免得村里那几个娃儿去隔壁村求学。 说到底还是杨河村有才华的人太少了,这么多年来也就出了个玉辰生而已。
092丛林遇险 092丛林遇险 「婶子客气了,您叫我名字就好或是和里正一般叫我阿辰也行。」玉辰生转过轮椅,很是礼貌的和白张氏寒暄。 白张氏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主位坐下后才问玉辰生的来意:「阿辰,你今天乔迁新居,婶子就恭贺你今后步步高升。」在两字名字之间白张氏果断选择了后者,大家都知道玉辰生的家人还有里正、族长都是称唿他为『阿辰』即便被说出去了,也不怕被有心人嚼舌根。 「承婶子吉言了,多谢婶子。」玉辰生微笑道:「上次多谢白姑娘仗义出手救了我一命,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婶子和白姑娘莫要推辞。」 桌上堆积着一大堆的礼品,有肉、鱼、书本、纸墨笔砚,林林总总,加起来价值也不低。 「这、、、小染不过是碰上了,正好又知道点急救的皮毛,阿辰你莫要这般客气,咱们两家以后就是邻居了,你要再这般送东西来,别怪婶子生气。」要换做以前的白张氏指定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被染染调教了半个多月后,进步还是很明显的,起码这文绉绉的话语说起来是一点都不违和。 「救命之恩乃是大事,哪里是这区区薄礼就能抵消的?本来想早点来拜访,奈何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故而推迟到了今天,刚好今天我家进新房,也没请什么客人,只有里正和族长,婶子一家可否卖我一个薄面,一起过去坐坐?」玉辰生一脸诚恳的看着白家母女俩。 染染被玉辰生盯得全身都发毛,作为一个女子,染染从来都不会觉得被男子看有什么害羞可言,可是面对玉辰生那具有侵略性的眼神时,染染心里的戒备就提高了一个等次,她从来都没有碰到过敢这么看她的男子,以前如果有人敢这么看她,染染肯定是拿着手术刀在人家面前表演一套开膛破肚,直接把人吓个半死。 身为女人的白张氏倒不觉得玉辰生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她觉得,经歷过一些大风大浪的人肯定是会有所改变,就如同她,以前觉得处处忍让就能把日子过下去,现在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后才明白,该强悍的时候还是得强悍,说不定你的忍让还会被对方当作你是可以随手拿捏的柿子,从而更加的压迫于你。 「好啊!阿辰家里没有女眷,正好小染厨艺不错,让她帮你打个下手可好?」白张氏卖女儿一点都不含煳,直接就把自家女儿给打包出去了。 染染悲愤的看着白张氏,一双大眼里写满了:不去,不想去!可惜白张氏正跟玉辰生聊的欢快,丝毫没有顾虑到自家女儿的情绪。 难道就这么被卖了?老娘啊!别人卖女儿是要给钱的,您卖女儿图个啥?染染深深后悔一进来就没有先发制人,导致现在自己想开口拒绝也拒绝不了了。 「多谢婶子,求之不得。」玉辰生感激的看着白张氏。 玉辰生那听话又温顺的模样,大大激发了白张氏的母爱,特别是想到这个男子因为残疾毁容重病被家人单独分出来时,更是觉得心疼,所以白张氏很是大方的道:「没事,以后常来婶子家吃饭,你一个大男人哪里照顾得好自己?我忘了你腿脚不便,那这样,以后每日三餐我叫小染或者云铭送过去给你。」白张氏说完才想到玉辰生是坐着轮椅不方便串门子的,所以又加了后面一句。 染染默默垂泪:娘,我跟哥哥到底是不是你孩子?她肿么觉得这个玉辰生一来他们兄妹就变成后娘生的娃儿了?看着白张氏那母爱大发的模样,染染确定这不是她的错觉! 「多谢婶子好意,只是白姑娘怕是会不愿意。」玉辰生情绪有些低沉的道,特别是看到染染那想反对又不敢反对的模样,更是大大取悦了他。 玉相,你这么作,到时候抱不到美人归肿么破? 「小染?」白张氏转头看向一进门就默不吭声的女儿,染染髮愣的坐在位子上,一只手把玩着茶杯,另一只手扶着椅子,眼睛却往玉辰生的方向瞪着。 这是怎么了?白张氏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又叫了一声:「小染?」 「娘,有什么吩咐吗?」染染连忙回神,收回了那瞪着酸疼的眼睛,她觉得心累,特别是看到玉辰生那得瑟样子,她就恨不得上前把他那虚伪装柔弱的面具给扯下来。 可转头看到白张氏那不贊同的神情时,染染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她在母上大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确实是大意了,她要淑女,要有礼貌! 「没什么,就是以后你有空帮着给阿辰送些饭菜,他家就他一个人,你到时候可别看人家老实就欺负人家。」白张氏笑着道,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或者是哪里不妥。 「好!」染染咬牙切齿的应承下来:「我一定会准时给他送饭。」只要她送的饭玉辰生敢吃,她就敢天天都送。 原本染染对玉辰生的印象挺好的,虽然第一次见面他就毒舌的说了她一顿,但是后来还帮着她找到了杜苗苗,染染从心里是感激他的,觉得他是个好人,虽然平日里不言不语的,但是关键时刻能够顶事。但是今天见面后,染染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叉,这玉辰生明明就是个得瑟的小人,而且还是个两面派,对着她母上大人就是一副柔弱乖乖好孩子的模样,但是对着她就是一副得瑟样。 让你得瑟,本姑娘肯定会收拾的你得瑟不起来! 其实说起来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染染不习惯自家娘亲对别的男子嘘寒问暖,为了帮别人还把自家女儿给推出去了。 说到底就是染染心里不平衡。 「那就劳烦白姑娘了。」玉辰生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对着染染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阿辰你叫她小染就行了,这丫头没礼貌,你别放在心上。」白张氏笑着招唿玉辰生:「喝茶喝茶。」 「小染懂事又能干,性子也好,我觉得她这样就很好。」玉辰生看都没看染染一眼,接着跟白张氏唠嗑:「婶子教导有方,才能够把小染教养的这么好,我觉得要是所有女子都跟小染一样能干又聪明,那也是一大幸事。」 染染拉着脑袋坐在一旁,不好当着母上大人的面反驳,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着,说的倒是好听,嘴巴也很甜。不要说在这封建的古代了,就是在她以前的世界,女子都能顶起半边天了,还不是被所谓的男权主义者给欺负? 女子最终的归宿还不是就是结婚生子?倘若哪一个女子敢站出来说自己这辈子不结婚生子,肯定会被七大姑八大姨轮番轰炸,还有住在同一片天空下的长舌妇说长道短。 论起古代优秀的女子也不少,但是能够名垂千史的又有几个? 「阿辰真会说话。」白张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人家夸她的孩子好,她自然是极高兴的,特别是这人还是杨河村有名的才子,白张氏更是被夸的心花怒放。 一老一少聊的嗨,染染就如同一个隐形人被他们给忽视了。 原本以为染染以为白张氏说给玉辰生送饭菜只是说说而已,或者就是做个样子,可是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了,染染一到厨房,就看到白张氏正在往食盒里夹菜,眉心跳了跳,转身就想偷偷摸摸的开熘。 「回来,我都听到你的脚步声了。」白张氏手里忙个不停,眼睛都没往门口瞄一下,就知道来人是谁。她知道玉辰生喜欢吃素菜,刚好中午家里有三个素菜,不过老是吃素也不好,还是需要补补的,所以除了扒素四宝、四味素烩、素桂花肉外还给加了清酱牛肉和生炸五香排骨,连汤都一併给打包好了。 「娘,您准备那么多菜,他一个人也吃不完。」染染无奈转身,看着满满当当的食盒,心疼的要死,这些都要花钱的啊!可她娘连着送了五天,竟是丝毫的不心疼银子。 「你看他那瘦弱的身子,不多补补怎么行?小染,你不喜欢阿辰?」白张氏探究的问道,她的女儿她是了解的,小染能够花钱给秋娘置办一些土地,说是要把秋娘的户籍落在杨河村,让她以后也成为有根有家的人,从这一点就看的出,小染不是小气之人,怎么面对玉辰生的时候,她就变得斤斤计较了? 「不是,只是,他有人送饭,咱们老是去送是不是不太好?」染染扯了扯嘴角,想到这五天以来的送饭生涯,她就满腔怒火,当然了这火不是对白张氏的,而是对那个一墙之隔的玉辰生。 「怎么回事?」 染染抖了抖肩膀,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这五天来碰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从第一天染染去玉辰生家送饭时就发现他屋里有食物的残留气味,不过秉承着不八卦不偷看的准则,染染放下食盒就想走,没想到玉辰生还要拉着她话家常,她耐着性子扯了几句话,看玉辰生没什么食慾,染染也就客气的提着食盒走了。 到后来每次去玉辰生家里都有食物的气味,而且每天的菜色不一样,味道也算不错,昨天她去送晚饭,特意提前了半个时辰,终于被她看到了给玉辰生送饭的人,那是一个女子,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容颜算的上清秀,她站在门口看着那女子给玉辰生布菜,因为角度的关系,她只看到了女子那笑容满面的侧脸,至于玉辰生,被女子的身影给挡住了,她没看到他的表情。 染染觉得自家娘亲是自作多情了,昨晚直接把饭菜倒进了猪栏里餵了猪,当然,这件事她不敢告诉白张氏。但是今天要她去给玉辰生送饭,她也做不到。 染染觉得玉辰生既然每天都有人送饭了,那就该拒绝她娘亲的提议,而不是每次送去,他又不怎么吃,搞的染染尴尬的很。 听完染染的话,白张氏沉默的放下筷子,「既然是这样,那就不送了,小染,叫你大哥他们来吃饭。」 「好,不过娘,您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对玉大叔那么好啊?」这个问题染染已经思索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想出答案,白张氏是个妇人,跟玉辰生肯定没交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之间都不可能有所交集。 而白张氏在玉辰生第一次上门道谢时就表现得很是热情,比对待里正时都还热情三分,难道白张氏看上了玉辰生?染染囧囧的想着,看不出来她娘也有老草吃嫩牛的心理啊! 「我想着他学问好,又是个读书人,以后大家都是隔壁邻居,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咱们对他好点,等以后你大哥成亲了,有了孩子也好请教他帮着启蒙,说不定将来,咱们家也会出一个状元郎呢!」白张氏有些惋惜的道:「是我没想周到,他跟里正关系那么好,这些琐事又哪里用得着咱们操心呢!」 看着白张氏把食盒里的饭菜都倒回去,染染才转身往白云铭专门工作的屋子走去,她原以为白张氏对玉辰生好是有别的目的,没想到确实是有目的,只不过这目的说出去,整个杨河村的人都有,如果玉辰生放出话来,只要每天给他送饭菜,他就帮着他们家小孩启蒙的话,染染敢打包票,不仅是杨河村的人全部会抢着送,就是隔壁村子的人也会抢着来送。 白云铭正满身木屑的蹲在地上雕刻着梵文,五天前他把大妹画的图纸拿给张老爷过目时,张老爷可是激动的连连拉住他的手说白传祥后继有人,这图纸他满意的很。 要不是染染早就交代了,那图纸不能说是她画的,白云铭肯定会很自豪的告诉张老爷这图纸不是他画的,是他大妹画的。 今天的饭菜格外合染染的胃口,原本只吃一小碗的她,今天破天荒吃了一碗半,桌上的菜被一扫而空。 饭后染染带着白无双去房间午休,白张氏和秋娘倒是坐在一起讨论秋装的款式,白云铭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笔银子的生意,正是动力十足的时候,又哪里捨得休息? 染染家隔壁的新房子里,玉辰生沉默的坐在大厅里,望着那空荡荡的院子,心里有一丝的失落划过,今天白染染没有来送饭。 严格来说从昨晚开始白染染就没有来送饭了,他是有什么地方惹恼了白染染吗?玉辰生蹙眉,他最近没做什么事啊,就连跟白染染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故意惹怒她,成叔说了,对待恩人就应该如同春天般温暖。 成叔从外面拿着新鲜的草药进来:「阿辰,该针灸了。」 玉辰生点了点头,推着轮椅去了内室,成叔看他神思不属的样子,猜测道:「是那个小姑娘今天没来送饭?」 「你怎么知道?」玉辰生抬头看了成叔一眼:「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不来了?」 「我哪敢,昨天傍晚我回来时,我看到她站在门口没进来,我还纳闷她是不是不好意思敲门呢,我刚想问她要不要一起结队进来,她就气唿唿的转身走了,对了我没猜错的话,她昨晚把送来给你的饭菜应该是倒给猪吃了。」 「你回来的时候?那不是、、、」玉辰生揉着眉心,郁郁寡欢:「她不会以为我不喜欢她家的饭菜,所以生气了吧?」 成叔暗嘆了口气,这个阿辰,说他聪明有时候又愚钝的很,说他蠢,那全天下人岂不是更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啊!也许她是看那个给你送饭的女子不顺眼。」成叔拿出银针对着灯油消毒,还不忘揶揄玉辰生:「我看那里正的外孙女也不错,阿辰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婚事了。」 玉辰生睫毛颤了颤:「成叔觉得她哪里不错?」 「年龄不错。」 玉辰生哑然失笑,这算什么不错?那些送上门来的女子哪一个不是都是花骨朵儿的年纪?只是他对她们无感罢了,说是不想成亲,其实不过是没遇到让自己动心的女子。 「过来针灸,这次针灸完,你再把这碗汤药喝下去,毒就解的差不多了,腿应该也可以走路了,不过你切记要注意休养,你已经三年没有办法行动了,一下子走太久的路,身体会受不了。」 「我记住了。」 「有些疼,你忍忍。」 生病喝药有人都会觉得难受,更不要说解毒了,玉辰生躺在床上,任由成叔的银针插满了他全身,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那一晚离京时被人追杀的画面,他忍辱负重三年来,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那健康的身体、高强的武功还有令无数京中贵女们趋之若鹜的容貌是如何毁掉的。 汗水浸透了床单,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了一样,玉辰生脸色白皙如纸,愣是一声不吭的承受一波又一波的痛楚,直到最后承受不来,直接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玉辰生才从黑暗中醒来,屋里已经点上了蜡烛,成叔正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个小碗,大快朵颐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听到动静,头也不回的道:「醒了?看看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没有,我感觉身体都轻了不少。」玉辰生说道,双手撑在大腿两侧,坐起身子,动了动脚,玉辰生有些惊喜的发现脚趾头可以动了,还很灵活。 「那就好,里正家的饭菜不错,不过跟隔壁家比还是略逊一筹。我闻着隔壁的香味都觉得有食慾,在看看这饭菜就有些味同嚼蜡了。」成叔对美食没什么追求,但是大家也都喜欢吃美味的食物,特别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不知道还好,知道隔壁的饭菜这么香,他却只能闻闻香味,吃不到,太伤心了。 「成叔不习惯这里的饭菜可以回城里。」玉辰生起身后,慢悠悠的下了地,直到站在了地上,他才有一种终于站起来了的真实感。 「哼,你就是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会打扰你和王姑娘卿卿我我。」成叔不满的瞪了玉辰生一眼:「我不管,我可不走,山里那么多药材,老头子还没採摘完呢!你不许过河拆桥,不然我就给你下药,让你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对成叔的耍无赖,玉辰生是毫无办法,谁让他欠成叔这么大的恩情呢?所以只能妥协道:「要留下可以,但是不许给我乱点鸳鸯谱。」 「成交。」 玉辰生也不吃饭坐在一旁的榻上,望着窗外那黑漆漆的一片,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染染家倒是一片和乐融融,自从不用送饭后,染染特意下午去了后院种植红菇的房间,查看那些稻草的发酵程度符合种植红菇梨菇的条件后,就把空间里的红菇和梨菇给移植进去了,不过也不是全部都移进去,主要还是染染没种植过这菌类,怕不成功,所以空间里还留了一些。 上次在山里採摘来的药材,放在空间长势更加好了,比在山里时更有灵性,最让染染忧心的还是那株叫不出名称来的药材,不知道是被火烧过的原因还是水土不服,它愣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焉焉的。 染染没见过这种药材,也不知道要如何照料,只能用植物异能给它浇灌一下,想着明天再来看看。 杨天富家。 杨天富膝下有一子一女,村里多的是一家五六个孩子的人家,他家才一子一女,确实是少的了,他女儿早年间嫁到了隔壁村的里正家里当儿媳,也生了两子一女,儿子也娶了媳妇,生了两女一子。 前段时间他的外孙女和外孙来给他送东西,没想到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玉辰生,这个王紫嫣居然对玉辰生上心了,不管不顾的留下来,每天给玉辰生送饭菜、嘘寒问暖的。 对此杨天富很是头疼。 「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知不知道玉辰生他身中剧毒?每个月要花费几十两的银子续命。」杨天富虽然看中玉辰生这个后身,对他也比对别人亲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同意自己脑残外孙女的行为,更不要说亲自上门去给外孙女保媒了。 王紫嫣撇撇嘴,嘟囔道:「不就是要喝药嘛,他每个月的月俸应该也不少,足够他喝药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说说他的月俸都拿去买药了,那你们的日子怎么过?你不要吃饭了?不要买首饰了?不要添置新衣裳了?紫嫣,你不要觉得他有学问就万事不愁了,嫁给他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不然你以为这么真有好男人我会不介绍给你?你是我外孙女,我疼你才和你说这些话,玉辰生不是夫婿的好人选。」杨天富苦口婆心的劝着,就怕自己这个外孙女一条道走到黑。 「我、、、我可以不买首饰,不添置衣裳,反正我这两年做了很多套衣裳了,够穿。吃饭更是小问题,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去种地。外祖父,您就帮我去跟玉辰生说说嘛,我以后肯定会当一个好妻子。」 杨天富头疼不已,这个外孙女说的是好听,可是从小就娇生惯养出来的她,不要说种田地了就是下厨都不太会,顶多在灶头前放个火,架个柴。 适合玉辰生的女子不是要家世多么的显赫,而是要那个女子可以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也能够照顾好玉辰生。 不用想杨天富就知道他这个外孙女不是照顾人这块料。 王紫嫣见杨天富不理她,连忙走上前来撒娇:「外祖父,你就答应我嘛!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 杨天富被摇的头昏目眩,连忙扯住她的手问道:「你到底看中他什么?」他就想不明白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外孙女怎么一见玉辰生就变了个样子了? 王紫嫣认真的想了想:「他不像那些男子一看到我就贴上来献殷勤,他不怎么理我,就是我这么跑去他家里烦他,他也不会恼火,还有啊,他不会跟那些男子一般见到我就脸红红的,他还是个举人,当个举人娘子多气派!」 其实说到底就是王紫嫣平日里因为是里正的孙女被村里的男子捧得太高了,从小她要什么都有人争着抢着送给她,甚至连她村里的第一美人都败落在她手下,从此以后王紫嫣就养成了一副,对那些送上门来献殷勤的男子爱答不理的态度。 可是玉辰生却是个例外,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王紫嫣知道自己的样貌顶多算是清秀,但是架不住她背景强大啊!虽然比起城里的官家小姐和富家小姐她的身价是降了几个档次,但是在这十里八乡不管是谁娶了她也不敢怠慢她,有着杨王两家做后盾,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情,就没人敢找她的麻烦。 被人无视的王紫嫣小姑娘很是不满玉辰生的态度,所以立誓要让玉辰生对她死心塌地,谁曾想,这么多天下来,玉辰生对她还是不赏一个笑脸,也跟她多说一句话,最可气的是,她送去的饭菜就是端到了玉辰生的嘴边,人家还是不屑一顾。 这实在是打击到王紫嫣了,她这才生出了要嫁给他的念头,只要他们两个人成亲了,玉辰生就是不想吃她送的饭菜也不行了。 说到底,王紫嫣只是心里不平衡之下才说出要嫁给玉辰生的话来,但是现在她想着,能够嫁给一个举人也算是件好事,以后出去外面人家不得羡慕死她。 杨天富无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外孙女就是来收拾他的,他要是敢把王紫嫣往玉辰生的面前送,指不定下一刻他就连玉辰生家的门框都靠不上了。 「紫嫣,他不适合你,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杨天富再次劝道,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外孙女好的,所以才说那么多,要是不管不顾,让这丫头不知轻重的去试探玉辰生底线,他这个里正怕是就做到头了。 杨天富是不知道玉辰生那几年去京城考试后的事情,但是从玉辰生的行为举止来看,肯定是不止考个举人那么简单,就连被人赶出家门,他也能够不慌不乱的自己买地建房,原本杨天富的房子在杨河村就是数一的好,现在倒是要排到第二了,玉辰生家的房子更好,还是上下两层楼。 「外祖父,没有经歷过怎么会知道不合适?反正我不管,除了他,我谁也不嫁。」王紫嫣气唿唿的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回了客房。 「老头子,你怎么可以跟紫嫣这么说话?那不是伤她的心么?」杨李氏柔和的道:「紫嫣的年龄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真找不到好人家了。」 「我也不想伤她心,可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啊?给阿辰送饭,又是谈心的,要是阿辰理她也就罢了,明明人家对她无感,她还不自知的往前扑,这让我以后见到阿辰要怎么面对他?」 杨天富说起王紫嫣的事情就来气,杨河村和王家村也不是没有青年才俊啊!随便挑一个也不会太差,就算家世差点也没事,只要对方勤劳肯干,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谁能想到他这个外孙女那些人家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玉辰生。 「哎,阿辰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家里乱了些,还有他身子不太好。我也不贊同紫嫣嫁给他,一个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男人,不说他是个举人,就是三品大员我也捨不得让紫嫣嫁过去守寡。」身为女人的杨李氏是更加不看好玉辰生。 女子嫁人就是图个安稳的生活,这玉辰生身中剧毒,每个月都要花费不少的银子买药,即便这样也不知道他能活到什么时候,别人都以为玉辰生只是残疾加毁容,只有杨天富夫妻明白其实玉辰生还种了一种据说很是难解的毒。 「是啊!老婆子,你说紫嫣那孩子怎么就看上了阿辰呢?」杨天富蹙眉。如果是以前玉辰生身体好的时候,他肯定是第一个贊同,可是现在玉辰生身体不好,老是病病怏怏的,还依靠每月的月俸生活,这种日子一两天王紫嫣或许觉得新鲜,还是常年累月都过这样的日子,怕是整个人都会崩溃。 「老头子,不如你去城里问问,可有什么优秀的未婚青年,最好是条件好点的,长得俊点的,说不定紫嫣一看到就忘了阿辰。」杨李氏建议道,她觉得王紫嫣对玉辰生不过是一时的好奇感和新鲜感罢了,等过个几天也就放下了。 到时候要是看上了相看的男子也是不错的,毕竟王紫嫣的年龄确实是不小了。 「也好,我明天就去城里看看,老婆子你给我看紧她,别让她跑出去丢人现眼。」杨天富想了想觉得杨李氏说的不错,决定立刻就着手办,不过也怕王紫嫣到时候不配合,所以悄声嘱咐道:「这件事还没有头绪前,千万别让她知道。」 「好,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就好。」杨李氏点点头。 杨天富才松了口气,喝了口茶后,开始想着要如何把王紫嫣的注意力给转移。 杨家发生的事情染染自然不知道,她现在正蹲在后院的一株树下望着那高山蹙眉,上次她跟王二狗说要挖个水井,谁知道王二狗很是实诚的告诉她,她家房子的土地本就是因为缺水才变成贫地的,要想在这里挖个水井,还不如挑水喝好。 所以染染想着这山上树木茂密,应该会有水源吧?她要求不高,只要够他们一家人喝用就好了,只是要如何确定这山里到底有没有水呢? 除了自己上山寻找外,又哪里有第二条法子? 就算找到了水源也还要想办法把水从上面引下来,这个时代要是有自来水管就好了,但是染染知道这不可能有,就算她去打铁的铺子里订购,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不过在实施这件事以前,她还是先把有没有水源这件事搞清楚明白。 万一夕阳山山里根本就没有泉眼,那不就白弄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染染随便带了一些干粮和水就进山去了,当然了她跟家里人说的是去山里找些药材回来,并不敢把真实目的说出来,万一到时候找不到泉眼,他们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失望。 夕阳山染染是第一次涉足,说实话和大青山大黄山是一点都不同,染染是从自家后山爬上去的,林子不密,树木稀松,野草倒是长得极高,这里自然不会有泉眼。 这里离村里很近,上了山,随便走个几步就能看到村里的孩童,他们成群结队的来这里挑柴或者是摘野果。 每次碰到人,染染都会跟对方找招唿,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村里人都知道了染染并不是傻子的事情,当初肯定是钱氏看白传祥一家子不顺眼才这么编排染染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孙女,钱氏又怎么会在意染染的名声呢? 有些脑袋转的快的,看到染染来了山里,连忙上前来打听:「染染,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好点子了?还是山里有什么可以卖钱的?」 「没有,我就是来山里摘些野果子的。」染染丝毫口风都不透露,不是她不想,就算她把真实目的说出来大家也不会相信的。 果然,眼前的妇人一脸失望的转身离开,嘴里还不满的嘟囔着:「有钱了,就看不起咱们这些老邻居了,她随便动动脑筋都有赚钱的点子,偏偏就自己一个人藏着闷声发大财,也不告诉咱们一声。」 染染无奈,她有什么点子赚钱了?那时候是被生活所迫,她为了活下去才找出那么个卖石螺的法子,可是现在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城里的酒楼在收石螺,大家都捡着去卖,现在河里找石螺也比以前难了,在加上他们已经尝到了卖红菇、梨菇的甜头,对于卖石螺这种小钱反倒是有些看不上了。 染染不知道当初带着他们去卖这些东西是不是好事,但是她真的不是商业天才,她顶多就是比这个朝代的人见识过更多的新鲜的事物,所以赚些小钱没问题,但是要想赚大钱不仅要人脉、经验也还需要财力,最主要的是,如果这三种你都有,但是选的项目不好,扑街也是必然的,没有谁可以一口就吃成一个胖子。 不理会那些人的碎碎念和不满,染染收拾好情绪走进了深山里。夕阳山另一边连接着大青山的深处,自然也是山高林密的,而且越往里走温度都下降了不少,约摸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染染才找了一个大树根坐了下来。 累死她了,找了这么半天,居然什么都没发现,染染打开纸包取出里面的饼子一口水一口饼子的吃起来。 正当她吃的欢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虎啸。 整个山林都震了震。 染染吓得小脸一白,她来山里不说十次也有八次了吧?每次来都是满载而归,从来都没有碰到过什么勐兽,她自然而然就忘了这是古代的大山,里面不仅有现代的蛇虫鸡兔,也有豺狼虎豹。 那现在她该怎么办? 染染一发愣,老虎的声音离得更近了,染染抬头就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只受伤的狼在前面跑,老虎在后面追,虽然狼受伤严重,但是仗着自己身轻,跳来跳去的,倒是把老虎累的够呛。 染染看着那两只追来赶去,连忙往大树上爬去,可惜她人小,选的树又高又大,爬到上面一点点后染染才发现没一点受力点,她只要稍微动弹一下就有掉下去的可能性,就算是不动弹,也会慢慢滑下去。 染染心里是悲愤的,她这是日了人类的好朋友了么?运气也太好了吧?以前还要花门票去动物园观赏老虎,现在直接就可以现场直播看老虎和狼打架啊! 老虎和狼显然也发现了染染的存在,狼突然像染染的方向跑来,老虎紧追不捨,在老虎跑到树下时,不知道狼是不是因为体力不支,直接被老虎一爪子给抓住了,爪子一挥,狼的脖颈处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那红色刺得染染的眼疼,最让染染恐惧的是,老虎解决完狼后,直接像她扑了过来,染染爬到树上的位置本就不高,顶多才一米五,被老虎这么一扑,一吼,染染只感觉大树摇摇晃晃,脑子蒙了,抱住树的手抖了抖,身子往下坠落。
093以身相许? 093以身相许? 染染原以为自己从树上掉下来不是被老虎拍死就是被老虎一口咬死,她都已经做好准备赴死了,只是现实是以上她想像事件一件都没有发生,在她掉下来的一瞬间,三支箭从远处射了过来,直击老虎要害,而她直接跌落在地上,屁股开了花。 虽然屁股疼的她想骂人,但是好歹小命保住了,她连忙爬到另一边离老虎远远的,看着老虎脖颈处那三根只剩下箭尾的箭和那腥红的血液,终于喘出一口气,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看着自己算是毫髮无损的身体,染染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她还活着,真好! 「笑的真傻。」染染正沉浸在自己劫后余生的欢乐里,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连忙抬起了头,只不过她一看到对方就蹙眉,然后直接转身背对着对方。 她没想到在这个山林里居然会碰到这个骗吃骗喝的讨厌鬼。 来人不是玉辰生又会是谁呢? 玉辰生摸摸鼻子,走到染染的身边:「你没事吧?女孩子家家的,少来树林里,这里多的是危险的动物,你这次是运气好碰到了我,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要你管。」染染嘴硬的回了一句,不过想着这人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谢谢你啊!」 「说的真没诚意,要是真谢我,不如以身相许吧?」玉辰生眼里闪过一丝戏嚯,看这小丫头炸毛的样子挺好玩的。 玉辰生绝对不会承认他就是故意撩拨染染的,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偏偏要装大人样,打理家里的一切,她不累,他看着都累。 「你口味真重。」染染瞪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是不是有恋童癖啊?我才十二岁,你都二十四岁了,算是老男人了。」染染不客气的道,不过在看到玉辰生脸色突变的时候还是很识趣的闭了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怎么一碰上玉辰生就控制不住自己火爆的脾气? 明明以前也见过面啊!那时候也不见她会有这种情绪,这是为什么呢?染染想不明白,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千万不能得罪这个大叔,人家手里有弓箭,还能把一头勐虎直接射死,她又没有三头六臂,肯定是不够人家一箭打的。 「二十四岁就是老男人了。」玉辰生轻声道,不知道是在问染染还是在自言自语。 染染突然想到古人可是很在意自己的年龄的,她要是被人说自己二十四岁就是个老姑娘,肯定气的半死,染染将心比心后,有些口不对心的安慰道:「我刚才是口误,你们男人就是到四十岁都还是一枝花好吗?照样风华绝代、风流倜傥。」 说着违心的话语,染染都觉得自己牙酸的厉害,可是没办法,谁叫眼前这个大叔,那么低迷呢! 「你说的对。」 呃?染染不明所以的看着玉辰生,只见玉辰生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我到四十岁肯定还是一枝花,你嘛,就是豆腐渣。」 能不能时光倒流?她绝对不要这么好心了,染染悲愤的想着,她容易嘛,掏空心思去安抚他,没想到最后被戏弄的人是自己。 看着染染气鼓鼓像只小仓鼠的模样,玉辰生微微松了口气,他担心小姑娘被大虫给吓坏了,没想到还知道生气,那就不坏。 从地上站起来,玉辰生伸出一只手给染染:「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染染疑惑的看着他,很是不信任道:「你会有这么好心?不要,我自己可以起来。」被玉辰生戏弄了一次就已经够了,要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她的面子里子都掉光了。 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的爬了起来,除了屁股有些疼,别的都好,只要小命还在,屁股上这点疼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你别这么敌视我,我们好歹也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样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去你家坐坐了。」玉辰生摸着鼻子,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有敌视你吗?肯定是你的错觉。」染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上次我救了你一命,这次你救了我一命,咱们之间两不相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咳咳,有必要算的这么清楚?」玉辰生看染染那一副不想谈的模样,随手把放在脚边的背篓拿了过来,从里面抱出一只毛茸茸,白色的小东西塞到染染的怀里:「这个送给你,我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还希望你看在我送你这份赔礼的份上原谅我。」 天知道他哪里得罪白染染了,反正作为英明神武的玉相大人表示,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要,谁知道这是什么、、、、、、。」后面还有『玩意儿』三个字,染染直接说不出来了,看着怀里那蠢萌蠢萌的小可爱,染染觉得她的少女心炸裂了。 真的好可爱,好萌,她想把刚才的话收回来,来得及不?如此蠢萌的小可爱要是落到了玉大叔的手里,还不知道会被他那双粗手摺腾成什么样子呢! 「真漂亮,这是什么动物啊?」原谅染染的孤陋寡闻,她以前除了在电视上看看动物世界外,生活中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小白鼠了,别的动物不说接触就是见都没见过。 「貂,凤云貂。」玉辰生介绍道,凤云貂可是千金难求的一见的貂,不要说是大秦就是凤云貂的家乡北燕也是极难得可以看到的。 他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了这么一只,作为一个单身狗,他除了会烤些野味吃,别的还真不会弄,搞得这只小貂整日里闷闷不乐,不得已,他才带着小貂跑到山上来,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么惊险的一幕。 「小貂你好啊!」染染高兴的抱着凤云貂,抚摸着它的额头,凤云貂通体雪白,除了额间那一朵如同云霞的印记外,别的看起来跟普通的白狗没什么区别。 玉辰生无语的看着一人一貂,特别是那只小貂,他好歹也养了它三天,没想到在他面前这也不吃那也嫌弃,到了白染染面前倒是表现出一副乖巧讨萌的样子。 真是太没良心了! 凤云貂惬意的躺在染染的怀里,眯着眼睛,吐着小舌头,小尾巴微微摇摆着,特别是染染顺毛时,凤云貂更是身子软了下来,小舌头舔着染染的手掌,黑黝黝的大眼睛呆萌呆萌的看着染染腰间悬挂的竹筒。 这是……渴了? 染染有些不确定的想着,把竹筒从腰间取下来,倒出一小杯水,凤云貂温顺的低头喝起水来。 小尾巴一摇一摇的,看的染染心里欢喜不已。 「你真的把它送给我?」染染不确定的问道,她是不懂这些,但是现在看着也知道这只貂怕是价值不菲,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还真是受不起。 不过染染绝对不会承认,她真的很喜欢这只小貂,哪怕就是这么看着它喝水,心里也极为欢喜。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玉辰生腿脚本就才好,爬到山里已属勉强,所以有些撑不住的坐在地地上:「我说了送你肯定是送你,以后不会向你讨回的。」 「那就好。那我们就冰释前嫌了。」染染高兴的抱着小貂,从纸包里把剩下的半个饼子餵了它。 玉辰生无语,他都还没搞清楚自己何时得罪了她?不过看她难得那么高兴,他也没打算问,反正这只小貂养在他身边最后不是被成叔拿去研究药用价值就是被墨云他们烤着吃了。 和小貂玩了一会儿后,染染才觉得玉辰生会出现在这里很是奇怪,他不是腿脚不便么? 「你不是腿脚不便吗?怎么上山来了?」染染问道,想到刚才看到玉辰生走过来时的画面,染染脸色一变,难道说玉辰生的腿脚好了? 染染是医者,自然知道长期腿脚受损的患者,即便医治好了,也没法那么快的行走,起码还要一些恢復时间,更不要说跑到山里来了。 玉辰生刚才走路的样子确实是有些问题的,没有寻常人的灵敏,步子迈的也小,看来是还没完全好。 玉辰生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它在家里什么都不吃,我想着带它来山里熘熘。」 染染瞪眼,它指的是凤云貂吧?没想到看起来那么乖巧的小貂,原来也是个挑食的主,不过看它现在喜滋滋吃着饼子的模样,染染又有些疑虑,小貂连饼子都吃,又怎么会挑食? 凤云貂要是知道染染的心思,肯定会翻个白眼,顺便打个小盹,你试试三天不吃不喝,它都快饿了死了,这个男人还带着它来山里熘熘,熘的它双脚发软,好不容易有吃的了,谁还嫌弃味道好不好啊! 「那你腿好了?」 「差不多吧,慢慢走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也还不能太过于劳累。」玉辰生从怀里摸出一个水囊和一些干粮,他也差不多大半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的不行了。 说实话,染染也没吃饱,刚才被老虎和狼给吓坏了,现在看到玉辰生在吃干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染染纳闷,她又不是吃货,怎么现在看到人家吃东西,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恨不得眼巴巴的望着人家,好让人家赏赐一口的感觉。 「想吃?这干粮味道不好,我自己都不太爱,小染,你身上可有带火摺子?」染染那明晃晃的眼神,玉辰生就是想无视都不行,他放下手里的干粮,看着染染问道。 「有啊!你要干嘛?」染染警惕的看着玉辰生,莫不是她刚刚收了人家的心肝宝贝,玉辰生反悔了,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玉辰生只一眼就大概猜出了染染的想法:「我是想说,既然咱们都没吃饱,不如把那匹狼给烤了吃。」 「呃。」染染有些羞愧的垂下头,玉辰生这样一说,倒是显得她有些小心眼了,染染连忙从怀里拿出火摺子,将功折罪的道:「你来生火,别的都交给我,只不过这山野里,没有盐,这肉烤出来怕是味道也不会太好。」 没有味道的烤肉,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难吃的。 玉辰生却像是有所准备的一样,从怀里掏出了盐和胡椒粉:「我这里倒是带了一些,你看看可够?」 「够了,话说,你带的那么齐全,莫不是是想着来山里烤小貂吃?」染染话音一落,原本在染染怀里的小貂就死命的往染染的兜里蹿去,好像在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玉辰生无语的看了那一人一貂,他看起来就是这么坏的人吗?不说那小貂全身上下加起来没有二两肉,就是要吃也犯不着跑到山里来偷着烤着吃吧? 染染也是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歧视,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根蜡,看到玉辰生那郁郁的神色,染染很是明智的抱起小貂往外走去:「你在这里生火等我啊!我立刻就回来。」她可不想被玉辰生挤兑。 当然了染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每次面对玉辰生,原本很是平静的心就会被拨动一样,喜怒哀乐好像都不能由着自己掌控,玉辰生每说一句话她都会往别处想去,染染摇摇头,把脑中那些杂七乱八的事情暂时遗忘到了脑后,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 狼身上伤痕累累,原本算是不错的狼皮也被老虎的爪子给撕破了一些,染染很是熟练的直接把狼皮给剥了下来,虽然不是整张完整的狼皮,但是做个狼围脖也是不错的,内脏全都取了出来后,染染有些犯愁了,这山里没有泉水,肉上血迹斑斑的,这样烤着吃,怕是味道也不会太好,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明知道肉上有血和一些脏东西,不洗干净,实在是难以下口。 正在她危难之际,玉辰生慢悠悠拐着脚走了过来:「我记得从这里走差不多一刻钟有一处水源,小染,要不咱们换地方烤肉?」 「好啊!」染染乐呵呵的应着,站了起来,手里提着狼肉,但在看到倒在了大树底下的老虎,有些为难:「那它要怎么搬过去?」 这只老虎只有胸前中了三箭,别的地方都好好的,拿去卖的话,肯定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染染知道玉辰生说是分家出来单过,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玉家人怕他连累了家里,这才把他分了出来,染染对于那些命苦的人,很是心疼,看在玉辰生送了她小貂的份上,她是不是不该那么的小心眼? 想到这里,染染觉得,自己当初争对玉辰生时的想法还真是幼稚,不就是被玉辰生说了几句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她是一个新潮流女性,为了几句话就斤斤计较,也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既然玉辰生都不介意她这几天的争锋相对,那她也该放下心结。 大家还能愉快的做朋友。 「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玉辰生好奇的问道,他会这么问,不过就是觉得这个小丫头或许有不错的点子。 染染摇摇头,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一个弱女子加一个病患,根本就搬不动这四百多斤的老虎好么?她又不是大力士,不能一口气就把老虎举起来,要是能的话,还用问玉辰生吗?她早就扛着走了。 「没事,放在这里吧,我会叫人来抬下去的。」玉辰生说完就拿着弓箭往泉水的地方走去,染染想着,既然正主都不急,她一个外人着急个什么劲啊!染染也不着急了,提着狼肉,手里还抱着小貂跟着玉辰生走去。 躲在暗处的墨云和墨风对视一眼,纷纷无奈的嘆了口气,谁叫他们是暗卫呢!做一切主子不想做的事情,就算要摘天上的星星也得去,何况是抬个大虫? 等染染他们走远后,墨云和墨风才认命的树上跳下来,一人一边抬着老虎就往山下走去。 很快茂密的树林里就升起了裊裊炊烟,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也从大山深处四散而去。 小貂看着火上烤着的肉,大大的眼睛里就呈现出两个:美味!染染洗好了肉后就一直在观察着那一处泉眼,这处泉眼还不小,有碗口粗,流出来的泉水甘甜的很,只不过这里离家实在是远,而附近又有勐兽出没,要来这里挖水渠,有些困难。 「你在想些什么呢?」玉辰生盘坐在地上,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如果除去了他脸上那吓人的疤痕,不知道会迷倒多少无知女子。 染染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倒不是她信任玉辰生,只是她自从来了这里,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是她自己打理的,没有与任何人商量过,可是她也只是个女子,像这种来深山里取水的事情,靠她一个人是怎么也完成不了的。 听到染染的话,玉辰生的眼里闪过一抹赞赏,在他的印象中,女子不管是高门贵女还是农家女都是一样的,她们在家都靠着父亲,出嫁后靠着丈夫和儿子,所有的尊贵、哀伤和烦恼都是围绕着这三个人展开,她们纵使有些聪慧,但是在岁月的河流里,这点聪慧都消磨在了后宅之中。 他第一次见到白染染时,只觉得这个女子傻的可爱,用根布条和针弯曲成的鱼钩就想钓鱼,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后来再有接触却是她在厨艺上的天赋,连云宵缪都对她赞不绝口,最让玉辰生钦佩的不过是杜苗苗失踪案,她一个弱女子仅凭一枚珠花就能够大致猜出杜苗苗的下落,还能不畏艰险的去山里跟着救人。 现在还知道如何引水入渠,玉辰生在心里嘆了口气,这要是个男子,怕是他都会忍不住把她挖到自己的身边来。 「你这个法子是挺好的,但你要知道,这里离村里直径差不多就有四公里,要是加上那些弯曲的山脉,路途可就遥远了。」玉辰生转动着烤肉,「不过你这法子倒是新奇,你是如何想到的?」 染染默默在心里回答:现代自来水连山区都通了,她看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但是这种事情想是一回事,操作起来又是一回事,她可没有把握能成功。 「我就是想着玩的,你觉得难度大不大?」 「有些难度,不过,也不算什么困难。」玉辰生淡淡道:「烤肉熟了,过来吃吧!」 「哦!」染染坐过来,接了一个狼腿啃了起来,小貂也抱着一块肉,喜滋滋的眯着眼睛啃着,那手脚并用的样子直接萌翻了染染,玉辰生对于这油腻腻的肉,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不过看染染吃的香甜,小貂也啃得口水直流的模样,他倒是也有些兴趣的割下一小块肉,慢慢品尝起来。 肉腌制的很是入味,酥脆酥脆的,吃起来倒是没有以前的那股子膻味。玉辰生很是受用的多吃了几块。 一貂二人吃饱喝足后,烤肉也还剩下大半边,两人都不想动弹,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小貂更是过分的躺在了一片大叶子上面。 「小染,你回去以后把你说的水管画出来给我,我拿去给铁匠看看能不能试着打造出来。」玉辰生看着染染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他这么说一来是为了帮白染染解决用料的问题,而来也是想看看那水管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呃,你为什么要帮我?」染染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家也需要水用啊!到时候,咱们一起装岂不是两全其美,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施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对了,到时候还要你来现场指导一下那水管要怎么用。」玉辰生这话说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夕阳山山下的土地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它是贫地,种什么都长不起来,更不要说挖井了,怕是就是挖破天,那井里也不会出一滴水。 从别的地方引水过来确实是良策。 「好,我回去后,就把图纸拿给你。玉大叔谢谢你。」这一次的道谢,染染是诚心的。 「不客气,反正对我也有好处不是?」玉辰生从地上爬起来:「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你放心,这片山林,村里人是不会来的。」 「为什么?」 「传说这里经常闹鬼。」玉辰生平生不信鬼神,所以对于这件事的真假他还真不在乎,不过想到某几个属下前几天的行动,玉辰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说到闹鬼,染染显然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玉江氏的事情。 这几天村里闹的最大的事情就是玉江氏在中元节那天见鬼了,最后还莫名从家里失踪,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被去城里的人碰到了给带回来,人是回来了,可是精神倒是有些问题。 见到穿着白衣服的人,她嘴里就嘟囔着鬼来了,或者是一到厨房,就吓得尖叫不已,连饼子都不愿意吃,说是被鬼摸过了。 玉老头和玉王氏吓坏了,连忙请了杨大夫来诊脉,可诊出的结果是一切正常,没有丝毫的异样,玉王氏又请了隔壁村有名的驱鬼大师来作法,可是这一通闹下来,玉江氏的情形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病情。 染染明白玉辰生没说出口的意思,这山里经常闹鬼,他们就是要在这里通渠水的事情传出去了,村里的人也不会跟风跑来这里接水的,古人对于鬼神之说总是抱有几分的禁忌。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染染抱着小貂回家,最开心的莫过于白无双小朋友,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小貂,还把平日里自己捨不得吃的零嘴都贡献了出来。 「这狗是哪里来的?」白张氏看着小貂那小身板和那条小尾巴有些不解的道:「这狗看起来和平常的狗不一样啊!」 「嗯,娘,这是玉大叔送的,它不是狗是貂。」染染认真的回答,看着小貂那委屈的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小貂就是因为长得跟狗一样小小个的,要不是眉心那点红,她也会误认为是狗了。 「貂?」白张氏唏嘘的道:「我倒是第一次见。」 秋娘在旁边也点头说是难得一见。 「姐姐,它叫什么名字呀?」白无双抱着小貂,摸着那柔顺的毛,满心欢喜的抬头问道。 「它还没有名字呢,你等等啊!姐姐想想,肯定给她取个特别的名字。」染染看着小貂眉间的一抹红,想了想后道:「你看它洁白如雪球,就叫它为糰子如何?」 「糰子?」白无双眨眼,这是什么名字?不过姐姐取的总不会有错,所以白无双抱着凤云貂,小声的念叨着:「你以后就叫糰子了,你那么白,以后就叫白糰子,和我同姓哦!」 白糰子也就是凤云貂听着自己那老掉牙的名字,心里默默的垂泪,本以为换了一个靠谱的主子,没想到这个主子还更不靠谱,白糰子?你才是糰子,你全家都是糰子,人家明明就是小可爱,哪里变成糰子了? 白糰子肯定不会明白『小可爱』这个词也是形容圆滚滚的人或者动物的,要是长得方方正正的,哪里还能称之为『小可爱』? 吃过晚饭后,染染连夜就把水管的图形画了出来,还特意标註了一些注意事项。 等到第二天清早,她把图纸送去玉辰生家的时候,就见前些天一直给玉辰生送饭菜的女子哭着跑了出来,那憔悴的模样,把染染都给吓了一跳。 不过这些都是玉辰生的私事,她白染染管不着,所以染染想了想,觉得此时玉辰生的心情肯定不会太好,她还是晚些再来吧! 这个时候的玉辰生心情确实不好,不过不是因为王紫嫣,而是阿木一交代的探子,跑了几个,还有派出去寻找苏水亦的人空手而归,连苏水亦的影子都没有抓到,唯一能够有收穫的就是,靳王爷来了消息说,埋在军中的北莫探子给挖出来了,这次军需药材的消息就是这些探子给传递出来的。 如此说来,这次的事情也就差不多都了结了,可玉辰生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比如苏水亦明明就身患重病,却还能不顾自身的危险跑来大秦的内腹之地兴风作浪,怎么看也觉得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玉辰生想了想还是觉得阿木一应该隐藏了什么消息,打算下午再去城里一趟。 王紫嫣哭着回了杨天富家,她独自躲在房间,脑海里回想的是刚才玉辰生那毫无情感的话语:「玉某多谢姑娘垂爱,只是我是短命之人,有今日没明日,姑娘年纪轻轻的,总不想嫁给一个没用的男人,守活寡吧?再说了,我对女子没什么感觉,还烦请姑娘别把时间都浪费在了我这种没出息的人身上。」 王紫嫣咬着唇,她难得看上一个男人,想嫁给他怎么就那么难?不仅是外祖父一家不同意,连那个男人都推拒,还说他是个没用的男人,别人这么说王紫嫣或许还能贊同,但是对于玉辰生自己亲口所说,她倒是不怎么相信。 但心里还是明白,玉辰生没看上她,所以才把拒绝的原因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想到昨晚外祖父说今天下午城里有人来相看的事情,王紫嫣的心情愈发不好,她不想嫁给那些为了她背景的男人,她就喜欢那些不看重她家里的背景的人,可是独独那个不看重她家的人,却看不上她。 快到晌午时,染染才把图纸交给玉辰生,玉辰生看了后说十天内不管能不能做出来都给染染消息。 染染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在心里想着,要是水管造不出来,她是不是可以用竹子代替?虽说竹子埋在地底下很容易就腐烂了,但是在水管造不出来的前提下,竹子通水也是有些优势的。 接下来的日子,染染都在家里忙活着开店的事情,也把家里那一头水牛给卖了,买了头黄牛回来,这头黄牛染染是专门用来当牛车的,因为家里多了只小糰子,染染给黄牛取名为威武。 白云铭最近都呆在木房里给张老爷做棺材,经过他日夜忙活,棺材大致已经完成,只有一些小细节的地方需要修改,染染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不过她也有自己要忙活的事情,比如鸭毛经过她的巧手改装后已经可以作画了,菌房里的红菇梨菇也发苗了,空间里那株不知名的植物经过她夜以继日用异能浇灌后也已经恢復了往日的生机,甚至比以前长的更加茁壮。 染染趁着这段时间,又画了不少家具的图纸给白云铭,当然了最不可少的是牛车的样式,染染知道以后她用牛车的机会肯定是家里最多的,所以对牛车的舒适度要求就多了些,比如一定要有顶篷,冬天寒风刺骨、风雪飘零的,要是露天岂不是要冻死? 染染在纸上图图改改许久后,终于满意的停下了笔,虽然牛车外表没有马车华丽,但是里面该有的一应俱全,染染还在车壁上标註了那些地方要放什么物品,染染设计的牛车很是宽大,最少可以坐六个大人,还能放下不少的东西,要不是考虑到威武年纪还小,怕拉着这么多东西吃力,染染都还想再花费一些心力设计一些别样的东西。 等染染把图纸交给白云铭后,她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要做了,招工。 店铺要开业了,除了秋娘和王民外,还真没有别的人手,白张氏染染是捨不得叫她去店里忙活的,家里白无双还需要人带呢,白云铭也要专心发扬白家木匠手艺,自然是不会来面馆帮忙,染染算上自己也才三个人,这对于一个面馆来说,人确实是太少了。 按照染染的盘算,后厨的煮面厨娘需要两人,店小二需要两人,收银员需要一人,还有採买人员需要一人,在古代女子抛头露面去採买的还是少的,所以採买和店铺晚上守夜人员染染安排的是王民,秋娘可以去厨房帮忙,她自己可以当收银员和在厨房忙活,就还差两个帮忙端盘子的了。 染染放出风声说要招两个员工去面馆帮忙,每个月的工钱是八百文钱,包吃包住,一个月休两天。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杨河村可以说是都被惊动了,大家最近都明里暗里的谈论说白染染家在城里盘下那个铺子后会做何打算,现在看来就是开面馆了。 大家对于这个消息都有些失望,一个月八百文钱确实不少了,还包吃包住,要是以前大家肯定都不会嫌少,但是最近大家卖红菇已经尝了甜头后,有些人倒是有些看不上八百文钱的工钱了。 不过也有些人家上门来查探,明里暗里的希望染染能够把工资提高一点,染染全都好脾气的接待了,但是却不松口,只表示,如果店里生意好,他们干活手脚也利索的话,自然会加工资。 上门问的人只有村里的杨狗子留了下来,杨狗子是村里的困难户,他今年十六岁了,在村里这个年纪的男子都已经开始相看婚事,或是已经成婚了,而杨狗子不仅孤身一人,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奶奶要抚养。 杨狗子三岁时,他爹因为去偷人家的腊肉被人打死了,他娘受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在他爹去世还不到半年也离家出走,渺无音讯。杨狗子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前几年他爷爷去山里砍柴,摔了一跤,等村里人找到时,已经死了,从那以后杨狗子的奶奶身子就不太好,加上家里没了顶樑柱,飢一顿饱一顿的,渐渐没了精神。 杨狗子这些年来在村里闷不吭声的,有什么困难也不会跟别人说,上次跟着村里人去山里摘了不少的红菇也卖了不少的银子,可他家里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多,家里又没有田地,吃喝全都靠他去做些短工来维持生计。 而一到冬天那些需要短工的地方也就大大减少,杨狗子本来还在发愁今年冬天要怎么过,谁知今天就传来染染家面馆要招人的消息,杨狗子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过来了,只要他好好干,每个月都有八百文钱收入,那她奶奶就不会断药了,以后家里有了固定的收入,日子总会过起来的。 染染不知道杨狗子家的困难,但是白张氏在村里住了十几年,自然知道,所以看到杨狗子有些急促的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的时候,白张氏微微向他招了招手:「狗子,你奶奶的病可好了些?」 「多谢婶子,我奶奶的病好多了。」杨狗子礼貌的回道:「婶子,我听说您家招工,我想来试试,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了,小染在客厅,你去找她吧。」白张氏手里端着茶具,身后的小糰子正好奇的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小糰子把小爪子放到耳朵上,好像要隔绝客厅里传出来的那吵杂的声音。 「谢谢婶子。」杨狗子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小糰子一眼,心里不由得好奇道:这只狗倒是很有灵性,看它做的那些动作,与人一般无二。 染染正在客厅里招待杨王氏,她身边还带着杨小花,染染是第一次见到杨小花,个子小小的,面容顶多算是清秀,头上扎了两个小髮髻,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这一身打扮在村里很是常见,染染刚过来时也是穿着这样补丁的衣裳。 杨王氏脸上带泪,说的是悽惨无比,她还把衣袖卷了起来,露出里面那青紫的伤痕。 染染看见了安慰了两句,对于杨小花要在她店里帮忙的事情,染染答应了下来,杨王氏带着杨小花千恩万谢的走了,等杨王氏母女走了,杨狗子才进来。 染染微微一笑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杨狗子战战兢兢的回答后,染染看他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不由开玩笑道:「狗子哥,我有那么吓人吗?」 「没有。」杨狗子连忙说道,脸色一红。 「既然没有,你怎么浑身颤抖了?」 「没有,没有。」杨狗子不善言辞的反覆重复着这句话。 「过来坐,咱们聊聊天,你放松些,我又不会吃了你。」得到了染染的话,杨狗子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094面馆开业 094面馆开业 八月初二这日,染染家的面馆终于开业了。 染染给面馆取名为『白家面馆』店铺里摆了十张桌子四十张凳子,面馆的厨房靠街边,烧的是木炭和木柴,面馆的主打菜是面条,面条的种类也比别的地方多了几种,有宽面、细面、刀削面。 汤底染染是用大骨熬制的,每碗面搭配的食材都是不一样的,比如贵的有排骨面、牛肉面、猪脚面、大骨肉面、牛杂面、瘦肉面、罗汉肉面,中等价位的有:猪肝面、猪腰面、猪心面、牛百叶面、牛杂面、牛肚面,最便宜的有:酸菜面、青菜面、猪肺面、清汤面。 还有各种可以加的配料:花生米、茶叶蛋、酥肉、醋肉、荷包蛋。 开业这天,染染难得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现在这么看着只能看到脸上有几条细细的痕迹,这段时间染染还捣鼓了一些中药面膜出来,敷了以后,皮肤也白皙了不少,本来她会变黑就是因为被太阳晒多了,加上后面她又整天跑去山里寻宝来着,这么折腾下来,皮肤能白就是奇事了。 染染家的店铺位置还算不错,离主街就差一个拐弯,所以等锅里的大骨汤熬出来后,整条巷子都飘着一股肉香味,染染还特意准备了不少的温补的药粉倒在锅里,那阵阵肉香里面又夹带着药香,让人不由得停住脚步满足的闻着香味,有些鼻子很是灵敏的人,顺着香味就寻到了店里。 染染特意在店铺门口摆放了一张木板,上面写着新店开业一律八折优惠。考虑到古人大多数人都不识字,染染还特意每次有人经过的时候就说一遍。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小巷子前面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没办法,古代吃货还是很多的,大家对于这种没吃过的美食,总是抱有十二分的热情,即便要在这里等很久,他们也甘愿。 杨小花和杨狗子两个人端着面碗是忙的团团转,第一天开业白张氏也来了店里,看到自家面馆这么受人欢迎,她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看着染染和秋娘忙的是脚不沾地,她帮着揉面、切面。 开业这天染染准备的食材才卖到未时就已经全部都卖完了,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很是失望,闻着空气中那残留的香味,就知道这面条到底有多好吃了,染染向他们保证,明天一定会多准备食材。 大家得到染染的保证才散去。 白张氏揉着脖子,很是高兴的道:「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特别是排骨面和牛肉面才开始没多久就卖光了,排骨面一碗十文钱,里面有五块大排骨,牛肉面一碗十二文钱,里面牛肉也很多,可就是这么贵,还是卖到脱销。 染染拿出早先就藏好的青菜和猪肝、瘦肉,把锅里剩余的汤煮沸后倒入面条和猪肝瘦肉,在等着面条煮熟的时候,她又拿起一个小锅,开始煎荷包蛋,听到白张氏的感嘆,染染微微勾了勾唇角:「娘,以后生意会更好的。」 染染也被今天的状况给吓住了,她对自己做美食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面对还没卖到傍晚就已经脱销的情况,显然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内。 拿出九个大碗,把锅里的面条和肉都分到碗里后,大家很是自觉的把面碗都端到桌上,因为染染设计的桌子一张桌子最多只能坐六个人,所他们分坐了两桌,白无双一整天都呆在后院里,面馆里的事情她帮不忙,但是她也知道娘亲和姐姐在做大事,所以自己和小糰子一人一貂在后面过家家。 小糰子早就饿到不行了,闻着前面的香味,要不是被白无双死死的抱在怀里,怕是早就忍不住跑来前面捣乱了,所以这才一进门就已经很是自觉呃跳到了桌子上,对着其中一碗面,很是欢乐的吃了起来。 白无双很是顺便的就坐在了小糰子身边,小糰子看着白无双,身上的毛似乎都炸了起来,它以前觉得玉辰生很是可恶,但是现在它觉得身边坐着的小姑娘更是可恶,这些天在白家,它那雪白的毛不是被画的乱七八糟黑乎乎的,就是突然间被丢到了热水里说是要洗白白。 小糰子在心里默默的哭泣,那哪里是洗白白啊!分明就是要把它给炖了嘛! 今天更是过分,这里明明有好吃的,这个小姑娘还抱着它在后院挨饿,小糰子在心里一笔笔默默的记着帐。 染染煮的面条自然不差,而且经过那么长时间熬出来的汤,味道更是醇厚、鲜香。 累坏了的杨小花和杨狗子两人都大快朵颐起来,特别是杨狗子,因为常年家里都没什么好东西吃,今天一天都在店里闻着这香味,他早就想尝尝味道了,可他囊中羞涩,吃不起这些,现在有机会尝了,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其他人倒是吃的慢条斯理,染染把九个荷包蛋都煎好拿过来时,杨狗子和杨小花的碗里只剩下些汤了,染染问道:「可有吃饱?那里还有些面条,要是没吃饱,可以下。」 对于帮自己干活的人,染染总是会优待几分的,特别是那天白张氏跟她说了杨狗子的事情后,染染对于这个少年更多了几分的同情。 杨狗子那天见到她还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今天倒是可以利索的端茶倒水和给客人点单了,足以看出杨狗子在背后到底下了多大的努力,反倒是杨小花,手脚虽然利索,但是话不多,对于客人的询问也是一问三不知。 「饱了,小染,咱们下午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就能回家了么?」杨狗子笑着问,只是他眼中有些忧虑,奶奶身体不好,不知道有没有起来吃饭,今早他出门时,在锅里熬了一些粥,可奶奶眼睛不好,不知道拿的时候会不会烫到手。 「对,你们要是家里有事可以先回家,车费我给你们报销。」染染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开始吃饭,小糰子看着荷包蛋也是稀奇,用爪子轻轻一拍,碗里的水都溅了起来,惹得染染很是不高兴:「小糰子,你要是在拍,我就把你丢到锅里炖了。」 小糰子身子颤了颤,看着染染的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除了会威胁它,还会干嘛? 染染当作没看到小糰子的神情,自顾自的喝着汤,心里在盘算着明天要准备的食材。 小糰子看染染不理它,心里又不平衡了,它吃完了碗里的荷包蛋,默默的跑到墙角独自伤心去了,虽然那个黑女人老是用炖了它来威胁它,但是它还是好喜欢她肿么破?小糰子傲娇的扭着屁股,它绝对不会告诉那女人,她虽然长得难看,但是厨艺一流,它真哒好喜欢吃她煮的食物。 「那我先回去了。」杨小花弱弱的说道,她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的视线,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好,狗子哥,你陪着她一起回去吧!」染染说完,从怀里拿出两枚铜板:「路上小心些,明天早点来我家吃饭。」 「好。」杨小花和杨狗子两人应着,把碗筷全都洗干净后才离开。 染染吃完饭后和白张氏一起开始算今天的收益,整体来说,今天的收益很是不错,一共卖了七两银子,除去成本的三两银子外,足足赚了四两,难怪人们常说,做吃食的生意回本会比较快。 一天四两银子,十天就是四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差不多三个月就可以把这个铺子还有装修费都赚回来了。 白张氏也没想到会赚那么多,染染拿出四两银子打算作为明天採买食物的本金,其他的都收了起来。 王民已经把他的随身物品都搬到城里来了,染染把四两银子拿给他,然后写了一张明日的购物清单给他,比如,大骨要提前去跟屠夫预约好,而且一定要新鲜的,还有各种肉类也要新鲜的食材,家里有青菜,明天她带来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找一家信得过的屠夫,建立长期合作,以后的大骨和猪肉类都在他那里订购,还有牛肉的也是,虽然不用特意订购,但是也要找个有信誉的人做生意。 大骨起码要炖两个时辰骨头里的精髓才会熬出来,所以一定要早点下锅,不然等客人来了,锅里的汤都没开就惹人笑话了。 锅是染染特意请人打造的,最少都可以放下二十斤大骨和五十斤水,所以熬骨头汤的时间要掐的越准越好。 王民都一一记在了心里,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王民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特别是这数目还涉及到了银子,他长这么大手里也没有过这么多钱,所以拿着银子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小染,你不怕我捲款跑了?」王民拿着银子,心里可不淡定了。染染不喜欢别人叫她老闆什么的,所以统一称唿她为小染,反正她年纪比他们小,叫名字她自己不会觉得尴尬,他们叫着也觉得亲切。 染染挑眉:「我为什么要怕?你跑了,我可以去济仁堂找王大夫,想来他很是愿意为我指路。」古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会为几两银子就沖昏头脑做出蠢事的人,她白染染早日看清,也是一件幸事。 王民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做好。」 「我信你。」 交代好明天的事情后,染染才带着白张氏和秋娘、白云铭、白无双离开,今天染染店铺开业,白云铭难得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跑来这里帮忙,他只负责给客人介绍店里的特色面条和所有面条的名称,说了两个多时辰,他觉得喉咙都冒烟了。 染染特意绕了一段路去济仁堂买了胖大海打算带回去给白云铭泡水喝。 一连三天,染染面馆里的生意很是不错,每天最少都有七两银子的进益,而且因为染染待人温和有礼,不管贫贱来了她店里一律都平等对待,所以『白家面馆』的名声越发的好了起来。 染染只卖中午一餐,倒不是不想卖晚上的,只是晚上城里宵禁的早,要是忙活晚了,出城也是一个大问题,再有就是人手不够,白云铭白天去店里帮着,晚上回家还要点油灯干活,染染见了很是心疼。 所以只买中午一餐就有如此的进益,已经算是极好了。 玉娘来了一次,给染染送了不少的礼品来,染染也不小气,直接给回她十个菜谱,喜得玉娘眉开眼笑。 醉香楼的招牌菜可以说都是染染提供的,这让醉香楼的生意火红到不行,让别的酒楼是恨得牙痒痒,可惜却拿醉香楼没有丝毫的办法。 「碰!」方家的书房里,方家这一代的掌舵人方树荣一把把桌上的砚台丢了出去,在地上摔碎后,留下丝丝的墨水。 方子易站在书桌前一言不吭,任凭自己的父亲发火,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说什么,免得上火浇油。 「醉香楼倒底是从哪里找了高手来,频频出新的菜餚,在这么下去,咱们方家的一品香就要关门大吉了。」方树荣脸色阴沉的盯着桌上的帐本,上个月,一品香纯粹的盈利只有五百两银子,连以前的七成都不到,比起那些末流的酒楼来说,已经算是极好了,但是对于方树荣来说,却差的远。 而反观醉香楼的名气也好还是客人都扶摇直上,这让方树荣既羡慕又嫉妒。 方子易站在桌前,抬眼看了看方树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子易有什么话就说,别像个娘们的,吞吞吐吐的。」方树荣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什么地方都挺满意的,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他的行事作风太过于拖拉,这在商界可是一大禁忌,手快有手慢无,这话适用于各个地方,要是他也像方子易这么慢悠悠的话,一品香早就被对手给灭了。 方子易有些狼狈的垂下头,对于自己父亲的责备他不敢反驳,他自知自己的不足,所以很多时候即便心里面有点子,可是也不敢有所表露:「爹,请给孩儿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嗯,调查清楚后呢?」方树荣没好气的看着方子易,特别是看到方子易低头不语时,心里的火气更是被烧了起来,他明明就那么英明神武,他妻子也不错,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磨蹭的儿子?也不知道像谁,连他的优点都没继承一丢丢。 方子易语塞,外面的人只看到了他风光无限的时候,可是只要一回到家里,他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少爷罢了。 「算了,等你调查清楚,黄花菜都凉了,子易,你去打听打听醉香楼大厨们喜欢去哪里消遣,找个机会认识一下。」 「爹,可是要把人挖过来?」 「挖什么挖?那些大厨能值几个钱?咱们家生意本就做的艰难,要是再花重金请聘他们,那咱们喝西北风么?」方树荣破口大骂:「人咱们不挖,只要他把醉香楼接下来的菜谱偷出来就可以了,那些醉香楼已经推行的菜餚就算了。」方树荣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手里的资源不多,很多海里的产品他都拿不到,像醉香楼最近推出来的菜餚有七分都是海产品,还有一些也是难得的野味。 同一道菜他一品香肯定是没有优势,所以只要能够得到醉香楼还没有开始推行的菜餚就可以了,他们一品香提前开始推销,要是醉香楼也跟着的话,大家也会说是醉香楼跟风,而不是他方家东施效颦。 「是爹,我这就去。」方子易说着就离开了书房,走到门口,望着那灼热的艷阳,方子易的心里并不平静,他爹说的法子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偷窃来的东西又怎么能长久呢?可是方家的厨子们并没有研发新菜餚的天赋,而他也没有识人之明,所以除了听从他爹的安排,又还能怎么办? 「大哥。」方子琪穿着华丽的衣裙从后院走来,看到方子易站在书房前面,特意走过来打招唿:「大哥可是要出门?」 「二妹。」方子易冷淡的应着,心里也不禁有些犯嘀咕起来,这个庶妹从来跟他就不亲,更不要说主动来打招唿了,除非是迫不得已碰上了,她才会像只受惊的小鹿般问候几句。 方子易对这个二妹的印象就停留在乞巧节前面,好像过了乞巧节后,二妹的名声在南江县城里突然火了起来,什么第一才女、文笔卓然都通通扑来。 而她一夜之间也会打扮自己了,从穿着到佩戴都比以前华丽的不少,这其中自然也有他娘特意为之的缘故。 「嫡姐最近怎么都不出来走动了?我刚好要去参加城里的一个诗会,不知嫡姐可有收到帖子?」方子琪微微翘着唇,一脸的春风得意。 自从她在城里名声尽显之后,方子音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虽然在府里没人敢怠慢她,甚至因为是嫡女的身份,吃穿用度一切都比她方子琪好,可只要一到外面,方子琪只要随随便便的做两首诗,就可以让那些痴迷于诗书的女子们对她另眼相待,当然了,那些注重嫡庶之分的女子,自然是不会上赶着来巴结她这个庶女,方子琪对此并不生气,等到她嫁给那个人后,不管是谁都不敢再看她的笑话,更不敢看不起她。 「她身子不适,最近都在院子里静养,父亲吩咐了一些事情要办,我先走了。」方子易礼貌又疏离的看了方子琪一眼后,不再多言直接往大门外走去,后宅的事情他不方便插手,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因为被南江县那些愤青给气的不轻,这才不愿意出门。 作为兄长,他自然是要站在自己亲妹妹的这一边,所以对方子琪不敌视也不热络。 方子琪看着方子易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虽然她在方家还没彻底的代替方子音,但是在南江县内,所有的圈子里都已经有她的一席之地,迟早有一天她会彻底把方子音打败。 「我们也走吧!」方子琪心情愉悦的跟身边的丫鬟说道,自从她的才名尽显之后,方夫人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大度和对庶女的疼爱,特意选了几个丫鬟送给她说是来服侍她的,方子琪自然不会客气,通通都收下了,她手里现在正愁没有人手,就有人送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玉娘还不知道有人要算计她的醉香楼了,最近因为染染心情好,送了不少的菜谱过来不说,还送了不少的祛疤的膏药过来,经过成叔的检查,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祛疤圣品,玉娘喜不自胜的全都送去给玉辰生。 等染染想到水管之事时,离中秋只差一天了,最近面馆的生意依旧火爆,染染是忙的头昏眼花的,完全把装水的事情丢到了脑后,跑到玉辰生家里时,就看到玉辰生的脸上敷着的药膏很是眼熟,能不眼熟吗?这颜色这气味明明就是她前两天刚捣鼓出来的好吗? 「怎么?几日不见我,是不是觉得我变俊了?」玉辰生挑眉。 染染捂着心口,「你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吗?你这药膏从哪里来的?」该死的玉娘,居然敢把她送的东西都拿去卖钱,看她下次见到她不狠狠敲打一顿都说不过去。 「你那两个小点点不用捂得那么严实,我对那地方不感兴趣。」玉辰生好笑的看着染染的动作,特别是染染听到他的话后,怒目瞪他时,玉辰生唇角微微勾起:「我说的是真话,你这两个小馒头有什么看头?还不够我一手抓。」 「流氓!」染染怒目相对:「你想抓我还不给你抓呢!你把眼睛给我闭上,你要是再乱说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家给烧了。」 「好好好,你别发火啊!我不说就是了,我相信这世间没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所以你不用这么恶狠狠的瞪我。」玉辰生好脾气的应着,双眸也闭了起来,他每次看到白染染那副小大人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挑逗一下,没想到这次他不过说她胸太小了,太平了,白染染就生气了。 肯定没有女人告诉过玉辰生,这世间女子最怕的三件事:一怕人家嫌她老,二怕人家懒,三怕人家说她身材不好,特别是玉辰生说的还是大多数女子的禁忌,谁不希望自己波涛汹涌的?被人说飞机场已经够委屈了,玉辰生还不怕死的火上浇油,最后这把火直接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好在染染还记得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把自己心里的火都发的差不多后,就说起了今天的来意:「水管做好了吗?」 「当然,我办事你放心,虽然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要求,但是我对比着图纸,也是差不多了。」说到正事,玉辰生也不开玩笑了,虽然成品已经拿回来了,但是该怎么用,他虽猜测了一二,可也不敢保证。 带着染染去后院看了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水管还有部分的零件后,染染表示很是满意,水龙头她也只是大概画了一个模样,写了一下用处后,她也没想到玉辰生居然叫人做出来了,这样一来,以后要用水也就方便了许多。 「这些都要怎么用?」玉辰生好心的提醒:「要是从山上直接这么装下来,怕是半夜会被人给卸了。」铁拿去卖可是好几文钱一斤,这么多的水管加起来也价值不菲了。 「我知道,所以咱们得把水管装在地底下。」染染瞭然的点点头,随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法子倒是不错,你最近面馆生意可好?」玉辰生贊同的点头,埋在土里除非挖开后才能发现:「这件事,你交给我就好了,我会处理好的。」 最近玉辰生除了看书和看一些探子的招供外,真是闲的不得了,特别是阿木一最近用血量加大后,那些探子每次见到碗头都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当然不是他们怕死,论起一刀毙命还是被人放血而死,大家肯定会选择第一个,简简单单直接死了不受折磨多好。 所以托阿木一的功劳,最近玉辰生从各地搜罗来的各路人马几乎都已经招供了,只剩下一些硬撑着的,不过他也不着急,慢慢折磨他们,方能领悟放血的妙处。 「嗯。」染染很是放心的点点头,没办法,最近面馆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人手根本就不够用,她都有打算直接去城里的铺子里住的打算了,只是被白张氏给拦住了,说她要是去跟王民两个孤男寡女的,被人知道后,说出去,他们白家的脸面都没了。 染染无法只能日夜都赶着回村里歇息,等到天色蒙蒙亮时又起身去城里,这样来回的折腾,饶是染染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累的不轻。 「今天怎么没去铺子里?」玉辰生望着外面那正当晌午的太阳,有些好奇的问道。 「休息嘛!我家铺子一个月休息两天,我想着这刚开业,大家都累的不轻,这个月可以适当的多放假几天,我都这么累了,更不要说他们了。」以前染染觉得开个铺子不过就是简单的事情,到自己上手了才知道有多难,第一要保证食材的新鲜,还要考虑卫生环境,还有那些客人对于面馆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染染最近都忙着调研这些,只要是能够直接改正的,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给改了,这么一来工作量加大,大家都累的很,当然了,也不是没有收穫的,比如铺子里基本上来的都是回头客。 「做生意自然是不会轻松的,对了,你以后要是在城里有什么事,晚上会忙到太晚就别赶路回来了,这山路崎岖不平,很容易出事故,你可以去醉香楼住一晚,我想玉娘应该很欢迎你去。」玉辰生好心的建议道。 「醉香楼?你知道不知道那里的房间有多贵?我住一晚,说不定我一天都要白忙活了。」染染惊唿:「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这药膏就是送给玉娘的,难不成她转送给你了?」 「是啊!」玉辰生脸不红的应着,好像对于女子送他东西很是寻常一般。 染染鄙视的看着他:「真是不要脸。」 玉辰生好笑的看着染染,提醒道:「你是不是想歪了?」 染染蹙眉,她有想歪吗?根本就没有好吗?仔细想想玉娘那时候跟她要药膏时说的话,染染突然茅塞顿开,不可思议的看着玉辰生:「你不会就是醉香楼的老闆吧?」 「脑子还不算笨,这么久了,终于猜到了。」玉辰生漫步回了客厅,染染在他身后跟着,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玉辰生,她从来没想过她居然和醉香楼的幕后老闆是邻居,难怪最近玉娘老是送些东西给她,她还以为玉娘是来感谢她给的菜谱的,原来不是啊! 「我听说醉香楼在大秦很是有名气,而且不止咱们南江县这一家。那别的地方的醉香楼也是你的?」染染好奇的问道,这些都要是玉辰生的,染染肯定会羡慕死玉辰生,作为一个刚刚步入商界的小透明来说,她最想要知道的就是那些商界大佬们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现在这个位置的。 染染不会承认她就是想要取经而已。 「嗯,你想不想入股?」玉辰生突然问道。 「呃,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手头上所有的资产加起来也没有醉香楼一天的盈利多啊!你要是缺钱找人投资也应该找别人,怎么会找我?」染染觉得玉辰生的脑袋肯定是有坑,不然怎么会找她这么个商业小透明来投资。 玉辰生认真的看着染染,给染染倒了一杯茶水后说道:「我从来不开玩笑,我说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只要你愿意入股,我不用你出钱,我直接给你醉香楼两成利。」 「天上可不会掉馅饼,你会这么大方,肯定也有要求吧?」染染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玉辰生突然这么大方,把醉香楼的股份都送出来了,自然相对的,肯定也要付出。 玉辰生这次到没有遮遮掩掩了,直接开门见山:「我不想让人知道醉香楼是我的产业,最近有人在调查我,醉香楼产业太大、生意又好,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自处理,我怕背后之人就是冲着醉香楼来的,所以想把醉香楼交给一个信任之人。」 「这怎么看,我都不是你的信任之人啊!」染染眨眨眼,一副无辜的表情,他们两人不熟好不好?除了那只贪吃的小貂外,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啊! 玉辰生浅笑:「我觉得你有经商的天赋,小染,你先别拒绝,我也不会麻烦你太久的,等到那些人什么都没查到后,你就可以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当然了,醉香楼的两成利我也不会收回。」 「懂了,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就是明面上醉香楼的老闆,当然了,背后的大老闆依然还是你,我不过是个幌子,以后有什么人来查你的时候,他们也只能查到我这里来,麻烦的事儿我来挡,你算计的倒好,要是醉香楼一直祸事不断,我岂不是很亏?」 「你放心,要是真有大事,我肯定自己扛,小染,我这不是给你一个锻鍊自己和致富的机会吗?再说了,你送了我那么多的菜谱,这两成利也算是给你的报酬,当然了以后醉香楼要是更上一层楼的话,我肯定给你涨工资,这样你可愿意?」玉辰生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确实是有些不妥,但是他看白染染把那个面馆管理的是有声有色,据说生意还不错,而且还算在南江县有些小名气了。 他觉得,把醉香楼交给她还是很放心的,从他们现有的接触来看,白染染不是那种贪利之人,把醉香楼交给她也不怕被人后面捅刀子,最重要的是,他觉得白染染非一般女子,也许把醉香楼交给她能够走出另一番田地也未可知。 「我八卦一下啊,那个来查你的人是谁啊?」 「他你也认识,三皇子韩子钰。」玉辰生面无表情道,两个多月前他拒绝韩子钰后,就已经想到得罪他的后果了,没想到韩子钰倒是有些本事,在他这里碰了钉子后,倒是认识了大秦首富楚逍遥的孙子楚容。 也不知道楚容是如何被韩子钰说动的,两人直接跑到南江县来了,玉辰生手里的财富不少,当然了最赚钱的当属醉香楼,他手里的势力也不少,要完全抹掉醉香楼和他之间的关系也不难,玉辰生担心的是有人故意挑事、闹事,到时候需要醉香楼的老闆出面时,要是他出来可就中套了。 「是他啊!」染染微微一思索就想到了那两位高高在上的贵人,可以说是印象深刻,能不深刻吗?第一次遇到有人说要拿钱砸死她,虽然最后面那个高傲的公主也没有占到她便宜,但对于记仇的染染来说,不还点颜色回去也不太好,既然拿他们的身份没办法,但是给他们堵堵心也是挺好的。 「你这个机会我要了,不过玉大叔,要是经营亏本了可别怪我,还有,要是我不小心把那个三皇子给得罪了的话,你得护着我。」染染才不会说她主要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才答应的,醉香楼可不是她家的小面馆,每天都才几两的收益,就算南江县的醉香楼每天的盈利起码都是一千两银子以上。 染染是怕麻烦,但是想想当初韩书影找她麻烦,玉辰生能够轻飘飘的帮她把事情解决,她就猜到玉辰生肯定不会是简单的人。 「好,你愿意帮我这个忙我感激都来不及,又哪里会怪罪?你放心赔了算我的,盈利了给你两成利。」玉辰生嘱咐道:「最近你要是不忙,可以看看醉香楼的帐本,以后这些都归你管。」 「以后?」染染不明所以的问:「我不是暂时挂牌说是醉香楼的老闆嘛?应付完那个三皇子就可以了,怎么以后还要我管?」 「你不会以为分红利的事情那么简单吧?不付出哪里会有回报?正巧我不爱看帐本,你不是对赚钱很有兴趣吗?这也算是你的工作吧!」 染染瞪眼,最后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染染记得以前有一位跟她家玩的很好的叔叔说过,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想要得到一些,总要付出一些。染染觉得他说的很对,她想要有钱,想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可是她来古代好几个月了,除了开了个面馆,别的都还是一无所有,所以当玉辰生把这个有毒的馅饼丢到她面前时,染染觉得接下了以后说不定就有资本可以开创属于自己的商业模板,也更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站稳脚跟,即便知道接下以后她可能不像现在这么闲云野鹤,想休息就休息,想干嘛就干嘛,但只要想到以后,每天都有不错的进帐,染染觉得,一切都可以忍了。 所以最后染染离开玉辰生家时,手里拿了一本关于醉香楼所有人员的详细资料。
095朋友来访 095朋友来访 此后染染都抱着玉辰生给的帐本翻看,直到,杜苗苗和李挽君相约而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杜苗苗的身体已经好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的笑容,虽然还没有恢復到以前那个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染染相信,时间会抹平杜苗苗心里的创伤,以后她肯定会变得更好。 「我们听说你面馆开业了,跑去捧场,没想到你这两天居然关门了。出什么事了吗?」李挽君不客气的坐在染染的床上,东摸摸西碰碰,然后满足的躺下:「你这垫了什么?软软的,但是又不太热。」 现在已经到中秋了,夜里有些凉意,特别是睡草蓆,李挽君每晚都被腿抽筋给痛醒,不过要是盖被子,又太热,不盖又太凉,搞得李挽君最近时不时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都如同一朵蔫花。 「最近太忙了,店里人手不够,我想着放假几天休息一下,再说了,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城里的客人也少了不少,对了,你们怎么有空来看我?苗苗身体刚好,就跑来,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染染一边看帐本,一边道。 「你还说呢!面馆开业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我们知会一声,自己闷不吭声就开了,我们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当我们是朋友啊?」李挽君不满的看着染染,最近她被李铁匠掬在家里学打铁,已经很久都没出门玩耍了,要不是时不时还能跑去陪杜苗苗聊天,她肯定早就闷死了。 说到这件事,染染倒觉得很是歉意,本来她和李挽君、杜苗苗就是朋友,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两个好友也会想着给她的面馆庆祝,在现代,朋友开业送个花篮什么的很正常,但这里是古代,染染觉得她还是入乡随俗的好,低调的开业,什么活动都没有,她相信自己的手艺,只要好好经营,白家面馆的名声迟早有一天会传遍南江县。 「我错了,你们要我怎么赔罪?先说好啊!提出的要求要我能完成的,要是你要天上的月亮,那我可没法把它摘下来。」染染眼里露出一抹笑意,最近虽然人很累,但是心里很是充实,果然女子就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然整日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哪有一点趣味。 「你这话说的,我本来是不想为难你的,不过看你这么上道,不给点有难度的事情,岂不是辜负了你?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就要天上的月亮。」李挽君喜滋滋的道,原本她还没想到有什么能够为难住染染的事情呢,没想到染染自己给抛出来了,她不用就是傻子了,「苗苗,你有什么要求赶紧说,机会难得啊!」李挽君催促道。 进门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杜苗苗闻言才露出一个笑容,她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水,看到好友们眼中掩不住的担心和关心,心里不由暖暖的,她虽遭遇了祸事,但身边也有亲朋好友关心着,比起那些被家人放弃的女子,她已经是很幸运的了,所以她不该再沉浸在那段痛苦的回忆里,家人朋友都没有遗弃她,她又怎么能自己先把自己放弃了? 「我没什么要求,染染给我做顿好吃的就行。」杜苗苗想了想后说道。 「还是苗苗对我好,中午我给你们做水煮鱼吧?苗苗最近吃药估计口里苦的很,水煮鱼是辣的,估计会很合你胃口。」染染想了想,昨日白云铭去城里买颜料的时候,顺便带了两条大草鱼回来,原本染染是打算拿来做鱼丸的,现在看来鱼丸只能以后再做了,不过她也好久没吃水煮鱼了,有些怀恋,以前一个月总要煮个两次,每次都辣到不行,可她还是乐此不疲。 「好啊!我爹娘最近老是看着我,说我身子虚,只能吃些清粥小菜,再这样下去,我都觉得自己在庙里当姑子了。还是染染懂我,今天我可要敞开肚皮吃。」杜苗苗很是兴奋的说道,话语里倒是有些过去的影子了。 染染和李挽君对视一眼后,终于放心了些,李挽君作势过来闹杜苗苗:「好啊你,要求这么简单,好人都让你做了,坏人被我顶了,苗苗,你到底跟谁才是知心朋友啊?你忘了,我以前可是你的第一宠妃,怎么认识染染后,我就备受冷落了呢?」 以前李挽君和杜苗苗时常开着这样的玩笑,所以杜苗苗一听李挽君说这话,就知道李挽君是故意寻她开心的,她顺势抱住李挽君安抚道:「我可有佳丽三千呢!挽君,你要做好随时都有可能失宠的准备。」 「坏苗苗。」李挽君藉故闹了一场后,屋里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 「哎,染染,听说林子安又跑来你家找麻烦了?」 这不是最新的消息,但是能让李挽君特意提起,还是让染染颇有些意外:「是啊!」三言两语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挽君气的咬牙切齿,要是这时候林子安站在她面前,染染敢保证,肯定会被大卸八块,「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拼了命也要找他算帐,他自己做出这么混帐的事情,还敢跑来找你麻烦,真是恬不知耻。」 李挽君对林子安的印象就不好,后来认识了染染后,对林子安就更加反感,一个大男人,靠什么不好?偏偏靠卖、身过活,在李挽君看来,不管林子安一开始跟染染订亲也好,还是后面跑来纠缠她,不都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吗? 连男子的自尊都可以不要的人,又有什么志气和底线可言? 「我当然不会有事。挽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他?」都一个多月的事情了,染染早已抛到脑后。 杜苗苗靠近染染,附在她的耳边道:「今早我们来时,在城外的破庙边上,看到了衙门的衙役们,据说那破庙后面的河堤底下死了个人,听那些乞丐说,那人是林子安的娘亲林邹氏。」 也是赶巧了,那天晚上,林邹氏被人这么随手一丢,谁知道就撞到了丛林里的石头上,疼的她眼泪直飙,摸索着爬起来,趁着夜色,想要爬出丛林,谁曾想,脚底一滑,直接掉下去了,砸在了满是石头的河堤上,连哭都来不及哭,当场就去了。 听完杜苗苗的描述,染染也难得唏嘘一下,她跟林邹氏并没有什么接触,不过就那一次接触而言,也可以看出林邹氏是个唯利是图、自私自利之人,不过对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倒是很好,不然也不会养成林子安那种游手好闲的性子。 「好了,不说她了,难得聚一聚,一直说她有什么意思?染染,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玉辰生的人?」李挽君歪头问道,满脸的好奇。 闻言,杜苗苗也闪着眼睛看向染染,似乎在说,求科普! 「怎么了?你们看上了?」染染不明白怎么几天不见,她好像都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这两位的脑瓜子一下一变一下一变的,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苗苗微微一笑:「挽君说不定看上了,我可没有,我只是听说他打猎很是厉害,据说半个月前他是不是猎到了一只大虫?」 大虫就是老虎。 染染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她回来村里谁都没说,连白张氏都不知道,村里也没有人听到玉辰生打了大虫的风声,染染刚开始时还猜测是不是玉辰生忘记了大虫那回事,现在看来,倒不是,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南江县城就已经闹翻天了。 这次杜苗苗没有说话,而是李挽君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说着自己的见闻。 在玉辰生打中大虫的当天下午,这只大虫就被人送到了醉香楼,谁知刚进门就被城里的林老闆给看上了,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下来,因为大虫已死,不能久留,林老闆就请了相熟的好友来了一顿大虫宴。 大虫可是山里最兇险的动物之一,现在却被端上了餐桌,大家自然议论纷纷,很快就打探出了大虫是谁给猎到的,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李挽君和杜苗苗住在城里,消息比较灵通,自然就先得到了。 原来是这样,染染想着,她一开始还以为玉辰生会偷摸把大虫挂在别人名下处理,没想到居然连掩饰都没有。转念一想,染染突然明白了,玉辰生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双腿残疾,每天药不离身的病秧子,还被分出了家,以后是生是死玉家那一大群的米虫肯定是不会伸出援手的,而玉辰生想要生活过的下去,肯定是要有门营生,醉香楼不能拿出来示人,但是他箭术不错,杨河村又靠近大山,随便上山去猎些小兽,都够他吃穿用度了。 想明白后,染染才笑着和李挽君、杜苗苗说起别的趣事。 等到快中午时,染染才开始准备水煮鱼的材料。 水煮鱼是川蜀的特色菜,口感滑嫩、油而不腻、十分美味,有御寒、益气养血功效,水煮鱼又称为『江水煮江鱼』看似原始的作法,实际做工考究,首先要选一条新鲜生勐的活鱼,有充分发挥辣椒御寒、益气养血功效,烹调出来的肉质一点也不会变韧,口感滑嫩、油而不腻,既去除了鱼的腥味,又保持了鱼的鲜嫩,满目的辣椒红亮养眼,辣而不燥,麻而不苦。 『麻上头,辣过瘾』当初让学医的染染可是食慾大发,特别是学习解剖学时,每次看到肉都吃不下饭,那时候只有水煮鱼这道菜能够让她大快朵颐。 想到往昔的事情,染染的脸上多了一丝落魄,那些事情好像还似昨日,可转眼就变成了云烟。 现在是八月份,吃水煮鱼确实有些容易上火,染染准备好凉茶后,才着手开始调水煮鱼的底料,李挽君和杜苗苗自然也不会干等着吃,在知道要准备一些青菜和木耳时,两人不约而同的去院子里折菜去了,白无双从屋里抱着小糰子走过来,瞧见自家姐姐在厨房忙活,立刻就知道家里又有好吃的了,她顺着小糰子的毛,非常豪迈的道:「走,咱们也去荷塘里捞虾去。」 小糰子听到捞虾顿时毛都竖了起来,看着白无双拿了一个大桶,小糰子只想晕死过去,说是一起去捞虾,到那里以后肯定是它一人出力,这个小短腿就知道使唤它干活! 白无双可不管小糰子心里是如何抗拒的,直接抱起它提着桶,熘出门去了。 染染调好了底料后,才开始洗菜,这个时节黄瓜家里倒是还有,那是买菜时村里的杨大妈送的,就是不太好看,现在到了尾季,黄瓜只有三个小拇指那个大,虽然小,但是总比没有强,这个朝代还没有豆芽,染染不打算发,也来不及了,所以准备的配菜,都是家里现有的蔬菜。 家里来了女客,为了避嫌,白云铭一般都不会出来,只不过现在快到饭点了,他倒是没心思干活了,看着涂抹了一小块的棺材,他只觉得独自咕噜噜的叫,鼻尖那阵阵香味,更是把他馋的口水直流。 白云铭很是纳闷,自从家里条件好了以后,家里的伙食肯定是村里最好的,特别是那些简简单单的蔬菜在大妹的手里直接就可以变成让人馋得慌的美食,他每次吃都觉得要快把舌头给一起咽下去了。 现在又是大妹在捣鼓什么新菜吗?白云铭坐不住了,直接从房里走了出来,到了院子里,那香味更是抵挡不住,白云铭摸着咕噜噜的独自往厨房走去。 不说白云铭被勾的馋虫都起来了,就是隔壁的玉辰生闻着那香辣的香味,也直流口水,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啊,以前宫里的御厨,全都给他做过饭菜,那时候也没见他这般模样。 「真香,阿辰,这隔壁住的是谁啊?我怎么闻着闻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旁挑拣药材的成叔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实在是太香了,闻着就有食慾,这香味里还掺杂了鱼肉的香味,闻着他这个老人家都忍不住想舔着老脸过去尝尝了。 「一个小野猫。」玉辰生装作不在意的垂下头,继续看书。 成叔看玉辰生不为所动,不由得撇撇嘴,别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主他还能不知道,不过也是个吃货罢了,难得他今天这么撑得住,没有爬墙过去。 「阿辰,你对那个王姑娘做了什么事情了?她怎么不来给你送饭了?」最近天天吃烤肉,吃的成叔喉咙都冒烟了,他现在见到烤肉就没食慾,可为了在这里住下去,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吞下去,他好怀恋醉香楼的饭菜啊! 「我怎么知道?」玉辰生头也不抬,翻动着书页,他那两眼完全没有聚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看书。 成叔撇撇嘴,不理他了。 染染家此时是热闹的,特别是白无双提着桶回来时,染染很是意外的看着桶里的虾,虽然数量不多,但也是一道新菜啊!染染连忙把虾洗干净了,打算做道油焖龙虾。 白无双把的小糰子抱了起来,非常骄傲的道:「姐姐,龙虾是小糰子抓的哦,我只负责捡它从湖里丢上来的。」 李挽君和杜苗苗都是第一次见到小糰子,女孩子对于这种萌萌哒的小可爱总是偏爱几分的,特别是听到白无双说这里的虾都是小糰子抓的后,更是惊讶。 李挽君心直口快的道:「染染,你家的狗真能干,我以前听说狗仔水里是会游泳的,现在看来哪里是会游泳,明明抓虾也是一把好手。」 「对,我回去以后也要养只狗,别人都是去钓虾,咱们是抓的,说出去多威风啊!」杜苗苗立刻嚮往的说道。 小糰子抖了抖身上的水,傲娇的摇着尾巴跑到葡萄架上躺着,尔等乃凡夫俗子,哪里知道它的珍贵?抓虾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染染难得嘴角一抽,她要不要解释这不是狗是貂?不过看她们如此兴致勃勃的讨论起狗的品种后,染染选择闭口不言。 白张氏和秋娘回来时,家里的饭菜已经摆好,白张氏洗了一把脸后说道:「你们来了,快,坐下吃饭。」 「伯娘好。」李挽君和杜苗苗礼貌的问好。 「好,你们都坐下来吃饭吧,云铭,来,你把这些菜送到隔壁去。」白张氏对隔壁的玉辰生倒是挺好的,每次染染问的时候白张氏都说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大家同住一个村,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以往每次白张氏送饭菜过去染染总要说几句,今天倒是稀奇了,染染非但没说什么,还把凉茶也倒了一些让白云铭送去。 白张氏怪异的看了染染一眼。 染染没说话,她有些心虚的垂下头,以前会不同意白张氏那么殷勤的给人家送饭菜是为了避嫌,现在玉辰生摇身一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她自然是不好在反对了,帮着李挽君她们打饭,又去外面把躲在葡萄架上的小糰子给抱了下来,等到白云铭回来时,大家才动筷。 等李挽君和杜苗苗念念不舍从染染家离开时,已经是未时,等他们走后,染染才转身回院子里,明天是中秋节,想到刚才李挽君的邀约,染染有些想去,但是家里事情也不少,她抽不出时间。 听李挽君说明天城里很是热闹,比乞巧节时热闹了不止一倍,染染虽没过过古代的中秋,但也知道,这个节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很重大的节日,据说明天不仅有灯会、在南江县那条龙津河上还有各种的杂技表演和文人之间的吟诗作对。 染染对这些都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李挽君一开始是挺兴致勃勃的,察觉到染染和杜苗苗都不太热络后,也就歇了心思。 院子里,白张氏正跟秋娘讨论今早去田里看到的事情,田里的稻谷已经成熟了,现在正是收割的时节,三十亩的田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是往年白张氏和白传祥还有白云铭三人忙活个几天也就收割回来了,可现在白云铭有自己的事业,染染又要去面馆忙活,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倒是有些为难起来,就怕碰到雨水天气,那样的话,三十亩的稻谷全都作废。 「娘,这有什么为难的?村里多的是没活儿干的人,娘,您去请几个人帮着收割,咱们一天给他们二十文钱,包三餐,您看如何?」在染染看来只要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麻烦事,只要他们出得起价钱,还怕没人来帮忙吗? 「也是,可这准备一日三餐也不是小事,菜色要是不好怕是会被说三道四。」白张氏说到这里更是忧心起来,以前觉得只要能吃饱就已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现在他们一家的胃口已经被染染给养刁了,有时候她自己做的饭菜都觉得难入口。 「这也不难,我和秋娘以后迟点去店里就好了,咱们顿顿都红烧肉您看怎么样?他们干活挺累的,下午的时候,娘您就熬些清谈的八宝粥送去当点心,茶水还用鱼腥草。娘,您看如何?」染染也坐了下来,顺手还把浸泡好的红豆给端了过来,一边聊天一边把红豆的皮给挑出来。 秋娘手里也正在挑绿豆皮,在染染家一个多月,她过的是非常的开心,脸上的肉也见长了,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她的日子过的不错。 「好,就按小染说的做。」白张氏看着染染眼底那淡淡的眼圈,有些心疼道:「面馆里生意不错,你和秋娘都累的很,要不,咱们再请一个人如何?」主要是面馆里的面条都是现做的,虽然发面都是在家里发好了,但是每一种面的作法都有些区别,又要煮面又要忙活别的事情,这样一来,染染直接睡眠不足,秋娘也累的够呛。 染染想了想也觉得可以增加一个揉面的师傅,揉捻是个技术活又是个力气活,对要求就计较高了:「娘说的好有道理,反正咱们家面馆只要有些收益就赔不了,娘觉得咱们村里可有什么人揉面比较厉害的?」 古代的女子不仅要学会三从四德,还有很多家务活都要会,像是做豆腐、包饺子、做米果、酿酒、蒸年糕、炸麻团、做月饼、做云吞皮、面条都是基本功。 随便找一个都会,但是大家手法不同,力道不同,所以也是有好坏之分的。 白张氏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记得杨大妈家的闺女做面条很是不错,去年杨大妈生日时,我去她家串门子,翠花正好在做面条,那手法很是纯熟,而且她揉出来的面团,劲道十足。」 「既然娘都这么夸赞了,想来翠花姐姐是真的厉害了,我等会儿去杨大妈家问问,要是翠花姐姐愿意的话,我就请她来帮忙。」 「好,等会儿,娘和你一块儿去看看。」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把豆皮都挑拣干净。 明天是中秋节,家家户户都要准备月饼,染染没想去城里买那些做好的月饼,她打算自己做,对于爱吃又喜欢动手做美食的人来说,做月饼除了繁琐的事情多了些外,倒是也别有一番趣味。 面粉里面加入鸡蛋、一些菜油(如果有调和油就更好)、还有软化好的糖水后搅拌均匀,有条件的人家也可以放入一些牛奶,染染现在日子是过的不错,不过牛奶在这个时代是个稀罕物,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均匀后才揉成面团,用密不透风干净的容器装起来松弛一刻钟,等到时间到了以后再把面团分成等分,绿豆和红豆也已经捣鼓成豆泥,同样分成等分。 等把面皮和豆馅都包好后,才用月饼的模子给月饼压出花纹,随后放入烤箱烤,这个时代也有烤箱,只不过比起现代化的智能烤箱,这个纯粹就要靠手工了,而且还要把时间掐算好,不然太早拿出来就怕月饼还没熟,太迟了又怕烤的过火后,月饼没有嚼劲不说还怕把月饼皮给烤焦了。 这一系列的工作即便是三个人来做都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到月饼出炉时,已经是月上眉梢了,染染看了看月亮的方向,这都快戌时了吧?她决定今晚就不去打扰人家了,明早再去吧! 中秋节,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个非常重大的节日,中秋夜人们都要举行迎寒和祭月活动,设大香案,摆上祭品,其中月饼和西瓜绝对不能少,西瓜要切成莲花状。 在月下,将月亮神像放在月亮的那个方向,红烛高燃,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然后由当家主妇切开团圆饼,切的人预先算好全家共有多少人,在家的在外面的,都要算在一起,不能切多也不能切少。 除了吃月饼相同外,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民俗,比如有些地方有燃灯的习惯、有些地方却选择观潮、有些地方流行熬夜,据说在中秋之夜越晚睡越长寿,还有的地方流行偷葱偷蒜,当然了有条件的人家在中秋夜市必须和桂花酒的。 染染一大早就起床了,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时,染染已经把院子里风吹来的落叶全都扫了起来。 吃过早饭后,染染和白张氏提着五个食盒往村里走去,玉辰生家、里正家、族长家、杨大妈家还有杨狗子家都各送一个,里正和族长帮了她们家不少忙,他们家没什么好东西送人家,这次做月饼时,染染就多做了一些,虽然没有他们家的美味,但是也是她的一份心意不是? 至于为什么送给杨狗子,也是觉得杨狗子是个肯干的人,本身也是个苦命的人,染染不由得会多关心他一些,在店里不仅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还学着了不少别的,有时候秋娘或者染染忙不过来时,他也会帮一把手,染染觉得等面馆的生意稳定了以后,她可以开个外卖先河,到时候再招一个人来顶替杨狗子的位置,就让他和王民一起送外卖也是不错。 杨狗子无父无母,唯一的奶奶又有病,可想而之家里有多困难,在送完了族长和里正家后,白张氏去杨大妈家染染就去了杨狗子家。 杨狗子住在村里的最外围,离染染家刚好是一南一北,染染家靠近村口,杨狗子家离村里挺远不说,地势还比较低,有时候雨下大了,他家里直接就进水了。 杨狗子家里是真的很困难,村里大部分有条件的都改建了木头房子,而他家里还是毛坯房,院子也是用黄泥随便堆积起来的,院门一扇门有些破旧另一扇门倒像是从什么地方移过来的,墙头上爬满了刺藤。 染染拍了拍院门,手立刻顿住,这院门实在是太破了,好像她一用力就要倒下来一样,染染只好站在门口叫了一声:「狗子哥。」 杨狗子的奶奶杨奶奶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有人叫杨狗子,连忙走过来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笑吟吟的女孩子,杨奶奶有些迟疑的看着染染。 染染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杨奶奶,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白染染。」 「啊,大丫,不、染染。」杨奶奶有些结巴的道。 「今天中秋节,我给您和狗子哥送些月饼来,自家做的,味道没有铺子里卖的好,还望杨奶奶不嫌弃。」染染说着就把手上提着的食盒递了过去。 「让你破费了,染染,进来坐。」杨奶奶连忙把染染给请了进去,提着食盒,杨奶奶心里是五味杂陈,以前她老伴还在世时,白家的日子可没有现在过的恣意,她那时候还和老伴说,白钱氏做的太过分了,会遭天谴。 没想到时隔几年,他们杨家是越过越落魄,而白家倒是火红起来了,这些日子她听孙子的叙述就知道白家的日子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好了。 杨奶奶虽然羡慕白家把日子过起来了,但也不嫉妒,她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孙子,要不是她身体不好,时不时就需要一些汤药喝着,家里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如此艰难。 杨狗子的家不大,一间厨房一间客厅,两间睡房还有一间柴房,晒在外面竹竿上的衣裳是打满补丁的,杨奶奶身上穿着的也是布满补丁的衣裳,染染可以想像到每晚杨狗子从店铺回来后是如何急急忙忙把身上唯一一套没有补丁的衣裳洗干净晾晒干后,第二天又穿着去店铺里。 「家里太杂乱了,染染可别介意。」杨奶奶老脸有些红,家里杂七乱八的东西堆满了一地,已经破到不能穿的草鞋、斗笠、还有沾满灰尘的桌子,这十几年来,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客人,村里和她交好的姐妹们看到她家过不下去了,又怕她去借钱借粮的,都跟她断了来往。 杨狗子是男子,对于家里的杂乱虽然是看在眼里但是也没时间来整顿,家里都快要掀不开锅了,谁还会管家里脏不脏的问题。 染染笑眯眯的坐在一张凳子上,凳子的年代应该也是比较久远了,染染就这么坐着都觉得有些摇晃,她没有流露出丝毫介意或者嫌弃的神色来:「大家家里都一样的,杨奶奶,狗子哥去哪了、不在家吗?」 「他啊!去挑柴了,说是难得休息几天,要去囤些柴火好过冬。」杨奶奶看染染是丝毫不介意她家里的情景时,才松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的下决定,以后她也要把家里的事情拾起来,不能给孙子丢脸,现在孙子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了,要是被人看到家里这么脏乱,岂不是会被人家笑话。 「是啊,现在早晚温差大,杨奶奶可要注意身体,该加衣服的时候可别忘了。」染染陪着杨奶奶唠家常。 杨奶奶不知道是常年不跟村里人接触的缘故还是因为和染染投缘,总之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还热情的招唿染染喝水,直到她面露倦色。 染染知道杨奶奶身体不好,但是也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不就聊了几句天吗?怎么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了? 「杨奶奶,我略懂医术,不如我给您把个脉?」染染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奶奶很是惊讶的看着染染,她倒是没想到白家的闺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她对于自己的身体早就不抱有治好的心态,所以也就无所谓的伸出手:「好,你随便看,杨大夫以前也给我把过脉,说我这病只要静养就可以了。」 染染点点头,直接把起脉来,杨奶奶的手干枯枯的,没一点肉感,好像就是一层皮贴在上面的一样,染染细细的思量,而后才放下手说道:「杨大夫说的不错,您这病是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了,杨奶奶用的药方可是杨大夫开的?」 「不是。」杨奶奶摇摇头,「杨大夫开的药方,用药金贵着呢,我们家你也看见了,穷的耗子都不来了,哪里还用的起那药材。」 这年头不管是看病还是抓药都不是便宜的事情,其实不管古今,医药行业也算是比较火爆的行业了,有些富人把各种补药当主食吃,而穷人连一顿都吃不起。 「那我给您开个方子吧?您放心这些药材我家都有,我不收您钱,只要对您身体有帮助就行。」染染善解人意道,其实杨奶奶身体没什么毛病,简单来说就是家里给苦成这样的,只要把身体里的空虚给补回来,也就没什么大问题。 「这不太好吧?你已经帮我们够多了。」杨奶奶有些过意不去。 染染唇角微微勾起:「没事,都是些普通的药材罢了,我先回去了,狗子哥中午可有回来?他要是回来了您和他来我家过中秋吧!」看着杨狗子家冷锅冷灶的,染染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这大秦像杨狗子家这种情况的人多不多,她也不可能一一都去帮扶,但是杨狗子为人稳重、干活又卖力,她愿意帮杨狗子一把。 或许她这一帮能够改变杨狗子原本的命运也说不定。 「这不能,今天可是节日,大家都在家里团聚,我和狗子去你家不好。」杨奶奶不肯,她身体虽不好,但是心可没瞎,染染送月饼来可以说看重狗子才送来的,但他们祖孙俩要是去白家过中秋节被村里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闲话来。 白家帮他们的已经够多了,她断断是不能让白家也被村里人非议。 染染一看杨奶奶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能退让一步:「中午不行,那晚上吧,您放心,晚上我叫我大哥过来接你们,夜里天黑,他们没看到也说不出闲话来,您和狗子哥两人过中秋实在是清冷了些,我家里人多,热闹,您就当来凑个热闹好了。」 「我和狗子商量后再说吧!」杨奶奶只能如此道。 染染也不用她给肯定的答覆,到时候她大哥来时肯定会把狗子哥搞定就是了。 离开杨奶奶家后,染染在心里盘算着晚上要准备些什么菜,既然请了杨奶奶祖孙俩,那就把玉辰生也叫上吧,好歹他也算是她老闆不是? 正想着事情,突然就看到前面有两人在吵架。 准确的说是两口子在吵架,而源头是,杨结果夜里起夜时不小心踩到了耗子被耗子咬了一口,伤口到今早都还冒着血丝,他的妻子杨豆氏害怕会被传染鼠疫,所以着急的想要拉杨结果去杨大夫那里看病。 杨结果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抠门,在他手里只有进来的东西和财物,哪有花出去的?更不用说要他主动去看病了,在他看来不就是被耗子咬了一口吗?又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还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花那些冤枉钱? 所以一个打定主意要去看病,一个百般阻挠。 夫妻俩就这么闹僵在了街道上,好在今天是中秋节,大家都下地的比较早或者是在家里忙活午饭和晚饭,街上没什么人,不然他们两人早就被人围观了。 「杨叔和豆婶子这是怎么了?」染染回家正好是要经过这条路,所以礼貌的问了一句。 杨豆氏看到有人来了,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今早的事情说了一遍,中秋佳节,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杨豆氏就怕这是老天爷或者是老祖宗给他们夫妻俩的警告。
096暗夜救人 096暗夜救人 染染无语的听着杨豆氏的哭诉,她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杨结果的脚趾头,伤口不大,但是挺深的。 「小染,你懂医术?」杨结果看染染那么认真的盯着他的脚趾头不由得乐呵呵的问道:「你帮杨叔看看,我这咬伤可严重?」 「这要看怎么说了。」染染起身,「耗子咬伤可不能大意!被耗子咬伤后最容易得的就是出血热和鼠疫了,出血热通常是通过食物传播,只有吃了被耗子咬过的食物,才会感染,但您这可是直接被耗子给咬了,杨叔,您觉得您感染的机会有多少?」 杨结果被染染这么一说也急红了眼,他只知道被耗子咬了有可能会感染鼠疫,但那也不是百分百会发作的,而染染说的这个什么出血热好像比鼠疫更厉害啊!只要吃了耗子咬过食物就有肯能发病,那他该怎么办? 「那这个病和鼠疫会不会一起来?」杨结果原本是不想去看大夫的,被染染这么一说心里没底了,他腿脚都有些软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染染摇摇头:「杨叔,您这伤口这么深可得好好处理一下,不然感染的风险会加重。」 「小染,你懂这么多,是不是也知道如何治疗这病,你帮帮杨叔好不好?」杨结果希冀的看着染染,看的染染直接不好意思起来,他就不担心她是个半吊子不仅没把他治好,还耽搁了他的救治时间吗? 不过见死不救不是染染的风格,虽说杨结果只是被咬伤了,能帮的她肯定会帮,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好,我告诉你方子,你自己去抓药就好了。」 「会不会很贵啊?我家没钱,要是药太贵了,我买不起。」杨结果哭丧着脸道。 「不会,很便宜的,你家可有红糖?」染染问道:「要是有红糖就不用花一个铜板了,我的方子很简单,你把生姜捣碎后压出汁服用,再把生姜的渣和红糖捣烂了敷在伤口处,连着五天就好了。」 「这么简单?」杨结果不敢置信的问道,家里红糖肯定是有的,可刚才白染染说的那么严重,吓得他以为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才可以保住一命。 「是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找杨大夫看,他医术高明或许有什么高招也不一定。」染染无所谓的耸耸肩,头也不回的走了。 「孩子他爹,咱们还是去找杨大夫看看吧?」杨豆氏红着眼眶道。 「看什么看?不看了,回家按照小染给的法子试试再说。」杨结果转身就往家走,他对染染说的法子是半信半疑,但是想到大家都同住在一个村里,小染也不敢用没用的方子来哄骗他,所以为了省钱,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试一试。 杨豆氏无法只能跟在他身后,很是忧虑的看着前面大跨步行走的男人。 回家后,染染把杨狗子家的情况和白张氏与白云铭说了说,白张氏很是贊同染染的做法,白云铭也表示晚上他会准时去杨狗子家请人。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中秋佳节,家家户户的晚宴总是准备的极为丰富,还未到饭点,村里就已经飘出了阵阵食物的香气,白天出去忙活的人儿也已经归家,坐在门槛上,惬意的喝着茶水,等着开饭。 杨狗子也从山里挑柴回来了,腰间的布兜里还装了不少他从山里採摘来的野果,看到杨奶奶正在打水洗脸,杨狗子很是惊讶,自从奶奶病了以后,可就再也没有打扮过自己了,可今日她头上那灰色的头髮已经洗的发白,早上还穿着占满了灰尘的衣裳,现在倒是换上了一件蓝色的干净衣裳。 这么一拾掇,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多了。 「奶奶,您这是……?」杨狗子掩不住心底的讶异,他奶奶以前可从来不曾这么认真的梳洗打扮过,每次都是拖到身上的味道有些厚重了,不洗不行时,才愿意去洗澡。 「狗子回来了。」杨奶奶笑眯眯的站起身:「云铭来了,在屋里呢!」 原本杨奶奶以为白染染叫她去白家吃饭是客套话,没曾想,天色还早着呢,白云铭就绕着路过来了,一再的邀请杨奶奶祖孙俩过去,要是不去,他可就不走了。 杨奶奶拗不过白云铭,只得拾掇起来,这么一忙下来,杨狗子就回来了。 坐在屋里的白云铭,看着家徒四壁的杨家,心里难受的紧,他跟杨狗子的年龄差不多,以前在山上砍柴时也碰过面,但不熟,他从小就跟在白传祥身边学习木匠活儿,也只有闲暇时去山里挑柴打发时间,父亲去世后,又靠挑柴卖赚取了一些生活费,他以前不爱交际,也没什么朋友。 对杨狗子虽熟悉,但也是点头之交。 杨狗子来面馆上工后,整日里穿着一套蓝色的衣裳,头髮也梳的一丝不苟,白云铭想着,杨狗子这些年来应该也赚了不少钱,他从来都没想过,杨狗子生活还过得如此艰难。 中秋佳节,大家都在准备丰盛的晚饭,杨狗子家里冷冷清清,不说好吃的了,等杨狗子回来顶多也就煮些粥应付着吧! 白云铭想了很多,同时也越发的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他家已经度过了最难过时段,希望杨狗子也可以跟他们家一样,走向幸福的彼岸。 「云铭。你怎么来了?」杨狗子洗了洗手后才进屋,他头上还挂着不少的树叶、刺藤上的尖刺,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丛林里爬出来的一样。 白云铭把来意说了一遍:「狗子哥,你赶紧洗洗,我娘和大妹还在家等你们呢!」 「这……不好,我们自己在家随便吃点就好了。」杨狗子很是尴尬的垂下头,他家虽然很贫穷,但是他心底还是有些傲气,他不知道白家兄妹对他这么好是因为同情还是怜悯,但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接受。 他是穷,但是也要穷的有志气! 特别是面对和他年龄相近的白云铭时,杨狗子心底的自卑就一倍倍的放大,以前没跟白家接触时不知道、不了解,可在白家面馆上工半个月了,他对白家的事情都有些了解,所以对白家兄妹更是羡慕,同时心底的自卑感也越发厚重。 白家兄妹除了染染外,白云铭和白无双都过得很是恣意,饭菜有婶子和秋娘准备好,衣服也不用自己洗,特别是最近快到冬天了,婶子和秋娘又在准备白家兄妹的冬装,这些落在杨狗子的眼里,让他格外的羡慕白家兄妹。 以前不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苦,那是他没有接触过什么是亲人什么是母爱,现在看到婶子对自己三个孩子的吃穿用度都这么精细后,杨狗子才感觉到原来这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是父母对孩子疼爱的方式。 也许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所以这辈子无父无母、没人疼爱。 他渴望接近白家兄妹吸取他们身上的温暖,却又怕自己被灼伤。 「没事,我娘和大妹都把但煮下去了,她们可千叮呤万嘱咐,要我一定把你们请过去,你们要是不去我也别回家了。」白云铭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白大壮了,他一看杨狗子那躲闪的眼神,也知道他心里在别扭什么,所以他很是明智的选择了曲线救国路线,既要让杨狗子祖孙俩跟着他去又不许伤到了他们的自尊:「我大妹说了,这段时间,面馆生意太忙把你累的够呛,所以想藉此机会给你道谢,你可别推辞不去啊!不然我大妹该埋怨我欺负她的优秀员工了。」 跟在染染身边学习,那新词白云铭是一串一串的往外冒。 杨狗子听的一愣,原来不是同情他?而是肯定他在面馆的贡献?世人都喜欢听好话,杨狗子也不例外,被白云铭这么一番夸奖下来,原本是打定主意不去的,到后来也抛到脑后去了,一边跟白云铭说面馆里的趣事,一边开始打理自己起来。 这些趣事白云铭从来没有听染染说起过,不由得笑得乐开了花。两人之间那股子陌生也就去除了几分。 染染还在担心白云铭能不能把人请来的时候,就见白云铭和杨狗子一路欢笑的走过来了,身边杨奶奶看他们相处融洽也不由露出慈爱的笑容。 染染连忙上前把人请进来,随后又指使白云铭去把玉辰生请来,对村里那个大才子,白云铭是很敬佩的,染染刚说完他就转身跑出去了。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没个正行。」白张氏正好从厨房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杨奶奶和杨狗子后,脸上立马挂上了温婉的笑容:「伯娘和狗子来了,这是小染朋友昨日送来的苹果,你们尝尝。」 这年头苹果可是个稀罕物,金贵的很,也只有杜苗苗这样的人家才会买来送给染染。 苹果皮已经削好了,此时小糰子正一脸怨念的从厨房熘出来,小腿部还挂着一串苹果皮,看到白张氏正在那里招唿大家吃水果,小糰子更是气唿唿的躲到菜地里扭着屁股闹别扭。 对于这只小萌宠,染染挺喜欢的,只不过自己整日里都在忙活,顾不上它,此时见它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再看看它腿上那薄薄的苹果皮,染染也能猜出一二,肯定是小糰子这只小馋猫想要吃苹果,白张氏不同意,还把苹果皮给了它,小糰子可是很有灵性的,特别是跟人类呆的久了更是学会了不少人类的通病。 你们人类不吃的皮给我吃?当本貂是收破烂的么?小糰子很有骨气的对苹果皮不屑一顾,只不过出来是看到那水灵灵的苹果居然入了不认识的人的口,小糰子心里更加委屈了,它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呢! 小糰子越想越委屈,爪子不由得扒拉起泥土来。叫你们不哄我,本貂就把你们的菜地都毁了! 染染拿了几块大块的苹果,递到小糰子的嘴边,闻着清香的苹果香气,小糰子扒拉泥土的动作突然僵住了,睁开眼看着染染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小糰子有一瞬间的胆怯,但是想想它也没做错什么啊! 「吃吧,吃完了把泥土扒拉回去,快开饭了,记得要在饭钱弄好哦,不然晚上你就得饿肚子了。」染染严肃的看着它,顺便又安抚的给它顺顺毛。 「呜呜、、、。」小糰子呜呜叫了几声后,直接低头吃起苹果来,嘴里的甘甜终于抚平了它那烦躁的心,吃着甜滋滋的水果,小尾巴不由自主的摇了摇,貂生就要这样过才舒服嘛! 看它那满足的小样,染染又给她顺了顺毛。 玉辰生进来时就看到小糰子舒服的趴在地上,惬意的眯着眼,嘴边一只手帮它拿着苹果,它小口小口的吃着,很是享受。 玉辰生眼角一抽,顿时说不出话来。 厅里的众人也都吃着水果聊聊家常,每天下午白无双就要在房间练习写字和算术,染染和她说好了,等她算术学会了就可以到面馆帮着算帐,白无双觉得家里人人都有事,连娘亲都忙着给大家缝衣裳,就她一个人是吃干饭的,现在只要学会算术就能帮姐姐分忧,她很是乐意,学习起来更加刻苦。 所以等白无双从房里出来后,就可以开饭了,今晚的菜几乎都是秋娘和白张氏做的,染染每次下厨时她们都在一旁看着,这两个月下来,倒是学了不少。 晚饭很是丰盛,虎皮尖椒、素炒丝瓜、醋熘白菜、干煸牛肉丝、红烧大肠、豉汁肉排煲、锅烧肘子、香菇蒸鸡腿、菊花草鱼还有一道雪花鸡片汤。 满满的一桌子菜,看着养眼,闻着满足,让人胃口大开。 跟着玉辰生一起来的还有成叔,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杨河村村民的面前,染染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见过,成叔看到染染,倒是没有太多的诧异,反而是很熟稔的打着招唿:「小丫头,你还记得我吗?」 染染摇摇头:「有些眼熟,但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您了。」 「济仁堂记得不?」成叔也不失望,笑眯眯的提醒,转而对白张氏道:「夫人,老夫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哪里哪里,您能过来可是给了我们极大的面子了,家常小菜,还望您不嫌弃。」白张氏乐呵呵的说道,她对玉辰生印象很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她都会送一份去玉辰生那边,也见过成叔几次,知道他是一名游医,路过此地看玉辰生病的奇怪,所以留下来帮着医治。 到现在玉辰生已经可以自行走动了,可不就是他的功劳么?白张氏觉得成叔是个有本事的人,要是能够长久的留在村里,对玉辰生恢復身体也有好处,而且她的大女儿对医术这方面也有些涉及,要是能够拜成叔为师,就更好了,当然了,这是她自己的想法,要是染染不愿意或者是成叔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 「不嫌弃不嫌弃。」成叔一本正经的坐在位子上,玉辰生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肯定不会嫌弃啊!他都巴不得要爬墙过来呢!白云铭不过是看他在屋里跟他客气一下,说来家里吃顿便饭,成叔就丢下药材,兴沖沖的跟着来了。 染染看着成叔,想了想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买了她灵芝的老人家啊!那次成叔给她的印象很是不错,所以染染对他更加熟稔了几分:「老爷爷,是您啊!您不在城里怎么跑来这里了?」 「小丫头记起来了?」成叔高兴的看着染染,转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碰到玉辰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帮着治病能治好也就好了,可玉公子家实在是穷苦啊!我在他家就没吃饱过。」 「阿辰一个大男人确实不太会照顾自己,老人家要是不介意,以后来我家吃饭,阿辰也来。」白张氏连忙道。 染染看着白张氏,完全无语了,以前花一分钱都抠搜着,现在怎么就大方到请人来家里吃饭的地步了?在众人面前她不能反对,得给白张氏这个当家主母颜面,所以,染染只能努力的吃着饭菜,完全化悲伤为食慾了。 「这太不好意思了,太麻烦夫人了。」成叔很是受用的吃着馋了好久的饭菜,真好吃,口里不住的称赞白张氏的手艺,手里毫不客气的下筷。 「没事,不过就是多双碗筷。」白张氏浅笑道。 杨奶奶祖孙俩完全没时间开口说话,染染家的饭菜好吃杨狗子是知道的,他经常跟着染染家的牛车回来,每次闻着香味就觉得好吃,现在吃到了,果然如同他想像中的美味。 不仅有肉,还有青菜,杨奶奶吃的是红光满面。 染染家一片温馨快乐,而位于南江县另一边的樊家村,此时正有一出闹剧可看。 「贱妇,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咱们家还能省些粮食。」一个和钱氏差不多年龄的妇人高高在上的看着躺在稻草堆里的钱氏。 钱氏拉着一张脸,头髮全白了,脸上早已没了以前的红润,皮肤干巴巴不说,还多了几道血红的指甲划伤的印子,双眼无神,眼袋拉耸,身上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衣裳,那宽松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合钱氏的身材,与其说是穿着身上,不如说是绑在身上的。 要不是那五官和声音还有几分像钱氏,怕是没人能够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以前在白家作威作福的老太太了。 「我要见我儿子,他一定不会让我吃这剩饭剩菜。」钱氏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胳膊,最近不知道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老是时不时的犯病,想要动弹一下都困难。 「呵,你儿子?你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你个贱人,当初敢背着丈夫偷、人,现在又带着野种回来认祖归宗,想要抢走我儿子的一切,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妇人一脸骄纵的道,看着钱氏那可怜的模样,心里的怒火倒是渐渐平息了许多。 钱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妇人:「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他们可都是二牛的儿子,你干背着二牛把他们赶出去,二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呸,就你那小野种,谁知道是谁的种,你说是我男人的就是我男人的?我告诉你,他们长得和我男人一丝相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我樊家的种?」妇人,也就是樊二牛的妻子樊邹氏,很是得意的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钱氏,心里倒是快意了几分。 半个月前,钱氏拖家带口跑到她家来认亲,弄的樊家村的人都来看她家笑话,本来她家就属于困难户,家里两个儿子已经成亲分家单独过,跟着她两口子一起的还有一个傻儿子,本来他们夫妻年纪大了,没什么劳动力,更不要说赚钱了,自己的日子都过的缩衣节食,更不要说钱氏拖家带口来投靠,不仅让她面上无光,还让他们家的压力直接暴增。 樊二牛一开始不承认他跟钱氏有染,直到见到了洗干净脸的钱传德后,才支支吾吾的应了下来,实在是钱传德长得和他年轻时候有的一拼,樊二牛也很委屈,他跟钱氏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当初说好了,情发自愿事过无悔!谁知安生了三十几年,到头来钱氏居然跑来认亲了。 「你胡说,我家传德和二牛年轻时一模一样。」钱氏激动的道,要不是她实在没地方可去,又哪里愿意来樊家村? 樊邹氏不屑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看个垃圾一般:「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樊邹氏可不怕钱氏把事情闹大,樊二牛已经七十来岁了,满脸皱纹、瘦骨嶙峋的,村里除了那些年纪大的知道钱传德确实是樊二牛的种外,那些小年轻可不知道,就连她的三个儿子也没有跟钱传德长得一样的地方。 也难怪樊邹氏心底有底气,她的三个儿子长得都比较像她,所以在压榨完钱氏母子后,就打算撕破脸皮把钱氏赶出去了。 家里本就穷苦,要是在养着这个病怏怏的老太婆,岂不是要拖累死她的儿子? 「、、、、、、」钱氏被樊邹氏这么一问直接给蒙了,她自然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的,可樊二牛应该明白啊!钱传德确实是她的骨肉。 「或者是你敢对天发毒誓说,你那两个儿子都是我家男人的?你要是敢发毒誓,我就让人把他们赎回来。」樊邹氏笃定的道。 这段时间在她的逼问下,樊二牛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吐了个干净,她和钱氏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期间发生了几次关系,还有什么时候离开杨河村的,后来樊二牛心里觉得对不住白家的人,所以就再也没去过杨河村了。 樊邹氏可不是眼皮子浅显的人,她算着时间后就能确定钱传德肯定是她男人的种,但是钱传福就不是了,他出生时,她家男人可还没有去过杨河村呢! 钱氏被樊邹氏如此逼迫,顿时吞吞吐吐起来,钱传福是谁的孩子她心里有数,这个毒誓,她无论如何都是发不了的,只能转移话题:「让二牛来见我。」 来樊家也半个月了,按照正常的行程,差不多五天就能够走到的,可还没出发钱云月就突然不见了,大家着急找她,好不容易回来了,钱云月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好,那两日钱氏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好了,也就不急着赶路,到后来出发后,她又时不时的犯病,一路上挪着走,到这里时,一家人早已经疲惫不堪了。 那天傍晚她就见了二牛一面,说了几句钱传德的身世后,钱氏就被丢到了这里,开始两日,钱传福和钱传德、钱云月、钱云骁、钱王氏都时不时的过来找她聊天,看他们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钱氏心里很是安慰,虽然她还是不被樊家人接受,但是她的孩子们在樊家过的好也就行了,等日后他们在樊家站稳了脚跟,她自然也就不用呆在这个潮湿阴暗的地方。 「他不会见你了,以后也不会见你,钱氏,你当初既然有胆子碰我的男人,那么现在也该早就做好了接受我报復的准备吧?」樊邹氏笑吟吟蹲下身,「想不想知道你两个儿子,孙子、孙女还有儿媳妇的下落?」 钱氏不明所以的看着樊邹氏,终于发现到底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对了,她已经差不多有三天没见他们了,「他们去哪里了?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樊邹氏撇嘴:「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我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他们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都差不多半个月了,我家里可不像白家那么宽裕,有闲钱送他们去学堂识字,既然要在我家吃喝住,肯定也要拿出相对应的条件来啊!我不过是提供了一个门路,他们就巴拉拉的去了,很可惜,你被他们丢下了。」 「他们去哪了?」在来樊家村的这一路上,钱氏早就明白了那两个儿子对她的不耐烦,要不是她威逼利诱,说不定她早就被丢到哪个破庙里头了。 「你那两个儿子还有那个心肝宝贝的孙子,跟州府採石场的管事走了,一个人五十两银子呢!」樊邹氏得意的拿出钱袋,在手上掂了掂。 她辛苦容忍了他们半个月换了这么多银子,还算是没有做亏本买卖。 「你、、、你个毒妇、、你居然卖了我儿子孙子。」钱氏气的发抖,两个儿子再不靠谱,那也是她的儿子,她就算埋怨他们不孝顺她,可她心里还是最疼这两个儿子,最后能够让她有所依靠的也只有这两个儿子。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可没有卖他们,是他们自愿去的。」樊邹氏收好钱袋,一只手抬起钱氏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那儿子和孙子有没有命回来我不知道,不过你的儿媳妇和孙女,肯定是没命回来了。」 钱王氏和钱云月虽然姿容不算是好,顶多也就一般般,但是画个妆后,也有几分姿色的,樊邹氏连钱氏的两个儿子都能哄骗去卖了,更不要说这两个女人了,直接被她卖到了花街柳巷,虽然才十两银子,但是樊邹氏很满足了,她现在手头上可有一百六十两银子,给傻儿子娶个媳妇后,也还有一些剩余的银两可以买些田地耕种。 樊邹氏出了心口的一股恶气后,提着轻飘飘的钱氏,直接把她丢到了村头的河边,望着樊邹氏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想到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的儿子、孙子、儿媳妇,钱氏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老血,直接昏了过去。 夜色渐沉,清风徐徐,忙碌了一天的染染倒是没有什么睡意,看着银白色的院子,心里头的思乡之情愈发浓重,她很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父母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假如原来的白大丫没有死而是去了她的世界,占用了她的身体,染染希望她也能够陪陪她的父母帮她养老送终,当然,她定会代替原本的白大丫把娘亲、大哥、小妹照顾好的。 不知道看夜色看到了几更天,等到染染有些睡意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什么东西摔地上的声音,原本安安分分躲在自己窝里的小糰子不知为何突然跳了起来,跑到染染的脚边,咬着她的裤脚爪子伸向了院门的方向。 染染诧异于小糰子的敏感,她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往院门走去,走的近了,突然闻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半扇门,只见地上倒了一个人。 半夜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出现在她门口肯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事,染染转身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打算要是那个人是个坏人的话,她一定会把他直接剁了。 走进后,血腥味愈发的浓厚,染染推了推地上的人,没动静,费了大劲把人给翻过身来,只见他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布,染染看到这个场景,再联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武侠剧,居然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不过一个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的人倒在她家门口也是一件麻烦事,染染一个人抬不起,所以对身边跟着出来的小糰子说道:「进去喊哥哥出来帮忙。」 别看小糰子平日里只顾着吃和卖萌,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用处的,听到染染的话,很是明白的点点头,转身就熘进了白云铭的房间。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白云铭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小糰子许是害怕白云铭又睡了过去,嘴里还叼着他的裤脚。 「大妹怎么了?他是谁?怎么倒在这里了?」原本直犯困不愿起床的白云铭在看到黑衣人的一瞬间,脑袋就清醒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大哥,你先把他扶进去,我把地上的血擦干净,怪吓人的。」染染说道,白云铭也不多话,直接把人抱去了他的房间,染染从厨房打来水,用抹布把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别的地方都没血,就门口这里有一大摊子的血迹。 等染染回到屋里时,白云铭已经彻底的清醒了,看着昏迷的黑衣人,他有些担忧:「大妹,他开始发烧了。」 黑衣人长相很是俊美,比染染前世看的那些影视明星都好看,五官硬朗、薄唇如樱,有点偏向女子的长相,但是是真的美,染染站在他面前,直接就变成了一个丑小鸭。 「我知道,大哥,你先守着他,这里有两条帕子,盖在他额头上可以降温,大哥你要记住,每隔一刻钟就要换一次帕子。我去厨房给他熬药。」染染把脉后,沉声说道,男子的伤势很重,不仅有刀伤,还中了毒,他现在这么沉睡着,除了失血过多外,跟中的毒有些关系,她得先想个法子把他的高烧退下来。 「好。」白云铭应着,看着那素色床单渐渐染上了红色,他很是慎重的接过了这项任务。 染染连忙去房间把药材都搬了出来,一样一样配好后放入陶罐里加入水煎熬起来,再找一些对伤口消毒方面很有效果的药材直接放到大锅里跟热水一起煎煮,她知道男子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的刀杀,家里有金疮药,染染想着把他浑身的伤口都消毒一遍后再涂抹比较好。 水烧好后,叫来白云铭,两人把水抬到了屋里,鑑于染染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清洗工作就被白云铭给揽了过去。 被这么一打扰,染染也睡不着觉了,回到房里直接看起书来,上次从假杨天文那里得来的书确实不错,她按着上面的方子配了几种药,效果都非常好,有些比她当初在学校读研时研究的古方效果都要好。 此时闲的无聊,染染一边看,一边琢磨家里还有哪些药材。 看书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天色就已经大亮,今天开始面馆继续营业,只是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染染倒是有些担心白张氏和小妹还有大哥的安全。 昨天夜里,经过染染的医治后,黑衣人的高烧已经退下去了,人还没有醒,染染把了把脉后道:「哥,没事了,他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你快去睡一觉,这里太脏了没法休息,可以去我房间小歇一会儿。」 「没事,你昨晚也一夜没事,今天就不去城里了好不好?在家好好休息。」白云铭关心的问道。看向染染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他一直以为自己妹妹的医术可能就是个半吊子,只能治一些简单的病,没想到昨晚这个人伤的那么重流了那么多血,他的妹妹居然面不改色的把他的血止住了不说,烧也退下来了。 「大哥,不用担心我,关门都三天了,再不开门可要喝西北风了,我没事,今天翠花姐姐也过来帮忙,店里就不那么忙了,大哥,我就是担心这人我们要怎么跟娘亲说啊!」她半夜从家门口捡了一个人回家,一开始她是觉得不能让人在她家门口出事,可救了以后呢?这人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里交给我,我就说是我看到的。」 两兄妹说好了说词后,染染又特别嘱咐白云铭要注意家里的安全,要是有什么危险,可以去隔壁求助玉辰生。 「你对他倒是很有信心。」白云铭笑着推着染染出了房间。 染染默默的在心里默念,那是,你要是见过玉辰生射杀老虎的画面,你也会对他很有信心的。 『白家面馆』三天没有开门,可是愁坏了城里的一些顾客,以前他们觉得吃面条嘛,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汤里不是多加了一些青菜就是肉片,没什么不一样的。可自从吃了白家面馆的面条后,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面条也有这么多种、配菜除了青菜和肉片外还可以放那么多的东西,像茶叶蛋、荷包蛋、酥肉、醋肉都很得他们的欢心,染染也不小气,直接把如何煮茶叶蛋的方子给了出去,这让大家很是惊喜,『白家面馆』的老闆可是真大方,像城里那些有点名气的酒楼,什么时候有过把自己菜谱免费送的时候?他们都巴不得捂在怀里怕被人知道呢! 染染可不是大方,茶叶蛋的方子实在是太简单了,八角茴香、香叶、桂皮、山奈、茶叶、盐,只要把这些材料准备好,直接放入锅里煮就成了,他们到店里多吃几次也会知道的,何不早点公开,也能卖一个好。 杨翠花今天是第一天上工,对于揉面这份工作她肯定是能胜任的,所以昨天白张氏一来说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自从被解救出来后,她这是第一次出家门,坐在染染家的牛车上,听着染染给她介绍店里面的情况,杨翠花心里还很是忐忑。 直到到了店里,一起上工的人对她态度都很好,也没觉得她被人绑走了有什么不同时,杨翠花才渐渐放下心里的担忧,专注又卖力的开始揉面。 早上铺子里没什么人来,杨小花负责擦桌子和洗青菜,别的菜和肉都是染染、王民、秋娘处理,杨狗子跟着杨翠花揉面,揉面是个力气活,两个人搭档着干,倒是会轻松很多。
097方家的手段 097方家的手段 盼了染染三天的顾客,在染染他们还没有把肉都处理好时,就已经等不及来了,见到染染在那边忙碌,不由得抱怨道:「白姑娘,你这一关门就是三天,可馋死我了,我天天都盼着你快点开业。」 「不好意思,对不住了,今天给你八折优惠吧!最近家里有点事给耽搁了,来这是你的牛肉面,慢用。」染染笑眯眯的端着牛肉面上前。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顾客也不会谢绝染染的好意:「早知道有八折,我就该多加一个荷包蛋。」 「这有什么,我送您一个。」染染直接夹了一个送过去。 客人果然很开心,连连道谢。 时间越接近正午,客人就越多,每个人见到染染都表示白家面馆的面条和汤底是他们有生以来吃到过最好的。 因为许久未开业,今天一开始卖,比第一天刚开业时的生意都更火爆,午时都还没过,染染预计好的食材就一扫而空,要知道这可是平常两倍的食材啊!不过卖光了就预示着下午可以提前回家,染染也乐的早点关门,昨晚一夜未眠,今天生意又好,可累死她了。 把早早就留好的面条和肉片放到锅里煮了煮后,大家分着吃。 「真好吃,小染,你是怎么想到这么煮面条的?」杨翠花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完后,由衷的赞赏道。 「随便想的,我觉得这样吃面味道不错,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喜欢吃。」这是实话,染染前世是客家人,喜欢清淡的菜色,偶尔吃一些重口味的菜也不错,但是终究最爱的还是这种清淡的菜色。 「我很喜欢。」 收拾好卫生后,让杨翠花、杨狗子、秋娘和杨小花先回去,染染留下来和王民商量起了明天採购的事情还有这几日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几日,城里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染染问道,在这个消息不流通的时代,要第一手抓到资料还真是有些困难。 「有,前两天,一品香出了一个新菜咖喱鸡,吸引了不少的客人,隔天醉香楼也推出了这道菜,一品香的掌柜说醉香楼的人剽窃他们家的新菜。气的醉香楼的掌柜,当天就打上门去。」最近城里的八卦挺多的,王民直接挑重点说,他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天活,自然知道醉香楼的掌柜和白姑娘交情不浅。 「玉娘也太莽撞了,接着说。」 「一品香的掌柜见玉掌柜来势汹汹,连忙去报了官,可不知为何,方家的二小姐却出面说不用报官,把玉掌柜给放了回去,还说,他们方家愿意跟醉香楼公平竞争,看看谁的新菜多。」 「方家二小姐?」染染不解的问道。 「方家二小姐名叫方子琪,她最近在城里的风头可以说是一时无两,连她的嫡姐都被她压下去了,县丞老爷的嫡女与她交清颇深。」 王民这么一说,染染立刻就想到了那天乞巧节看到的那个怯弱女子,她记得她写了几首诗,那些诗词都是她前世耳熟能详的,莫不是她也是个穿越人? 能够让县丞老爷的嫡女都屈尊结交,看来方子琪倒是有些本事,要知道古代人很是看中嫡庶,庶出的子女不管多优秀总是比嫡出的子女矮一头。 「还有呢?」染染接着问,手里拿着鸭毛笔,一边写写画画,一边思索着什么。 「据说当今的三皇子要来咱们南江县城游歷,城里的姑娘们现在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等待三皇子的到来。」这件事可是南江县近来最大的事情了,谁都没见过三皇子,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王民心里默默道:不知道那些女子这么争抢着打扮自己是干嘛,难道三皇子来游歷难道还会出示身份? 「没想到我三天没来城里,城里就多了这么多的闹剧,对了,王民辛苦你了,这是给你喝茶水的钱,你继续关注城里的事情,我先走了。」 「小染客气了,你救了我一命,我都还没好好谢过你。」王民拿着碎银子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摆好,他就知道白染染是个好人,不仅救了他一命,还给了他一份体面的工作,以前家乡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现在谁不羡慕他找到了一份好差事? 採买这份活儿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做的,要不是小染信任他,又怎么会把这份工作交给他。 和王民说完事情后,染染才离开面馆,牛车已经被秋娘他们赶回去了,她也不着急,在街上慢悠悠的逛着,买一些白无双喜欢的小玩意,还有一些时令的瓜果,等到转悠的差不多了,才去了醉香楼的后门,醉香楼后厨的伙计们看到染染都不由得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染染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进门往玉娘住的院子走去。 要说以前她肯定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现在醉香楼可是挂名在她的名下,自然也就放肆了几分。 玉娘正呆坐在房间的榻上,看到染染大摇大摆的进来,不由得笑道:「还真是小人得志模样啊!染染,你怎么过来了?」 「你看到我不惊讶?」染染挑眉问道,她才接手醉香楼三天,第一次来城里,她敢肯定这三天玉辰生也没有来城里,那玉娘是如何知道的? 「有什么好惊讶的?」玉娘指了指另一张榻,示意染染躺过去:「我在三天前的晚上就得到消息了,现在差不多整个大秦的醉香楼的掌柜都接到通知了,对了,你是如何勾搭我们那位冷面无情的主子的?我一直以为他会把醉香楼挂到哪个属下的名头上,没想到,他最后选了你。」 「冷面无情?你说的是他吗?」染染不忿的道:「我和他年纪差多少啊!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不过我们是邻居,我娘对他印象不错,时不时送些饭菜过去,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有这等好事,当然是给我啊!你知道的,我很缺银子。」 「你以前说你缺银子我信,现在我可不信,你家那面馆生意好着呢。」玉娘懒洋洋的趴着,整个人好像都贴在榻上一般:「你娘对我主子那么好,会不会是她看上我家主子了?」 「嗤、、、、。」染染无语:「你的想像力很丰富,不去茶馆当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居然放在醉香楼当掌柜,实在是埋没了她的才干。 「一般一般,染染,你说那方家是怎么知道我们家酒楼菜谱的?而且时间还掐的刚刚好比我们酒楼早一天推出。」玉娘这两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她实在是想不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这么正好被方家的探子搜了去。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酒楼的跑堂被人收买了?」玉娘突然坐起来问道。 「你怎么想出来的?跑堂一直都呆在前面招待客人,连喝水的时间都稀缺,更不要说来学习菜谱或者偷菜谱了,能够接触到菜谱的人,除了你以外,就是后厨的人,除掉那些大字不识的厨娘、伙夫外,你觉得还有谁?」染染不客气的把玉娘的幻想破灭。 「唉,我这不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大厨里出现了内贼吗?当初我辛辛苦苦把他们培养起来,没想到,居然养了白眼狼。」玉娘又倒了回去,「一想到这事我就来气,我昨天中秋节本来还想推出一道新菜,可想到还不知道是哪个厨子被收买了,倒缩手缩脚起来。」 染染看着萎靡不振的玉娘,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看了醉香楼的帐本和简史后,染染知道,南江县的醉香楼集结了玉娘全部的心血,从一开始的选址道后来挑选人手,都是她一手督办的,到最后,自己选的人里面,居然有人背叛了她,可想而之她有多伤心。 「其实要破这个局也简单,只不过把人找出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染染想了想后道。 「能怎么办?当然是永不聘用。」玉娘对背叛之人是气的牙痒痒,可对着曾经一起奋斗的战友,也下不了狠手。 「好吧!只要你不怕他跑到对手的酒楼给咱们醉香楼找麻烦就好。」染染嘆了口气,女子的心肠本就柔软,对于背叛之人,也拿不出什么有力度的惩戒来,到时候走了这一个,后面的人万一见背叛醉香楼的后果这么简单,有样学样怎么办? 显然,玉娘也想到了这个关键点,她不由得紧蹙眉头:「你说该怎么办?」 「杀鸡儆猴,既然敢背叛醉香楼,就要承受背叛的后果。」染染说着,起身附在玉娘的身边嘀咕了几句,玉娘听着眼睛一亮,看向染染的眼神都冒着青光。 「你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过几天你再实施这个计划,我听说方家二小姐跟你叫板了?」染染好笑的看着玉娘:「咱们先看看方家出了什么牌,比起做菜,我可从不怕谁。」 就算方子琪也是穿越的,染染照样不把她放在眼里,华夏名族有五千年的歷史,美食更是遍地都是,她就不信方子琪全部都吃过。 「有你在,我才不怕那个庶女,不过,染染,别小看方子琪,她昨日做了一首诗词,连县令都被惊动了,直说,她要是个男儿身,肯定是国家栋樑。」玉娘不满的撇嘴:「她那一手爪子字,比三岁的稚童写的还差,可偏偏她就能写出各种让人惊嘆的诗词来,也不知道方家到底是怎么教育她的,难不成庶女的教育都比嫡女的好?」 这也是大众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以前方子音可是南江县城有名的才女,一手丹青让多少才子仰慕,即便是那些看不起从商的学子,也对方子音刮目相看,可短短一个多月,方子音就从神坛直接摔下来,方子琪上位,这位不管是出身还是人脉,可都比不上方子音的啊! 她硬是靠着几首让学子们都惊嘆的诗词,在南江县的贵女圈子站稳了脚跟。 「写了什么?」昨日是中秋佳节,染染听李挽君和杜苗苗说过每年的中秋节城里那些闲的慌的学子才女什么的就爱举办这种诗会、赏花会、赏诗会。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玉娘记性不错,虽然才看了一眼,但是全都背下来了。 「嗤、、、。」染染直接在榻上笑开了,这不是苏轼写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吗?什么时候变成了方子琪的佳作了? 「你笑什么?是不是很难想像她的才华这么好?说实话,看她的字后,我总觉得由字观人,她不应该有这么好的才情。」玉娘闷闷的道。 「你的感觉是对的,玉娘。」染染肯定的道,她原本对方子琪不感兴趣,现在倒是有一丢丢想要认识的了,她好想看看这个剽窃先人诗词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么说,你也觉得她写不出这么好的诗词来?」 「嗯,不过咱们现在没证据,也不好冒进。」染染蹙眉,突然眼前一亮,俯身在玉娘耳边嘀咕几句后,玉娘笑着拍了拍染染的肩膀。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了我看你那面馆生意不错,怕是忙不过来,要不要我借你几个人手?」玉娘问道,露出了一副你懂的的神情。 染染知道玉娘不是无事献殷勤的人,也知道她不会插手自己的生意,所以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城里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玉娘给了染染一个自己领悟的眼神,染染不明所以的蹙眉,根据她掌握的消息,最大的事情应该就是三皇子跑来这里游歷了吧?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染染不开窍的模样,气的玉娘心里的无名火冒了出来,不过碍于现在染染已经是她的顶头上司了,得注意分寸,不然玉娘肯定是会送染染几个栗子尝尝。 「主子应该跟你说了,这段时间三皇子和楚容会来南江县,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玉娘语重心长的道。 染染想了想:「不会是冲着你主子来的吧?」 还别说这一次染染是歪打正着了,玉娘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赞赏的看着染染:「不错,我家主子虽然不是大秦首富,手里也有不少的势力和人脉,大部分都在官场,当初我家主子会离开京城与三皇子的关系颇深,后来路上遇刺,跟他也有些关系,所以我家主子才打定主意,不理会京城事事。」 染染脑袋涨的大大的,被玉娘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走到了一个阵里头,按理说,玉辰生不过一介书生,最多手里头有些银钱,但这也不能成为皇子的攻击对象啊!要知道对方可是皇子啊!不说他有权有势,又得皇上的青睐,但就是这份与生俱来的尊贵,也能够让大多数人折腰吧? 「他们有仇?可那个什么皇子不是想要拉拢玉大叔吗?」染染不明所以的问道:「既然想要他的势力,又为什么要下杀手呢?还要派人去刺杀玉大叔?」 在染染看来,既然想要别人的势力,肯定是先去招安才对,怎么就开始玩刺杀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染染,你只要记住,咱们跟他是对立的就行。」玉娘不欲多说,直接下了定论。 染染傻眼,啊喂,跟他有仇又对立的是你们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认真的赚钱花,肿么就那么难! 「等等,他们来这里,跟我面馆有什么关系?」她家的面馆可才开业半个月啊!肿么就招惹了那个什么皇子的眼了? 「跟你面馆没什么关系,主要是,他肯定会来醉香楼找麻烦,我不是怕到时候老是去你家面馆找你不好吗?所以想着借你两个人,以后面馆的事情就交给她们处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人偷学你的技术。」玉娘保证道,她这么操心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不让这个小黑碳卷进是非大事中吗? 小黑碳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戒备的看着她,天地良心啊!就算她要开分店,也不会选择面馆这个生意好不好?白家面馆才开了半个月,没看到城里那些小面馆的抢生意的压力有多大吗? 「好啊!借用一段时间也好,反正你们偷学也不怕,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染染也知道,自从她答应玉辰生接下醉香楼这个大摊子后,呆在面馆的时间肯定会减少,她以后也会更加的忙碌,所以迟早也是要招人来坐镇面馆的,既然玉娘好心给人,她收下便是。 「知道了,咱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坑你。」玉娘保证道,她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么?还是小黑碳的眼神不好? 染染哼了哼没说话,她不怕玉娘坑她,反正谁要是得罪她了,她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会去报復的。 两人谈完了正事后,玉娘心里的闷气终于全都散发了出来,她看着染染那算是白净的笑脸,突然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这位美人,你可需要奴家的服务?奴家上可舒心解闷,下可消火止疼,不知美人要什么服务?」 染无语的看着自卖风情的玉娘,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以前觉得玉娘是个挺正经的美人,怎么现在时不时的就抽风? 调戏了半饷,小黑碳还像是个木头桩子的睡在榻上,玉娘无趣的撇撇嘴,不解风情的人真是无趣的紧,哎,她的孤单寂寞冷要怎么疏解啊! 玉娘那委屈的神色倒是有些取悦了染染,染染不由唇角微微勾起。 「你的药膏还真是管用,我上次出门晒了一整天的太阳,整个脸像是被抹了一层薄薄的粉尘一般,怎么洗都洗不掉,晚上我就用了你给的面膜,第二天起床,皮肤白了些,也更水润了,用了几天,终于恢復了原样。」玉娘无聊的躺在榻上,眯着眼:「你要是去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生意也肯定很好。」这个小黑碳天生就是个人才,和她的主子有的一拼,都是会赚钱的主。 染染面露喜色,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能够博得别人的喜爱,确实是一件值得她高兴的事情,这说明她的东西得到了别人的认可。 染染和玉娘惬意的在榻上一边享受窗外那凉风一边聊聊天,聊着聊着染染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另一边的方家,此时可是热闹的紧,方子琪昨天一首诗词让南江县的才子和学子们对她那是推崇至极,有些人为了一睹南江县第一才女,特意跑去方家的酒楼一品香蹲点、消费。 短短时日,一品香隐隐就有和醉香楼、醉仙楼、香家阁鼎势之态,方子琪带来的效应让方树荣对这个庶女也多了几分的关爱,特别是方子琪敢叫板醉香楼时的镇定自若,更是安抚了方树荣焦躁的心。 「阿琪,你这两天表现得很好,可咱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新菜来了,这要如何跟醉香楼对抗?」这几天的盈利和外人的称赞都让方树荣颇为受用,觉得当初让嫡女带着这个庶女多出门参加聚会是有用的。 他用心培养的嫡子嫡女反倒是资质平平,没想到这个从前毫无存在感的庶女,一鸣惊人。 「爹不必忧心,女儿自有办法。」方子琪很有底气的站在方树荣的面前,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前几日我新得了一个菜谱,今晚我亲自下厨,爹可以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好,辛苦你了。」方树荣慈爱的看着方子琪,只觉得这个女儿哪里都好,越看越好。 方子琪跟方树荣告退后,慢悠悠的走在方府的石子路上,她看着景致优美的方府,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绫罗绸缎,再看到方府另一个方向时,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现在的得到的不过是她应得的东西,以后整个方府都会掌控在她手里,到时倒要看看方子音、方子易、方夫人会如何痛苦不堪。 等染染醒来时,已经华灯高照,她已经不是在下午的榻上,而是在一间房间里,身上还盖着薄薄的丝质薄被,染染坐起身,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床是黄花木的,床边的梳妆檯显然也是黄花木的,不远处的桌椅也是黄花木的,整个房间里的家具都是配套式,房里点了五根蜡烛,把整个房间都照的颇为明亮。 染染起身下地,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床,忍不住惊唿一声,实在是太疼了,门立刻被人推开,进来了两位二十多岁的女子。 「姑娘,您醒了,可要用膳?」其中一位脸圆圆的女子问道。 「好,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在哪里?」染染摸着手臂问道,睡着前她明明就在玉娘的院子里,怎么一觉醒来就挪地方了? 「姑娘真会说笑,这里当然是醉香楼了,现在快子时了,姑娘,我、、、奴婢去给您传膳。」刚才回答染染问话的圆脸女子笑眯眯的道,两个人其中一个去打了水给染染洗漱,一个忙着给染染布菜。 看着她们忙碌的样子,染染忍不住嘆了口气,这古人就是会装逼,明明所有的事情自己救可以搞定,还要弄的这么麻烦,特别是看到桌上六个菜时,染染更是无语了,她一个人能吃得了六个菜吗?直接给她一碗面条什么的,多省事。 不过染染也知道自己该入乡随俗,再说了,现在她也算是醉香楼的老闆加股东,肯定是不能质疑玉娘的安排的,她得给玉娘足够的脸面。 睡了半个下午加半个晚上,染染的精神显得很好,只不过睡多了没什么食慾,她随便喝了些汤,吃了小半碗的米饭后就表示饱了,坐在椅子上,看着有些空荡的房间,好奇的问:「这个房间,以前是谁睡的?」 「是玉公子,不过他已经好几年没来这里了。」圆脸女子回答道。 虽然没说名字,染染还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玉辰生,她也没有什么害羞的情绪,也不觉得男子的房间被她睡了有什么不妥,只不过睡多了,现在不想睡了肿么破? 「这里可有书?」 「姑娘想要看书?」圆脸女子淡笑道:「隔壁就是书房,姑娘可要去看看?」 「去。」染染有些惊喜的站起身,好奇的跟着圆脸女子往隔壁的书房走去。 还别说,书房里的书真的很多,种类也很齐全,有医药方面的书籍、地理杂志类的书籍、大秦简史类书籍,染染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一排排的目录,在最后一格,居然还看到了不少的话本子和风花雪月的小本本。 染染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她对人体的构造早就熟记于心,所以这些话本子在她看来纯属打发时间的玩物,还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顶多骗骗那些异想天开、爱幻想的小姑娘罢了。 染染对大秦的歷史比较感兴趣,所以直接抽了一本这类的歷史书,坐在桌边认真的看了起来。 染染看书极快,用一目十行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 大秦建国也不过百年,现在的皇帝是大秦的第四任皇帝,前面还有三位非常有作为的皇帝,可不知为何到了这一代,这个皇帝不爱朝政却偏爱风花雪月不说,还沉迷于女、色,甚至连自己臣子的妻子都不放过。 染染手里拿着的这本不属于正经的歷史书,反到是有些像野史。不过染染看的倒是很入迷,主要是笔者的文风诙谐幽默,让人一看之下便欲罢不能。 书里除了讲大秦皇帝的风流往事,也有一些对当今朝局的独特见解,染染看的是欲罢不能,一边看一边止不住的笑。 大秦的地理位置和前世染染生活的华夏国很是相似,只不过让染染有些悲催的是,她按照书上的地图查找,南江县位于南蛮地带,与临国南疆很近。 南蛮也就是古人所说的岭南一带,南江县虽然山高林密,但是却是内陆通往南疆必经的一座城池。 染染没有经歷过战争,但是世界末日也不比战争差多少,甚至更残酷,打战也只是和人打,可世界末日时,和他们人类决斗的也还是人类,只不过是变异了的人类,不仅不知疲惫,还可以不吃不喝,一直追着他们跑。 染染想起以前的旧事,顿时没了看书的,索性让那两个女子都坐了下来,大家一块聊聊天。 圆脸女子名叫春花,另一个比较沉默的女子叫夏花,她们都是暗卫出身,从小学的就是杀人的招数,所以对于服侍人,还真的不习惯,染染早就看出她们的异常来,正常人怎么可能随时都保持着警惕,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的四处张望。 她们动作不明显,可染染是个医者,对细节方面观察的很是仔细。 「你们叫春花夏花,那是不是还有秋花冬花?」染染眨着眼睛问道。 圆脸女子也就是春花惊讶的看着染染,夸赞道:「姑娘怎么猜到的?」她们四个都是暗卫,不过秋花和冬花在执行其他任务,暂时没有回来。 染染无语,这还用猜嘛?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好不好?也不知道是谁取得名字,这么随意。 三人聊着天,一般都是春花回答染染的问题,夏天时不时也会补充几句,三人聊着开心,等天色更加暗沉一些后,染染才挥手让她们都回去休息。 她不是官家小姐出身,也不是千金小姐,实在是不需要她们时时刻刻都呆在身边服侍,对染染而言,自己动手反而更有生活的乐趣,要是什么事情都让别人来做,自己只负责吃喝拉撒,她才要崩溃。 第二天天色微亮时,染染就起床了,她闲适的在醉香楼后院熘哒,看着忙碌的众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玉娘来时,就看到染染正傻笑的看着眼前的一朵菊花,这个小黑碳又发什么傻呢? 「染染,刚刚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方家的一品香今日推出新的菜色,可要去尝尝?」玉娘轻手轻脚的靠近染染,突然出声道。 玉娘的声音把染染吓了一跳,染染摸着胸口那颗砰砰砰的心,不满的看着玉娘,不过她还算听到了玉娘刚才说的重要消息,「方子琪的动作倒是快。」 「咦,你怎么会认为今天出新菜是方子琪的主意?」玉娘诧异的看着染染,她没记错的话,小黑碳和方家庶女可没有交集啊!小黑碳怎么这么清楚事情的内幕呢? 「我猜的,要是我是她的话,也会在自己最有话题争议的时候推出新菜。」染染唇边露出一抹淡笑,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菊花,看着那一丝丝的花瓣,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菊花给做成一道菜:「她现在可是南江县最具话题的中心,不管她说什么,都有脑残粉跟风,就算她推出的新菜味道不怎么样,但在那些人看来也只会觉得方子琪果然厉害,不仅通诗书,还能洗手作羹汤。」 这个重男轻女、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不管女子多么的惊才绝艷,到最后的归宿也就是嫁为人妇,方子琪现在出尽了风头,但也都是她在诗词上的造诣,那些才子们现在痴迷于她的才华里,可总有一天方子琪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那些有家底的人家又哪里愿意娶一个有才华别的一无所有的庶女? 而方子琪现在开始插手方家酒楼的事情,并且成功的话,那么就更加让那些对她有意的人家上心,有才华、有胆识、也能打理生意上的事物,多么完美的当家主母,就算出身差了一些,但是南江县城内有丰厚家底的人也没有几家,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还挺有心机的。」玉娘不满的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搞点什么事情出来就不正常。」 「没有心机的话,她能这么出彩?不过我看她的心机也不怎么样,玉娘既然你有兴趣去一品香捧场,那么咱们就画个妆去怎么样?省的被人抓到了小辫子反而来嘲笑你。」染染拍了拍玉娘的肩膀,可惜她个子太小了一些,除非踮脚才能拍到。 染染有些郁闷的拖着玉娘往房间走去,她怎么就不能快快的长大呢?这么小的身子板实在是想要点气势都木有啊! 玉娘忍着笑意跟着染染走,难得看到小黑碳这么郁闷的样子。 染染心情一郁闷就把玉娘给装扮的很粗犷,玉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相信的道:「我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这不是我,我可是温柔妩媚的女人啊!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大老爷们?还是满脸鬍渣版的?」 染染无辜眨眼:「就是因为你长得太过于妖艷了嘛!不这么打扮你怎么瞒过方家的耳目?」她才不会承认她就是故意这样的,谁叫你要长得那么高,害她出了糗,现在轮到她被人当猴耍,染染的心情顿时美丽了。 「、、、、、、、」玉娘无语,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能不能顾虑一下她的形象?伸手扯了扯鬍子,没动静,这是什么胶水啊?怎么黏的这么紧。 「你扯不下来的,乖乖的哈,记得等会儿进店以后,千万不要开口说话,一开口就前功尽弃了。」染染叮嘱:「你外表这么勐,声音肯定与你那娇滴滴的女声不一样,所以,等会儿你就要装聋作哑,别的交给我就好,还有吃饭的时候最好也别出声,我们吃完以后再回来讨论。」 别怪染染心眼多,实在是如果方子琪真的是穿越人士的话,肯定也会想到这些的,从小看到大的宫廷剧可不是白看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玉娘悲愤的紧闭嘴巴,真的一声不吭起来。 染染偷笑的看了她几眼,手脚很是快速的给自己脸上涂抹了一种药水,本来有些白皙的脸盘顿时变得更加透亮白净,在眼睛和嘴巴上做了一些修饰后,才梳了一个小男孩的髮髻,换了一身男孩子的衣裳,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明媚的小公子。 「你这药粉好,修饰的地方也挺好的。」玉娘由衷的赞美,这小黑碳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再一次的感嘆道。 「那是,走了,咱们得偷摸的走。」染染小小声的道,好在她年纪小,还处于变声期,就算有些女音出现也不怕,大家也只会以为她还在小,声音还没完全成熟。 两人像是做贼一样躲开了醉香楼的人,偷摸的往一品香而去。 一品香门口此时热闹的紧,不少慕名而来的才子佳人都往里面走去,染染跟玉娘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一品香门口时,染染和玉娘手上已经提着刚才一路上买的东西了,基本上都是药材和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 「爹,我饿了,咱们去这里吃饭好不好?」染染抬头脆生生的对玉娘说道。 玉娘只觉得眼皮子跳啊跳,脸色红红的,这是被气的,只不过她还记得出门时染染的嘱咐,所以也只是沉默的摸了摸染染的头。 她明明是个女人,莫名就变了性别不说,莫名还多了一个十二岁的儿子,她好想哭一哭。 「爹,这是同意了?」染染眉眼弯弯的看着玉娘。 还有完没完啊?玉娘用眼神警告的瞪了染染一眼,染染摸了摸鼻子,好像惹她生气了?没关系没关系,她为了打探消息,宁愿小她一辈,这个付出也是极大的。 「走,咱们进去。」染染乐呵呵的拉着玉娘的手往一品香里走去,像个小少爷似的,给掌柜的一个银裸子后,要了一个包厢,还点了一堆的菜。 一品香的掌柜见他们点的菜多,还送了一盘水果。 一品香的二楼,靠近大门的包厢里,方子琪正靠在窗边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没有见到预料中的人,她不由得嘀咕道:「难道是我猜错了?醉香楼的人根本就不在意生意被抢走么?」
098差强人意 098差强人意 一品香的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与醉香楼刚好是两个方向,一南一北,颇有分庭抗礼的阵势。 伸手推开窗户,窗外凉凉的风吹进来,驱走了两人身上的热气,喝了一口一品香的茶水,染染皱着眉头放下了茶杯,倒不是茶水里有什么问题,也不是茶叶有问题,主要是,染染喝茶不喜欢太浓,这一品香的茶水倒是浓烈的很,茶叶像是不要钱一样,塞满了整个茶壶,这样泡出来的茶水苦涩的很。 玉娘本就是一个爱茶之人,她蹙着眉头把茶水咽了下去,之后再也不碰茶杯一下。 一品香的包厢装修的也不错,包厢里除了一张能够容纳五人的桌子外还有一张榻,染染快步走到榻前躺了上去,惬意的眯着眼,打量着包厢里的一切,在听到门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时,染染故作无知孩童,好奇的问道:「爹爹,您看这茶水的颜色是不是很漂亮?还有这桌子的颜色也好鲜艷啊!红彤彤的,爹爹,等我以后娶媳妇,您记得也要给我准备和这一样的桌椅。」 玉娘眼角一抽,不过倒是没有吭声,而是顺从的点点头,她不说话,不代表不会在心里暗暗腹诽:小黑碳一个小女娃子,还想娶媳妇?这个理想太伟大了,她必须支持啊!别说是要红色的桌椅了,就是要黄金渡的桌椅,她都会给她弄来。 前提是,她真的能娶妻才好! 「谢谢爹爹!」染染高兴的跳起来,在店里的小二推来门的时候,染染一个劲冲过去保住玉娘,使劲的撒娇。 店小二眉眼抽搐的看着染染那丰富的表演,对玉娘那是抱有十二万分的同情,这孩儿他爹明明是个哑巴,可这生出来的孩子倒是个小话痨,一直说个不停。 店小二先上的都是染染前面点的一品香以前的招牌菜,染染随便的夹了几筷子尝了尝,味道一般般,还比不上她家秋娘的手艺呢! 不过最让染染好奇的还是一品香今天推出的新菜,居然是串串香。 前世时串串香、火锅、水煮鱼、酸菜鱼可是染染的最爱之一,所以在看到一品香推出它时,染染也有些发懵,难道方子琪真的是穿越过来的? 串串香又叫麻辣烫,它实际上是火锅的前身或者说是另一种形式,所以染染对于即将登场的串串锅底的调料和菜色,还是满期待的。 俗话说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等串串香的汤底上来时,染染一闻那气味,就觉得没食慾,还不及她前两日做水煮鱼的底料好不好? 串串香之所以很受大众的欢迎就是它的口味有很多种,比如:红汤辣而不燥、香而不腻。白汤香味醇厚、回味绵长。清汤鲜香迷人、怡人爽口。海鲜汤原汁原味、营养清新。 而一品香的串串香,只有辣味,还是那种闻着就呛鼻的味道,店小二流着眼泪放下汤底点好了下面的黑炭,放下那些新鲜的蔬菜,就急忙跑了出去。 用旁边的勺子轻轻一舀,汤底里除了新鲜的红辣椒、干辣椒、花椒还有一些调料外,别的一概没有。 这是什么串串香?枉费染染见多识广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汤底,这明显就是白开水加了油,再放入辣椒和花椒煮沸了就端上来了,那些青菜和肉片也都是寻常可见的菜,肉片虽然切的很薄,但是也挡不住看了这汤底后没食慾。 玉娘倒是饶有兴致的烫了一些菜放在碗里,轻轻咬了一口后眉头紧锁,太咸了、太辣了,她感觉喉咙都要着火了,玉娘手忙脚乱的抓起旁边的茶水喝了起来。 这一顿饭染染几乎没吃,玉娘也只是尝了一些后就放下筷子了,染染害怕被人看出端倪来,所以把所有的肉和菜都倒在锅里煮熟后再把锅移开,坐的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染染和玉娘才付了帐,大摇大摆的离开。 染染不知道这样的串串香是如何让方树荣同意推出这道新品的,换做是她,肯定没有这勇气实施这个新品。 其实这不怪方树荣,方子琪昨晚可是认认真真下了一趟厨房,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步骤一步一步的亲手煮出来,虽然味道差了些,但在方子琪看来是不错的,方树荣尝了以后也觉得不错,所以今早就迫不及待的推出了。 方子琪自己连汤底的配料都没有捣鼓清楚,教一品香的大厨们时又怎么可能讲述的清楚?大厨们听的云里雾里的,眼见客人们都闻讯来了,就是没学会也不敢说不会啊! 所以到头来就弄出了这么看似很像一回事,其实还不如炒个菜来的美味的串串香。 偷摸的回到醉香楼,卸了妆,染染才大声的笑了起来,她敢肯定这个方子琪是吃过串串香,不过,却不是穿越人,她要是穿越的,随便说几个菜谱都比弄出这一锅四不像来强。 只是,她到底是在哪里吃到这串串香的?还有她的诗词是谁告诉她的?既然不是穿越人,那么这些诗词肯定是她从哪里得到的。 不过这些都不急,现在最紧要的事是,她好饿,她要吃饭! 玉娘也饿的不轻,连忙招人来点了几个菜,今天花了差不多二两银子,连个肚子都没填饱,实在是亏的很! 等到两人大快朵颐后,染染从衣袖里摸出一条手帕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后说道:「可有信心了?」 「嗯。」玉娘吃饱喝足后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摸着肚子道:「有了,那我开始实施你昨天说的计划?」 「好哒,你慢慢下套吧!我得回家了。」今天她为了一品香的事情可是连自家面馆都没顾上,也不知道他们忙得过来不,既然一品香的实力和水平那么次,染染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连个招牌菜都没有的酒楼,是如何在城里屹立这么久还没翘辫子的? 「对了,你答应给我的人手记得派到店里来啊!」染染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玉娘无语的看着染染的背影,难得没有反驳,这个小黑碳记忆也不差啊,她都忘了这件事了,小黑碳还记着呢! 『白家面馆』此时生意也极好,虽然染染不声不响的没出现,但是秋娘跟在染染身边那么久也不是白跟的,她直接把杨翠花调来煮面条,揉面的事情交给了王民,杨翠花虽然是新手,可架不住她好奇又勤奋,加上煮面条的工艺简单,她很快就上手了,两人一个煮面条一个煮肉菜倒是配合的极好。 染染到时看到他们这么有条不紊的忙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还好店里有几个能够撑起事情的人来。 玉娘派来的人正跟在染染的身后,让染染松了口气的时,还好不是昨晚服侍她的那两个女子,不然她还真害怕调教不好。 染染不知道的是,暗卫是每时每刻都要出任务的危险职业,她们从小就是学习各种技能,能够从众多的暗卫里脱颖而出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她们时刻都在扮演不一样的人物,区区小店的厨娘又怎么会难倒她们呢? 只不过玉辰生培养她们出来可不是用来做厨娘的,玉娘自然也不敢把人送过来,所以才另外派了两个同样是玉辰生手下的人过来。 染染不知道这些,她带着两人进了面馆,看着他们忙的热火朝天,有些愧疚的上前帮忙。 等到店里没有客人了,染染才为他们大家相互介绍认识,对于这两个人,染染表示很满意,刚才她故意没有安排她们干活,这两人也没有问,直接看哪里需要人就去哪边帮忙,不管是点单还是揉面,亦或是上面条她们都能够立刻适应。 染染大概跟她们讲解了煮面条的工序,比如,煮面条和煮肉的锅是不一样的,煮面条的水是普通的开水,包括烫青菜的水也是开水,而煮肉的汤是高汤,不管是什么肉都放在这个大锅里煮,高汤里烫的肉越多,汤越是美味。 玉娘这次派来的是两个长相一般不显眼的女子,高的叫银心,稍微矮一点的叫银春。染染一边教她们基本的煮面条一边介绍各种配菜要如何做。 银心和银春一边听着一边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在了心里,等到说完后,染染又大展厨艺的给他们几人做了几道小菜,顺便说了一下今后的打算。 「我们店里人手是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有七个人了,以后就要分成两班倒的制度,四个人上白班,三个人上夜班。」染染坐下来,很是客气的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说尽管提,说的有道理,我也会採纳。」 「小染,什么是两班倒?」杨狗子不明所以的问道,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呃,所谓的两班倒,就是把你们分成两个上工时间,咱们面馆中午比较忙,大家都要来帮忙,晚饭时间估计生意不会太好,毕竟咱们做的最多的都是那些来城里做小买卖的主顾,所以晚上不用那么多人,咱们店开到宵禁时分就行了,后院有几个房间,大家可以分着住,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当然了,上夜班的人会多些补助,上夜班比较辛苦。」 白班只要早上过来准备中午的食材就可以了,而晚班,不仅中午要帮忙招待顾客,下午也只有休息一会儿就要上到宵禁,虽说亥时就宵禁了,可时间也长了很多。 「愿意。」银心和银春毫不犹豫的道,对她们而言不管是上什么班都没区别,主子给她们的指令就是听从白姑娘的安排,不管说什么都要配合好,不能丢了他的脸。 「我也可以上夜班。」杨翠花露出一个笑容,她家里没什么事情需要她担忧的,在城里也比在家里放松多了,大家都不知道她被人掳走过,都不会用有色眼镜看着她,这让她很是自在,心里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王民和秋娘表示也可以上夜班,其实最终不能上夜班的不过是杨小花和杨狗子,杨狗子家里有个老奶奶要照顾,染染也没想让他来上夜班,杨小花是个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很少跟别人接触,到了面馆上工了半个多月了,也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难以抵挡一面,染染自然也没打算让她上夜班。 所以最后染染直接分工:杨狗子和杨小花上白班,跟往常一样来上工,王民负责採买所有的东西,包括面粉、蔬菜、肉类,但不限于这些,比如熬汤的黑炭、柴火,还有油盐酱醋都要他负责购买,秋娘从旁协助,每次买了什么都要给染染记录在册。 帐册自然是秋娘来打理,跟在染染身边两个多月,记帐秋娘还是会的。 杨翠花和银心两人负责厨房的事物,王民不忙时也要进厨房帮着揉面什么的,介于杨狗子和杨小花介绍菜单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银春就接手了这一方面的工作,以后杨狗子和杨小花就只要洗碗和端菜就行。 染染安排好面馆的事情后,决定让他们明天就开始实习,看看是不是能够实施,大家都没有异议,只有杨狗子和杨小花更加沉默寡言了,染染自然注意到他们的异常,打算回去后再问。 面馆开业了半个月,所有的食材客人们都已经吃习惯了,是时候推出品种了,这次染染打算推出芋子饺这个新品。 大秦也有饺子这种美食,不过都是用面粉做的,在锅里煮久了就没有了嚼劲和韧劲,染染是客家人,喜欢吃那种芋头做的饺子,可芋子饺的饺子皮用的不是面粉和的皮,而是一种名叫木薯的作物洗出来的木薯粉。 再不济也是地瓜粉,不过用地瓜粉捣鼓出来的就不叫芋子饺了,而是地瓜包。 染染知道大秦也有木薯这种作物,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把木薯捣烂后洗出木薯粉来,木薯中含有一种亚配糖体,经过其本身所含的亚配糖体酶的作用,可以析出游离的氢氰酸而导致中毒。 所以吃了这样没有经过去除毒素或者去除不干净的木薯后很容易出现噁心、腹痛、头痛、心悸、脉快、无力、嗜睡、唿吸困难、瞳孔散大、昏迷、抽搐、缺氧、休克。所以大秦的农人几乎都不种木薯这种作物,即便有些贫瘠的土地种了一些都是用来餵养牲畜的。 染染决定买进木薯,经过她处理后,肯定能够做出芋子饺来,打定主意后,染染分配好大家的工作后就先去了城里的杂粮铺子。 杂粮铺子里现在自然是没有木薯这类的作物,木薯现在还没成熟,要到九月尾十月初,天气渐冷后才成熟。 染染先买了一些芋子和一些芋头后才问铺子里的掌柜:「掌柜的,我想买一些木薯,可不知您这店里可有?」 「小姑娘,现在还未到木薯成熟的季节,小店没有,不过,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採购一些,只不过要到九月尾,才有货。」掌柜的一脸失望道,本来看这小姑娘买了这么多的芋子和芋头,想来也会买一些别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买木薯,往年他也有进购一些来倒卖,可那玩意儿有毒,实在是没人要,每次都亏本,他也就不再去进购了。 「可不知那木薯多少钱一斤?」 「一文钱三斤。」掌柜的闷闷不乐道,木薯确实是贱价的很,他去收购时,有时候价格更低都有,可他倒回来也卖不出去,自然是不想收购。 染染也被这价格给吓住了,没想到木薯混到了这种地步,价格这么低廉,她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我需要买一些木薯,还望掌柜的帮忙跑跑腿,进购一些进来。」 掌柜的看着那白花花的十两银子,眼睛一亮,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要採买这么多的木薯,连忙问道:「不知道小姑娘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记得在天气冷下来之前给我,到时候必有重谢。」杨河村没有人种植这类的作物,一般会种植的地区都是那些山沟沟交通不便或者是贫瘠土地太多的地区,粮食没产量,不得已只好用来种木薯。 染染和掌柜的商量好了木薯的事情后,又选购了一些家里需要用的花椒、辣椒、米面、黄豆后就离开了。 掌柜的看着染染的牛车走远后,连忙让人给往年常有来往的农户家里带去口信,看看谁家有木薯,难得今天碰到了一个买木薯的大主顾,出手还大方,他自然是会多多上心。 染染心满意足的满载而归,位于方府的方子琪倒是遇到了她重生以来的第一个大难关。 方子琪低眉顺眼的站在书房,任凭方树荣谩骂,直到方树荣骂到没什么精力了,她才露出一个委屈的神情来:「爹,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我早上明明不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你还有脸狡辩?你说,你是不是还藏了一手?昨晚我吃到的串串香跟你今天推出的完全是两个样好吗?昨晚虽不说色香味俱全,好歹也算是有些意思,可你看看今天店里卖出的那些,那是些什么玩意?」方树荣冷着脸问道:「以前回收剩菜只要一个桶就可以了,现在呢?装了足足二十几个桶,我可以打包票说,今天点了这道串串香的,吃完的了没几个,几乎都是动一下筷子就放弃了。」 方树荣都没法想像自己刚看到那锅里串串香时的场面,那是昨晚他吃的串串香吗?完全是两个样子好吗? 清汤寡水加一些辣椒、花椒、调料什么的,就能够卖出天价?就能够成为绊倒醉香楼的招牌菜?她当南江县的人都是傻子吗?这样的菜品出现在一品香才是丢了他们方家的脸面,现在醉香楼的那个掌柜还不知道在背后如何偷偷的笑话呢! 方树荣越想越觉得生气,他觉得千错万错都是这个女儿的错,以为自己在文人中有了些许的名气,就能够鱼目混珠了吗? 特别是看到方子琪那辩解的神情时,火气更是到达了顶点。 「爹,我没有,我真的跟他们说清楚了。」方子琪觉得自己真是有口难辩,她明明说的很清楚,那些配料都要按照比例调配好,还有蔬菜和肉都要用签子串好,可是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要把这些都弄好,难度还是很大的,好在他们方家出的起价钱,签子和蔬菜肉都弄好了,没想到最后却砸在了她提供的汤底。 难道她要成事就那么难吗? 「算了,你以后呆在家里跟着夫人学学刺绣、学学规矩就好,店里的事情,你不许再插手。出去吧!」方树荣想到今天吃的亏,心里气的快要吐血,压根就不想再看到方子琪,谩骂了一顿后,就把人放走了。 看到方树荣眉眼间的不耐烦,方子琪不敢说什么,垂眉顺眼的走了出去,外面太阳如旧,可她却知道这次事情搞砸了,以后要是还想插手一品香的事情,肯定是难上加难。 不远处方子音端着一张名门闺秀的架子走了过来,看到方子琪垂头散气的在书房门口发呆就知道她肯定是被爹给骂了一顿,午后一品香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大家对那道新品纷纷表示质疑,特别是以前很是崇拜方子琪才华的学子们,更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新品居然是他们心目中女神给捣鼓出来的。 可事实胜于雄辩,从早上开始方子琪就一直呆在一品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心里在不想承认,也无法违心的说,这新品不是方子琪捣鼓出来的。 「二妹怎么站在这里晒太阳?虽说现在已不是正午,可太阳依旧灼热,你这本就不够白皙的皮肤要是晒伤了可就不好了。」方子音从远处走进,很是关心的道:「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也就好了,快回去吧。」 「嫡姐,咱们两人的关系如何你心知肚明,我抢走了你第一才女的名头,我就不信你会不记恨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需要假惺惺的来安慰我。」方子琪并不领这个嫡姐的好意,反而是怒目相对:「我方子琪今日是败了,但是你也没赢。」 听完方子琪的话,方子音的脸色也不好起来,她本来就不想低声下气来跟方子琪说话,可是母亲和大哥都说,他们是一家人,就应该相互关心爱护,不管谁是南江县的第一才女,总之这个名头没有落到别人家就是大幸,外人虽然会说几句嘴,可这也说明他们方家教养女儿有方不是? 特别是今天方子琪推出的新菜品,一开始大家都是信心满满,连方子易都说方子琪有些生意上的头脑,可是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这么虎头蛇尾的结局,也让大家吃惊。 方子音得知方子琪吃了亏后心情很是舒爽,可是母亲却说,要她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姐妹情深来,叫她来安慰安慰方子琪,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买帐! 「二妹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有今日如此的成就,都是母亲教导有方,不管是谁成为南江县的第一才女,总归是自家人,你这么说话,实在是伤我心了。」方子音谨记母亲的教导,上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口不择言打骂了方子琪,导致她现在在南江县的贵女圈子里完全就没立足之地,大家都说她泼辣、不爱护家里的姐妹。 在经过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又加上方夫人在一旁指点后,方子音终于知道了自己错在了哪里,沉淀了这么久后,总算是明白要挽救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名声了。 所以这次见面方子音的情绪很是稳定,一点儿急躁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心里在嘲笑这个不自量力的庶妹,但是面上确实是露出了一丝担心方子琪的神情来。 「不用你假好心!」方子琪并不领方子音的情,连忙跟身边的丫鬟说道:「染儿,咱们走。」 名为染儿的小丫鬟很是惶恐的看了方子音一眼,不敢反驳的跟着走了。 方子音也没有阻拦,而是淡淡道:「我记得那个小丫鬟叫小红,什么时候改名为染儿了?」 跟在方子音身旁的丫鬟轻声道:「现在二小姐可是南江县的才女,身边的丫鬟自然也该取个好听的名字。」 「也罢,她的事情与我何干?咱们去母亲的院子请安吧!」方子音好脾气的看了方子琪的背影后,淡淡道,她只要牢记母亲的话就可以了,反正方子琪的婚姻大事也是掌控在母亲的手里,现在暂时让她得瑟一会儿,往后给她选个『好人家』指定让她哭个够! 门口的争执声方树荣听的是一清二楚,心里对这个庶女就更加不耐烦了,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嫡女有些骄躁,现在看来,庶女也不是省油灯,这才刚刚有了一些的名气,就使劲的折腾,想到这里方树荣对方子琪的印象更加不好,都怪他昨晚太听方子琪的话了,这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不过好在他手里还有一枚棋子可以用,倒不用这么着急。 醉香楼里,玉娘也根据染染说的法子正在下套,她笑眯眯的把全部大厨都集中在大堂里,以前为了白天黑夜都能够给客人提供美食,所有的菜谱都是大家一起学,这样有利也有弊,像现在出了内鬼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是谁被收买了。 「最近咱们酒楼的生意被抢了不少,弄得我是着急上火的很,等会儿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我最近新得了一个菜谱,想推出,你们晚上回家各自研究去,明天早上各带一份自己做出来的菜来,谁要是能够完美的做出那道菜,我就给他涨工钱。」玉娘伸着懒腰说道:「我想看看你们的手艺都有没有进步。」 说完就让阿木给他们一人一张揉成团的纸条。 醉香楼里有五个厨师,一人一个,大家也都不着急打开看,等到玉娘转身离开后,大家才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平日里的关系不错,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之后,也就互相提防起来,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的看完了手里的纸条后,在再心里想着要如何取胜对方。 玉娘丢下这么个迷雾弹后,倒是神清气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图图改改起来了,说起来她跟小黑碳认识的时间挺长的,可她从来都没有去过小黑碳的家里,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黑碳时,她小小个的,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麻衣,手里提着一只木桶,费力的站在门口,那一双极为灵动的大眼睛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转眼时间,小黑碳就已经换了一身虽然不华贵,但是也是好布料的衣裙,人也白皙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还成为了醉香楼的幕后老闆,虽然是挂名的,但是她每年都能分到醉香楼的两成分红,也算是实质上的老闆了。 玉娘在图纸上写下了要採买的东西后,让人准备好那车,玉娘扭着小蛮腰出门了。 回到自己房里的方子琪,此时心火难消,想到刚才方子音对她看似关怀实则羞辱的话语后,更是气的把喝水的杯子摔碎在了地上。 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终于把方子琪从怒火中拉回了神志,看到地上的杯子碎片,她心疼的弯下腰捡了起来,这套杯子可是她最近淘回来的,她记得上一世她呆在白染染身边时,玉辰生第一次送礼物给白染染送的就是这套杯子。 方子琪拿着杯子的碎片,眼神很是阴霾,上一世她碰到白染染和玉辰生时,他们已经成婚了,住在华丽的大房子里,穿着华丽的锦缎,过着舒适又幸福的生活,那时候她不过是个被人玩弄的娼妓罢了。 机缘巧合之下,她被白染染给救了出来,一开始她也很是感激白染染救她逃离了那个火海,生活在那个琳琅满目的玉府时,她从一开始的好奇、羡慕到后来有些自卑、仇视,最后变成了想要毁掉白染染,自己取而代之。 特别是在那天清晨听到内侍来传旨请玉辰生回去监国时,她对白染染的嫉妒之心达到了顶点,可那时候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而白染染已经是丞相夫人了,手里不仅有钱也有人,她就算再怎么想毁掉白染染也没有什么机会靠近她。 直到那个病弱的公子来到府里,白染染待他很是温柔,有说有笑的,两人似乎不顾忌别人对他们的看法,而玉辰生回来时,也没有对白染染那出格的行为说什么,还热情的招待那个男人,她不知道那人是谁,那时候她满心里有的是白染染对玉辰生的背叛,而玉辰生居然能够忍受他头顶那一顶、绿、帽。 气急的她终于忍不住出手,在一个午后,她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媚、药下到了白染染和那位病弱公子的水杯里,亲自看着白染染身边的丫鬟端进去,她本以为白染染和那男人肯定会中招,她就能藉机在玉辰生身旁安慰他,劝慰他,甚至在白染染被休了以后,她还能顶替白染染的位置。 她想的很美好,计划的也很好,可惜的是,白染染没有中招,那个病弱的公子也没有中招,他们发现了水里的"mi yao",还跟着蛛丝马迹怀疑到了她的身上。 她害怕了,心想着不成功便成仁,既然已经被人怀疑了,她何不放手一搏?就算是相爷侧室也比现在这个寄人篱下的身份好。 在玉府生活了三个月,她自然知道玉辰生的书房在哪里,她在夜色的掩护下,偷摸的熘进了书房,清晨时,打扫书房的小丫鬟把茶水换了以后,她又故伎重施,把药下到了茶水中,可这次她还没等来玉辰生喝茶水,就被发现了。 白染染要赶她出府,而玉辰生对她更是厌恶至极,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全权交由白染染处理。 在离开玉府的那天中午,她就在河边被人一刀了却了性命,下手的人她不知道是谁,不过也没关系,好在上天可怜她,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回到了五年前,她还是方家的庶女,方家的一切都还在,这次,她定会抢在白染染前面认识并让玉辰生爱上她。 可惜,重生了一个多月,她也只碰见过玉辰生一次。 方子琪咬牙切齿的坐在房间里,看着手里的碎片,眼神透出一股寒意,前世方家酒楼在两年后被挤出了南江县,她爹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一头撞死在了方府门口的柱子上,而她那伪善的嫡母,哭哭啼啼的把方府卖了后,换了一个小宅院,日子过的苦兮兮,府里的奴僕们都遣散了,家里所有的活儿都丢给了她。 就因为她是庶女,所以,洗衣烧饭都要做,做的不好还要被嫡母打骂,有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想要一死了之,可看着嫡母、嫡姐和大哥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心里的恨就愈发的深。 可她那么听话了,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嫡姐要出嫁,嫡母拿不出体面的嫁妆,所以把她卖给了一家地下暗娼场所,换取了十几两的银子。 想到这里方子琪内心就愈发的恨,恨那个伪善的嫡母,还有那偏心的父亲,前世她活到二十岁,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而最美好的三个月也还是在玉府度过的。 方子琪知道自己那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爹是个伪君子,在他眼里只有有用和没有用的人,所以这次她支招时还是很注意的,自己特意下厨房,尝试了一番,味道虽然没有前世她在玉府吃时那么好,但是总归是不错的,可是没想到事情最后办砸了。 她以后要染指方家的产业怕是会难上加难! 可是没有方家的产业,她又要如何发挥她在生意上的才华?还要怎么才能靠近那个她一直都梦寐以求的男子?她相信当初白染染那个农女会嫁给玉辰生除了她长了一张绝顶的容颜外,就是有自己的小生意,还有时不时那新鲜的点子。 那些东西她都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方子琪也不知道白染染说的是什么,不过都不要紧,现在她重生了,她才是主场,以后的一切都会按照她的计划来走。 在玉府的三个月,每顿饭菜都差不多,也只有串串香是比较特别的,她第一次吃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可是也只吃了一次。 对了,她记起来了,白染染还有一个开创了大秦美食先河的美食,好像叫什么芋子饺?是用木薯做的。 方子琪想到这里,眼里突然冒出了一丝亮光,虽然她心里很是讨厌白染染这个人,但是不得不说,她从她那里学会了不少的东西,比如她现在能够得到南江县第一才女的名头不也是拜她所赐吗? 想到木薯和芋子饺,方子琪又有了动力,没事,她一定能够成功的,先前老天爷肯定是看她过的太过于顺畅了,才会给她重重的一击,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有着重生的外挂,加上从白染染那里偷学来的东西,她还怕会崛起不了吗? 方子琪连忙叫来自己的小丫鬟,又开始捣鼓起来了。 再说染染这边,她察觉到杨狗子和杨小花情绪低落后,特意把杨狗子和杨小花留了一会儿:「小花,狗子哥,你们可是有什么心事?」 杨狗子看着染染,有些欲言又止。 「狗子哥,你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还是我白染染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没有。」杨狗子有些羞愧的垂下头:「小染,我自问不会比他们差,为何你不安排我上夜班?」 「小花也是这个意思吗?」染染听完杨狗子的问话,转而问一旁垂头不语的杨小花。 杨小花点点头。 「你们当然也很优秀,可狗子哥你家里有奶奶要照顾,你要是去城里上夜班了,杨奶奶谁照顾?小花,你还在长身体,不能太过于劳累,也要早点休息,上夜班要从中午忙活到晚上,很是辛苦,我觉得还是白班比较适合你。」染染语重心长道。 杨狗子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多谢小染为我考虑了这么多,我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我知道,我相信狗子哥总有一天能够独挡一面,到时候我开个分店,你直接就可以去当掌柜。」染染鼓励道。 杨狗子慎重的向染染告辞,杨小花也弱弱的说了一声后离开了。
099无耻的家人 099无耻的家人 白张氏看到染染和秋娘一块儿回来,脸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特别是看到染染时,更是松了一口气:「回来了?我昨天听阿辰过来说你困的在城里睡觉,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认床,看你精神饱满,总算是放心了。」 玉辰生他怎么知道她在城里睡着了?还跑来跟白张氏知会一声?刚刚这么想完,染染就很不得打自己的脑袋一下,醉香楼是玉辰生的产业,他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什么都知道啊! 「娘,我没事,就是有时候睡的浅,有些风吹草动就醒过来了。」不知道是前世的职业病还是后来世界末日被那些丧尸给训练出来了,现在染染要安安心心的一觉到天亮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累极了,像昨天一样,被挪动了都不知道,她一晚上不醒个几次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好,对了云铭说他前天晚上在家门口捡到了一个重伤的男子,是你帮着处理伤口的?」白张氏说起那个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唏嘘的之色:「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隔壁的成叔倒是过来看了几次,说是中了毒,要是解不开的话,怕是命不久矣。」 「嗯,哥哥捡到时,他浑身是伤,是我给的药,不过是哥哥帮着涂抹的。」染染知道白张氏虽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是对于她一个闺阁女子去看男子的、裸、体,白张氏很是介意。 果然听染染说完后,白张氏露出一抹庆幸的神色来,还好还好,她这个女儿虽然对男女之防不太注重,但好在也还是知道一些分寸的,不然她都该烦恼到底要把女儿许配给谁,私心里讲,她比较喜欢玉辰生那个大才子,大家都是同村人,知根知底的,两家隔得近,女儿嫁过去后,自己也可以照拂一些,比如以后有孩子了,可以帮着照看孩子什么的。 而那个屋里躺着的男子,长得是不错,比玉辰生俊俏,可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时很容易招蜂引蝶的,以后女儿还要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白张氏想到这里就心里就极不情愿,加上又不知道那男子家里有什么人,只知道他叫汪风云,京城人士,别的一概不知。 京城是个富贵之地,可惜,白张氏看不上。 染染要是知道白张氏脑海里已经脑补了这么一幕幕的画面,肯定会气的吐血,不过此时她顾不上理会屋里的男子,染染洗干净了手后,就去了后院的红菇房,她昨天一早就去城里了,还没有给红菇和梨菇浇灌异能,今天也还没浇灌,所以她得去看看。 红菇房里的红菇已经长出了不少,比在山里时的品质看起来更好,虽然染染两天没有打理,但是红菇和梨菇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染染开心的用异能浇灌,现在面馆里的事情她也能够稍微的放放手,偶尔偷个小懒了,是时候想别的法子赚钱了。 等到她从红菇房里出来时,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一下子用了全身的异能,确实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 后院的土地被人挖动过,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被染染髮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染染稍微一猜就想到肯定是玉辰生干的,看来他还是很懂这方面,她不过是形容了一下,玉辰生就能够做到这么完美,连地上的草都原样的放置了回去。 秋娘回来后跟白张氏说了要去城里小住的事情,白张氏很是不捨得拉着秋娘话家常,家里面其实也就只有秋娘和她有共同话题,染染是个忙人,不是在外面忙活,回到家里以后也要教白云铭和白无双识字,白无双年纪小,还处于贪玩的年纪,每天除了在家里写字识字时安分一点外,其余时间都抱着小糰子到处疯,白云铭就更不要说了,自从看到大妹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以后,他也是卯足了劲在拼,说是虽然没有大妹的生意头脑,但是也要当起身为大哥的责任,不能让家里的重担都压在大妹的身上。 听到这话,白张氏是既欣慰又心疼,可儿子懂得上进是好事,她除了支持还能说什么? 所以家里的经济是越来越好了,可白张氏也觉得孤单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而她好像还在原地踏步。 而秋娘是个被丈夫休弃的女子,在娘家又被兄嫂所嫌弃,这才去了城里,遇到染染后,生活有了起色,人也开朗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她跟白张氏时常聊些女子之间的话题,两人越相处越是默契。 还别说秋娘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突然间要去城里也很不舍,染染站在厨房门口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心里为白张氏感到高兴,她这几日也注意到白张氏时常坐在门口等他们回来,那孤独的模样,让染染很是心疼,所以也想找个什么事情来转移白张氏的注意力,现在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染染突然知道要给白张氏找什么活计了。 「娘,您和秋娘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染染走到大木桶前,用葫芦瓜做成的水瓢打了一些水倒在洗手的木盆里,她刚才碰了红菇和梨菇,自然是要洗手的,免得上面的菌丝跑到了饭菜里。 「秋娘说她明天就要去城里住着了,小染,城里的后院可够住这么多人?」白张氏去过城里的后院,前面是个店面,后面还有三间房间和一个小院子,一个房间放置了面粉、碗筷、还有铺子里的油盐酱醋、鸡蛋什么的,另一个房间住了王民,那秋娘去了不是要跟别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那里虽然有个临时搭建的静房,总归是没有家里舒坦的。 「暂时吧!等到稳定了以后,我想把旁边的铺子也买下来,到时候加上那边的房间就够用了。」染染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她现在手头上除了保证日常店铺的开销外还有差不多四百两银子的闲钱,钱放在那里可是不会生钱的,只有拿去投资什么,染染想了半天觉得再买个铺子给白云铭开个家具店,也不指望说挣多少钱,只要够维持平日里的开销就好了。 「你还要买铺子?买那么多铺子干嘛呢?你好好的把面馆给开好了就好,小染,你现在才刚开始做生意,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你可要多加注意。」白张氏有些忧心的道,她不是怕银子打水漂,主要还是希望染染做事也好做人也好,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站稳妥来。 染染明白白张氏的心思,所以笑了笑道:「那个铺子我买下来不做面馆的生意,是给大哥的,您也知道大哥最近在跑活干,他这个张老爷的棺材也做的差不多了,就要交货了,我觉得大哥的手艺进步了不少,自己开个小店,卖点家具什么的,不图赚多少钱,能够有温饱就好了。」 染染不想白云铭那么累,整日里在外面揽活,可白云铭不是白传祥,还没有做出名气来,大家虽然对他另眼相待,但是一想到他才跟着白传祥学习木匠活多少年后,就直接放弃了找白云铭干活的心思。 白云铭在外面受了什么气都不会回家说,但是染染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委屈的,与其让白云铭没黑没夜的去找活,还不如开个小店,让需要的人来找他,染染相信,依照白云铭现在的水平,加上她画给他的图纸,以后家具店的生意肯定不会差。 白张氏一听也觉得不错,想要去跟白云铭说一声,就被染染拉住了:「娘,我想给大哥一个惊喜,您可别偷偷告诉他了。」 「好,娘不说,秋娘也不会说的,只不过那些铺子的构造都一样吗?」白张氏有些担心的问道,要是都一样的话,他们还能把中间的围墙给拆了,直接合成一个后院呢! 染染肯定道:「都一样的,我明天去找魏妈妈问问,看看隔壁的铺子有没有卖出去。」 「好,要是没卖,你就买下来,到时候秋娘他们住在那里位置也宽广些。」白张氏叮嘱道。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白张氏心头的乌云给驱走了,三人配合默契的准备晚饭,等到饭好了,染染直接打好了一大碗的饭和菜送到了白云铭的屋里,那个被她救回来的男子此时正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听到染染的开门声,才转过头来看了染染一眼。 染染什么话都没说,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碗筷放在床前的桌子上,看到男子眼里没什么生气,染染直接给他把起了脉,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放下手。 「我知道你不想说话,我听我娘说你这两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我来也不是为了逼你吃东西的,只是想告诉你,我虽然不知道你经歷了什么,但是既然我能够救你一次就能够救你两次,你要是觉得自己身中剧毒不想活了,那随你便,不过记得千万别死在我家里,我当初半夜起床救你可不是为了捡个尸体回来的。」染染冷声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因果,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话落,染染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白云铭的房间,她早就饿死了,闻着熟悉的香气,她想,这一顿,她肯定能吃两大碗饭。 汪风云愣愣的看着染染的背影,等到染染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才看向那冒着热气的饭菜,汪风云抿了抿唇,盯着饭菜看了不知道有多久后,才颤抖着双手端起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大妹,你送饭菜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跟你说,他真的不想吃饭,我这两天准时送饭进去,该说的都说了,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成叔开的药他喝了一些,这两天他可是滴米未进啊!」白云铭洗好手正坐在餐桌边等着染染送饭回来后开饭呢,谁知道锅里的汤都还没煮好,染染就已经出来了。 染染笑嘻嘻的坐下来,漫不经心道:「大哥放心,我敢肯定他会吃。」你劝不动那是你没劝到点子上,这世上的人,都是年纪轻轻、健健康康的无缘无故会去寻死,而那些年老的人,几乎为了活下去不知道做了多少疯狂而又愚蠢的事情。 人的命有时候脆弱到不堪一击,有时候又坚强到无坚不摧! 白云铭看染染那轻松的模样,心里不由嘆了口气,说的轻巧,做起来可难了,看来他等会儿要吃快点,好进去看看汪风云的情况。 染染毫无负担的该吃吃该喝喝,白无双哄着小糰子吃鱼肉,不知道为何小糰子对鱼、虾不过敏,但凡桌上有鱼肉和虾,不管做的多美味,小糰子都不爱吃。 真是只挑食的小傢伙! 染染家饭桌上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禁忌,所以白张氏一边吃饭一边说着村里最新的八卦:「对了,小染、秋娘你们知道吗?阿辰前段时间居然猎到了一只大虫,据说卖了一千两银子呢!我就说阿辰是个有本事的男子,不靠朝廷那点月俸也能过得很好。」 染染默默腹诽:她不仅知道,还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还有娘,您能不能说到玉辰生就一副这是自家人的语气?虽然他救了她一命,但是完全没有到达一家人的程度啊! 不管染染心里想什么,白张氏还在说着玉辰生当初的各种事情。 白云铭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转身去房间,想对汪风云撇开心扉畅谈,只不过他刚进门看到里面的画面时就转身离开了,汪风云一直不愿意吃饭,一点求生欲都没有,现在居然坐在床上自己用筷子吃饭了,这画面好诡异,一定是他推门的姿势不对,还是他进门的时机不对? 白云铭不知道想了什么,到最后很是内伤的独自默默坐到院子吹凉风。 染染看他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抿唇一笑,这个大哥有时候还真的是傻傻的,不过他这样就很好了,懂得为别人着想,也有自己的底线,这很好! 洗过碗筷,染染寻了一个藉口就出门去找玉辰生,不过还没到他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似乎很是热闹,好像是玉老头他们来了。 屋里,玉辰生冷眼看着玉老头一家,眼里的寒意是怎么也抵挡不住,而玉老头还不自知的一直说个不停。 「阿辰,你的二弟妹又有身孕了,现在又要送你那几个侄儿去隔壁村子学堂识字,这跑上跑下的实在不方便,你这里地势平坦,房屋那么多,你一个人也住不了,不如匀出几间房,我们都搬来这里住,这样你也算是有个伴不是?」 染染躲在门口,听着里面玉老头那恬不知耻的话语,都替玉老头感到羞耻,当初他们嫌弃玉辰生是个拖累,硬是要把人单独分出去,现在得知了玉辰生猎到了大虫的事情,就又仗着自己是他父亲的身份跑来这里施压。 「爹,你和我娘要来住,我不反对,但是他们不行。」玉辰生慢慢的站起身,冷声道:「我有义务赡养你和娘,可没有义务赡养他们。」 玉辰生眼里的不耐烦已经很是明显,显然那些想要住进这里的玉家人都没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被即将要住进这里的喜悦给转移了注意力。 不愧是杨河村最好的房子,还是两层的楼房,站在二楼可以把杨河村村里所有的房舍都引入眼底。 玉江氏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看着那两层楼的砖房还有宽广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她真的很想住进这样的房子,在她看来,这样的房子也只有她才配拥有,给玉辰生那个丑鬼居住岂不是暴殄天物? 玉江氏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望向玉辰生,再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玉雨生,随即垂下头,一副弱肉的样子,可她心底并不像她的表面那么平静,刚才那短暂的一眼,她发现玉辰生脸上的伤疤正在渐渐的淡掉,一副快要癒合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过,当年她刚嫁到玉家时,第一次见到回来省亲的玉辰生时,心里就生起了情愫,只是他是大伯哥,她是弟媳,她曾经也明里暗里的勾、引过,可玉辰生这个木头疙瘩硬是全部招都不接,最后还用那厌恶的眼神看着她,玉江氏害怕玉辰生会把她做的荒唐事情告诉自己丈夫,这才歇了这份心思。 现在看到玉辰生那伤疤要癒合了,玉江氏心里可谓是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也不禁怨恨起了当初前来她娘家提亲的婆母,明明玉家最有出息,长得最好看的人是玉辰生,为什么她婆母不把她说给玉辰生?而是说给了那个一无是处的玉雨生? 玉江氏心里的不平,可没人知道,染染在外面探了一个头进来,眼尖的就看到玉江氏那五彩斑斓的脸色,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这个妇人她好像没什么印象,是玉家的什么人吗? 「大哥,我娘子她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不过是来你这里借住罢了!」玉雨生愤愤道,双眼很是仇视的看着玉辰生,这个残废在家里住了三年,丝毫都没有要痊癒的痕迹,怎么一离开他们家老宅身体突然就康復了? 对玉辰生这个大哥,玉雨生心里的情感很是复杂,他是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农夫,以前也质问过父母,为什么要送玉辰生去学堂读书,而不是送他去?他明明是父母最贴心最能干的儿子,可因为玉辰生的存在,他的光辉硬是被生生压住了。 玉老头表示自己很委屈:冤枉啊!他当初可从来没想过要送这个大儿子去学堂的,谁叫这大儿子天赋异禀,从学堂路过两次,听了那夫子讲解的诗词后,就记住了,还跑到那夫子面前背了一通,然后直接被免费入学。 玉辰生冷淡的看着他:「我怎么会知道她身体好不好?我跟她很熟吗?你们说是借住,那我问问,你们想借住到什么时候?可有打算付租金?」 「都说是借住了,还要什么租金?大哥,你到底有没有为人兄长的胸怀?」 玉辰生不说话,对于这一大家子他不是早就看开了吗?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居然会是他的家人? 「老大,我说话到底好不好使?我答应你,等你二弟妹生完了孩子咱们就立刻搬走,你也知道咱们老宅在山里,要下来一趟不容易,你二弟妹怀着的可是玉家的孩子,你就多担待一些。」玉老头看似在说好话,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房子也是他玉家的,他想住就得住,玉辰生拦着也不好使,还用上了孝道来压迫。 「真精彩啊!玉大叔,他们都是谁呢?」染染笑眯眯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玉辰生不回答玉老头的话时,玉老头有些生气,刚要说什么就被一个女声给打断了,众人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小姑娘缓缓走来。 「你怎么来了?」玉辰生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他早就察觉到门口有人,可那人一直都没有进来,他还以为是村里哪个村民跑来看热闹呢!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小丫头! 玉老头看着玉辰生那脸上的笑容,脸色更是冷了几分,对着他这个长辈,玉辰生就一副冷冰冰的架势,可对这个小丫头,倒是比对他们还亲近了几分。 「你是谁?跑来我们家干嘛?」玉老头不满的瞪了染染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是去告官,你就得吃牢饭!」 玉老头完全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小女娃就是白染染,他对除了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有印象外,像染染这样的小虾米,根本就不会被他放在心上,虽说染染先前也和他们见过面,还救了玉辰生,可那时候的她又黑又瘦,脸上还有几道令人生畏的伤疤,丑的很! 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染染,虽说还是瘦瘦的,可身量高了一些,五官也长开了一些,变得好看了,皮肤白了些,脸上的伤疤早就淡化成一条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她脸上有伤。 别说玉老头了,就是经常下山来村里走动的其余玉家人也没认出眼前的小女娃是白染染。 「哎呦,我好怕怕啊!」染染笑眯眯道,一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你倒是快去报官啊!正好让咱们的县令大人来评判评判,看看是你们有道理还是玉大叔占理。」 染染早就看玉家人不顺眼了,只是,大家平日里没有来往,她也就当作不知道他们的德行,其实说到底他们和以前的钱氏一家很相似,只不过差距就在钱氏虽然讨厌他们二房,可从来都没有做出杀死他们二房的心思,就连原身被钱传德掐死,那也是害怕他那龌蹉的心思被人发现,这才痛下杀手。 而玉家人不同,他们几乎全家串通在一起要玉辰生的命,要不是遇到了她,给救了回来,怕是玉辰生就冤死了。 现在玉家人见玉辰生的日子过好了,又舔着老脸过来想要抢占玉辰生的房子,要是这一步他们成功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抢了玉辰生的银钱然后又把玉辰生当作赚钱的机器往山里赶? 还别说,玉家人的想法这次倒是被染染摸透了,他们就是在知道玉辰生打了一只大虫还卖了一千两银子后,心痒难耐的想要舔着老脸过来享福了,可当初分家时闹的太过于僵硬,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玉辰生肯定是不会接纳他们,正巧这个时候玉江氏呕吐不止,看起来倒像是怀孕了,玉老头脑瓜一闪,就想到了这么个藉口。 「我是他爹,玉江氏是他弟媳,来这里住住怎么了?况且她还怀孕了,住在山里湿气重,对胎儿不好,来这里住对胎儿和孕妇身体都好。」玉老头冷着脸道:「你这个小女娃闪一边去,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染染是外人有什么资格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那关玉大叔什么事?她怀的是玉大叔的孩子吗?」染染义正言辞道:「玉大叔不是她的丈夫,她肚里的也不是玉大叔的种,凭什么要住到玉大叔家里?」 这话一落,玉江氏的脸色就红了,她倒是想自己是玉辰生的女人,可惜人家看不上她。 「你这小女娃,说的是什么话?你懂不懂尊老爱幼?老大,你成天跟这样的小女娃鬼混在一起,能学好?」玉老头被顶撞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气死他了,他要住进他儿子的房子,这个小女娃凭什么指手画脚、拼命阻拦? 染染道:「老人不知羞耻,年轻人凭什么要尊敬呢?想要获得别人的尊敬,起码得自己先树立榜样,你难道不知道有句古话『上樑不正下樑歪』?」 「你、、、你是谁家女娃?小小年纪歪理就这么多,满嘴跑炮,以后看谁家敢娶你。」玉老头颤抖着手指着染染。 染染无所谓道:「有没有人愿意娶我,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为老不尊下去,你那些孙子辈怕是都要娶不上媳妇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几年玉家的丑事外面传的还不少吗?只不过大家都看玉辰生的面子上才没有翻到明面上来说,背地里嘲讽玉家的人可不少。 「你、、、。」玉老头平生就没被人这么顶撞过,气的他五脏六腑的大火都熊熊燃烧起来了,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知道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怕是早就不顾男女之别,打起来了。 染染可不怕玉老头,连杀自己儿子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只不过她心里对玉辰生好像多了几分的同情,即便玉辰生才华横溢,可有这么一家子糟心人,日子也过的不会是快乐的。 「玉大叔,你吃饭没有?」不理会身后被气的怒火冲天的众人,染染转头脆生生的与玉辰生聊起家常来了。 「还没呢!」玉辰生无奈道。 染染瞭然,估摸这玉家人来的挺早的,不然依照玉辰生以往的习惯,现在早就吃饱喝足打算洗洗睡了! 「等会儿,我给你下碗面。」染染很是同情的看着玉辰生,要是当初钱氏的手段也这么狠辣无情的话,估摸她那便宜老爹早就被折磨死了,更不要说她还能穿越到这里了。 玉辰生笑了笑:「好!」 「老大,她是谁?跟你什么关系?」玉老头缓过来后,出声质问道。 玉辰生看了玉老头一眼,没说话,不过心里也在想,他跟白染染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是单纯的邻居还是相互之间的救命恩人?亦或是他看重的未来商业人才?可他心里好像都不喜欢他们之间现有的关系。 抛开白染染的年龄来讲,白染染的行事作风也好,还是那千奇百怪的各种无厘头想法也好,都很符合玉辰生的口味,他对她好像有些想入非非了。 玉辰生没吭声,染染倒是接嘴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玉老头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好像很怕自己从前听话的儿子也会被带成这般不知礼数不知轻重,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人。 不过染染接着又说了一句话,把他那忍着的怒气直接戳爆了。 「不过,他家的房子除了他住的那两间外,别的全都给我了,你们要是想进来住,得问我租才行。」染染道。 「你,这是我家的房子,什么时候给你了?」玉老头大声质问,刚才他一直跟玉辰生说房子的事情,玉辰生也没有说这空房都给别人了,怎么好端端的跑出一个小女娃,直接说空房都是她的? 染染道:「前段时间啊!他的银子都用来建房子了,连口热汤饭都吃不起,偏偏又发病了,我见他可怜,又被家人抛弃,所以跟他说好了,我出钱给他治病和提供他的一日三餐,但是这房子除了他居住的那两间外,别的都要给我。」 她就是见不惯这些靠着别人养的米虫还跑来别人家里指手画脚的,他们不是很想搬进来住吗?本姑娘偏偏就是不乐意,不想让你们搬进来! 气死你们最好!不服气?有本事就来咬她啊,只会在那里唧唧歪歪的算什么本事! 「老大,你怎么这么煳涂,这么好的房子说给人就给人?」玉老头不满的道:「你就没想过要留几间房子给我还有你娘。弟弟们住吗?全部送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你倒是真大方!」 玉辰生淡漠的看着他们,玉老头的不满、玉雨生的嫉恨、玉江氏的嫉妒、玉雪生的羞愧、玉王氏眼底那掩藏不住的心疼,一一都落入他眼底,不由冷嘲道:「我连命都要没了,还要这些房间来干嘛?爹,我当初病重要不是小染出钱给我请大夫,又一日三餐给我送饭菜,我早就不是病死就是饿死了,这些房子给她都不足以报答她当初的雪中送炭。」 染染看玉辰生说的像是真事一样,不由撇嘴,都是戏精!只不过这假话的开端是她说的,现在自然也不会戳破玉辰生那声情并茂的表演。 玉王氏终于忍不住上前拉着玉辰生的手道:「阿辰,苦了你了!」 她脸上挂着泪水,不知道是愧疚当初没有把玉辰生留在家里从而使得玉辰生遭受了这么大的难,还是看到了玉辰生能够站起来与常人无异的行走给感动到落泪了。 不管是什么,玉辰生也都不会太在乎,曾经那个布满算计的家里,也就只有玉王氏他的娘亲给了他些许的安慰和疼爱,可在他被赶出家门时,这个曾经给了一切温暖的女人却再也没有护着他。 玉辰生不恨玉王氏,但是也没有曾经那么依赖她了,看到她哭,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伸出手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娘,我没事,那些苦难都过去了,您别哭。」 「娘也不想哭,只是,忍了这么些年,终是忍不住了。」玉王氏的眼泪滴答答的往下落,像是委屈了多年的孩子,终于可以诉苦了一般。 玉老头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个婆娘,莫不是想把那个秘密公开?也不想想,都二十多年了,那人要是在乎他们早就寻了过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找来不就说明那人不在乎吗? 「老婆子,过来,你这么苦兮兮的干嘛?老大也是我儿子,你心疼他,我就不心疼吗?」玉老头拉着脸道:「既然你这里不方便收留我们,我们走就是了,不过,你看这天黑路滑的,你二弟妹怀着身孕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你让她在这里住一晚如何?」 「要是她真的怀孕了,不用玉大叔开口说什么,我第一个就同意把我那刚装修好的房子借你们住,不过、、、」染染不等玉辰生开口,就先接口道。 「不过什么?」玉江氏连忙问道,只要能够住进来,她就有把握可以一直都住在这里。 染染道:「我得先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你放心,我医术虽然不太好,但是是不是喜脉还是能把出来的。」 玉江氏挑衅的看向染染,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她生了两个孩子,自然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她的葵水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算算时日,不是怀孕了又是什么?胸口闷闷的,胃里很是不舒服,还一直都犯噁心,这些都是怀孕后才有的特徵,所以她很是有把握的伸出手:「随便,不过你说话可要算话。」 玉王氏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干看着。 染染也不废话,直接摸上了玉江氏的手,细细的探脉。 半晌后,染染放开手,冷笑一声:「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玉江氏的脉相确实有些怪异,但是却不是喜脉,倒像是被什么药物刺激后导致身体有了怀孕的特徵。 「不可能,我明明就怀孕了,我葵水都一个多月没来了。」玉江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口里不住的说道。 玉雨生更是不相信染染的诊断,在他看来,玉江氏这一胎可关系着他们能不能住进这漂亮的房子里,能不能修復和玉辰生之间的隔阂。 「不可能,她都犯噁心好几天了。」玉雨生质疑道:「一定是你医术不精,乱诊断,你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恶毒呢?」 玉雨生现在看染染的眼神可以说是非常不善,要不是半路上杀出这么个程咬金,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住进了梦寐以求的房子了。 前世连丧尸都见过的染染,又怎么会被玉雨生那眼神吓到?染染很是闲适往一张椅子上坐去,很是熟练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的喝着,随后还不满的蹙眉:「你这茶水泡了多久了?怎么有苦味?」 玉辰生好笑的看着染染那皱成一团的脸:「这是苦茶,成叔说多喝这茶对身体有好处。」 染染咽下了口里那一口茶水后,撇撇嘴道:「他说什么你都相信?这茶水又苦又涩,难喝的紧,你要是想调理身体,我可以给你配个安神茶什么的。」 说完,染染很是嫌弃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苹果,坐在一旁自得其乐的啃了起来,玉辰生很是无语的看着吃的欢乐的染染,莫不是这小丫头把他这里当作了什么休闲场所了? 「喂,你说话,是不是你诊断错了?」玉雨生不满的瞪眼。 染染连头都没抬,很是专注的啃着手里的苹果,无所谓的应了一声:「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可以去找杨大夫看看啊!」 杨大夫在这十里八村的可是很有名的,有些人家请不起稳婆时,还会请杨大夫帮着去产妇的情况,如果玉雨生他们真的不放心的话,完全可以去找杨大夫看啊! 不用染染再说什么,玉老头就已经指挥玉雪生夫妇去找了。 等杨大夫来时,染染也把手上的大苹果吃的差不多了,玉雪生夫妇早把情况对杨大夫言明了,杨大夫对玉老头那凑上来的老脸很是反感,不理会他那啰嗦的絮叨,自顾自的把脉后,很是肯定的道:「玉江氏没有身孕!」 ------题外话------ 锦瑟在此徵集男女配角的名字,请小可爱们集思广益,在留言板写下你们希望出现的名字(必须备註男女性别,你们希望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旦採用,有币币奖励呦!
100内鬼 100内鬼 如果说染染那时候的诊断玉家人还有侥倖的心理的话,那么杨大夫就打断了他们的侥倖,特别是杨大夫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同一棍子直接打在了玉家人的头顶:「玉江氏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阴寒之物?」 「杨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玉雨生连忙问道。 「她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这辈子在想要孩子是不可能了,她最近应该吃了些对身体不好的药物,导致她以后都不会来葵水。」杨大夫斟酌的词语解释道。 总之一句话,就是玉江氏的身体毁了,想要有身孕?下辈子吧! 连葵水都没了,还想要孩子,那不是痴心妄想吗?不过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然肯定会被玉老头赶出家门。 「不可能,不可能。」玉江氏无法接受自己的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她喃喃自语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一幕,那个小鬼掰开了她的嘴,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给她吞下去,那时候她以为是什么毒药,想要把她毒死后勾着她的魂去阴间,难道她真的被那个什么冥王给非礼了吗? 玉江氏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吃下那药丸后就昏倒了,等到她醒来时是在一个三岔路口,据说那里阴气最重,而她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一整夜,怕是早就被那些鬼糟蹋了。 玉江氏脑子里乱闹闹的,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刚嫁到玉家时的场景,一下子又像是回到了中元节那晚恶鬼上门时,她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抬眼看着大厅里的众人,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垃圾一样,玉江氏终是受不了了,一把推开站在她前面的玉雨生,撒开腿跑了出去。 玉雨生正在跟杨大夫谈话,看看玉江氏这种病症是因为什么引起的,还没等玉雨生说完话呢,就被玉江氏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看到玉江氏那疯狂的模样,玉雨生也怕出人命,连忙跟了上去,玉雪生夫妇本来就是来这里凑人数的,两人站在这里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现在看到玉雨生夫妇跑出去了,玉雪生连忙拉着自己的媳妇说也一起去找玉江氏。 大厅里一下子少了四个人,显得空旷了许多,玉王氏拉着玉辰生的手,百般看不厌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才道:「娘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山里猎物不少,下次别去猎大虫了,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你要记住,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玉辰生道:「我记住了,娘。」 「老头子,咱们回去吧!」玉王氏拉着玉辰生的手又看了看后,才对玉老头说道,玉老头脸色阴郁的望着玉辰生,想说什么,可在看到玉王氏那坚决要离开的神情时,什么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杨大夫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玉老头也太不是人了,随即也背着药箱离开。 屋里顿时就只剩下玉辰生和染染两人。 介于刚才自己太过于彪悍,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打算熘了:「那啥,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呗,我先回去了。」 玉辰生唇角挂着一抹微笑,伸手扯住想要逃跑的小丫头,「你说的话含水量那么大?才说要给我煮面条,现在我连面条的影子都没看到,你就想跑?」 「啊!呵呵,我这不就打算回去给你煮吗?」染染讪笑道:「你这里也没有食材不是,我回家煮好了送过来。」 心好虚肿么破?染染觉得玉辰生再这么盯着她,她就想学习小地鼠挖个洞直接遁了。 「是嘛?不是想熘走不认帐?还是说等你半夜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翻墙送进来?」难得看到染染那谄媚的表情,玉辰生饶有兴致的逗弄她。 这个小丫头鬼主意还真多,话也敢讲,虽说有些莽撞,不过,倒是正义感十足,他们之间说到底谁也不欠谁的,可这小丫头顶着会被打破头的风险,也要站在他身边为他说话,让他既担心又感动。 染染抬着头,给自己壮胆道:「哪有,我就是回去煮好了送过来,真的会送过来。」心里还是有些虚肿么破?染染也想不明,她现在这么怕玉辰生怎么就有点像前世时,每次做错事后,怕老爸算帐? 「姑且信你一回。」玉辰生不忍心在逗弄这个小丫头,忍住笑意道。 难道我的信任度这么低?染染泪目,都是自己平日里表现不佳啊!这会不会关系到年底的分红啊?万一玉辰生觉得自己没信誉,把那两成分红给收了回去肿么破?所以该怂还是得认怂! 「那啥,我去给你煮面哈,等会儿你跟成叔一起吃。」 「你煮我的就行,成叔去城里了,明天才回来,你不用回去煮,婶子看到了肯定会问,这样多破坏我的形象,刚好厨房今天有人送了食材来,你去看看煮面条要用什么自己放,要是有你看得上的食材尽管拿。」 闻言,染染立刻睁大的眼睛:「你家厨房在哪里?」 玉辰生指了指东边那座单独的小房子,染染二话不说,提着裙摆,把桌上的蜡烛拿了一根后就往东边快步走去。 玉辰生的厨房很大,光灶头就有两个,里面所有的用具一应俱全,连柴火都已经噼好了放在墙角,正如玉辰生所说的,厨房里的食材确实多,新鲜的蔬菜,瓜果,还有两条正在大木桶里畅游的鲈鱼,最让染染口水的,还是那一筐子黑黝黝的葡萄。 她家院子的葡萄还是绿油油的藤,人家这里都已经开始吃上葡萄了,玉辰生跟在她身后,看到她突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那一筐子的葡萄,眼里流露出非常想吃的神情。 他心情不由得大好,总算是觉得墨云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了:「喜欢吗?这葡萄我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 玉辰生不爱吃水果,不爱吃肉,独爱蔬菜,这些染染都知道,每次玉辰生去染染家吃饭时,染染都会特意把素菜挪到玉辰生的面前。 「谢谢,我很喜欢。」染染高兴的道,真的好久都没有吃葡萄了,家里那株葡萄藤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出葡萄来,看来她得勤快点,不能老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浇灌,而是要持之以恆! 介于玉辰生是个素食主义者,所以染染挑拣了一些青菜和香菇、葱蒜姜,再加了两个鸡蛋。 烧开水,很是熟练的开始和面、切面,最后在锅里放入一点猪油,把葱姜蒜倒入爆炒,加入开水煮开后再放入面条和鸡蛋。 厨房里散发出令人垂涎不已的香味,玉辰生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染染给他煮面条,心突然就觉得暖暖的,好像终于找到了归宿一般。 很快,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就放在了餐桌上,染染督促道:「赶紧吃,我先回去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吃完后早点休息。」 说完,抱着小筐子往外走去,玉辰生沉默的看着染染的背影,再低头看着碗里的汤面,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清风徐徐,一夜无梦,等到染染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透出了一抹白。 起身穿戴好衣裙,来这里四个多月了,染染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穿衣方法,熟练的把那长长的头髮梳成两条辫子,洗漱好后,再抹上她自己调配出来的面霜,整个肌肤顿时显得水灵灵的。 今天要去城里买铺子,染染把所有的银钱都带在了身上。 等到她出来时,白张氏和秋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秋娘的所有随身物品都已经收拾好,放在了牛车里。 「秋娘,您只要带一套换洗的衣物去救可以了,别的放在家里,您总不能一直都住在城里,不回家吧?」染染看了看后说道。 秋娘露出一抹微笑:「我有留,前段时间做好的新衣裳我就没带,等回来时正好穿。」秋娘的户口还有土地都已经买好了,她也算是在杨河村真正的立地扎根,对于目前的生活秋娘很是满足,所以对白家的人更是掏心掏肺的好,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活计都揽过去。 「那就好,等你那边的事情都做顺手了以后,就不用整天都呆在那里,咱们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染染道。 一家人欢喜的吃过早饭后,染染、秋娘、杨翠花、杨狗子、杨小花就坐着牛车离开了。 汪风云躺在床上,听着那牛车『哞哞哞』叫唤着离开,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双手用力的抓着被子,白云铭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喝药吧!」 这两天,汪风云对喝药倒是不排斥,只是不吃饭,昨晚被染染这么一说后,也开口吃饭了,所以面对白云铭端进来的汤药,汪风云二话不说接过来一口气灌下。 那个小姑娘说得对,只要还有命,就能够报仇!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有被他撕咬下来的时候! 不急,他现在还是要先把身体调理好! 白云铭看到他难得那么配合,倒是松了一口气,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就怕这个汪风云一个想不开把自己饿死了,等他喝完药后,白云铭收拾好碗筷退了出去。 窗外小鸟们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以前汪风云会觉得烦躁,可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又遇到了这家人后,倒是觉得可以忍受了。 中秋过后,田里的庄稼全都变成了金黄色,杨河村的百姓们都陷入了秋收忙的景象里,染染家的三十亩田地也请了村里十来个妇人帮忙,管一日三餐还有两次点心,一天还有二十文的工钱。 这个消息一放出去,杨河村很多妇人都上门表示愿意来帮忙,以前的白张氏做事缩手缩脚,心里老是觉得会麻烦别人,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她也成长起来了,从招人到一日三餐还有点心,端茶倒水她都自己一手安排好了,就连粮食收回来以后要放在哪里晾晒也都计划好了。 她选了十个和自己家关系比较好的妇人,杨翠花的娘亲杨大妈还怕白张氏是第一次办这么大的事情,会忙不过来,特意过来搭把手,没想到白张氏自己一个人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是送饭的时候要白云铭帮着一起送去。 「天凤,你这日子算是过起来了,女儿能干,儿子孝顺,你以后就等着享清福了。」杨大妈帮着白张氏把馒头和茶水都放在筐子里:「等云铭出了孝期,找个孝顺的儿媳妇,生个孙子,你这一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白张氏笑了笑:「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要他们三兄妹过的开心就好了,至于他们的婚事,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好了,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咱们插手太多,万一,孩子们将来过的不幸福,还不得埋怨咱们。」 「你说的也有道理。」杨大妈贊同道:「我家那口子,年轻时脾气可暴躁得很,我娘那时候也不同意我嫁给他,可这几十年过下来,他的脾气也改了,对我也极好,虽说没能为他生个儿子,有些缺憾,但是他也不曾说什么,翠花现在也平安回来了,我的生活倒也圆满。」 杨大妈不介意自己的女儿要再婚什么的,在她看来,只要有合适的人家,不嫌弃杨翠花的经歷就好,可要找个靠谱的人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现在只要杨翠花过的开心就好! 「可不是,只要儿女过的好,咱们也就知足了。」 两人说着话,倒是觉得时间过的快了起来。 染染到城里后,先去面馆忙活到了下午,吃过午饭后,安排好杨小花和杨狗子回村的事情后,才去了魏妈妈的牙行。 看到染染时,魏妈妈只觉得这小姑娘有些熟悉,等到认真打量后才惊觉,原来是上次来她这里买铺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可要买些什么?」魏妈妈上前热情的招待。 染染慢悠悠的坐下来:「我想买个铺子,魏妈妈,我面馆隔壁的铺子可有出售出去?」 魏妈妈闻言连忙问了面馆的地址,然后又急忙去书案前查看,随后才露出一个弥勒佛般的笑容道:「不曾,小姑娘可是看中了那里?」 「嗯,不知那铺子要多少银钱?」 「一百八十两银子,所有手续都齐全,现在就可以去衙门办过户手续。」魏妈妈笑眯眯的道,连忙让牙行的人给染染上了香茶还有一些小点心。 染染托腮:「倒是比我上次买的便宜一些。」上次她买面馆时可是花了两百两银子啊!都肉疼死她了,不过现在面馆的生意不错,慢慢的也就收回来了。 「你上次买的那铺子刚好在街口,价格自然是会贵些。」魏妈妈笑着道:「妈妈做这行生意也有二十几年了,你上次买的铺子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比较容易,这里面位置一点的,总是会吃亏些。」 染染暗道:这魏妈妈做生意倒算是实在,说的确实是这个理,她的面馆位置刚好就在街口,只要弄出一点动静来,就不愁没人上门,至于能不能留住客人大家就各凭本事了。 现在看的铺子位置就差一些,不过染染也不担心,只要她把面馆的生意做好,也能带动白云铭的生意,所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铺子得买下来。 「魏妈妈,咱们也算是熟人了,这样吧,您这铺子位置偏了一些,价格您再降降?您知道我是真心诚意来买铺子的,您看能不能少点?」 魏妈妈面露犹豫,染染也不着急,坐在椅子上喝着香茶,吃着小点心,怡然自乐! 「那就再少十两银子,小姑娘,我这算是原价卖给你了,连跑腿费都没赚。」魏妈妈道:「你以后要买什么都可以来我这里买,像是掌柜、伙计、丫鬟,我这里都有。」 「魏妈妈爽快,我也不是拖拉之人,咱们现在就去衙门过户。」染染笑着站起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两递了过去:「一百七十两银子,魏妈妈你数数。」 「刚好,小姑娘走,咱们现在就去。」魏妈妈难得接待到一个不看房子就立马钱货两讫的顾客,不过想到这小姑娘已经在那处买了一个铺子了,早就熟知房屋的位置,看与不看也没啥区别,还省的她跑过去一趟。 在两人出门时,牙行的另一位主事刚好带着一群人从外面回来,里面男女老少都有,染染匆忙的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其中有个妇人,她觉得有点眼熟,可又一时想不起她在哪里见过她。 「怎么了?」魏妈妈看染染突然站在原地,不由得问道,难道是想要反悔?不想买铺子了? 「没事,魏妈妈,他们这是?」染染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魏妈妈脸上露出一抹同情:「这些都是被家里人给卖出来的可怜人,我们牙行属于官牙,贩卖的人口都是他们自愿或者是被家里人给卖出来,身份文书一应俱全。」 「买卖人口不是犯法吗?」染染脱口而出道,等到说完后才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她倒是想多了,在古代贩卖人口好像是一件合法的事情。 魏妈妈扯了扯嘴角:「拐子自然是犯法,但他们不同,他们是自卖己身这是合理合法。」 两人说着话,染染看着那妇人扁平的肚子突然想起了那个妇人是谁了,那不是用牛车送她回家的孕妇吗?她记得那时候她怀孕差不多七个月了,按照时间来算,她现在应该在家里带孩子才对,怎么就跑来这里了? 「等等。」染染伸手拦在了芸娘的前面:「魏妈妈,你看看这个人多少钱,我买了。」 话落,周围的人都羡慕的看向芸娘。 芸娘不知所措的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在看到想买买她的主顾是个小姑娘后她倒是松了口气。 被卖进来这里的女子,运气好的会被大户人家挑选走去当丫鬟,长得漂亮的也不缺去处,那些红楼花坊里,每个月都会来这里选一波走,而像芸娘这类以做人妇的女人,除了被买去做一些低贱的活计外就是被卖到暗娼场所。 芸娘自是不愿意去暗娼场所,可她也知道南江县不过是个小城,城里的大户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来这里买丫鬟婆子,她最后的去处肯定是暗娼场所,所以她才忍不住垂泪。 魏妈妈看向那个主事,朱妈妈连忙说道:「五两银子。」 「好,我买了,劳烦妈妈把她的一应文书给我。」染染很是爽快的掏钱把人买了下来,连问芸娘有什么拿手的活计都没问。 朱妈妈从怀里掏出一大沓文书,找出芸娘的卖身契还有户籍证明后递给染染。 「魏妈妈,咱们走吧!」染染不忍心看那些站在原地用希冀眼神望着她的女子,世上的穷人很多,她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买下来,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财力,就是买下他们后要安置在哪里都成问题。 染染想的事情比较多,在她看来,把人买下来后肯定是要给份活计,让人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而不是把人买下来就随便往旁边放着。 芸娘欢喜的跟在染染的身后,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为何会买她,但是她觉得她能跟着这个小姑娘走确实是一件幸事,起码她总算是不用担心被卖到那些场所去。 魏妈妈和染染在衙门办好了铺子的所有手续后,才带着芸娘去了面馆,她本来打算是把铺子买下来后就去醉香楼问问鱼儿上钩了没有,这样看来得要拖一拖了。 看着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芸娘,染染难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坏人,我买你来主要是我家里做了些小买"mai bi"较忙,我娘和小妹都在家里,没有个伴,我看你人不错,想着你跟我娘应该会有话题,所以想让你去我家陪我娘说说话,帮着做点家务就好!」 「你可愿意?你要是不愿意呆在小山村里,也可以来城里。」染染认真的问道。 芸娘含泪点头:「愿意,愿意。」只要不是那种骯脏的地方,她是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的,更何况只是去做点家务。 「你很紧张?其实咱们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了,你不必这么拘谨。」染染笑着道:「你忘了?那次你中暑晕倒,我给你开了一副药方子,你可还记得?」 「记得,原来是你。」芸娘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她感激道:「那次多谢你伸援手,不然我早就没命了。」语气低沉,很是不愿意回想起前尘往事。 她知道染染是谁后,倒是彻底的安下心来了,她还记得那家人都很好,对她也颇多照顾,那次中暑要不是眼前这个恩人伸出援手,她怕是早就一尸两命了。 送芸娘到面馆后,嘱咐秋娘帮着照顾一下,顺便给她煮碗面后,染染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是不是耽搁小姐时间了?」芸娘有些不安的问道,她知道染染会去牙行,肯定是有事要办,但是碰到她是个意外,买下她更是意外。 秋娘温柔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怎么会?芸娘你就安心在这里等她好了,还有小染不喜欢别人称唿她为小姐,你叫她名字就好了。」 「她两次出手帮我,可我却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里芸娘很是羞愧,她只知道恩人姓白,别的一概不知。 「白染染,你叫她小染就好了。」秋娘笑着开解她。 午后的阳光比起上午时更加的灼热,染染顶着艷阳风风火火的跑到醉香楼的后门,直接走进去,玉娘早已在房里等着了,看到染染气喘吁吁的趴在桌边勐地灌水,倒是有些不习惯道:「你这是怎么了?感觉像是把南江县城跑了一圈的架势?」 染染抱着水杯一连喝了五杯水后终于缓过了气,抬眼看着玉娘,认真道:「你试试在烈日下走城中线一圈?看看你是不是会变成烤乳猪。」 「我不是关心你嘛,省的你不顾身体跑来跑去的又把自己给晒黑了。」玉娘嘟囔道,嘴里虽然笑话染染能喝,但还是贴心的招来丫鬟给染染送上了温开水。 「怎么样?可试出来了?」染染休息够了后,才出声问道。 醉香楼里有蛀虫这是一件让大家都很失望的事情,所以染染一提这个话题,玉娘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已经知道是谁了,我按照你告诉我的法子,每张纸上写的菜谱都不一样,除了我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菜谱外,他们之间是互不知道的。」 「可今早,一品香推出了一道免费试吃的新菜,正好是昨晚我给他们其中一人的菜谱,要说这是巧合,打死我也不相信。」玉娘满脸失望的道。 她失望的不是自己的菜谱被别人拿走,而是这个背叛他们的人居然是她一直都很重视的大厨,所以玉娘根本就没法接受这个结果。 染染倒是很看的开:「玉娘,会背叛的人都不值得我们伤心,所以打起精神来,把大家都叫过来吧!」 玉娘站起身,整理好被自己揉虐成一团的衣袖,淡淡道:「你说的不错,老娘能给他一切,自然也能毁了,他为了一个女人就敢背叛醉香楼,以后还不知道会为了其他,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玉娘招丫鬟过来,让她把所有后厨包括前面跑堂的人都叫来,她自己则快步走去前院,现在是半下午,醉香楼里还有些客人在里面喝下午茶什么的,玉娘也不怕被人笑话,直接客客气气的请人出去,说是醉香楼里出了一些事情要处理。 有能力跑来这里喝下午茶的都是些有钱人,玉娘把自己的为难处一说,大家都表示理解,再看到玉娘很是大方的给他们免单了,更是觉得这个掌柜的为人不错,所以还有些人给玉娘提意见。 「玉掌柜,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像这种吃里扒外的玩意儿,打杀了事就是。」 「就是,玉掌柜,你要是缺人手,跟大哥说一句,大哥立马给你送人过来,像这种忘恩负义之徒,直接毒哑弄残后发卖了就是。」 玉娘一一谢过他们的好意,等到醉香楼的大门关闭后,才冷着脸色去了后院。 后院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有打扫的婆子、前面跑堂的小二们、后厨的厨娘、伙夫、大厨们、还有玉娘手下的两个帮着採买的主事,都被叫到了这里,整整有二十多人。 他们都是醉香楼最不可或缺的人才,是醉香楼运行的资本,可是现在这里面居然有了蛀虫。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玉娘冷淡的看着大家,几乎人人都不知道玉娘叫他们来这里的来意,还以为是又有什么大主顾要来了,所以叫他们来这里开个会。 「掌柜的,您今天叫我们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旁边负责採买的叶主事谨慎的问道。 玉娘那张快要化成冰块的脸,终于回温了一点点,她淡淡道:「这几年辛苦大家了,醉香楼在南江能有这么大的知名度,仰仗的都是各位的心血,在此我谢谢大家这几年的付出。」 闻言,大家都惊了惊,这玉掌柜话里话外的意思莫不是要把这醉香楼关了不成?虽然那个一品香最近新菜连连,可也不是大家都愿意买帐。 醉香楼在南江县营业了这么多年,还是有极大部分的回头客,醉香楼不管是菜餚还是酒水都比一品香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现在都还没开始竞争呢,怎么就先认输了? 「掌柜的,这是、、、?」叶主事再次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开口问道,自从进了醉香楼后,他就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年老后养老的地方。 醉香楼的福利也好还是待遇都比别的地方好,只要对醉香楼做出重大贡献者,年老后醉香楼自会养他到寿终正寝。 玉娘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最近咱们这个大家庭里出现了一颗老鼠屎,他做出了对醉香楼发展非常不利的事情,我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就是希望他能主动认错,交代好事情的经过,只要态度诚恳,我自会放过他一马。」 这么多年管理酒楼,玉娘那些场面话,张口就来,先给大家一个棒子,随后又说一些大家的好话。等玉娘说完话后,大家就像那平静的油面突然掉落了一滴水般,大家都左顾右盼低声交流起来,好像是要找出那个背叛他们组织的人。 人群里,江师傅显得很是紧张,他有些慌乱的抬头,悄悄的打量着玉娘的脸色,见她没有看他而是看另一个人时,心里稍微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昨天玉娘那神来之笔,就把他吓了一跳,以前大家都是一起学着做菜的,怎么昨天就变成发纸条了呢? 这其中必有蹊跷,果然,今天就出事了。 江师傅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没人察觉到他的异常,他是厨房的大厨,整天都呆在厨房里,流点汗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没人认错?那我就直接点名了。」玉娘环顾四周,唇角微微勾起:「昨天我给你们的菜谱名字大家都说一遍。」 「奶油扒白菜!」 「辣味醋熘白菜!」 「栗子烧白菜!」 「醋熘白菜!」 「酸辣白菜!」 五位厨师一一回答,这些菜名里除了奶油扒白菜和栗子烧白菜不同外,其余的三道菜听菜名看起来也就差不多,不是酸醋就是酸辣,好像没什么区别,但是这里面的味道区别可就大着了。 「记性都不错,我昨晚才给你们的菜谱,怎么今早一品香就出现了酸辣白菜了?」玉娘厉声质问道。 昨晚得到酸辣白菜的是醉香楼工龄最大、资歷最老的田师傅,他听到玉娘的话,直接吓得冷汗直冒,嘴里一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我在这十几年了,掌柜的,你要相信我是清白的啊!」 「田师傅,我相信你没有背叛醉香楼的理由,可那道菜确实是出现在了一品香。」玉娘无奈道,她何尝不希望自己这酒楼里没有背叛者? 田师傅急忙道:「掌柜的,你一定要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啊!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醉香楼的事情。」 田师傅是醉香楼大厨里手艺最好的,只不过他年纪大了,倒是不经常动手,每天都是在旁边看着那些后辈们,当然了,醉香楼每次有新菜谱什么的,第一个学习的肯定是田师傅,他学会了以后还能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也能给菜餚提出合理的意见。 这么多年下来,他在醉香楼里的声望极高。 可现在是他的菜谱出现在了一品香,这让那些很是尊敬他的人,都很受伤,虽然没有语言攻击于他,但是那带有颜色的眼神更是把田师傅看的如坐针毡。 江师傅彻底的松了口气,他见大家都沉默着,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所以非常义正言辞道:「师傅,掌柜的是好人,她说了只要你认真交代问题,就没什么事,师傅你就把你是如何与一品香那边联繫上的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就好了。」 田师傅闻言转头看向江师傅,一双干枯的老眼,突然迸发出异样的火光:「是你!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 「师傅,你在说什么?做错事的明明就是你,你怎么可以诬陷于我?」江师傅看玉娘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心里不禁又急又怒,这个该死的老不死,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以前田师傅觉得大家叫他师傅是一件极为有面子的事情,毫不夸张的讲,醉香楼的大厨们几乎都是他调教过的,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对所有的菜系都熟知,仅凭自己救能完成。 田师傅他资歷老,走过的路比大多数人吃过的盐都多,所以每个进醉香楼的厨师,一开始都是跟在他身后打下手,直到他的厨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后,才能自己独自完成菜餚。 「昨晚,你跑来我房间说要跟我探讨如何做菜,还问我,我纸条上写的是什么菜。」田师傅怒目相对,一脸失望的看着江师傅,比起被说他背叛醉香楼,更让他伤心的是,原来挖坑埋他的居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江师傅嘴巴甜,每次见他都师傅师傅的喊着,手里头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孝敬他,田师傅对此很是受用,所以有什么独家秘方都会告诉他,甚至连他珍藏的菜谱他也在私下里传授给他。 完全是把他当作自己的继承人培养来着,没想到,最后狠狠咬了他一口的,也是这个最让他欣赏的徒弟。 江师傅气急败坏道:「胡说八道!」 「你们双方的说辞,到底哪方说的是真话?」染染从后面走上来,她明白不管是谁背叛了,玉娘心里都不是滋味,看她现在那副样子,染染嘆了口气,罢了,坏人她来做。 「当然我说的是真的。」江师傅一脸理所当然道。 田师傅气急,连忙把昨晚他拿到纸条后的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说了一遍,连他去了哪里、走了哪些地方都说了一遍。 从他的讲述中,染染倒是听出了一些事情来,特别是江师傅深夜临门说是要请教玉娘考核的那道菜时,染染的第六感告诉她,田师傅没有说谎。 江师傅眼神躲闪,一边否认田师傅的控诉,脑海里飞快的闪现昨晚的事情,包括田师傅周围有没有旁人,所有的细节都想了一遍后,他终于放下心来。 只要没有人证、物证,就算田师傅说破天来,他也不怕! 「你们各执一词,我们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不如这样,你们相互对质吧!各自先把自己拿到菜谱后的行踪都说一遍,顺便把自己在什么时间点干什么事情说清楚,有人证的话就更好了。」 染染也不敢妄自下定论,这件事要是处理不清楚明白,不仅伤这两位大厨的心,也会失了其他人对醉香楼的信任。 所以一切都交给证据说话是最好的。 田师傅和江师傅一听染染的建议,纷纷表示没问题,两人轮流把自己的行踪说了一遍,还拉了不少人来作证,大家吃住都在那片区域,只是住的地方不同罢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人证不少。 田师傅说到深夜江师傅来敲他门请教厨艺时,旁边一个小丫鬟出来作证道:「奴婢可以为田师傅作证,昨晚子时江师傅确实是田师傅的屋里了。」 「你一个打扫的丫鬟说的话能做什么证?」江师傅不屑的看了小丫鬟一眼:「她平日里巴结大傢伙可勤快的很,她说的话不能採信。」 江师傅这么说,大家看他的眼神就怪异了几分,他如此前言不搭后语,莫不是他才是那个背叛者?
101杀鸡儆猴 101杀鸡儆猴 江师傅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没有当场被人抓到或者被人听到就行了。 染染知道江师傅不过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所以淡淡的看着他,像是聊家常一般道:「江师傅这么说,看来是清白的了。」 江师傅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很是谦虚道:「白姑娘才是慧眼识珠!」在他看来他很快就洗清了嫌疑,所以心情也轻快了不少。 「我眼力可不行,不及江师傅。」染染走上前一步,直视江师傅的眼眸:「江师傅不仅菜做得好,连选美人和宅子也极有眼力,就是不知道醉红楼的柳苑姑娘可符合您的意?」 众人还不明所以的看着染染,不明白他们不是在说内鬼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说到醉红楼上面去了? 江师傅只觉得浑身冷汗齐齐冒出来,脑海里只闪过几个字,完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除了他和一品香的掌柜,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可现在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白姑娘却轻飘飘的把他隐瞒了一个多月的秘密说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师傅结结巴巴道,眼神躲闪、左顾右盼,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出了他的心虚。 染染道:「不知道没关系,我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绝对不会冤枉你。」说着就让人把柳苑姑娘给请了过来。 柳苑曾经为醉红楼的花魁,自是生的貌美如花,染染乞巧节那晚不过是匆匆一瞥,就觉得此女生的惊为天人! 此时柳苑从柳树下一脸忧郁的行走过来,那满身的忧郁之色,更是让人心疼,柳苑缓缓走来,在看到江师傅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的怨恨! 「苑儿。」江师傅深情的喊着,眼神痴痴的望着她。 他那深情的神情落在柳苑的眼里只觉得噁心、虚伪,要不是这个男人她又怎么会被迫离开醉红楼?又怎么会委身于这样的人? 「玉掌柜,白姑娘。」柳苑规矩的给玉娘和染染问好。 「柳姑娘不必多礼,我请姑娘来只不过是想问问这江师傅的事情罢了,姑娘可否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玉娘客气的上前寒暄。 「好。」柳苑点头一五一十把自己所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还要从乞巧节前面说起,醉香楼要派两个大厨去参加厨艺大赛,田师傅是极力推选江师傅的,可玉娘觉得江师傅的厨艺虽然也很好,但是资歷不够,又没有什么具有代表性的菜餚,所以最后选了其他两人。 江师傅自命不凡,在他看来,整个醉香楼里最有实力的大厨,非他莫属,所以被玉娘如此无视后,心生怨恨。 一品香也好还是其他的酒楼,常年都在打着挖醉香楼墙角的主意,那日乞巧节,江师傅浑浑噩噩的跟着花车走,在那场踩踏事故时,不小心也被误伤了,是一个老者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个老者就是一品香的掌柜,两人离开拥挤的人群后,就在不远处的一座酒楼里喝酒聊天,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江师傅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喝多了难免就多说了几句。 把自己在醉香楼的憋屈都一股脑的吐露出来,那老者倒是很体贴的安慰他,鼓励他,江师傅更是觉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么一喝就喝多了。 老者趁着他醉眼朦胧就问他最想要什么,江师傅醉的迷迷煳煳的,满脑子都是刚才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如同天仙一般的女子,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我想要柳苑姑娘,想要漂亮的宅子,我再也不想跟那群窝囊废住在一块儿,那地方哪是人待的,我现在混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他们有眼无珠不懂我的能力。」 江师傅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可是等第二天醒来时,他就在一张宽广的床上,盖着一床华丽的锦被,手臂上还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江师傅垂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躺在他手臂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他口水了很久的柳苑姑娘,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不着寸缕的躺在被窝里,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师傅手忙脚乱的起身想要穿衣服,可是在看到那心目中的女神还有床单上那一抹血色时,顿时所有的理智都抛到了脑后,抱着熟睡的柳苑姑娘翻云覆雨起来。 在美人、豪宅与醉香楼之间,江师傅最终选择了美人、豪宅。 他上班时一如从前,可只要到了休息时间,江师傅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和柳苑私会,在那座宅子里他经常还要会面一品香的掌柜和方树荣。 一开始他告诉一品香人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菜谱,可是随着醉香楼的新菜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好之后,方树荣开始不满足了,他也想得到醉香楼那些稀罕的菜谱,所以开始对江师傅威逼利诱。 甚至还拿柳苑的性命要挟。 江师傅本就不是一个心志坚定之人,他觉得现在自己的日子过的才算是有滋味,他可以不要这豪宅,但是却不想失去柳苑,所以把自己知道的菜谱都说了出来,甚至连作法和配料都说了。 那些常见的菜餚方树荣自是不在意,可那红菇炖排骨什么的,醉香楼卖的都脱销了,可他家的一品香同样是这么炖,味道怎么就差了这么多? 江师傅只好告诉方树荣,那是玉娘从外面买了一些秘制的药粉包调配在里面味道才变得更为鲜美。 可这药粉包都是玉娘自己存放,不经过他们的手,他也弄不到。 方树荣无法只能照着江师傅给的菜谱开始培养一品香的厨子,让江师傅没有想到的是,他说出了那么多的菜谱,一品香也几乎都推出了,一直都没出什么问题,他本来忐忑的心也就渐渐的放了下来,没想到昨晚玉娘突然召集他们开会,还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纸团。 江师傅预感醉香楼菜谱泄密的事情可能被玉娘知道了,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他昨晚故意去找了田师傅名为求学,实则是要盗取看看他纸条里写的与他的是否一致。 没想到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那般,纸上的菜谱不一样,他把田师傅的菜谱背下来后连夜告诉了一品香的掌柜,没想到最近因为串串香而丢尽了脸面的方家,连夜就把菜谱吃透,今早直接就推出了。 这一切,包括他们所有的谈话都被柳苑偷摸记了下来,柳苑同时从袖子里拿出一大沓信纸,上面全都是江师傅和一品香掌柜的通信。 「他们并不是时常都见面联络,他们怕被人起疑,所以都以书信来往颇多,只不过他每次读完信后都会拿去烧掉,我收集的只是部分,这些都是我得到他信任后,帮着处理时,偷偷留下来的。」 柳苑说完后,院子里一片寂静,大家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江师傅好陌生,一个多月了,他们居然没发现江师傅有什么异常,要不是柳苑带着证据过来,他们怕是都还是将信将疑。 「辛苦柳姑娘了。」玉娘感激道,要不是她昨晚跟过去的人告诉她柳苑和宅子的事情,玉娘最多怀疑江师傅是被金钱所给迷惑。 可是后来,柳苑却突然出现在醉香楼,带着江师傅的所有证据,并说她可以帮忙作证,只是事成之后要安排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不客气,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柳苑原本忧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虽然很浅,但是也说明她在说完这些事情后,心里轻松了许多。 江师傅痴傻的看着柳苑,没想到最后捅他一刀的,居然是自己的枕边人,一个多月的相处,换不来半点真心么? 「你心里有没有过我?哪怕只是一瞬间?」江师傅看着柳苑轻声问道,没人知道江师傅第一次碰到柳苑不是在乞巧节那晚,更不是柳苑在南江县出名时。 那是一个烟雨濛濛的时节,他那时穷困潦倒、三餐不继,好不容易去了一个酒楼里当学徒,可还是时不时被师傅罚,不是不给饭吃就是罚他擦桌子擦地。 那天下午,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又被师傅罚了,连午饭都没吃,就被丢到大堂里擦地,他一边擦一遍流泪,看到一个客人丢在地上的馍馍,忍不住捡起来擦干净吃。 这一幕正好被前来查看的师傅看到,又是一顿暴揍!江师傅忍无可忍最后跑了出去,外面正下着细雨,他磕磕绊绊的在路上跑着,泪水和着雨水,顿时迷濛了双眼,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时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还叫来大人扶起了他,给了他两个铜板后,小女孩和妇人就离开了,江师傅抬眼看到的就是那小女孩回头调皮的对着他挥手的画面。 那个小女孩就是柳苑,多年未见,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成为了南江县最有名的花魁之一,而他却是醉香楼的厨子,两人根本就无交集。 「我恨你!恨你毁了我的一生。」柳苑厌恶的转过头,不愿再看他一眼。 那晚乞巧节街上大乱,先是踩踏事件,后来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没弄明白时,就被人打晕带走了,等醒来时她就在江师傅的身下,她守了十七年的清白终究是毁了。 江师傅心如死灰,趁着大家不注意想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没曾想染染正防着他作妖呢!直接丢一个石子在他的腿上的穴位上,江师傅只觉得腿突然间麻了,不收控制就倒了下去。 染染漫步过去:「死可就太便宜你了,大家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耐心一向不好,又最是讨厌这些自作聪明的背叛者,为了以后大家都能更好的合作,所以只好对不住你了。」 染染笑眯眯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很是熟练的从里面倒出一颗小药丸,抬起江师傅的下巴,直接撬开嘴塞了进去。 「咳咳。」江师傅拼命的咳嗽想要把药丸给吐出来,可他这番挣扎终究是徒劳,那药丸入口即化,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在他嘴里了。 染染松开手,有点嫌弃的扯过玉娘手里的帕子,仔细的把自己的手擦了一遍,漫不经心的看着坐在地上拼命想要吐出点什么来的江师傅,好心的劝慰道:「别徒劳了,这药丸可是入口即化,你就算把肚里的所有肝脏脾肺都吐出来,也等于徒劳,你放心这药丸可不是毒药,只不过是一种化解人记忆和行为能力的小药丸罢了。」 「你好好珍惜现在能够回忆的事情,一刻钟后,你就会变成一个痴傻儿,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不懂。」染染说完,淡淡的看了院子里的众人道:「这就是他背叛醉香楼的下场,以后要是有人再被收买,我可不会如此的心慈手软,玉娘下不了手,不代表我下不了,我多的是让人比死还难受的法子。」 原本染染是不会炼制这些稀奇古怪的药丸的,可耐不住她好学又得到了一本制药的本子,这样一来,她有时间的时候就做一些她比较好奇的药丸,慢慢的倒也捣鼓了不少小药丸。 染染话刚说完没多久,大家就知道这小药丸的威力有多大了,江师傅也不是一个体弱的汉子,只见他慢慢的坐在地上,居然捡着地上的泥巴放到嘴里,嘴角也流出了口水。 这完全就是痴呆人的症状啊! 大家心里不由一惊,不过想到江师傅做的那些对醉香楼的破事,大家的心里又安心了一些,只要他们不背叛醉香楼,不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就不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玉娘见大家的心神都被打乱了,连忙出声安慰起来,染染见没自己的事情了,也就打算回家去了,在她走到醉香楼后门时,柳苑也站在门边,两人对视一眼,相视无言。 最后还是柳苑打破了沉默:「白姑娘,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好,请柳姑娘跟我来。」染染并不意外柳苑还在醉香楼,只是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去找玉娘而是找上了她。 两人进了前几天染染休息过的院子,春花和夏花看到染染来都有些讶异,不过什么话都没说,很是客气的把染染和柳苑请了进去,随后给两人上了茶水和瓜果后就退下。 屋里茶香萦绕,闻着只觉得心安,柳苑垂眉看着杯中的茶水,还有那一片小小的茶叶随着水的上下飘零,她眼底流露出丝丝的哀伤,这茶叶是不是就如同她的命运?前十年幸福安稳,后半生颠沛流离? 「柳姑娘叫住我不会是为了喝茶吧?有什么事请说,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肯定会尽力帮你。」染染轻声道,她听玉娘说过柳苑的事情,也知道她从小就过着虽不算是金樽玉贵的生活,但是也比大部分人的日子好,一朝流落到花楼,这落差确实是大。 柳苑嘲讽的看着自己的手,随后抬头,用希冀的眼神看向染染,恳求道:「我知白姑娘医术高明,可否为我把把脉?」 「你身体不好?」染染疑惑的看着柳苑,从外形上来看,柳苑和寻常女子并不差别,硬是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她脸色不太好,和她上次见到时很不同,眼睑拉耸,一副无精打采的架势。 「算是吧!」柳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只知道她身体跟以前比起来好像很不同。 染染知道有些病不是看表面就能够查看出来的,所以示意柳苑把手伸出来后,就开始把脉,柳苑紧张的看着染染,特别是染染把脉的时间慢慢过去,这都要一炷香的时间了,而染染把完了左手又换成右手,最后终于把完脉后,染染又是一副思索的表情坐在原地。 「白姑娘?」柳苑轻声问道。 染染回过神,有些歉意的对柳苑说道:「我医术不精,倒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柳姑娘可怕疼?若是不怕,能不能放点血给我再看看?」 「这简单。」柳苑直接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直接就要往食指上戳去,染染连忙叫春花拿来一个干净的小碗,又问她们醉香楼里可有银针这类的用具。 玉辰生以前常年有病,都是来醉香楼治疗,所以银针什么的都有,包括一些药材也有,染染连忙把自己要用的药材写下来,让他们帮着把药抓好后按照剂量熬。 柳苑拿着簪子直接戳破食指取血,她的血掉落白色的瓷碗中很是显眼,与正常的血液不同,柳苑的血是墨黑色的,在白色的碗里看的更是清楚。 柳苑脸色惨白的望着碗里的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染染倒是很镇定的看着那血液,用银针试了试,银针的头部没变化,看来中的不是毒,染染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不是毒,那么就说明是别的,听闻古代那些荒蛮地带的人都喜欢以蛊控人,莫不是柳苑中的不是毒而是蛊? 「柳姑娘可觉得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染染问道:「近几日柳姑娘可吃了什么不干净或者是不知来路的食物?」 身体会中毒或者是沾染了什么东西,无外乎是从嘴里吃进去或者是皮肤粘了什么东西没清洗干净才会导致这样。 柳苑摇摇头:「我身体一直都很好,吃食方面我也很注意,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要不是她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她也不会察觉到身体的异常,可去药铺里找大夫看她又不好意思,怕被人说三道四。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 「一个月前,我那时候以为是刚刚同房了,身体吃不消,后来不管我休息多好,吃了多少补药,好像也没什么用,整个人还是软绵无力,动不动就犯困。」 柳苑一边回忆一边仔细的说着自己身体的异样。 她一开始以为是同房累到了的原因,后来又怀疑是不是江师傅有病,可每天看江师傅都活力四射的,又觉得不可能,最后才怀疑到自己身上。现在看染染这副表情,柳苑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染染倒是很放松的跟柳苑聊着家常,柳苑被染染的情绪带动下,倒是放松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至少,她的精神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春花叫人来给屋里点上了蜡烛和油灯,屋里一片透亮,熬了半个时辰的药也熬好了,一大把的药材加三碗水,到现在熬出来的药汁也只有半碗,染染直接用小汤勺舀了一点药汁倒进了装血的白瓷碗里,很快大家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染染眉头紧蹙,看着药汁与血融合后的变化,终于明白了柳苑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柳姑娘不用担心,你这病只需要好好调养,我再给你开个方子服用就可以了。」染染说完直接取过纸笔写了起来,只不过写完后,染染看着柳苑提醒道:「这里面有一种药草需要刚採摘下来就使用,採摘下来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时辰,要是超出两个时辰,这药就失去了药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药草还不好找,更不要说要新鲜的了。 「不过,你要是不想解了你身体里的药物,只是需要压制住它的话,倒是不用这种草,只是常年累月需要服用汤药即可。」染染把两种方法说出来任由柳苑选择。 其实染染私心里是希望能够彻底的解除掉比较好,因为一次受罪过后就能够安心踏实的过日子,那种药物留在身体里时间久了会不会变异谁都说不清楚,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解除后一劳永逸。 「还请白姑娘告知,我身体里中的是什么?」柳苑突然抬头问道。 染染点点头,「这是一种避子药,与通常的避子汤那类不一样,你身体里的药物应该下了最少有三年了。」 一般花楼里这类药物都不少,只不过醉红楼的法子阴狠了一些,用了这种药物,以后就算解了,要孩子也会有些困难。而且服用了这种药物,在同房后的要第一时间喝一碗克制住这药性的汤药,而柳苑的情况实在是太意外了,根本就人提醒她,她自己又不知道。 要不是最近身体实在是不对劲,估计柳苑也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这种药物。 染染一说,柳苑就想起了三年前她刚被卖到醉红楼时的情景,老鸨什么话都没问,只给了她一碗酸甜的水,那时候她还以为是酸梅汤,下肚后,只觉得凉飕飕的,倒是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就是那时候下的药。 也不是所有的姑娘都会被下药的,能让下药的都是姿容一等一的姑娘,调教后必然会成为醉红楼的招牌,老鸨害怕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花魁最后却被别人挖走,或者害怕花魁有名气以后不好掌控,所以才提前留了一手。 「我想彻底的解掉这药,还请姑娘帮我。」柳苑说着就跪了下来,她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年龄小,可是能够诊断出她的病情,那么就不是一个无能之人。 染染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再说了她没见过这种病例,也很好奇,所以扶起她后道:「那就要委屈柳姑娘跟我回小村子住一段时间了。」 「白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是我麻烦你了。」柳苑眼含热泪道。 「你的真名也叫柳苑吗?」染染好奇问道:「柳苑这个名字以后最好还是别用了,南江县见过你容貌的人不多,但是听过你这名字的人不少,要是不想惹麻烦最好改了。」 柳苑感激道:「我原姓谢名颜,以后我就叫回这个名字吧!」 谢颜,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染染表示知道了,此时天色已黑,自是不能回杨河村,让春花给玉娘知会一声,叫她跟玉辰生说今晚她不回去了,又怕白张氏他们担心,所以最好是让玉辰生跟她娘说一声。 一夜眨眼即逝,染染天刚亮就去了玉娘的房里,玉娘还没起床,染染也不例外,直接敲门,把睡梦中的玉娘给吵醒。 「谁啊!一大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玉娘头昏眼花的打开房门,看到是染染时,没好气的道:「小黑碳,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染染要进门的脚步顿了顿,原本这么早叫醒玉娘还有些歉意,现在听到她这么叫她,心里那点歉意也没了。 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还没睡醒?昨晚偷、人去啦?还纵慾过度了?」 玉娘刚说完话,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还没来得及道歉,又被染染这么乱说一通,脑袋立马就清醒了不少,她睡眼惺忪的看着染染似笑非笑的神情,讨好道:「刚才是口误、口误,像染染这么貌美如花和黑炭一点儿边都扯不上。」 「貌美我承认,如花就算了。」染染眼底闪过一丝戏嚯:「我来找你有正事。」 一听正事,玉娘本想再说两句好话,顿时咽了回去,听说昨晚这小黑碳给柳苑把脉了,今早她就过来说有正事,不会是想要收购醉红楼吧? 玉娘内心很是泪奔,醉红楼可不是好招惹的,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好在染染并未提起醉红楼的只言片语,玉娘放下心来,擦了擦额头上那不存在的汗水,这个小黑碳虽然对弱势群体有爱心,但是还没到泛滥的地步,还好还好! 「你说的这件事情,得跟主子商量才行。」玉娘听完染染的计划,也有些心动,可她知道这件事兹事体大,不是她一个醉红楼的掌柜可以下结论的。 染染挑眉:「你不想赚钱?」 「想啊!可一个醉香楼都够我忙活的了,更不要说再开个醉香楼的火锅城,我怕我日夜不休,都忙活不来。」玉娘无奈道,别人只看到她把醉红楼经营的不错,生意红火。 可私底下她都忙成狗了好不好?这要是再开个火锅城,她真是要彻夜难眠了。 「放心,这火锅城不用你插手,我自己救可以搞定,只不过我发现这南江县也就你醉香楼的位置不错,人流量比较集中,别的地方也还可以,但是和你这个地方一比较就差了些意思。」 染染有些羡慕的说道,醉香楼的位置是真的很好,门口就是个十字交叉口,交通便利,去哪里都很方便。 「咳咳,感情你是看上我这地皮了?」玉娘端着水杯打算喝口水,谁知道还没咽下去就被染染的话给呛到了。 染染给了她一个自己领悟的眼神。 玉娘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这是打算扩展业务了?你家面馆生意不是也挺好的,怎么不多开两家?」 「面馆生意是不错,不过南江县就这么大,开多了有什么意思?人不都还是那些吗?再者说,你这醉香楼生意也很好,要是在同一个地方开两家,那就没有独一无人的优势了。」染染理所当然道。 玉娘默,小黑碳说的好有道理哦! 「那你说的火锅又是什么?」玉娘好奇的问道。 「和方家推出的串串香有点相似,不过,你放心,肯定比他们家的好,底料我自己研发,我来找你合作就是想让你提供地方,我出点子和底料还有一些调料,你家主子就出钱吧!咱们三人合作肿么样?」 染染眨巴着眼睛看着玉娘,表示她这个主意是很靠谱的。 「不会弄成和方家一样吧?」玉娘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会,保证美味,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回家去准备底料,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杨河村尝尝如何?」 「那咱们现在就走怎么样?」玉娘兴致勃勃的站了起来:「我前两天买了不少的东西,本想着去你家拜访的,可没想到醉香楼出了这么些事,给耽搁了,不过今天去也挺好,你那火锅和串串香相似的话,那也需要挺多菜的,你把需要的菜写给我,我叫人去准备,咱们争取中午就能吃上。」 玉娘实在是被方家那串串香给打击到了,她很怕染染这边也搞砸,虽说染染到目前为止,不管是提供给醉香楼的菜谱也好还是自己开的面馆也好,都极为成功。 甚至还成功的把她家主子和成叔都拐了,要知道以前他们可时不时就回来醉香楼吃一顿好饭菜,现在主子不来了,成叔也窝在杨河村不来了,上次好不容易来住了一晚,也都是这也嫌弃那也嫌弃的。 玉娘就纳闷了,难道染染家的饭菜就是天下第一美味? 所以她打定主意,一定要亲自去查看一番。 染染也不客气,把这个季节有的菜、还有盛产的海鲜都写了下来,玉娘拿着纸,忍不住嘆气,这小黑碳还真每当自己是外人啊! 想到她还是醉香楼的股东,挂名老闆,瞬间就不说话了,直接叫人把纸上的菜和海鲜都准备好,还有那些羊肉、牛肉什么的,也都准备一点。 等到东西收拾完以后,足足拉了两马车,介于上次坐马车的经歷不太美好,这次染染从坐到车上开始就显得很是紧张,坐立难安。 「别紧张!」玉娘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你就把这当成是去南风馆好了,第一次不免有些不习惯,第二次就好了。」 俗语说一回生二回熟嘛! 染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花白的牙齿:「我要是把这里当成南风馆,我保管你马车立马变成破车。」不知道她平生最讨厌那种吃软饭的男人吗? 男人可以长的没有男子气概,但是靠卖色相去服侍男人就错了!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阿木,你驾车慢一点,染染她晕车。」玉娘连忙吩咐道,她不就开个玩笑嘛,这个小黑碳还当真了。 她说她纵慾过度她也没生气啊!这个小黑碳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范!玉娘默默的想着。 「你们感情很好!」柳苑现在叫谢颜,很是羡慕的说道,她在醉红楼时,里面的女子也都与她称姐道妹的,可一旦涉及到利益或者是别的地方,她们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就像那个跟她交好了三年的姐妹,在她赎身的前一晚还对她各种掏心窝子的谈心,可谁知,也就是这个姐妹,偷走了她私下藏起来打算将来赎身的银两。 最后她没钱年纪又大了,老鸨对她没了以往的好脸色,直接把她推出去,谢颜心里清楚,乞巧节那晚不是江师傅也会是别人,她最终还是逃不出接客这个下场。 好在她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等到身体调养好了,她也就能够和普通女子这般生活了。 「我们不熟。」 「谁跟她感情好啊!」 染染和玉娘异口同声道,说完对视一眼又错开眼神,以此表明,他们之间是真的不熟。 谢颜看在眼里,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 道杨河村时已经是巳时了,太阳升的挺高了,温度也随着太阳越来越灼热而升温了起来,芸娘昨晚就已经到了杨河村,此时正帮白张氏把大米洗干净后放在锅里煮粥。 「回来了?你最近越发的不着家了,小染。」白张氏看到染染回来忍不住抱怨道:「小双昨晚没听你说的睡前故事,都不肯睡觉。」 「娘,我这不是又给您找了一个伴来吗?娘,这是谢颜,这是玉娘,她是醉香楼的掌柜,您知道的,女儿那时候捡的石螺就是卖给她。」染染调皮的眨眨眼,拉着谢颜和玉娘上前给白张氏介绍。 「伯娘好!」谢颜礼貌的问好。 「姐姐好!」玉娘嘴甜道:「染染长得那么漂亮原来是遗传了姐姐的优点,姐姐这么好看,难怪生的女儿也极好。」 白张氏被玉娘这么一夸赞,直接红了脸:「我都人老珠黄了,还谈什么漂亮,你倒是极美,我大你很多,你叫我姐姐可不合适。」 玉娘上前亲热的挽住白张氏的手,脆生生道:「姐姐这么说,妹妹听了很是高兴,我都快三十岁了,叫您姐姐正合适。」 玉娘也不算说谎,顶多把年纪说大了些,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嫁过人,起先家里人有意把她许给表哥当妻子,可她不愿意,跑了出来,后来被玉辰生收留后就一直跟在玉辰生身边帮着打理醉香楼的事情。 等到玉辰生提出让她嫁人时,她自己不愿意,这事就这么拖着了。 白张氏和玉娘一会儿就熟识了,染染砍她们那亲密的劲儿,总有种自己不是亲生的赶脚。好在还有白无双这个小丫头,知道姐姐回来后,连鞋子都没穿,直接从屋里跑了出来:「姐姐,姐姐,小双好想你。」 说着就抱住染染的腰,抬起头看着染染笑的满足。 「小双。」染染蹲下身子,抱起她往房间走去:「天气凉下来了,小双得穿好鞋袜以后才能下地,你这样光脚下地,等冬天皮肤会裂开的。」 白无双乖乖的点头:「姐姐,小双知道哒,以后不会了。」 小糰子亲热的跟在染染的身后,尾巴一摇一摇,萌哒哒。 给白无双穿好鞋袜,安排好谢颜的住处后,染染就去厨房忙活了。 芸娘正在厨房煮粥,看到染染进来,顿时紧张的站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染染看在眼里,不由得宽慰道:「芸娘,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来我家里,就是一家人了,你把这里当作是你的家就好。」 「谢谢、、、小染。」芸娘吞吐道,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她不是秋娘,秋娘是被聘请的人,她是有工资的,而她是被买来的,虽然都是给染染家干活,但是本质上是不同的。 染染微微一笑:「这是煮给那些婶子的?白粥倒是有些单调了,你等等,我切点瘦肉下去。」 这个时代好像没有皮蛋,染染切着肉丝想着,她或许可以自己制作皮蛋,然后面馆以后早上也可以卖,这样面馆也多了一份收入。
102火锅 102火锅 把瘦肉放入大锅里,大火旺烧后又转小火慢熬,染染切好葱花放在一旁,只等粥好了以后撒入。 染染把瘦肉粥的步骤说给芸娘听后,就去忙活自己的火锅去了,染染决定骨汤火锅,所以先把早上买回来的大骨直接放入另一口小锅先焯一下,然后再加入开水熬煮起来。 等到大锅里的瘦肉粥煮好后,染染才把大骨汤移到了大锅里,用大火熬煮。 在熬煮大骨时,染染着手开始处理从玉娘处拿来的食材,香菇、小白菜、虾、鳜鱼、牛肉、羊肉、四季豆、秋土豆、延秋青花菜、大白菜、菠菜、苋菜,还别说醉香楼里的菜比外面市场上卖的种类都多。 芸娘忙完了送去田里的点心后,连忙进来帮着染染洗菜,玉娘和谢颜也不是等着吃干饭的人,等白张氏和白云铭去送饭时,她们也进来帮着切鱼片和洗菜。 染染见芸娘在大家面前还是很拘谨,不由问道:「可是住在这里有什么不习惯?昨晚你是跟着秋娘回来的?」 芸娘点点头,说起秋娘,她眼睛倒是亮了几分,她觉得秋娘和她的经歷很是相似,只不过秋娘比她幸运一些,而她却悽惨了很多。 幸运的是,她们都遇到了染染。 四人一边忙活,一边聊天,从聊天中染染知道了很多芸娘的事情,芸娘是被自己的婆婆给发卖的,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儿。 芸娘的丈夫今年春天跟着村里人去山里打猎,谁知道猎物跑到了一处断崖边,在捕猎的过程中,她丈夫不小心掉了下去,山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自是没有活路了。 在家里的芸娘得知消息哭晕了过去,可是日子还是要往下过,芸娘把她丈夫的牛车拉了出来,打算赶牛车赚点小钱过日子。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起初她婆婆对她还好,觉得儿子没了,儿媳妇肚里还有一个希望,只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芸娘生了一个小丫头,她婆婆很是不高兴,对她骂骂咧咧,这不孩子都还没断奶,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她婆婆就把她发卖了。 芸娘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安的长大就好,别的她不求! 厨房里玉娘、谢颜听的是牙根都要咬断了,从来没见过日子过的如此穷苦之人,玉娘拍拍芸娘的肩膀:「你安心跟着染染,等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我们会想办法把你的女儿要过来。」 在染染看来芸娘的婆婆如此重男轻女,对芸娘的那个女儿肯定也不会上心的,说不定前脚把芸娘卖了,后脚就把她那女儿也给卖了。 芸娘感激的向玉娘和染染道谢。 厨房里瀰漫着大骨的香味,玉娘使劲的吸着鼻子,期待道:「虽然只是汤的味道,但是我想你做出来的一定是美味。」 「当然!」染染仰起头露出一抹自信的神采! 家里没有火锅专用的鸳鸯锅和炭火,染染直接把东西都摆放到了荫棚底下,在地上临时堆了两个小灶头,把小锅放上去,大骨汤倒进去,随后再把自己调配好的火锅底料放进去。 染染爱吃红汤锅底,但是白张氏、白无双喜欢清淡的,染染又弄了一个骨汤锅底。 大骨汤这么一直熬煮,散发出阵阵香味,香味随着风飘向了村里,大家闻着后,都不由自主的遥望起染染家的方向。 把屋里的桌子凳子碗筷都准备好后,染染才叫白无双去把隔壁的玉辰生和成叔请过来,此时白张氏和白云铭也从地里回来了,大家嘻嘻哈哈的洗手,开饭。 成叔早就垂涎到不行了,如果染染没有过去叫他们,成叔也已经想好,等到他们开饭的时候,他装作来帮着汪风云看病顺便蹭顿饭。 在吃过染染家的饭菜后,成叔觉得,以前他觉得美味可口的美食已经不值一提了,现在他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去山里採药,然后就是来染染家吃饭。 如同染染所料,大家开始吃火锅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火锅,特别是玉娘,完全不顾美女的形象,筷子在两个锅里面夹的可欢快了,吃的满头大汗也不在乎。 「真爽!染染啊!我决定了,你早上说的那个提议我一定要参加。」玉娘嘴里咬着青菜,一边唿气一边说道,实在是太好吃了,不管是骨汤的浓郁还是红汤的麻辣,都很合她口味,以后开了火锅店赚钱是小事,她还能时不时就去蹭顿饭多好! 染染笑了笑,毫不意外:「好啊!玉大叔可要加入?」 「好!」玉辰生点点头,下筷子的速度都比往常勤快了不少,他手里最赚钱的买卖就是醉香楼了,但是今天吃过这个火锅以后,玉辰生觉得,这个买卖是稳赚不赔的,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那咱们等会儿详谈?」染染问道,她执意要跟玉辰生合作不过是看中了玉辰生背后的运输捷径,醉香楼很多菜品都不是内陆或者南江县有的,可醉香楼能够一年四季供应着,还不止南江县的醉香楼,染染就猜出应该是有专门的出产地,还有那些海鲜什么的,染染现在是没有办法买到新鲜的。 可跟玉辰生合作就不一样了,她要什么都能有,虽然不知道玉辰生一个读书人是如何发展到现在的,染染也不会好奇,她只要能够方便到自己就可以了。 「不过这玩意儿,现在这天气吃的也太热了。」玉娘喝了一口凉开水后道:「也太油腻了一些。」 「没事,等我们营业时应该是冬天了,到时候吃正好,至于你说油腻,我也有办法解决。」染染保证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等会儿就回城,选址和装修我负责了,染染,你抓紧时间调配汤底吧!我怕到时候不够卖!」 玉娘说着,又从锅里捞了一片鱼肉起来,真的好好吃,她完全吃的忘乎所以。 白张氏偏爱清淡的菜色,现在看着两锅汤底,时不时吃块从红汤里捞出来的菜和肉,突然觉得红汤的味道也很不错。 白无双不仅自己要吃,还要餵那只懒惰的小糰子,以往开饭时,小糰子是有单独的碗头的,现在吃火锅它也有,只不过从前有些好冷不爱搭理人的小傢伙,今天却暴躁极了,看着锅里那翻滚的汤水,再看看自己的爪子,无奈把高举起的爪子放了下来。 这么烫,它要是伸进去,一准变成了小貂火锅了,望着自己空荡荡的碗,小糰子在心里嘆了口气,它还想吃肿么破?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半个多时辰,准备好的所有菜和肉都被扫荡一空,大家摸着鼓鼓的肚皮,直接坐在原地,不想起身,特别是玉娘,明明已经吃到撑不下了,眼睛还是盯在那锅里,要不是菜和肉都吃光了,她一准还会继续吃。 眼见天色已经到了半下午,玉娘就算再不舍也要离开了,她很是不捨得拉着染染的手道:「记住啊!我会很快把地方选好的,你这边也要加快速度,咱们南江县的冬天虽说比别的地方来的往些,但是一过了十月份,也是会下大雪的,到时候咱们正好推出这火锅,刚好可以赚个盆满钵盈。」 说到赚钱,玉娘的眼睛里如同闪过了银子金子落下来时的画面。 染染忍俊不禁的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都答应下来,染染以前觉得救死扶伤是她感兴趣的事情,重活一世以后,染染觉得,她对赚钱也有些兴趣了,不如,就努力把赚钱发扬光大? 把家里都收拾好后,染染在房间待了一个多时辰后,兴沖沖的拿着自己写的开火锅店的可行性计划书跑去找玉辰生。 玉辰生正坐在客厅里和成叔聊天呢! 「阿辰,我总觉得那阿木一的情况很是不乐观。」成叔忧心忡忡道,别人只看到了他妙手回春、枯骨生肉、出神入化的医术,可他背后的压力没人知道。 自从中元节他从边塞回来后,也给阿木一把过脉,脉相显示阿木一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可一个多月下来,成叔眼见阿木一喝血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他本人却越发的消瘦起来,这不正常,阿木一吃喝用度虽不是最好的,可也不差,比起一般的牢犯,他的待遇可好多了。 要不是玉辰生还要养着他炸出他手里一些北莫探子的名单,早就把他处理了,别看阿木一一开始交代事情很是干脆,可玉辰生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旦涉及到北莫朝廷的事情,他就开始左顾而言他。 连交代苏水亦可能去的去向都是错误的。 而靳王爷的军营里到底有多少北莫的探子,谁也不知道,靳王爷最近也来信说了,他已经开始排查北莫探子的事情,可因为没有线索,所以一时也无法展开,处处受到限制,甚至害怕那些探子和内女干得到消息,靳王爷连自己身边信任的将军都不敢言明。 玉辰生知道要打开这个突破口,就得靠阿木一,他垂眸想了想:「把他的血停了,再看看吧!」 就算是他要死了,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再死! 成叔无奈的点点头,这些北莫人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要打那些无辜将士和百姓的主意,现在被阿辰知道了,不给点颜色回去又怎么行? 「玉大叔。」染染兴奋的跑进来,玉辰生给了成叔一个眼神后,成叔有些郁色的站起身,得了,重色轻友的人,不就是不想他在这里碍眼吗? 等成叔走后,玉辰生和染染就对着染染写的计划书开始探讨起来,玉辰生的话虽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能说到点子上,也让染染意识到做生意也是需要一定的头脑的,凭藉着她在现代那见多识广的知识,也许能够一时火爆,但是要长久,还是要符合这个时代的消费观念。 两人谈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染染意犹未尽的看着玉辰生,眼里闪着小星星,能够把醉香楼开满大秦的人,果然不一样。 玉辰生倒是被染染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染染倒也还算有分寸,盯了一会儿后,就告辞了,在离开玉辰生大门口时,染染看到前来玉家的玉老头。 鑑于那一晚染染对他的争锋相对,玉老头看到染染,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冷哼一声偏过头,染染对这个玉老头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膈应,此时见到他更不用说打招唿什么了,直接转头就走。 染染猜测,莫不是玉家又出了什么事了? 还别说,这次染染猜对了,玉家确实出事了,自从那晚玉江氏从玉辰生家跑出去以后,这两天脑子越发的不清楚起来,时不时就说着胡话,还说家里有鬼,厨房有鬼,见到馒头都说是被鬼吃过了的。 玉家本就靠近大山,湿气重,周围也显得阴森森的,玉江氏这时不时的惊人之语,可把玉家人吓坏了,大家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可见她说的这么仔细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每次吃饭都像是歷劫。 吃饭也就算了,每晚天色一暗下来,玉江氏就大哭大闹起来,怎么哄怎么说都不好使,这么多天下来玉雨生也就懒得管了。 昨晚玉老头内急,半夜摸黑起床去上茅房,谁知道,刚到茅房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坏了,那黑黝黝的茅房里蹲着一个人,正在坑里捞着什么。 把玉老头吓得顿时什么都拉不出来,回到床上时浑身都还颤抖着。 到了早上,玉老头才知道昨晚在茅房的是玉江氏,那时候的玉江氏头上顶着稻草,手上都是茅房里的骯脏东西,别提有多噁心了。 玉雨生站在一旁直唿要休妻,可玉江氏给玉家生了两个孩子,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玉雨生要休妻根本就行不通。 而推玉辰生下河的事情,是他们全家人都同意的,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玉家也就不用做人了。 所以玉老头这个时候才会跑来玉辰生这里,一来是想缓解他们之间那紧张的关系,二来就是为了玉辰生猎大虫时那一千两银子。 在玉老头看来,玉辰生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年也花费不了几两银子,而他玉家那么多人,无事生产,每天吃喝用度都需要不少的银子,再说了,玉辰生现在还是他儿子,儿子养老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阿辰。」玉老头舔着老脸走进来,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上次是晚上过来,看的不是太清楚,可现在是傍晚,天色也还亮着,倒是看清楚了,不管是桌椅板凳还是摆设都比他家的好。 玉老头心里泛着酸水,他三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教养,甚至对玉雨生和玉雪生还多费了几分心,可是呢?这个他当作劳力长大的儿子,不仅在学习上比他那两个儿子强,连赚钱也强太多了。 他那两个儿子这辈子加起来赚的银子有没有十两银子都不好说,更不要说一千两银子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玉辰生正在坐在椅子上想什么事情,被玉老头这么一叫唤,才回过神来,脸上原本挂着的淡淡笑意也收敛起来。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玉老头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阿辰,晚上回家吃饭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寂寞。」 玉辰生脸上闪过一丝的冷意,要是没经歷过这么多事情,他怕是会相信玉老头的说辞,只是,他终究不是以前的玉辰生了,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他们都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倘若是家人,不应该像染染家那样的吗?母亲慈爱,大哥疼爱,小妹活泼,而不是充满算计。 在这里住的越久,玉辰生就越嚮往染染家那温暖的氛围,虽然他不是那个家的一员,但是能时不时的靠近汲取一些温暖也就足够了! 「不用了,我都习惯了,你有事就说事吧!」玉辰生冷淡道,任凭玉老头在怎么无视,也看清楚了他眼里的疏离感。 玉老头只能安慰自己,这个是他儿子,不管他说什么,玉辰生最终也是要听他的话,「我听说,里正的外孙女看上你了?」 玉辰生毫无波澜的看了玉老头一眼,眼神都没变一下。 玉老头摸摸鼻子,讪笑道:「我觉得那个姑娘不错,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去帮你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可好?」 「你觉得不错?」 「是啊!阿辰,那小姑娘确实不错,前两天还给我和你娘送了鸡蛋饼,味道也好,为人温温柔柔的,说话也礼貌。」玉老头连忙说着王紫嫣的优点,其实那天送来的鸡蛋饼他压根都没吃,全被玉江氏给倒在地上玩掉了。 不过在玉老头眼里,那个白染染显然也是对玉辰生有意思的,心里不由冷哼,小小年纪不学好,倒是把魅惑男人的手段学了个便! 比起那个尖牙利嘴、得理不饶人的白染染,玉老头自然更加喜欢王紫嫣这种没什么心机的女子,加上王紫嫣还是里正的外孙女,也更加门当户对。 「嗯,你觉得不错的话,留给你自己享用吧!我的亲事,不劳你操心。」玉辰生理所当然的说道,以前他无权无势的时候都不会屈服玉老头安排的亲事,更不要说现在了,他既然都已经单了这么多年,那么再拖几年也无妨,没能走进他心间的人,就是娶回来了,也不过是件摆设罢了。 「你、、、。」玉老头被玉辰生的话给气死了,这个死小子,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他娶回去?他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哪里配得上里正家的外孙女? 「你要是来说这些废话的,那就请回吧,我对收破烂不感兴趣。」玉辰生不客气的开口驱逐,要是以往他还会顾念着血脉亲情,可玉老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试探他的底线,弄的玉辰生不耐烦了,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没必要浪费在破事上。 「阿辰,我想让你二弟带玉江氏去城里看病,你看她整日里疯疯癫癫的,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我们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玉老头本来想着套近乎后再说自己的目的,可被玉辰生这么驱逐后,他觉得要是不把目的说出来,说不定这儿子会一把把他丢出去,这才把自己此次来的目的说出来:「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些年被你看病花费了不少银子,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了,你上次不是猎了一只大虫,卖了一千两银子吗?能不能借一些过来,应急。」 玉老头小心翼翼的查看玉辰生的脸色,看到玉辰生的面色没什么变化后,才松了口气。 玉辰生手紧紧的抓住衣袖,又是钱,又是银子,每次玉老头对他好,都是为了银子,这就是他的家人么?一个个都无利不起早,闻腥而动! 「我没钱,我治腿疾时,花了不少银两,那些药材都是赊帐的,就连大夫的报酬都还未结算,我虽是一个人生活,可我也要吃饭,要买油盐酱醋,这些都要花钱。」 「你的腿既然好了,自然可以再去猎大虫,你每天猎一只,也足够你花销了,我只不过是想借五百两银子给你二弟的媳妇看病,等她病好了,剩余的银子会还你,欠你的银子也会还你。」玉老头气鼓鼓道。 玉辰生冷眼望着玉老头,慢慢的站起身:「你说的倒是轻巧,一天猎一只大虫?我记得不错的话,玉雨生以前可是跟着杨猎户学习过一段时间打猎的,不如,你叫他去吧!想来经过培训的人,一天猎一只也是小事。」 大虫是说猎就能猎到的吗?他那次不过是运气好那只大虫在追赶狼时就已经精疲力竭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三箭直接了结它的性命。 「你还有没有兄长的担当?」玉老头怒斥道:「雨生可是你弟弟,你叫他去猎大虫就不怕他丧命吗?你忘了杨猎户是怎么死的?」 杨猎户可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猎户,还不是入了大虫的口,从那以后,玉老头就不允许玉雨生去山里打猎了,那几年要不是靠玉辰生每年送回来的银两过日子,怕是玉家早就揭不开锅了。 「他去你就怕他送命?我要是出了意外,你是不是就求之不得了?」玉辰生问道。 「、、、、、、」被玉辰生这么一反问,玉老头直接愣住了,他这才想起来他是来借钱的,不是来把关系搞的更加糟糕的,他脸色不明的看着玉辰生,说不出话来。 「你回去吧!我没钱,玉江氏又不是我妻子,我没必要为了她搭上自己的命,再说了,你要那么多钱真的是为了给玉江氏看病?怕是想给二弟重新找过个媳妇吧?」 被玉辰生这么一说,玉老头满脸怒气的走了,其实玉辰生真的说中了玉老头的打算,给玉江氏治病那可是个无底洞,连杨大夫都说,玉江氏是彻底疯了,没得治! 玉雨生还很年轻,人生不过才开始,要是一直守着这么个疯婆娘,不仅是他们一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以后孙子们也不好找媳妇,玉老头想着玉江氏这么疯疯癫癫,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给作没的。 他只要备好银钱来,等到玉江氏一走,就可以立刻给玉雨生找个妻子。 「阿辰,你爹偏心的很吶!」成叔从后面的隔间走过来,望着玉老头那怒气沖沖的背影:「那玉江氏怕是要被抛弃了。」 「那是他们的事,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成叔,明天咱们去山里一趟吧!」玉辰生靠坐在椅子上:「我去猎些兔子、野鸡回来,免得他们总以为我钱多得很,到时候你带些去城里售卖,就说我没钱支付你的诊费,不得已,只能以物抵债!」 成叔眼角一抽,有些不乐意道:「我一个老头子,去卖野鸡、兔子合适吗?」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成叔,我看好你呦!」玉辰生拍了拍成叔的肩膀,潇洒的转身去书房了。 成叔泪流满面的望着顶梁,他的命肿么这么苦?临老还要去街上卖猎物,呜呜、、、 夜色蔓延,一夜又这么过去了,从早上起来,染染就开始忙活家里的事情,面馆不需要她每日都去蹲守,家里又加了两个人,染染想着田里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但是改善她们伙食还是能够做到的。 染染想着她们帮着干了好几天的活了,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犒劳人家,等到早饭送去以后,染染和芸娘商量开始做肉包子。 谢颜小时候家里不错,并不需要干家务活,后来去了醉红楼,每日学习的都是琴棋书画,自然对厨房里的事情不懂,所以一听说做肉包子,她也很有兴致的挽起袖子,表示要学习。 染染和谢颜准备肉馅,芸娘和面,三人合作很快就把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都完成了,这时白云铭跑到厨房,看着染染有些欲言又止。 「大哥,有事吗?」染染抬头问道。 「嗯,大妹,我要去成了给张老爷送棺木,那个风云说他也想跟着去,你帮我看他身体能不能出行?」白云铭纠结的说道,这段时间他跟汪风云之间的关系倒是好了很多,汪风云有什么事也会对白云铭讲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家里只有白云铭一个男子的原因,总之,这段时间下来,他们俩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好,我去看看。」染染洗干净手后,就随着白云铭去了他房间。 这段时间染染忙着城里的事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知道成叔在帮着汪风云解毒后,她就更加没注意汪风云的情况了,说是她救了他,不如说是成叔救了他。 看到染染过来,汪风云连忙站起来:「白姑娘。」 「你坐,我帮你把把脉。」染染笑着道,手放在汪风云的手腕上,认真的探脉。成叔的医术确实高明,不过几天,汪风云体内的残毒就去了十分之八,还余下两分也不过是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没法这么快清除干净。 「身体不错,你们快去快回,晚上你还得喝药,对了大哥,你们这次去城里,帮我买一些药材回来吧?」染染拉着白云铭的衣袖说道。 「好,你把你要的药材写下来,我去济仁堂给你买。」白云铭笑的温柔,看着染染的眼神更是温柔。 不知道是不是白云铭这段时间都呆在家里做棺木的原因,他的皮肤白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俊朗了几分,与染染记忆里的那个便宜爹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 染染开心的把自己需要的药材写下来,顺便把买来的铺子的地契和钥匙也给白云铭,让他有空的话可以过去一趟,因为每天去城里上工需要回来的只有杨小花和杨狗子,他们两人都不会驾车,所以染染直接给他们铜板,让他们自己坐车去坐车回。 今天牛车正好在家里,谢颜和芸娘还有汪风云帮着把棺木放到了牛车上,染染交代好事情后转身就回了厨房。 白云铭拿着地契和钥匙,望着染染的身影消失,眼里闪过一丝坚强,既然大妹觉得他的手艺很好,可以开个店铺了,那他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办成! 不能辜负大妹对他的期盼还有娘亲的期盼,他身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自然是要为家里的女子们撑起一片天地。 城里现在是一片热闹,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传说中的三皇子到底什么时候来,特别是那些南江县的贵女们更是把脖子都盼长了,而三皇子还是没有到南江县。 「你们说,三皇子会不会来?」 「这都多少天了,这消息早就不劲爆了,我看那些姑娘要失望了。」茶楼里,大家相互之间打探着最新的消息。 对于这些平头百姓而言,带有皇家字样的物品都比其他物品高出一头,更不要说是带着皇家血脉的三皇子了,大家更是感兴趣。 除了百姓们期盼着外,城里的一些贵女们也很是期待,她们就算不能嫁给三皇子当正妃,就是当个侍妾也是好的啊!只要入了三皇子的后院,总比嫁给那些富商家或者官爷家的嫡子强吧? 再说了,南江县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还是个有妻女的人,她们虽说是商贾之家的女子,但能当三皇子的侍妾也算是幸事了,说不定就将来她们家的生意也能做到皇宫呢? 衙门里,林春也在烦恼三皇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他是南江县的县令,得到的消息比外面那些人的都准确,据说三皇子在路上遇到了刺杀,也不知道伤到了没有,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三皇子却始终都没有露面,林春猜测,怕是三皇子真的身受重伤了。 离南江县不过十几公里的一处驿站,他们心心念念的三皇子,此时正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肩膀露在外面,上面染着猩红色的血液,韩子钰觉得自己很倒霉,不就是想要招揽玉辰生吗?上次偷偷摸摸去,不仅事情没办成,还把玉辰生得罪了,这次他觉得不能再偷摸的去了,趁着入秋后,朝廷对各个州府河堤的注重,他自动请缨来了南江县。 为了能跟玉辰生搭上话,还不惜代价搭上了楚容,谁知道,刚出京城,就被人刺杀了,不过那次没出意外,他连皮毛都没伤到,好不容易换了一条路线,又被土匪给盯上了,要不是楚容和暗卫的武功高强,怕是他想要脱身也不容易。 后来他和楚容带着少部分人偷摸的往南江县走,谁知又被人盯上了,这次还是个熟人,他自身的武功本就一般,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要不是有护卫和暗卫保护,怕是他就真的成了刀下亡魂了。 可即便是躲过了一劫,韩子钰还是身受重伤不说,还中了毒,没想到几年不见,汪风云的手段倒是越发的厉害了。 「呵,我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到南江县?三皇子,你的身体也真是弱爆了,这么点小伤,都那么久了,还没养好。」坐在一旁,衣着普通,但是难掩他那一身风骚的楚容,很是不满的说道。 一双桃花眼里闪过了不满,早知道就不跟着这个拖油瓶了,他自己独身一人只怕现在早就到南江县了。 韩子钰脸色也很不好看,这一路上,一直受伤、出丑的人都是他,反倒是楚容不仅没能伤到一丝,就是连衣角都没被割破过。 「我也不想,谁知道汪风云会真的来拼命。」韩子钰咬牙切齿道,说起这件事,韩子钰觉得自己也很委屈,当然了,别人并不觉得他委屈。 所以楚容压根不怕戳到韩子钰的痛处,直接说道:「你要是不贪图人家妹妹的美、色,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 韩子钰脸色阴霾的望着楚容,要不是他现在动一下就钻心的疼,怕是早就上前打一架了。 楚容看了他一眼,桃花眼中波光闪闪,不屑道:「就你那三脚猫的武功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你说,你太子哥哥武功高强、文韬武略都极好,你怎么就那么沙包?真是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啊!」 「你,楚容你闭嘴,我以后一定会证明我比他好。」韩子钰被楚容这么一刺激,终是忍不住想要爬起来跟楚容打一架了。 士可杀不可辱,更不要说楚容老是把他和韩子洛相提并论。 楚容懒洋洋的站了起来,丝毫不在意韩子钰那阴霾的眼神,他又不是朝廷的官员,也不需要依附这些皇子才能生存,自然是不怕韩子钰了,所以理好了衣摆后道:「既然你还要养几天的伤,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到南江县的,到时候咱们再汇合吧!」 说完也不管韩子钰还要说什么,楚容风度翩翩转身的离去。 韩子钰望着楚容的背影,只觉得是被耍了,这一路上,发号施令的都是他,楚容身边一个人都没带,跟不要说传递消息了,难道他现在伤的这么厉害真的只是意外吗? 挑了一匹好马后,楚容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往南江县疾驰而去。 「楚容走了?」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韩子钰招来身边的护卫问道。 「回殿下,是。」护卫木着脸回答。 「你们请的都是些什么庸医?我这点小伤怎么到现在还没治好?」说到这里,韩子钰浑身的寒气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原本他都计划的好好的,一路上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总体来说也是安全无虞。 可谁知那汪风云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行程还是运气好正巧碰上了,居然一言不合连给他开口解释当年事情的时间都没有,上来直接就出手。 不知道汪风云消失这几年到底是去了哪里,武功进步极大,即便是他身边那么多护卫、暗卫,都被他撒出的毒粉给药倒了,连他都被伤到了。 「殿下请息怒,属下现在就去请过大夫来。」说完急忙忙的如同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自从三皇子受伤后,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以前在外面还会装模作样温文尔雅的跟人客套,现在是一言不合就飙冷气。 而位于杨河村的玉辰生,此时也正面临着一场无妄风波。 前两天他拒绝玉老头的无礼要求,没曾想玉老头贼心不死,居然偷摸的把王紫嫣这个女人放进了他的房间,等到他在外面把玉老头打发走后,回到房间就看到那躺在他床上的女人。 不知道王紫嫣给自己下了什么药,身上穿的衣裳已经被她自己撕扯开了,露出了里面那红色的肚兜,一见到玉辰生就如同野兽见到小绵羊般的扑了过来,好在玉辰生虽然武功还没恢復,但是身体的灵敏度不错,直接闪开后,反手就是一刀把王紫嫣给噼晕了过去。 成叔闻声过来后,就看到玉辰生浑身冒着冷气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成叔害怕玉辰生下手没轻重,连忙上前把脉查看后,脸色变得极为扭曲:「王姑娘中了媚、药,这药性还极为霸道,除非与男子相溶,否则就等着暴体而亡。」
103娥皇女英 103娥皇女英 玉辰生的脸,一瞬间黑到底! 站在他身旁的成叔也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心里忍不住对那个幕后黑手点蜡,得罪谁不好,偏偏要来招惹阿辰,不知道他发疯起来,谁都劝不住么? 「墨云,她是谁送进来的?」玉辰生冷声问道。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从屋顶上轻飘飘的跳了下来,他刚才只顾着去隔壁偷吃米果去了,哪里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摸进主子的房间的?不过他貌似是看到玉老头带着她来的。 「是、、、、。」墨云想着他该如何说呢?那个人可是主子的爹,不是旁人,万一说出来后,主子大受打击肿么办? 「说!」玉辰生厉声问道。 墨云一听就知道玉辰生动真格了,不敢在乱想,「是玉老头。」 「你把她从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记住,一定要交到他手上。」玉辰生的脸黑如墨水,浑身的冷气像不要钱的往外飙。 墨云头皮发麻的应了一声后,急忙把躺在地上有些甦醒迹象的女人提在手里,转身往夕阳山山坳里飞去,主子说了从哪里来送回哪里去。 成叔看玉辰生还没缓和的脸色,也不敢触他的霉头,连忙寻了一个藉口就遁了。 玉辰生抬眼看了一下房间,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这间屋子他是不会进来了,特别是那张床,玉辰生一看到就犯噁心。 心情不好的玉辰生又无法疏解自己内心的苦闷,只好到院子里扎马步,那如墨水般的脸色和不要钱的冷气,都让人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不好。 「玉大叔,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呗?」染染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的是她刚做的米果,脚步轻快的走过来,看到玉辰生那难看的脸色时,不由得问道:「玉大叔,你怎么了?可是有谁惹你生气了?」 玉辰生也不知道为何,满身的怒火在看到染染时,倒是消失了一大半,特别是听到染染那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声音时,心里是说不出的舒坦,「没事,你刚才说要跟我说什么事?」 把扎马步的脚收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带着染染去了大厅。 染染在他身后跟着走,看玉辰生的脸色恢復平常了,不由得愣了愣,难道刚才是她的幻觉,还是说玉大叔的大姨夫来了?所以情绪不稳定? 不过只要不甩脸色给她看就好了,染染想着,唇角不由勾勒出一个笑容:「我看你这院子空着,也没用,不如借我晒谷子吧?」 杨河村村里也有晒谷场,只不过村里大部分人的谷子都是拿去哪里晒,而以前这边是贫地,除了土,连草都长得稀疏,所以村里人也会把谷子拿来这里晒,只不过今年,这里住了她和玉辰生两家人,现在大傢伙都还在忙着收割稻谷,倒是还没有人拿过来晒。 染染不想到时候跟她们发生争执,所以想着,大部分的谷子可以拿来玉辰生这里晒,剩下的小部分就放在家门口或者自家院子里晒。 谁叫玉辰生家的院子大呢! 「好,你想晒什么都可以拿过来晒。」玉辰生笑了笑。 染染一听,心里可喜乐了,连忙殷勤的把手里的米果放在桌上,给玉辰生介绍起米果里面的肉馅来:「这是芋头馅的,这是猪油渣和木耳馅的,还有这是胡萝蔔加芋头馅的,你先尝尝,看看喜欢哪个,我再给你送过来。」 玉辰生浅笑:「都喜欢,只要是你做的,都好!」从来没有人特意为他做过吃食,以前在京城时,有些贵女为了讨好他,会送些点心给他,那些都是家里的厨娘做的。 玉辰生爱吃素菜,除此之外,倒也不太挑食,只是,现在越和染染接触后,对吃的东西也更加挑剔了起来,不过只要是染染送来的,就算是一碗白水,估计在他看来也是一碗糖水了。 「咱们的自来水什么时候能弄好啊?这都一个月了。」染染忧郁道:「我不想到了冬天还要去挑水,那样太累人了。」冬天就是要呆在屋里取暖,吃好吃的。 「快了,这几天就能好,我上次去看了,那泉眼是从石头缝里出水的,所以我叫人帮着在下面修建了一个蓄水的池子,等以后天气冷了,或者是下暴雨时,倒也不至于喝浑浊的水。」玉辰生说道。 染染满意的点头:「事情交给你,我自然放心。好吃吗?」 「嗯,你在吃食方面倒是极有天赋。」玉辰生斯文的咬着米果,由衷的赞赏:「创意也多。」 「那是,本姑娘可是天才。」染染仰头很是自信的道。 玉辰生眼里闪过一丝戏嚯,低头把剩下的米果通通都吃掉,染染托腮坐在一旁,一边和玉辰生聊天,一边说些这几天城里的趣事。 夕阳山这边是一片温暖宁静,而位于杨河村的杨天富家,倒是要闹翻了天,原因无他,关在房间的王紫嫣居然凭空消失了,而后院的窗户又被打开的迹象。 杨天富气的差点把房门踹破,可他心里再急再怒,也得先把王紫嫣给找回来,杨天富的儿子孙子全都开始查找起来,村里人听说以后,一个妇人指着夕阳山的方向说道:「我刚才从那里过来,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去玉老头他儿子家了,不知道会不会是你家紫嫣?」 杨天富得到这个消息,连忙带着儿子们找了过来,刚到玉辰生的家门口,就听到玉辰生正在跟什么人聊天,听声音,好像聊的挺开心的。 「爹,会不会是紫嫣在里面?」杨天富的大儿子急忙问道,他脸色也极为不好,这玉辰生都多大年纪了还不娶妻不说,居然敢来拐骗他的外甥女,还真当自己是天皇老子啊?想老牛吃能草也要看自身的条件不是? 杨天富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 「那咱们进去看看,要是被我捉到他敢拐骗我外甥女,看我不拔了他的皮。」杨天富的大儿子怒气沖沖道,他倒是不知道王紫嫣对玉辰生的心思,只想着外甥女年纪比玉辰生小了那么多,要是他们在一起了,岂不是丢了他们老杨家和老王家的脸? 杨天富父子三人走在前面,后面还跟了村里几个长舌妇,大家刚进门,杨天富的大儿子就开始囔囔起来:「玉辰生,把我外甥女交出来!」 染染和玉辰生正在说城里的那些趣事呢!被大嗓门一喊,直接把转过头来,大家看到里面是他们俩,似乎有些奇怪,怎么不是杨天富的外孙女王紫嫣呢? 「你的外甥女?谁啊?」玉辰生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漫不经心的抬头问道。 「你会不知道是谁?赶快把她交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杨天富的大儿子怒气沖沖道。 玉辰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随便搜,她要是在我这里,我任由你们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要是人不在我这里,也别怪我去官府状告你们私闯民宅。」 染染软趴趴的从椅子上爬起来,好奇道:「我来这里快半个时辰了,这里除了我和玉大叔还有成叔外,没别人啊!」 「小染丫头,你怎么会来这里?」杨天富脸色有些不好看,是羞红的,他还没进来时,倒是期盼王紫嫣确实是在这里,玉辰生时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为人如何他是知道的,紫嫣又喜欢玉辰生,若是玉辰生对紫嫣也有好感,他也就不用做恶人了。 可是进来以后才发现,他错了,玉辰生可不是那些看中他们家背景的人,玉辰生要是会在乎这些,也就不会拖到现在都还没成亲了。 「我来给玉大叔送点米果,里正爷爷,您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的是多艰辛,不会做饭,每天都饿肚子,我娘说,我们是邻居,应该相互照应一下,所以我给玉大叔送些吃的来。」染染眨眨眼,一副无辜的样子。 杨天富夸奖道:「白张氏有心了,看来阿辰这次倒是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玉辰生不置可否,这个地方当然好,不仅随时离开杨河村不被人发现,还能时不时去隔壁蹭饭,还有人陪着他聊天说趣事,比以前呆在那山坳里好多了。 染染笑了笑,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屋里的气氛顿时就尴尬了起来,杨天富的大儿子不过也是想炸一炸玉辰生罢了,他哪里敢去搜人家的住宅,玉辰生这么一副坦荡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身后跟着来看热闹的妇人,不敢相信道:「不可能啊!我明明就看到那姑娘往这里来了,她还穿了一身粉色的衣裙呢!」 杨天富父子三人脸色一冷,今天他们去送饭时,王紫嫣穿的确实是粉色的衣裙,看来是真的往这边来了。 染染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原来是杨王氏啊!最近家里不忙,倒是有时间来这里看热闹。」这人不是杨小花的娘又是谁? 杨王氏脸色一僵,而后讪讪道:「我不过是过来帮忙找找罢了,再说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昨天刚叫杨小花来染染这里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说是家里实在是没米下锅了,今年田里的收成也不好,除去那些佃租外,家里剩下的粮食还不够过冬,所以希望染染能够预支工资让他们趁着现在粮食便宜时,多买一些屯起来。 说到后面杨王氏又挺了挺腰,觉得自己没做错。 染染也不是故意要正对他,只是觉得玉大叔真的很可怜,明明是一个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人,偏偏这些破事都找上他。 「那你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是玉大叔亲自去门口接的她?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除了你,可还有别的人证?」 杨王氏想了想后道:「玉老头可以作证,我记得玉老头走在那姑娘前面一点,他们肯定知道对方。」 染染唇边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好啊!既然他是人证,不如大家一起去玉家看看?还是说你们还是打算先搜完玉大叔家再去?」 虽然她在这里一直都没见别人来,但是进门时那一剎那玉大叔的脸色可是难看的很,染染估摸就是玉老头又来挑事了,这次居然还牵扯了杨天富的外孙女王紫嫣?那就看看玉老头会如何说。 她相信玉大叔做事一向极为有分寸,肯定不会留把柄等着人来抓。 「那就去玉家。」既然还有别的人证,杨天富自然是想着先去求证,在场的众人也没有异议,不过为了防止玉辰生暗中把人放走,玉辰生和成叔也得跟着大家一起去玉家。 成叔没意见,现在过去玉家正好可以赶上一出大戏呢!墨云那小子走的时候可是从他这里要了一种好东西,那好东西足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玉辰生也没意见,锁好门后,大家声势浩大的往玉家而去。 染染跟在玉辰生的身边,看着眼前走的极快的杨王氏,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以前觉得杨王氏日子过的贫苦,还颇多关照,像现在店里卖不出去的肉什么的,她都吩咐秋娘可以分给杨小花和杨狗子带回去。 没想到杨王氏除了贪小便宜外,还喜欢搬弄是非。 此时已经快到酉时,太阳也慢慢落山了,玉雪生正好从河里回来,见到这么一大群人往他家里而来,不由问道:「里正,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爹可在家?我找他问点事。」杨天富和蔼的道,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毕竟村里没有王紫嫣的踪迹,要不是真的找不到,他也不会听到杨王氏的话就跟着去玉辰生家里找。 玉雪生点点头:「在的,我去叫他出来。」他手上还提着一只小桶,桶里装着的是他从从河里捞回来的小鱼,把小桶交给从厨房出来的玉林氏后,请杨天富和大家去客厅里暂坐,他就去房间喊玉老头了。 染染是第一次到玉家,她好奇的打量着玉家的一切摆设,玉家是木屋,用的木头还是山里的陈木,显然年代虽然不久,但是房屋也显得有些年代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地处山坳,湿气比较重,木屋下面靠近地面的地方,已经腐朽了,要是不休整,怕是很快就变成了危房。 屋里的摆设倒是极为有规章,桌子也是城里人流行用的款式和花纹,那些茶具都是计较精细之物,染染咂舌,想不到,玉家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物件。 玉辰生靠近她,给她科普道:「这一套茶具是我以前在外面时送回来的,是前朝的贡品,不过他们不识货,要是知道就不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古董啊!」染染惊嘆,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手里的杯子,看这成色确实极好,要不是玉辰生说,她顶多以为是难得一见的茶具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前朝的物件。 这样的物件留在玉家,委实委屈了。 看着染染那一开始惊喜到后面心疼的表情,玉辰生只觉得好笑,他轻声道:「这一套茶具不太值钱,顶多也就能卖一千两银子。」 染染瞪眼,这是钱的事情吗?这是古董,是传承懂不懂? 还没等染染回嘴,刚才去喊玉老头的玉雪生直接失声尖叫:「爹,你们这是干嘛?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对不起娘的事情?」 大厅里的人一听,除了杨天富父子三人脸色顿时沉下来后,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不过杨天富他们还没确定王紫嫣到底去了哪里,也不好直接闯进去,不过杨王氏到没有大家的担忧,直接快步走了进去,然后就传来杨王氏的尖叫:「你们这是、、、、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真是不要脸。」 特别是她看到地上那粉色的衣裙破布时,更是喊道:「里面的莫不是王姑娘?」 听到这里杨天富父子三人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冲进去,染染也想跟着进去看看,谁知还没从椅子上爬下来,就被玉辰生用手压住了:「不许去!」 「为什么?有你老爹的热闹看,不去凑凑多可惜啊!你想想他多次找你麻烦,你何不趁着这次去落落他面子?」染染循循善诱道,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恳求,拜託拜託,她真的只是去凑个热闹。 玉辰生毫不动容:「不许去,玉家的热闹没什么好看的,你看我都不去,你也不许去。」他可不能教坏小孩子,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万一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画面,造成她这辈子有心理阴影那多不好。 虽然不知道墨云对那两人加了什么药,但是玉辰生一看成叔那心虚的表现,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东西。 他的属下们,倒是嫉恶如仇,他还没说什么,他们就迫不及待帮着出手了,玉辰生知道他们不过是看不惯他这三年在玉家受的苦,特别是上次差点死在了河里,更是让他们对玉家的人恨之入骨。 染染要是知道玉辰生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好心的告诉他,别说里面不过是妖怪打架的画面,她以前可是摸都摸过,还解剖过,这点事情她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 更不要说被吓到了。 不过玉辰生不肯放她去看,染染也不强求,再说了杨天富以前也帮了她不少,此时不去看热闹也对,染染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套茶具发呆。 玉辰生见染染安静的呆在位子上,倒是松了一口气,见她无聊,给她介绍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玉家现在的房子是近几年才建起来的,以前他们住的是不远处的几间茅草屋,染染听着还很有兴致跟着玉辰生去看。 茅草屋早就败落不堪,除了还有当初大概的模样,连木头都已经腐烂了。 等到染染和玉辰生回到客厅时,杨天富他们已经从玉老头的房间出来了,杨王氏和村里一些妇人倒是一脸小心的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里正家的热闹可不是好看的,她们离开这里以后最好还是保持安静,不敢在外面乱说什么。 看到染染和玉辰生还有成叔进来,杨天富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他现在倒是希望时间后退,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把王紫嫣看好,就是因为他的疏漏,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玉老头和王紫嫣倒是没有出来,不知道杨天富为何不把他们带出来。 杨天富心里很苦,他原以为王紫嫣看上的是玉辰生,想着两人年纪虽然有些差距,但是好歹玉辰生是有功名在身的,等他身体好了以后还是有一番作为,王紫嫣要是能够嫁给玉辰生,倒是门当户对。 可令他没想到是王紫嫣看上的居然是玉老头,玉老头是谁?杨河村的人闭眼都说的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不仅有三个儿子还当了祖父。 想到刚才在屋里听到王紫嫣一边保住玉老头一边说她有多爱他,多喜欢他,多想和他在一起,杨天富就觉得头大。 和杨天富一样表情的还有他两个儿子,本以为王紫嫣眼光那么高的人,怕是除了那些高门贵子外,她谁也看不上,没想到她早就对玉老头情根深种了。 成叔看着他们那如同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老夫研究出来的合、欢散,哪是你们这样吵闹就可以解开的? 那是有特性的,必须同、房满三个时辰,而且他们双方都是清醒的,也知道和他们同、房的人是谁,不管有天大的事情,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没有比对方更重要的事情。 加上王紫嫣先前还中了那种媚、药,成叔估计到最后肯定是玉老头被强上的画面。 可惜成叔高估了玉老头的体力了,杨天富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紫嫣强上、玉老头的画面,所以才导致他们现在连话都不好说的局面。 天色已经不早了,染染提出要先回去,不然白张氏该担心了,杨天富现在是巴不得在场的外人都赶紧离开,所以也没有说什么,杨王氏她们也跟着染染离开,一起离开的还有成叔,玉辰生倒是留了下来。 众人对这件事都保持三缄其口的态度,染染看他们的表情也猜出里面的事情了,所以也不好奇,直接回家。 这件事在第二天还是被全村人知道了,倒不是那些长舌妇说出去的,而是王紫嫣昨天晚上药劲过了以后,昏死过去了,等到早上醒来时,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恨不得跑去玉家把玉老头抽皮拔筋。 杨天富一家人自然是拦住不让,王紫嫣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的头脑发昏了,直接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还一个劲地说是玉老头骗了她。 事情就闹大了,大家也都听说了,不过碍于杨天富是里正的关系,加上族长出面说让杨天富把事情解决圆满来,大家也不好明面上说什么,但是背地里嘲讽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躺在玉家的玉老头,也没好多少,因为这件事他最后是被搞的直接昏了过去,等醒来时,玉王氏哭着说要和他和离,玉雨生和玉雪生觉得有这种爹实在是太丢脸了,也说要分出去单过。 被这么多事情一刺激,想到昨天王紫嫣对他的暴行,玉老头又昏了过去。 因为这件事,村里的妇人也好还是汉子也好,对王紫嫣和玉老头两人是嗤之以鼻,以前对王紫嫣有意思的男子,更是觉得王紫嫣实在是人面兽心,对他们就冷嘲热讽,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一个快入土的老头。 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说他们还不如一个老头吗? 这件事最后会如何,染染没有关注,她现在和谢颜、芸娘正在晒谷子,一亩地差不多有一石谷子,染染家有三十亩地,就有差不多三十石的谷子,一百二十市斤为一石,一石是六十公斤,染染家光谷子就有一千八百公斤。 而谷子最少要晒三天才能入仓库,所以染染他们不仅要晒谷子还要把家里的空房间收拾出来放谷子,也是直到这时染染才发现,家里的房间不够用,现在家里人多了,谢颜虽然和她一起住,不过也显得房间不够用了,所以染染又厚着脸皮上门跟玉辰生借房间。 玉辰生倒是大方,只要人人开口,不管要借什么都给,还帮着她晒谷子和收谷子。 晒谷子上午要翻个三到四次,下午也同样要这么多次,谷子里面还有一些尘什么的,每次翻谷子时都会掉落一些在皮肤上,染染和谢颜、芸娘每次翻完就忍不住回房用水清洗一番。 每次只能晒差不多五石左右,这么算下来,他们起码要忙活二十来天,到时候就到了九月底了,天气也就真的冷下来了。 今早起床晒谷子时,倒是遇到了麻烦事,村里的杨柳氏直接把晒垫铺到了染染家门口,芸娘正抱着家里的晒垫出去,就看到的这样的场面,好心的提醒她这是别人家门口,能不能往旁边移一下。 谁知杨柳氏傲然道:「我就晒这里,你管得着吗?我以前都是放在这里晒的,凭什么让你们?」 芸娘道:「可这是家门口,你要晒也该晒过去一点吧?我们不要进出么?」 杨柳氏满不在乎道:「这关我什么事?白张氏在村里明明有木屋也不回去住,偏偏要住在这里,那就别怪我在这里晒谷子了。」芸娘被气笑了,难道白家人在自己买来的土地上建房子就不能住吗?凭什么要求他们回去村里住木屋呢? 听到动静的白张氏走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芸娘连忙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白张氏脸色也不太好,特别是看到杨柳氏已经把晒垫铺到了她家门口的门槛边了,「杨柳氏,咱们都是同一个村的人,你往旁边挪一挪,留一条路给我们走动可好?」 「凭什么?我又没晒到你家院里去,你管的着吗?」杨柳氏并不买帐不说,还变本加厉把晒垫全部都连在一起,让白家人完全没下脚的地方。 「往年,这里都是我晒谷子的地方,今年被你们建房子建了这么多,还给你们晒了三天的谷子,你们也该满足了,接下来,我家可要晒一个月,你们爱咋咋地,反正我这晒垫是不会挪动了。」杨柳氏傲然的看着白张氏,眼里闪过一抹嫉妒。 碰上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白张氏也很无奈,不要说晚上牛车要进来,就是白天他们也要去外面收稻草和晒谷子啊!不然谷子放在家里发霉么? 白张氏当机立断说道:「芸娘,你把她这晒垫移走,她要晒可以,但是得给我们留一个出入的地方。」 芸娘点点头,直接拖住晒垫的一角,直接把晒垫拖走了,杨柳氏一看,不干了,直接往白张氏身上扑来,嘴里骂道:「你个寡妇,居然敢动我的东西,你信不信我撕碎你?你不就一个剋死丈夫的寡妇吗?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说完,一双布满谷子灰尘的手就往白张氏的脸上抓。 白张氏在失去了丈夫和两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后,性子也坚强多了,以前她要是被人这么对待,肯定是忍气吞声退让了,不过这次她倒没有退让不说,在杨柳氏手伸过来时,白张氏的手也往杨柳氏的脸上招唿过去。 两人互相扯着对方的头髮打的不可开交,杨柳氏仗着自己体格大,想要把白张氏压在地上打,可白张氏知道自己的短处,又怎么会让她如意?两人不管是抓、咬、挠,所有的真功夫都是出来了。 外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白云铭、汪风云、白无双、谢颜、染染全都跑出来,看到这一幕,白云铭是怒火直冒,要不是他怕他出手会被人说他连女人都打,他怕是要直接上前教训杨柳氏了。 白无双哭丧着脸看着那撕扯在一起的两人,她气的手里也失去了力道,差点把小糰子给掐死,好在最后她察觉到小糰子的挣扎,立马放开了。 小糰子跳到地上,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气,看着那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认出其中一个是白张氏后,小糰子兴奋的上前帮着白张氏咬人。 小糰子身轻体小,灵活多变,和白张氏配合默契,很快就把杨柳氏收拾的哭爹喊娘。 「白张氏你个不要脸的,居然敢打我,信不信我叫我男人杀光你家人,你个贱人、寡妇、呜呜、、、、居然敢打我。」到最后实在是不是白张氏和小糰子的对手,杨柳氏直接坐在地上打滚起来。 白张氏也收回了手,虽然杨柳氏伤的不轻,但是白张氏也没好多少,要不是小糰子突袭,怕是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白张氏听到杨柳氏的谩骂,眉头紧皱,忍不住回嘴道:「比起不要脸,你才是鼻祖,不仅和自己的、小叔、子、生了孩子,还给自己老公公、生了女儿。」 白张氏嫁到杨河村十几年了,虽然没和人结怨结仇的,但是村里的一些秘闻她多少都是知道的,眼前这个杨柳氏就是个水性杨花之人,她丈夫是个傻子,当初杨柳氏的娘家因为欠了屠夫买肉的十几两银子,又拿不出钱还债,那屠夫要把杨柳氏和她哥哥卖到城里的牙行去换取银子。 柳家自然不愿意,儿女要是都被卖了,那他们家的香火不就断了?所以两边争执不下时,杨柳氏的公公出现给了屠夫银子,条件是杨柳氏要嫁给他的儿子。 柳家人自然是感恩戴德同意了,也是到成亲那晚才知道原来杨柳氏嫁给的是个傻子,不仅没法同房,还要杨柳氏贴身伺候。 过了两年杨柳氏丈夫的弟弟娶了媳妇回来,杨柳氏每日看着他们过的幸福恩爱,心里开始不平衡,也不知道她使出了什么手段来,把小叔子弄到手了。 当年这件事在杨河村可是闹的很火爆,大家都是庄稼人,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不是听听城里的某位小姐半夜跟人跑了,就是听听茶馆里又说了什么好听的故事,再不济就是八卦村里各家各户的那点破事,什么婆婆虐待儿媳妇啦,谁家两口子又吵架了啦,任凭一点风吹草动都够大家八卦一阵子的。 杨柳氏的老底被人掀开了,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又要上前跟白张氏动手,染染和白云铭直接上前把白张氏挡在身后,刚才他们没出来不知道,所以杨柳氏才能打到白张氏,要不然杨柳氏是直接来找死才对! 「住手,你们这是搞哪一出?」杨天富的声音突然出现,大家不由抬头看去,只见玉辰生的家门口站了几个人,玉辰生、成叔、族长、杨天富还有他的两个儿子,连玉老头都在。 杨柳氏一看到杨天富和族长连忙爬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刚才是如何被白张氏一家人欺负的。 染染听着她那夸张的说辞,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对付她还需要全家人一起上吗?她以为自己是奥特曼么?本姑娘动动小手就能把你放倒信不信? 杨天富眉头紧锁听着杨柳氏说个不停,其实他们早就来了,刚才不过是在玉辰生家里没出来罢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听到了,而杨柳氏居然还信口雌黄往责任全部往白张氏身上推,好像自己就是一朵被大家欺负的小白花。 「够了,你们之间的是是非非我都听到了,杨柳氏,你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晒谷子就晒谷子,凭什么不留一点位置让人经过?要是别人把他们家的谷子和晒垫也铺到你家门口,你愿意吗?」 杨天富怒声问道,这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他今天会来这里不过就是商谈王紫嫣和玉老头之间的事情,王紫嫣名声尽毁,除了嫁入玉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他这次来就是和玉家协商,能不能让王紫嫣当妻子,和玉王氏一样大。 也就是俗称的娥皇女英。 谁知道他们才开始谈,这外面就闹翻了天,不就是晒谷子吗?谁先谁后有什么关系?这杨柳氏还真是处处都喜欢争对那些日子过的比她好的人。 杨柳氏抽抽搭搭道:「那以前,这里的土地都是我一个人晒的。」 「你要是想自己单独晒,那也可以,你把这剩余的空地都买下来,我保证不仅是白张氏,就是村里别的人也不敢来你的地盘上晒。」杨天富烦的不行,直接问道:「你要不要买?」 杨柳氏被杨天富的话吓了一跳,她也就是嘴硬罢了,有闲钱买这么一大块贫瘠的土地,她还不如去买田地呢! 再说了,她家的财政大权都在她那老公公手里,就是她想买,也拿不出银子来。 「不买就被唧唧歪歪的,你要是不想在这里晒,可以去村里那宗祠前面的空地上去,免得等会儿你们又吵嚷起来。」 杨柳氏怨恨的看了白张氏一眼,咬牙道:「里正,白张氏把我抓伤了,我要她赔我医药费,最少五两银子。」 在场的众人都像是看弱智一样的看着她,杨柳氏是想钱想疯了吧?先动手的可是她自己,白张氏不过是还手罢了,再说了,白张氏伤的比杨柳氏重,白张氏的脸上还有几道划痕,虽然杨柳氏也被小糰子用爪子抓了几道,但是也没有白张氏血淋淋的看着瘆人。 「杨柳氏既然这么说,那我娘也受伤了,你是不是也得赔我娘医药费,我们家要求不高,只要把我娘的伤口还有脸上的抓伤都治好,就行了。」染染被杨柳氏的话气的不轻:「我娘可是杨河村第一美人,她的脸可比你的脸贵多了,成叔,你估算下,我娘要把伤痕都去掉,得多少银子?」 成叔走上前认真的查看一番后,摇摇头道:「这么漂亮的脸上无缘无故多了几道划痕,实在是可惜了,要恢復到以前的容颜,光光这张脸就得花费千金,那些医治脸的药材可贵了,像雪莲那些,咱们是有钱也买不到,别的药品可没有雪莲有用。」 「既然这样,杨柳氏你就先拿千金来吧!身上的伤口就另外算钱了。」染染平日里不爱跟别人太过于计较,这一次也忍不住了,直接看着杨柳氏说道。 眼里的怒火把杨柳氏吓了一跳,她慌忙移开眼,不敢与染染对视!
104计划建大棚 104计划建大棚 杨柳氏的心是虚的,事情本就是她挑起,她就是看不惯白张氏一家日子过得红火、滋润。可自己又没本事过上这样的日子,所以才故意来染染家找茬。 以往白张氏给她的印象就是软弱无能,被欺负了也不会反击的木讷人,没想到白张氏变化这么大! 果然是有钱了,腰杆子就直了! 杨柳氏忿忿不平的想着,她自是不愿意赔钱给白张氏,村里人不清楚白家那个面馆有多赚钱,可她是知道的,杨王氏跟她住的近,时常有走动,杨小花每天都会带些肉回去,可把杨王氏高兴坏了。 「怎么?不想赔偿?」染染扬眉问道。 杨柳氏紧张的搓着衣角,恼羞成怒道:「你们家里明明就有钱,还问我这个弱女子要钱,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是不是想要逼死我才甘心?告诉你白大丫,你就算改了名也不过是个傻子而已。」 因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傻子,杨柳氏对傻子不用说平常心对待,她是仇视这类人群的,以前她可没少瞎说过白家大丫的事。 「呵……」染染冷笑:「我有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犯了错,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我们家有钱难道就不可以追讨自己的合法权益?你故意挑事欺负我娘,既然你不愿意赔钱,那就算了。」 杨柳氏面色一喜,她就知道这白家人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罢了,只要她态度强硬,他们拿她也没办法。 「里正,不是染染不给您面子,想要为杨河村抹黑,实在是杨柳氏欺人太甚,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我们要去城里找县太爷告状,看看这等刁民该如何处置。」染染说完,就拉着白张氏往村口走去。 她知道杨天富其实是站在她这边的,可杨柳氏这种人,不给点颜色瞧瞧,她指不定下次会弄出什么么蛾子来。 杨天富倒不觉得染染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白家母子的日子是自己过好的,没依靠过村里的一分一毫,不能因为人家日子过得好,手里有闲钱就要承担这无妄之灾,他对杨柳氏可鄙视了,一个不安分的女人,让她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不许去!」杨柳氏连忙跑上前,伸手拦住白张氏母女俩,嘴里嘟囔着:「不许去,你们谁都不许离开杨河村半步!」 她喜欢搬弄十里八村别人家的是非,可不想自己成为大家口中的口舌,而且这件事要是传回家里去,她老公公知道了的话,肯定会狠狠的打她一顿,想到这里杨柳氏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公公最要面子了,要是知道她在外面这么丢他面子,肯定会下狠手的。 染染不理会她,拉着白张氏避开了她的手,继续走。 白张氏倒是觉得不必要小题大做,她受得也是些皮外伤,可看染染不松口,她也不会拆自己女儿的台,说到底,染染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心疼她这个当娘的吗? 想到这里,白张氏心里倒像喝了蜜糖般甜,虽然脸上和身上有伤口,挺疼的,但是她到不怎么担心会留疤,染染捣鼓出了一种药膏,专门去疤的,她只要坚持用几个月,总有治癒的时候。 杨柳氏见染染不听她的话,又赶忙追上来:「我说了不许去!你聋了吗?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你说了,我就要做吗?你算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脚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染染停住脚步,冷眼看着杨柳氏:「有这闲工夫拦着我们,不如先回家好好换身衣裳,等着县太爷召见吧!」 染染觉得,以前就是村里人太给杨柳氏脸了,所以才造成她现在这么一副不要脸皮的模样,觉得不管她如何闹腾,大家都会让着她! 大家都是第一次投胎做人,凭什么要让着你?就因为你嫁了个傻子吗?又不是大家逼着你嫁的,要不是她娘家拿不出银子,又欠了这么多的外债,也不会变成这样。 既然是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走下去! 杨柳氏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们把事情闹大了,多不好,是我不对,是我小心眼,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一次吧!」 「饶过你?那么我娘受的伤和委屈就白受了?你拿什么来赔偿我娘的损失?」染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把我的私房钱都拿来赔给你们。」杨柳氏被染染看的浑身不自在,心里更是觉得憋屈,她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明明以前这一大片的地都是她家用来晒谷子的,谁想到,现在她不过是晒过去了一点,就被人这么对待。 「小染,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给我一点面子,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吧?」杨天富走上前来为杨柳氏说情,他作为这个村的里正,自然是不愿意村里人的事情闹到别的地方去。 因为求情的人是杨天富,染染也不好说不给面子,她走到杨柳氏面前,态度强硬道:「要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你过去给我娘道个歉就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杨柳氏连忙跑到白张氏面前说了一通的好话,更是把白张氏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搞的大家都像看笑话的看着杨柳氏,白张氏也觉得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人,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做的太过分,杨柳氏既然都主动道歉了,白张氏也客气的和她客套几句。 现场看起来倒是一片祥和。 事情解决后,杨天富他们就回了玉辰生的院子,染染拉着白张氏回房间,打水给她清洗伤口,看着白张氏脸上那划痕,染染心疼死了,连忙给她上了药,身上的伤口清洗后也涂上了药膏。 「还好,还好,娘,你坚持涂抹这药膏,差不多两个月就能痊癒,你看我脸上是不是已经看不到印子了?」染染安慰道,女人都爱美,不管年纪多大或者是小,都是挺在乎自己的容颜的,白张氏自然也是,虽然没有特意保养皮肤,但是也不希望自己丑如无盐。 「好,我一定会按时涂抹。」白张氏收拾好药膏后,又急急忙忙去外面帮着晒谷子,三十亩田地的稻谷已经收割完了,接下来的重任就是晒谷子。 染染倒是换了一身粗布衣裳,背着背篓,手里拿了一把镰刀,打算去山里采些药材回来。 前几天白云铭给她带了不少的药材回来,那些都是晒干的,这次去山里,染染要找的是活株,看大染染要上山,谢颜急忙跑了过来:「我也一起去吧?」 「你?还是算了吧,你在家呆着,山里的路可不像村里的路,有时候连路都没有,全凭自己瞎走,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被刺藤割到了,可就可惜了。」不是染染看不起谢颜,而是山里随时都会有各种情况发生,她自己一个人倒还好,碰到危险,直接熘了就是,这带个人,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谢颜满脸兴奋道:「没事,我现在又不需要靠容颜和身段来赚钱了,去山里转转也挺好,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去过深山呢!」 「那好,你赶紧去换一套我娘的布衣,我去厨房带些干粮。」染染见谢颜是打定主意要去,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把去山里需要的东西都多拿了一份。 两人收拾妥当后就往山里走,因为带了谢颜的缘故,染染也不好带她去爬那没有路的近道,只能带着她从村里的大道上走,先去大青山附近的小山头採药。 染染家有一位漂亮的大美人的事情,村里人早就听说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见到真人而已,现在看到染染带着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子往山里走去,村里人都议论纷纷起来,特别是那些妇人,本来白张氏的容貌就一顶一的好,也是她们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女子容貌更是艷丽,即便她穿着一身不太合适的布衣,但是那通身的气质,也是她们学不来的。 连她们看了都神魂颠倒,更不要说男子看到了会如何。 「哎,白张氏倒是放心放这么一位女子在家中,也不怕她那儿子被勾了魂。」 「谁知道呢!我得回家看着我家那口子去,现在田里的农活也干完了,我就怕他被什么狐媚子给勾走,我得看着。」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被她这么一说,那群妇人都有了危机感,连忙四散而去。 谢颜撇撇嘴,不满道:「瞧她们害怕的,我又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就她们家的男人,我才不屑要。」妇人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染染和谢颜都听到了,不过是不打算搭理而已。 染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说明颜儿长得确实是漂亮啊,不然她们怎么会有危机感?」村里不是没有长得漂亮的女人,不过是长年累月的干粗活又没有保养,自然比不上谢颜这等娇养的女人了。 「你说,她们家的男人是怎么受得了这等爱胡思乱想的婆娘的?过日子还要这么防着自己的枕边人,还真是讽刺。」谢颜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如果是男的,肯定会受不了这样的婆娘,不是自己疯了就是休了这样的婆娘。 染染也不喜欢这样的婚姻状态,不过却也理解那些妇人的作法:「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们也都是没法。」不能以现代人的标准去要求她们要活出自我什么的,古代的女子本就没地位,不管是有没有出嫁,在家里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洗衣、做饭、挑水、餵猪、餵鸡鸭、浇菜什么的。 「也是,不过我以后要是遇到了实在是喜欢的人,我也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若是命中真无这样的人,我就是孤独终老,我不愿去和不爱的人牵绊一生。」谢颜眼神淡淡的望着脚下的路,她知道不管以后会如何,日子总是自己过下去的。 谢颜本就不是在女戒女训下长大的女子,她虽然曾经沦落到了花楼,但是也守住了本心,现在逃脱了那个牢笼后,就想过着自己舒心的小日子,特别是在染染家这几日以后,她更是明白,日子是自己过的,而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颜儿想的倒是通透,有多少女人一辈子都被束缚在后院的一亩三分地?除非自己从里面跳出来,要不然,别人说再多,她们也会以为咱们这些外人就是看不惯她过的幸福,想要拆散他们的幸福。」 「那是,我现在也想明白了,等毒解了以后,做个小生意,有你这么一位好友时常可以来往,人生也算是圆满了。」谢颜露出一个嚮往的神情,对于未来,显然她已经有目标了。 「颜儿有这个想法很不错,不如,你也加入咱们那个火锅大业如何?火锅的生意稳定后,咱们还可以扩展别的业务。」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至于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她们倒是不在乎。 女子本就过的艰难,要是那么在乎名声,那真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山里的温度比外面的低,原本一路走来就热的不行的谢颜和染染,在进入大山以后,谢颜终于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凉快了,我都快要被太阳晒干了。」 「要不要喝水?补充一点水分也是好的,这里挺潮湿的,解你毒的草药大概就在这个方位,你可以坐下来休息休息,我先去找找。」染染一边跟谢颜说话,一边快速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根据书本上的描述,那种草药喜欢呆在阴暗、潮湿、腐烂的树叶下或者腐木下,染染觉得这片山林的土质比别的地方都潮湿,那种草药在这里出现的概率比较大,要是这里都没有,那么别的地方只怕是也难找了。 这次进山,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谢颜找几株仙还草,空间有块地皮可以种植,这样谢颜以后用药就不用进山来采了。 谢颜感激的看着染染,自然明白她上山就是为了她罢了,毕竟最近以来她的身体越发的不好起来,要不是为了她,染染现在可忙了,又怎么会浪费时间上山? 染染也不管谢颜,她自顾自的在山里找了起来,很快就在一处潮湿阴暗的地方发现了几株嫩绿的苗儿,染染看着那细小的杆子,眉头不由紧皱,太嫩了,她要是不小心指甲盖一划,估计就会当场断裂。 好在她异能,环顾四周,见谢颜在不远处不知道在采什么花草时,染染放下心,直接把异能集中在指尖,通过抚摸传递到仙还草的叶子上。 仙还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起来,很快杆子就有小尾指那般粗大了,在异能升级后,染染每次使用异能,只要不是用的太过度,都不会显现出疲惫。 染染很快就把地上的仙还草给采了下来,连同泥土都挖了一些放在背篓里,留了两株仙还草在背篓里,其余的都被她收进了空间。 谢颜很快就跑到了染染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株厚厚叶子的植物:「小染,你快看,这叶子是不是很奇特?我在那边看到了一大片呢!」 染染眉头一抽,很是无语的看着被谢颜蹂躏的多肉,不是说多肉喜欢温暖、通风、阳光的环境吗?为什么会在这潮湿阴暗的山里发现? 「小染?」见染染不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手上的植物,谢颜伸出手在染染的眼前晃了晃:「回神啦!你怎么在山里还能分神呢?」 染染只觉得眼前一花,回过神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谢颜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你想什么呢?怎么叫你你也不理我。」谢颜好奇的追问道。 染染道:「没什么,在想你晚上要喝的药还差不差药材,对了,晚上的药有点苦,喝下去以后可能你今晚没法安睡,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解毒和睡觉有什么关系吗?」谢颜不明所以道,解毒不就是喝药就能解了吗?碍着睡觉什么事了? 染染道:「你晚上可能要起来上几次茅房,你放心,晚上你睡外面,我睡里面。」 「啊?好吧,小染,你要不要去那边看看,那里可多这种植物了,是不是很可爱?」谢颜爱不释手的摸着那透明、鼓鼓的叶子,冰凉凉的,摸着真是舒服。 要换做以前染染肯定会说不要,不过,难得碰到一样以前爸妈喜欢的植物,染染心里还是很激动的,她点点头道:「好啊,咱们可以搬回家种植,等以后火锅店开业了,也能放到店里当摆设。」 前世,染染没有植物异能以前,养什么死什么,就是最好养的仙人球,到了染染的手里也是只有烂掉的份,可是和她不同的是,她父母倒是养什么,什么都能长得很漂亮,染染记得,世界末日前一个星期,她回家时,她爸妈正在忧心家里的多肉长得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要不要分开养。 后来世界末日来临,人们陷入了水深火热里,连人都活不下去了,更不要说植物,染染幸得上天的垂爱,有了植物异能,那些从前养不活的花草都能养活了。 跟着谢颜走到那片地上,确实如同谢颜所言,满地都是多肉,品种还不同,生石花、宝石花、水晶掌、福娘、霜之朝、碧玉莲、、、、等等。 这些以前染染家都有,虽然没养过,但是经常听爸妈唠叨染染还是能够认出来的,一下子看到这么一大片,染染的心情复杂极了。 和谢颜两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这些多肉都收进了背篓里,只是,万一这多肉适应了这里的泥土,蓦然间换了土也不好,染染和谢颜又挖了一些泥土带走。 等到她们离开山林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这一天又过去了。 回到家,白张氏有些心神不定的站在门口,看到染染时,连忙拉着染染和谢颜回到房里,染染和谢颜都被白张氏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家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娘,怎么了?可是那杨柳氏又跑回来找你麻烦了?」家里一切看起来正常,没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能够让白张氏脸色难看的,怕是也就只有杨柳氏了。 白张氏忿忿不平道:「不是杨柳氏,她要是敢来娘也不会怕她,是阿辰家的事情,中午你们不在家,可能也没人跟你们说,阿辰他爹三天后迎娶王紫嫣,和玉王氏一样都是正房。」 白张氏会这么气愤就是为玉王氏和玉辰生委屈罢了,作为女人谁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而且还都是正房,玉老头已经快要入土了,王紫嫣可才十几岁。玉辰生的亲事还没有着落,玉老头倒是连二房都娶回去了。 染染和谢颜一愣,虽然都猜测到王紫嫣怕是要入玉家的门了,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娘,这是玉家的事情,玉大叔都还没您激动,您就别操心了。」染染安慰道,他们对于玉家来说就是外人,就算想要替玉辰生说句话,也没有立场。 白张氏继续道:「我就是心疼阿辰罢了,他爹娶小老婆,居然还要他出五百两银子给玉老头撑场面,说是要给王紫嫣下聘礼和办酒席。」 染染无语了,这玉老头娶老婆还要问儿子要钱,这脸皮倒是比她想像中厚实,难怪能够与外人勾结在一起算计自己的儿子,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算计了一切,最后美人恩落在了自己身上。 谢颜听着也有些忿忿不平起来:「这玉家人脸皮还真是厚,伯娘,他们要是来请咱们家吃喜酒,咱们是不是要推辞?」这种没脸没皮的喜事,他们还真不愿意去。 「我也想不去,就是怕里正亲自来请。」白张氏很是忧郁,她对玉辰生的印象很好,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有个这么不靠谱的家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城里人找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 白张氏虽然听到了村里那些风言风语,但也没放在心上,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那王紫嫣怎么可能看上玉老头一个老头子?这其中必然有外人不知道的变故发生。 染染道:「里正不会亲自来请的,除非他真的不要面子了。」这件事闹出来,不管杨天富平日里在杨河村多有威望,这样的事情,他都拉不下脸来相请。 白张氏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染染看在眼里,开始转移话题道:「娘,田里的稻谷都收回来了,这冬天田里应该不用种什么作物了吧?」 「不用了,等来年春天再看看吧!」白张氏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染染机灵的跑到她身边,用手帮着揉:「娘,我想着田荒着也是荒着,不如,咱们来种大棚菜如何?等过段时间,我和玉娘还有谢颜、玉大叔打算开个火锅店,到时候店里需要新鲜的蔬菜,咱们家自己种的话,不仅能节约成本,也比种稻谷合算。」 白张氏对生意的事情不懂,出于对染染的信任,她倒是没有反对,反正外面的事情她不清楚,只要给小染加油打气就好了:「你决定就好了,小染,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去找人来帮你。」 冬天种植蔬菜肯定是要做些措施的,不然那些菜都会被霜雪给冻坏。 「好,我去画个图纸,等画好了,到时候您拿去给王叔看看,他那个施工队不错,要是他们愿意帮忙说不定能快点建好。」三十亩地,可不是小工程,为了保温效果更好,大棚不宜建造的太大,当然了,小了也不行,所以染染觉得,王二狗的施工队是真的不错,有效率不说,做事也比较仔细。 白张氏拍了拍染染的手,应承了下来:「好,你画好了给我,我拿去问问。」 母女两人说着话,谢颜时不时也说几句,终于把白张氏给逗乐了,等到谢颜和染染都下去洗漱后,白张氏才幽幽的嘆了口气。 这个晚上註定是个忙碌的晚上,谢颜喝了药以后,一个时辰就跑了十次的茅房,拉的她是双腿发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想到下午染染那轻飘飘的话,什么叫无法安睡?她现在连床都不敢碰好不好? 而且老是往茅房跑,她身上都有一股臭味,更是不敢进屋,就怕把屋里也给熏臭了。 染染也没有闲着,先是把背篓里的多肉都倒了出来,和芸娘、白张氏、白云铭、白无双、汪风云把它们都种植在了院子里刚刚清空的菜地上,这段时间汪风云跟着白云铭学习木匠活计,到现在也算是上手了,起码他能单独刨树皮了。 等到梳洗过后又在房间里点灯画图纸,既然事情打算开始做了,动作就要快,万一到时候天气冷了下来,再种的话,也怕请不到人手。 染染从来没想过自己和家人去种地,如果只是小部分的菜地,自然是自己可以完成,可是那是三十亩地,每天都要除草、施肥,还时不时需要重新翻种,那些都不是简单的活儿,要是他们一家人投入到种菜里面,岂不是要累死? 只要出得起工钱,长期聘请几个妇人照料那片菜地就是了。 等到染染画了一个大概后,耐不住困意先去睡了,谢颜待在院子里,有气无力的望着天空的星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浑身臭气熏天,今晚的星星很是稀疏,月亮更是没露面。 一阵凉风吹来,谢颜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感觉下面又有东西要流出来了,谢颜赶紧跳起身往茅房跑去。 解毒什么的,实在是太累人了! 她都要拉脱水了!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玉老头迎娶王紫嫣的日子,这一天村里人都去玉老头家庆祝,玉老头想要玉辰生出钱给他娶二房,玉辰生自然不会答应,但是看在都是一家人,血脉亲情的份上,玉辰生倒是意思意思的给玉老头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在普通人家可不算少了,但是用于置办酒席还要下聘就显得不够看了,不过这些事情玉辰生才懒得为玉老头想,逼不得已,玉老头把自己压箱底的银子拿了出来,为了把这段丑事给掩盖过去,玉老头也是下了血本的,给王家的聘礼是一头肥猪、两支足金的金簪、一对金手镯、两对金耳环、四季衣裳的布料十匹、十两白银、金器银器若干。这一份聘礼在十里八村都是拿得出手的,甚至比一般人家还更为丰厚。 王家村也一片喜气洋洋,大家背地里会八卦一番就算了,在当事人面前,大家还是很有分寸的。 王紫嫣穿着一袭红色的喜服坐在自己的闺房,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可她那止不住的眼泪,流着留着把妆容也毁了,她心里有悔有恨,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她的祖父、父亲和母亲嫌她丢人,嫁妆并没有准备多少,也就是玉老头送来的聘礼回了一半过去,其余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王紫嫣的母亲王杨氏对王紫嫣是又爱又气,可事情到了这步,已经于事无补,她能做的也就是补贴了一些银两进去,好让王紫嫣嫁过去以后日子能够过的舒坦些。 「你说你,怎么这么煳涂,你去外祖家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那玉老头有什么好的,你偏偏要喝他搅合在一起?」王杨氏拉着王紫嫣的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心里对这个女儿也感到愧疚,这些多年来,王紫嫣相看了不知道多少的青年才俊,可她偏偏一个都没看上。 在发生这件事以前,她的父亲杨天富也托人带了口信来说给紫嫣在城里相看了一户人家,对方家是开米面铺子的,生意挺好,男方对王紫嫣的条件也表示满意,谁知相看那天,王紫嫣愣是装疯卖傻把对方吓走了。 可这才几天啊!王紫嫣居然跟玉老头搅合在了一起,这玉老头的年纪就小杨天富几岁,王杨氏还没出嫁前叫他都是喊玉叔的,现在居然成了她的女婿,王杨氏以后见到她该如何开口? 王紫嫣无声的哭泣着,被王杨氏如此说她也一声不吭,明明她要嫁的是玉辰生,不是玉辰生的爹啊!可事实是她跟玉辰生的爹玉老头搅合在了一起,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在一起了。 想到那天的事情,王紫嫣还觉得是梦一场。 为了能够和玉辰生在一起,王紫嫣先是装疯卖傻的把那个相看的男子吓跑了,当然她也被外祖父狠狠的骂了一顿,可她觉得自己没做错,玉辰生只是不知道她的好,所以才不愿接受她,不肯跟她在一起。 她以绝食相逼要外祖父放她出去,可杨天富就是不肯,硬是要再给她张罗一个相看的对象,还说,南江县这么多男子,他就不信找不出一个能够打动王紫嫣芳心的人。 关了几天后,靠近后院的那扇窗户居然被她的小侄子从外面打开了,王紫嫣喜出望外,立马就顺着窗户爬了出去,只是在去玉辰生家的路上,她碰见了玉老头,玉老头问她愿不愿意嫁给玉辰生,愿意的话,他可以帮她圆梦。 这可是王紫嫣现在的梦想啊!王紫嫣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吃下了玉老头递过来的一粒药丸后就跟着玉老头去了玉辰生家。 起先一切都很顺利,因为有玉老头在,她很顺利就摸进了玉辰生家,还找到了玉辰生的房间,在里面等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浑身好热,然后就躺在了玉辰生那张大床上,还把衣裳扯开了,后来的事情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等到她清醒的时候,就是在玉老头的房间里,两人相对无言,她好像着了魔般,往玉老头的怀里钻去,浑身的滚烫在那一瞬间,好像就得到了解救,她的手就开始解玉老头的衣扣,两人很快就倒在了身后不远处的床上、、、、 直到现在,王紫嫣浑身都还酸疼着,走路也疼,连动一下身子都觉得酸软无比。 「娘,我不想嫁给他,他都可以当我祖父了,娘我还年轻啊!他配不上我,我不要嫁给他,我不爱他。」王紫嫣抽噎道:「我喜欢的是别人,不是他。」 王杨氏厉声说道:「你这话以后可不能跟别人说了,你今天不嫁也得嫁,你出了嫁给他可还有别的选择?这十里八村可还会有人愿意娶你?你听话,过去以后先把脚跟站稳,你外祖父也在那里,他会看顾好你的,以后说话办事多动点脑子,不可以这么任性了。」 王紫嫣抽搭一会儿后,才点点头,她知道她心里面的那个人是彻底不会要她了,等今天过后,她就是他的继母,是母子关系了,想到这里,王紫嫣哭的更大声了。 不管王紫嫣愿不愿意,也不管玉老头心里是如何苦闷的,时间总是慢慢来临,玉老头亲自赶着牛车来接王紫嫣回杨河村。 看着六十多岁还穿着一身红袍的玉老头,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哄然大笑,特别是以前被王紫嫣欺负过的女孩子,更是得意的看着王家的大门,枉费王紫嫣家世如何,最后还不是嫁给了一个糟老头子,还是她自己选的。 如果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那她们还真的比不上啊! 杨河村里也是一片喜气洋洋,今天是玉老头的大喜之日,村里人自然都会去捧场,玉辰生身为人子,本应该去的,可他此时却在染染家,正不急不躁的品着茶。 白张氏身为当家人,自然是要去随份子钱,白无双对于玉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娶妻的事情很感兴趣,也跟着去了。 小糰子傲娇的表示,它才不是这等无知人类,它宁可在窝在家里发毛,也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此时玉辰生就对着小糰子优雅的品茶,小糰子看着玉辰生那规范的手法,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无知的人类,喝个茶还这么装腔作势,像它一口气吞下去多好。 如此想着,小糰子伸出爪子在玉辰生的手上拍了拍,而后又指了指茶杯,意思是,吃独食是不道德的,快点给我一杯! 玉辰生倒是好脾气的给它倒了一杯茶水,小糰子为了压倒玉辰生的气势,直接张口把舌头伸进去,然后又急忙缩了回来,倒在桌边不停的唿气。 玉辰生被小糰子的动作逗笑了,他摸了摸小糰子的耳朵,笑道:「你个子不长就算了,连智商都这么低下?你真的是凤云貂的种?我看估计是退化了。」 听着玉辰生那嘲讽的话语,小糰子对着他呲牙咧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要是小糰子会人言的话,估计都跟玉辰生干仗起来了。 「你爹成亲,你不去看看?」染染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张图纸,这是她最近画的大棚设计图,可是不管她如何设计,总觉得有些不满,好像还缺了一些什么。 「不去,我都分家分出来了,再回去参加他的婚宴,岂不是给我娘添堵?」玉辰生摇头:「有他们兄弟两页差不多了,你这纸上画的是什么?杂七乱八的。」 染染道:「是我自己设计的大棚,可是我总觉得保温性能应该不会太好,好怕到时候菜种不出来不说,还把地给弄坏了。」 她以前也就见过种菸叶的大棚,不过那都是养秧苗的,等到菸叶大一些后就会移植到外面。 她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不管怎么画,总觉得有些差强人意。 「我看看。」玉辰生接过图纸,很是认真的看着,然后示意染染给他笔墨,他拿着毛笔直接在染染的原图上勾画了一会儿后,才满意的停下笔。 染染好奇的抬头看去,只见原来的纸上多了些密密麻麻的线条,玉辰生见染染不明所以的样子解释道:「冬天虽然比别的地方来的晚些,往年大雪一个冬天最少有十几场,你这棚顶要是不结实,学堆积的厚一些,直接就会把大棚压垮。」 「你这大棚上面的油布也要买厚重一些的,这油布我帮你挑选好了。」玉辰生说道。 染染笑道:「求之不得!」她确实不懂,有个懂行的帮着挑也是好事。 染染家一片温馨,而玉家老宅此时正在拜堂,却被人破坏了!
105婚礼 105婚礼 玉家一片喜气洋洋,玉雨生阴霾的看着四周悬挂着的红色绸缎,心里酸的是翻江倒海,他成亲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隆重过,老头子娶个二房就弄的如此大张旗鼓。 躲在自己房间里的玉王氏正在偷偷的抹眼泪,虽然她和玉老头的感情一般,早已经分房而居,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酸涩的很,特别是看到玉老头抠下来养老的银子,此时就像流水一般的花出去,玉王氏心更是疼的厉害。 玉林氏坐在一旁安抚着婆母,表面上看起来倒是挺平静的,但是心里不免对公公也失望了几分,家里多了一个人可不是多了双筷子那么简单,这个人还是他们的小妈,年龄和他们差不多,要开口叫王紫嫣为母亲,他们还真张不开这个口。 玉雪生算是玉家人里除了玉辰生外最冷静的一个了,他早就知道玉老头的薄情寡义,连亲大哥都被他寻着藉口赶了出去,现在娶个小老婆又算什么? 只不过是玉王氏会有些难过罢了,家里人会被多说一嘴而已,玉雪生看着自己这些年私底下存下来的银子,暗自下了决心,大哥已经自立门户,他要是想过安稳的日子,也是时候离开这个老宅了。 玉雪生冷眼看着那貌似很热闹的场面,心里明白,村里人早就在心里嘲笑他们玉家了吧! 还别说村里人早就笑过了,今天是玉老头的大喜之日,他们倒是极有分寸的谁也没提这件事,大家坐在位子上,一边吃着零嘴一边往兜里揣,特别是那些小孩子,更是把衣兜揣满了以后跑回家倒出来装好后再跑回玉家继续一边吃一边偷摸的抓一把放在兜里。 所以大家也快就发现,放在桌上的果盘没一会儿就空了,地上瓜子壳、花生壳什么的,倒是不多,那其余的零嘴都去了哪里不用说大家都明白。 玉家人也不敢生气,还要笑着把果盘装满,玉雨生脸上挂着笑容,心里是比死了爹还悲伤,他那两个小孩还没吃一小把呢,这外面倒是已经快把他们家採买的五十斤零嘴吃光了。 玉家的大门外突然响起了鞭炮声,大家都激动的往外看去,只见玉老头走到牛车里拉出一个穿着喜服盖着盖头的人,下牛车后两人牵着红绸往大厅里走去。 玉老头的父母早就去世了,高堂自然没人坐,只是把他父母的灵位摆在了上面。 吉时到后,在村里老者的主持下开始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王紫嫣木讷的做着前面两个动作,听到夫妻对拜的时候,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一辈子就这么葬送了,她却没有能力反驳,只能弯下腰,闭着眼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老者说完最后一句也松了口气,这件事不好办吶,要不是女方是里正的外孙女,他还真相撂挑子不干。 今天的玉老头脸上也没什么笑脸,特别是他走路的姿势好像也有些怪异,黑眼圈很是严重,那眼袋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他深唿一口气,转身想要牵着王紫嫣的手去房间,谁知他的手刚伸过去碰到王紫嫣的手,王紫嫣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直接躲闪开了。 大家都正盯着这里看呢,自然也看明白了,这是、、、在公共场合撩拨么?果然开放的很啊!大家都不知道王紫嫣是如何与玉老头搅合在一起的,能够不在乎门第,不在乎年龄差距,不管对方家里有妻有子有孙,都还要在一起,只能说他们两人是真爱啊!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便玉老头的脸色很是难看,可大家都觉得玉老头是沾腥不成,恼羞成怒。 「哈哈,老鬼和女鬼这是在干嘛呀!」 大家正在僵持着,大厅里一片静默之时,已经发疯的玉江氏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手里还捂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她迳自跑到玉老头的面前,自言自语道:「这脸上画着的是什么啊,白白的,实在难看,老鬼,你今天是穿这么红艷还真是难看,我不喜欢。」 说完还用自己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玉老头的脸。 玉老头只觉得额上青筋直跳,对这个玉江氏是无力到了极点,村里人大多数都知道玉江氏最近病了,可从来没有见到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玉江氏穿着一套水粉色的衣裙,那粉色已经被灰黑给掩盖住了,除了裙角边露出的一点粉色能够让大家知道她穿着的颜色。 她脸上也黑乎乎的,不知道是泥土还是什么,头髮乱蓬蓬不说,还挂着几根稻草,乍一看好像是刚从稻草堆里爬出来的。 整个人哪里是一个邋遢可以形容! 「够了,出去。」玉老头双眼如同一把利剑直视玉江氏,厉声说道。要是平常他肯定不会跟一个傻子计较,可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虽然他也觉得到老了还做出这种事,老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他已经答应娶人家了,自然是不能反悔的。 「我好怕怕呦!」玉江氏缩着躲到了王紫嫣的身后,露出一个头,诚恳的看着玉老头:「老鬼,你不要做出这副表情,我不会怕你哒,我要给你念咒,让你身上的怨气消失。」 说着嘴里又流露出一大串大傢伙都听不懂的话语来,等说了一会儿后,玉江氏好奇的看着王紫嫣,看着那绣着戏水鸳鸯的盖头,她直接伸出手扯了下来:「真漂亮,我喜欢,女鬼,这个是我的了啦!你喜欢盖着是不是?你别哭啊,我不会白要的东西的。」 想了想,玉江氏念念不舍的把手里捧着的东西打开,直接盖在了王紫嫣的头上:「这是我好不容易捞出来的,送你来啦!」 说完,玉江氏拿着盖头欢欢喜喜的跑出去了,留下大厅里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 王紫嫣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她头上那一坨散发着臭味的东西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玉老头看着王紫嫣那满头的黄色,眼皮也跳了跳,最近那傻子老是往茅房跑,这堆玩意儿不会是、、、、 如同他猜想,大厅里的人连忙捂着口鼻跑了出去:「太臭了,那不会是茅坑里捞出来的吧?」 「我觉得是,太噁心了,午饭我是不吃了,我回家去。」这话一出大家连忙附和,大家都匆匆往外跑去,反正堂已经拜完了,这礼也算是完成了,大家想走也没问题。 只要一幻想那些菜里也会出现那些噁心的东西,大家直接没了胃口,纷纷寻了藉口就遁了,很快就只剩下玉家人还有刚嫁进门的王紫嫣。 这场婚礼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现场目击者太多,大家也不知道是先从哪里传出来,等到染染听到时,也忍不住为玉老头掬了一把同情泪,成亲到了这个份上还真是少见,而且那闹婚礼的人不是别人还是他的儿媳妇就少见了。 白无双眨着眼脆生生的说着玉家发生的事情,然后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玉辰生的手:「玉大叔,好在你没去,不然可就丢脸了。」 白无双压根就不懂什么事丢脸,只是看到玉老头那五颜六色的脸色和玉家那些人一言难尽的表情,她觉得要是玉大叔去了,肯定也会被嘲笑的。 「小双说得对,我没去真好。」玉辰生笑着帮白无双剥瓜子,白无双高兴的坐在凳子上,两条腿晃啊晃的,大家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正美滋滋的呢! 染染和白张氏她们不过也就说了几句后,大家都开始准备午饭,以前五谷不分的谢颜也跟着白张氏和染染进厨房学习做菜,按照她的说法就是:「以后我也是要开店的人啊!厨艺就算不能比店里的厨子们好,也要知道一些不是?」 染染也不藏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更何况纸上得来终觉浅,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去做了才知道其中的难处和奥妙不是? 谢颜学的认真,虽然还炒不出复杂的菜来,不过简单的蛋炒饭、西红柿炒鸡蛋、苦瓜炒牛肉她倒是学会了。 尝到了做菜的乐趣后,她每天既期待早点吃饭又害怕吃饭,因为每天吃完饭她都要喝苦汤子药,每次喝了以后都是不停的跑茅房。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解毒,她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气色也比以前好了,整个人都让人觉得比以前更加有气质了。 杨河村的另一边,杨柳氏正对着铜镜拿粉抹脸呢,三天前她在染染家吃了大亏,虽然没有花费银钱,但是丢了面子,回来后又被她公公斥责打骂了一顿,一照镜子才知道自己脸上也有伤口不说,连身上也有诸多的咬伤,可是不知道为何那些咬伤和抓痕居然不疼,不管她用什么药膏往上抹,也每一点感觉。 为了出门时不被人嘲笑,杨柳氏每次出门都会化妆。 等到把自己打扮好了,杨柳氏才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拿着帕子,扭着小蛮腰一步一步往隔壁杨王氏家走去。 杨王氏去河边洗衣服了不在家,家里只有每天都喝的蒙蒙的杨小猪,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大碗,脸色微红的倒在炕上,心满意足的喘着气。 自从女儿杨小花去白家上工以后,家里慢慢的好酒好菜就多了起来,他平生最爱喝酒,不管酒好不好,只要有酒味他闻着也高兴。 炕上的桌子上,还放着花生米和醋肉,这可真是下酒的好东西,杨小猪想着随手抓了一个醋肉放进嘴里,味道真好,酥酥脆脆的,还有酸酸的味道。 杨柳氏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杨小猪打着酒嗝的样子,眉头一抽,有些嫌弃的看着他那副窝囊样,这样的男人难怪家里会这么穷,一点男人该有的担当都没有,成天迷醉在酒里。 听着动静,杨小猪费力的睁开眼:「谁啊!别打扰老子睡觉。」等看清是杨柳氏后,杨小猪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原来是柳氏啊!你怎么来了?过来坐,哥哥这里可有好东西吃了。」 杨柳氏压根就看不起这个男人,所以皱着眉头问道:「你妻子呢?杨王氏她去哪里了?」 「别提她,一个臭婆娘而已,小美人坐过来,哥哥请你喝酒。」杨小猪邪笑道,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可惜杨柳氏只顾着看四周的摆设,倒是没怎么注意杨小猪,在她眼里杨小猪不过是一个懦弱的男人而已,否则他要是有身为男子汉的气概,杨小猪家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杨小猪家自然没有杨柳氏家里收拾的好,甚至跟杨柳氏家比的话,杨小猪家只能说是寒酸的不能再寒酸了。 杨柳氏来这里为的是找杨王氏,既然杨王氏不在,她把杨小猪家在心里嘲笑一番后就打算离开,可她刚转身就被身后偷摸爬下炕的杨小猪抱住了。 杨小猪和杨王氏夫妻关系不好,现在杨小花有了工作以后,杨王氏在家里梗死对他各种不满,杨小猪最爱的是酒不假,不过酒壮怂人胆,以往他每次看见杨柳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只能过一下眼瘾,心里是非常羡慕杨柳氏的小叔子和公公。 现在杨柳氏送上门来了,他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虽然看起来他醉眼朦胧的,可心里明白着呢,特别是怀里的娇软,更是让他陶醉。 「放开!」杨柳氏扒拉着杨小猪的手,可不管她如何使劲,她都挣脱不开杨小猪的双手,甚至衣裙还被杨小猪撕扯开了一些,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杨小猪坏笑道:「都说女人心口不一,你叫我放开,其实是想我抱得更紧吧?小美人不着急哈,哥哥满足你。」说着就把杨柳氏一把压在了炕上,手脚快速的把两人身上的束缚都去除掉。 很快屋里就传来杨柳氏的怒骂和杨小猪的低喘。 这一趟,杨柳氏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她是想来挑拨让杨小花在染染家的面馆里放些脏东西,让染染家的面馆开不下去的,谁知道最后却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白张氏把染染画好的图纸送去给王二狗过目,原本王二狗今年可以去承包县里面的工程的,可谁知被别人劫了道,此时正有些恼火的坐在家里,他们干这一行的也就靠夏天和秋天挣点钱,冬天雨雪多,没什么活儿,初春大家都要忙活田里的事情,人手也招不齐,现在好不容易家里的活计干完了,外面却接不到活儿干了,他能不郁闷吗? 所以接到白张氏送来的图纸,他认真的看了后表示没问题,盖大棚虽然没盖过,但是他一定会给白家盖好,因为染染家也算是老主顾了,以前他们在杨河村上工时还得到过染染家的颇多帮助,王二狗连价格都没商量,直接就把活儿揽下来了。 在听说染染家以后需要一些固定的妇人照顾大棚里的菜地时,王二狗更是二话不说的表示,可以找他的妻子去帮忙,他家里现在孩子也算是长大了,妻子常年在家里没有一个知心人说话,早就闷得慌,染染家的为人王二狗很是清楚,自然愿意自己的妻子也多多和染染家的人走动。 白张氏自然不会推辞王二狗的好意,能够在外村找人帮忙比在自己村里找人好多了,起码王二狗的妻子王苏氏一听王二狗的话,立马就表示愿意。 白张氏也笑着答应了下来,杨河村的村民虽然为人也不错,可看到染染家的日子越过越好,难免对他们家就多了几分的嫉妒之意,像上次农忙她去请人,价格本就不错,可她们还都挑挑拣拣,说自从她家发达了以后,倒是越发的小气了。 这种话听多了,白张氏心里自然不喜,他们家的钱是染染一分一分自己慢慢赚回来的,又没有靠相邻藉助一分,他们凭什么这样对着他们家酸言酸语的? 三人说好了事情,定好了时间后,白张氏就告辞了。 而染染和白云铭则忙着把白云铭最近做好的家具全都搬到城里的铺子里,秋娘已经把院子和店铺都打扫干净了,染染他们只要把物件搬进去,然后找个吉祥的日子开业就可以了。 白云铭的店铺跟染染家店铺的面积一样大,所以摆放物件的时候一定要把比较夺人眼球的物件放在外面,像染染帮着设计的花盆架子还有梳妆檯、首饰盒什么的小物件,白云铭都特意在门边放了一些。 汪风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他无处可去,染染觉得家里都是雌性,大哥一个人也怪没伴的,所以就把汪风云也留下来了,大家也都说好,等汪风云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了在离开也不迟。 把所有的物件都搬到店铺以后,染染才揉着老腰道面馆倒了一杯水喝,秋娘趁着她来铺子里了,连忙把这半个月的帐册都拿出来给染染过目。 染染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还没有她做的帐本清楚,不过也算是一目了然了,每天的盈利多少和本金还有一些额外的支出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不错,秋娘,店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染染问道,像她这么闲散的老闆也是没谁了,把所有事情都丢给别人,自己却连面都不露,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她也没有闲着,这次来城里也是为了去看看那木薯买的怎么样的,要是多的话,回到家就要开始忙活了。 「没什么事,咱们对面也开了一个面馆,掌柜的是个年起男子,小花跟他走的满近的。」秋娘说道。 染染托腮:「杨小花每天都会回家,怎么会和那男子走的近?」 秋娘表示不知道,倒是旁边的银心想了想后道:「好像是因为救命之恩。」染染表示出极有兴趣的表情,银心也就说了起来。 其实这就是一个古老的英雄救美人的故事,杨小花和杨狗子每日都要回杨河村,而他们并不会驾车,有时候秋娘不回杨河村的时候他们就要自己坐车回去。 每次他们自己单独回家秋娘都会给他们一人两个铜板,杨小花家里有爱喝酒的爹和爱赌博的哥哥,日子是过的极为艰难,杨狗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奶奶一到冬天发病的机率更大,也就更需要钱,虽然染染帮着开了药方,杨奶奶的身体也渐渐好了不少,可杨狗子骨子里那节俭的本性还是没能去除,所以经常回村里时都是他们自己走着回去的。 那天也一如往常,两人拿着铜板往家赶,谁知半路突然跑出了几个混混,要他们交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银钱,杨小花和杨狗子哪里会愿意呢,自然是发生了争执,最后还打了起来,杨狗子虽身为男子,可也不是那些混混们的对手,很快手里的铜板就被他们抢走了,这时,那些混混居然对杨小花起了兴趣,想要对她用强。 杨小花自然是百般的反抗,可是她人小力气也不大,哪里会是那群混混的对手?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出现了,直接几个狠踹就把那群混混们吓走了,还把杨小花和杨狗子的铜板要了回来。 后面男子跑到白家面馆的对面开了一个面馆,杨狗子倒是还好只是去道谢一声,而杨小花不知道为何却对那男子上了心,有事没事往那边跑。 「只要不把咱们店里的配方说出去,她愿意去就去吧,王民,你管着咱们店里一切事物,记得一定要提高警惕。」染染听完后也只能如此说道,要说那男子时恰好路过的,她是不相信,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是有些什么事情:「银心、银春,咱们店里会武功的人也只有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你们晚上的时候多看顾点,王民他虽为男子,可没有武功傍身,怕是还比不过你们。」 「放心,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甭管对方想要干什么,咱们以不变应万变。」银春保证道。 染染点点头,在不知道对方意图的时候,除了提高警惕别的事情确实是做不了。 说完了店里的事情,染染和白云铭、汪风云赶着牛车去了上次定木薯的杂粮铺子,掌柜的看到她来,连忙走上前说道:「姑娘来了。」 「掌柜的可买到了木薯?」染染跳下牛车,眨着大眼问道。 「有一些,但是今年不知为何,有人高价收购木薯,卖给我的都是一些老熟人,数量不多,只有五百多斤。」掌柜的很是羞愧道,他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木薯这种往年无人问津的植被,今年都被定到脱销了。 染染点点头:「有这么多也够了,谢谢掌柜的。」和掌柜的说了一些话后,白云铭和汪风云就把部分木薯搬到了牛车上,五百多斤可不是小数目,白云铭又去城门口请了两辆牛车来拉,三辆车装的满满的,这才把木薯给拉走。 出了城门以后,染染和白云铭倒是看到了一个很是眼熟的人,钱氏身体消瘦的跪在地上乞讨,头髮乱蓬蓬的,身上的衣裳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五官还和以前差不多,只是皮肤却一下了老了二十岁不止。 她看着往来的人群,嘴里嘟囔着:「求求你们了,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除了一些人会给点馒头什么的外,那破碗里静静的躺着几枚铜板。 钱氏对于白云铭和染染来说也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所以他们也就是看了几眼后,赶着牛车离开了,汪风云好奇的打量着这对兄妹的神色,在白家那么久,他早就知道这家人是心善之人,但是对那些企图迫害他们的人也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这次见他们的神色不对,汪风云不解的问道:「刚才那乞丐,你们认识?」 染染沉默着不说话,自然是认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老虔婆,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说她们娘三不守妇道,后来的种种耻辱就更不必言说了,要不是她穿来了这具身体上,换做是原身,怕是早就被推出去给钱传德那个败家子抵债了。 很奇怪的是,他们不是一起离开杨河村的吗?怎么钱氏流落街头乞讨,那钱传德、钱传福他们去了哪里? 白云铭神色难辨的把以往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听的汪风云脸色越发不好,他摇头苦笑道:「我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发生,原来不管是谁,都会经歷这种家不是家、亲人不是亲人的事情。」 汪风云从来了白家,就没有说过他自己的事情,不管跟白云铭关系处的多好,他就闭口不言自己以往的事情,染染他们也就没有刨根究底,所以都没问过,不过这次听他的语气,怕是他也曾经歷过家人的背叛吧! 白云铭不知道汪风云经歷过什么,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脆弱的让他心疼,特别是看着他那满脸的悲伤时,更是有种想要为他抚平心里创伤的冲动:「风云,不管以前经歷过什么,只要现在还活着就是老天爷对咱们最大的恩赐。」 汪风云沉默不语,抬头望着那碧蓝的天空,在心里默默低语着,活着就是老天爷的恩赐吗?那为什么他妹妹就死的不明不白,他父母更是被牵连致死,而那些恶人呢?还是高高在上过着自己舒坦的日子。 想着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呦,没想到你在这里呢!」突然前方传来一个男声,染染抬头,只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红衣的男子,他那双桃花眼一颦一笑之间尽显风流,而他此时正懒洋洋的靠在路边的一株树桩上,很是委屈的看着牛车上的汪风云:「我找遍了整个南江县也没见你的影子,害我白担心一场。」 三皇子韩子钰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其实内里是个什么样大家一起长大的,自然清楚,也就能唬唬那些不知内情或者想要攀附他的人罢了。 「你怎么来了?我没听说你们到南江县了啊?」汪风云不解道,但还是下了牛车,走到男子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 「喂,你不要形象,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吧?我可不是好男风之人,特别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被误会我和你有一腿,我还要不要活啊!」男子说着,连忙推开了汪风云。 染染冷俊不禁的看着那男子,明明一副男生女相的,还偏爱穿红衣,那一双桃花眼实在是亮眼的很,她好想把他打扮成女子,在脑海里歪歪一下后,染染的脸僵住了,她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怪癖啊?好在在场的人都没有察觉到她那飘忽的目光,染染松了口气,再不敢多看那男子一眼。 汪风云显然也被男子的话一跳,看着打扮的如此妖艷的男子,眉头一抽,不满道:「楚容,你怎么把自己收拾成这个鬼样子?」 要是让京中那些贵女们看到楚容现在这副模样,估计那些贵女都不会想着要嫁给他了。 男子正是前几日丢下三皇子韩子钰独自跑来南江县的楚容,只见他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了一把摺扇,很是风流的把玩在手里:「我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是不好看还是不合你眼缘吶?」 楚容两字让染染立马抬起头,探究的看着眼前故作可爱的男子,原来他就是玉大叔口中的楚容么?大秦第一首富楚逍遥的孙子?也就是楚家下一代的继承人?果然名不虚传呀! 第一次见面就让染染印象深刻。 汪风云不回答楚容的话,只是移开了眼,以此表达自己真的很是不喜欢他这种打扮,楚容见他不理他,不由转头,看着坐在牛车上的染染兄妹,「你们说,我真的不好看么?」 白云铭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嘴角抽搐了一下后,很是无语的垂下头,楚容看见了,不由得暗道,一个个都是不懂欣赏为何物的人。 染染沉思半晌后道:「你长得很好看,就是造型太辣眼睛了。」 楚容还没来得及高兴,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这是夸他呢还是夸他呢? 染染无辜的眨着眼,表示自己没说谎,这楚容相貌确实不错,就是这身红衣不适合他,特别是他头上还挂了一条红色的丝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从哪个婚礼上逃跑出来的新郎呢! 楚容挫败的嘆了口气,看着汪风云那憋笑到肩膀都颤抖了,不由得蹙眉道:「你要笑就光明正大的笑,别这么憋着好不好?你这样真的很伤我心,我可是特意打扮成这样来见你的,你说你是不是该感动的流眼泪?」 汪风云看着楚容那自恋的表情,真想把鞋子脱下来,把鞋底对着楚容那张脸拍下去,以前觉得这个楚容虽然人不太正经,但是好歹也知道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谁知道现在一言不合就说胡话,一言不合就开始调戏别的男人。 这都快让汪风云怀疑这楚容的性取向是不是都变得不正常了。 「你不会是偷摸跑来的吧?」汪风云蹙眉道。 「你不会是打算在路边跟我叙旧吧?」说完楚容很是自来熟的跳上牛车,对染染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姑娘不介意多个人吧?」 染染道:「介意。」 楚容那笑容僵在脸上,这一个个的,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朋友了?他好想回去抱着那棵大树哭一哭,诉说自己的委屈,这一个个的太欺负人了。 汪风云一看他把表情就知道又要开始博取同情了,为了不受他茶毒,连忙出声打断了他那想要煽情的表演:「好了,你坐进去一点,咱们边走边说。」 楚容这才满意的挪了一下位子,伸手扯过汪风云腰间悬挂的水囊,直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等到喝的差不多了才伸了伸懒腰:「你知不知道你把那韩子钰教训的多惨?到现在他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要不是他肩膀上那刀伤实在是伤的厉害,我觉得他早就挪到南江县来养伤了。」 「可惜,没能杀了他。」汪风云有些遗憾道,他一个人要对韩子钰动手能成功的可能性本就低,为了加重韩子钰的伤势,他可是拼了命去的,只不过他运气好,碰到了染染,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安啦,他现在可比一刀了命更加难过,而且你忘了,娘给他下了什么毒?现在已经延迟了大半个月没解毒,就算将来解毒了,他的身体也败坏了,这可比一刀毙命还要难过。你也不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咱们等着看戏就是了。」 染染沉默的听着,韩子钰?那不就是三皇子,那眼前这两位又是谁?不过根据她的猜测,这楚容肯定不是韩子钰的人,不然也不会帮着汪风云了。 汪风云嘆了口气:「你说的不错,是我想岔了,这件事自然没完,你不打算回城里恭候那位?」汪风云问道,心里的石头倒是放了下来,这次没能要了韩子钰的狗命,那么下次他继续就是了。 楚容漫不经心道:「他又不是美人,有什么值得我去恭候的?就算我对他再怎么恭敬,那也没用,咱家老爷子可不会任由我跟韩子钰接触,这次要不是为了你,我还懒得搭理他呢!」在楚容眼里,那韩子钰就是个人渣,枉费当今圣上如此圣明,除了太子外,别的皇子都是个渣。 特别是这个看似精明的三皇子,表面像是个人,内里早就是个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个词才算是最贴切韩子钰这个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楚容摇晃着扇子,默默的想着。 汪风云感激道:「多谢!」 「不客气,谁叫咱们是一家人呢!就算不是,我看那韩子钰不顺眼,也不介意帮着你收拾他。」楚容闭上眼,靠着木薯而眠。 汪风云不说话,但是眼里那闪闪的泪意说明他还是很在乎楚容这个家人的。 慢悠悠的走着,很快就到了杨河村,把车里的木薯都搬了下来,染染指使白云铭和汪风云去后院挖了一个大坑,把其中一部分保存完好的木薯埋了下去,楚容从来就没干过农活,第一次见锄头和铲子,也很是兴奋的表示要帮忙。 谁知他刚兴致勃勃的走上前,就被身后的白无双拉住了衣角:「姐姐,咱们家女子只要干好家务活就好啦,这些体力活给大哥和风云哥哥干就好。」 楚容的手顿了顿,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那还没他大腿高的小人儿,一个劲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激动,不能把这个小娃娃给吓到了,他温柔看着白无双问道:「小妹妹你刚才叫我什么?」 「姐姐呀!」白无双眨着眼回答,看楚容那好像有些不高兴的脸色,白无双小心翼翼道:「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大小双太多了,所以不好意思承认是我姐姐,没关系哒,我可以叫你阿姨哒。」 白无双善解人意的说道,眼里流露出一丝的失落,明明姐姐说过,见到年轻的漂亮女子就该叫姐姐,比如谢颜姐姐,可是眼前这位漂亮姐姐为什么不喜欢她叫他姐姐呢?明明她那么漂亮! 楚容嘴角抽了抽,耐着性子蹲下身子,与白无双对视道:「小妹妹,我不是女的。」这小姑娘是从哪里看出来他是女人的?明明他身材比那些女人都好,脸蛋也比那些女人漂亮! 楚容哪里会想到就是因为他长得太过于女气了,所以白无双才会认为这是穿着男装的漂亮姐姐,特别是他头上还绑着几根红色的丝带,更是让白无双觉得这就是姐姐,还是跟玉老头家那个新娘子一样的姐姐。 白无双听着楚容的话,有些不解,小手摸上了楚容那俊美的容颜,过了半晌,白无双的眼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姐姐,你不是女人那就是人、妖咯!没关系哒,你要是嫁不出去,可以嫁给我哒。」
106包饺子 106包饺子 白无双这话一出,整个后院都寂静了下来,谢颜对着白无双举了举大拇指,厉害了小双,平日里不吭不响,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勇勐。 人、妖这个词,楚容不懂啥意思,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是听过染染科普的,所以很是同情看着那个被白无双认为是人、妖的人。 染染也忍不住掩面,是她教坏了祖国的花朵啊!没想到她不过是说过一次,就这么被白无双给记住了,现在还说了出来,她都不敢看楚容的脸色了,就怕楚容一气之下把她家给掀了。 唯一例外的还是楚容,只见他笑吟吟的蹲下身,开始和白无双探讨起什么是『人、妖』,白无双不愧是单纯的好孩子,不管楚容问什么她都会仔细认真的回答。 大家只见楚容的脸色越来越暗沉,白无双则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楚容,最后还安慰似的抱住楚容:「漂亮姐姐没事哒,您要是觉得等小双长大太久了,可以先嫁给我哥哥哒。」 白无双,坑哥也不是这么坑的啊! 白云铭听着这话,直接当作没听见,挖地的时候,只见他一下一下用力往下挖,染染同情的看着白云铭那被气到黑的脸,她以后说话什么确实要注意了,不然白无双好的不学偏偏把坏的学会了,以后也这样对她多尴尬啊! 初秋缓缓走过,初冬即将来临,小溪边摆放上了几只大木桶,足足有一米五高左右,染染还小,身高也就一米五,自然是够不着的,不过家里现在有三个男子啊!把他们三人拖出来也就够了。 自从被白无双科普过以后,楚容在染染家时,着装还是比较注意的,那些大红大紫颜色的衣裳他没有再穿,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穿着的都是些素色衣裳,不过楚容对吃的很讲究,染染厨艺好,他自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小山村里,有的都是些蔬菜,肉也是猪肉,这吃的楚容整个人都抑郁了。 玉辰生最近倒是极少来染染家蹭饭,据说他最近天天都往山里去,每天都能打到一些山鸡野兔什么的,也给染染家送过不少。 洗木薯有些技巧,首先选的布料最好是棉布,把棉布裁剪成正正方方的一块,四条边最好长度都一样,再把栅篮放在大木桶上,木薯去皮后捣烂放在棉布里,加入水,一遍一遍的沖洗,最少洗个五次以后才能把木薯渣放在旁边准备好的小桶里。 木薯渣可是餵猪的好东西,染染自然不会放过,家里可还有两头猪要养呢! 楚容先是饶有兴趣的跟着染染转,等到看染染站在凳子上一直都是这个动作后,他无趣的撇嘴道:「你就不能做点什么有创意的吃食?你捣鼓这个有什么用?木薯可是有毒的,每年冬天咱们大秦口粮紧缺的时候,有些穷苦百姓就会用木薯来充飢,那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中毒,轻点就是受点罪,要是严重的可是会丧命的。」 他说的可是事实,特别是他家还是大秦第一首富,产业自然是遍布大秦各个城池,就连周边国家也有涉及。 染染点点头,用手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劳作而冒出的汗水:「我知道,所以我才这样做啊!」要是木薯没毒,她何必要这么麻烦呢? 白云铭对这个大妹可是很有信心的,所以看了一会儿后就表示自己已经学会了,直接上手,刚开始不熟练,有些手忙脚乱,被染染指点了几次后,白云铭也掌握了其中的关键点,不用染染说自己一个人一边洗一边加水都能忙活过来了。 看白云铭干的有趣,汪风云也甩开了膀子干,在染染家这段时间,汪风云的变化是最大的,一开始染染觉得他是高冷型的,经过相处后才发现,汪风云不过是缺少和外界的接触罢了,只要他融入了一个地方,而那些人也真诚相对,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 楚容见他们忙的热火朝天的,他自然也不好意思闲站在一旁,虽然对洗木薯很是嫌弃,认为很损他身为男子的身份,可想想染染家那一群都是弱女子,他们不洗难道要那些女子来洗? 所以即使再嫌弃,楚容也把自己手里摇着的扇子收好,挽着袖子开始干活。 天气已经渐渐冷了下来,染染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容还时不时要摇着扇子,这样的行为在染染的理解里,就是骚包! 不过看他们如此卖力,染染决定中午给他们加菜。 位于城中方家的方子琪看着满满一院子的木薯,犯了难! 前世,她跟在白染染身边的时间太短暂了,那时候芋子饺已经风靡大秦,她虽然有幸见过,但是还真没吃过,她也不知道木薯是何种作物,现在看到了这一根根摆满院子的木薯,方子琪只觉得脑袋瓜子炸疼。 可这是她唯一一个能够再次对方家生意插手的机会,不能错过,既然白染染可以做出芋子饺,她就不信自己做不出,喊来丫鬟,直接把磨石搬来后,就把木薯直接一根根丢进磨石那个洞口开始碾压。 不说去皮了,连洗都没洗! 在方子琪看来,反正又不是给自己吃的,洗不洗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们主僕两人要把这么多木薯碾碎也是很吃力的。 至于碾碎以后要怎么做?她还没想好! 寒风唿唿的吹,已经延迟了一个半月的韩子钰终于能够下地走路了,再次来到南江县,他早已没有了一开始信步闲庭,整个人显得很是焦躁。 南江县这边的工程已经全部查看完了,他身为负责人,却一次面都没露,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法出现,到现在他下身还有一种难言之苦,除了他就只有那个帮着他看病的老大夫知道。 可这种病要是被人说了出去,那他这辈子就真的与皇位无缘了,所以在进城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不是去见南江县的县令而是下令杀了那个为他治病的老大夫。 暗卫虽然有些疑惑为何自家殿下好好的要去杀一个救了他一命的老大夫,但是也不敢质疑自家殿下的命令,只得去执行。 即便这样韩子钰的心情也不太好,下榻到醉香楼以后,韩子钰就开始无缘无故的找茬,这让玉娘心烦不已,最近她正在装修火锅店呢,忙的很,哪有时间来打发这个疯子? 她是知道韩子钰真实身份的,可韩子钰自己没表明身份,她也不会巴拉拉的贴上去被人羞辱,在玉娘看来,韩子钰这就是变态,对所有事情都吹毛求疵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想到她第一手拿到的资料,玉娘暗暗吐了吐舌头,被废了的男人实在是太吓人了。 韩子钰阴郁的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的是京城来的密信,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韩子钰越看脸色越阴沉,到最后他手慢慢的把信纸揉成一团,用力的捏在手心里,手背上青筋直跳,倘若此时的他被人看到的话,定会把人吓得不轻,谁能想到在外面风流倜傥的二皇子殿下,私下里居然是这副模样。 染染家的木薯经过白云铭、楚容、汪风云三人马不停歇的干了两天后,终于所有的木薯都已经洗干净了,五百斤木薯看起来挺多的,但是洗到大木桶里却不多,水装满木桶,加上里面的沉淀物,也才装了五个木桶。 楚容揉着酸疼的手臂,扇子也不扇了,他看着那装满水的木桶,不敢置信道:「白姑娘,你这是闹哪般?还是觉得看我们闲得慌,特意找一件事给我们做?」 大木桶里的水都是白色的,而洗出来的木薯渣,白染染说了要拿去餵猪,那他们三人这么累死累活的,到底是为了啥? 染染满意的看着大木桶,就目前来说,她对这次的成果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木薯没有办法碾碎成现代那样,但是也不错了,虽然产量会差了点,不过能做出木薯粉来就是最大的成功。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过几日你们就知道了。」染染白了一眼,自顾自的走到白云铭身边叮嘱道:「这几天哥哥还要麻烦你帮着换水,换水的时候记得先把里面的水放了,然后再加入新的河水,水放进去的时候,记得用棍子搅拌一下。」 白云铭微微点头,都记了下来,别人会质疑白染染,可他身为染染的大哥,自然是不会的,在他看来染染说什么能吃,那就一定能吃。 叮嘱好注意事项后,染染就去自家田里,王二狗已经带着人开始建大棚了,这个时代的田只要是自己买下来的都属于自己的私人产业,不管要干嘛别人都无法质疑和反对,虽然村里大部分人觉得染染家实在是胡闹,那好好的田地居然拉了砖头来说要建什么大棚。 大棚他们听都没听过,自然是不相信这大棚里能种出菜来的,要知道他们家里种地时,菜和稻谷可都不能缺了阳光,没了阳光那些菜都长不大。 白张氏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任由白染染这么折腾,其实村里人都不看好染染这个大棚计划,特别是砖头可不便宜,三十亩地都用砖头建起来,都可以建栋房子了,村里人大多数都还在住木屋,有一小部分还住着毛胚房,村里也就杨天富、染染、玉辰生家建了砖头房。 染染自己打定的主意,自然是不会轻易的改变,不管大家如何不看好或是在背后议论纷纷,染染都没放在心上,她知道,只有自己做出了成绩才能封住那些人的嘴,所以现在说再多也不过是辩解罢了。 她时间宝贵,自然不会花费在这里。 染染家的三十亩田都是在一个地方,这就大大减轻了麻烦,地里已经用黄泥土规划好了每一个大棚的位置,王二狗正带人在那些位置上建大棚,看到染染来了,大家都跟着染染打招唿。 今年他们大家倒是跟染染极为有缘,这都相处了好几个月了,染染和他们说着话,顺便说了自己的计划,王二狗在旁边帮着参谋,染染不懂这些,自然是要多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所以对王二狗的建议,染染都很看重。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三天后,染染家的木薯粉终于从大木桶里拿出来了,染染用勺子费力的把木薯粉从木桶里挖出来,放到桶里,然后提回家,再晒到晒垫上。 那白茫茫的一片,还有独属于木薯的清香飘满了整个院子,白张氏种了三十几年的庄稼,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态的木薯,不由得蹙眉道:「这怎么吃?」 细嫩到与面粉一般无二,难道也是和面粉一般用处? 染染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没有解答,此时此刻染染的心里可是很激动,这可是她下一步的赚钱大计啊!看着满院子的木薯粉,染染都已经可以幻想出那银子掉落的声音了。 这几天太阳都挺不错的,只不过越靠近十月份,日子变得越来越短,太阳早上出来的晚,下午落山落得早。 晒了四天后,木薯粉就被染染用干净的袋子给装了起来,劳累了半个月,成果也就才这么五袋子,染染估计,如果芋子饺卖的好,受欢迎的话,估摸是不够卖的,索性她就不卖了,可以当作是回馈那些老客户的礼物,让他们尝尝,如果受欢迎的话,明年,她埋在后院的那三十斤木薯就拿出来做种子直接种。 到了十月初一这一天,村里想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染染一大早就被吵得睡不着,不由得睁开稀松的眼,伸了一个懒腰后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如此喧譁?」 谢颜也被吵得不行,她耳朵里还塞了棉花,可是这样也阻挡不了外面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嘟囔着,烦躁的皱着眉头,抬起手捂在耳朵上,给耳朵来个二次保护。 染染坐在床头,靠着床杆,现在的天气已经让她有些不想离开被窝了,不过才十月份就天天呆在床上也不妥,所以染染哈着气缩手缩脚的穿好衣服,爬下了床。 这天气,晚上应该睡炕比较好,热乎。 可她实在是睡不习惯炕,所以还是认命吧! 白张氏和芸娘倒是每天都起得很早,白张氏弄早饭,芸娘就去小溪边洗衣裳,染染刚出房门,就看了站在院子里的玉辰生,不由得微微一愣。 「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玉辰生唇角微微勾起,看到染染那一霎那,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 染染摇摇头:「怎会?玉大叔,早啊!你最近都在山里住,没回来?」 玉辰生点点头,说是去打猎,其实也是为了避开那玉家的破事,「今天是村里庆祝大傢伙丰收的日子,你可要出去走走?」 染染有些兴致的问道:「都有什么节目啊?」 「除了在村里的宗祠看那群老男人敲锣打鼓外就是去看村里那群汉子去山里打猎,今天只要有上山帮忙的人,都可以分猎物。」玉辰生介绍道,这种庆祝也只有年份好、收成好的时候才会有,要是大灾之年自然是不会举办。 染染一听就没了兴致,这种打猎方式也就适合那些游手好闲没什么本事的男人,像她这种弱女子可不屑与之为伍,她虽然没本事靠着自己猎到猎物,不过她有那去山里打猎的时间,不如都拿来赚钱不更好。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玉大叔你还没吃早饭吧,在我家里吃完早饭后,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染染拉耸着脑袋说道,她对这些还真的没兴趣,不管别人说的再怎么好玩,她也提不起兴致。 玉辰生露出一抹瞭然的笑意:「我猜你也不会喜欢这种活动,所以我来找你去玩更有趣。」 「是什么?」染染问道。 「我在山里发现了一种很奇特的草,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玉辰生问道:「我觉得你应该会有些兴趣。」 染染对花草委实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不过能够让玉大叔亲自来叫她去看的,肯定是不会差,所以点点头道:「好啊,那咱们先去吃饭。」 楚容从房间出来时刚好看到和染染一起去厨房的玉辰生,不由得停住脚步,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当年玉辰生在京城时,他们也有过交集,只是不多,但是京城早些年不是传闻说,玉相不仅对女子提不起兴趣,还是个断袖。 缘由是,有位大人想把自己的嫡女嫁给玉相,可玉相不仅拒绝还说,想要把人塞进他府里,除非是男的,不然谁也进不来。 后来当今圣上把三公主指婚给玉相,不仅没能笼络到玉相,玉相一气之下居然辞官不干了。 国家少了一个栋樑之才,把皇帝气个半死,关于玉相是断袖的传闻在京城中也愈演愈烈,现在他居然看到玉相居然跟一个小姑娘说话,语气不仅温和,神色也很温柔,这里面肯定是有女干情。 楚容巴拉拉的幻想着。 玉辰生不过是轻飘飘的往他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楚容立刻就自觉的背过身子去,哎,大人物的私生活可不是好围观的,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玉辰生似乎对他的表现还算是有些满意,到没说什么了,走进厨房很是熟络的和白张氏打招唿,正在厨房偷吃的小糰子一看见玉辰生,不由得也跑过来打个招唿。 染染郁闷的看着小糰子那不长肉不长个的身体,很是忧虑道:「你说它吃的也不少,怎么就一点肉都不长呢?」 从玉辰生那里抱来时也就是这个模样,现在除了那毛色纯了一些外,还有那朵红云也更加鲜艷外,别的还真没什么变化。 「它是貂,三五年不长一点肉都很正常的,你别担心了。」玉辰生抱起小糰子认真检查了一番后说道,看它这么蹦蹦跳跳的,就知道日子过的不错,心情也好,所以不长个,只能说是它品种的问题了。 小糰子龇牙咧嘴对着玉辰生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那傲慢的表情好像在说,本糰子苗条是天生的,尔等凡夫俗子就羡慕着吧! 染染把小糰子咬了杨柳氏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离事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杨柳氏现在身体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是染染还是很担心,害怕小糰子咬了人后会跟狗一样有着隐藏性的疾病。 特别是小糰子咬了后,杨柳氏居然感觉不到疼痛,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玉辰生是第一次得到风云貂,自然也不太清楚,想了想后道:「等成叔回来后让他过来看看吧!他早些年走南闯北的,或许会知道一些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染染无奈只能点点头,看着小糰子在厨房趁着白张氏和秋娘不注意就偷吃的小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顿早餐吃的有些诡异,平日里老是在饭桌上卖萌犯贱的楚容居然收敛了,一句话都不说,埋头吃菜,汪风云还和白云铭谈论起家具店的店名要取什么样的好,要是以往楚容肯定也会接嘴说个不停,可今早他就像是被下了哑药一般,愣是一点声都没发出来。 看白云铭和汪风云取了几个都不太合心意后,染染直接说道:「店名那么好听有什么用?只要家具做的好,花样比别的店铺多,咱们家就不愁没有生意,哥,我的铺子叫『白家面馆』,那你的铺子就叫『白家家具店』如何?」 「这也太土了吧?没点特色。」汪风云有些不贊同道:「你看城里那些锦绣阁、一品香的店名多好听啊!咱们这个是不是太不起眼了?」 染染道:「是有一些,店名那么好听有什么用?只要手艺好,就是没有店名,也有人上门,咱们还是务实一些,先把铺子稳定下来再说别的。」 白云铭点点头:「我觉得不错,就叫『白家家具店』。」 楚容虽然没开口,但是却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着白云铭他们,哎,别看白云铭比白染染年纪大,又是个男子汉,可惜,在家里的话语权还没白染染多呢!白染染说什么都是对的,白云铭都举双手贊成,实在是太丢他们男子的脸面了。 饭后,染染跟着玉辰生单独去了山里,村里的那些汉子也已经进山了,虽然路不同,但是隔着老远也都能听到那边汉子们的吶喊声。 染染不由得眉头紧皱,就他们这么喊叫着,估摸还没靠近猎物就把猎物吓跑了。 玉辰生带着染染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山里的树木,其实染染对山里的树木基本上是叫不出名字,除了松树、柏树外别的她还真不认识。 所以玉辰生介绍的都是寻常树木,染染还是听得很是认真,活到老学到老,不会有错的。 所以等跟着玉辰生到一处茅草屋前时,染染终于看到了玉辰生说的很是奇特的草时,嘴角终于忍不住垮了下来,谁告诉她这是草的?明明是桂花树的树苗好么? 「染染怎么了?你不觉得这草长得很是奇特吗?居然有跟树叶一样的叶子,还开了几簇小红花。」玉辰生炫耀似的指着桂花树的某一处,这草也是他无意中寻到的,整个山林里也就这么一株,实在是稀奇的很吶! 染染不忍心打击玉辰生,可前世桂花树对她来说实在是常见的很,她的家乡那时候有一片桂花园林,里面各种稀缺品种都有,金桂、银桂、丹桂、柳叶桂、金扇桂、滴水黄、葵花叶、、、、 眼前这株小桂花树苗看来是硃砂桂了,不然都已经十月份了,它都还在开花。 「小染,你不觉得奇特吗?」玉辰生见染染一直没动静,不由得抬头问道,他本以为拿着这种奇特的草能够博得美人一笑的,没想到染染脸上连个变化都没有。 染染扯出一个笑容:「还不错,你有心了。」确实是有心了,不然谁会找到这株小桂花树?才跟尾巴草一半高,就算是出现在染染面前,说不定她也给忽视掉了。 只能说玉辰生确实是有心了不然她也看不到这株小桂花苗。 「你还是别笑了,看你这般模样瘆得慌。」玉辰生走过来,揉了揉染染的脸:「可是心情不好?」 染染也懒得再笑,其实说实话她不应该心情低落的,世界末日,地球的一切都毁灭了,她能够重生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种幸事,可是每次见到和前世有关的动植物时,染染的心里并没有她的表面来的平静,特别是一些以前自己嫌弃的半死,可是现在却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东西。 比如家里那被她移到后罩房的多肉,本来种在菜地也挺好的,可是小糰子经常会过去搞破坏,她不想那那些多肉最终都被小糰子辣手摧花,所以都移走了,还有眼前这株小桂花苗,肯定不是跟她一样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但是她还是不敢靠近这桂花苗。 她记得以前家里的院子里种了两株桂花树,每年冬天,她爸妈就要给桂花树披上一些稻草,说是怕把它冷到了,那一年春天,她为了省事,直接在院子里点火把周围的杂草烧干净,可谁知,那火蔓延到了桂花树那边,一株桂花树直接一大半的叶子和树干都被烧死了,心疼的她爸好几天晚上睡不着。 桂花树一年长不了多少,每一株参天大树都是歷经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光阴才积累来的。 「没有。」染染吸了吸鼻子,「你何时见过我会心情不好?只要有钱赚,本姑娘的心情可美了。」 「现在,你心情就不好。」玉辰生笃定道:「你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特别是在熟人面前,你每次说谎,眼睛都会不自觉的望着对方,要是别人这么看着我,我说不定就信了,可你不是别人,所以你的表情骗不了我。」 染染无语的看着玉辰生,谁说男子心不细的?叫他出来,看本姑娘不打死他!眼前这个男子比她这个大夫的心都细好吗?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的交流,他又是如何知道她说了谎? 玉辰生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特别是看到染染那说不出话的小模样,心里越发的窃喜起来。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关注我一个小姑娘可不行,万一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你想当我后爹呢!」染染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可不希望有个如此年轻的后爹!」 「白染染!」玉辰生磨牙道:「不许胡说。」他对白张氏不过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而已,他可不想学玉老头,娶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老婆,不仅毁了家庭连外面的名声也臭了。 染染翻了一个白眼:「你放心,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走吧,咱们回家了,你记得把那桂花苗带上啊!」 「桂花苗?」玉辰生不明所以,那是什么东西? 染染忍不住扶额:「就是你说的那奇特的草,它可不是草,而是一种树,桂花树。」 「你说这是桂花树?不可能啊!桂花树只有八月开花。」玉辰生不相信的看着那他一直以为是草其实是树的桂花苗,而且桂花不都是黄花吗?怎么有红色的花? 「那不过是你没见识罢了,有的桂花树一年四季都开着花呢!」染染低语道,随即抬起头看着玉辰生肯定道:「桂花树也是有区别的,品种不同,自然花期也不相同,这株是硃砂桂,每年的九月份下旬到十月中旬的花期,每次开花差不多半个月左右。」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玉辰生疑惑的看着染染,他自小就饱读诗书,特别是离开杨河村以后,在外面也结交了不少世家子弟,后来步入朝堂,看到那些珍贵典籍的机会也更多了起来,可是他看了这么多说,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哪本书上有记载过桂花也有区分的记录。 染染搪塞道:「我也忘了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当初也是觉得奇怪这才记下来了,硃砂桂它的花是红色的,等它长大以后一整棵树都长满了花朵才好看呢!」 玉辰生深深的看了染染一眼,把染染看的浑身都紧张兮兮的,他却突然笑出了声:「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到的,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说完把硃砂桂小心翼翼的放在手里,带着染染从原路返回。 染染想着家里有芋头也有猪肉,既然来了山里那就顺带挖了一些野葱回去,她想着做一次芋子饺给大家尝尝。 「晚上来我家吃饭,不过要帮我干活。」染染手里抓了一大把的野葱,坐在小溪边的一块石头上,玉辰生正在一旁用刀把木棍削尖了往小溪里戳去。 这是染染第一次见玉辰生弄鱼,小溪里的鱼肥味道鲜美,但是就是难抓,玉辰生一连几次都没有戳到,染染忍不住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吃饭吧?」这大冬天的,虽然还没到最严寒的时候,但是他们傻呆呆的坐在这里挨饿也太蠢萌了吧? 染染才不会觉得自己傻呢! 「急什么?现在离中午还早,咱们在这里吃点东西后再回去。」玉辰生注视着水面,拿着木棍小心翼翼的戳着,大半个月没有见到这个小丫头,其实说实话他还真的挺想她的:「你就那么讨厌跟我在一起吗?」 「没有啊!」染染察觉到玉辰生今天的话里的奇怪,连忙垂下头,自顾自的整理起野葱来,她不是没开窍的女子,前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她自然明白玉辰生那眼神看她的不同。 心,跳动的好像快了些! 「你刚才说晚上去你家吃饭,吃什么?你又捣鼓出了什么新菜?」玉辰生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哗!」的一声,玉辰生手里的木棍上,赫然插着一条差不多一斤多的鱼。 染染两眼放光的看着那鱼,很是崇拜的对玉辰生道:「厉害啊!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手艺是这段时间练出来了?」 玉辰生笑的满足:「还好,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这鱼不大,烤着吃是不是太浪费了,熬汤的话味道会更好。」染染说着就想起,那次她刚过来时,想喝鱼汤的紧,自己弄了一个鱼竿兴沖沖的跑去,被玉辰生说了一顿后,扫兴而归。 玉辰生显然也想到了那次的事情,眼眸微闪:「那次要不是我腿不便,我还真的会亲自下河给你捉一条上来。」 「你对谁都是这么好的吗?」染染眨巴着眼看着他。 玉辰生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微微摇摇头:「并不是。」眼前的小丫头第一次见面时就让他觉得讶异,后来知道她去卖菜谱后他更是对玉娘说可以给她提高点价格。 后来住在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就那么的仇视他,他那时候还好好的反思了自己一把,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被小丫头知道了。 可是慢慢的熟悉以后,玉辰生才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个心软、心善的丫头罢了,虽然很聪明,可是却对别人抱有善意,家里收留的人也越来越多,好在那些人的人品还算不错,可他还是担心这个小丫头会被人伤害,每次都要派人去调查那些人的底细。 他好像确实对这个小丫头上心了,虽然还不明白对她的是什么感情,但既然挂在心上了,他自然会更加关注她几分。 两人中午的烤鱼宴也没有吃成,就是染染说了一句鱼要熬汤喝才鲜美,玉辰生想着染染家里人多,这一条鱼肯定是不够分,又在小溪里耗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捞上了几条小鱼儿。 染染打算晚上吃芋子饺,所以很早就回去准备食材,玉辰生也被拉来帮忙,芋子放入锅里煮熟后捞上来,趁着热乎劲剥皮,干香菇放入水中浸泡,猪肉剁成末,菜头也切成一条条的丝,晚上有鱼汤,染染打算芋子饺就做凉拌的,所以又配了蘸酱。 肉馅都准备好以后,加入野葱头,放入锅里炒香炒熟后捞起来,芋子和木薯粉搅拌在一起,不用放水,直接用手揉捏,那芋子还是滚烫的,染染和着一边哈气,等到芋子和木薯完全融合在一起后,染染才停下手。 小碗头里面加了一些木薯粉,染染就开始包饺子,因为用来凉拌的饺子,所以她打算包三角包,染染手速很快,每一个三角包都是皮薄肉多,谢颜看的手痒痒,也赶忙丢下手里的芋子皮,洗干净手,参与了进来。 显然她的动手能力没有染染好不说,连玉辰生都比不上,玉辰生也是第一次包饺子,可他认真看了染染包了两个以后,就学的有模有样了。 谢颜不服输的咬咬牙,她就不信自己会包不出漂亮的饺子,可惜心里越急,包出来的成果就越让人失望,三角包变成了三个不同的脚不说,皮还厚的很,肉馅又不多。 在旁边看热闹的楚容摇晃着扇子,笑嘻嘻道:「谢姑娘,你明显就没有下厨的天赋,你这饺子和你人的差距可太大了。」 可不是么?谢颜长得貌美如花,她包的饺子惨不忍睹,薄厚不一,大小不一。 谢颜挥了挥拳头,不满道:「你有本事也来包下,我就不信你包的能比我包的还好!」像玉辰生那类的男人毕竟还是少数,谢颜想着,她就不信眼前这个骚包也是个厨艺天才! 楚容闻言高兴的应了下来:「可以啊!不过咱们是不是要下了注,要是我包的比你好,那接下来三天,家里的衣服都要你洗,要是我包的比不上你,那就我洗如何?」 「成交!」谢颜笃定道,她就不信赢不了,抬眼看着楚容,眼神都有些变了,人长得像个女人就算了,连赌注下的都很女人,果然小双说的不错,这人就是个披着男人皮的女人!谢颜想着,越发的自信起来。 ------题外话------ 呜呜,韩子钰是二皇子,我前面写错了,昨天才发现,已经改了,记性不好,请小可爱们见谅!
107背叛者? 107背叛者? 包饺子的比赛,最后输的是谢颜。 这让谢颜很是抓狂,她比不过染染和玉辰生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这么个骚包都赢不了!这不科学!肯定是这骚包作弊。 「谢姑娘,以后大家的衣裳就拜託你了。」楚容笑的志得意满,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特别是看到谢颜闷闷不乐很不爽的瞪他时,楚容更是得意的对她挑眉! 谢颜郁闷的转头,她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点身为女人的天赋?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谢颜整个人都显得很不开心。 染染把饺子全都摆放在蒸笼里后,就开始收拾桌子,桌子上沾满了木薯粉末,也不知道楚容和谢颜是怎么弄成这样的,看到谢颜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染染低声道:「想不想报仇?」 好歹谢颜是她朋友,以后更是合作伙伴,身为女子,染染当然不希望楚容太过于意气风发,明面上她不好对他做什么,背地里可就不一定了。 闻言,谢颜咻的抬起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染染,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更是让染染忍俊不禁。 「快说,快说,我要是不报这个仇,晚上我都睡不好。」谢颜急忙忙催促道,输给那个骚包,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特别是想到那骚包对她各种炫耀时,谢颜更是恨不得立马就把他拍死在桌上。 染染在谢颜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谢颜听着眼睛都亮了起来,不用染染说什么了,她立刻就生龙活虎的跑出去准备去了。 「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玉辰生隔得不远,染染说的小声,他虽然听的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理解,这两个人凑在一块神神叨叨的,总不会是在说好事就是了,他都为此时正在外面像白张氏、白无双、汪风云洋洋得意炫耀的楚容点蜡了。 染染无辜的眨眨眼,威胁道:「不许跟他通风报信!」 「好,我跟他不熟。」见染染满脸的不相信,玉辰生努力摆出一副我说的是真话的表情:「真的不熟,就是以前见过几次面。」 「熟不熟没关系,你要是敢通风报信,我连你一块儿收拾。」染染挥舞着小拳头,撂下一句狠话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今天白云铭倒是去参加村里的狩猎去了,据说村里的男孩子一满十五岁都要参加一次狩猎,不然会被人看不起。 快到傍晚时,秋娘、王民、银春、银心来了,杨狗子和杨小花今天休息,秋娘他们也休息,不过是为了盘点店里的物件和这一个多月店里的盈利,他们才忙到现在。 他们一来,光光饺子就不够看了,染染准备加菜,可家里的肉都已经吃完了,正在犯愁时,玉辰生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我家里有一只野鹿,你看鹿肉要如何煮才好吃?」玉辰生问道。 「烤着吃!」染染脆生回答道:「玉大叔,你那只鹿卖给我好不好?你看我们家今晚上人可多着呢,我就这么点饺子肯定不够吃,我总不能饿着你们是不是?」说完,还怕玉辰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染染故意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染染的眼睛本就生的极漂亮,被她这么看着,玉辰生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更何况,他和成叔基本上都是在染染家解决吃饭问题的,一头鹿不算什么,所以很是爽快的道:「我本来就是想送你的,当作这么多个月你和婶子对我的关照,我去把野鹿提来,我和楚容、汪风云弄就可以了。」 「好!玉大叔你人真好!」染染由衷的赞美道,可不就是人好么,像楚容都在她家住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给点生活费、伙食费的。 想到这里染染也有些不开心,难道她前世欠了他们吗?所以今生是来报答他们的? 芸娘和秋娘两人一起煮饭去院子采了一些菜来洗干净后备用,银心和银春也没有闲着,在厨房里帮着干活。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是说着好玩的,大家这么一起干,很快就把晚饭摆好了,野鹿也架在院子中烤了起来,楚容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壶酒出来:「如此美人、美食、美景,再加一壶美酒,人生足以。」 谢颜对此嗤之以鼻:「你走一边去,别污染了我这块净土。」要感慨请别在这里卖弄自己的文采。 楚容摸摸鼻子一言不发的走到离谢颜最远的角落里呆着,他不就赢了一把么?这女人怎么看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真是莫名奇妙! 白云铭回来的刚好,洗过澡后,就可以开饭了,那热气腾腾的饺子果然引起了大家的瞩目,特别是谢颜和楚容两人不知道在较什么劲,你一个我一个的吃的欢乐。 楚容见桌上有蘸酱,也蘸了一个饺子,吃到嘴里的一瞬间,脸上呈现出了狰狞的神色,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看的大家讶异不已。 「楚容,你怎么了?可是味道不合胃口?」汪风云担忧的道。 楚容面色不好直接把饺子吞了下去后,大口的喝水,可是不管喝多少水,嘴里那种酸苦的感觉好像还是没消失,对就是酸苦,要是辣或者甜也就罢了,又酸又苦,现在吃完了,还觉得有点涩涩的感觉,楚容郁闷,他吃的到底是什么蘸酱? 谢颜偷偷打量着不停喝水的某人,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哼,谁叫他欺负本姑娘的,还装出一副承让的姿态,本姑娘就教训教训你,收些利息就好了。 楚容面前的蘸酱可是她精心准备的,现在看他这么难受,连吃烤鹿肉的心情都没有,谢颜终于开心是吃吃喝喝起来,特别是对上楚容那痛苦的神情时,更是愉快的对着他吃的畅快。 银心、银春也给杨狗子和杨小花、杨翠花家送了一些烤鹿肉和饺子过去,染染做事一向是公平公正,杨狗子和杨小花虽然没来她家里吃饭,但是送过去的分量也不少。 杨大妈对染染家的印象本就很好,加上这段时间和白张氏相处,杨大妈跟染染家走的越发的近,现在看到去城里一段时间后的杨翠花,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愁容满面,性格也开朗了很多,心里别提多高兴。 所以银心送烤鹿肉来时,杨大妈还特意把自己家里准备的菜色也给染染家装了一个食盒,说是让大家尝尝她的手艺。 杨狗子和杨奶奶很是高兴的吃着烤鹿肉和饺子,祖孙俩说着城里的事情和面馆里发生的趣事,整个屋子里虽然油灯不够亮,倒也显得温情脉脉。 杨小花家就没有这么温馨的场面了,杨小猪自从和杨柳氏厮混在一起后,倒是改变了不少,酒也戒了,每天都在家里琢磨着要怎么把杨王氏休了,好把杨柳氏娶进门,以前他也觉得杨柳氏不守妇道,每天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太伤风败俗。 可是自从尝了滋味后,杨小猪倒是希望杨柳氏打扮的漂亮一些,所以喝酒钱也都给省了下来全部拿给杨柳氏买胭脂水粉。 可女子除了涂脂抹粉外,也还要衣着首饰啊!所以为了给杨柳氏一个惊喜,杨小猪难得开始犯愁起来。 杨王氏不知道丈夫的风流事,还以为是丈夫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所以在杨小猪说也想去开个面馆的时候,杨王氏几乎是喜极而泣。 她就知道丈夫终于成熟了,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开个面馆最起码也要租个铺子吧?还有那些一应的物件,没有个十几两银子哪里能够置办的下来。 「小花,爹问你一个问题,你在白家面馆上工,一个月也才八百文钱,还每天要起早贪黑的,你可知道她那面馆每天有多少银子进帐?」杨小猪知道杨王氏动心以后,心里是窃喜不已,可家里实在是家徒四壁,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想要典当些物件都没法。 杨小花不爱说话,脑子也没有一般人灵活,虽然在白家面馆上工,连杨狗子都学习到了一些字和词语,说话也更加委婉了,杨小花却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对面面馆的救命恩人能够和她说上个几句话,其余人她都不爱搭理。 所以杨小猪这么问着,杨小花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看着杨小花那痴傻的模样,杨小猪被气的心肝颤疼,这个死丫头,在那里干活都快两个月了,居然连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哎,还真是无用。 「你这上的是什么工?不是说你是店里的女小二吗?你就没有向掌柜的打听打听?」杨小猪气急败坏的问道。 杨小花被杨小猪这火气给吓住了,眨眨眼,有些懦弱的道:「我也就帮着端面条,别的事情都不归我管。」面馆的伙食很是不错,起码每天中午都有四个菜,而且每天不是喝猪肚汤就是鱼汤,杨小花这段时间倒是长高了不少,脸色也红润多了。 「你真是没用,你和白染染都是同一个村的人,你只要跟她说你想要管店里的帐,她还能拒绝不成?」杨小猪很是不悦的看着自己女儿。 杨小花道:「可是我不会。」连字都不认识,更不要说管帐了,她每次去店里时都能看见秋娘和王民坐在一旁对昨天的帐册和今天採买的价格,她也不太听得懂,更不要说去管帐了。 「你真是没用,不会就去学,叫白染染给你出学费学习去,你要记住,咱们家以后也是要开面馆的,你现在多学点,以后,咱们家开面馆了帐册都可以给你管。」杨小猪理所当然道,「你每天都在那里忙到天色漆黑,你提点要求不过分。」 杨小花有苦难言,她哪里是忙到天色漆黑啊!她就是为了省钱而已,每天走路回来,日积月累,她手里也有些余钱,想到上次在城里看到的那几条头绳,杨小花眼里绽放出一抹光彩。 这时,杨王氏喜滋滋的端着一大盘的烤肉进来,「他爹,染染派人送了烤肉来,咱们今天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杨小猪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一大盘的烤肉,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接过盘子后就往外走去。杨王氏在后面不明所以问道:「他爹,你去哪里?」 十月初一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一些丰富的菜餚来庆祝这个丰收节,可她家却不同,丈夫整日里醉酒,儿子整日里在外面赌博,一连几个月都不出现,每次回来都是为了要钱,每年的十月初一,别人家吃香喝辣,他们家还是糟糠饭。 所以今年看到那些烤肉,杨王氏是打心眼里高兴的,觉得终于可以过个好节日了。 可丈夫这一言不发就端着烤肉走了,这算什么事?难道是想要自己吃独食?想到这里,杨王氏心里也有几分的难受,可她不敢跟上去说什么,更不敢和杨小猪闹翻。 好在外面的桌子上还有一小碗的一团一团的丸子,杨王氏拉着杨小花的手走到外屋的桌子上,母女两人把一碗饺子分着吃了。 芋子饺的皮滑熘熘的,里面的肉馅又香,母女两人一人吃了三个后,更是觉得饿得慌,可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什么油水的食物来,杨王氏想了想后道:「我去隔壁的菜地里拿些香料来,咱们晚上炒糯米饭吃。」 杨小花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家里也种了些香料,但是没有隔壁家的种类多,像什么芹菜、火葱她家都没有,所以杨王氏说是去拿,其实是去偷才对。 眼睛在看到那空空的碗头时,又把话咽了下去,她真的好想吃饺子,不知道染染家的饺子皮是用什么做的,滑熘熘又有嚼劲,实在是美味。 可惜最后杨小花什么都没吃到,杨王氏是哭着回来的,她问什么杨王氏都没说,等到吃饱喝足的杨小猪回来时,夫妻两人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到最后,杨小猪表示,杨柳氏他是娶定了,杨王氏爱留在家里就留着,要是不想留,也可以走,至于碍眼的杨小花那就更好打发了,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就是。 这话把杨小花吓得不轻,她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个人,虽然两人不曾把关系挑明,可那人早已经入住了她的心,现在她爹居然要把她随便嫁给别人,她又何尝会愿意? 心事重重的杨小花一个晚上都没睡着,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她爹说的话。 心突然间就沉到了谷底。 昨晚染染做的芋子饺很是得大家的欢心,不过介于木薯粉实在是不多,染染倒是不打算这么早推出了,而是选了一些老顾客,送了一些包好的饺子让他们品尝。 面馆里也添了几道新菜,鱼片砂锅、鲜虾砂锅、鱼丸砂锅、肉丸砂锅、红菇排骨砂锅,这几道新品一推出,立刻就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店里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看的对面面馆的老闆是羡慕不已,他沉吟一会儿后,找了一个机会把杨小花拉到了角落里问道:「你们店里又有新品推出了?可是芋子饺?」 杨小花摇摇头:「不是,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随便问问,你看看我店里没什么生意,你家面馆倒是火爆到都要排队了,我就想着是不是和一品香一样推出了芋子饺。」江洪道。 「什么是芋子饺?」杨小花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来,抬头看了江洪的脸一眼,脸色立刻变得绯红,不知为何,她最近好像很容易就脸红红的。 江洪见她如此模样,唇角微微一勾,故意靠近杨小花:「小花,你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女孩子,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保持这份单纯。」 杨小花脸色绯红,连头都不敢抬,喏喏道:「我得回去了。」 「小花,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江洪一把拉住杨小花的手,杨小花紧张的一哆嗦,江洪无奈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还想着多赚点钱好娶你呢!」 话落,他又进一步的靠近杨小花,闻着江洪身上的气息,心早已乱如麻的杨小花磕磕绊绊的把昨晚她爹的决定说了一遍,随后很是无措的抬头道:「我爹他会不会随便把我嫁给别人?」 江洪安慰道:「小花这么漂亮这么乖,你爹他肯定不会把你随便嫁人的,放心吧!小花,你要是对我也有感觉,不如嫁给我吧?」 话落,杨小花的脸更红了,两人越靠越近,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等到杨小花回到白家面馆时,脸早已经可以红的和猴屁股有的一拼,手里还拿着一小包东西,她只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心越跳越快,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原来这就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么? 银春和银心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随后又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杨小花抬眼看看大家都没注意到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可她不知道她的所有表情早已被大家察觉。 此时的染染正在醉香楼里看玉娘梳妆打扮,在知道火锅店已经装修好后,染染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谢颜一起进了城。 可让染染没想到的是,谢颜出门就已经够摸了,没想到玉娘也慢吞吞起来。 「染染,你还小,你现在就是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出去,人家也会称赞你一句可爱,可我跟颜儿就不一样了,咱们年纪比较大了,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不然哪里还有会回头率?特别是冬天,那寒风唿唿的吹来,皮肤都干死了,还脱裂。」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赋,夏天要控油,冬天却要防止皮肤干燥脱裂,每天那胭脂都不能离开身,就怕自己一不留神在外面丢了面子。 染染道:「你抹那胭脂有什么用?就是敷黄瓜也没用,衰老是人生不可逆转的事情,你总不会是想要青春永驻吧?」 「我想啊!你能帮我实现不?」玉娘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染染,青春永驻是所有女人的梦想,谁不想拥有一张让所有女人羡慕的脸,让所有男人都失魂落魄的容颜?你还小,还没经歷过这些,等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时,就会开始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哪怕已经完美无瑕了,可你依旧还会担心不合他心意。」 谢颜在一旁也帮腔道:「女为悦己者容嘛!小染还小,还不懂这些,不过再过三年,你也该说亲事了,小染,你记住,能遇到两情相悦者最好,那样的婚姻才幸福,倘若遇不到,那就嫁给喜欢你的人也不错,他只要心里有你,自然家里的事物自然都是事事依你,当然,最不能嫁的就是那看中你家钱财的男人,这种男人最易变心,等到你没什么价值了,或者是他已经掌控了你的经济大权,到时候就是他踹你的时候。」 说着说着就偏移了原来的话题,玉娘也跟着说那些负心的男人如何如何。 听的染染头都大了,连忙打断道:「婚姻本也没有什么地久天长,是女人太过于痴迷,执着于所谓的承诺,却忘了有口无心、人心难测。」 玉娘和谢颜纷纷转头:「没错!」 染染揉着额头,心下松了口气,她在医院时,见过爱妻如命的男人,也见过薄凉寡意的男人,甚至还有各种阴暗面,都说医院是个照妖镜,你身边的人是人是鬼,只要拉去医院看一看就知道了。 等玉娘梳洗好后,三人才坐着马车到了火锅店的铺子。 这是一栋位于城中心的两层街边铺子,两个门面,铺子的面积大约有八十平米左右,楼上楼下一样大,楼上是雅间,楼下是大堂,一张张圆桌摆放的整整齐齐。 火锅店一开始就说好了全权交由谢颜打理,只有一些大事件发生时才需要染染和玉娘加入,所以招工到培养人才都有的谢颜忙了,不过考虑到谢颜从来就没有做过生意,玉娘还是很大方的把醉香楼的一个主事派了过来,说是协助谢颜管理火锅店一段时间,等谢颜上手再调回醉香楼。 这个地段的铺子都不便宜,要是染染自己做生意的话,肯定是不捨得买这个地方的铺子,不过玉娘选择这里也自有她的道理,这里离衙门就隔了一条街,压根不怕城里那些混混闹事,而周边住的都是有钱人,火锅也算是高低都能消费的美食,不过要想赚钱的话,自然是要在有钱人的地方开店比较好。 不是有句话叫人傻钱多嘛! 火锅店里除了一些时令蔬菜外,还有各类海鲜、山里的野味,这些都是玉辰生弄来的,染染那晚不过是说了一嘴,玉辰生就记挂在心里了。 染染觉得现代的火锅经营模式也不错,不过在古代除了时令蔬菜外,别的菜从远处运来运费不菲,所以除了每日都会推出一些特价菜外,别的肉类和海鲜还有的蔬菜都是明码标价的,一斤多少银子,半斤多少银子。 当然了,染染还趁机推出了会员制度,不过与现代的会员卡不同的是,玉辰生提供的会员卡是用玉石制作成的一个挂饰,上面有一个图案的雕刻,每一个会员卡的卡通都不同,而且所有的玉石都可以拿出来供会员们挑选,挑到喜欢的图案后就交给雕刻师,雕刻上自己的名字。 染染这么做就是为了显示出会员卡的独一无二,而且也不怕有人来伪造,每一个人的卡都不同,要是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不用说肯定其中有一个人的是伪造卡。 不过玉石做成的会员卡价格不菲,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也消费不起。 男女之间的卡也不同,女子的卡是染染设计的,依照的是那些萌萌哒动画片图案,要知道当年这些动画片有多火爆啊!不管多大年龄的女子,总是抗拒不了萌萌哒小可爱的诱惑。 男子的卡是玉辰生写的字,每一个字都是极为有含义的,所以每一张卡都是用了心思。 会员自然会有与普通食客不一样的待遇,每次消费都可以打八折优惠,逢周年庆也会给会员们送礼品,可以提前定雅间,有新品推出时,第一个尝到味道的,一定是持有会员卡的会员。 当然了,会员卡不能转赠和借给他们使用,仅限于本人使用。 玉娘听着染染和谢颜的话,也不由喜上眉梢,不由得拍了拍染染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有别人想不到的法子,没想到你还能弄出一个会员制度,我觉得不错,不然咱们加个用处如何?」 染染问:「你可有什么新奇的想法?」 「你看你们费这么大的劲弄出了会员卡,可就消费咱们这火锅城多不合算吶?人家也不能天天都跑来吃火锅吧?不然把我的醉香楼和染染的面馆、家具店都一起用,比如优惠政策不变,每次消费都能打八折,你说这样能不能为咱们别的店拉动人气?」 玉娘说完,得意的看着染染和谢颜。 染染想了想:「不错,以后咱们要是再开了什么店,也可以使用会员卡,这样这卡的用处就多了不说,顾客们高兴,咱们也开心。」 谢颜表示没意见,三人说完后,又检查了一遍火锅店的摆设和消防设备后,才离开,火锅店预设十月初五开业,店小二已经在紧急培训中了。 玉娘懒洋洋的靠在马车壁上,揉着额头说起醉香楼的闲事:「你们知道不?那二皇子已经到咱们这了,只不过他没有大张旗鼓,除了一些消息灵通之人,别人都不知道。」 谢颜诧异道:「我早就听说他要来,怎么现在才到?」 「我怎么知道?」玉娘无奈的嘆了口气:「不过他最近变化太大了,我昨天突然发现他说话都有些不男不女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说那二皇子是不是被人给换了?」 所谓狸猫换太子嘛! 「不能吧?他可是皇子,大秦最尊贵的人之一,谁敢动他?更不要说换了。」染染也靠在马车壁上,微微思索后说道:「他这样也好,不找你麻烦就好了。」 「但愿吧!」玉娘无所谓的耸肩道:「昨天一品香推出了一道新菜叫什么芋子饺,我虽然没吃,不过根据来我店里的食客反应,味道还不错。」 说起这件事,染染就郁闷,原本以为把江师傅给拔出来以后,一品香就没辙了,没想到沉寂了差不多一个月后,又开始推出新品。 闻言,谢颜和染染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怪异。 「你们怎么了?」两人的变化太过于明显,一下子就被玉娘给捕捉到了。 谢颜想了想后道:「我们昨晚也刚吃了芋子饺,不过是我们自己做的,看来一品香里也有人知道了芋子饺的做法,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的。」 染染觉得知道芋子饺制作的人,最大的可疑人员自然是那个才女方子琪了,她能够知道这么多别人不知道的诗词,还知道串串香,就算她不是穿越之人,但是也认识那个穿越来的人,就是她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过生意场上,各凭本事,方子琪要是能够把所有的顾客都笼络走,她白染染也自有对应之策:「不着急,咱们慢慢看就是,目前对我们来说最大的事情是火锅店开业,别的都是小事,芋子饺不过是一道家常菜而已,玉娘咱们多的是菜谱,别怕哈!」 玉娘原本有些担心,被染染这么一安慰,顿时放松了不少:「没错,比新品咱们可从来没输过,不过让他们出出牌也好,都说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一品香要是真有取之不尽的菜谱早就拿出来了,哪里会这么抠缩着?想到这里三人又开始讨论起火锅店里的事情,开业在即,总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思虑周期。 方家。 方子琪正坐在偏厅见客,而客人正是下午跟杨小花卿卿我我的江洪。 此时他早已没了下午那风度翩翩的架势,他站在方子琪的面前,脸上挂着讨好的微笑,小心翼翼道:「方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接近了白家面馆的人,只不过,那个白染染最近倒是没有出现在面馆。」 「她在不在都没关系,反正铺子是她的,面馆的老闆也是她,她的面馆可有推出芋子饺?」方子琪问道,这才是她最为关心的地方,在知道南江县有『白家面馆』这个铺子后,她就开始想方设法让自己的人潜伏进去。 可惜,她刚重生回来,手里能用的人委实不多,加上也没有什么银两,一时之间还真是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在上天厚爱,在一次出门时,意外救下了这个江洪,江洪原来就是南江县城里的小混混,每天都靠着收些铺子的保护费过活。 那次因为跟死对头,南江县的另一股靠受保护费过活的头儿打架,没想到技不如人,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说,还把他手给弄脱臼了。 方子琪刚巧经过,就助了他一臂之力,为了回报方子琪,江洪就成了她的帮手。 「没有,杨小花说昨晚白染染家确实是做了芋子饺,不过今早店里并没有推出,想来是味道不够好吧。」江洪小心斟酌道。 方子琪露出一抹浅笑,唇角弯弯,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极好,她可是花了大价钱去收购木薯,又请人把木薯磨碎放入水中浸泡,没想到最后收穫这么大,虽然做出来的芋子饺与前世她所吃所见的有所不同,不过差距也不太大。 没有那么滑嫩,饺子皮也不那么透亮,而是显得黑沉沉的,不太有嚼劲,但是也比一般的饺子好吃多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全家人都吃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更不要说中毒了,这才是让方子琪骄傲的地方,她想着等过了一段时间,一品香的生意红火了以后,她也在方家彻底的站稳了脚跟后,就公开木薯粉的制作方法。 到时候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她,崇拜她! 白染染,前世你出尽风头,这一世,我可不会让你过的如此肆意,你前世所拥有的一切,最终都会变成她的,全部都会属于她,不管是生意、名望还是婚姻,她都会一一夺来。 「你做的很好,继续跟白家抢生意,时刻盯住白家面馆的动向,事成后,好处不会少了你的,对了我给你的东西可有给杨小花?」方子琪心情极好,想到以后能够嫁给玉辰生,能够过上这两世来都没有过过的好日子,她的心就久久无法平静。 「给了,只不过杨小花这人太过于胆小懦弱,怕是难以成事。」江洪有些担忧的说道,他一开始打算接近的也不是杨小花,一个乡下来的小土妞,什么都不懂,说话还磕磕绊绊的,在面馆上工了那么长时间,连打个招唿都还没学会。 可面馆的其他人都不像杨小花那么好接近,他曾经也尝试过去茶楼和王民相遇,可对方只是单纯的听听说书,喝喝茶就离开了,对于他抛出的橄榄枝,人家压根就不接,甚至还故意当作没看到。 这让江洪很是受伤,而别的女子,一见到他就保持距离,最后没法子了,他才想出那么个英雄救美的招来,可除了杨小花上钩外,连杨狗子都不曾多说几个字,也就是见面时问候一两句罢了。 闻言,方子琪倒是不怎么担心,以前她也觉得自己一直是胆小懦弱之人,可是在遇到那个人之后,她就变了,陷入感情世界里的女子都会比自己原本想像的坚强,她能够背着所有人对下药,也能够对曾经的救命恩人下手。 在不知不觉中,她慢慢的就变了一个人。 依照江洪对她的说辞,方子琪可以保证那个杨小花确实对江洪动了心思,连男女单独相会都没意见外,别的就更不用说了。 「没事,咱们等着消息便是,你回去吧,有事我会再通知你。」方子琪脸上有些倦色,这次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可是亲自给那些厨子们示范了一遍芋子饺的作法,昨天推出后大受好评,为了不出错,今早她又亲自去盯着,就怕出了一丝一毫的意外。 江洪拱拱手就离开了方家。 方子琪带着名叫染儿的丫鬟漫步走在方家的后花园,虽然有些疲劳,可是想到这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方子琪的心情就好了几分,不能再出差错了,她一定要得到一品香,一定要在生意上大放异彩,一定要吸引玉辰生的目光。 染染还不知道背后有人暗算她,此时她正跟玉娘告辞,顺便把谢颜留在了醉香楼跟玉娘学习如何管理一家铺子。 对于染染的建议,谢颜表示很感激,为了不洗衣物,她真的是不想回染染家了,只要楚容那恶魔在,她就不要回去。 因为打赌失败,谢颜要洗全家人的衣裳,楚容为了报復谢颜,更是一天换了三次衣裳,谢颜和染染进城时,楚容还在家里洗澡呢! 想到楚容自己作孽最终却要自己洗衣裳,谢颜终于满血復活的跟着玉娘去书房学习去了。 『白家面馆』里,杨小花和杨狗子也在打扫卫生,等到桌子都摆好后,他们就可以回家了,杨小花手里握着一个纸包,这是江洪给她的,说是可以让人拉肚子的泻药。 江洪叫她把粉包倒进汤锅里,只要『白家面馆』出了这样的事,生意就会惨澹,那样他的面馆就能红火起来,他只要赚到了十两银子就会去她家里提亲。 想到这里,杨小花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为了不嫁给那些没见过面的人,为了能够嫁到一家铺子里当个老闆娘,她除了这样做,又能如何? 趁着杨狗子去倒垃圾,银春、银心也去休息了,王民正和秋娘在对帐,杨翠花去后院拿面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杨小花熘进厨房,颤抖着手打开了纸包,就要把里面的东西撒进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杨小花,你往锅里撒什么?」 ------题外话------ 想要去看海,有一起的吗?
108被打 108被打 杨小花心里本就虚,听到有人叫她,更是吓得手抖了抖,纸包落在了汤锅边缘,一目了然。 杨小花颤抖着身子转过头,一抬眼就看到了双眼冷冽的银心,身子更是不受控制的抖动,手拉着衣角不停反覆的揉搓着。 完了,此刻杨小花的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可想到她下的不过是泻药,心里倒是淡定了一些,可是再看到银心那冷冽到毫无感情的双眼,杨小花的身子又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在店里,最可怕的不是王民那个男子,而是银心,不管是杨小花还是杨狗子亦或是秋娘、杨翠花,对银心都用一种惧怕的心理。 银心人长的挺美,就是不苟言笑,特别是她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神盯着人看的时候,更是让人从心里发毛,然后每次看到她都觉得自己士弱。 「杨小花,你往汤锅里撒什么?你想干嘛?」银心逼问道。 许是声音太过于大了,在外面对帐的秋娘和王民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杨狗子、杨翠花和银春。 大家都不敢开口说话,经过一段时间的处事之后,大家都很明白银心绝对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虽然为人冷漠了一些,也不太爱和人搭话,但是干活是一把好手,对人也算不错,起码相处了那么久她并没有故意为难过大家,甚至还经常帮着大家忙活。 「怎么了?银心,小花做错了什么事?说几句就好了,别这么凶。」银春从后面走上来,打着圆场道。 看到银春开口了,大家明显松了一口气,银心跟银春是一起来的,名字相同,性格别天壤之别,不过她们两感情很好,她一开口,大家都感激看向银春。 银心淡漠的把刚才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通,大家看向杨小花的表情就有些变了,特别是杨狗子,他跟杨小花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两人又是同乡,年纪相差不大,每次回家都会说些话,聊些城里的见闻。 杨狗子有些懊悔,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杨小花和他之间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般! 王民快步走上前,把纸包从锅的边缘处移开,就怕里面的药粉不小心吹落进去,银春看着那药粉,直接把头上的银簪子拔下来,插在里面,簪子的顶部立刻就染上了黑色,大家脸色一变,这是砒霜。 秋娘脸色也冷了下来,立刻对王民说道:「小染今日去了醉香楼,你去看看她可有回去?要是还在城里请她过来一趟。」 杨小花投毒可是重大事件,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全,就是杨小花想要反驳也圆不过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他们私自解决,自是要禀告染染的。 王民点点头,立刻往面馆外走去,银心和杨翠花立刻把汤锅里的汤全部都倒了,砒霜可不是闹着玩的,随便一丢丢都能闹出人命,虽然杨小花的投毒行动被银心撞破了,可也不知道锅里到底有没有掉一些下去。 为了安全起见,自然是汤锅里的汤药换了。 王民离开『白家面馆』后一路往醉香楼跑去,在快到醉香楼时,正好看见慢悠悠在街上买东西的染染,顾不上擦擦额头的汗水,连忙跑上前,在染染耳边轻声把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染染眉头紧蹙,放下手里挑看的物件,快步跟着王民往面馆走去,杨小花会往汤锅里下砒霜还真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砒霜可不是耗子药能够随便购买到的,买砒霜时,店家都是会註明是谁买的,买去后用在哪里,又卖了多少的量,这些都是要一一盘问。 杨小花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在城里也人生地不熟的,更不要说去买砒霜了,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让染染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杨小花为什么要把砒霜投到汤锅里,她自问对杨小花也好,还是店里的每个员工,都还不错,工钱给的也足,每月还有休假两日,比起那些常年无休,有事请假扣钱的酒楼算是好多了。 所以杨小花为何要投砒霜到她的汤锅里?她店里要是出了人命案,对杨小花又有何益处? 思绪间,染染和王民已经到了面馆,此时杨小花已经被带到了后院,铺子里只有银春、秋娘和杨狗子,看到染染来,杨狗子连忙走上前道:「小染,我觉得小花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的,求求你千万别报官。」 染染深深的看了杨狗子一眼,那目光像是要把杨狗子那脆弱的外衣给剥了,直接看进他的心里边,就在杨狗子冷汗连连,局促不安时,染染把目光收了回来。 杨狗子见染染并没有发怒,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在白家干活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染染这般模样,虽然没有开口责备他,但是杨狗子觉得那目光比话语更让他心惊。 「狗子哥,我不知道你是何时对杨小花上心了,事情的始末也没有谁会比杨小花清楚,你跟我进去吧,一起听听杨小花的说辞如何?我一向对你们大家都比较宽容,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报官,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造成重大事故,染染也不会劳驾衙门的衙役们,她就是想知道杨小花是为了什么要背叛她。 闻言,杨狗子沉重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自己没有求情的份,因为错在杨小花,想着这几个月他和杨小花的相处,此时杨小花的背叛,杨狗子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看透杨小花,那个自卑懦弱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下砒霜。 即便是三岁孩童也知道砒霜是急性毒药,是没有解药的,人误食以后会出现口渴、噁心、咽喉有灼热感,接着出现腹痛和呕吐,同时伴有剧烈腹泻,体温、血压下降、虚脱、昏迷,最后因循环衰竭而死亡。 走进后院,杨翠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跟杨小花说些什么,银心站在一旁冷若冰霜的盯着杨小花的后背,看到染染进来,连忙走了过来:「白姑娘。」 「不必多礼。」染染摆摆手,她比较喜欢大家叫她名字,而不是这个小姐那个姑娘或者老闆,这些称唿哪有名字叫的亲切? 不管哪个朝代都是有阶级之分的,士农工商,做生意是最让人看不起的活计,可哪个朝代能够脱离金钱的管控?不管是打仗还是经济发展都需要银钱,人们看不起商人,同时又离不开商人。 染染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大格局,但是在她手下做事,确实是不需要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只要是真心相待坦诚相交,大家都是一样的。 杨小花听到银心的声音,不由得急促的抬起头,很是心虚的看了染染一眼,又默不作声的垂下头,那一眼里有愧疚和挣扎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秋娘端了一杯茶水进来,然后把那包砒霜拿了过来,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其实刚才王民就已经说的很仔细了,不过染染也没有拒绝秋娘的好意,把茶水放在一旁的井口上,染染拿起纸包看着那红色的细碎粉末,用手指轻轻磋磨了一下后就把纸包放在了桌上。 「杨小花,你把头抬起来。」染染走到杨小花的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告诉我理由,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我呢?」 「我没有,这只是泻药,不是砒霜。」杨小花惊慌失措的抬头,满脸都挂着泪水,恳求的看着染染道:「你能不能不报官?我不想让我爹娘抬不起头。」说着泪水流的更欢了。 染染并没有因为杨小花哭的可怜兮兮就心软,有些错误是可以原谅,但是有些错误就必须为自己的无知和冲动买单,人生没有假设,今天要不是银心发现了,那明天就是她白染染的死期,谁又会管她是不是无辜的呢? 「你只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好了。」染染道:「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但是我现在愿意听你说话就表明我相信你是不知道那是砒霜,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我倒是会怀疑你是不是故意为之。」 杨小花知道自己不把事情说出来,染染肯定是会把她拿去送官的,到时候她爹娘怎么在杨河村抬头做人?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怕是会被村里人羞辱死。 哽咽了一会儿后,杨小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从江洪救她说起,到他们两人相互爱慕,为了帮助江洪的面馆,她才这么做的,并一再保证那是泻药不是什么砒霜。 染染挑眉:「你觉得砒霜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以前她在杨大夫那里见过,砒霜是白色的粉末,所以杨小花才一直坚持自己下的不是砒霜而是泻药,当时她也曾偷偷的打开过,就是看见红色才行动。 「那我就免费给你科普一下吧,砒霜还有两个别称,一个是信石,另一个大家应该都很熟悉,小话本里经常会出现,就是鹤顶红,砒霜有三种颜色,常见的是白色,还有黄色和红色。」染染道。 杨小花傻眼的看着染染,一脸的不敢置信。 「银心,你把你调查来的事情说一说,特别是江洪的事情。」染染上次知道对面的老闆江洪是杨小花和杨狗子的救命恩人后,就叮嘱银心和银春多关注一些那边的事情,没想到她还没问银心调查结果,杨小花就被人利用了。 「是,白姑娘。」银心冷声道,慢悠悠的把江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包括江洪和杨小花的见面地点,还有江洪原来的身份。 比起银心的冷若冰霜,更让杨小花觉得坠落冰窟的显然是江洪的生平,压根不是当初他对她说的那样,完全是两个极端。 江洪原来是城里有名的混混,一直都靠着收保护费过活,家里比杨小花家好不到哪里去,母亲早逝,父亲也是个不着家的,江洪从小都是靠着村里那些好心人给的接济生活。 听完银心的话,杨小花瘫软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她以为的情郎,居然是这么个人渣,别人避之不及,她还把他当成了宝,当成了她唯一离开贫穷家庭的唯一希望。 「说完他的事,银心你可有查到他如何开起了面馆?我不信一个靠着收保护费的人能够在这样的地段买个铺子。」染染问道,不是她疑心病重,主要还是收保护费不是正途不说,那些收入也不都是江洪自己的,他手下那些兄弟们,还要养活,最终他能够存下一点都难得,更不要说此人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这些可都要钱支撑的,他还能存下钱才怪。 银心唇角勾勾,很是自信道:「查到了,背后之人居然是方家的二小姐方子琪。」把方子琪和江洪那点事说了一下,然后就是方子琪如何通过江洪对染染家面馆下手的,他们之间又是如何联络的。 整个事件在银心的诉说下一目了然,染染微微蹙眉,对于那个方子琪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醉香楼虽然挂名在她名下了,但是她并没有出面插手醉香楼的任何事物,所以方子琪找上她到底是为了醉香楼还是别的? 她自从穿越来了这里以后,也没有把那个时代的东西都搬弄出来,除了菜谱外,她并没有在别的地方显示自己的不同,那方子琪为何要争对她? 染染想不明白,不过她既然敢来她的店里找麻烦,不给点颜色回去不是显得她好欺负么? 「杨小花,你回去吧,以后不用来面馆上工了,上个月的月钱你已经预支走,这两天的工钱秋娘你帮着结了。」染染说完后,就不再看瘫坐在地上的杨小花一眼:「银心、银春你们来一下,我跟你们说点事。」 银心、银春急忙跟着染染去了隔壁的家具店的后院,两边的院墙已经被王民挖开了一个能够通行两人位置的过道。 『白家家居馆』也已经默默的开张了,除了开业那天放了一串鞭炮外,没有任何的宣传,所以店里冷冷清清的,一个顾客都没有。 原本染染取名是『白家家具店』后来写牌匾的时候,觉得名字稍微有些土气,不够特立独行,这才改成了『白家家居馆』。 汪风云正百无聊赖的趴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发呆,看到染染过来,连忙坐直了身子,蹙眉道:「怎么过来了?」 家居馆的后院和染染家的面馆差不多,只不过只有两间房间,外加一个小亭子,其中一间房已经被染染用来放置米面、油盐酱醋了,而家居馆里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没有水井,好在面馆那边有个水井,两边打通,倒也够用。 「我过来看看,还是没人上门?」染染走到亭子里直接坐在了围栏上,丝毫不顾忌女子的形象,这让汪风云不由得转头看向别处,这白染染确实和别的女子不同,别的女子在外男面前哪个不是垂眉娇羞?一颦一笑一走一动都颇有章法,可白染染披头散髮也可以出门,睡眼惺忪在他们面前也表现得坦荡,一点遮羞的念头都没有。 看着汪风云的动作,染染哑然,她一时之间都忘了,眼前这个主跟她可不同,人家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不要说同处在一个亭子里了,她还如此没形象的坐在围栏上。 估摸在他看来肯定是很没教养。 「是啊!你大哥已经去城里张贴公告了,你说这有用么?」汪风云看着园中的花草,为家居馆的生意也愁白了头。 染染无奈的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哥的手艺好,只要能够卖出一件物件,就能够打开市场。」她对自己的画图和白云铭的技术是很有信心的。 说完了家居馆的事情,染染开始和银心、银春谈论方子琪的事情,汪风云从小就生活在各种的争斗中,时不时也会给点自己的意见,很快染染就定下了计划。 瘫坐在面馆后院的杨小花在染染离开后,瞬间倒在了地上,腿软的不像话,白染染放过了她一马,没有报官也没有抽打她一顿,可是想到家里那个酒鬼父亲和期盼她多赚点钱的母亲,杨小花的身子又颤抖起来。 秋娘拿着一串铜钱过来,递给杨小花:「这是你这两天的月钱,一共五十二文钱,还有这是你今天回家的车费,你拿好了,可别弄丢了。」 「秋娘,求求你,跟染染说说好话,留我下来干活好不好?」杨小花不接铜板,伸出颤抖的手,拉住秋娘的衣袖哀求道。 秋娘嘆了口气,看着杨小花哭花了的脸,不由得用帕子给她擦干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道:「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煳涂,那可是毒药,这要是让你得逞了,咱们这个店关门大吉不说,染染也会被抓去砍头,整个白家都会垮掉。」 一人犯罪,全族遭殃,这样的错误,不要说染染只是辞退了杨小花,就是报官也不过分,染染不过是看在她们是同乡的份上,杨小花也没有得逞,加上幕后指使人已经露面了,这才没和杨小花计较。 「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会了,求求你,秋娘,你帮我跟染染说说好话吧!」杨小花痛哭流涕道:「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的家人还指望我这份工钱生活。」 在这里做事不累,早上来也就是洗菜、擦桌子,中午端面、洗碗筷,下午就收工了,每次回去秋娘还会给他们装点店里的肉一起带走,她知道这些都是染染吩咐的,不然谁也不敢把肉给他们。 「哎,你以后还是多长个心眼吧!这个忙我可不敢帮你。」秋娘说完,把铜钱塞进杨小花的怀里,嘆了口气离开了后院,染染医治好了她的病,还给她在杨河村买了田地落了户,让她从此成为一个有家有根之人,白家人对她恩重如山,这次杨小花犯的错太大了,她绝对不会原谅那些破坏和背叛染染的人。 想她去求情?门都没有! 就算杨小花哭的再惨,家里已经过不下去了,她也不会动半分的恻隐之心。 杨小花见秋娘走远,杨翠花也慌忙退了出去,王民更是看她一眼都觉得噁心,只有杨狗子还站在原地看她,只不过眼神里早已没有平日里的温和,而是一片冰冷。 「狗子哥、、、、。」杨小花怯怯的开口,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种本事呢,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染染对咱们恩重如山,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我真是看错你了。」杨狗子沉痛的说道,他不明白自己对杨小花是什么感觉,每天在一起上工,不管是从村里来还是回去,他们都在一起。 杨小花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在这里年纪是和他最为接近的,两人也比较有共同话题,加上两人出身贫苦,每次带肉回去杨狗子总会把自己的肉匀一些出来给杨小花,觉得她家里人多,一点肉怕是不够分,杨小花每次都推辞,就算被他强迫性收下了,也会很懂事的道谢。 就是这么个懦弱小姑娘,居然做出了惊人之举,差点就谋害了他们的恩人,杨狗子很是悲凉的发现,原来他真的不曾了解过杨小花,更谈不上他们两人关系最好,连她什么时候和江洪走在一起了他都不知道,他就是个傻子。 杨小花急忙忙爬到杨狗子的脚边,保住他的脚哭喊道:「我是被人骗了,他说了会娶我,只要他赚到了十两银子就去我家提亲。我爹娘想要随便找个人家把我嫁了,我不想继续再过那种苦日子,狗子哥,你知道的,我家条件不好,又有个爱喝酒爹和爱赌博的大哥,一般的好人家都不会要我,都怕我娘家会变成婆家的拖累,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真的过够了那样忍飢挨饿的日子。」 说完,泪水流了下来,她也不想的,可她真的过怕这种日子了,她更不愿意自己的后代也过上自己曾经那种日子,所以她才想要嫁给江洪,想要过上好日子。 「呵呵、、、、。」杨狗子冷笑道:「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吗?就不会想想,那江洪要是真有本事开店,又怎么会缺了那十两银子?有本事在城里买铺子开店的人,还会拿不出娶妻的银两?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啊?编故事前,请先打好草稿。」 说完决绝而去。 杨小花愣愣的看着杨狗子的背影,泪水已经模煳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杨狗子最后看她的神情,想必,很是失望吧! 几个月前她第一次去染染家时,就很羡慕那个原本和她一样穿着破烂的女孩子居然能够靠捡石螺过上了好日子,换上了好衣裳,后来跟着她又采了红菇,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可真是受老天爷眷顾的幸运女子,不管她做什么都能赚钱。 家里娘亲温柔,大哥体贴,小妹乖巧懂事,日子过的舒爽,住在那样漂亮的房子里,穿着漂亮的衣裙,她站在她面前就像是来要饭的乞丐。 后来白染染推拒了那些来应聘的人,她和杨狗子成为了幸运儿,来了城里,每日都可以见到那些衣着华丽的女子来这里吃面,听着大家对面馆老闆的称赞,一开始她只是觉得与有荣焉,可是渐渐的,她就更加自卑起来,同样身为女子,同样住在一个村子里,她们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她不善言辞、不懂如何社交,客人问什么她都答不出来,或者心里明明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话到嘴边就变得口吃不清,一句话愣是她没说明白,客人也没听懂。 被尖酸刻薄的顾客嘲讽了几次后,她就更不愿意开口了。 可她心里还是嚮往着能够成为像染染这样的人,所以在江洪出现在对面店铺时,她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划过。 在江洪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生活里,每次说着那些让她心跳不已的话语,她觉得自己的幸福也来临了,原来老天爷对她也是眷顾的,所以才一次次偷摸出去相见,可现在美梦破碎,曾经以为的蜜糖原来是砒霜,天堂原来是地狱。 她不仅失去了这份工作,还失去了信誉,以后谁还敢找她帮忙干活呢?这件事传出去了她还能嫁出去吗?等待她的怕是母亲的谩骂和父亲的抽打吧! 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只能怪她自己,杨小花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拖着软绵绵的腿,怀里抱着五十三文钱,两眼无神的离开了『白家面馆』。 杨翠花挑起厨房的帘子,看着杨小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才放下帘子,转身看向厨房里的众人,不解道:「她还真是煳涂,这样的忘恩负义的事情她也做的出来,那个江洪看起来就是个不正经的,也不知道小花是被灌了什么汤了,居然会傻傻的相信他说的话。」 秋娘对杨小花的遭遇很是唏嘘:「她不过是个心智不坚定的孩子罢了,咱们店里的人都是染染信任的人,对方没法插手进来,这才找上了小花,她偏偏又想攀上高枝,心里有所求,才会一叶障目,着了对方的道。」 「小染对我有大恩,那个江洪明显就不是好人,我多次在茶楼遇见他,每次他都旁敲侧击问我们店里的事情,我不是转移话题就是寻个藉口走了,没想到从我这里得不到讯息,居然还能依靠美人计,来骗取小姑娘的感情和信任,简直是无耻。」王民虽然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可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初染染帮他解了王大夫都解不了的蛇毒,从那一刻起,他就在心里发誓,以后他王民的这条命就是白染染的了,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杨狗子默不作声的听着大家的谈话,自己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后,就先告辞回家了,因为害怕在城门口遇上杨小花,他还特意在城里逛了逛。 杨小花离开『白家面馆』后并没有立刻就出城,见到江洪家的面馆关门后,还特意绕路去了对面面馆的后门,只是后门也已经上了锁,处处都显示着面馆里没人。 杨小花拍打着门,可是不管她如何敲打,里面都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她那『砰砰砰』的声音倒是把隔壁的人敲了出来,只见那婆打开门不满的骂道:「报丧啊!一直敲个不停,吵死人了。」 杨小花吓了一跳,不敢再敲门,只能垂下头,快步的离开了。 杨小花寻而不见的人,此时正带着一帮的兄弟在一品香里喝酒吃饭呢!在把砒霜给了杨小花后,害怕『白家面馆』死了人后衙门里来人询问,他特意下午就把门给关了,反正那面馆一天守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盈利,他守在那里纯粹就是浪费。 所以事情安排好后,他就招唿着狐朋狗友来了一品香吃香喝辣,人一辈子活着不就是为了享受嘛!他才不愿白白来世上受苦过一遭。 最近因为傍上了方子琪这个财神,江洪手里还真是不缺一点喝酒的银两,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还点了好酒,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把江洪捧上了天,说的他心里舒坦极了,更是喝了不少酒。 等到从一品香出来,江洪感觉自己像是走在棉花糖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可他心里是极为舒爽,特别是那些兄弟们的吹捧,更是让他乐的找不着北。 酒足饭饱思"yin yu",江洪他们也不例外,这段时间为了完成方子琪的交代,他可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面馆,早就烦的不行了,所以不用底下那群兄弟们多说什么,大家相互照看一眼就知道下面要去哪里了。 此时方府一片热闹,不分嫡庶全家人都聚集在厅里吃饭。 因为方子琪提供的芋子饺让一品香重新回到了大众的眼中,方树荣的心情好了不少,前段时间败坏掉的名誉也好了起来,客人也络绎不绝,只要芋子饺是他们方家独有,那么他就不怕一品香在南江县站不稳脚跟。 方子音看着对面笑意吟吟的方子琪,手不由得狠狠的捏住衣角,一口银牙险些就要咬破,这个庶女,怎么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仅诗词歌赋无师自通,还能下厨做菜了。 想他们方家在南江县来说,家世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富有的,可他们这些少爷小姐从生下来也不用干家务活,家里的事情自然有婆子她们忙活。 也不知她到底是得了什么运道,居然比她这个苦学十几年的人都厉害,倘若方子琪得到了父亲的信任,那他们母子三人可还会有好日子过? 越想方子音心越是难安,看向方子琪的眼神越发阴晴难定。 方子琪心情极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父亲对她满意的神情,嫡母那口不对心的模样,她的心情就越发的好,唇角微微勾起,眼神里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前世,这个老女人可是折磨的她生不如死,现在轮到她尝尝这般滋味,让她也经歷经歷自己曾经的绝望。 方树荣的夫人方徐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方子琪的眼神也显得很是温和,还一边故作贤良淑德的对方树荣说道:「琪儿有此出息,这是夫君的福气,是方家的福气,也是妹妹在泉下有知,才能护佑琪儿成才。」 「夫人说的不错,琪儿能够为咱们一品香出谋划策,让咱们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是咱们家的幸事,也是夫人教导有方,夫人辛苦了,来,为夫敬夫人一杯酒。」方树荣压根就没注意到方徐氏眼里的冷意,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品香蒸蒸日上的场面,对桌底下那三人的波涛汹涌根本没感觉。 方徐氏听着方树荣的话,看着他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差点就破功,脸上的笑容都快要保持不住了,她压下心里的不甘,依旧笑吟吟的和方树荣举杯说笑,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没想到她为了博得贤名,居然为自己的儿子留下了这么个隐患,早知道方子琪有这等本事,她拼着这等名声不要也会把方子琪暗中整傻。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她一个不注意,那个小女孩居然就已经到达了可以威胁她儿子的地步。 晚宴到极晚才散,方子音早就受够了方子琪那趾高气昂的气,等到方树荣一离开,她就迫不及待的跟着离去,方徐氏神色也冷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整晚都默不作声的方子易,随后也离开。 方子琪等到魂不守舍的方子易离开后,才带着自己的丫鬟哼着小曲儿离开。 走在夜色中,方子琪整个人显得很是放松,看着那点点的烛火,想到刚才在厅里的事情,还有那母女两人有苦难言的表情,她的心情就越发的好,筹谋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有所回报了,那些日子遭受的白眼和嘲讽也是时候回击回去,免得那母女以为她好欺负。 生意上的事情她已经开始接触上了,等她全权在手时就是那母子三人的死期,至于方树荣,看在他那么上道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养着他吧! 「小姐,您唱的是什么歌,真好听。」染儿低眉垂眼道,语气很是羡慕。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随便哼唱而已。」方子琪语气松快的哼着歌,她是真的不知道,那时候也是听了白染染唱给玉辰生听时,她记下来的,歌词没记住,不过那曲调和以往她听到的那些曲调都不同。 染儿佩服的看着方子琪,由衷道:「小姐真的好厉害!」 闻言,方子琪笑的更欢。 另一边回到自己闺房的方子音却怎么也咽不下那被方子琪压一头的怒气,每次见到方子琪好像她都矮一头似的,明明她才是嫡女,那方子琪不过是个花楼女子所生的贱人而已,可为什么她会突然间变得这么聪明能干。 想到以前那个处处懦弱无能的方子琪,再对比现在咄咄逼人的方子琪,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莫不是这个方子琪是被鬼附身了? 想到这里,方子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现在已经步入冬天了,外面风唿唿的吹,屋里早已烧起了炭火,一片暖和,可方子音只觉得脚底一阵阵的寒气冒出来,特别是想到刚才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更是吓得在房间里呆不下去,她匆忙的站起身,想要去拿披风,可是不知为何,脚绊到了梳妆檯,上面摆放的物件掉落了下来。 「啪」摔碎在地上。 方子音看着那摔碎的花瓶,脑海里清醒了过来,她现在这么空口无凭的去指责方子琪被鬼附身了,依照她爹的一贯做法,没把方子琪拉下来,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不急,不急,方子音安慰自己,只要方子琪是被鬼附身了,那么就一定会有破绽的,她得慢慢谋划。 亥时,整个南江县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喝的醉醺醺的江洪终于从花楼里爬了出来,满脸通红,一看就醉的不轻,那些兄弟没要送他,可他却拒绝了,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 染染、汪风云、银春坐在江洪回家的必经之路的屋顶上,看到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汪风云低声问道:「小染,你确定不用问话?」 「不用,以后等着他们狗咬狗就好了,动手吧!」染染摆手道,她又不是泥人,被人如此拿捏,不回点颜色还真不是她的作风。 汪风云点点头,直接使用轻功飞到江洪的身后,江洪只觉得脖子一凉,浑身抖了抖,酒气也去除了七分,想要回头看看是何方神圣,还没等他做出判断,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居然被麻袋给套住了,他想开口叫救命,没想到不管他怎么拼命说话,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题外话------ 今天脚骨头拉伤,刚从医院回来,更新晚了,请小可爱们见谅,么么哒!明天准时更新哒
109中毒(一更) 109中毒(一更) 染染坐在屋顶,冷风吹来,脸颊凉冰冰的,可她心里却暖暖的,看着汪风云那左右开弓的教训江洪,她就不由好笑,想起下午,她提议说要去打江洪一顿出气时,汪风云直接跳出来说他可以代劳,染染并不喜欢以暴制暴,就算钱氏他们或者林子安每次跑来羞辱她,她不过是下点药让他们受点罪罢了,倘若林子安不是跑来纵火,她也不会把林子安送官。 在汪风云打的差不多的时候,银心也从方府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物件,银心一直冷冰冰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浅笑:「白姑娘,我去的正好,那方二小姐刚好去静房沖凉,我就顺手把她整天悬挂在腰上不离身的这个挂坠拿来了。」 「这挂坠倒是精巧。」染染伸手接过,挂坠是个小玉坠,上面雕刻了一个潦草的字,隐隐能够看出一个云字,这说是装饰品不如说更像是信物,不过不管是什么,染染也没有打探的意思,见汪风云打的差不多了,招招手让他把这个玉坠随意丢在离江洪不远的角落里。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后,银心直接把染染抱在怀里,四人直接消失在夜色中,只余下地上那麻袋里的人还在抽动。 染染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展开,一品香就遇到了麻烦,昨天在一品香吃了芋子饺的食客居然开始上吐下泻起来,有些还出现了休克的症状,城里的每个医馆都接收了不少这样的病人,可因为时间紧迫,一时间大家都束手无策。 醉香楼的后院,一个主事也抱着肚子坐在一旁,他脸色很是不好,昨夜半夜他就被痛醒,吃了不少的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才不得已跑来请假,想要去医馆看看。 「我听说今早城里的医馆有名的大夫都被请走了,就是一些医术普通的大夫也忙的不可开交,你现在去医馆怕是也要排队,不如,你在这里等等,我认识一个医术不错的人,等她过来,叫她来帮你看看。」玉娘揉着额头道。 主事感激的道谢:「掌柜的费心了,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昨晚睡得晚,染染晨起时又赖了一会儿床,等到她收拾妥当到玉娘院子里时,那主事又跑了几趟茅房,脸色也变成青紫色。 「这是中毒了,你昨天可吃了什么?」染染给主事把完脉,又用银针刺破了他的手指后,才说道。 主事一脸迷茫的看着染染,摇摇头:「我和平日里吃的饭菜一样,没什么特别的。」随后就开始回想昨天自己到底吃了什么,突然他一下子顿住了,很是纠结又不确定的道:「我昨晚去一品香吃了一碗芋子饺,白姑娘你说会不会是那芋子饺有问题?」 自从上次染染在醉香楼收拾了江师傅后,大家都知道,这个白姑娘医术极好,不然那江师傅怎么会变得这么痴傻?现在都还在城里靠乞讨为生,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主事对白染染能够治好他的病是抱有极大的希望,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吃了什么导致中毒,醉香楼的伙食不错,可每天吃的也差不多,他都在醉香楼奉献了十几年,要是有问题也早就发现了。 所以一定不是醉香楼的食物有问题,那他昨天唯一吃的特殊食物就是那芋子饺了。 「芋子饺?一品香推出的?」 「对,我觉得新鲜,听昨晚来店里的顾客说那味道极好,我想着我去尝尝,要是味道不错,咱们醉香楼也能推出。」主事倒是没有想过要背叛醉香楼,他在这里虽然屈居于玉娘一个女子的手下,但他手里还是有些权利,而且当个主事也轻松些,月钱也不少,何乐而不为呢! 最重要的是,他也怕一品香那个什么芋子饺会一炮而红,他活了三十几年了,还真的没有听说过芋子饺这个名号的菜。 其实芋子饺不算菜,但也不算主食,它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一种食物,它既能做菜也能当主食,就看怎么烹饪了。而且不管是凉拌还是煮汤或者是蒸熟了直接吃,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白姑娘也听说过芋子饺啊?」主事见染染沉默不语,不由得问道。 染染道:「略知一二,你昨晚就吃了这么一点就这么厉害,那其他人不是更加厉害?」染染说着,脑海里又浮现那天她去杂粮铺子拿木薯时,那掌柜的说的话,往年无人问津的木薯,今年却出现了抢购的现象,而且价格还不低,要不是那掌柜的常年跟那些农人打交道才卖了他一些,怕是染染肯定是买不到木薯了。 原来那个大肆採购木薯的人是方家的人啊! 不用继续猜想,染染也知道这芋子饺是谁捣鼓出来的,除了方子琪还能有谁,既能诗词又能下厨,还真是不简单。 她都还没出手呢,这方子琪就又把自己作死了。 染染失笑的想着,不过当务之急是解了这木薯的毒,这木薯的毒在现代不算麻烦,可在古代就不好说了,首先没有哪些机械,不能时时探测到里面的情况,再则要洗胃也困难,除了催吐外就是导泻了。 想了想,染染还是觉得只有最后一个法子适合,直接写下一个方子,这个方子除了能够导泻外也能最大程度的把残留在人体内的木薯毒给解了:「这个你们拿去临摹一份贴在醉香楼的门口,让那些需要的人拿去试试。」 不用去城里看染染都能想出城里的那些医馆怕是早就人满为患了,一品香昨天推出芋子饺时,价格并不贵,普通人家也能吃的起,所以,去尝鲜的人不少,染染知道自己出面的话,大家不一定会听她的,也不会信任她的医术,但是这木薯的毒还是要越快解了越好,不然时间拖得久了,就怕会有人因此死亡。 「你倒是心善,不过你这么做,怕是有些人人不领情不说,还会倒打一耙。」玉娘愁眉苦脸道,她也不是心狠之人,自然明白染染的用意,只要这个方子有用,不仅能够救人还能提高醉香楼的名气,虽然她不需要醉香楼多有名,但是这种为民做好事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可有利也有弊,昨晚才爆出了病情,今早醉香楼就贴出了解法,要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这对醉香楼来说就是个大麻烦。 「那怕什么?他们敢来找茬,咱们官府见就行,咱们治病救人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可不是为了沽名钓誉,玉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把事情搞砸的,到时候有人来你就推到我身上就好了。」染染倒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要做事就不能畏手畏脚、怕这怕那,她又不是下毒的人,还会怕那些人诬陷吗? 「你心里有数就好。」玉娘也不多说,直接让人临摹了一份贴出去,还备註上了,喝了这药后会出现的症状。 看着玉娘去忙活了,染染直接从屋里把躺椅抬了出来,自己躺在上面晒着太阳,舒服的闭上了眼,昨晚睡得太过晚了些,现在补补眠也不错。 方府。 方子琪是笑醒的,靠在枕头上,想着刚才梦里的场景,她唇角不由微微弯了弯,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了房间里,方子琪看着那抹光,眼眸更加亮了几分,等染儿把洗漱的水和用具都拿进来后,方子琪才慢悠悠的起身。 事业上取得了重大的进步,可想到玉辰生那里还一丝一毫的进步都没有,方子琪的好心情顿时就坏了不少,不过不着急,那白染染才十二岁,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再说了,白染染现在只是一个农女,即便开了一个面馆,可那面馆也是要倒闭了不说,怕是那白染染一家都要被官府凌迟处死了。 只要没了白染染这个心腹大患,她才能心安理得的把自己从她身上学来的东西都用出来,可想到自己才在她身边三个月,压根就没学会什么,不由得有些沮丧,早知道那白染染那么有能耐,她就该早点靠近的。 不过就是她学到的这几样,也足够她在南江县站稳脚跟了。 心情不错的洗漱起来,只是还没等她洗脸化妆,那紧闭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方树荣一脸阴郁的走了进来,浑身冒着冷气,屋里明明燃烧着炭火,可不知怎么的,方子琪看着这般模样的方树荣,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孽女,你说你那芋子饺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为何会把人吃的中毒?」今早他还没起床就被一品香的掌柜给叫醒了,原来是昨晚一品香门口聚集了不少人,说他们店里卖的食物是坏的,害的他们吃了以后上吐下泻。 一品香的掌柜原以为也只是个意外,打发了人后就去安歇了,可今早来了一群人,把一品香打了个稀巴烂,城里的医馆早已排满了人,那些人都是昨天来一品香吃过饭的,还有几个特别眼熟的熟客。 掌柜的一看,知道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慌忙来找方树荣,这么大面积的中毒事件让方树荣坐立难安,一品香的酒菜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芋子饺也是才推出的,那么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一目了然。 想明白后,这才急急忙忙的跑来找方子琪。 方子琪被方树荣的质问给吓住了,她早就知道木薯有毒,可前世白染染做的芋子饺不仅没毒,味道也极好,为什么到她时就出了问题?先前是串串香,现在是芋子饺,方子琪悲哀的想着,她要成功怎么就那么难? 「爹,你也吃了芋子饺的,咱们吃都没事,为什么他们吃了会有事?您不觉得奇怪吗?或许是有什么人要陷害咱们家,就是为了不让咱们崛起。」方子琪胡诌道,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能说出她的芋子饺是用木薯做的,不然她肯定会被方树荣推出去顶罪。 方树荣怀疑的看着她:「你确定你的芋子饺没问题?」芋子饺的肉馅是一品香的厨子们准备的,肯定不会有差错,唯一让他疑心的不过是那一大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粉团罢了。 看方子琪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方树荣不由得也软下了语气:「你的芋子饺没问题最好,不管是谁想要算计咱们,我都不会放过他。」 父女两又说了几句话后,方树荣急急忙忙离开了。 方子琪看着方树荣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唇边不由露出一抹冷笑,她早就知道这个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可没想到是这么薄情之人,要不是她刚才把话题岔开了,怕是等着她的不是打死就是送官大义灭亲。 好在她也不需要什么爹什么亲情,等到她把一品香收入囊中之时,就是他们这些看不起她出身之人的死期。 洗漱好后,方子琪习惯性的去梳妆檯的小抽屉里拿玉坠挂上,只是今天她打开小抽屉时,居然没看见那玉坠,方子琪不由得急了起来,昨晚她去静房的时候,明明都还挂在身上的,怎么一个晚上就不见了? 她慌忙跑到静房去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可就是没看见那玉坠的影子,方子琪急的都快要哭了,那玉坠对她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怎么能没掉呢? 方子琪这里慌乱不止,还没等她找到玉坠,据说衙门就来人了,说是要抓方树荣过堂问审。 方子琪得到这个消息顾不上再找玉坠,连忙跑去了前院。 在方徐氏房里说自己昨晚猜测的方子音母女两人同样也得到了消息,方徐氏安抚的拍了拍方子音那紧张到脸色都苍白的脸,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音儿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娘都会保护好你和易儿。」 方子音白着脸点点头,心却不轻松,要是方树荣被问罪了,那他们家还能逃过官府的追究吗? 方家发生了什么染染不知道此时她正在『白家面馆』里为杨翠花针灸,不知为何,今早杨翠花醒来时就精神不好,还没等她穿好衣物就倒在床上昏迷不醒,与她一同住的秋娘吓坏了,连忙叫王民去寻大夫,可今早所有医馆的大夫不知为何都忙得很,不要说出诊了就是去医馆排队只怕也要等大半天。 好在银心说了一句染染昨晚没回杨河村而是在城里歇息,王民立刻马不停蹄的就跑来醉香楼找人。 染染到面馆时,杨翠花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脸色发青,冷汗连连,大冬天的,屋里早已经烧上了炭火,可杨翠花的手依旧冰凉不止,染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拿出从玉娘哪里带来的银针就开始针灸。 时间慢慢过去,染染的额头布满了汗水,顾不得擦拭,染染手里的银针还是一根根往杨翠花的头上插下,丝毫停顿都没有。 等到杨翠花的头已经变成了一个刺猬状时,唿吸也平稳了一些后,染染才松了一口气,她拿着最后一根银针直接刺在了杨翠花的胸口,顺着银针,慢慢的旋转,看的秋娘和银心都捏了一把汗。 突然杨翠花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张口就咳出了一坨黑色的血块。 见她醒来,染染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把杨翠花头上的银针都取下来后才问道:「感觉如何?」 「好多了,小染,麻烦你了。」杨翠花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唇角还挂着丝丝的血迹,看起来是那么的薄弱。 染染把银针都收好后,才开始在纸上写了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最近店里生意好,我又没来帮忙,倒是把你们给累到了,翠花姐,这是调养身子的方子,王大哥你帮着去抓药吧,你记得要按时喝,你上次受伤后就没有好好的调理,这次可要好好养着。」 「我没有那么娇弱。」杨翠花倒是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好,除了刚才起床时确实是一瞬间头昏目眩了一下,但是现在醒来也就好了,她不觉得自己要喝药。 染染不贊同的看着她:「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说了你要好好养着就养得养着,银心你给我看紧了,一天三顿都要看着她把药喝下去,药钱从我这里出。」 染染不是刻薄的人,她虽然没有时刻关注面馆的事情,但是从秋娘和银春、银心的交谈中也知道杨翠花为人处事确实很好,自己手里的活儿做完了,还会帮着别人忙活,一刻都闲不下来,这样的杨翠花让染染心疼,谁都不是机器人也都会累,杨翠花这么拼命的干活不管是为了什么,她身为老闆都要有所表示。 「是。」银心笑吟吟的道,看了杨翠花一眼后就出去帮着熬药了。 染染出门时,杨狗子也刚好到了面馆,看到染染在面馆,不由得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染染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狗子哥有事吗?」 杨狗子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 「你这是有事还是没事呢?」 杨狗子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道:「杨小花的爹娘一早就怒气沖沖跑去你家了。」 怒气沖沖的去染染家除了去找麻烦外还能是干嘛? 染染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冷,她不计较杨小花的德行缺失,杨小花的爹娘居然还敢跑到她家去闹事,看来是她对他们太好了的缘故,否则他们哪里敢这么放肆? 「谢谢狗子哥,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回去处理。」染染感激的对杨狗子道谢。 杨狗子摆摆手,有些羞愧道:「我只不过是把自己看见的告诉你罢了,小染,我先去忙活了。」杨小花不在他要干的活就多了一些,比如擦桌子拖地板什么的,都要他一个人完成。 看着店里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染染想着刚才杨狗子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倒是要看看那杨王氏和杨小猪能掀起什么风浪。 刚走出面馆,就看到不远处站在阳光下笑意吟吟望着她的玉辰生,染染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急忙跑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哼,小丫头,我也来了,你没看见吗?」成叔不满的哼了哼,对于染染的行为很是不齿,一个两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傢伙,没看见他老人家手里提着的野鸡野兔吗?也不知道过来帮一把! 果然是见色忘友啊! 染染连忙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成叔,您长得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怎么会没看见嘛,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问候嘛!」 成叔不满意的哼了哼,脸色倒是变好了一丢丢。 玉辰生唇边挂着笑意:「我听说你昨晚又没回家,可是出了什么事?」他和染染是合作关系,一般时候都不会太在意染染在城里干什么,就是不回去他也还会帮着染染瞒着白张氏,可自从发现自己对染染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外,玉辰生就很在意染染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昨晚去染染家没看见染染,玉辰生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今早天还没亮就拉着成叔来城里,对外说是来卖野鸡野兔,实则是想看看染染。 「进来说。」染染左右看了一下后,带着玉辰生去了『白家家居馆』,汪风云正和白云铭在说什么,看到染染和玉辰生来,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汪风云若有所思的看了玉辰生一眼。 玉辰生察觉到汪风云眼里的疑惑,但是他也不解说,直接跟白云铭道:「你来的很早,我本来还想着坐你牛车来的,没想到婶子说你天不亮就走了。」 冬天的早晨本就亮的晚,白云铭晚上要早点回去,自然只能早上早点来了,听到玉辰生这么说,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想到玉大哥你也要来城里,不然我就等你了。」 这几天店里没生意,白云铭表面上不怎么在意,实则心里也很急,所以每天都在想着法子该如何把生意做起来。 染染听着白云铭的话,忍不住掩面,她叫玉辰生大叔,白云铭叫他大哥,这都是什么辈分啊! ------题外话------ 晚点还有二更呦!小可爱们记的来看
110衙门争辩(二更) 110衙门争辩(二更) 染染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玉辰生也有些冷俊不禁的往染染身上扫了两眼,顿时染染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心里默默念叨着:看不见看不见! 努力想要减少存在感的染染却被坑妹的白云铭给出卖了:「大妹,你往后退干啥?过来点,你今天可要回家?」 染染欲哭无泪的上前,视死如归道:「要。」能不回去么?一晚上可以说是忙活事儿去了,要是两个晚上不回去,估摸白张氏就要杀到城里来了,为了不让白张氏担心,为了表现出好孩子的一面,当然要按时归家啦! 「那正好,玉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咱们可以一起回去。」白云铭用热烈的眼神看着玉辰生。 染染简直想要暴揍白云铭一顿,大哥你没看见玉大叔的眼神都要把她射穿了吗?在玉辰生还没出声的时候,染染连忙道:「大哥人家玉大叔可是很忙的,哪里能够像咱们一样想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话刚说完,染染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她怎么就当面叫出来了呢? 「嗤、、、。」汪风云忍不住笑出声,看到大家都诧异的看向他,他脸上闪现出一抹不自然:「我就是忍不住想笑,你们之间的辈分还真是乱。」 可不就是乱么?两兄妹称唿人家都不一样。 「好了,不管叫什么都好,不过我觉得我还没老掉牙吧?」玉辰生走上前,自己拉了一张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成叔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一个榻直接躺上去,早上太早起来了,他得补补眠,反正这些小混蛋们的事情他也不想插手,更不想知道。 玉辰生的话没说的很明白,但是染染还是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没老掉牙?不过就是差了几年而已,要知道古人一般都不长寿,染染想着,又觉得不对,像族长和里正他们还有钱氏不都活了七八十岁了? 所以真的是她喊早了么? 闷闷不乐的染染也随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与玉辰生那闲适不同,染染显得就萎靡了一些,大家都以为染染会这般是因为刚才跟玉辰生斗嘴斗不过罢了。 玉辰生倒不是真是生染染的气,不过是顺势开个玩笑罢了,哪曾想到小丫头居然当真了,还闷闷不乐起来。 「好了,小染,你别这副表情,你昨晚可是去做了什么大事?」玉辰生可没忘记他会这么早来城里是为了什么。 染染顿时提起了神,眉飞色舞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通,从银心和银春发现杨小花和江洪关系不同寻常说起,到后面江洪和方子琪设计想要迫害她到最后她还了方子琪和江洪一顿打,顺便还挑拨离间了一下。 玉辰生听得面色暗沉,方家?一品香老闆的庶女?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算计小丫头,看他不把她扒下一层皮,既然方家不会教导女儿,就别怪他插手了。 汪风云倒是觉得染染这个做法还挺解气的,人家背后下黑手,染染也下黑手,只不过人家算计的是如何下药,染染是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比起偷偷摸摸的行迹,汪风云显然觉得直接开打是比较符合他的口味的。 「打他一顿太轻了。」在玉辰生看来,敢使出这么阴狠的招数,那方家庶女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与之同流合污的江洪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没证据啊!依照杨小花的说辞怕是还会被反咬一口,既然此路不通,只能另找捷径了,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儿。」染染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那方家嫡女也是个人才,居然会有方子琪被鬼魂附体的念头。」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于鬼神之说虽不迷信但是也是保有半信半疑的态度,比如她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本来已经死了,居然穿越到了另一个朝代,成功开启另一段人生。 她觉得万一方子琪也跟她一样幸运呢? 「这么看来,方家内里早已经是乱成了一团散沙。这倒是好办,直接让她们自己内斗玩玩,咱们只要负责添柴加火顺便看戏就好。」玉辰生勾唇一笑,心里立刻就有了计划。 染染看着笑的邪魅的某人,不由得对方家众人点起了蜡,不过她对那个方子琪很是感兴趣,忍不住道:「那个方子琪你可别玩死了,我想和她见见面。」 不管她是穿越还是恶鬼附身,她都要自己亲自解开谜底,会这个时代那么多与众不同的东西,可行为举止和言谈举止却又不像是穿越人,染染对她的好奇点达到了满分。 「好。」玉辰生应了下来。 只不过他们想要看热闹,别人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染染他们屁股都还没坐热,衙门就来人了,说是要宣醉香楼的老闆去衙门问话。 前些日子醉香楼的挂名老闆已经正式更变成了白染染,所以衙门的人自然是直接找上了染染,看着那拿着佩刀、威风鼎鼎的衙役,染染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醉香楼是犯了什么事吗? 失态的不仅是染染还有那来传话的两个衙役,他们更是受到了惊吓,醉香楼可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南江县扎根了的,那时候这个小娃娃怕是还没出生吧?醉香楼的老闆怎么可能是她? 而且这白染染很是眼熟,能不眼熟吗?那次他们去杨河村解救那群被异族人绑架走的女子时,这个小姑娘不就也跟着去了吗? 「两位官爷,不知是我犯了什么罪?」染染不卑不亢的看着两位衙役:「还是说醉香楼犯了什么错?是坑蒙拐骗了食客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姑娘多虑了,县令大人只是请白姑娘去衙门问些话,还请白姑娘跟咱们走一趟。」其中一个衙役满脸堆笑的说道。 这本来也是县令林春的意思,醉香楼贴出了那个解毒的方子本就是造福南江县百姓的举动,只是那方树荣辩解称说他是被陷害的,肯定是他的对头见不得他酒楼赚钱,才再背后下黑手想要陷害他。 正巧醉香楼贴出了解毒的方子,方树荣下意识的就认为下毒之人肯定是醉香楼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又那么巧就贴出了方子? 「好说,大哥我去去就回,你去城里看看家里可还需要添些什么,买好了等我回来咱们就回家。」染染是故意这么说的,主要是不希望大哥也跟着走,她心里隐隐有猜测估计是被玉娘说中了。 白云铭想说什么就被玉辰生给截住了:「云铭你有事就去忙,我跟小丫头去,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吃亏。」 白云铭愣愣的看了玉辰生一眼,也知道自己去怕是不顶用,既然玉大哥和大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好说什么:「玉大哥,拜託你了。」 「好说,咱们是邻居也是朋友,相互帮衬是应该的。」说完就跟着染染和两位衙役往外走去。 等他们出门后,白云铭忧虑的看向汪风云,很是忐忑的道:「风云,你说大妹她会没事吧?」染染是醉香楼的老闆他们都知道,染染从来就不会瞒着家里人任何一点事情,可怎么好好的就被人传唤到了衙门呢? 汪风云安慰道:「云铭,你也别多想了,我看小染是个有福气的人,会没事的,咱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他心里倒是没有表面那么平静,难道是昨晚暴揍江洪的事情比江洪知道了?去衙门告状了? 把昨晚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幕,他可以肯定没有露一丝的破绽,看来那就是别的事情了,只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到刚才跟着去的玉辰生和成叔,汪风云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有丞相大人在,应该也不用他瞎操心了。 『白家面馆』不远处的一处小角落里,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一直都在盯着这里,看到染染被衙役们带走后,也急忙忙的跑了。 玉辰生微微蹙眉,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染染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 见玉辰生不欲多说,染染也不会再问,只是沉默的跟着衙役们走。 到了衙门只见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见到染染来,有些人眼里流露出不敢置信,有些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有些人则是对着她吐口水:「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将来看谁敢娶你。」 本来衙门是不会无缘无故传唤人,更不要说在庭审的时候传唤了,所以说是传唤其实也就叫染染来自证清白! 玉辰生冷冷的看了那个开口骂人的男子一眼,眼里的寒意吓得那男子立刻就说不出话了,染染倒是没怎么计较那些人对她的看法,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自有公断。 进了衙门以后就看到跪在一旁的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大叔级别的男人,另一个是约摸十几岁的小姑娘。 染染目不斜视的跪在地上:「民女白染染见过大人。」 「白姑娘请起,本官叫你来只是想问白姑娘一些事情。」原本脸上铁青的林春,在见到白染染的时候,也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看起来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是比起面对方家父子时,那脸色可是好多了。 染染道:「谢大人,不知大人唤民女前来是为了问什么?」 「方家父女说你的醉香楼和方家的一品香存在竞争关系?为了击垮他们的一品香,不惜下狠手给他们的新品里面下药,我想问问,这些事情可属实?」林春冷眼看着方树荣,沉声问道。 玉辰生和成叔倒是没有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这里面的一切。 成叔看着玉辰生那冷若冰霜的脸不由得撇嘴:「说你关心她又不跟着进去保驾护航,说你不关心,可你又要跟来,你说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 玉辰生无语的看了成叔一眼,看的成叔以为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就在成叔胡思乱想之际,玉辰生淡淡的开口道:「这点小事她都摆不平,那就不是她了,成叔你且看着,这小丫头看似温和,其实发起狠来也是只不好惹的小野猫。」 玉辰生和成叔说话间,那头的染染已经开始反击了。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一品香民女虽然听过,但是却从未放在心上,在咱们南江县谁能不知,能够与醉香楼其名的酒楼除了徐家的香家阁就是许家的醉仙楼,何时还多了方家的一品香了?」染染这话虽然没直接说什么,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方家的一品香还不够被她重视,更不要说是竞争对手了,就算是竞争对手那也是徐家和许家,哪里轮得到方家。 「再说那下药之事,更是无从说起,每家酒楼都有自己的特色菜,我们醉香楼虽然在南江县伫立的时间没有一品香长久,但是这十几年来,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何时与人家置气过?更不要说下药了。」染染不卑不亢道。 做生意难免是有些手段,但是大家都是良性竞争,并不会上升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也就只有自己是这样的人才会如此想别人罢了。 围观的百姓听着也觉得有道理,这醉香楼从来就没有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反倒是这方家,为了抢夺生意,做出了不少坏事,城里那个疯疯癫癫的乞丐以前不就是醉香楼的大厨吗?后面据说为了利益背叛了醉香楼,没想到落得了那样一个下场。 大家如何想染染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只要自己这次把握机会把公关做好,那么方家的一品香就会完了,自己搞出事还敢把黑锅往别人身上盖,这方家的人脸皮实在是厚,既然他们如此没人性,那她也不用手下留情了,免得又残害了别人。 想着染染的眼神更加坚定。 林春听完染染的话,觉得有道理,也觉得醉香楼和一品香压根就不再同一水平线上,又怎么会产生竞争关系?所以沉声问道:「方树荣,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方树荣还没回答,方子琪就像是发疯了一般,用仇视的眼神看向染染,怒吼道:「你怎么会是醉香楼的老闆?不可能,你不是,醉香楼的老闆明明是玉辰生。」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喜欢现代文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呦! 《军门婚宠:国民影后归来》——月之痕 这是一个重生的没脸没皮的中二影后撩宠一个外表高冷内心火辣的兵哥哥的故事。
111完胜 111完胜 原本染染并不知道跪在那里的女子是何人,但是她一开口,染染倒是确定了几分,莫不是那个方家庶女方子琪?这个方子琪还真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闪了舌头。 染染挑眉,看向方子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的探究,根据玉辰生的说法,知道醉香楼幕后老闆是他的人不多,并且都是和相交颇深的人,那这方子琪是如何得知的? 染染可不觉得玉辰生会认识方子琪,别说玉辰生整日里都待在杨河村,就是有时候不在也不可能会认识方家的庶女。 联想到方子琪那一连串的怪异还有那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诗词,染染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她能够肯定方子琪不是穿越人,不管是做事说话的思维都和这个时代的女子很是契合,能够像杜苗苗一般不拘小节的女子,在古代毕竟是少数。 而且能够使出那种阴狠手段的,定是长期生活在后宅的女子,染染自问自己早已经长了一副铁石的心肠,可就算她要用什么手段去打击报復别人也不会选择用无辜人的命来为自己铺垫前程,她会做的是,直接报復在那人身上,比如像昨晚一样打江洪一顿,出出气。 既然不是穿越,那么能够知道玉辰生是醉香楼的幕后老闆的消息的人,莫不是……。重生? 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染染垂下眼睑不说话,她没必要回答方子琪的问话。 「肃静,方子琪,你是怀疑本官包庇醉香楼吗?」林春面色不善的看着方子琪:「商行上面登记的名字就是白姑娘,你这样的态度,不得不让本官怀疑,你这是在胡乱攀咬他人,企图搅浑事实真相。」 这话一出,方树荣身子更是颤抖的厉害了,不由埋怨的看了方子琪一眼,都怪这个女儿,胡乱说话,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女儿有什么好的计策呢,没想到一个回合都不到,不仅没能把自己身上的冤屈洗刷掉,还被那些百姓看了笑话。 方子琪被林春这么一吼,终究神志回归了几分,很是委屈的垂下头,明明她说的是真话,怎么他们就是不信呢? 她可是亲耳听到玉府的那些人讨论的,肯定不会出差错,重生回来几个月,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除了方家那母子三人还是依旧目中无人外,别的一切都变了,她自以为的先机除了一开始比较顺畅的当上了南江县第一才女的名头外,别的都丝毫没有进益。 所以她重生回来干什么?难道还是来看白染染和玉辰生之间那密不可破的感情?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嫡姐嫁入豪门? 不,绝不!既然老天爷给了她这次机会,她就一定会好好的把握住机会,嫡姐想要嫁入豪门?做梦!白染染想和玉辰生在一起,从此过上那种幸福的生活?休想!只是为何江洪谋划的事情没有发生? 那砒霜可是无解的毒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人来状告『白家面馆』的罪状? 反倒是她一直认为不会出事的芋子饺出了事,方子琪很是泄气的跪在地上胡乱的想着,难道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考验?不管是不是,这考验她都承受不住,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因为解药来的及时,并没有出现人员死亡。 解药?想到这里,方子琪那灰败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喜色,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下看白染染要如何辩解。 「大人,民女有话说。」方子琪的心定了下来,只要没出人命,就算有人状告又何妨?再说了,醉香楼可是自己贴出了解药的方子,这么明晃晃的把柄她要是不利用好,都说不过去。 「你说吧!」林春对这个方子琪很没好感度,从一开始到现在也没说过几句实话,满口胡言,不是攀咬这个就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大人,那些食客都是昨夜才开始上吐下泻、昏迷、噁心,如何能够说是民女的一品香的食物出现了问题?还有他们刚出事醉香楼就贴出了解药的方子,收买人心,您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吗?」方子琪得意的看了染染一眼,眼眸里的那挑衅之色任玉辰生站的这么远的人都看见了。 「……」确实是过于巧合了一些,林春抬眼看向染染,似乎是在审视方子琪话里的真实度有多少。 染染并不畏惧林春和外面百姓的打量,她依然神情自若的看向前面,在听完方子琪那控诉后,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染染越是如此作态,林春倒是越相信染染不是做出了那等坏事之人,都说做贼心虚,不管表面装作如何镇定,其实都还是会有些虚,在林春眼里,心虚的倒是那方子琪。 「白姑娘可有什么话要辩解一二?」林春好心的提醒道,想到醉香楼的玉娘拿着玉相的玉佩来找他的情景,林春不由得冷汗直冒,他早就听他的老师说过,还有那些位高权重的高官心里哪个不知,当初刚入朝堂的玉相手里就握着大笔的钱财?甚至都还有人上奏过圣上,说玉相受了贿赂。 可是一番的查探下来,不要说受贿赂了,玉相私底下还偷摸接济了不少的穷苦百姓,那些可都是没有告诉任何人,要不是圣上派了锦衣卫去查探,怕是圣上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圣上得知结果去询问玉相时,玉相一副云淡风轻的表示,他只是做了身为大秦子民应该做的事,并且不希望大家肆意的宣扬,这件事就被圣上压下了,至于玉相手里到底有多少产业,都分布在哪里,无人知晓。 后来也因为玉相当初的善行,受到了圣上的重用,官至相位,到现在对外都说玉相已经离开朝堂了,但是林春觉得,那位天才丞相心怀天下百姓,必定会有重新回到朝堂的时候。 看来醉香楼应该就是玉相的产业之一了,林春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他为官清廉,也并不会徇私枉法,甚至在南江县还颇得民心,老百姓有什么难事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都会来找他,他也觉得当初玉相说的话很对,为官者就是为民为国。 可现在的情况除了白染染能够证明她真的是无辜受累外,没别的办法,而且他现在更头疼的是这位能够成为醉香楼的老闆,肯定跟玉辰生关系匪浅,万一让玉相知道了他欺负了人家,会不会被玉相背后穿小鞋? 白染染道:「有,方二小姐说的那些话不过死她的片面之词,民女自然要为醉香楼辩解一二。请大人明察,昨晚醉香楼有一名主事因为听闻一品香出了新品芋子饺,觉得没听过,特意去尝尝,谁知从昨晚起就上吐下泻,脸色发青。」 「民女略通医术,为他把了脉后又刺破手指取血,好不容易得知病因,就写出了那副方子给他医治,今早听闻城里的医馆人满为患,排队都排不上,民女想着那主事喝了那汤药病情缓解了不少,看来是有效果的,这才张贴了出去,希望能够让大家都早日脱离病痛,一生平安。」 染染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并且还细心的提供了认证物证,倘若林春或者在场有谁不认同的话,也可以去请城里那些医术高明的医者来评判。 「你这么小年纪如何会医术?怕是想要害了他们推到我们一品香的头上。」方子琪看到林春对着白染染露出的笑脸,觉得很是刺眼,明明这个白染染还没有她身份高,凭什么能够得到县令大人的另眼相待? 「方二小姐这话倒是让人费解呢,你们方家即便是万贯家财那与我醉香楼何干?与我何干?害了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大家都知道醉香楼的招牌菜十之都是出自我的手,与其想方设法的去害你们,还不如把时间都花费在研究菜品上岂不是更好?」 「你也别觉得我说话不好听,你应该明白,南江县少了你们一品香和多了你们一品香也没啥区别,你们店里的那些菜色,南江县的各个酒楼都有。」染染脆生说道,语气依旧淡然,但是那说出的话着实让方树荣和方子琪脸色变得难看。 他们是想反驳,可是却又无从反驳,因为染染说的确实是一品香的现状,准确来说,当初方家起家之时靠的就是仿冒,这一直都是方树荣心中的痛,别的酒楼每次推出新的菜色,大家都会说谁谁谁家的酒楼出新菜了,可是轮到他们方家,大家都是说方家又仿冒了谁家的菜。 特别是这几年,一品香的发展已经陷入了瓶颈,方树荣除了干着急外,一点办法都没有,厨艺大赛时,他更是绝望至极,每个酒楼都有拿得出手的新菜品,只有他一品香愣是吃老本不说,最后的成绩还是垫底。 这让他第一次直观的发现,倘若不改变现状,那么必定在两年内,一品香就会淡出南江县,他怎么会甘心自己一手支撑起来的事业就如此倒下? 费尽心思才想出一个法子,买通了江师傅,可最后结果就是这枚棋子废了不说,后来他想要去拉拢别人,那些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瘟疫一般,直接逃走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时,方子琪出现了,巧言打动了他那颗疾病乱投医的心,没想到事情搞砸了,一品香更是沦为南江县的笑柄,好不容易重整旗鼓背水一战,谁知就给弄到衙门来了。 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一品香都完了! 方树荣悲哀的发现,事到临头,他真的没有回天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最为骄傲的事业轰然倒塌。原来仿冒的就是仿冒的,不管色香味如何接近,都是逊色之作。 玉辰生唇角带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说,即便是南江县的人都知道方家的起源故事,可也没有这么拆人家台的吧?不过看着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玉辰生只觉得欢喜。 成叔看着玉辰生那一副陷入情网的模样,只觉得碍眼的很,以前觉得这小子清心寡欲的,老是担心他出家,现在看他满面春色,成叔觉得自己很不爽! 林春为了表示出自己对当事人的公平公正,连忙差遣衙役去济仁堂请王大夫过来,还有请几个昨天去一品香吃了芋子饺的食客过来,最后又让衙役去一品香里把剩余的芋子饺给带过来,特别是制作芋子饺的所有食材,一一带来验明。 林春这不偏不倚的作倒是让方子琪诧异,在听到他那一连串的吩咐时脸色都没什么变化,最后在说到芋子饺的制作食材时,方子琪的身子颤了颤,虽然轻微,但是还是没能逃过林春和玉辰生的眼睛。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林春想着,更是让人加快了动作,免得被方家的人提前把证据给销毁了。 这里面正在审讯,另一边江洪的住处内,他正在召集兄弟们打算去找方子琪算帐! 昨晚他被人无缘无故的暴打一顿,到现在他浑身都还酸疼的很,动一下都费劲,想到昨晚从麻袋里爬出来时的惊慌和全身那无法言表的疼痛,江洪的脸色顿时一白,昨晚出手的人看起来就是个练家子,每一次出拳都正中痛楚,看似轻飘飘的一拳,在当时他也没觉得有多疼,可过后那滋味,他简直不敢回想。 从麻袋爬出来后,他随便找了一个角落,想要休息一会儿再回家,没想到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他居然捡到了一个玉坠子,要是其他的玉坠子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顶多这里捡来了,那边再送去当铺或者是去醉红楼时送给那里的花魁。 可这个玉坠子不一样,他见过多次,每一次都是在和方子琪时见到的,因为方子琪对这玉坠子很是看重,每次他们在一起密谈时,方子琪都会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玉坠子,见多了,江洪自然就记住了这玉坠子的模样。 没想到昨晚对他出手的人是她啊!原本心里还不确定,怕自己弄错了,所以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兄弟去『白家面馆』蹲守,看『白家面馆』有没有动静,他就会肯定是谁对他下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方子琪啊方子琪,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还给他钱财让他请手下的兄弟们吃饭喝酒,原来打的主意是要杀他灭口。 也是,任务完成了,白染染也被带到衙门问罪了,她肯定是怕他把她那堆破事给说出去,有什么是比死人更靠谱的? 可惜昨晚出手的人,点了他的哑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这也就让他逃过了一劫,江洪想着,以后要是知道是谁放过了他一条命,定是要好好报答,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找方子琪算帐。 江洪看着手中那玉坠子上面的云字,眉眼闪过一丝冷冽,他虽是混混,但是也是极为有职业操守的混混,方子琪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衙门。 林春请来的王大夫已经来了,除了他外还有城中另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染染没见过此人,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那些食客也被挑选了几个症状不一的来,芋子饺的食材和做好还来不及销售的饺子也被衙役们端来了。 公堂上,立马就被这些东西和人给占满,林春让王大夫他们各自分开检验,两位大夫一人一张纸笔,自己检验好了就把检验结果直接写在纸上,这就避免了那大夫之间串通的嫌疑。 食客们也都是互不认识的,衙役们随机从各个医馆挑选出来的。 方子琪看着那食材,特别是那一坨坨的木薯粉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品香里面的厨子和伙计都是傻子吗?明明知道那些食客说他们的芋子饺有问题,怎么就不知道把这木薯粉给销毁了。 方子琪完全忘了,这两天她被胜利的果实沖昏了头脑,一开始教那些厨子芋子饺时,她只说这是玉米面粉,压根就没说是木薯粉,她其实也害怕自己了真话,方树荣肯定会被吓到,不会同意她上芋子饺这个新品。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抱着侥倖的心理,觉得前世白染染制作时,那芋子饺都没问题,那么到了她这里肯定也没问题。 染染也好笑的看着那木薯粉,说是粉还不如说是木薯粉糰子,那一坨坨的看起来很是瘆人,方子琪压根就不知道如何处理木薯,像这样木薯还没有吃死人也算是奇事一件了。 方子琪确实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木薯,她只是把木薯给碾碎后就全部浸泡在水里,连搅拌一下都不曾,更不用说换水了,木薯本就是粘性颇强的作物,等到方子琪自觉浸泡的时间差不多后,就捞了起来直接晒干了,可她不知道那些细碎的木薯渣没有剔除,和木薯粉搅合,人吃了自然也会有反应。 只不过方子琪试吃时吃的比较少,主要也是她害怕真的有问题的话,会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吃完后没有反应,方子琪就第一时间跑去找方树荣,方树荣也就是象徵性的吃了一点,觉得味道不错也就把芋子饺给推出了。 王大夫检查好后就独自站在一旁,另一位大夫检查好后也站在另一处,两人写好的检查报告直接被不同的衙役送到林春的手里。 字迹不同,每个人的检查方式都不相同,可是检查结果却惊人的相似,所有食客中的都是木薯毒,林春是农家出身的,自然知道木薯是何种作物,那作物大家都是把它种在一些贫瘠的土地上,在食物不够时,用来充飢的,即便是充飢,也不宜多吃。 林春放下纸张,脸色肃然,这方家实在是胆大妄为,连木薯这种大众都知道的有毒作物也敢做出饺子的样式来矇骗大众。 「方树荣,你可还有什么好辩称的?木薯乃是有毒植物,你可不知?还敢把木薯制作成饺子售卖,实在是其心可诛。」林春看方树荣的眼神带着冷意和怒气,任谁也不希望自己管辖的区域里有如此草菅人命之徒。 好在这次没出人命大事,不然他要如何给南江县的百姓一个交代?想到这里林春的脸色就越发不好,特别是这方家人还真是没脸没皮的很,明明是自己放下的错,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给别人,一点担当也没有。 「大人,草民惶恐,草民实在不知这芋子饺是木薯所做,请大人明察啊!」方树荣说着不住的对林春磕头,心里早就吓破了胆,他是真的不知道,虽然他手段黑暗,黑心事业没少做,但是却绝对不敢拿那些食客的命开玩笑,他做的所有事情不都是为了能够笼络到更多的食客么?又怎么会作茧自缚? 可林春这次是突击检查,所有的食材和认证都是临时找来的,他想赖都赖不掉了。 「明察?方树荣,你不会想还喊冤吧?还想说这些东西都是醉香楼事先放好的?还是想说你这芋子饺的法子也是从醉香楼偷学来的?」林春质问道。 「……」方树荣说不出话来,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对,转头看向跪在一边心虚无比的方子琪,方树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又被这个庶女摆了一道。 上次被方子琪坑了一把,一品香的名声岌岌可危,这次又被坑了一把,方树荣脑海中只余下一片空白。 旁边跪着的方子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所能够倚仗的资本不过是在白染染身边呆了那三个月时学来的东西,可那时候她也是偷摸的学,自己原本的水平有几斤几两她自己也懂,所以才会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成功。 可是为何成功那么难?明明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在白染染那里却很是简单,她不管推出什么,都会一时间火起来,可她为何就不行? 「方树荣,把你的作案动机说出来,明明知道木薯是有毒作物,还敢拿出来售卖,是何居心?」林春大声的质问1道。 「草民、、、草民不知,这、、、这芋子饺是小女方子琪所想出来的。」方树荣心里恨死方子琪了,早知道这个女儿是来讨债的,在她刚出生时,他就应该掐死她,而不是留着祸害自己。 「方子琪?」 「民女、、、民女也是偶然得知这个法子的,本以为跟着做不会出错,谁知……」方子琪说到这里,突然失控的哭了起来:「呜呜、、、大人,求大人宽恕民女一回,民女再也不敢了。」 早知道这样清洗木薯没用,她又何必费这个劲? 这次不仅坑了一品香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以后任凭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怕是都无人相信了。 「明知故犯,不可饶恕。」林春摆出为官者严厉的一面:「好在醉香楼及时贴出了解法,避免了不少的损失,白姑娘下官替治下的百姓谢谢你。」 染染连忙说不敢,看到方子琪那灰败的脸色和方树荣那颤抖的身体时,染染突然想道:这方子琪肯定不会是单纯的想要推出芋子饺,看来是想要先把芋子饺的名号打出去,再然后公布自己制作芋子饺饺子皮的木薯粉的制作过程。 可惜半途而废了,一开始就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自然成果也不会是正确的。 这是方子琪想要收买人心的手段吶,也不知道她一个方家庶女作出这么多妖来时为了什么,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她倒是可以把木薯粉的制作法子公布出去。 「大人,民女有事禀告,其实这木薯确实是可以安全食用,只不过需要经过一些繁琐的工序,前些日子民女在家捣鼓了一些,食用后确实无毒,而且口感甚佳。」染染说着就把木薯粉的制作法子说了一遍。 从如何碾碎到洗到后面如何换水,又要如何晒都说了一遍,还有需要用到的工具也一併讲解了,大家听了都半醒半疑,毕竟方子琪的失败案例摆在前面呢! 「不知白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个法子的?」林春好奇的问道,心里也有些不相信染染所说的法子,要是这么简单就可以把木薯的毒性去除掉,又怎么会无人知道? 染染面不改色道:「民女是和师傅一起捣鼓出来的。」 「不知师尊是……」林春继续问道,这个法子要是可行的话,那么每年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因为饥荒等各种问题死亡了,「白姑娘莫要责怪本官问的这么仔细,实在是人命关天,倘若此法真的可行,白姑娘就是造福了不少百姓,这是一件大好事。」 染染抿唇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这在现代压根就不是一个秘密好不好?大家都知道。可她才来古代几个月啊!连南江县都没出去过,又怎么会认识她口中那位根本就不存在的师傅?她不过是为了增加可信度随口说的而已。 「小丫头,难道为师见不得人吗?让你如此难开口介绍?」就在染染不知说什么时,成叔从人群里走了进来,对着染染的额头就是一个栗子:「为师以前是怎么说的,不要多管闲事,你倒偏好,什么都爱管,你看看,这都管到衙门里来了。」语气颇多不满,但到底是不捨得多责备两句,只能哼了哼,以此来表示出他的不满。 「本官眼拙,不知老大夫是…。?」林春小心翼翼道。 成叔还没回答,旁白站着的王大夫就先问好起来了:「见过东家。」成叔是济仁堂的东家,那里的大夫不全知道,但是像王大夫这样医术高明之人倒是见过的,还得到过成叔的不少指教呢! 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是东家的徒弟,王大夫内心有些惶恐,想到前两三个月小姑娘在济仁堂做的事,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要不是东家亲自教导出来的弟子,又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医术。 「小王啊!你倒是没点长进,还没小染有用,她看了一眼病人就知道如何开方子了,你倒是白长了这么多年,白吃了这么多米饭。」成叔不满的哼了哼,语气又有些骄傲,特别是看向染染时,目光更是炽热。 认识了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小丫头医术不错,有资格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王大夫有些羞愧的垂下头,被东家这么说好没面子肿么破?可东家说的确实是事实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草民成怀德见过大人。」成叔对王大夫和染染时都是带着点为老不尊的任性,可是面对这个父母官,他却难得的摆正了姿态。 林春哪里敢受成叔的拜见,连忙让人起来,济仁堂在南江县可是出了名的公正药铺,也为南江县做出了不少的贡献,所以林春对这个老东家倒是有些恭谨。 成叔住在染染隔壁,也是吃了芋子饺的,自然知道那段时间白家兄妹在捣鼓什么,染染年纪小、没威望,说话自然没分量,但是成叔不同,他是济仁堂的东家,济仁堂在南江县百姓的眼中就和救世主是一样的存在,他一开口说,大家纷纷都竖起耳朵听。 连林春都叫人把法子写下来后贴在城门口好让城中百姓和各个村子里的人观看。 事情圆满落幕,方树荣和方子琪因为罔顾人命、信口雌黄、搅乱公堂办案,每人各打十大板子,而那些中毒的食客,一品香要负责为其医治,还要赔偿大家损失费和调养身体的费用。 这么一来,那就是大把的费用了,一品香在南江县赚了这么多年的钱财,除去方家人自己每日的用度和一品香的经营外,几乎所有的存款都付诸东流,方树荣觉得身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心口的疼痛才是要命的。 染染功成身退和成叔、玉辰生往外走去,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本来她就想把木薯粉的制作法子公布出去,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不说,也怕弄巧成拙,这下好了,拜方子琪所赐,事情都搞定了。 在经过方子琪受刑的地方时,方子琪忍着疼痛抬起眼怨恨的瞪了染染一眼,转而又用幽怨的眼神看向玉辰生。 玉辰生微微皱眉,方子琪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等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时,染染终于像只解放了的小鸟开始愉快的购物,玉辰生和成叔对视一眼,双双无奈的跟在她的身后。 在买买买模式结束后,染染终于心满意足的回了『白家家居馆』,此时悬着心的白云铭才算是踏实了下来,兄妹俩说了几句话后,就把东西都搬到车上,一路上六人说说笑笑的很是愉快。 等到村口时,杨狗子跳下牛车,有些郁郁寡欢的往自己家走去。 染染在牛车上有些不解的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感觉狗子哥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何止是不好啊,在染染看来那简直只能用失魂落魄来形容。 「或许是用情太深了?所以伤心过度?」汪风云摸着下巴没什么诚意的说道,对于杨狗子他不熟,也就见过几面而已。 「你说他为了杨小花变成了这般模样?那看来是真爱啊!」染染嘆了口气,可惜这两人就算没有江洪这档子事,也难以在一起,不说杨王氏不同意,就是杨小花也不会同意,除非杨狗子能够改变现状,变成一个有能力的人,杨小花或许会看在有出头的份上,而跟了他。 过惯了苦日子的女孩子,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嫁给一个家境殷实点的男子,起码后半辈子不用过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 可自己没能力,一味的依靠男人生活,终究不能长久,在染染的观念里,以色事人都不是长久之计,色衰而爱驰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想到杨小花和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女子,染染觉得她们或许早就习惯把自己定位在男人的附属品的位置上了。 「好了小丫头,你小小年纪的,知道什么是真爱么?」玉辰生好笑的摸了摸染染的发顶。 染染不满的瞪眼:「不许摸我头,你不知道男子头女子腰,只能看不能捞吗?本姑娘的头你也不许摸。」 玉辰生笑了一下,并不接话,你说不摸就不摸那怎么行?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小丫头那副跳脚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年纪虽小,不过,我知道那方子琪对你有意思。」染染笑着对玉辰生说道,表情中略带了一些得意。 她身体年纪小,但是心理年纪不小,前世她可活了二十多年,那是白活的吗? 此时牛车到了家门口,染染脚步轻快的跳下了牛车,想到早上杨狗子对她说的话,染染心里倒是不怎么担心白张氏会应付不了杨王氏和杨小猪,就算白张氏不行,那不是还有楚容么?在她家吃喝住了那么久,一点伙食费都没给,比白云铭还更像这个家的主人,他不出点力怎么行? 「你这话是何意?我从未见过她。」玉辰生不解的跟着染染进了染染家的大门。 染染挑眉:「玉大叔,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这可是我家。」你家在旁边,不在这里! 「我知道。」玉辰生理所当然道:「晚膳时间快到了,我正好也饿了,自己走进来就好,免得等会儿你还要跑过去叫我。」一副我是为了你着想的表情。 染染磨牙,这玉大叔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连蹭饭这种事也能够说的如此的理所当然,简直是无耻到令人髮指! 「你接着说你刚才的话。」玉辰生装作没看见染染眼里的不满,转头把自己带去城里的野鸡野兔都提了过来,直接送去厨房,不知道为何白张氏对于玉辰生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还没等玉辰生说什么,白张氏就笑眯眯的把野鸡野兔都拿进去厨房杀了。 染染只觉得牙疼,不过也知道今天的事情能够那么快的解决,全仰仗了成叔最后的帮忙,虽说是口头上收了她为弟子,但是古人重承诺,成叔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以后她跟成叔就是绑在了一起。 成叔和玉辰生关系极好,染染也不好再给玉辰生脸色看。 「姐姐。」白无双从屋里抱着小糰子跑出来,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气,看到染染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几分,顾不得身上还没穿外套就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伸手抱住染染的大腿,软糯的说道:「姐姐,你回来啦!早上那小花姐姐的爹娘来咱们家了,说咱们家对不起她的女儿,姐姐,可是小花姐姐做了什么错事,惹姐姐生气了?姐姐不用生她的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等小双长大了,小双就可以帮姐姐干活哒!」 染染听着白无双小大人的话语,只觉得满心的温暖,一整天在外奔波的疲惫都减轻了几分,「小双说的真好,姐姐不生气,姐姐有小双呢!你连外套都没穿,不怕冻着?来,赶紧回房间,把外套穿上。」 说完就抱起白无双进了屋里。 若是往年他们还在和钱氏一起住时,家里虽然也有买炭,但是那些炭火却轮不到给他们用,想要取暖要么是烧炕要么就是白张氏自己用锡器做成的小暖壶装一些开水给染染兄妹抱着取暖。 新房里没有炕,所以晚上睡觉时白张氏都会在大家的被窝里放上一个锡器小暖壶,给大家取暖。 不过每个房间里都烧了足够的炭火,一进门就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气涌了过来,把外面的寒冷都给驱走了。 帮着白无双穿好了外套,又给小糰子换了一件衣裳后,染染才带着这一人一貂出门,小糰子懒洋洋的窝在白无双的怀里,身上穿着红色的小袄子,小糰子表示本貂可是有品位的公貂,不屑用这种娘们才喜欢的大红色,不过心里即便这样想,可为了不把新衣裳弄脏,小糰子从穿上了衣裳开始,就不爱下地了。 染染一进大厅的门就看到玉辰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不用说也知道玉辰生想要问的是什么,染染直接道:「那方子琪看你的眼神很不对,你是不是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方子琪是谁?是玉大叔你在外面养的野。女人吗?」白无双人小鬼大的问道,眨巴着眼睛看着玉辰生,好像他要是承认和那个什么子琪有一腿,就要赶人出去的架势!
112霉运连连 112霉运连连 对于白无双的人小鬼大、语出惊人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以前被怂的几乎都是楚容,现在轮到了玉辰生,只见楚容歪坐在椅子上,手里一把扇子摇啊摇,眉眼间都带着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楚容觉得心里平衡了,一直以为白无双是故意争对他,对其他人则是如同贴心的小棉袄,对着他就像是一只刺猬,碰了扎你,不碰离得远远的,人家故意滚过来扎你! 「……」玉辰生无语,是谁把这么萌哒哒的小孩子教成这样的?野。女人?这个词是谁教的?她懂这是什么意思么? 「小双,你过来,我问你一件事。」玉辰生轻声问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白无双素来跟玉辰生玩的不错,以前一见到玉辰生也爱往玉辰生身边凑,用染染的话来说就是玉辰生有女人缘,家里不仅白张氏喜欢他,连白无双都无法抵抗其魅力,特别是玉辰生对她们露出笑脸时,更是毫无底线的对他好,有时候白云铭和染染都会偷偷议论,玉辰生才是白张氏的孩子吧?这也太宠溺了,看的他们心里很不平衡啊! 只不过今天这招对白无双失去了抵抗力,只见白无双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染染的裙角,好像就怕玉辰生强行把她拖走一样,很是坚定的摇摇头:「不去,我才不要被你染上脏病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仅玉辰生诧异,就连其他人也一副不解的神色,芸娘端着橘子进来,正好听到白无双的话,不由得抿唇一笑,开始给大家解惑。 村里的杨老七前几天跟他妻子杨邹氏吵架了,据说是杨老七在外面找了女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病给带了回来,还传染给了杨邹氏,两夫妻在家里闹翻了天,这个时代治疗发烧感冒都会出差错,更不要说花柳病了,治疗起来不仅麻烦,还费钱。 杨老七一开始理亏只敢顶嘴几句,可是杨邹氏越说越大声,杨老七害怕传出去了,对自己的影响不好,就开始制止,杨老七不动手还好,一动手,杨邹氏直接抬手就往杨老七的脸上挥去。 杨老七没防备,脸上被抓出了一条印子,顿时大怒,作为当家人他哪里能够允许杨邹氏抓伤他?直接回手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杨邹氏心里委屈,加上被杨老七这么打,更是觉得没活路了,拼着命跟杨老七干架! 男人和女人因为天然的力量身高悬殊巨大,杨邹氏很快就落了下风,都不想活了,哪里还会顾忌家里的物件?直接手里能够捞着什么都往杨老七的身上丢去,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左邻右舍都惊动了,大家匆忙找来里正,这件事纸包不住火,没一个时辰整个杨河村都知道了,半天没过去,怕是隔壁村也知道了。 白无双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在她的理解之下就是男人去找了别的女人就会得脏病! 所以一听到方子琪的名字,而且还是跟玉辰生挂钩,顿时就害怕了起来,杨大夫伯伯说啦,那花柳病很难只好哒,她可不想喝药药,所以不能靠近玉大叔! 玉辰生无语,也不知道白无双的理解能力怎么这么强,只好安慰白无双:「小双放心,我身边除了你和你姐姐还有婶子外,可没有别的女人能够靠近,我绝对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能不干净吗?活了二十四年了,连牵手都没送出去,更不要说初吻了。 玉辰生敢肯定到了他这般年纪还身边没个女人的男子世上已经不多了。 白无双怀疑的看着玉辰生,随后又看向染染,像是要染染开口她才相信一般。玉辰生扶额,他的信誉度就这么差么? 染染对白无双点点头,表示玉辰生没说谎,白无双这才开心的抱着小糰子跑到玉辰生的身边,跟他讨论起了冬天养貂的艰辛。 不管是什么动物,一到冬天必定会脱毛,就看是否严重了,凤云貂也不例外,这才刚入冬天几天啊!后背上就掉落了不少的毛,本来一只萌哒哒的小貂,硬是变成一只去了毛的丑貂,别说白无双无法接受了,就是小糰子的内心也很崩溃,怎么就那么没羞没躁的掉毛了呢? 玉辰生对这只每天晚上不是跟着白无双睡就是跟着染染睡的小貂早就看不过眼了,他都还没跟染染这么亲密呢,这只小貂倒是连床都爬上去了。 吃醋的男人很可怕,更可怕的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是因为吃醋了,所以悲催掉了毛的小貂又开始了另一种水生火热的生活:「小双不用担心,每天给它洗洗澡就好了,勤洗澡就不容易掉毛了。」 对于玉辰生的话,白无双深信不疑,听完后也不在厅里呆着了,直接拉着芸娘的手去厨房给小糰子洗澡去。 白云铭和汪风云也去了专门制作家具的屋子里待着,楚容没什么事情做,依旧坐没坐样的呆在厅里,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那双桃花眼也不乱放电了:「谢颜还不回来?她要是再不回来,我的衣服谁洗啊?」 染染白了他一眼:「谢颜又不是你的奴僕,凭什么要回来待命?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忙活。」 「她打赌输了,就要给我洗三天衣服,这有错?」楚容很是无趣的撇撇嘴,谢颜一走,他怎么感觉待在这里就显得这么无聊了呢?连跟人斗嘴的兴趣都抬不起来了。 对于楚容这种明明对人家好有感了,但是还是低不下头来跟人交谈的人,染染是很看不起,通俗点来说就是矫情,好在谢颜对楚容并无好感,不然肯定更会被楚容欺负:「楚公子,奉劝你一句话,你这脾气和秉性要是再不好好改一改,怕是这辈子都追不到意中人。」 「谁喜欢她啊!谁乐意追她啊!」楚容嘴硬的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叽歪了,对了,你家以前那个员工她爹娘早上可是来闹了一大通,被本公子直接给轰出去了,你不会怪我吧?」说完就懒洋洋的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染染抿唇:「多谢!」 「客气,我在这里吃住了这么久,也就做了这么一件小事,不过我担心他们不会死心,怕是还会来找你,你得有心理准备,我去厨房看看伯娘晚上做什么好吃的。」楚容摇着扇子歪歪斜斜的走出去了。 这在染染看来就是心虚才会想着逃避,果然是对谢颜起了心思么? 「你说他这样每天扇扇子,不冷么?」染染听着外面那唿唿吹着的风,都觉得冷,楚容穿着单薄不说还一直不停的扇扇子,染染想想都寒毛直立起来。 玉辰生勾唇一笑:「卖弄风骚,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噗嗤。」染染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眼眸发亮,看着玉辰生心跳如雷,唿吸都乱了秩序。 「你刚才说方子琪的眼神有什么不对?」虽然这个话题被打断了多次,但是玉辰生一直都记着,所以一看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不想冷场,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只能捡着这个话题扯。 染染道:「你上次跟我说过,知道醉香楼是你产业的人不多,并且他们都是你信赖之人,那么他们肯定不会泄密,就算是泄密了也不可能告诉方子琪吧?一个一品香老闆的庶女,怕是也没有人脉来打探你的消息。」 玉辰生无声的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一抹贊善,看向染染的目光越发的温柔起来。 染染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自然察觉到玉辰生那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目光,不由得身子僵了僵,该死的,不会真的有恋童癖吧? 「她能够知道这件事,就说明她以前碰到过你。或者说是有机会接触过你。」为了掩盖住厅里这份诡异的气氛,染染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手指微微卷着衣角,以此舒缓内心的紧张,不知为何,她单独面对玉辰生时,总是会觉得五官敏感了许多,玉辰生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她紧张。 玉辰生紧蹙眉头,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摇头道:「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此人。」至于那次在醉香楼被方子琪的汤水溅到身上这件事,他早就抛到脑后了。 「我说的以前并不是指现在,比如她前世接触过你,玉大叔,你相信这世上有重生这回事吗?」染染小心翼翼的问道,看向玉辰生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探究,就怕玉辰生不相信她的话,还觉得她妖言惑众。 没想到玉辰生神色都没变,直接点头:「世上奇事千千万,重生也不奇怪。」那淡定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般。 染染错愕了一些很快就回神了,果然是在古代听着各种神话故事长大的,连这么惊悚的事情爱他看来都跟爱谈论家常一样:「我感觉,方子琪就是那类幸运的人。」 能够重生或者穿越的都是老天爷眷顾至极的人,不然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她们身上? 「哦,幸运是幸运,不过失败的人生就是重来十次也是失败!」玉辰生满不在乎的勾勾唇,露出一个浅笑:「她重来一次不过是再经歷一次曾经的痛苦和不甘罢了,这对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这人的脑子到底是肿么长的?说出话好狂妄,但是好有道理啊! 染染无言以对,既然玉大叔都不在意方子琪,她也不用瞎操心了,坐等看戏就好。 如同玉辰生所说,能够拥有开挂人生的人都不是寻常人,像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看不透自己本质的人,不管重生几回,终究是会落得一地鸡毛! 寒风唿唿的吹,花园里的花儿草儿早已经枯萎了,整个院子里除了那常年翠绿的松柏外,再无一点绿色。 方子琪站在屋檐下,看着花园里的一切,寒风吹来像是把刀子把她的脸割的生疼,可是她却毫不在意,眼里蓄满了泪水,在看到花园里那形形色色忙着搬东西的奴僕时,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三次流泪,第一次是为了在贵女们和才子们面前博得同情,好让方子音丢人现眼,那时候她脸上被方子音打的生疼,但是心里却笑开了花,忍了方子音两辈子的气,终是吐了出来。 第二次是在衙门被那些衙役们打板子时,身体很疼,更疼的是看到白染染身边跟着的人时,她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那个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男子终于出现了,可是他并不是为了她而来,看着他对白染染那温柔的模样,方子琪手紧紧的我成一团,指甲掐进了肉里也不自知。 这次却是因为方家倒了,没有倒在她那无用的大哥和爱走偏门邪道的父亲手里,而是败在了她手中,方子琪不敢想,接下来她的日子会过的多惨,肯定不会比前世好,毕竟前世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庶女,今生却是给方徐氏和方子音极大羞辱之人。 她看着那一箱箱方树荣辛苦收集起来的古玩珍奇,知道家里已经拿不出什么钱财来了,这才迫不得已把那些古玩拿出来典当。 除了这座宅子,方家什么都没了,方子琪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嘴里只余下苦涩的味道,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失去了信誉的一品香就如同一座失去了地基只余下房屋的房子,虽然看起来依旧像是回事,可是内里早已经空了,又有何用? 她的丫鬟染儿端着一碗汤药走来,看她站在院子里不由得大惊:「小姐,您刚刚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寒地冻,您要是伤了身子,可就难调养回来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姐,染儿很是心疼,只有跟在方子琪身边的她才知道小姐是多么的想为家里做点实事,可是却没有想到最后不仅没能帮上忙,还把一品香给害了,看着泪流不止的小姐,染儿从怀里掏出帕子,细心的帮着擦拭泪水。 方子琪抬手把染儿的手推开,满不在乎道:「留着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又有何用?家里已经变成了这样,爹不会原谅我的,以后……。没有以后也罢,染儿,我去求嫡母把你的卖身契给你,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跟在我身边不过是受苦罢了。」 这世上唯一能够对她好的也就只有这个丫鬟了,方子琪到了此时才明白自己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她好的也不过是这一个丫鬟,前世白染染虽然救了她一命,并且也留她在身边教导她一些事情。 她记得一开始自己也是欢喜的很,除了每日学习和帮着做一些事情外,也帮着白染染身边的管事打理一些杂事,那时候她成日里沉浸在了终于逃出了暗娼场所的愉悦中。 直到后来去书房时,看到了那么多惊才绝艷的诗词,看到了那堪比大家的字画,不知为何方子琪的心里多了一抹嫉妒之意,每次见到笑意吟吟的白染染,心里就像是住了一个魔鬼一般,忍不住想要把白染染那虚伪的面具给扯下来。 对的,就是虚伪,明明白染染已经有了才貌双全的丈夫,可偏偏还要去外面勾三搭四,光光她看见的就好几次,可是每次面对玉辰生时,却又露出一副贤良淑德的表情来,这副表情她在方徐氏脸上见多了。 果然像方徐氏这种类型的女人就是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方子琪开始只是同情玉辰生,觉得他太可怜了,后来却慢慢的爱上了这个男人,特别是知道他是丞相时,更是觉得他才是带她跳离火坑成为人上人的人。 方子琪站在院子里,看着忙碌的众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无可救药的爱惨了他,偏偏郎心如铁,对她不屑一顾。 「小姐说的什么胡话,染儿哪里也不去,就要跟在小姐身边,求小姐不要赶染儿走。」染儿惊慌失措的说道,双眼湿漉漉的看着方子琪,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儿。 看到染儿如此重情义,方子琪心里头稍微有了些许的安慰,「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咱们回去吧!」 她哪里愿意放染儿离开?不过是顺嘴说句罢了,现在方家的地盘还在,她不信她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现在的她可比前世的她多了搏一搏的分量。 染儿垂眉低眼的扶着方子琪回了她的房间,十板子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娇生惯养的方子琪来说还算是这辈子受过最严重的伤,虽然没有皮开肉绽,但是那一条条红痕还是吓坏了染儿,她手里端着的汤药就是用来给方子琪抹伤用的。 刚才方子琪靠着心里的一股气走到了小花园里看着那些奴僕忙活,现在缓过了神,倒是觉得浑身难受,外面看不到伤口,这种伤才是最难治好的。 躺在床上,方子琪双手紧紧的抓住被褥,脸上的表情狰狞到五官都变样了,染儿小心翼翼的给她涂抹着汤药,其实治疗这种伤最好是要找大夫看才好下药,可是现在方家的名声比茅厕里的大石头都臭,一般要名声爱面子的大夫都不屑来方家诊病。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方子琪咬牙想着,她不过是挨了几板子罢了,等把伤养好了再慢慢与白染染算总帐! 只是方子琪想的挺美,现实中却处处都有意外,染儿抹药刚到一半,药碗就被人给掀翻了,染儿讶异的抬头,只见方子音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了擦她刚才动手的那只手。 方子琪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方子音曼妙的身姿,今天的方子音穿的极美,淡绿色的纱裙更是把她衬托的仙气飘飘,脸上的表情很是淡漠,看向方子琪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的恼怒。 要不是方子琪作死,他们方家哪里会走到这般田地?方子音心里很高兴方子琪已经没有炫耀的资本了,但同时也是恼怒的,方子琪的作死行为给他们方家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失去了一品香的方家,方家算什么?她方子音又算什么? 「你来这里干吗?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方子琪怒声吼道,她不想让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被这个嫡姐看到,手忙脚乱的把放置在枕头上的被褥往身上盖去,她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狼狈模样都遮盖起来。 方子音漠然的看着她所有的动作,就像是在看一只独自表演的杂技猴儿一般,眼里闪过淡淡的讽刺,「你没必要这般紧张,你这张屁股又不是没被人看过,那些衙役们还亲手打了呢!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冰清玉洁?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在公堂门口被打的,围观的可都是城里的百姓,你倒是有本事,打个屁股都能让全城的百姓围观。」 被人如此戳痛处,方子琪气的都要爬起来跟方子音干架了,只是她稍微动弹一下,那私处就疼的很,方子琪疼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可看到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方子音,硬是忍住没落下来。 「你要看我笑话也看了,你该高兴了吧?可以走了吗?」方子琪咬牙道,眼里翻滚着浓浓的恨意,只要她把伤养好了,定会让你们试试锥心之痛,定要把所有你们加在她身上的痛苦都还回去。 方子音嘲讽道:「看你笑话?你活着本来就是个笑话,有什么好看的。我过来不过是传达母亲的话,咱们家里现在可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了,自然也没法养着那群婆子丫鬟,母亲说了,所有的丫鬟都去前厅集合,到时候一起发卖。」 方子琪怒视方子音,可对方倒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方子琪心里明白,说什么家里没钱要发卖婆子丫鬟不过是藉口罢了,一个丫鬟婆子一个月月钱才多少?她知道不过是她这些日子进步的太多了,嫡母为了自己贤良的名声不好动手,现在看到她受伤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开始秋后算帐。 「你去跟嫡母说,染儿的月钱我自己给,她的吃穿用度都从我自己这里走,这样总行了吧?」方子琪想了想后道,染儿是她身边唯一的丫鬟,也是知道她所有事情的丫鬟,她自然是要奋力保全,否则等以后她身体好了,可身边没有帮手,又如何能成事? 「呵,你这话说的好笑,你给她月钱,你拿什么给?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吃住行哪一样是属于你自己的?这方家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你方子琪的份,你不过是爹年轻时没有管好裤腰带的产物,你说养她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以前方子音不敌方子琪那是她没有那般惊才绝艷的诗词天赋,现在方子琪已经彻底把房价拖累垮了,父亲现在看到她说不定都想掐死她,更不要说她和母亲不过是小小的为难她,这点事儿压根就不算事。 方子音脸上闪过一丝快意,伸手摸了摸插在发间的兰花玉金簪子,朱红色的唇角轻轻抿了抿:「以后整个方家都得依靠母亲的嫁妆生活,能够养着你已经是你侥倖会投胎投到了咱们家,不然你哪里能够住进这么好的宅子?王妈妈,你们进来吧,把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走,至于这个丫鬟,你们也带去前厅交给母亲吧!」 方子琪暗恨道:她要是能够选择出身还真的不想出生在方家,一个任人践踏的庶女,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是,大小姐。」王妈妈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婆子走了进来,看都不看方子琪一眼,直接打开梳妆檯上的抽屉,把里面的首饰都收罗走。 方子琪前十几年的日子过的也不太好,梳妆檯里的首饰,也是她成为南江县第一才女后方徐氏才给她置办的,虽然没有方子音的首饰精贵、精緻,但是也不错,王妈妈笑眯眯的把所有首饰都收走,包括屋里的摆件。 方子琪满腔怒火的看着王妈妈等人把她的屋里横扫一空,除了铜镜、梳子和日常衣物没搜罗走外,房间里已经看不到半点值钱的物件了。 方子音满意的看着王妈妈她们把东西都搜罗走后,才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看着方子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想着刚才染儿那恳求的眼神,方子琪突然咳嗽不止,连她最亲近的人都被发卖了,以后她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手上青筋直跳,方子琪狠狠的抓着被褥,眼里闪过一丝的坚毅,今日之耻,来日她必千百倍的还回去。 方子琪本想着能够忍受方徐氏她们的打压,只是在后面的几日,她才品尝到比以前更为艰难的日子。 府里的奴僕确实少了一大半,但是被发卖的都是些打扫杂役,要不就是干活懒撒之人,方徐氏、方子音方子易身边的人可都还在,连方树荣身边的人都没有裁剪。 唯独她除了还住在方家外,其余一无所有! 府里没有专门送饭的婆子,要吃饭或者要热水都要自己去厨房,可每次等方子琪忍着身上的疼痛去厨房时,桌上就只剩下了残羹冷炙,为了填饱肚子她也只有咬牙吃下去,可偏偏厨房的厨娘每次都恰好进来,直接从她手上把碗头夺走,说这些饭菜是留着餵猪和鸡鸭的。 方子琪脸色涨红,特别是看到那厨娘满眼的不屑时,心里更是觉得窝囊,她难道已经沦落到和畜生抢食的地步了么? 身上的伤没有药涂抹,已经开始有点发烫,方子琪为了能够养好伤,只能每天都打点热水回房间热敷。 短短两日她就已经尝遍了人情冷暖,外面寒风唿唿的吹着,房间里冷的直接就可以滴水成冰,也不知道大雪何时会来,方子琪那娇嫩的手已经被冻的长了脓疮,痒的很。 没办法只能多打点热水回来热敷身子和洗手,只是这日子没过两天,厨房里连热水都没了,火摺子也不知道被藏去了哪里。 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即便是前世被发卖到了暗娼场所,她也不曾过过这样的日子,那时候除了每天需要不停的接客外,在生活方面比现在是好多了。 站在厨房里,方子琪冷眼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她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般能干,方徐氏不过稍微吩咐了下人几句,她就要撑不下去了。 拖着像是被灌了铅的腿,默默的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寒风迎面吹来,方子琪只得垂下头,双手放在嘴边,不断着哈气取暖。 如果现在外人看见她的话,肯定是认不出来这个女子是南江县的第一才女,眼前这个女子,衣服单薄、头髮凌乱不堪、脸上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哪里还有昔日的才女风范? 路过方徐氏院子时,方子琪不由停下脚步,听着里面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欢笑声,心里头一阵苦涩,那才是一家人,她不过是个多余的人,想到那天方子音说的话,方子琪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她就是方树荣管不住裤腰带的产物。 她努力想要挤进那个从来就没有为她打开过的圈子,可是却一次次被灼伤到如此,倘若她还有机会东山再起,方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那些害了她的人也不过放过! 手指甲掐进肉里,手心传来的疼痛,暂时让方子琪从仇恨中清醒了过来,再次看了一眼方徐氏的院子后,方子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强大,只要她有了资本,不管是谁都不敢肆意的欺负她! 路过一处墙角时,屋里两个小丫鬟的谈话类容引起了她的注意,等到听完墙角后,方子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赏诗会?方子琪难掩兴奋,比别的不行,但是比诗她还会不行么?只不过方子琪苦恼的挠挠头,就是不知道是关于哪方面的诗词了,她能记住的不过几首而已,大多数都已经说出去了,还有少部分她自己都只大概记得几句,别的并不清楚。 看来她要好好的回去琢磨琢磨,争取一发沖天! 想到这里,方子琪才觉得在墙角边站的久了,身体早就被冻僵了,连忙哈着气往自己院子走去。 等到方子琪的身影消失后,刚才的墙角边出现了两个打扮成丫鬟模样的人,两人对视一眼,愉悦的笑出了声。 越是到了冬天染染越是觉得不想起床,这日一早外面就乱闹闹的,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白无双抱着小暖壶从外面推门进来,随着她的动作一阵寒风也跟着进了屋,染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随即把头往被窝里缩了缩。 这天气还真是冷的可以下雪了吧! 「姐姐不知羞,太阳都快要晒屁股了,还不起床。」白无双把门关好后,就蹦跳着到染染身前,抬起自己的小手往自己额头上探了探而后又放到染染的额头上,喃喃自语道:「不烫啊!」 看白无双这样式儿,怕是以为她生病了吧? 还别说一向每天都起得准时的染染,这几日倒是越发的喜欢赖床了,连白张氏都有些担心莫不是小染生病了,可看染染那脸色红润,也不像是生病的徵兆啊! 「小双,今天可是阴天,没太阳。所以我可以多睡一会儿。」染染好笑的拉住白无双的小手,嫩嫩的,手感不错。 白无双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笑嘻嘻的把自己脚上的鞋子脱了,坐在床上,袄子脱下后放在一旁,直接缩到染染的怀里,贴心的把小暖壶放到染染的手里:「姐姐抱着小暖壶就不冷了。」 「那你怎么办?」染染笑问道。 白无双一板一眼的答道:「姐姐靠小暖壶取暖,我靠着姐姐取暖就好哒!」 「……」染染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妹俩人玩闹了一会儿后,外面的吵闹声还没有停歇,染染不由蹙眉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那般吵闹?」 白无双小脸皱成团,撇嘴道:「还不是小花姐姐的娘亲来了,说是要找姐姐,被娘亲和楚叔叔挡在了外面。」 面馆里的事情在染染回来后就一五一十的跟家里人说了一遍,大家都很唏嘘,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懦弱的杨小花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这事情要是被她得逞了,那染染家不仅是她这家里四口人就连白家的其他分支都会被抄家灭族。 好在老天保佑被人发现了,白张氏更是连夜就去木屋给仙逝的祖先们烧高香,说是祖先保佑,这才让白家躲过了一劫。 染染没有把杨小花送去见官是出于对同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想让她的家人蒙羞,所以没有计较,不过她母亲一次两次的找上门来,这让染染很不爽,她大度不计较,这些人是不是以为她没脾气,想着蹬鼻子上脸? 是泥人也会有脾气的时候,更不要说染染了,直接穿好衣物,头髮随便的打理了一下,嘱咐好白无双好乖乖的呆在被窝里后,才换上了棉鞋走了出去。 外面极冷,即便染染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外面的温度也吓了一跳,拢了拢袄子上的领子后就迳自去了大门口。 在知道杨小花做的事情后,白张氏更是连杨王氏也不敢放进家里来了,就怕杨王氏会因为染染不要她女儿上工后来报復,连砒霜都敢往面馆的汤锅里撒,那么也肯定有胆子对着他们家几口人下毒了。 惊吓过度的白张氏现在是草木皆兵! 杨王氏站在染染家大门口的门槛前,苦苦哀求道:「天凤,我想见见你家染染,我就跟她说几句话就好。」 「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小染能够做主的事情,我也能。」白张氏冷着脸道,看向杨王氏时,眼里更是多了几分的警惕之意,同住在一个村子这么多年,杨王氏的人品大家都知道,有奶便是娘,没便宜可以占时,就瞬间翻脸不认人。 「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小花继续去你们面馆上工,她现在每天呆在家里门也不出,活计也不干,每天吃的还多,在这样下去,我们家就要揭不开锅了。」杨王氏凄悽惨惨的诉说着自己家里的种种难处。 丈夫现在虽然不喝酒了,但是却与隔壁的杨柳氏混在了一起,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去给杨柳氏,儿子依旧好几个月不回家,她除了种些地和菜外,并没有别的收益,杨小花还在面馆上工时,每天都会带些肉回来,大部分会被杨小猪拿去给杨柳氏,但是剩余的小部分也够杨王氏母女俩饱餐一顿。 现在失去了面馆的工作后,杨王氏已经三天没有吃到肉不说,杨小花成天在家里待着食量却比以前大了一半,杨王氏不知道德是,杨小花自从去面馆上工后,面馆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一开始她是不敢多吃,后来见王民他们吃的不少,渐渐就敞开了吃,以前天天中午在面馆大吃一顿回来后,晚上就不怎么吃的下家里那些干巴巴的饭菜了。 现在是丢了工作,但是食量已经撑大了,不是说不吃就能不吃的,并且失去了工作不说,那刚刚萌芽的爱情也夭折了,杨小花除了靠吃排解心里的压力和情绪外,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杨王氏才会觉得杨小花这样吃下去,迟早会把家里吃的更穷。 当务之急就是帮杨小花找份工作,杨王氏想着,这才上门向染染求助。 「你们家如何于我们家何干?杨王氏,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儿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不要说再去给我们面馆上工的事情了,这件事没得商量。」白张氏冷着脸道,语气都比平日里冷淡了三分。 白张氏的冷意杨王氏怎么会感觉不到?她有些莫名的问道:「小花她做了什么事了?她没跟我说啊!她只说她做的不好被染染辞退了。我想着经过这几天的反省,她一定会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也就可以改正,到时候再去上工也不会出差错了。」 杨王氏急忙忙的说完,心里也埋怨起杨小花来,这孩子怎么就不把事情给她说清楚,害她现在都不好帮她求情说好坏了。
113美食坊开业 113美食坊开业 杨王氏满脸希冀的看着白张氏,她自认为自己说话也算不错,给足了白张氏脸面,也说明了杨小花已经知错就改了,所以于情于理,白张氏断然都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可惜杨王氏想的再美好,事实上白张氏压根就不会答应,不敢是其一,也怕杨小花万一又想岔了,整出什么么蛾子来,到时候闹出事,岂不是要把整个白家一族都牵扯进去? 「杨王氏,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你女儿做出的事情不可饶恕,重新聘用她我是真的不敢了。」白张氏摇摇头,没有松口的意思,要是以前她肯定会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可是现在他们家的情况不同以往,要是还是那时候没什么家产时,白张氏也不会这么小心。 他们家崛起的太快了,村里很多人时不时的也会说上几句酸言酸语,白张氏都没放在心上,这一次出了杨小花的事情,白张氏觉得他们白家还是要低调行事,以后就算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也该悄悄的进行。 「天凤,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家好不好?我们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眼见求情诉苦不成,杨王氏拿出了自己的绝招,站在门口,无声的哭泣起来,泪水顺着她那有些蜡黄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杨王氏时不时抬手在脸上擦拭几下。 看着委屈极了。 白张氏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她不能心软,万一到时候赔上了自己整个家族的性命那该如何是好? 楚容一向秉承着不欺负女人的准则,除了谢颜外,他还真不怎么和女人计较,上次杨王氏来时,他也只是把杨小猪丢了出去,对杨王氏可没有动一根手指头,现在看到杨王氏一言不合就哭,听着那抽抽噎噎的哭声,心里烦躁的很,特别是今天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日子,她这么站在白家门前哭,也实在是太扫兴了。 把扇子合拢在手里,轻轻的敲打着手心,不耐烦道:「别哭了,又不是小姑娘,你哭成这样还更难看,都快把我噁心吐了,染染家没招你女儿上工的时候,你们家是如何过的,现在就如何过,难不成你家女儿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还要人家再给她机会祸害人家吗?」 哭声戛然而止,饶是杨王氏脸皮再厚也哭不出来了,任谁被说哭的难看还把人噁心到吐了,心里也是会不舒服的,杨王氏擦干泪后,两眼通红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人,有气无力道:「我家小花确实是做了错事,可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会改的,下次要是再犯,你们就是把她拿去送官,我也绝对不多说半句。」 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做的错事,不是把客人得罪了就是把店里的物件摔坏了,这些都是小事情,以后小心点就是,「她还是小孩子,总是会有犯错的时候,你们大人有大量就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哼,要不是染染不计较,你现在哪里是在这里哭诉,怕是早就去天牢探望了,小孩子容易犯错是藉口吗?这次是谋害人命,那下次是不是就要屠杀满门?」楚容轻哼一声,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被风吹起来的衣角,看烦了这女人哭哭啼啼的戏码,转身想要回屋的时候,就看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染染,「你怎么才起床,都快要迟到了,出来也不吭声,站在这里都快把我吓死了。」 说着还不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表示自己没说错,就是被染染给吓得心跳都加速了。 染染表示很无辜,自己胆子小怪我咯? 杨王氏听到楚容的话,连忙走近了一些,看到染染后,眼神的温度都热切了一些,可惜染染并没有如同前几次见面时那般请她进去喝茶吃点心,染染一直觉得杨小花应该会把事情跟家里人解释清楚,可看杨王氏的表情,并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 「染染,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谋害人命?小花她性子懦弱连踩死蚂蚁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会有胆子谋害人命?」杨王氏热切的看着染染,希望染染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染染缓缓走了过去,抬眼看向了杨王氏身后:「婶子要是想知道详情可以回头去问小花,我就不解说了。」 杨王氏转头,果然看到了满脸愧疚之意的杨小花,她穿着破烂的袄子,头髮油光发亮,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有洗头了,手背肿的高高的,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长了冻疮,要是以前染染肯定会拉着她给她送药,可现在染染却做不出来,不是她没善心,而是做了后会心里不舒服。 染染本着你对我好我也就加倍对你好的准则,杨小花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她,不管那天纸包里的是砒霜也好还是泻药也好,总归她背叛了她,既然你弃了我,我自然也把你从我保护的名单中剔除,以后不管你过的好还是不好,她亦不会为之高兴或者伤心,当然也不会落井下石。 「娘,咱们回家吧,小染没有做错,做错的是我。」杨小花走上前,拉住杨王氏的手,想要拉她回家。 杨王氏看着杨小花,带着哭腔问道:「小花,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听话,娘不是嘱咐过你,在城里要认真做事,不要东想西想,你到底在城里干出了什么事啊?」 杨小花垂眸不语,固执的拉扯住杨王氏的手,「娘,你跟我回家,我再告诉你。」她本来不想对家里人说这件事的,可她娘一次次的来找染染,杨小花自觉自己已经很对不起染染了,自然不想自己的娘再去麻烦人家,除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染染不管门口的两母女会如何,她牵着白张氏的手进了院子,到厨房时,楚容已经开始吃早饭了,手里拿着一个菜包,面前放着一碗瘦肉粥,看到染染母女进来,还得意的对她们露出了一个满面春风表情。 染染无语的看着他,明明刚到冬天,这只风流猫就像是到了春天一般,每天都是不停的释放着那种特殊的气味,吸引着异类! 看厨房的事情芸娘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染染去房间把窝在她床上的白无双给抱了起来,帮着穿好了衣裳鞋袜,还特意给白无双戴上了一顶黑色的帽子。 拉扯好白无双的衣角后,摸了摸她的头,染染牵着她的小手往厨房走去。 楚容正大快朵颐喝粥吃菜,芸娘倒是显得很没精神,端着碗一直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白张氏给自己两个女儿准备好了碗筷,这是,满身炸毛的小糰子终于从外面跳了进来,用很是幽怨的眼神看了大家一眼,好像在说,开饭了也不知道叫我吃饭! 染染好笑的摸了摸小糰子的头,安抚它那暴躁得情绪,可小糰子也是个傲娇的貂,硬是不理会染染的讨好,最后白无双看不过去小糰子夺走了她的姐姐的宠爱,直接一巴掌唿在了小糰子的屁股上,疼的小糰子在厨房到处乱蹿。 白无双高兴的拍着手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小糰子委屈的躲在角落里,好想画个圈圈诅咒他们肿么办?小糰子苦恼的想着。 大家打打闹闹的,一顿早饭就此落幕,楚容伸着懒腰道:「今天你们那火锅店开业,你不去看看?」 染染点点头:「自然要去的,不过也不必那么早去,那是谢颜的主场,有她在就行了。」 「你可真是放心,要去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也去。」楚容站了起来,风姿卓然的走了。 白张氏看着楚容背影消失在门外后,八卦的问道:「他是不是看上颜儿了?」 「您怎么会知道的?」染染道,她也才猜出来不久好不好?白张氏这次居然那么敏感了,连楚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家里人几乎都已经知道他的司马昭之心了。 「看他的神情啊!颜儿在家时,楚公子老是去找颜儿麻烦,可人家一个晚上没回来他就像朵枯萎的花儿一样,这不,你们的火锅店要开业了,他从昨晚开始就兴奋到睡不着,昨晚半夜还在门口发呆傻笑。」白张氏一一举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猜错。 染染听着觉得这楚容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对谢颜的不同都已经如此明显了,还在自欺欺人呢! 「小染,芸娘最近心神不太好,我这几天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我觉得她是想她婆家那个孩子了,上次玉娘不是说可以帮着把她的孩子接过来吗?可有结果了?」白张氏说着眉头紧蹙起来,她也是身为人母的人,自然明白芸娘的担忧之处,既然她那婆母都敢把芸娘发卖了,那么会不会再把孩子也给卖了? 染染道:「我等会儿去问问玉娘吧,娘,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您在家时多多开导芸娘,我就怕她会想不开。」 「这事交给我就好,今天没太阳,你们早点去城里,晚上早点回来。」白张氏保证道,家里的事情都已经算是上了正轨,她除了去看看大棚外也就是在家和芸娘聊天,这日子过的算是舒坦。 「嗯,晚上您叫芸娘蒸点饭就好,我去城里带些火锅料回来,咱们吃火锅。」大冬天的,就是吃火锅才舒服,特别是红汤火锅,染染想着都忍不住想要留下口水。 再打算出门时,玉辰生也刚到染染家门口,现在冬季,山里的小动物们都已经开始冬眠了,去山里打猎很是辛苦,有时候白跑一趟也见不到猎物的半点行踪。 三人一起去村口坐牛车,自从染染家有了牛车后就已经很少来这里坐牛车了,不过杨老伯看到他们显得很是兴奋,一路上都在说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时冷多了,染染和玉辰生有时候也会说上两句。 杨老伯这拉车的活儿到了冬天生意就比夏天时少了一些,除了村里有些人家种植了不少橘子树的,此时正是去城里卖橘子的时节,不然怕是更加惨澹。 到了城里后,三人去了火锅店,谢颜给火锅店取了一个极为文艺的名字,『美食坊』的牌匾高高悬挂在大门口,谢颜正穿着一袭红色的衣裳站在门口,整个人说不出的娇媚。 楚容目光呆滞的看着谢颜那一身装扮,在谢颜看到他们走过来时,忍不住吐槽道:「真俗气!你穿这种颜色的衣裙,一下子显得你老气的十岁!」 谢颜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老娘这叫风情,你不懂就闭嘴!」 染染无奈扶额,这才跟着玉娘多少天啊,好的没学会,爆粗口倒是学会了,以前谢颜是多么温柔的一个女子,现在居然也会说出『老娘』这个自称,还真是让染染大跌眼镜。 显然不习惯的不止染染一人,楚容更是觉得大受打击,像是不认识谢颜似的盯着谢颜看,看的谢颜只觉得头皮发麻,正要发火时,楚容轻飘飘的说了句话,直接让谢颜冲上去找楚容拼命。 「还好,你的脸和身材与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然我都会以为你是不是被挖了脸皮做成了人皮面具了。」楚容说着,很是庆幸的看着谢颜。 「楚容,你别以为老娘打不过你就不敢动手,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破嘴。」谢颜怒吼,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直接冲上去对着楚容就动起手来。 楚容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虽然没有使用武功,但是他有内力护体,躲避谢颜的攻击还是显得很轻松的。 染染只觉得头疼,这两位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在大街上直接动手么? 特别是今天可是『美食坊』开业的第一天啊!掌柜的和一名不知名的男子在大街上动手什么的,实在是能够让人联想出十八个不同版本的故事啊! 「颜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就是更年期提前了,咱们是有爱心的人,不能歧视步入更年期的老年人啊!」染染连忙一把拉住打的正欢的谢颜。 谢颜一听果然立刻就放弃寻仇计划,理了理弄皱的衣物外,很是大度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这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计较了,小染,走,我跟你说今天来了不少客人哦!」 染染高兴对谢颜庆贺,楚容一脸五颜六色的站在后面,很是阴郁的对玉辰生说道:「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让她不要说出这么损的词语好不好?」什么油腻的中年大叔,他真的不是啊! 人家明明就是一个花俏的少年郎! 楚容很是不服气的想着,你们就是羡慕嫉妒他拥有一副比女子还要貌美的容颜,所以才会对本公子各种看不顺眼。 玉辰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沉痛的摇摇头道:「你难道不知道追女孩子要靠哄,不是靠损。看在你离男人越来越远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千万别跟女子计较,不然你跟女子有何区别?」 话落,玉辰生快步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楚容眨巴着眼终于从玉辰生刚才的话里回味过来,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人,他好想哭,本公子哪里不像男人了?本公子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任何的诗词成语都不能描述出本公子那俊美的容貌,他想着玉辰生肯定是见他长得俊美故意这么埋汰他。 本公子才不会上当呢!楚容喜滋滋的想着,也进了『美食坊』。 如谢颜所说『美食坊』里面人来客往的,但是谁能告诉她,为嘛全都是男客,连个女客都没有? 谢颜吞吞吐吐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那天在醉香楼说了一句,我要开火锅店了,希望大家以后都来捧场。」没想到来的全是男人,谢颜表示她也好委屈,她就说了一句话,他们就很守诚信的来了。 染染默,美人的名号不是吹嘘的,想当初她面馆开业都还没有这么火爆的场面,要不是她在汤底里下了血本,加上还有打折,怕是也没有那么快在南江县打出名号来。 不过『美食坊』她也是有股份的,生意好,染染自然也开心,玉辰生见染染笑的灿烂也跟着心情高兴了起来,唯一心情不好的就是楚容楚公子了。 楚容在进来看到里面的盛况时,差点没把手里拿着的扇子给捏碎,他在杨河村为谢颜担惊受怕,没想到人家在城里招蜂引蝶,玩的开心的很,这满堂的男人就是证据。 楚公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吃醋了,他脸色很是不好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瞪着那些目光似有若无都落在谢颜身上的眼神,总有一天,本公子会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楚兄,淡定,别说她还不是你媳妇,就是你媳妇,你此刻也得默默忍受着,这里可是公共场合,注意自己的形象。」玉辰生看他脸色实在不好,怕他会闹事,赶忙劝慰道。 楚容呲牙道:「等有一天你看着长大的那个小丫头被外面的饿狼看上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是何感觉了。」心里咕噜噜的冒着酸水,楚容反应迟钝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对谢颜那女人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玉辰生笃定道:「她不会。」 楚容龇牙咧嘴的看着他,一脸不相信,玉辰生也没想到自己话确实说太满了,到后来『啪啪』的打脸不说,等到他发现时,桃花都追上门来了,即便他时刻都跟在身边,也挡不住那些荷尔蒙爆棚的汉子们前来表白,那段时日,玉辰生每日除了掐桃花就是喝酸水,才明白楚容今日之心情。 染染刚和谢颜参观完整个美食坊,正站在大堂里说谈论着要去哪边坐着的时候,李挽君和杜苗苗也来捧场,李挽君笑眯眯的走进来,拉着染染的手道:「染染,你这开店的速度也太快了,搞的我好羡慕。」说完转头看向谢颜,眨着眼问道:「这位漂亮的姐姐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李挽君,是染染的朋友。」 任何女人都是喜欢听别人赞美自己的,更不用说还是女孩子赞美自己了,谢颜莞尔一笑道:「我叫谢颜,也是染染的朋友,欢迎你来捧场,这是我们美食坊的会员卡,送你们一人一个,以后不仅在美食坊能够打折消费,在醉香楼和染染的面馆还有她大哥的家居馆都可以享受打折的优惠。」 「谢谢姐姐。」李挽君和杜苗苗高兴的接了过来。 几人说着话,就往楼上专门为自己留的包厢走去,谢颜留给自己人的包厢靠近街道,而且还是美食坊里面最大的一间包厢,用谢颜的话来说,就是美食坊可是有众多位股东的,大家有时候要是聚一下或者是要宴请别人什么的,这里也是比较好的选择之一。 六人落座后,染染才关心的问杜苗苗:「苗苗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杜苗苗脸色很是不好,眼睑下垂,黑眼圈也很重,看的染染心疼不已。 「没事,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就是时不时犯困,找大夫看又诊不出什么,或许是我最近睡不安稳才这样。」杜苗苗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染染道:「我给你把把脉。」不等杜苗苗回答,染染直接伸手过去抓住杜苗苗的手把脉,一触碰到杜苗苗的手,染染就吓到了,杜苗苗的手冰凉入骨,她不过是触摸一下就觉得一股寒气传来。 染染不敢大意,连忙让店里的小二给送个暖壶来,顺便把炭火先点起来。 这几天也不知道天气是如何变化的,一下子就降温了,很多体弱的人都受不住直接冻感冒或者是发烧,但是杜苗苗的身体显得很是奇特,她自己倒像是不冷,但是手冰凉的很,脉相显示也很不好,与杨翠花的脉相颇有相似之处,难道是那次被绑架的后遗症? 只不过杜苗苗的症状比杨翠花的轻,起码没有发生什么昏倒吐血的情况,不过也不敢小视,染染直接写下了一个药方子,给杜苗苗后叮嘱她要记得每天都要喝药。 杜苗苗觉得自己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看染染神色那么严肃,倒也不敢不重视,说到底身体是她自己的,有什么感觉她一清二楚,她最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嗜睡和身体的凉意比一般人大,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染染的表情,她猜想,莫不是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染染,是不是我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杜苗苗问道。 染染自然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只能用别的藉口搪塞她:「没有,不过是上次给你调养的方子不太准确,导致没有把你身体调养好,对不起,还得让你再喝一段时间的苦药子汤,你会不会怪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那时候帮我调养身体的方子连王大夫都赞嘆连连,再说了,那个异族人用什么药在我身上你也不知道,你能够帮我解了那些毒,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染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只有感激,哪里还会怪你?」杜苗苗把药方仔细的收好,拉着染染的手道:「好了不说这些事了,过十日可是徐家举办的赏诗会,诚邀南江县的所有才子才女前去比试,前三名据说有丰厚的礼品拿哦!」 徐家也就是香家阁的老闆,香家阁举办赏诗会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当初会举办赏诗会完全是为了给他们家的嫡女择婿,后来果然寻得了一位不错的佳婿,为了纪念这个有意义的日子,徐家每年的十月十五都举办赏诗会。 染染对这些什么诗词啊!压根没有兴趣,只不过冬天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活动,看杜苗苗和李挽君那副恨不得现在就是十月十五的模样,不由得笑问道:「那赏诗会真有这么大的魅力?看把你们的魂都给勾走了。」 李挽君摆摆手:「染染,你年纪小,很多事不明白,我们哪里是去赏诗啊!我们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青年才俊,万一哪个才子看上我了,我不就可以顺利脱单了。」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染染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道:「你高兴就好。」 「所以,你到时候来不来?我觉得你也可以先挑着,等你出了孝期就可以出嫁,多好,免得到时候再着急忙慌相看什么的,很累人不说,好男人早就被挑走了。」 李挽君见染染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直接拿自己为例子给染染洗脑,听的染染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不少,没办法才答应了下来,三人约定好十日后肯定会准时去徐家参加那个打着赏诗会名头的相看会! 李挽君满足的坐了下来喝水,一抬眼看到对面玉辰生正阴沉着脸看着她,心里不由得一愣,她有说什么让这位公子不高兴的事情吗?不解的挠挠头后,忘性极大的李挽君立刻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玉辰生只觉得心里很冒火,当然了火气不是对着染染的,而是那个挑拨染染去参加赏诗会的李挽君,这个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闪了舌头。 楚容见玉辰生的脸色不太好,心里那口憋屈的气终于通顺了一些,靠在椅子上,歪着身体低声对玉辰生嘲讽道:「感觉如何?」让你嘲笑本公子,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吧! 玉辰生压根不理会楚容,只是冷淡瞄了他一眼,楚容只觉得通体一凉,想到某人以前的丰功伟绩,楚容不由得怂了,不是他战斗力不够,实在是这傢伙以前在京城时连皇帝老头都敢教训,更何况是他了。 染染专门定制的鸳鸯锅还没有全部到货,只有少数的几个,毕竟那鸳鸯锅也有分大中小来着,开业时间太紧凑倒是还差一些。 不过就那现有的一部分,也足够楼下的食客们惊讶了,大家热烈的讨论着这锅的奇特之处,等到汤底上来了以后,大家更是连连赞嘆,空气中有红辣椒的刺鼻香味,也有骨汤的清香,让门口路过之人都忍不住想要跑进来一探究竟。 染染坐在窗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忍不住感慨道:「早知道我那时候买铺子就不应该贪图便宜,我那时候开业虽然成绩也不错,可是比起这美食坊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最重要的是,火锅贵啊,单单是汤锅就要一百文钱,加上那些肉啊、菜啊、海鲜啊,来一顿没有个几两银子都吃不饱,特别是冬天时节,那些蔬菜可都比肉还贵,能够吃的起的,确实是少数人。 谢颜给染染安排的是红汤锅底和骨汤锅底,汤锅刚端上来,李挽君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满足的唿出一口气:「我就知道,染染出品,必是精品,闻着都想把这汤给喝了。」说着还忍不住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唇,真的好香,看着就好好吃。 连没什么精神的杜苗苗闻着那红汤的辣味,眼睛都亮了几分,身子也坐直了一些,染染忍不住感嘆,吃货对美食的渴望还真是不分国界和时空的,看杜苗苗和李挽君这般动作,和以前的她有何区别? 在所有的食材都拿上来以后,大家正打算开吃时,玉娘踩着最后的点姗姗来迟,看到冒着热气的锅底,娇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就是会掐时辰,你看你们全都准备好了,我一来就可以开吃。」 「就差你了,快点过来。」染染招唿道,李挽君已经迫不及待把自己早就放在手边的青菜倒了进去,能够在寒冷的冬天吃到这嫩嫩的青菜,实在是一大享受。 染染爱吃海鲜,所以专挑海鲜吃,玉辰生看不过去,直接挑了一些青菜放到染染的碗里,香气裊裊的包厢里,大家吃的热火朝天,另一边的醉香楼里,韩子钰却没有心情吃饭。 自从来了城里后,他找了几个医术不错的大夫看病,可大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大夫说从脉相来看他的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韩子钰不好说自己身体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只能让人把大夫都打发走。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心里也越来越着急,汪风云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为何药劲如此大,明明毒已经解了,伤口也癒合了不少,可他连走出醉香楼的勇气都没有。 手里拿着京中传来的密信,圣上对他这次的行动,很是不满,韩子钰知道自己该回京城了,他这次出京,原本计划的目的一个没达到不说,还把自己给坑了,刚出京城就被追杀,伤了以后就是一直都在养伤,圣上交代的事情一件都没办。 韩子钰知道自己若是这样灰熘熘的回去,怕是再也没有竞争那至尊之位的机会,那些大臣和权贵都是看圣上眼色下菜的主,他绝对不能就这么灰熘熘的回去。 手紧紧的攥着纸张,韩子钰阴郁的坐在椅子上,这时,外面的侍卫突然敲门道:「启禀殿下,咱们的人在城内发现了汪风云的踪迹,殿下可要捉拿汪风云?」 闻言,韩子钰的手顿了顿,说实话,他现在是恨不得把汪风云杀了泄恨,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不知道这些年汪风云到底经歷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武功,连他身边的暗卫都无法匹敌。 他现在没有人手,就算能够见到汪风云,也捉不住,那次他使出了多年前偶然得到的毒药,可这汪风云居然也把这毒解了,这次就算知道汪风云的踪迹又如何?万一是汪风云故意露出破绽好让他前去寻仇,然后他趁机背后下黑手把他杀了。 想到这里,韩子钰心里突突突的跳动的很是厉害,他总觉得事实的真相肯定就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可就这么放过他心里也不舒服,最后纠结了半晌的韩子钰才给出了一句:「你们去试探一下他的虚实,若是能够了结了他,那最好,要是不行,就撤回来吧!」 「是,殿下。」侍卫应声后就急匆匆的下去安排了。 韩子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处,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就怕又是一个汪风云设计好的圈套。 早些进城的楚容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韩子钰心想,楚容虽然毒舌了一些,可是武功是实实在在的厉害,好像跟在他身边确实是安全一些,早知道那日他离开时,就要问问他打算去哪里下榻,也好会合,现在搞的这么分裂,他实在是很没安全感,每次一闭眼就像是回到了那天汪风云拿剑向他刺来时一样。 吓得他压根就不敢睡死,门外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醒过来,韩子钰知道自己要是再这么疑神疑鬼下去,肯定没有被汪风云杀死就是被自己给折磨疯了。 待在『白家家居馆』里的汪风云在午饭时分就去城里的锦绣阁给白家母女们买礼物,他在白家白吃白住了这么久,白家人对他那是当作自家人来看待,这让他很是感动,萍水相逢能够遇到这么好的人家,实在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现在他的伤已经养好了,他自知自己和白家人不同,他羡慕白家那种团结一心,母慈子孝的氛围,可是他身上背负着全家人的血海深仇,哪里能够沉陷在这片乐土里?就算他愿意,可那些仇家会放过他么? 除了独自前行,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选好了送给白家母女的礼物,刚走出锦绣阁,汪风云就已经察觉有人跟踪他,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不能够回到『白家家居馆』,他不能连累了救了他一命的白家众人。 好在这段时间汪风云都在城里,对城里的道路也算是熟悉,很快就领着后面的一群人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那些暗卫也不在隐藏自己的身影,直接分布在各个角落,完全堵死了汪风云的退路。 殿下说了,能把汪风云捉住最好,不能也要狠狠的为殿下出一口气,暗卫们相互之间使了一个眼色,大家一拥蜂的沖了上来。 汪风云脸上煞气尽显,短刀从袖子里滑了出来,薄唇轻抿,吐出了四个字:「不自量力!」在他们打上来的时候,汪风云也开始行动,鬼魅般的身影在一群人中间随意的转换位置,虽然一个人打一群人在数量上有些吃力,但是汪风云的武功不是花架子,一出手必有人受伤或者丢了性命。 里面的打斗没有多长时间,汪风云就一身轻松的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先去城外的河边把身上沾染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后,汪风云确定身后无人跟踪了,才低调的去了『白家家居馆』。 在汪风云遇险时,在美食坊的众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喝着茶水,开始闲聊起来,染染想到芸娘的事情,正好就趁机问了玉娘。 玉娘优雅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又喝了几口茶水后才道:「你不说,我也要跟你说她的事。我叫人去芸娘的夫家查探过了,她那孩子被她婆母送了人,就在把芸娘发卖的那天下午,相隔不到一个时辰,她婆母就把孩子给送走了。」 「可知道送去了哪里?」染染问,这件事当初可是答应了芸娘一定会帮她把孩子找回来的,现在她要是知道孩子被送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我出马还有办不妥的事情么?」玉娘邀功道:「一开始确实没头绪,后来去邻居周围打听了才知道,芸娘的婆母有一个没生育能力的远房亲戚,据说家里家底不少,就是夫妇两人年过半百都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纳了不知道多少通房,愣是一个都没怀上,芸娘的婆母知道后,就想着把自家的孙女送过去当养女,一来可以让孙女过上好日子,二来说不定也能继承家产,三来就是那对夫妇给了芸娘那婆母不少的钱财。」 在染染看来,不管多少个理由藉口,芸娘那婆母不过是见钱眼开罢了!恐怕也是知道芸娘不会同意把女儿送人,这才把芸娘发卖了,不是早有准备的话,相隔一个时辰不到,哪里能够这么快速的找好下家?
114丢出家门 114丢出家门 包厢里依旧香气裊裊,连没心没肺的杜苗苗听玉娘说完以后,都没什么胃口的放下筷子,最毒妇人心说的那就芸娘婆母那种人吧,连自己儿子的遗腹子都能送人,谁也不能指望她还会有什么良心。 「那要如何才能把孩子要回来?」染染蹙眉。 玉娘端着小茶杯,不急不躁道:「急什么?事情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特别是她的主子还坐在这包厢里呢,为了努力表现出自己的工作能力已经进步了,她也会把这件事办妥。 染染点了点头,这个话题带过后,大家又开始聊起最近城里的新八卦,比如王家铺子的掌柜和红粉姑娘的二三事什么的。 大家相谈到申时才散去,染染挑选了一些自己和家人爱吃的菜和肉还有谢颜特意留给她的海鲜后就离开了。 一连几日南江县的温度都嗖嗖嗖的往下降,已经快要到达滴水成冰的状态了,好在第四天时,天气稍微和缓了,只不过这温度还没有上升到大家满意的水准,天空就下起了大雨。 『哗啦啦,哗啦啦!』雨水声落在屋瓦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白张氏喜滋滋的戴着前几日汪风云送给她们母女的簪子,左右的在铜镜前照看,见染染打着伞从后院回来了,不由问道:「可是那后罩房有什么不妥?」 「没有,我就是担心那红菇被这冷空气给冻坏了,娘,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一下子降温把咱们冷成狗,一下子下雨又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染染一边说一边把伞收起来,换下脚上的木屐,这和现代看到的木屐有大同小异之处,都是用来雨天行走的鞋子,穿着它在雨天时就不用担心浸水的问题。 染染并不习惯穿这种鞋子,不过古代可没有雨鞋这类胶质鞋子,只能穿这些了。 「天要下雨,这是没法的事情,过来,把袜子烤烤。」白张氏说着就把炭盆移了过来,迎面而来的温暖,驱走了染染周身的寒气,把打湿的袜子脱下后,母女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烤着袜子。 染染家一片和乐融融,而方家则是闹出了一场大闹剧。 遍体鳞伤的方子琪被一个粗壮的婆子提在手里从大门里丢了出去,「哎呦!」方子琪躺在地上看着方家大门彻底关闭,不由得傻眼,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被丢出来了? 雨越下越大,方子琪身上穿着的衣裳全部都湿透了,街上人来人往,大家都行色匆匆,并没有停下来看方子琪的热闹。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方子琪安慰自己好在没有人围观,也算是幸事了,不然她这么被人丢出来的事情传出去以后,怕是那些嫉妒她有如此才学的女子们会跑来落井下石。 雨水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滑,方子琪伸手抹了一把脸,不管她如何擦拭,那雨水都擦不掉,方子琪心里酸涩的很,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泪水夹带着雨水从脸颊上滑落,再次看了方家的大门一眼,她举着酸软的腿,终是离开了。 麻木的走在街上,路过的行人也不过是多看她几眼而已,冬天的雨水冰凉刺骨,大家不过是诧异于这个女子居然连伞都不打,就这么走在街上,要么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生活贫苦到已经活不下去了。 方子琪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没有资格在意别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前几天染儿被发卖,房里所有的值钱首饰都被搜罗走了,她屁股还伤着,却无人照料,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过的很苦,吃着残羹剩饭,连打个热水都还要自己想办法。 可现在比那时候更惨,起码那时候还有住的地方,有干净的衣裳可以换洗。 脚上的布鞋已经湿透了,踩在地上时,都能感觉到水从鞋底溢出,方子琪毫无方向的走着,在一处繁华的街口时,突然一阵香辣的香气飘了过来,那是她记忆中的味道,这是……串串香? 抬眼望去,『美食坊』的牌匾若影若现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她的记忆里,前世的南江县根本就没有『美食坊』这样的铺子,难道说,因为她的重生,前世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没有按照前世的轨道走了么?也是,前世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庶女而已,今生起码还有一个才女的名头,可是有那个名头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变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方子琪的眼里闪现出一抹的失落,真的好香啊,要是当初她调配出来的底料也有这么香的话,哪里会出现后面的事情?她也不会被嫡母找了一个藉口给逐出了家门。 肚子突然咕咕咕的叫唤了起来,方子琪再看了美食坊一眼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个街口,转身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她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走到腿都发疼后,才寻了一处台阶坐了下来,此时雨也从倾盆暴雨到现在的淅淅沥沥的下着。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悽惨,肚里无食,浑身发冷,方子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换洗干净,然后再喝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估计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要是在这么挨饿受冻下去,不是饿死就是病死。 她全身上下一文钱都没有,原本头上还有一支银簪子,可是被丢出来时,也被那婆子给贪墨了,方子琪抬手,两只手臂空荡荡的,连个装饰品都没有,此时她除了身上这湿答答的一身衣裳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呦,这不是方家二小姐嘛?几日不见,怎么变得这么落魄了?」一声戏嚯的声音从方子琪的身后传来。 方子琪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江洪,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和一碗姜汤。」这个江洪可是欠了她天大的人情,现在她无家可归,江洪应该不介意收留她一段时间吧? 方子琪喜滋滋的想着,前段时间她也给了江洪不少的银两,那些银子可都是方徐氏前脚叫人送过来,后脚就被她拿去卖了,虽然价格不高,但是数量上去了,到手的银子自然不少。早知道方徐氏会做的这么绝,那她就应该把全部的首饰都卖了,才不要留着,最后又回了方徐氏手中。 「方二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方二小姐了,你现在过的连我这个混混都不如。」江洪嗤笑道:「你现在就是一只无家可归的丧家犬罢了,摆什么小姐架子?」 「江洪,你忘了,我先前给你那么多的银子和铺子,你居然还敢这样对我说话,信不信我把那铺子给收回来?」方子琪怒视着江洪,脸色由红转白,像是自己脸上的面具被揭开了,狠狠的被人踩踏在地上。 「呵,你这女人的脸皮还真是厚,那铺子是你置办的吗?可有写你的名字?」想到自己为了这个女人做了多少的事情,到头来这个女人还派人来杀人灭口,江洪想着,心里越发的痛恨方子琪,这段时间他都呆在家里养伤,也不知那人是真的手下留情了还是假的,总之这十来天他过的是生不如死。 方子琪瞪眼,当初想着能够把白染染给弄死,她并没有在意别的东西,在她看来,只要白染染死了,以后她所有的创意都会变成她的,到时候不要说那几十两的银子,就是天下的钱财,只要她想赚就都会进她的口袋。 江洪冷笑道:「那铺子你只出资了三十两银子,其余银两都是我和那些兄弟们去偷窃来的,那到底是算我的产业还是你的?方二小姐,江某为你办了这么多事,最后却落得被你毒打一顿,差点命丧黄泉的下场,你现在倒还有脸面问我要东要西,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么?」 方子琪一脸茫然的看着江洪,不明白他说的意思,见他眼里闪过的阴霾和冷意,方子琪心重重的沉了下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她说的是真话,当年白染染能够成功的走上那巅峰之路不就是她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之人,还帮着他们找活干,给饭吃,最后那些人都成为她的心腹,为她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 她方子琪也想要有这样的人,可是活了两辈子,也只有染儿一个忠心于她的丫鬟,到最后染儿落得了被发卖的下场,而她也无家可归。 「是吗?那这玉坠子你要作何解释?要不是你派人来劫杀我,这玉坠子又怎么会落在我手里?」江洪压根就不信方子琪说的话,当初会帮着她做事一来是为了那份人情,二来就是因为方子琪是南江县的第一才女也是方家的二小姐,那时候他想着,只要抱紧方二小姐这根柱子,说不定迟早有一天他江洪也能过上体面的生活而不是这么偷偷摸摸的活着。 江洪手里拿出一根红绳子串着的玉坠子,方子琪看着那玉坠子,眼里闪过一丝急切:「这是我的玉坠子,怎么会跑去到你手上?」 「方二小姐这般会演戏,不去当戏子还真是可惜了,这玉坠子怎么会到我手上,你不是最清楚吗?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无辜?兄弟们,你们出来,现在就到了给我报仇的时候。」江洪话刚落下,小巷子的四面八方就走出来差不多八个汉子,江洪满意的把玩着手里的玉坠子道:「随便你们怎么玩,记住一点,千万别弄出人命了,咱们虽然是混混,但是也是不随便杀生的混混。」 「江哥你就放心吧,这么娇弱的小娘子,咱们兄弟们,自然会好好的伺候,把她伺候舒服。」说着就笑了起来,眼里迸射出蓝色的火光。 周围的汉子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江洪露出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手里的玉坠子直接丢到了方子琪的身上,随后头也不回的崴着脚离开这里,在他走到小巷子口时,身后传来方子琪的惊叫声和怒骂声。 江洪并不会觉得方子琪可怜或者是个无辜的人,也不觉得自己的兄弟们这么对待她有什么不对,在他眼里,方子琪可以罔顾人命,为了自己的私慾不顾别人的死活,这种人就是死了也死有余辜,只是死对于她来说未免太过于简单一些,这个女人不是心狠手辣么?那他就让她尝尝最生不如死的感觉。 江洪要是知道方子琪前世是混暗娼场所的,怕是就不会这样想了。 方子琪遭遇了什么染染不知道,此时她正在跟着白张氏学习裁剪布料、缝补衣裳,用白张氏的原话来说就是,缝缝补补是女人家的事情,等以后嫁人了,有了小孩儿,最好是穿自己做的衣裳。 被说的烦了,染染又找不出什么藉口,只能坐在白张氏身边,一边看,一边学着裁剪布料。 只要不是刺绣就好了,起码缝补衣裳对手工的要求不会过分高,这是染染一开始的想法,等到她开始学着拿针缝衣裳的时候,才觉得缝衣裳也不是想像中那么好搞定的,并不是两块布连在一起就可以了,还要讲究针脚的密度和力度,连结的地方更是要仔细。 学习了一天后,染染左手的手指增添了不少的针孔,白张氏心疼染染,第二天倒是没有要求人人学习,不过染染觉得自己遭受了这么大的罪,要是不把做衣裳这门手艺学会,也太吃亏了,所以白张氏不教,她就缠着她教。 拗不过染染,白张氏只好继续教学生涯,等染染可以缝出一只衣袖,并且不管里面还是外面看起来都不错的时候,离徐家的赏诗会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染染满意的把衣袖左右上下都认真的看了又看,心里暗喜道:本姑娘果然是天才,连做衣裳这么难的活儿都学会了。 染染的努力白张氏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女儿也不像是没有女红天赋的样子,不如把刺绣也教教,以后还可以给丈夫绣个荷包什么的。 染染可不知道她娘心里打的主意,她现在正在玉辰生家,跟玉辰生诉苦来着,学做衣裳不仅是手遭罪,她整个颈椎和腰也很是遭罪,在家里坐了四天,早就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成品,虽然是衣袖,但是也是一大进步不是? 染染便也把那一截衣袖带了过来,坐在椅子上,又是捶肩膀又是敲打腰部,看的玉辰生冷俊不禁。 「你这手艺不错。」玉辰生适时的夸赞道,听的染染心里越发的高兴,辛苦了几日,能够得到这个赞赏也是不错的,她眯着眼睛道:「那是,本姑娘虽然不怎么心灵手巧,但是只要想学,还没有学不会的东西。」前提条件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那不管多难她都会学会! 「挺好的。」玉辰生又说了几句夸赞的话语,喜得染染眉眼都染上了几分骄纵之色,等到染染心满意足的拿着衣袖回家后,在后堂听了半天话的成叔,终于忍不住跑出来指责道:「你们还真是不知脸红,小染缝补的衣裳就那么好?」好到你一直不停的夸奖? 玉辰生露出一抹淡笑:「年轻人嘛,总是要多鼓励鼓励,说不定她一高兴进步神速。」再说了,染染缝制的那只衣袖确实不错啊! 刚踏进家门就看到汪风云正坐在屋檐下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汪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坐着?现在虽然没下雨了,但是温度也开始下降,你这样会冻病的,快进屋吧!」染染轻声道,不知为何汪风云这四五天都没有再跟着去城里,白云铭有时候叫他,他也不去。 染染觉得汪风云变得有些怪异,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汪风云扭过头,眼里闪现出一抹悲伤,「小染,我快要离开这里了。」这里很好,这家人也很好,他很贪恋这家人给予他的温暖,但是却是是不能再滞留下去了,万一韩子钰的人找寻过来,怕是会给白家惹上麻烦。 他欠白家人本来就很多,既然暂时无法还清,那么也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染染一愣,转而一笑:「那汪大哥要去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汪风云脸上浮现出一股落寞,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给白家人带来麻烦,至于自己要去哪里,还真的没有想好,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么? 染染一哽,不过看汪风云这副落寞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伤人心的话,只能安慰道:「你要是实在没有地方可去,那就在我家安心的住下来,汪大哥,我知道你身上藏着秘密,我虽不知道你那晚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我家门口,但我觉得既然咱们相遇了,那就是缘分,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哥哥他很喜欢你,和你相处也挺愉快的,你要是为了去復仇,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杀一个人极为容易,可是你把他杀了就能抚平你心里的创伤吗?」 汪风云双手抱头,很是痛苦的道:「我也知道杀他不过是下下策,可是,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却全都应他而死,特别是我的妹妹,甚至是我亲手把她往那畜生的手里边送,我要是不亲手了结了他,哪里对得起妹妹的在天之灵。」 在汪风云看来把韩子钰五马分尸都不能解他的心头只恨! 看着汪风云那痛苦的模样,染染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抚他,对汪风云来说,任何的语言安抚不过都是徒然,他要是能够早点想开的话,又哪里还会深陷痛苦的漩涡? 「汪大哥,我多嘴问一句,你那仇人是谁啊?」染染小心翼翼的开口,若是不怎么显赫的人,她直接调配一包毒药把人毒死了就好,那样汪风云也不会这么痛苦。 汪风云抬头,看着那灰濛濛的天空,眼眸里怒火熊熊燃烧着:「当今二皇子,韩子钰。」最后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般,听的染染只觉得浑身一颤。 「那我能不能问问他怎么和你结仇的?」染染也从屋里搬来一张小凳子,看她那架势,是打算听汪风云讲故事了。 汪风云本想拒绝,可是看到染染那眨巴着的黑亮大眼睛,拒绝的话语愣是说不出口,在染染那瞩目之下,汪风云语调平平的把他和韩子钰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虽然词彙贫乏,但是染染还是听明白汪风云和韩子钰究竟是怎么闹到这一步的。 按照汪风云的讲述,他汪家曾经也位列京城那十大世家之一,可在十年前,汪家发生了一起内乱,他的叔叔为了争夺家主之位,联合江湖上的高手,打算血洗汪家,汪家得到消息时,已经来不及撤退了,为了能够给汪家留下一丝的血脉,汪父决定把一双儿女送走,那时候汪风云和他妹妹被家里的忠僕带着离开了汪家。 都说年少轻狂,汪风云自然也不例外,他觉得那几个江湖高手算什么?怎么可能是他这个世家培养出来的未来汪家家主?他年少时和韩子钰交好,加上韩子钰的母亲是他的表姨,关系自然比别人更亲近几分。 汪风云把自己的妹妹偷偷送到了韩子钰的府上,打算回汪家把自己的父母给救出来,谁知道汪家早就被江湖高手围困死了,他刚到汪家周围就被人捉住,他的叔叔拿他威胁汪父,只要他死了,他儿子就能活,汪父为了给自己的儿子争取一条活路,死在了汪风云的眼前。 可他的叔叔却出尔反尔,把他和他娘亲两人关在了地牢,在他叔叔成为新一任家主之时,更是要斩草除根,汪母知道他们母子难逃一劫,暗中买通了那些看押他们的人,在一个夜晚偷偷把他们母子放了,可是汪母没想到,那个被她买通的人其实是故意装作被她买通的,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叔叔一个合理的藉口,把他们一家通通除掉。 为了掩护汪风云逃走,汪母故意引开了前来追杀他们的人,汪风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杀死,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恨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武功高手,没想到不仅没能救双亲,还把双亲给连累了。 倘若他不偷偷回来,他的父亲又怎么会为了他而自缢?倘若他小时候发奋图强,又哪里会受制于人? 身心疲惫的汪风云偷偷熘进韩子钰的皇子府邸时,看到的那一幕就是压倒他最后一丝理智的稻草,他那千娇百宠长大的妹妹,才十三岁的妹妹,他都捨不得斥骂一句的妹妹,居然被韩子钰给玷污了,他去的时候,妹妹全身是伤的躺在床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为她报仇! 汪风云已经悲伤到流不出眼泪,他起身去找韩子钰理论,可是在他书房门口,听到他和别人炫耀他的丰功伟绩时,生生顿住了脚步,他现在不是汪家的少爷,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韩子钰一国皇子又怎么会惧怕他? 把妹妹带走埋葬后,汪风云知道他叔叔的人还在京城找他,为了报仇,为了强大自己,他隐姓埋名到处拜师学艺,十年后,成功归来,可是却没能把韩子钰杀死。 汪风云说完后,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楚容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看着汪风云,眼里也流露出悲伤,当年汪家出事时,这个男子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这么多年他承担着这么重的血海深仇,可想而之,他的心理压力多大。 「你要离开时为了再次去报仇吗?」染染问道:「恕我直言,那韩子钰现在就在南江县,你都拿他没办法,你觉得你去京城就有办法对付他吗?听我一句劝,咱们既然打不过他,不如就慢慢筹谋,总有一天能够跟他清算总帐。」 「我不知道你妹妹当初有多惨,但是假若有人敢这么对我妹妹,我一定不会就让他这么简单的死去,我会留着他,慢慢的折磨着他,让他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染染咬牙切齿道,想到夏天刚见到韩子钰时,对方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真的和汪风云口中的禽兽画不上等号,但是汪风云绝对不会说谎,那韩子钰还真不是好人。 平白浪费了他那张脸。 楚容听着染染的话,只觉得周身一冷,都说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连这么小年纪的女人就这么可怕,实在是不敢想像今后要怎么样的男人才能降服她。 汪风云却很是认同染染的观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上次给他撒的毒药里还夹杂了一种让人断子绝孙的秘药,那种药的解药已经被我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在知道自己无法取韩子钰性命的时候,汪风云就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秘药连同毒药一起撒了。 楚容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听墙角了,连忙跑过来,惊慌失措道:「你太不道德了,咱们到底还是不是兄弟啊?我不会也种了那毒吧?」 还不等汪风云说话,楚容就碎碎念起来:「我跟你说,我可还没有娶妻生子,我家那老头子要是知道我没法传宗接代了,他肯定会不顾自己已经八十岁的身体,亲自操刀上阵,再给我生个小叔叔,我可不想对着一个小屁孩叫叔叔,更不想老头子还没把儿子生出来就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染染睁大眼睛的看着楚容,有这么埋汰自己祖父的孙子么?她好想求楚老爷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汪风云也被楚容这一番话给逗了一下,脸色不在那么悲伤,他摇摇头道:「你以为那药材跟普通药材一样多啊,我能得到那一小罐子就已经是大幸了,只够毒倒韩子钰一个人,你放心,我的毒药可从来没往你身上撒。」 他又不是眼瞎,怎么会把毒药撒到自己人身上呢? 闻言,楚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笑嘻嘻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不想变成宫里的公公,话说,韩子钰到现在都没回去,是不是因为种了那毒的原因?」 「多半就是了。」汪风云眉眼舒展了一些,说起了前几天被刺杀的事情,还有他的推测,他就是怕韩子钰不管不顾派人来搜查,到时候要是被人知道他住在白家,那白家也会有麻烦。 染染听着,倒是不怎么担心,除非韩子钰敢派官府的人来搜查,不然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一个堂堂皇子,居然失去了生育能力,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被人传言了出去,怕是他这辈子都无缘那至尊之位了。 还别说,韩子钰此时最烦恼的就是这件事了,身上的毒和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按照他的计划,自然是要去衙门查看一番这几个月河堤的卷宗,只要没有大问题,那么就该启程回京了,现在离春节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那处就没有什么感觉了,除了能够上茅房外,对那些妖媚的女人硬是提不起兴趣,就算他心里很是喜欢那女人,但是那处就是没反应。前些日子还不算明显,可这十几天来,他发现自己的鬍子居然不长了,声音也尖细了一些,要是仔细听的话,这声音就像是宫里那些公公的声音。 韩子钰很着急,宫里基本上三个月就会安排一次请平安脉的太监来给他们皇子们诊脉,要是被把出来了,他该如何在京城混下去?一个堂堂皇子,王妃、侧妃、侍妾都不少,但是这些年来他急于跟太子抗衡,对后院之事很是不上心,即便是有时间去后院,大多数的时候也是宿在侧妃那里,可不知为何,后院里没有一个女人怀孕。 现在他不行了,那子嗣的事情不就没了吗? 没有子嗣,他就是把那至尊之位夺来又有何用?到时候是还不是便宜了那些宗室,韩子钰绝对不会做这种为别人做嫁衣的事情。 在回京之前,必须医治好这个病。 至于这病是何时得的,韩子钰还真说不出所以然来,不过他在京城时并没有这个症状,仔细一想,估摸就是那次被汪风云撒到了毒药粉后才开始有症状的,莫不是汪风云?韩子钰有些疑虑的想着,可心里越琢磨越觉得就是汪风云下的手。 他不就不小心把汪风云的妹妹弄死了么?他居然就把他弄到断子绝孙,韩子钰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汪风云,倘若下次再被本王碰到,本王定要你狗命。 至于去那茫茫人海里找汪风云的蠢事,韩子钰还真的做不出来,在他看来,他只要在原地等着汪风云来自投罗网就可以了,再说了,要汪风云命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必要时候和汪家的现任家主联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就到了徐家赏诗会的十月十五日,天还没亮,染染就已经摸黑起床了,穿好厚实的衣裳后,打开门就看到厨房里透着隐隐的烛火,看来白张氏和芸娘已经起床了。 走进一看,果然是她们,因为知道染染要去赏诗会,白张氏还担忧了几天,那种宴会不都是城里的小姐少爷们才能去的场合,她女儿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或是欺负? 今天早上因为染染起得早,早饭丰富了一些,八宝粥、馄饨、瘦肉粥、还有一盘酱牛肉,楚容起床时,看到那满桌丰盛的饭菜,笑的合不拢嘴,在染染家最大的变化就是,他觉得自己长小肚子了,对此楚容毫不在意,等以后回了京城在减肥就好了,现在该吃吃该喝喝。 汪风云心情也不错,或许是隐瞒在心里十年的心事吐露出来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染染昨天的劝说有了成效,今早的他与往常有些不同,眼里多了几分的生机,特别是白云铭说到今天要去隔壁一个小镇上送货时,汪风云表示他也去。 白云铭起先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答应了下来,看到汪风云那浅笑时,更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回应。 染染对此倒是喜闻乐见,大哥性子虽好,但是在生意上有些时候遇到刁蛮的客户肯定会有些棘手难处理,汪风云是汪家少爷,从小就各方面全面发展,有他陪在白云铭身边,染染倒是放心了几分。 今早小糰子倒是睡了懒觉,染染去叫白无双起床时,小糰子睡得正香,小肚皮一起一伏,小尾巴懒洋洋的垂在床边,染染想,这小糰子不盖被子难道是对冷没有感觉吗? 刚这么想着,小糰子就打了一个哈欠,睁开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自己一眼,随即不满的跳了起来,扯着白无双那粗壮的小胳膊,想要把胳膊下压着的被褥扯出来。 没睡够的人和貂还是有相同之处的,那就是很容易炸毛,在扯了几下没扯出来后,小糰子直接跳到了床里面,掀开被褥躲了进去。 染染失笑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小糰子有些埋怨的看了染染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没良心的女人,见我冻到了,也不知道给它添被褥,哼,本小爷不要理她了。 如此想着,小糰子直接把头缩到了被窝里,以此表示它对染染的无声谴责。 见白无双睡得香,染染也不好打扰,不过那小糰子明明醒了,还跟着赖床,这样哪里还有半点貂的样子?染染轻轻的揭起小糰子头上的被褥,小声说:「今早又八宝粥和酱牛肉,你要不要早点起床,起晚了,怕是都被楚容吃光了。」 小糰子一听八宝粥和酱牛肉,眼睛直接睁的老大,哪里还有半点睡意,也不用染染再说什么了,直接从被窝里起来,跳到自己放置衣裳的地方,一副嫌弃的样子把那大红色的小袄子给叼了过来,然后貂爪子拍了拍染染的手,示意该给它穿衣裳。 染染忍着笑给它穿好了大红色的袄子,小糰子满意的蜷缩在染染的怀里,等着染染把它抱出去。 饭后,染染看着白云铭和汪风云把隔壁小镇上别人要的家具搬到牛车上,客户要的是一张梳妆檯和一些小摆件,东西虽然不多,但是都是要轻拿轻放的产品,汪风云和白云铭把物件搬上去后就直接往隔壁小镇赶去。 染染也换了一身艾绿色的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石青色的袄子,头髮直接盘了个小髮髻,因为是第一次去这样的场合,染染觉得还是要给人留下个好印象。 她要出门时,白无双才醒来,看到与平常不一样的姐姐,白无双的眼里浮现出一股迷茫,不过很快就接受了姐姐的新装扮,直接坐在床上,拍着小手道:「姐姐真好看。」 「小双也好看,起来了,我先去城里,下午给你带麦芽糖好不好?」染染摸了摸白无双的头,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裳,帮着她穿戴整齐。 白无双站在床上任凭染染帮她穿衣,不过对于那个粘牙的麦芽糖,她实在是不爱吃,小脸皱成了一团,像个小苦瓜似的,小手拉了拉染染的手,撒娇道:「姐姐,能不能换一个,我想吃糖葫芦。」 「好,小双喜欢,姐姐就给你买。」染染应道,抱着白无双下床。 今天的天气很是不错,下了几天的大雨后,今天是难得一个阴天,虽然风比往常大了不少,但是大家表示还是喜欢这样的天气,总比前几日天天下雨好,冬天下雨实在是让人们的生活非常不便,特别是那些要去村里井里挑水的人来说,就更不便,穿着木屐,挑着水桶,还要戴着斗笠,实在是累人。 对此染染只觉得自己先前的做法实在是太明智了,自来水早就安装好,虽然出水量不大,但是也足够一家人使用了,这下大雨的时候,小溪里的水浑浊的很,压根就不能用。 在全村人几乎大半都去村里的共用大井里挑水时,染染和玉辰生家已经过上了不缺水的日子。
115谁是抄袭者? 115谁是抄袭者? 辰时一刻,染染就打算去村口坐牛车去城里,身后还跟着一直摇着扇子故作风流姿态的楚容,想到刚才楚容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去瞻仰南江县才子才女们的风采。 其实楚容不用明说,染染就知道,瞻仰才子才女们是假,去看谢颜才是真吧?也不知前世这两人是不是冤家,今生从第一次见面起,两人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是你损我就是我嘲讽你,闹的不可开交。 刚出门,就看到也刚要出门的玉辰生,成叔正跟在他后面说些什么,见到染染走过来,成叔连忙喊道:「乖徒儿,你这是要去城里玩儿啊?」 自从上次在衙门把这师徒关系定下来以后,成叔就很喜欢称唿染染为乖徒儿,好像这样就能占染染便宜似的,其实大家都不懂成叔心里的想法,根据成叔多年对玉辰生的了解,他总觉得这个混小子要把自己的徒儿给叼走,为了避免以后这混小子见色忘友,他还是早些把长辈的名分给坐稳了。 以后这混小子想要求娶他的徒儿,那不就是也要叫他师父?想想就莫名激动有木有?特别是想到玉辰生一脸生无可恋的喊他师父时那憋屈的小模样,成叔就偷笑不已。 成叔那一言不合就傻笑的模样,实在是让玉辰生头疼不已,也不知这成叔是怎么搞的,自从收了染染为徒后,整日里不知高兴个什么劲,天天傻乐,这不,一看到染染又开始了。 「师父。」染染浅笑,对于认成叔为师父这件事,染染倒是没什么感觉,但不能否认的是,有了师父和没有师父确实是有差别的,最起码村里那些人知道后,那些妇人不方便找杨大夫看的病,全都跑来找她了。 「别这么生疏嘛,我和阿辰也要去城里,一起走。」成叔乐呵呵的笑道,在染染答应后,他迫不及待的把握在手里的药丸子拿了出来:「赶紧吃了。」 「我没病吃这个干嘛?」玉辰生无奈,他最不爱吃的就是成叔制作的药丸子了,不知道为何,成叔制作出来的药丸子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要是能够一口就吞了也还好,可是看着那跟鸡蛋有的一拼的药丸,玉辰生只觉得胃都开始抽疼。 成叔理所当然道:「你身体虽然比往年好了一些,但也只是表面,内里是什么样的,你自己会知道吗?赶紧把药吃了,别耽搁我徒儿的时间。」 他好心好意给炼制出来的药丸居然被人如此嫌弃,成叔觉得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 玉辰生无奈至极,可也不敢反驳,乖乖的把药丸接了过来,闭着眼睛,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嘴里四溢着像是猪粪的味道,脸直接皱成了一朵苦菊。 染染看着玉辰生那表情,不由挑眉,药丸不应该比汤药好吃么?怎么玉大叔的表情这么的悲壮? 三下五除二的把药丸吞下后,玉辰生只觉得嘴里吐出来的气息也是猪粪的味道,能够把所有的药丸都制成猪粪的味道也是一种本事,忍住心里那想呕的冲动,直接沖回厅里,抓着水壶开始灌水。 等到嘴里没有那味道时,水壶里的水已经倒的一干二净。 四人去往村口坐牛车,到城里时已经是巳时,天色依旧阴沉沉的,寒风唿唿的吹着,染染先去找李挽君,楚容倒是一下牛车就往美食坊走,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人识破,还特意拉上了玉辰生,成叔笑眯眯的跟在两人身后,暗搓搓想道:混小子想要近水楼台,没想到被人破坏了吧? 独自行走的染染很快就和杜苗苗、李挽君会合三人一起去往徐家准备好的地点。 赏诗会的地点是在一处小园子里,此时寒风凛冽,前去参加赏诗会的人却很多,主要原因是今年的赏诗会居然有设置一二三等奖,第一名的获得者不仅能够有五十两银子的奖励,还能得到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第二名的礼品有三十两银子和一套不错的笔墨纸砚,第三名只有十两银子。 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自然看不上那些东西,但是对于那些穷学子而言,五十两银子可是够他们两年的读书和生活费了,大家自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蜂拥而至。 三人跟着那些才子们来到赏诗会的入口,还别说这座园子离城中心有些远,三人一路走过来,确实是有些累,园子外面红墙绿瓦,看起来很是精緻漂亮,门口站了两位奴僕和一名学子模样的人,徐家的赏诗会人人都可以来,要进去也不用帖子,但是必须在门口作一首诗,得到学子的认同,方能进去。 李挽君一脸悲愤:「不就是相看会吗?怎么还搞这么多的花样。我的知识水平只到看小话本的地步,作诗压根就不会啊!」她想看帅哥就那么难吗? 与李挽君一样的还有杜苗苗,她的成长环境虽然比李挽君的要好,但是也不爱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可是不作诗又进不去,要作诗她们又不会,该如何是好? 染染对作诗也是一窍不通,但是她会背啊!那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高中是白读的么?她拉着两人到一旁,直接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首简单通俗易懂的诗,李挽君听完,两眼放光的看着染染,哭诉道:「你怎么就是女的呢?你要是男的,多好啊!我就不用去找别的男子成亲了,直接嫁给你。」 会做菜、会赚钱、现在连诗也能作出来,简直就是完美全才啊!李挽君崇拜的看着染染,眼里有些失望,这么优秀的人,肿么就是个女的呢?害她一颗芳心都付诸东流。 闻言,染染还没说什么,杜苗苗就直接笑着一把把染染搂在了怀里,挑衅的看向李挽君:「你还是去后面排队吧,要嫁也是我先嫁啊,她可是我的爱妃,挽君你要知道抢人家媳妇是不对滴!」 「臭苗苗,是我先认识她的。」 杜苗苗得意的看着李挽君那有些冒火的样子,更是过分的在染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后来居上么?你先认识有什么用?我可是先把她定下了,你看连印记都有。」指了指刚才亲的地方,得意向李挽君挑眉。 李挽君不敌杜苗苗的不要脸,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染染,「染染,你看她欺负我。」 染染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对女人没兴趣啊!更没有兴趣和另一个女人成为百合组合,所以扶额道:「你们开玩笑可以啊,但是千万别当真,本姑娘可还想找个英俊的男子成亲呢!」 「染染,你还真敢说,才十二岁就知道要成亲了,果然是开窍的早。」李挽君唏嘘道:「我那时候成天就想着玩,不然也不会拖到了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定下来。」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低沉起来,等两个半月后又是春节,到时候她就十九岁了,要嫁人怕是更难了,更不用说她爹要求的是入赘。 有能力有志气的男子又怎么会愿意入赘到女方家?李挽君苦涩的想着,她这辈子的姻缘怕是就要无着落了。 染染道:「这姻缘的事情,咱们说的都不准,挽君你要记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要强求』,就算老天爷不给你姻缘,你也可以为自己创造机会,世上男子千千万,总有真心待你的不是?」 「嗤,染染,不是莫强求吗?你怎么给改了?」杜苗苗问道。 「苗苗,命运这回事谁说的都做不得准,有些人一遇到波折就很容易信命,然后认命,但是你不反抗不为自己的理想所坚持,又怎么会成功?就像我们一生下来的时候,难道就会说话会跑会跳么?不也是家人的引导和自己坚持不懈,哪怕摔倒了也要爬起来继续前行,才成为现在的我们。」染染说完又觉得这好像是一碗毒鸡汤,不由加上几句:「有些事情该坚持就要坚持,有些事情则不必,挽君,婚姻大事,不是说合适或者适合就可以,也不是说你喜欢他或者他喜欢你就行,人心这种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容易变幻的,你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在染染心里,她的婚姻大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干涉,即便是白张氏也不行,倘若她遇不到那个让她心动之人,这一辈子自己一个人过,也并不孤单。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往入口的小门走去,三人走后,在她们站着的墙上面跳下来一个人,云宵缪饶有兴致的看着染染的背影,很有意思的小丫头,见解也不错。 染染给杜苗苗和李挽君准备的诗是《春晓》和《江雪》,自己的则是《咏鹅》,如染染所料在杜苗苗和李挽君写完诗后,那学子看向她们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的热络,直到看到染染写的,字虽然比前两位姑娘的字好,但是这诗也太通俗易懂了,不过学子觉得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够写出这样的诗也很不错,连忙请三人进去里面。 徐家的家底颇为丰厚,从这园子的修建之处就能窥探一斑,徐家没有把赏诗会设在自己居住的府里而是挪到这个小园子里,也是有原因的,在冬天这个时节,外面一些不耐寒的树木早就只剩下一树枯枝,而这个园子里,不仅种满了各种的松柏,还有几株粗壮的桂花树,虽然没有开花,但是那碧绿的树叶,也为这萧条的冬季里,增添了几分的生机。 园子里有几处的亭子,里面稀疏的站了不少人,染染没有兴趣去人挤人,虽然那里面人不多,但是染染和李挽君、杜苗苗都不想和那些贵女们才女们攀谈,用杜苗苗的话来说,跟那些人在一起就是攀比各自家里的家产和人脉,对此杜苗苗很是不屑,比父辈的家产和能力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有本事,你们就比自己各自的成就呗! 找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小角落里,坐在那石凳上,染染只觉得屁股都冰凉了,今天她穿的挺厚,可也还是抵抗不住那石凳的凉意。 李挽君也不爱去跟那些贵女们玩,每次见她们,大家都是嘲讽她是老姑娘,赔钱货,听的多了,李挽君自然也不会巴巴的自己送上去自讨没趣。 其实,南江县的贵女圈子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大家都知根知底,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多高贵多少,又不是在京城,一块砖头砸下来都能砸到权贵之人,他们这种小地方,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了,现在的县令他的家室都不在这里,所以在南江县里,位份最高的就是那位县丞的嫡女,除了她外,其他人家不都是商户之家,谁也高不出谁去。 徐家的丫鬟倒是极有眼色的为染染三人送上了热茶,捧着茶杯,喝了一大口后,染染觉得身上的寒气都散去了几分。 杜苗苗是在茶叶中长大的,她抿了一口后,就品尝出这茶是好是坏,微微嘆了口气道:「徐家倒是下了血本了,这可是太平猴魁,我当初吵着我爹要给我留一些他都不肯,说是这茶名贵的很,得送去外祖家。」 染染对茶的认知只停留在初级阶段,能够品出好不好,但是却说不出名字来,所以玩转着茶杯问道:「有什么区别吗?」喝茶不就是为了提神醒脑,好不好不就是口感问题? 杜苗苗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有一位女子轻声道:「泉香好解相如渴,火红闲评坡老诗。太平猴魁香气浓郁,味道醇厚形态优美,当之绿茶之典范。」 染染转头,只见一位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身旁还跟了一个丫鬟,女子容貌俏丽,一双丹凤眼尽显女子的娇柔之态,她一袭湖蓝色的衣裙,外面套了一件栗色的披肩,静静的站在那里,让人看着就有几分的舒心。 「唐小姐。」杜苗苗自然认识眼前这位小姐,连忙起身见礼,她虽然没有参加过多少次城里贵女们的聚会,但也是认识不少贵女的。 李挽君和染染相互挑眉,眼前这个女子是谁? 唐羽汐含笑走了过来,抱歉的说道:「打扰各位小姐的谈话了,在下唐羽汐,不知各位小姐如何称唿?」 唐羽汐是个很漂亮的女子,染染和李挽君连忙站起来,大家客套了几句,都是年纪相仿的女子,很快就彼此熟悉了,唐羽汐话不多,但是染染她们聊天时,她也能说上几句,可以看出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 等到了解唐羽汐的家世后,染染直接目瞪口呆,唐羽汐的爷爷当年官拜尚书之位,只是后来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回到了南江县,唐羽汐的爷爷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是他的儿子孙子却没有读书的天分,唐老爷子也不强求,只要他们遵规守纪就好,唐家在南江县开设了一处私塾,虽然门风不显,但是要真论起来,唐家才算是南江县的书香门第的代表。 唐家虽是书香门第,但是却没有那些清贵人家的毛病,他们除了开私塾外也还有做一些小买卖。 李挽君好奇的问道:「不是说读书人很嫌弃铜臭味么?他们不是推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唐羽汐笑道:「挽君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为行么?那些学子们满口都是对从商之人的不屑,但其内心还是很羡慕的,只不过自己没法拥有那些财富,只好碎嘴几句,古来多少从寒门脱离入了官门的清官,最后都倒在了贪污、受贿上。」 不然哪里会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 古来那些贫困的学子们哪个不是希望一飞沖天?等到自己坐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位子后,当初读书的初衷早就丢到了脑后,哪里还想的起报效国家,为国为民的初衷?多少寒门官员,小时候受了多少的罪,后来的贪墨之罪就有多严重。 所以富养孩子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有可鑑之处的,穷苦人能够爬上高位还不贪墨的少之又少,而一直都稳坐高位的,除了名门望族的子弟,就是权贵之家的子弟,反而是那些苦读诗书几十载的寒门学子基本上都是外放到各地当知府、县令。 唐老爷子能够以寒门之身挤进尚书之位,足以可见他的能力有多出众,他告老还乡后,又能够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置办私塾,足以看出此人的魄力。 唐家的铺子在南江县并没有什么名气,都是些寻常的买卖,唐羽汐说到这里也很无奈:「家里都是读书人,实在是不善经营。」 她虽然也有要接手的意思,可她的身体时好时坏,根本就没法接管。 四人说着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大家期待已久的赏诗会才算是正式开始,丫鬟过来请染染四人过去,在染染看来赏诗会应该是个很好玩的事情,大家一起作诗一起品鑑,还可以喝喝小茶,看看才子佳人什么的。 只不过现实中的却是很无趣,至少在染染看来,一点儿乐趣都没有,丫鬟领着染染四人走早一处空旷之地,地上摆满了各种桌椅笔墨纸砚,最前方还放置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摆了一个画板。 唐羽汐低声给懵懂三人组解惑:「这赏诗会,说是赏诗,其实也就是大家相互比较才学而已,那上面的画板上会出题目,比如,作关于春天的诗词还是画作,给大家多少时间,然后写好了就有丫鬟拿走挂在那边的绳子上,到时候大家自行观赏,给自己喜欢的作品投票,总共三轮,票数最多的为新一任才子或者才女。」 「咦,是这样吗?那方子琪不是作了几首诗就成了南江县第一才女?」李挽君眨眨眼道,显然这位妞也觉得脑袋懵了。 唐羽汐浅笑道:「那不过是人家吹捧出来的,她的那些诗词我看了,确实很惊艷,不过,我总觉得她有些地方很不对劲,一个从小就没有很好教育的女子,就能够写出这样的诗词来,除非她是天才,否则我认为她应该是剽窃了谁的作品。不过她如今的名头这么大,为了维护下去,应该也会来参加这个诗会。」 不是唐羽汐心眼小,实在是方子琪那些诗词流露出来后,连她爷爷都赞不绝口,直说,可惜了方子琪是个女儿身,只是唐羽汐了解到方子琪的家世后,倒是多了几分的疑虑,方子琪前十几年都唯唯诺诺的,突然间一下子就能够写出这么惊艷的诗词,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特别是她的字完全就像是鸡爪子扒拉出来的,还有很多字都让人看的似懂非懂。 总之疑点重重,这才让唐羽汐对方子琪起疑,不然这样的赏诗会,她还真不会来,依照唐家的名气,她也不用再来争夺这个才女的名头。 李挽君和杜苗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天才从来都是少数,而无师自通之人更是没有。 染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手心有些湿润,心神有些不定,她从来就不敢小视古人的智慧,除了卖弄菜谱和医术外,别的地方她都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就怕自己露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被人捉到小辫子,继而把她的生平翻了底朝天。 染染知道自己的水平,写些品鑑的文章或许可以一试,但是要写诗作画,委实是为难了,她画那些家具的图纸就已经很吃力,更不要说那些字画了。 所以今天她来这里不过是没见过,想要看一下古人是如何交流学问的,至于自己要不要上场?染染是拒绝的,她虽然爱银子,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靠着另一个时代的金手指开大门,那可是会被人唾弃的。 果然如同唐羽汐的猜测,染染四人随便逛了逛,就看到了久违的方子琪,现在看着她倒是没有前几日见时的意气风发,脸色也不太好看,身上穿着一袭华丽的衣裙,头上倒是没什么首饰,但就是这样,才显得怪异。 「我听说方子琪被方家给逐出家门了。」杜苗苗低声跟染染咬耳朵。 方子琪被逐出家门这件事在城里知道的人还真是多,连版本都有十几个,有说方子琪自从有了名气后,就跟一位才子走的颇为接近,两人突破了伦常,方子琪珠胎暗结,可方子琪的父亲不同意,方子琪负气就把那有毒的木薯投放到一品香售卖,最后出了大事,一品香倒闭,方子琪也被她爹给逐出了家门。 有的说方子琪有了名气后,就不再安分守己,老是想要沾染一品香的事情,这次搞的一品香直接下台,方家元气大伤,这才被她爹给逐出来了。 自从方子琪一出现在这个园子里,大家明里暗里的目光就紧随其后,八卦嘛,大家都爱听也爱传,所以大家都在暗自交流着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 在方子琪被逐出方家后,虽然还有才女的名头,但是大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一个被逐出家门的人,有什么值得他们忌讳的? 听着耳边的纷纷扰扰,方子琪只觉得羞愧难当,想要甩手就走,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却无法离开,特别是那五十两银子的诱惑,更是让她挪不动脚。 只能尽量躲避着大家那刺探的目光,可大家都集中在这一处,眼看很快就要开始比试了,方子琪也不好离开的太远,只能往旁边移动,只是她想低调,但是偏偏有人想看好戏,只见方子琪刚挪动几步,就见她旁边的一个女子直接抬手往方子琪的脸上扇去。 「啪啪啪!」一连串的拍打声直接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方子琪错愕的抬头,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只是她强忍着没落下来,很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她了。 女子见方子琪那错愕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只是在看到脚底的衣裙时,抬手又是给了方子琪几个巴掌,嘴里怒骂道:「你是不是眼瞎,踩到我的裙角,不道歉就算了,居然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装给谁看呢?你以为你不是方家二小姐后,李公子还能这么痴心的对待你?」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就算是方家的二小姐,李公子也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待你。」女子说完,挑衅的看向方子琪。 「那是谁?」染染低声问道。 唐羽汐低声答道:「那是季玉含,季家酒馆老闆的孙女。」 唐羽汐一说,染染就知道是谁了,这个季玉含要才华没有,要容貌没有,家世也平平,不过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看上了城里有名的才女李光之,为了那个李才子,那是做了不知道多少疯狂的事情。 李才子没有笔墨纸砚?送之!李才子没有银两使用?送之!李公子缺衣少食?送之!总之李光之少什么,季玉含就送什么,就这么捧着爱着李公子,可是方子琪的出现,让李公子移情别恋了,季玉含知道后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她家小酒馆和一品香不是一个等级,方家随便出手,她家的小酒馆就要倒闭了。 现在则不同,方家已经被方子琪给弄倒了,方子琪又被逐出了方家,她完全不用再有任何的顾忌,想要羞辱方子琪别说方子琪踩到她了,就是没有,她也能搞出点事情来。 方子琪垂头,赶忙把自己的脚收了回来,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她垂眸,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这个女人居然敢打她,不就是因为她不是方家的小姐了,方家不如从前了,她就敢这么羞辱她? 现在她暂且把这口气忍了,待日后再来算总帐! 「哼。」季玉含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方子琪而是大声的说起方子琪被逐出方家的缘由,听到季玉含说什么鬼附身这三个字后,方子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本以为方家会捂着这个秘密,不会让它流传出来,这样的话,她还能依靠今天的赏诗会重新站稳脚跟,这季玉含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方子琪惶恐不安,手指紧紧的扣着,指甲刺进了掌心也不知痛。 在场的人听着季玉含的说辞本来还有些不信,可看到方子琪那突变的脸色,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悄悄的疏远了她,大家对这种鬼神之说还是很信服和惧怕的,要是别的大家肯定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可听季玉含说的,倒像是真事。 季玉含得意的望着方子琪,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任凭方子琪再才华洋溢,只要有了这个污点,都可以抹杀掉一切。 季玉含会知道此事,其实是方子音故意透露的,方徐氏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抖出来,方子易不爱嚼舌根,虽然气愤方子琪把方家害了,但是也不会这么去破坏方子琪的名声,方树荣此时正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呢,就更不会嚼舌根了。 这个计谋其实不高明,方子琪输就输在自己的心里不踏实,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鬼附身又怎么会有底气跟那个法师对抗? 输是必然的结局。 季玉含和方子琪吵闹时,徐家的人也过来了,这次主持赏诗会的居然是徐家的公子徐谦莫,他极为风趣幽默的说了几句话后,比试开始。 染染看着那些红了脸颊的女子,不由得摇头道:「果然是蓝颜祸水啊!」 「啊哈哈,染染,你见多了各种美男,对这个徐公子自然是不会觉得有多好看,但是对于别人来说,这徐公子的颜值在南江县可是极有名气的。」 杜苗苗靠近染染的耳边低声说道,她知道染染家的大哥长得也不错,还有那个楚公子更是俊俏风流,汪公子虽不解风情,但那张木讷的脸也是生的极好看的,要是在多一点表情,怕是跟楚公子不分上下了。 染染耸肩,她好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男性来说都是绝缘体啊,不知道是不是她表现得太过于彪悍了,完全就不需要男人依靠,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把所有的事情搞定。 还是她本来就不是男子所喜欢的模样?染染不确定的想着,她有时候是挺彪悍的,但是也很温柔啊! 诗词比试全凭自愿,染染是不敢剽窃古人的诗词装成自己的用,自然是不去,李挽君和杜苗苗是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敢去,唐羽汐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不愿意去,所以她们四人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直接躲了起来。 染染觉得这赏诗会完全就是来这里受罪,寒风唿唿的吹着,虽然那里面的暖阁开启了,可也只对与徐家关系亲密的人开放,像她们这种小商贩和农女,还是在外面呆着吧! 唐羽汐是可以进去的,只不过她觉得出来一次交了三个好朋友,心里很是欢喜,自然也不愿意进去那暖阁,与那些人周旋。 除去一小部分是真的来参加比赛为银子奋斗的,其余人都是来看热闹,进门时候写的那些诗词也被挂在了绳子上,让大家鑑赏,很快杜苗苗和李挽君的诗《春晓》和《江雪》就被大家传诵出来了,相对于那两首文字虽简单但是极有画面感和深意的诗,染染的那首《咏鹅》就不出彩了。 大家说的热闹,李挽君和杜苗苗倒是有些赫然,她们不过是沾了染染的光罢了,她们肚里的墨水就只能够看那些话本子,至于作诗填词什么的,还真的不能。 很快以春天为主题的诗词比赛结束了,因为临近中午,徐家还给大家备了午饭,只是在午饭前,又发生了一件事。 方子琪写的古诗居然也是《春晓》,刚挂上去,那些听闻她曾经惊才绝艷诗词的人,就跑过去看,这一看都吓到了。 莫不是这方子琪剽窃了杜苗苗的诗词?大家可都刚在那边看到了这首诗,相对于杜苗苗那规整的小楷毛笔字,方子琪那鸡爪文,大家心里就偏向了杜苗苗才是原创的心理。 这件事被大家一传,也就闹大了,大家也不吃饭了,直接过来观摩,看着那鸡爪文再把杜苗苗写的诗拿过来对比,大家吵得更加厉害,有的说方子琪先前就作出了惊才绝艷的诗词,这肯定是她的作品,也有人说,莫不是这方子琪已经江郎才尽了,所以故意在进门的时候偷看了别人的诗词,因为杜苗苗写的诗词极好,刚好这次的赛题又是春天,所以直接就给临摹下来了。 方子琪傻眼的看着那两首一模一样的诗词,除了字迹不一样外,别的都一样,顿时身子僵住,她一直都提防着白染染,就怕她跑来比试,万一到时候她们两人撞上了,她肯定会惨败,毕竟,她的这些诗词都是从白染染那里得来的。 很快方子琪就回过神来,一遍一遍的诉说着自己没有剽窃,依她的才华哪里还需要做出剽窃这种事情。 大家半信半疑,纷纷转头看向杜苗苗,最近性子变得敏感的杜苗苗,此时到没有方子琪的那种急迫,更不要说解释了,依旧笑眯眯的站在染染身边跟染染说着悄悄话,她能这么淡定,当然是因为染染说了,有什么事就往她身上推,反正这首诗不会是方子琪作的。 杜苗苗听到染染这么说了,心情自然就放松了下来,也就不会如同方子琪那般急急忙忙的辩解。 所以两人的表现落在吃瓜群众的眼里,大家更信服杜苗苗几分,有谁见过剽窃的人还能神色淡定的?反倒是这个方子琪,嘴里说着是自己所作,可那神色和僵住的身子,当他们眼瞎么?不会自己看么? 「这是怎么了?」正当大家在脑补画面的时候,迟迟未来的县丞之女周如梅菜姗姗而来,她一身橘红色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朱红色的披肩,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头上挽了一个飞仙髻,插了一支白玉莲心踏雪簪,长长的流苏,随着周如梅的走动,左右晃动。 「如梅,你今天可来晚了,莫不是家里有事耽搁了?」一向和周如梅走的近的季玉含连忙上前说道。 周如梅眉眼含笑,很是歉意的看向大家,解释道:「今早家里来了客人,倒是来晚了,你们这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呢?玉含,你的裙子怎么脏了?我这里刚好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裙,咱俩身材都差不多,你拿去换了吧,你这样实在是有些失礼。」 说完,她身后的丫鬟就把备好的衣裙拿了过来,季玉含一脸感激道:「如梅,你真好!」 「傻姑娘,咱们是姐妹,自然是要相互帮衬。」周如梅笑着拍了拍季玉含的手,一脸真挚道。 染染和杜苗苗、李挽君、唐羽汐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为周如梅的表演点赞,在她们看来这周如梅的表现也太好了一些,对一个小酒馆的女儿就能这么好,她们可不相信,不过就是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她的贤惠罢了。 染染正在猜想着周如梅那精湛的演技,那边周如梅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方子琪见到周如梅来时,眼里就闪过一抹欣喜,她知道自己的救星除了周如梅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她咱乞巧节过后就跟周如梅走的很是接近,依照她们之间的情谊,肯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周如梅是在场所有女孩子中,身份算是最高的,她看了杜苗苗和方子琪各一眼后,沉吟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两人再次比试,我们来出题,总不至于你们每次写的诗词都一样吧?」 方子琪有些紧张的看了杜苗苗一眼,反之杜苗苗倒是很淡定,她无辜的直视周如梅道:「周小姐,我并不擅长诗词,这首诗也并不是我所作,乃是白姑娘帮我作的,不如让方小姐和白姑娘比试吧?」 这话自然是染染一开始教她的,染染也想知道这个方子琪到底会多少诗词,染染虽然确定她是重生的,可也保不齐人家是重生加穿越的啊,总是要试探过后才知道。 杜苗苗话一落大家都开始左顾右盼,白姑娘?那是谁?
116失踪了 116失踪了 周如梅也被杜苗苗的话说的一愣,白姑娘?什么时候城里的贵女圈子里有这一号人了?不过她也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失态,只是拉了拉披风后,故作随意的问道:「不知哪位是白姑娘?」 「在下白染染,初次见面,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染染落落大方的走出来,不卑不亢的看着周如梅,她可是连公主皇子都见过的人,虽然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如此尊贵,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是不带怕的,她家现在可还住着大秦的第一首富家的少爷,富贵之人还是权贵之人,她都见过了,眼前这个县城之女,只要客气问候就好了,并不用过分的吹捧。 周如梅打量着染染,眼神温柔,但只有染染才感觉到了她眼里的探究,染染依旧笑吟吟的与周如梅对视,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官家小姐,而是普通人一般。 周如梅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她可是县丞嫡女,虽然县丞的官职不高,但是在南江县,也算是说话极为有分量的,这么多年来,周如梅在城里的贵女圈子里,可以说是大家都巴结的对象,蓦然出现这个白染染居然敢这么与她对视,实在是太过于无礼了。 想到刚才她的自称,周如梅唇角微勾,在下?她以为这是话本子里的江湖么?果然是不懂礼数、不知轻重的粗俗人。 「白姑娘,年纪看起来还挺小,你确定这诗是你自己所作吗?」周如梅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但是说出的话可没有那么亲切了:「方小姐可是南江县有名的才女,你可知剽窃她的作品是要被天下学子所唾弃的?」 染染神色微冷,这个周如梅还真是会把大帽子一顶一顶的往她头上扣,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把剽窃的罪名安插在她身上?当本姑娘是吃素的么? 闻言,方子琪脸色缓和了不少,她本来想自己动手解决掉白染染这个最大的障碍,可惜没有得手,现在周如梅对上了白染染,她倒是可以松口气了,心里也有些窃喜,周如梅果然是看重她的,只要她攀附好周如梅这棵大树,何愁不成事? 「周小姐不愧是县丞的女儿,嘴唇张合间就能够评判断案,不知令尊是否也和周小姐这般能干?」染染并不惧怕周如梅,直接扬眉道。 只是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脸色都大变,看向染染的眼神也像是看白痴,白染染大家都有些耳熟,毕竟前几天不是刚在衙门跟方家父女对质,最后不仅把方家父女给说倒了,还狠狠赚了一大笔的名声,那些百姓心里还不知道是如何感谢白染染的呢,毕竟木薯能够端上餐桌成为寻常的吃食,在冬天也能救不少人的性命。 原本以为她是聪明人,没想到现实中是那么愚蠢,居然敢跟县丞的女儿对着干,不想在南江县混了么? 周如梅脸色也很不好,她不悦的警告道:「白姑娘,家父的丰功伟绩自然由百姓评说,还轮不到一介女流来评判。」 她的父亲这些年是什么德行,周如梅自然很清楚,要不是能力不够的话,又怎么会多年来还在县丞的位子上打转?而且她父亲私底下也并不如表面所表现得那么两袖清风、与世无争,不然她哪里有大把的银两去置办自己喜欢的衣裳首饰? 周如梅都懂,所以一边心安理得的买着各色的首饰一边又提心弔胆,就怕她父亲的把柄会落在别人手里。 染染并不惧怕周如梅眼里的冷意,她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模样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想必周小姐比我懂,事情没有弄清楚,你又如何断定是我剽窃了方小姐的诗?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口舌之争上,不如大家各凭本事说话,方小姐,这首诗到底是谁作的,咱们自己心里有数,等咱们比试过了,相信大家心里也有数。」 与其在这里争吵一个无解的问题,还不如直接考验两人的文学素养,染染自信,自己那寒窗苦读二十几年,不是白读的,方子琪就算是穿越过来的,她也不带怕的。 方子琪倒是有些惶恐起来,她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要是别人她还不会这么怕,可是眼前这位,她还真的心惊胆颤,最让她惶恐难安的还是她脑海里已经没有诗词了,不然也不会把这首简单、朗朗上口的诗给写出来。 手不由得抓紧了衣袖,两眼无神,额头也溢出了冷汗。 周如梅没有发现方子琪的异常,想到方子琪那些惊艷的诗词,二话不说就给应下了,既然是要考验这两人谁的才学更好,自然是要公平起见。 徐家少爷徐谦莫笑着打圆场道:「不如以『春』为题,这首《春晓》就算是方小姐的,请白姑娘再作一首关于春天的诗如何?」虽说他说的很客气,但是包庇方子琪的意思也很明显。 染染挑眉,正想说什么,她身后一直默默不语的唐羽汐此时站了出来,不悦道:「徐公子,你所理解的公平公正就是如此么?」 「唐姑娘?」徐谦莫有些诧异的看向唐羽汐,不明白一直以来都事不关己的她怎么就突然帮着这个农女说话了? 染染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即便方子琪已经被逐出了方家,失去了方二小姐的身份,但是比起被一个农女压一头,大家还是更愿意方子琪压他们一头,毕竟方子琪家里以前委实不错,他们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是自己学艺不精的原因,可要是被白染染压一头,那大家脸色可都不好看了,谁愿意自己不如一个农女? 「所谓公平公正自然是要一碗水端平,这首《春晓》大家都还不知道是谁所作,怎么可以下定论说是算是方小姐的?莫不是徐公子对公平公正可有别的误解?」唐羽汐淡淡的看着大家,眼神无波,但是在场的众人都不敢说一句话,眼前这位可是从书香门第中出来的,她爷爷虽然告老还乡了,但是荫封还在,大家自然不敢得罪,就是周如梅也不敢对上她,就怕唐羽汐回去跟她爷爷告状,然后她爷爷去圣上面前给她爹穿小鞋。 周如梅这个担心委实是太过了,唐老爷子既然已经告老还乡,自然是不会再插手朝堂的事情,但是他要是有心给周县丞找麻烦,也够周县丞焦头烂额。 「那唐姑娘觉得要如何?」徐谦莫小心的陪笑道。 「既然这首诗无法定论是谁作的,那这首诗就不作数,大家从零开始,看白姑娘和方小姐到底谁才是才华横溢,徐公子刚才说了,以『春』为题,一炷香的时间,看看谁作的诗词多,体裁不限。」唐羽汐提议道。 大家都没意见,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下来,染染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用眼神安抚住了杜苗苗和李挽君后,就信步从容的走到一张书案前,直接坐了下来,多亏了前段时间教家人识字,她那时候老是要磨墨,一开始还把握不住力度,磨出来的墨虽然不错,但是桌子周围也会被她有时用力过勐给滴到墨汁。 练了几天后,她才算是找到了诀窍,所以现在她很是熟练的磨墨、摊开纸张,方子琪见白染染一句话都不多说直接开始准备工作了,也只好磨蹭着坐到了白染染的对面,她这些日子虽然对笔墨纸砚这些都很熟悉,可是却并不太会弄,白染染没有叫丫鬟帮着磨墨,她也不好意思叫,只能自己动手,不过看她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大家纷纷都疑窦众生,难道这方子琪并不像她说的,自己从小就苦读诗书? 丫鬟们点上了一炷香,染染微微勾唇,不再扭着东张西望,垂眸开始认真的书写,当然不是自己作,而是把自己记住的诗词都写下来,她就不信方子琪还能写出和她一样的来。 染染速度极快,很快就一张张的宣纸被丫鬟们挂在了绳子上,方子琪脸色扭曲的看着染染那恣意的模样,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可是不管她心里如何不安、愤怒,她都得沉静下来把诗词写出来,可是不管她如何想,脑海里就是没有一首完整的诗词,无奈下只能提笔把脑海里那一两句不成诗的句子写下来。 方子琪迟疑和异样,早就落入到了大家的眼里,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方子琪作诗,那速度可是快的很,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就是蜗牛也比她速度快吧! 这里众人还在看白染染和方子琪之间的较量,另一边的醉香楼里,玉辰生正对桌上的玉坠子发呆。 这个玉坠子是午饭前城里一家当铺送过来的,玉辰生看着玉坠子,眼里闪过一抹沉思,这个玉坠子他并不陌生,当年,在他娘的首饰盒里他也见过,只是这个玉坠子和他娘的玉坠子在细微处有些差别,玉辰生猜想,这个两个玉坠子之间或许有些关联也说不定。 玉娘手里拿着这些日子收集来的信息过来,看到那个玉坠子,明显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不是方子琪身上的玉坠子么?就她与方子琪那少数见过的几面,她就记住了这个玉坠子。 「怎么了?你认识?」玉辰生问道。 玉娘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下,最近城里都在传方子琪被方家逐出家门了,看来方子琪生活不下去才把这个玉坠子当了,而且还是当了活期,明显就是为了日后给赎出来。 「方子琪么?」玉辰生拿起玉坠子,反覆磨磋了几下,玉质透亮,绝对不是方家所能拿出来的东西,更何况这个物件看起来更像是哪个名门望族的信物。 「玉娘,去告诉墨风,把这个玉坠子查一下看看是哪个世家的信物或者是标记。」玉辰生想了想后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玉坠子频频出现在南江县很不寻常,特别是他娘也有这个玉坠子,难道他娘是哪个组织的成员?玉辰生想到这里不由暗自苦笑,他还真是魔障了,他娘不过是一农妇,而且已经年逾五十,哪里会是什么组织的成员。 「是,主子,」玉娘应了一声后道:「今日韩子钰出去了,说是要去查看周边河堤的情况。」现在大雨已经停了,河里的洪水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的退却下去,但是只要大雨不在下,河水很快就会恢復清澈。 「不用管他,他现在不做点将功补过的举措,回去京城后,日子也会不好过,圣上本来就不想派他出来,他硬是要把这摊子往自己身上揽,在其位谋其事的道理,他应该也懂。」玉辰生淡淡道:「我先走了。」 「主子不吃午饭么?」玉娘问道,此时正值正午,不吃饭去干嘛? 玉辰生唇角微微一翘,眼里闪过一抹柔情:「听说小丫头面馆的生意不错,味道极好,我倒是不曾尝过,正好这次去尝尝也好。」 话落,快步离开了醉香楼,玉娘望着玉辰生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主子明明就是相见小黑碳嘛,还要用这么拙略的藉口,连她都看出主子的司马昭之心了,别跟她说小黑碳还不知道。 染染确实不知道玉辰生的心思,玉辰生自己都还搞不明白自己对染染是什么感觉,更不要说染染了,她知道玉辰生对她很好,有什么稀罕的物件也会送给她,但在染染眼里,那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压根就没往别处想。 她这个身体才十二岁,也确实不可能吸引玉辰生的目光,要不是内里的灵魂让玉辰生有兴趣探索的话,估摸,这两人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交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染染写了七首与春天有关的诗词,像是《春日》、《咏柳》、《泊船瓜洲》这在现代大家耳熟能详的诗,染染写了,另外几首就比较偏冷门,《春词》、《春思》、《玉楼春》、《满庭芳》。 大家看了都惊艷不语,完全没想到白染染居然光光以『春』为题都能写出这么多诗,而且每一首拿出来,都是佳作。 染染很是无奈,其实说真的,她是很不愿意把这些诗词写出来的,每个人作词写诗的习惯不同,思维方式不同,对所有事物的看法也不同,人生经歷不同,年龄不同,每个人的诗词都有自己的特点,她这么给搬过来,就算能够博得大家的掌声和喜爱,她的心里也是虚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方子琪那边就比较惨澹了,原本对她抱有期待的周如梅也很是一脸的失落,方子琪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她的纸上只有两句诗,没头没尾的,虽然这两句也让他们惊艷一把,但是毕竟没头没尾,再优秀又有何用?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方子琪面前的宣纸上写着这么一句,她很是狼狈的垂下头,眼里闪过一一抹耻辱,今天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白染染的缘故,她要是不来赏诗会,她怎么可能会出丑?凭藉刚才那首《春晓》,她绝对可以夺冠! 杜苗苗兴奋的跑上前,认真的看了后,真挚的抬头,看向染染道:「染染,你能把这首诗补全么?」 染染笑着摇头道:「这首诗是方小姐所作,我哪里敢去画蛇添足。」这两句诗她知道是来自哪里,心里的疑虑得到了解答,染染也不想太过于咄咄逼人,也不想抢了这风头,不过,看起来,今天的风头好像都被她给抢了。 只不过染染想息事宁人,可别人不愿意,周如梅浅笑道:「白姑娘果然才华横溢,既然一口气都能写出七首诗,又何必吝啬再写一首?你若是真的有才华,自然是能够把这两句诗词带到你所作的诗词中,你要是不敢,只能说,你的才华也不过如此。」 染染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这个周如梅还真是会挖坑,既然她这么看不起她,还要如此羞辱于她,她也不必强忍着,本姑娘虽然没有才华,但是多读了二十几年的书,知道的诗词比你们大秦的诗词都多,不就是把这首诗写完整么?本姑娘写了! 染染拿起方子琪用过的笔,直接把那首诗给补全了。 东城渐觉风光好,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轻寒,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在场的才子们一读出声,大家都不敢再多言几句,周如梅脸色也不好,但是也不敢在说什么,只能恨恨的看了方子琪一眼,亏她还以为这个庶女才华极好,对她是一百个信任,谁知道连个农女都比不过。 「你们考了我这么久,不如我也给你们一个对联,看看有谁能够对出来的,即便不能大家相互交流各自的水平也是极好的。」染染冷冷一笑,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找我的茬么?本姑娘也给你们留个难题,看看你们谁能解出来。 那些才子很是不解的看着染染,这个姑娘还真是奇怪,对对联有什么难的?难不成还能比写诗难? 也不管他们会不会答应,染染直接摊开宣纸,提笔写下了自己的上联:画上荷花和尚画。等到对联挂在绳子上时,大家轰然一笑,这对联也太简单了吧? 只是等他们开始思考琢磨后却觉得很是困难,大家愁眉苦脸的想着下联,杜苗苗和李挽君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来时李挽君说是为了看才子,可进来以后到现在她都没有时间看才子,特别是经过这件事后,那些道貌岸然的学子才子在她心中的地位直线下降。 染染留下这个对联后,直接跟着李挽君、杜苗苗、唐羽汐离开了,正午都过去一大半了,还没开饭,她早就饿死了。 四人出了园子后,唐羽汐就告辞了,她还的回去喝药,要不是染染在那边比试,她不放心,不然早就离开了。 染染很是感激的对她道谢,唐羽汐淡笑:「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了,难得遇上一个合胃口的人,咱们也算是有缘,你有时间可以来我家找我玩,你们一起来。」 染染道:「好,有机会一定去叨扰。」唐羽汐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被关在家里,就算是出来外面走动,也是丫鬟不离身的照顾着,十几岁的青葱少女,却处处表现出一副沉稳样子,和那些贵女们站在一起也是格格不入,难怪会不常出来走动,没有朋友,自然不会想要出来玩。 染染、李挽君、杜苗苗三人早就饿到不行,午饭时间已经过了,离家和染染的面馆都有些距离,三人只好在路边一人点了一份粥喝着垫肚子,杜苗苗和李挽君说着刚才染染的表现,更是眼眉添笑,三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饭后,染染要回面馆,杜苗苗和李挽君也要回家,三人在街口分别后,各自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只是染染刚走出不远,就在街角的拐角处,突然上面一根木棍掉下来,染染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是刚动一下,脖子后面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来不及回头,染染直接昏了过去。 染染软绵绵的身子往地上倒去,不过很快就被刚才敲昏她的一个黑衣男子给抱了起来,染染身材娇小,也就七十多斤,对男子来说就跟提着一个物件一般,抱着染染直接消失在了街角。 另一边提早离开的方子琪也遇到了这样的危险,只不过她运气不错,在被带走的时候居然被难得出来熘达的韩子钰也碰见了,黑衣人显然也发现了韩子钰,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想要逃跑,可韩子钰哪里会让他逃走? 这黑衣人大白天的还穿的那么厚实,肯定做的也不会是好事,直接让手下的侍卫围了过去,黑衣人为了脱困,直接把方子琪往韩子钰的方向丢了过去,在少了方子琪这个累赘之后,黑衣人直接施展轻功离开。 只是他还没跑多远就被韩子钰手下的暗卫直接用暗器给打了下来,暗卫跑过去查看时,已经晚了黑衣人在知道自己逃不掉后,直接咬破了牙槽里的毒药,已经死了。 「殿下,这可要上报官府?」暗卫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敢大白天就动手掳人,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韩子钰微微蹙眉,看向那昏迷的女子后,冷淡的道:「去告诉林春一声,还有查一下这女子是何人,那人为何要掳走她。」 「是,殿下。」暗卫说完,直接离开了这里,韩子钰带着侍卫和方子琪回了醉香楼,玉娘看见的时候,直接都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方家庶女居然跟当今的二皇子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玉娘表示自己看不明白。 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就夜幕降临下来,玉辰生坐在『白家面馆』里已经整整一个下午,可白染染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白云铭和汪风云已经把『白家家居馆』打扫干净,准备关门回家了,而白染染依旧还没有回来。 白云铭看着玉辰生那有些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玉大哥,你是要跟我和风云一起回去还是等大妹回来了再回去?」在白云铭看来,染染肯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住了,所以还没回来。 玉辰生可没有白云铭想的那么简单,连站在一旁的汪风云都感觉到了今天的不同之处,以前染染是常常忙的不可开交,但那时候不是在面馆就是在醉香楼,玉辰生时从醉香楼直接过来的,要是染染在醉香楼的话,肯定早就过来了,就是没过来也会托人口信说她还要多久才过来,而不是这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云铭,你和风云先不要回去,我总觉得今天小染这么迟没回来很不对劲,你们知道她那两个朋友的家在哪里么?」 白云铭点点头道:「知道,我以前跟小染去过一次,玉大哥,大妹不会有事的。」白云铭像是在安慰玉辰生,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玉辰生没说话,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离开时吩咐面馆里的众人,帮着四处去找找,秋娘他们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留了一个人在面馆守着外,别的人都去城里四处寻找起来。 玉辰生则是去了城里的一处宅院里,那些权贵都以为醉香楼是他最重要的据点,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小的宅院才是他最为隐秘的力量,宅院中有几个年轻男子,看到玉辰生突然进来,也都吃了一惊。 为了不让人察觉到他们这个隐秘势力,玉辰生从来都没有直接上门过,就是有事情交代他们去办,也都是经过千机阁传递,怎么突然间就跑来了? 「主子。」为首的年轻人收起眼里的诧异,很是恭谨的问道:「主子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确实要紧,你们把城里的人都派出去找一个人。」玉辰生声音很是平稳的说着染染的样貌还有今天她穿的衣裳颜色,「你们先让人找着,我等会儿就把她的画像给你们,记住,她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染染最让人能够注意到的就是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让人看了心都不由得软下来。 「是,主子。」为首的年轻男子应了以后,连忙去发送暗号和任务。 夜幕下的南江县,表面平静,内里早已暗涌波涛。 半个时辰后,千机阁在南江县内的人马就涌动了起来,离南江县较近的人也赶了过来,主子第一次出现直接下任务,肯定这个小女孩对主子来说不一样,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把人找出来。 此时玉辰生坐在书房里,脑海里不知在想什么,手下却快速的在画染染的画像,看着桌上那一张张染染的画像,玉辰生的心堵得慌,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行事很冲动,毕竟还没有确定染染的消息,就把所有的势力都运用了起来,可他顾不得那么多,除非染染现在出现在他面前阻止他的行动,不然,谁也别想让他冷静下来。 不知道画了多久,也不知道画了多少张,直到书房里没有了宣纸,玉辰生才停下笔,看着那笑的灿烂的画中女子,玉辰生冷清的眼里闪现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小丫头,你到底在哪里? 玉辰生离开这处宅院时已经是亥时了,街上已经宵禁,他直接用轻功飞到了『白家面馆』,此时面馆已经打烊,外面的大门已经关闭了,玉辰生轻轻一推,果然里面没有上锁,直接可以推开。 听到开门声,里面坐着的人,立刻转头看过来,看到是玉辰生,眼里都浮现出失望的神色,玉辰生看在眼里,心一点点的往下沉,看他们这样的神色,哪里还需要多言,染染果然没回来。 白云铭早已慌乱了手脚,现在看到玉辰生来了,连忙跑了过来,喃喃道:「玉大哥,你说,我大妹是不是被拐子给拐走了?李姑娘和杜姑娘说她们中午时分就从徐家的园子里出来了,吃了午饭后,她们也就分开了,李姑娘说大妹和她们分开的时候说是要回来面馆有什么事,可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你说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闻言,玉辰生脸色更差,按照白云铭的讲述,染染是从午饭后不见的,可他们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都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茫茫人海要如何寻找? 「她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她就好,我出去找找。」玉辰生的心早就慌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慌,倘若连他都惊慌失措了,那谁去救染染? 此时,面馆的门又被推开了,谢颜直接闪了进来,寒风趁势也吹了进来,把烛火吹的忽明忽暗。 大家早就不在意那什么烛火了,看到她深夜前来,不由问道:「可是有什么线索?」 「或许算是有吧。」谢颜脸色凝重的把韩子钰救了一个姑娘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已经去醉香楼确认过了,那个女子是方子琪,我在想,如果染染是被人掳走,那么一同被掳走的可还有其他人?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从徐家那个园子中离开时遭到伏击?」 玉辰生眉眼紧蹙道:「你说的这些我会派人去查,你刚才说韩子钰救了一个姑娘?是在被掳走的时候救下的?」 「听那几个侍卫的说法,确实是这样。」谢颜一打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跑过来了,染染失踪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玉辰生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抬起脚就要往外走去,汪风云却叫住了他:「韩子钰那里我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已经传信给楚容了,楚家在各个城池都有生意往来,自有消息的来源。」 「你确定?」玉辰生脚步顿了顿后道,眉眼似乎皱的更紧了。 汪风云肯定道:「我虽然杀不了韩子钰,但是韩子钰也奈何不了我,你的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復,你去太危险了。」醉香楼虽然是玉辰生的产业,但韩子钰要是发起狠来,玉辰生也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 虽然京城权贵都在揣测,玉相手里肯定有倚仗,但是谁也没见过那股隐秘的势力啊,到底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有劳你了。」玉辰生也不勉强,他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是云铭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汪风云说完直接从院子里施展轻功离开了面馆。 城里闹翻了天,城外一处庄子里,染染正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了。 午饭后她不过刚跟李挽君、杜苗苗告别,都还没有走出那条街口,就被人打昏了,等到她醒来时她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了地上,这是绑架还是绑架呢? 地上湿答答的,好像还在溢水,染染在地上已经躺了太久了,手脚好像也失去了知觉,唯一能够动弹的就是眼珠子和一团浆煳的脑子。 入目都是黑色,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染染转动着眼珠子,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可是任凭她把眼睛看的酸疼不已,还是没能看清这里的情况。 染染躺的久了,想要坐起来,可身子被绑着,不要说坐起来就是翻身都难,染染都已经感觉到后背湿湿的、凉凉的感觉,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在这个寒冬里,染染忍不住开始打颤。 这么潮湿的环境是会死人的,就算不死人长期呆在这样的地方也很容易得关节炎什么的,而且染染的心慌的很,到底是谁绑架了她?绑架她是为了威胁白家还是泄愤?难道是因为她开了几个赚钱的铺子后就遭人记恨了?染染想了很多很多,在思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极快。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她头顶突然有一个方块被打开了,一个人拿着一盏油灯从上面走了下来,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染染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再看到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时,她脸上的神色还有迷茫都已经收拾起来了。 妇人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染染脸上的变化,她放下油灯,静默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 油灯在桌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把这一处小天地都照亮了起来。 妇人在打量着染染,染染自然也在打量着妇人和周遭的环境。 和染染想的一样,这是一个地窖,地窖在北方很是常见,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一个地窖来储备蔬菜瓜果什么的,但是在南方就比较少见了,有的人家不过是种了甘蔗,想要留到春节售卖,才会把甘蔗放到地窖里保存或者是直接在田里挖个坑埋着。 这个地窖不大,也就只能容下十来个人的样子,地窖的窖壁是黄色的泥土,上面还不时就渗水出来,这个地窖有些时间了,最少都有三年以上,地窖里的那些木头也开始发黑,上面长了一些白色的菇。 打量完环境,染染才看向眼前站着的妇人,因为躺在地上的缘故,她也只能看到妇人穿着的衣裙,妇人穿了一身檀色衣裙,裙角绣了一圈的花纹很是精緻,一双同样颜色的绣花鞋,上面绣了不少的月季花,染染眼里闪着光,这是位养尊处优的富太太么? 「小丫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妇人终于开口问话了。 染染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妇人道:「不知道,你打算告诉我这是哪里么?」她昏迷前时在城里街上,醒来就是这个地窖,哪里会知道这是哪个地方? 妇人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她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小女孩身处陌生的环境怎么还能不哭不闹?这太不正常了:「你怎么这么镇定?不怕我杀了你么?」 「你要杀我就不会这么费劲的把我绑来这里,你要是想杀我,我也没机会醒过来。」染染实话实说,她要是想让一个人死,哪里还会让人家有醒过来的机会? 妇人很是赞赏眼前这个小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胆子够大,也敢说!这个小女孩要是在多年长几年,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丝毫不逊色于世间男子的女子,可惜了,她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你很聪明,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聪明,说不定你还能多活几年。」妇人说着,神色一冷道:「你要是想要有饭吃有地方住那就乖乖听话,否则我直接把你剁碎了餵狗。」话里的狠意,让染染浑身一颤。 染染压下心里的颤意,直接抬头目视妇人道:「你这么绑着我,我难道还能遁地跑了还是能飞了?古人云: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才到这个世上几年啊,生命的花朵都还在含苞待放着,哪里捨得死?」 染染是真的捨不得死,她还没活够呢! 妇人脸色和缓了一些,「你要是敢骗我,我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题外话------ 锦瑟在此:祝大家五一快乐!玩的开心(n_n) 苦逼的码字党,全年无休╭(╯e╰)╮
117失踪的姑娘们 117失踪的姑娘们 醉香楼的一处院子里,方子琪正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出神,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如此好的运气,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流落街头遭城里那群混混的践踏度过余生了,没想到还能被一位皇子所救,想到刚才昏迷中听到的话,方子琪的内心是掩不住的开心。 可想到自己此时已是残花败柳,方子琪的眼里闪过一抹怨恨,这一切都是江洪那个王八蛋给她的,那日江洪虽没有动手,可他那群兄弟却把她折磨了整整三个时辰,弄的她伤痕累累,好在那玉坠子回到了她的手上,靠着典当了玉坠子,总算是熬过了几日。 本想借着赏诗会赚取那五十两银子,顺便再为自己的才名增添一笔,没想到今日还被白染染所欺辱,方子琪不敢想像,明天城里会起什么风言风语,不过她都不在乎了,她现在只要抱紧外面那个人,自然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就算不能当皇子妃,当个侧妃也比当丞相夫人有面子,方子琪眉眼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失了清白又如何?她多的是弄出落红的法子。 当今之计,是要想法子赖在韩子钰的身边,再筹谋如何把他弄到手。 方子琪志得意满的想着,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连忙躺回了床上,脸上的各种表情都收了起来,前世在风情场所待了几年,她自然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表情来博取男子的同情,天下的男人不都一个样么?喜欢柔弱、无所依靠、又善解人意的女子。 韩子钰心情很是烦闷,有一部分是因为汪风云的原因,另一部分就是城里真的发生了大事,他下午才去通知林春说城里有人掳人事件,这件事还没有眉目,汪风云晚上就杀了过来,说是要见他下午救得女子,韩子钰还以为他随手救回来的女子和汪风云有什么关系呢,也想趁着这关系来修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说和和睦睦的相处,起码不要再这么打打杀杀下去。 没想到汪风云只是看了方子琪一眼,问了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后就离开了,虽然不是来找他的麻烦,但是韩子钰总觉得汪风云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燃爆。 走到方子琪的门前,韩子钰心烦意乱的扫了一眼后就离开了,他必须去找林春商量那贼人掳人的事情,这件事要是做得好,也能在南江县留下好名声不是? 方子琪期盼着韩子钰来敲门或者直接推门进来,只是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期待的事情,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自己爬起来,悄悄的走过来,拉开了一条门缝,门外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风勐地吹来,冷的方子琪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把门关上,屋里温暖如春,炭火烧的正旺,方子琪走到榻上,一手捂着心口,暗自道:再苦的日子也都过来了,现在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临,她不该鲁莽行事,应该好好的静下心来,慢慢谋划。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一眨眼三日就过去了,根据排查能够知道的是,那日赏诗会后除了染染和险些被劫的方子琪外,并没有别的女子失踪,但是南江县治下的多个小镇倒是有姑娘失踪,年纪与染染相近,都是十二三岁的女子,最大的不过十四岁。 初步统计后,南江县内最少都失踪了五名姑娘,还有那些失踪后,没有报案的,加起来怕是不止这个数。 染染的失踪并没有瞒住白张氏等人,白家一团乱,都在担心染染的安危,杨河村并没有什么流言传出来,白家人都知道染染失踪这件事要是被说出去了,这辈子就毁了。 所以白张氏虽然茶饭不思,每日都坐在院子里望着染染的房间默默垂泪,倒也不敢放声大哭,白无双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每天抱着小糰子陪在白张氏的身边,虽没有哭闹,但是看她那扁着小嘴的模样,也知道她心里很不好受。 白云铭和汪风云都在城里找着,每一条大街小巷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玉辰生疲惫的靠在桌案上,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的消息,眉头紧蹙,他已经把整个南江县都翻了一遍,但是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传来,林春也在各个离开南江县的路段安排了衙役检查,可三日过去,也没查到什么线索。 染染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他再怎么找寻,终究是找不到。 大家日思夜想的染染此时正在学习弹琴,自那日在地窖中醒来后,她就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那日来看她的妇人名为金嬷嬷,据说是京城某个权贵之家很是得用的婆子,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寻几个极为有天赋的婢女。 染染嗤笑,从来就没听说过做婢女还需要会琴棋书画、能歌善舞,不过金嬷嬷安排了这些课程,染染自然不会反抗,既然有人教,她学就是了。 与她一起学习的还有十名女子,年纪和她一般大的差不多有六位,其余都是差不多十五六岁的,一开始大家都不好好学,老是哭哭啼啼,被金嬷嬷打了一顿,又饿了一天后,倒是老老实实了。 今天学习的是古筝课程,一位看起来颇有大师意味的姑娘现在上面弹了一曲小曲儿后,就开始授课,先从古筝的起源开始讲解。 染染没有上过这样的兴趣班,听着倒是挺有意思,古筝又名汉筝、秦筝、瑶筝、鸾筝,是传统乐器中的筝乐器,属于弹拔乐器。 古筝最常见的是二十一根琴弦,也有十三根、十八根的琴弦。 讲解完古筝的构建后,就开始教习,染染对这古筝倒是很有兴趣,所以学的很是认真,金嬷嬷在一旁看着眉头更加紧蹙起来。 她既怕这些女孩子哭闹,又怕她们不哭闹,这个女子是三天前送来的,她把人丢到地窖里一来是给这女孩子下马威,日后好管理,二来也是试探她的性情,要是性情激烈的,受不了自己被劫的事实,不是疯了就是寻思。 她这里又不是慈善堂,那些寻死觅活的女子都被她发卖到了别处,留下听话的,当然了这听话的里面也有不听话,态度消极的,她就打个一顿,饿个几天也就完事了,没想到她干这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像如花这般看得开的,金嬷嬷眼里更是警惕了几分。 学古筝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染染早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和耐心也早已耗尽,现在她听着那古筝的曲调,就像是催眠曲一般,让她忍不住打起了盹。 「如花,你上课怎么如此不专心?晚上你不许吃饭。」金嬷嬷一晃神在回过头来就见到趴在桌上头一点一点像个不倒翁的染染,心里的无名火突然就冒了起来,不由大声呵斥道。 被金嬷嬷这么一吼,染染总算从周公那里暂时回来了,她很是不解的看向金嬷嬷,如花就是她来这里后,金嬷嬷给她取得名字,说是改了名字换了姓氏后,她就和以前的她一刀两断了。 「嬷嬷,我第一次接触这些曲子和古筝,真的不是有意要睡的。」染染连忙解释道,心里也很无奈,她对这些只是一时有兴趣,但是真的学不会,看那古筝还要这样那样的弹,染染听着头都爆炸了,压根就没记住。 染染的解释金嬷嬷没什么反应,但是那些一同被抓来的女子,却是很有感触,这三天除了第一天被打了一顿,又饿了一天外,其余两天都在学习各种技能,像是赏诗作画、鉴画什么的,她们平常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会这些?每天晚上金嬷嬷还要考核她们的功课,要是学艺不精,第二天早上就没饭吃。 金嬷嬷冷冷的看向染染,见染染身子颤了颤,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既然你对古筝不感兴趣,那么就去抄写今日交给你们的诗词一百遍,明日给我检查,要是敢敷衍了事,你明日也不用吃饭了。」 「是。」染染颤声应着,眼里露出一抹惧意。 染染的害怕让金嬷嬷心情好了不少,看来这又是一个绣花枕头,胆子大什么的,怕是都是她装出来的,金嬷嬷放下心里的疑虑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里,她就知道,不管这些农女再有出息,也不会再有那样坚贞不屈、坚韧不拔的女子出现了。 染染看着金嬷嬷消失在门外,心里终是松了口气,她向授课的姑娘微微屈了屈膝后,就去旁边的书桌上开始抄写那一百遍的诗词,拿着毛笔,染染刷刷刷的开写,不知何时大家都已经散去了,染染看着空旷的大堂,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她知道自己暂时是逃不出这个地方的,她用植物异能探查过,从周边那植物处了解到,这个院子里看起来才她们十几个人,但是暗地里却有不少人,染染暂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倒是很担心家里,毕竟从金嬷嬷对她们的态度上也可以看出,她们这十一个女子是按照某一个特定的人专门培养的,只是染染想不明白,他们培养她们这些农女有什么用? 这三天染染除了学习外就是打听那些女孩子家里有什么人,或者闲聊一些话题,很快染染就印证了心里的猜测,这些女孩子都是些一穷二白的农家女,有些是被掳来的,有些是父母直接把她们卖了后被人买来这里的,她们唯一的相同点除了年纪都差不多外,就是那双眼睛了,水灵灵、亮晶晶,好像会说话一般。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冬天的夜晚本就来的早,染染的手握笔握得都颤抖了起来,好在今天也就教了两首诗词,还都是情诗,也不长,不然她的手肯定是要废了。 把僵硬的手放到嘴边,哈着气,等到手热乎了再写,屋里也只有她桌上还放置着一盏油灯,虽然不亮,但是也让染染觉得自己并不那么孤单。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小男孩偷摸的缩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身后一眼,才走到染染身边,小小声的道:「姐姐,开饭了,你为什么不去吃饭呢?」 染染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笑容道:「姐姐犯了错误,金嬷嬷罚我抄写诗词,没写完不能吃饭。」 这个小男孩是这里厨娘的继子,就染染来了这三日里,都已经看到这个小男孩被打了十几次了,每次他继母要打他的时候,小男孩都是满院子的躲,可院子里的人从来都没有为这个小男孩求过情或者说教他继母几句,大家都冷眼旁观,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染染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上前为这个小男孩说什么,只能在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告诉他要如何清洗伤口,然后教他去山里挖些什么草来涂抹伤口。 小男孩也因此和染染熟悉了起来,在大家面前时,小男孩也很懂事的当作不认识染染,可是每次夜幕降临后,小男孩都会偷偷的跑来见染染。 小男孩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惧意,那金嬷嬷可是个厉害的主,他最害怕的人是他继母,其次就是金嬷嬷了,在他看来金嬷嬷比他继母更是可怕,特别是她板着脸时,想到这里小男孩身子也不由颤了颤,不过很快他就打起了精神,急切的对染染道:「姐姐,那金嬷嬷是坏人,她打死了好多和姐姐一样的人,她做了很多坏事,姐姐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躲得远远的,不然会被金嬷嬷送去什么城里去给什么爷当小妾。」 染染一愣,看小男孩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辞,不由笑了起来:「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姐姐好不好?慢慢说不着急。」 小男孩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说,虽然他说的断断续续,有些地方还说的乱七八糟,但是染染经过自己的理解和拼凑后,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按照小男孩的说法,他们这处院子处于深山里头,外面有高山、有河流也有田地,周边还有很多大狼狗,说到这里时,小男孩的眼里闪过了害怕,那狗可凶着呢。 而进来这个院子和出去也只有门口那一条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绕行,小男孩还告诉染染,这个院子以前就来了很多女孩子,每一个都哭哭啼啼,金嬷嬷听着烦了就砍了不少去外面餵那些狼狗,还有活下来的在过年前都会被送去别的地方,每一年都是如此,周而復始。 染染夸赞了小男孩几句,小男孩高兴的对着染染露出了笑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小声的说道:「姐姐,这是我偷偷拿来的,送给姐姐吃。」 「谢谢你,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娘又该来找你了。」染染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顶。 小男孩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在的笑意,很是乖巧的打开门离开了。 染染连忙走上前把门关了起来,转身看向那书桌时,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陪小男孩说了这么久的话,她晚上又得熬夜了。 小男孩给染染的馒头被染染放置在了一旁,并没有享用。 时间慢慢流逝,染染已经失踪了整整七日了,南江县的温度估计已经跌到了零度以下,染染家厨房的水管居然给冻住了,流不出水来,白张氏双眼通红的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的是给染染准备的冬衣,她记得染染离开家时,身上穿着的是艾绿色的衣裙和石青色的袄子,那时候她还撒娇说这样的袄子应该多做两件,她喜欢那种颜色,穿着显得她秀气。 白张氏回忆着以往,手慢慢的摸着袄子,她的女儿到底去了哪里啊,有没有被冻着,还是被饿着了?她在家时日子就过的清苦,还时不时被打骂,现在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了,染染怎么就失踪了呢? 白云铭回来跟她说的吞吞吐吐,但是白张氏还是从那话语间知道了染染这次怕是危险了,不然白云铭不会如此说话,汪风云也不会整日里待在外面,还有阿辰也很久没过来了,是不是也在外面找染染呢? 家里最近的气氛很是凝重,白无双整日里皱着小脸,也不去村里找那些小朋友晚了,一两天白家的异常大家可能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七天了,村里渐渐有了流言传出来,说是白染染怕是跟城里的富家公子跑了,不然白家的人怎么不出来走动?这几日也不见白染染出来了。 村里和染染不对盘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不是从杨柳氏那里传出来的流言就是杨王氏那里传出来的流言,连玉辰生的小妈现在被称为小玉王氏的王紫嫣都插了一脚。 在白张氏红着眼眶悲伤到不能自己的时候,村里那些好事者就先后脚来了染染家,说是找染染有事。 白张氏脸上扬起一抹苦笑,眼神却愈发的坚定,这些人不过是想来看热闹,顺便落井下石,她哪里能让她们如愿? 小玉王氏穿着一身粉紫色的衣裙和袄子坐在白家的厅里,看着周围那摆设和家具,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一抹狠辣,以前她还没出嫁前,住在王家时,家里的摆设比白家的好多了,她那时候不管去哪里都是被大家吹捧着的,可现在嫁给一个都可以成为她爷爷年纪的男人,她心里早就羞愤死了。 也难怪连回门都不愿意回去,她整日呆在玉家,不与外界走动,好像这样就能忘记掉那些负面的不好的事情。 此时她会来白家不过是来看热闹罢了,只要村里那些流言属实,那她和玉老头那点破事就不会被揪着不放,比起她的事情,大家显然对白家的事情更感兴趣,谁叫白家崛起的让人眼红呢! 和小玉王氏一起来的还有杨王氏和村里另一个长舌妇的杨松氏,三人在厅里看着白家的摆设,喝着芸娘端上来的茶水,眼里是掩不住的羡慕嫉妒。 以前她们也没少说白家的坏话,不过那时候她们都是装模作样说白张氏日子过的太过于憋屈什么的,明明丈夫是家里的顶樑柱,可惜碰上了这么一位婆婆,一家人被压榨到翻不起身。 可是现在她们是羡慕死了白张氏,家里建了新的房子,那老房子也在她手里,城里还买了两个铺子,她们早就找人打听过了,那城里的两个铺子最少都要三百五十两银子,三百多两银子啊,她们长这么大,活了几十年了,都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女儿能干,儿子也能干,村里那些妇人心里早就酸死了,现在好不容易听到了点风声,又观察了几天,确实是没有见到染染的身影,她们这才有恃无恐的跑来说几句酸话,虽然不能从白家得到什么好处,但是能够给白张氏添点堵,她们也是很乐意的。 她们的心思昭然若揭,白张氏自然明白,所以在知道她们来的消息以后,先是让芸娘出去招待,她则收起了那破碎的心情,换了一身衣裙,又在铜镜前仔细的画了一个淡妆,把脸上的憔悴之色还有眼底的黑眼圈都给掩盖了起来。 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人影,那脸上几道淡淡的划痕,白张氏忍不住又要流泪了,不过她知道现在可不是流泪的时候,她必须先把那些长舌妇给打发走,她的女儿,容不得那些人说三道四。 染染平日里无事捣鼓出来给白张氏掩盖脸上划痕的药粉确实好用,很快就把白张氏那张憔悴的脸给掩盖住了,白张氏唇角弯弯,移步往厅里走去。 小玉王氏正等到不耐烦了,正想要去催催,就见白张氏款款而来,身上还穿着城里那时新料子做的衣裙和袄子,眼里的嫉妒之意更甚,忍不住开口讥讽道:「白张氏,你还真是有闲心打扮自己啊,女儿都跟别人跑了,你打扮的这么漂亮是不是也想要找个下家啊?哎,我都有些心疼你家那死去的亡夫,女儿不孝顺跟着别人的男人走了,妻子又不安分,整日里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看来是打算找下家了。」 话里的酸意那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要是换做以前的白张氏,肯定被说了也就干巴巴的回应几句说是没有的事,可现在的她则不同,加上染染的失踪让她意识到自己也该要强悍起来,不然哪只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上门,所以她冷淡的看了小玉王氏一眼,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道:「比不得小玉王氏,小小年纪就知道挑选夫婿,可惜,命不好,挑来挑去还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我有儿有女,老了也有人赡养,倒是你还如此年轻更是要找好下家,免得你丈夫撒手而去后,你还要看那些继子的脸色过活。」 「你……」小玉王氏顿时脸色一变,这个白张氏倒是敢说,她也不怕她外祖父找她麻烦么? 村里的事情可都是她外祖父打理,只要她去外祖父那里小小的撒个娇,定能把这白张氏一家扫出杨河村! 「难道我说错了?」白张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虽说我不该说这些话,不过我那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女人没有子嗣就没有依靠,一辈子就像个浮萍,那得有多惨?」 小玉王氏再有心机也不过才十七岁,脸皮虽然比一般人厚,但是也还是要脸要皮的,所以被白张氏这么嘲讽后,倒是不说话了。 白张氏也不理会她,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后,才看向杨王氏和杨松氏:「你们来可是有什么事?」 自从杨小花跟杨王氏说了她被开除的真相后,杨王氏总觉得在面对白张氏时,心底有些虚,现在依旧如此,毕竟不管村里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她的女儿犯了大错这件事是真的,白家人不计较没报官已经是幸事了,她就算是想要来找麻烦也不会开口。 杨松氏平日里跟白家走的不近,杨王氏跟白家又有那档子事,所以杨松氏期期艾艾的开口道:「天凤,我听说你家那大棚要招人种菜,你看看我和杨王氏可不可也去?这大冬天的,家里都快要买不起猪肉了,赚点小钱补贴家用也是好的,你看方不方便?」 白家的大棚在前两日就已经盖好了,在染染失踪后,白张氏并没有停止大棚的进度,在大棚竣工之后,就由王二狗的妻子王苏氏招募了一些人在大棚里开垦田地,当然了那些跟着王苏氏去的人都是王二狗手底下那帮工人的妻子。 这两日他们也没事干,就全部去了大棚里,白张氏想着,等以后染染回来了,看到她把大棚和店里的生意都打点的很好,肯定会很高兴的。 在白张氏心里,她一直都坚信,她的女儿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杨松氏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只是那大棚招募的事情不是我在弄,我实在是不好插手。」白张氏说的委婉,但是拒绝的意思也很明显。 「那是否是要染染的同意?我可以亲自去问她的,不知她何时回来?」杨松氏雀跃的问道,她想要去白家大棚上工的事情自然是真的,大冬天,一家子人都呆在家里没有活干,还要花费不少银两,去大棚上工有些收益也是极好的,不过她也确实是很好奇那白染染到底这几日都去了哪里?否则怎么会几日都不曾出现? 只要她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就可以去跟那些姐妹们好好的炫耀炫耀了。 白张氏心想,果然如此,原来村里人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白家的笑话么?可惜,你们想看,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被你们看笑话! 「她最近在城里有点事需要忙,所以没回来,等云铭回来了,我会让他把这件事带话给小染,到时候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白张氏端着茶杯,抿了抿后道。 「哼,是真的有事回不来,还是被富家公子给迷惑了不想回来?白张氏,你当我们是傻子么?怕是白染染早就跟城里的那些公子哥看对眼了,现在卷了家里的财产跑了,也枉费了你身为她的母亲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心思都看不透。」小玉王氏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心里是乐开了花。 杨松氏很是感激的看了小玉王氏一眼,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倘若她们跟里正家的关系好一点或者是有点血缘关系的话,她们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试探白张氏的话了,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人,要是关系闹的太僵了,也不好收场。 所以小玉王氏现在自己这么跳出来,完全就是给杨松氏解围不说,还顺带帮大家把心里话给问出来了。 白张氏淡淡的扫了小玉王氏一眼,并不生气,她把茶杯放下后,才说道:「按照小玉王氏的说法,那你母亲是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了?她也不阻止你嫁给玉老头,我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们母女俩的眼光有时候也是这么相同和独特。」 可不是么?既然王杨氏知道小玉王氏的心思,肯定是乐见其成,可小玉王氏嫁过来时,那嫁妆怎么就才这么几抬?还是王杨氏不知道,那小玉王氏说的这话岂不是也打在了她们自己的脸上? 小玉王氏自从成亲后,脑子就坏的更加厉害了,现在更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大家都会看在她外祖父的面子上给她留点面子,她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这一趟的三人行以失败告终,白张氏的表现不仅可圈可点,看她那悠哉的模样,杨王氏她们压根就没有看出白染染到底出没出事。 等到人走后,白张氏才忍不住哭泣起来,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小染在外面帮着挡风遮雨,现在她顶上来后才知小染的不容易。 白张氏这里闹哄哄的,染染那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今天教习的是舞蹈,众所皆知跳舞最好是要从小就开始培养,小时候柔韧性好,学习起来才不会那么吃力,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也比较容易摆出来。 染染现在才十二岁,虽然学跳舞是有些晚了,不过自身的柔韧性倒是不错,下压腿什么的分分钟搞定,所以金嬷嬷对她倒是不那么苛刻了,反而是那些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学习起来真的很有难度,金嬷嬷更是撂下话,她们那几个要是学不会跳舞也没有必要存在了,要么学会跳舞,要么就是丢到外面去餵狼狗! 这话一出,吓得那四位女孩子是瑟瑟发抖,眼泪流个不停,除了一起被绑来的女孩子们眼里流露出同情之色外,不管是金嬷嬷还是那个教习的老师,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因为染染表现优异,也很听话,不哭不闹,金嬷嬷观察了她几日后发现她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后也就放松了警惕,下午因为教习的师傅要教那四个人练舞,染染她们则被赶回了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染染故作闭目养神,其实意志已经到了空间,看着空间地里种的那些药材,她忍不住嘆气,当初她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全部种的都是补药,没有一点点有攻击性的药材,真是失策啊! 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破事,当初她就该把那些毒药也种植一些,不然现在还能够依靠那些药材也能拼一拼不是? 躲在空间里直到傍晚时分才出来,她用异能给那叫不出名字的草儿灌溉了许久,那草儿也从当初的一株到现在足足有十三株,染染想着要是以后真的有危险的话,她也可以躲到空间里,只是,空间没法带着她移动,不然,哪里还会这么麻烦? 加上她前些时候也没有勤修异能,空间升级不快,所以她能够呆在里面的时间并不长。 想到此,染染只想哭,早知道人生这么多遭难,她就该早点修炼,不然现在她躲在空间里的话,谁能找到她? 可惜后悔没用,只能努力干实事! 到了晚上睡觉前,那被留下来的四个女孩子只有两个回来了,其余两个不说也知道她们的去处,听着大门外那叫的欢快的大狼狗还有隐隐传来女孩子的哭声,染染心里一酸,想到那画面,顿时吐了起来。 和染染一样的还有那两个刚回来的女孩子,她们眼眶红红的,想哭却拼命咬着唇角不让自己哭出声,在这一刻染染很希望自己有绝世武功,就算不能把全部的女孩子都救走也能救一些不是? 可惜她不是电视剧里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女,也没有普度众生的本事,现在那两个女孩子正在遭受着生死的苦难,而她在原地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染染把肚里的东西都吐干净后,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法子逃出去,可难就难在要如何逃出去? 到了第二天的授课时间,染染一众女孩子脸色都不太好,金嬷嬷也没有说什么,依旧吩咐授课老师开始讲课,染染听着女夫子那没有情绪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惜自己并没有与之对抗的能力,心里在不爽,也只有忍着。 染染知道她不能鲁莽,在金嬷嬷她们眼里,她们这些女孩子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玩具罢了,高兴了给你一点甜头,不高兴就是打死了也没人会为她们伸冤。 染染不想死,她只想好好的活着,平安的离开这里,所以她面色越发的平静,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从昨晚染染打算开始逃离的计划后,这一整日她都在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切,比如墙头差不多有两个她高,这么高的墙头,她该如何爬过去?还有墙外可是养了十几只的大狼狗,每一只都威风鼎鼎,她对上它们压根就没胜算,所以那一条路是不通了。 从第二天开始染染就格外注意院子后面那片山林,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染染医术卓绝,自然看出了其中的不妥,那片林子虽说没有大狼狗,但是危险系数比大狼狗更高,她要是没猜错的话,那片林子里种满各种有毒的危险植物,不要说人进去了,就是动物进去了,不小心碰到了也是尸骨无存。 不过这总算是一条生机不是?染染想着毒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很危险的东西,但是她的天职不就是跟各种疾病和毒药作斗争么?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能平安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总比留在这里不知生死的强吧? 打定主意后,染染也就开始准备起离开这里的准备工作,首先肯定是要熟悉去后山的地形,她们每天不管日夜都有人看守,除了去茅房外无人守着,染染在心中计算着从茅房去后山要经过的地方,做好标记。 每天中午她们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染染利用这半个时辰去作标记,每天去一处,日积月累下来,倒也摸清楚了金嬷嬷和那些师傅们的作息时间。 入夜后,染染等房里人都熟睡后再偷偷的跑进空间里,准备一些药物,虽然空间很坑,但是那些药材都长势喜人,很是不错。 虽然配不出毒药或者解毒的丹药,但是染染也能配一些中毒后可以延迟毒性发作的药粉,空间里有不少制药要用的工具,不过都要用植物异能才能解开,为了解开这些工具,染染更是经常用异能在空间的田地里灌溉植物,很快那片土地上就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草药。 要是平常,染染肯定会很兴奋,这些药材她都是用来制作面馆和醉香楼那汤底的草药,可现在她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准备了大半个月后,染染终于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了,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初七,离她失踪还差八天就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天气愈发的寒冷,没有炭火压根就熬不下去,而那些守卫的人也觉得如此寒冷的时节,不会有人想着逃跑,夜里便没有人守夜。 染染连着观察了几日后,终于决定在十一月初七这天离开。 ------题外话------ 小可爱们,五一快乐!
118诡异的丛林 118诡异的丛林 入夜后,院子里一片寂静,染染微闭着眼躺在炕上,耳朵早已竖了起来倾听外面的声音,窗外寒风凛冽,吹的外面的树枝都哗哗作响,在快到子时时,最后一轮查岗的人也离去后,染染的精神高度紧绷了起来。 屋里的同伴们早已陷入了沉睡,染染在黑暗中摸索着把衣服穿好,她把外套披在了身上后,悄悄的下了炕,虽说查岗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在外间还有一个守夜的女人,名叫花婶,从她们被抓来这里以后,几乎都是她在外屋守夜,染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搞定花婶。 显然染染刚一下地,外间的人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染染刚穿好鞋子,外屋的人已经拿着一盏油灯进来了,看到是染染正蹲在地上,脸色倒是好了不少,染染这段时间的表现她们都看在眼里,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不管是年龄还是资质在这里面都算是楚翘,所以大家对染染倒是比对别的女孩子多了几分的包容,只要不是过分的事情,她们都会答应她。 「如花,你起来干嘛呢?这天气可够冷的。」花婶看着染染已经穿好了外套后问道。 染染露出歉意的笑容:「今晚吃多了,我想去茅房一趟,劳烦花婶要陪我走一趟了。」这是她今晚故意这么做的,吃肯定是没吃多,只是她把晚饭留了一部分在空间,就怕自己这么跑去后山会饿肚子,现在是冬天,山里那些野味也早就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了,除了那些绿油油的大树外,怕是再无半点的绿色植物出现。 花婶瞭然的点点头道:「今夜可冷的很,怕是会下雪,你早去早回,我就不陪你去了,你把灯笼带上,记得早点回来。」花婶打着哈欠说道,她正睡得香,屋里炭火正热,她实在是不愿意出去吹那寒风,想到平日里这如花的表现也算是可圈可点,花婶也就放松了警惕。 染染展颜一笑道:「我很快就回来,谢谢花婶。」 花婶又叮嘱了几句,比如茅房周围有什么坑要注意,还有门最好在外面关上,她懒得爬起来给她开门,染染自然是乖巧的应着,等到花婶絮絮叨叨说完后又躺回床上睡了起来,染染才小心翼翼的拿着灯笼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寒风迎面吹来,如同刀子从脸颊上划过,染染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在脸上缠了一圈,虽然抵挡住了一部分的风,可依旧让染染冷的直打颤。 好在灯笼虽然被吹的东倒西歪,但是里面的灯火却依旧燃着,刚才在花婶拿灯笼给她时,染染也快速的从放蜡烛的地方拿了几根蜡烛和一个火摺子,她知道今晚可能会下大雪,她总要多做点准备。 染染很是乖顺的先去了茅房,等到了里面后才小心的从茅房的另一边爬了出去,好在茅房都不高,她稍微费点劲就过去了。 按照先前摸索好的路线,染染一路都进行的很是顺利,只是到了院墙边时,突然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抹身影闪过,染染下意识的把烛火给吹灭了,顿时四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前面的人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前面,可染染还是不敢动弹,她早就把院子里的一切都摸索清楚了,也知道前面不远处正是那小男孩居住的地方,那个黑影去那边是为了什么呢? 染染在原地没有等多久,那个黑影又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小个子的人,正是那个小男孩,只见前面的黑影直接停下步子说道:「你告诉金嬷嬷,最好把这里的人都尽快的转移走,我怕那些人已经查到了这里。」 小男孩眉头紧蹙,很是不解的道:「咱们在这里安插的据点已经很多年了,以前也是如此行事,但是并没有人发觉,这次怎么会这样?」 黑影很是气愤道:「暗二失手了,被二皇子察觉后报了官,现在整个县城查的严苛得很,你记住,到时候要是进京,切记不要往南江县走,从水路走吧。」 「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些女孩子我都仔细的观察过了,全都是没什么胆子的人,她们是掀不起风浪,你们在城里还是要多多关注风向,要是不对劲咱们就抓紧撤了,免得连累了王爷。」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吩咐道,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被继母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模样。 染染暗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个小男孩要是生在现代妥妥的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啊! 等到小男孩和黑影说完话后,一个回了自己居住的小屋,一个消失在了黑暗中,等到小男孩屋里的烛火灭了后,染染才从灌木丛中站起身子,看着有两个自己高的围墙,不禁嘆了口气。 一墙之隔,如果留在这里,她以后的生命都掌控在别人手里,活的生不如死!可只要翻过了这座墙,外面等待她的或许是自由,也有可能是今晚都熬不过就死了。 染染想出去,就是在外面给冻死了,也总比好过在这里等死,没有反抗过就这么认输,她还真是做不到。 摸索着找到了一根木棍,染染直接把木棍放到墙角边,用爬杆的姿势爬了一半后,两只手终于可以够到围墙了,坐在围墙上,染染的心情并不轻松,妈蛋,外面居然还有三堵和这一般高的围墙,而且比这堵墙更让人心惊的是,在夜色下,那墙上还有发出亮光的亮晶晶的玩意儿。 那是神马鬼? 染染不敢大意,急忙伸手把木棍也拿在了手里后,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墙头,寻了一个小角落,拿出火摺子点燃了蜡烛,透过烛光,染染终于看清楚了墙头那亮晶晶的是啥玩意了。 毫无章法四处散落,有着菱角的石头,其实也就是最低等的玉石头,染染咋舌,这个破院子里还有这值钱的东西啊! 从空间拿出一把新解锁的小刀,染染直接顺着木棍,想把墙头的玉石头直接从挖出来,可惜不管她如何弄,都无法挖出,而且那玉石头的菱角很是锋利,染染轻轻一碰,就被刺破了皮,和现代的玻璃有的一拼。 染染苦笑,这可要怎么过去? 染染看着那玉石头,想了想,还是从木棍上下来,直接把地上的土装到空间里,慢慢的把玉石头给盖上,一层又一层,直到用手按在上面也不觉得扎手后,才小心翼翼的爬上去,最后用着这个土办法,终是离开了这座院子。 忙活了这么久,染染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突然,天空飘起了零落的雪花,染染也没在意,把衣服上的泥土都抖干净后,才提着灯笼往后山走去。 后山死一般的寂静,靠着灯笼里那微弱的亮光,染染慢慢的行走着,这后山和染染一开始想的都不一样,原本她以为这里面会有什么有毒的陷阱或者是有毒的植物,比如食人花什么的,总是现在站在树林里了,染染才惊觉现在是冬天,就算是有食人花,也已经给冻死了。 雪花越飘越大,染染的头上已经沾满了白色的雪花,染染小心的把雪花从头上和身上抖落,免得把衣服弄湿,在这外面呆了这么久,染染除了手很是冰凉外,身子倒是不觉得冷,毕竟一直都在走动。 可现在下雪了,染染倒是更加担忧起来,就怕自己的鞋袜湿了,到时候可就会冻坏双脚。 后山的林子很是茂密,长得都是一棵棵参天大树,很奇怪的是,染染自从到了这里以后,好像那植物异能对这些树并没有用,这让她很是诧异,要知道她的植物异能可是能够控制所有的植物,连动物都会跟她更加亲密一些。 而这后山的树,倒像是死了一般,不管她如何用异能浇灌,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雪越下越大,灯笼上的纸已经被雪花弄湿了,染染知道再这么无头无脑的在森林里乱走,很容易就会失去方向,最后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只能暂时躲到了一棵大树下,大树那茂密的枝叶倒是为染染遮挡了不少的雪。 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染染已经发觉腿脚发麻,脚底的鞋子也已经隐隐溢水进去了,天空终于透出了鱼肚白,雪花却是越下越大,染染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绝望,雪下得大,就可以把她的行踪给掩盖住,让人找不到她,可是同样的,一直下雪,她要是走不出这山林,最后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在这里。 不过天色总算是亮了,染染连忙把蜡烛吹灭,把灯笼放在了空间里。 抬脚就往山里走去,越走这个树林的怪异之处就显得越多,除了大树外,别的植物一概没有,也没有水源,染染从天空露出鱼肚白时就已经开始走了,到现在天色大亮,她还是没能走出这片奇怪的林子不说,居然还绕回了原来的地方。 没错,就是她站了一晚上的那棵大树旁边,连她昨晚用小刀雕刻的那个五角星都还在上面,她不可能看错。 染染郁闷的想要用头去撞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只是她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前面不远处就有人走路过来的声响,染染一惊,怕是她逃跑的事情已经败露了,顾不得多想,连忙往大树上爬去,就算这树是死株,好歹也能躲躲,总比站在树下被人直接捉拿好吧! 坐在大树的树干上,染染再次悲愤了,为嘛这树的颜色是深墨色?那她一身的绿色衣裳不是很显眼么? 所以在那群人走到大树周围时,染染直接躲进了空间,这样他们就看不到她了。 如同染染所想,那些人确实是来寻找她的,昨晚染染一夜未归,并没有引起屋里人的注意,直到天亮时,花婶走进内室,叫她们起床开始早课的时候才发现染染并不在屋内,她连忙找了起来,发现昨晚染染拿走的灯笼也没有归位,她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连忙去禀告了金嬷嬷。 可是染染到底是何时离开的,并没有人说的清楚,加上下了一夜的大雪,更是把所有的痕迹都给抹灭了,金嬷嬷连忙派出了几队人马开始查找染染,要知道那个如花可是这女孩子里面资质最好的,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只要她慢慢的调教,一定会成为这里面最受宠的女孩子。 金嬷嬷敢肯定只要她把如花送到了京城,一定会令王爷十分的满意,到时候她肯定是功劳最大之人,王爷一定会重重的奖赏于她。 可是现在人居然逃跑了,金嬷嬷心里早已经是怒火滔天,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她心里明白不管那如花是从哪里逃走的,都不可能逃出去,这院子周围可不是她们见到的那么简单,若是从正门离开的,就会被暗卫和大狼狗发现,要是从后山离开,金嬷嬷冷笑,那可是个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之地呢! 就算再后山把人找回来了,也是个废人了。 花婶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心里是后悔死了,早知道那如花胆子这么大,她昨晚就应该跟着去的,没想到自己一时怕冷贪睡,没跟去,就犯下了这么大的错。 也不知道金嬷嬷会如何惩罚她,想到前几任守夜婆子的下场,花婶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金嬷嬷吩咐完事情后,转身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花婶,眼里流露出一抹不耐烦的神色道:「你既然爱睡,那就去睡个天荒地老,你们把她带下去,丢到后山的蛇洞,让她睡个够。」要不是这个婆子夜里贪睡,那如花怎么会有机会逃出去?金嬷嬷现在还没找到染染,自然是满腔的怒火都对着花婶来了。 花婶一听蛇洞,身子更是软绵的不听话的瘫倒在地,完了,那蛇洞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蛇洞,里面可是豢养着成百上千条蛇,她这要是被丢进去了,岂不是去给蛇当粮食?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后山能吃的活物早就消失无踪了,那群蛇怕是早就饿到不行。 想着,花婶更是想要昏阙过去,连忙求饶道:「求金嬷嬷开开恩,奴婢知道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回吧!」她是真的怕了,早知道睡个觉就能睡出事情来,她肯定是会跟着去的,别说外面只是吹吹风,就是下雪下刀她也照跟不误。 「晚了,你既然做错事了,就要接受惩罚,这也是你一来这里上工时就说好的,你可别忘了,你家那两个儿子是如何娶到媳妇的,要不是我可怜你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儿子长大不易,见你日子过的苦巴巴,这才收了你来这里上工,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守夜都能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你要是不想去蛇洞也可以,那我就只好叫人绑了你的儿子们来替你受过,如何?」 花婶张了张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金嬷嬷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是她死就是她那两个儿子死,儿女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如何能够让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去死?毫无疑问,推儿子去死的事情,她是做不到的。 她,必死无疑! 「嬷嬷,我有话说。」正在花婶觉得自己是没有生路的时候,一直默不出声的小男孩突然开了口,他眼睛透亮,打量着花婶后道:「既然她已经知道错了,不如嬷嬷给她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金嬷嬷诧异的看了小男孩一眼,她当然知道小男孩表面上是厨娘的继子,其实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因为他年龄小,长得可爱,能够博得女孩子们的喜爱,也能更快的和那些女孩子们接触,甚至是了解到那些女孩子的内心。 很多时候他们有些需要做的事情都是通过这个小男孩来完成的,所以他开口,金嬷嬷倒是给了他几分的面子:「你说。」 「我曾经给如花送过了几次下了药的馒头,那馒头里有一种清香的香味,只要是吃了那个馒头的人,只要还没有超过半年,都能够顺着那香味找到人,只不过想要找到人,必须先服下一粒药丸,才能分辨出那香味。」小男孩一板一眼的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金嬷嬷不妨给花婶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咱们也能跟着她找到如花,岂不是一举两得?」 金嬷嬷闻言,眼睛一亮,立马就同意了小男孩的话,很快小男孩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粒药丸,花婶看都没看清楚,直接就接了过来吞下去了,在她看来她吃的不是药丸而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小男孩说这药丸要一炷香后才能起效果,金嬷嬷就把人拉了下去看管起来,随后才看向小男孩道:「你为何要替她求情?」 小男孩蹙眉道:「并不是为了她,而是昨晚云殊来了,说是王爷已经启程亲自来一趟南江县,你说王爷是为何而来?」 「自然是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多年了,王爷对哪件事这么执着过?还不是只有在这件事上?」金嬷嬷冷然道,脸色一瞬间就有些不太对。 小男孩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冷静来:「金嬷嬷说的不错,你可有仔细观察过如花的容貌?她除了眼睛极为漂亮外,五官也是极为出挑,只是年龄还小,并没有完全长开,我想等到她十五岁以后,怕是会有九分像那人的容貌。」 金嬷嬷大惊失色道:「你确定?」 「是,我接触过她几天,不管是性子还是容貌都有几分的相似,嬷嬷你想想,王爷府里的那女人不过是有那人的三分相似,就已经能够爬上侧妃的位子,甚至是压制到王妃失去了掌家的权利,你想想,要是王爷来这里时,咱们把如花送上,岂不是更能博得王爷的欢心?」 金嬷嬷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所以咱们确实是要找到她,还不能打她,毕竟王爷已经快要来南江县了,咱们不仅不能打她,还要好生的养着,万一到时候王爷玩的不够尽兴,岂不是会责骂咱们,你这件事做的不错。」 金嬷嬷的夸奖并没有让小男孩觉得受宠若惊,他只是平淡的看了外头一眼后道:「我猜测那如花定是跑到了后山,否则不可能不惊动外面的守卫。」 金嬷嬷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所以在一炷香后,立马就把花婶提了过来,只是让金嬷嬷他们失望的是,花婶确实是闻到了香味,但是却是从一只大狼狗身上闻到的,金嬷嬷的脸色变得奇臭,小男孩眼里闪过一丝的趣味,原以为那如花就两分的聪慧,没想到居然这么出乎他的意料。 还真是有意思! 不管多有意思,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如花,所以在花婶没了用处之后,大家也都不管她了,小男孩甚至都懒得告诉花婶,那药也是有反噬作用的,只要他不给解药,花婶也绝对活不过三天,可欣喜若狂的花婶,完全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逝去,此时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逃过一劫的欢喜。 可惜他们虽然猜测对了方向,但是在后山找寻了数日,终究是没能找到如花的一点身影,最后因为后山实在是太过于阴冷,不得已在第四日太阳出来时,大家都撤离出了后山。 染染跟着他们做了三天的捉迷藏,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离开后,才从树枝上伸出头来,看到人终于下山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经过几天的观察,染染已经大致知道该如何下山了,她从树上跳下来,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神采奕奕,也把这几个月养白嫩的脸弄的是惨不忍睹,要是现在白张氏站在染染面前,也怕是不敢认眼前这个头髮油腻乱蓬蓬,身上黑乎乎的人是她女儿。 此时,玉辰生正在跟楚容密谈,经过快一个月的摸索后,玉辰生猜测,染染肯定在离南江县不远的某个角落里,楚容对此嗤之以鼻:「不可能,我要是人贩子,肯定早就把人转移走了,谁会留在这里等着被抓。」 这一个月,楚容过的也是十分的辛苦,为了不刺激某个精神崩溃的男人,他连扇子不敢拿出来招摇了,现在的他早就老实的中规中矩。 玉辰生满脸憔悴的坐在美食坊的包厢里,看着那个曾经染染的位子,微微出神,这一段时间他过的是无滋无味,眼睛一闭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染染的那张脸,可是睁开眼,却找寻不到曾经那个在他身边不时埋汰他的小姑娘。 想着她那时候一口一声玉大叔的喊着,还有吃了他的醋,仅仅是因为她娘对他太好了一点,小姑娘心里就开始泛酸水。 曾经的一切,一幕幕都一一在他眼前浮现,他这一个月就像是生活在回忆里一般,时常把现实和回忆都交织在了一起,他知道那个人已经成为了他心里唯一的一抹阳光,让他感受到了曾经不曾有过的温暖,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生命里没了她后,全是一片黑白之色,再也没有那五彩斑斓的色彩出现了。 楚容看着日渐消瘦的玉辰生,倒也不忍心再刺激他,只能安慰道:「我相信染染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的。」 玉辰生点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坚毅:「她当然要平安回来。」她不回来的话,他就只能提早下去下面找她了,反正这一辈子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此时墨云急匆匆从楼下跑上来,低头在玉辰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玉辰生的眼里流入出一抹异样的神采:「你确定?」 墨云点点头,他当然确定了,这一个月他们早就把周围的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丝毫没有白姑娘的半点踪迹,此事也是探子在得知那位爷来了南江县后才传出来的消息。 「好,你们去做做准备,今晚行动。」此时的玉辰生倒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南江县可是他的大本营,连他都插不进去人手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处了,本来也是想要进去查探一番,只是没想到那位爷居然暗中跑来了南江县,看来那里面果然有古怪。 连一个只爱风花雪月的王爷都能屈尊亲自来一趟南江县,那座山谷到底是有什么奇异之处? 墨云应了一声后,高兴的离开了。 楚容看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生气的玉辰生,连忙问道:「你找到线索了?」 「算是吧,这也算是没有线索中的唯一线索了。」玉辰生眼里闪过一丝的喜悦,在徒劳无果一个月后,他实在是想不出染染会去哪里时,终于迎来了这样的转机,他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想到那位爷的手段,眼里又增添了几抹忧虑,倘若染染真是落到了那个人的手中,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心里不免心疼极了。 楚容也不问到底是在哪里有线索,只是说了一句:「有需要帮忙的话,不用客气。」他和玉辰生虽然是有交集,但是远远没有到达玉辰生可以跟他推心置腹的程度,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就算玉辰生已经知道了白染染的具体地址,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多谢。」玉辰生板了一个月的脸,终于是多了一个表情,虽然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楚容也是满足了,不能跟心里不爽的男人太过于计较,不然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南江县城内的一处小宅院里,一位四十多年的中年男人正在对着一幅画像出神,画中的女子,眉如翠羽,肌似羊脂,一双小酒窝更是惹人怜爱,韩庆荣看着画像,手指微微颤抖,抚摸上画中女子那脸颊时,神色更是温柔了几分,不仅喃喃自语道:「你我已经阴阳相隔十三载,你可知,我对你的心并不比靳王的少?可你为何偏偏选择了他,最后落得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你当时要是跟了我,你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我也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纳妾,只为了追求你那点相似之处。」 说着说着,神色越发的痛苦起来,好像是要嘲讽画中女子似的道:「可惜你对他情深意重,可他呢?在你被北莫人害死后,还不是没有给你报仇雪恨?你为了他失去了性命可值得?」 画中女子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韩庆荣不想再看下去,直接把画卷给收拾了起来,吩咐身边那两个一声不吭的侍卫道:「准备准备,咱们启程吧!」 「是,王爷。」侍卫说完,连忙退出了房里。 韩庆荣神色中多了几分的期待,根据金嬷嬷的来信说是这次寻来的女子中有几个都很符合他的口味,他不由对这次的南江之行充满了期待,不求长得十分像她,但愿有一分也就足以。 韩庆荣很快就动身前往他这次来的目的地,玉辰生的人也跟了上来,玉辰生得到韩庆荣已经出城的消息后,拉着成叔也一同前往。 成叔脸色很臭,当然不是争对玉辰生,而是阿木一死了,可是直到他死了成叔才发觉他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那阿木一的生死早已和那些被他绑架掳走的女子的性命相连在了一起,阿木一现在刚走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要是那些女子身上的毒发作,给南江县内的百姓们带来灾难的话,那后果不敢想像! 不过此时最要紧的事情自然是把白染染救回来,所以一听说这次有机会找到爱徒了,成叔的脸色倒是好了几分。 就在玉辰生前往救染染的时候,染染已经被金嬷嬷的人给捉拿住了,这一次不是金嬷嬷使诈,而是染染自己主动走了出来,主要是林子太坑爹了。 染染昏头昏脑、四处乱撞,刚好就被金嬷嬷的人给逮住了,这下金嬷嬷可算是安心了,也不打算审问染染,甚至连绝食的招数都没用,还给染染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饭菜,染染饿了四天,那空间里的那点存粮也早就消耗尽了,所以一看到吃的,在确定没毒和别的东西后,就立马开吃起来,等到吃饱喝足后,金嬷嬷还安排人带着她去洗漱,染染诧异,这金嬷嬷怎么这么不对劲? 染染在静房足足洗了半个时辰,都把皮肤给戳烂了,才停手,主要是一想起刚才在后山经歷的一切,染染就觉得噁心。 染染当然不是故意走出来的,主要是今天太阳出来了,山里的那些死气沉沉的大树居然释放出了一种气体,而且这种气体还会使人致幻,染染一开始并没有注意,想着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谁知道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一大群出来熘达的蛇,各式各样,各种颜色。 要说女孩子最怕的动物,蛇肯定是能排第一,染染虽然刚过来的时候也打了两条蛇,但那时候是知道那蛇是无毒的,就算被咬了,顶多也就是痛一下而已,可是眼前这一大片的蛇,可不同,染染迫不得已直接躲进了空间,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够感觉到周围那冷彪彪的气息。 最让染染慌张的还是那气体居然也能流到她的空间来,那致幻的功效甚至比那次在杨天文桃山拿出来的还更厉害,染染把自己所有制作好的药丸都吃了,虽然能够保持她脑袋暂时清醒,但是要想摆脱这种致幻药物,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 可现在她却陷入了一种死循环里,外面有数不清的蛇还爬动着,还有那令人无法摆脱的致幻气体,最让染染恐慌的是,万一她的空间突然消失了,她是不是就直接踩在蛇的中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吃? 想到这里,染染是直接冷汗都冒出来了。 好在就在她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外面那让人听着就起鸡皮疙瘩的声响终于消失了,染染顿时松了口气,从空间出来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别处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染染只觉得自己都要累脱虚了,可她还是没能跑出这座山林,太阳却越来越烈,空气中的致幻气息越来越浓厚,染染完全就无法控制住自己,最后也不知是如何跑出那片林子的,反正等她清醒过来时,就看到了金嬷嬷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这一次她的逃跑以失败告终! 染染很是沮丧,她忙活了这么久,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也难怪她会接受不了。 等到染染梳洗干净后,金嬷嬷派人送了一碗汤药来,染染是医者,闻着那汤药的气味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汤药,而是催情药。 染染自然是不肯喝,可她刚刚才回来,虽然已经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但是身上始终还是没力气,不知道是那致幻气息的问题还是别的,染染知道自己是跑不过他们,更不要说打了,可要她喝下这汤药,她也喝不下。 金嬷嬷虽然没有斥责染染的逃跑之事,但是对她自然也不会和以前般温和了,直接命人掰开了染染的嘴,把汤药灌了进去,她如此这般直接下药也是为了晚上王爷过来时能够玩的尽兴,免得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弄伤了。 等到碗里的汤药全都进了染染的肚子后,金嬷嬷直接让人把染染提着去了一间装修的很是别致雅静的房间,也不怕染染逃跑或者是寻短见,反正她准备的那晚汤药里也有分量不轻的软经散。 确实如同金嬷嬷所料,染染确实是被丢到床上后就不能动弹分毫,染染很想把胃里那些汤药都给吐出来,可她全身疲软,动弹一下都十分的费劲,她脑袋还是很清楚的,要是这么下去,等待她的就是贞洁不保,金嬷嬷下药如此明显她哪里还会不知道金嬷嬷的意图? 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玉辰生的影子,染染很想哭,她怎么就突然想到他了呢?虽然玉大叔能力不凡,但是他要是有能力找到她的话也早就找过来了,到现在他都还没来,肯定不仅是这处太过于偏僻了,还有这背后的主子肯定也是个权势滔天之人,不然,哪里能够干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来? 染染心塞塞,她一个农女,顶多就是做了点小生意,玉辰生也不过是个有些生意能力的普通人罢了,她自己逃不出去,玉大叔又怎么可能来救她呢? 想到别人都靠不住,最后能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染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抬手想要催吐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 染染抬眼望去,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长得还算不错,但是那一双纵慾过度的神色,也让染染心理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位怕是就是金嬷嬷的背后之人。 韩庆荣很是诧异的看着染染,眼里浮现出一抹不知名的情绪,金嬷嬷陪笑的站在一旁道:「王爷,您看这个如何?」自从韩庆荣一来就开始看这次被他们掳来的女孩子,虽然里面也有些姿色出挑之人,但是都被韩庆荣给一一否决了。 眼下这个可是这群女孩子里面据说是长得最像那人的,要是还不成的话,金嬷嬷也不敢想像,王爷会不会一怒之下就砍了她的狗头! 「还不错,金嬷嬷,你有心了,你下去吧,本王要和小美人好好的玩个游戏。」韩庆荣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坏笑,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时间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他那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人之时,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明明是他最先注意到她,最先爱上了她,可是最后她却选择了别人,抛弃了他。 想到这里韩庆荣的眼里浮现出阴霾之色,眼前这个小女孩长得确实像她,但是也不是她,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金嬷嬷终于松了口气,连忙退了下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房里除了韩庆荣外就是动弹不了的染染。 显然韩庆荣想着往事后,对玩个游戏也不太上心了,他伸出手往染染的身上探去:「你难得有她的几分相像,本王今晚就临幸你如何?」 ------题外话------ 小可爱们,对不起,今天晚了,明天准时中午十二点更新,昨天去海边玩耍,不小心又把脚弄伤了,抱歉大家!
119不敢招惹的人(一更) 119不敢招惹的人(一更) 玉辰生和墨云一众人站在南江县北边的一处山坳里,看着不远处那严密的守卫,玉辰生的眼里浮现出一抹阴霾,这不过是个庄子罢了,除去了献王的人马,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守卫,实在是不正常。 献王也就是韩庆荣。 墨云咂巴着嘴巴道:「这个地方有点意思,居然还有会鬼打墙的阵法,看来里面能人不少,咱们已经把南江县周边和各个路段都严卡了一遍,没有找到白姑娘和那群失踪女子的踪迹,如此看来,白姑娘十有是在这里面了。」 这段时间,明面上有衙门的人检查,他们也安插了人手进去,可是一点踪迹都没有查到,暗地里他们千机阁的人也在排查,可也没有找到半点线索。 倘若她们真的是被抓来了这个地方,那么就能够解释为何他们的人一开始没有怀疑过这个地方了。 「墨云,你带人把这个阵法给我破译了,献王已经到了里面,我怕染染她会有危险。」玉辰生眼里的阴霾之意越来越重,身上也释放出了让人忍不住离他三丈远的寒气。 成叔知道玉辰生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对着干,连忙拿出自己秘制的软经散道:「墨风,你们等会儿进去的时候把这个药粉直接撒到他们身上就可以了,要是他们里面有武功高强的人,你们打不过的话,你把这毒药直接丢出去就好,保管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林林总总的瓶子,一一跟墨风他们说,还拿出了解毒丸给大家服用,就怕里面也会有使毒的高手! 墨风他们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把药瓶子拿着分了,在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危险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点准备,防范于未然。 墨云的动作很快,鬼打墙的阵法很快就破译,大家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原本以为的那条小道和山坡在阵法失效后都不见了,而不远处的那处庄子其实比他们一开始看见的还要远一些,倘若他们刚才就这么进去的话,很快就会被发现,不是走错了位置被阵法伤了,就是会被前面的守卫给伤了。 既然阵法已经破译了,玉辰生也不敢耽搁,直接带人沖了进去,他害怕染染有危险。 如同玉辰生所料,染染此时确实有危险,她坐在床上,看着那双油腻腻的咸猪手向她伸来,不知为何只觉得胃里的酸水直冒,在那双手要扯上她的衣裳时,染染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唔……」染染觉得自己真是吐得太及时了,看着床上和那油腻大叔手上的呕吐物,染染突然觉得后颈一凉,抬眼看去,果不其然,那油腻的大叔,脸色铁青、神色冰冷的看向她。 染染心里很是委屈,她会这样明明是被眼前这位油腻大叔给噁心到了,明明长得就是一副肥头大耳圆滚滚的模样,偏偏还要故作风流倜傥的俏公子样,还笑的这么猥琐,这也不能怪她会吐啊! 韩庆荣神色冰冷收回了手,急忙跑去隔壁的静房把手洗干净,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那酸臭的味道,很是嫌弃的让人抬水进来他要洗澡。 守候在外面的丫鬟面面相觑,这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啊,每次王爷来这里都是玩到精疲力尽才罢手,可这次才进去一刻钟都不到,这就完事了?还是说王爷年龄大了,体力不支?可这也差的太多了些。 不过她们也不敢质疑王爷的任何话,只能硬着头皮去厨房抬水,可是厨娘们都以为王爷会像以往一样玩个一两个时辰,压根就没有准备好热水,锅里倒是有一些,但是完全不够王爷那体格洗澡的啊! 所以大家都手忙脚乱的开始准备烧水,完全没有注意到院子门口何时已经来了一群人,他们养的大狼狗也已经被弄死了。 房间里的染染在刚才这么吐了一会儿后,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身子依旧软绵无力,可是也比刚才那症状好了许多,她知道大部分的汤药都被她吐出来了,可她身体早就吸收了一部分,想到这里,染染头脑愈发的混乱起来。 身上也渐渐有些灼热了,染染用手指甲抠着手心想要保持清醒,可是不知这催情药怎么这么厉害,还没发作时她并不觉得这药会这么霸道,可是这么一下子药劲上来了以后,染染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置身于火海中,她想要灭火。 即便用手指甲抠着手心,染染也只保持了片刻的清醒,很快新一轮的火热直接涌了上来,想要把染染的清醒给冲垮。 染染拼命的想要保持脑袋的清醒,可是嘴里已经不受控制的呻。吟了起来,听到外面的动静,在静房等着洗澡的韩庆荣也走了出来,只是在闻到空气中那酸臭的味道时,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看着染染在那床上手指不自然的想要把身上的衣裙解下时,韩庆荣的眼里也浮现出了异样的神色,这个小丫头原来被金嬷嬷给下药了,难怪没有趁着他去静房时就偷摸的离开。 他快步走向染染,由于脚步太急,在路过桌子边时,不小心把凳子弄倒了,他也不在意,直接走了过去,原本床上就已经弄脏了,韩庆荣此时也顾不得嫌弃了,直接一手把染染抓了起来,另一只手直接把被褥扯了。 染染正觉得热,突然一只凉手伸了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悬空了,染染心里受了一点惊吓,直接抬头就看到韩庆荣那油腻的大脸和那抓着她的咸猪手,不知为何,又吐了,这次韩庆荣没有躲开,染染直接吐了他一身,韩庆荣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看着染染的颜色也变得更加的阴霾。 染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韩庆荣再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把染染往地上一丢,自己则气哄哄的往静房跑去,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让他倒胃口了,虽说长得确实是和那人很像,但是就她这动不动就吐的猫病,实在是让他这个有洁癖的人接受不了。 「哎呦!」染染倒在地上,忍不住惊叫出声。 正在一间间查房的玉辰生听到这个声音连忙竖起了耳朵,很快就判断出了染染的位置后,直接就往染染待着的房间走去,这时院子里的人终于发现了,不知何时已经被人闯进来了,金嬷嬷大喊:「快来人啊,家里遇贼了。」 可惜她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更没有人走出来,金嬷嬷气急,怎么吃饭的时候大家那么积极,现在要出力了,就无人出来了? 这可怪不得那群人,他们也想出来也想效力,可惜被成叔的毒药直接给药下去了,他们现在连张口都张不了更不要说出来帮忙了。 此时那些被抓来的姑娘也被墨云他们解救了出来,而一直都处在自己房间的小男孩也跑了出来,院子里顿时就显得乱闹闹的。 玉辰生顾不上这里的杂乱,直接就往染染的方向走去,金嬷嬷心里暗自叫苦,连忙大声道:「王爷,您担心点身体啊!」 正在静房脱衣服的韩庆荣听到了金嬷嬷那焦急的喊叫声后,眉头紧蹙,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来不及披件衣裳,直接就光着身子跑了出来,反正屋里的炭火足够热,他也不会冻到。 只是他刚从静房出来,关着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碰!」的一声把韩庆荣差点吓个半死,更让他惊惧的是,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不是三年前从京城离开的玉相么?韩庆荣只觉得自己很是丢面子,特别是自己此时赤。身。裸。体。的,更是觉得羞愧万分。 玉辰生看着里面的场景,恨不得直接把韩庆荣给撕碎,染染并没有看向玉辰生,此时她浑身正难受着,脑子早已经不清楚了,她觉得自己好热,想要把衣裳都给脱了,她的一双小手扯着衣扣,可惜不知道是她的手法不对还是没力气,压根就扯不下来,最后的结果就是衣裳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可即便是这样也缓解不了她内心的火热,染染忍不住靠近地板,吸取着凉气,满足而惬意的叫出了声。 玉辰生的脸色一瞬间黑的如同锅底,他的双眸里闪过了翻天覆地的风暴,可是在看到染染又要撕扯衣裳的时候,连忙快步走上前,微微握住了她那双作乱的小手,这丫头知不知道她此时在干嘛? 染染的衣领早已经被她自己扯开了,露出了里面那红色肚兜,玉辰生的耳后根有些红和滚烫,但眼里的风暴在对上染染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时,完全消失了。 染染头脑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她痴痴的看着玉辰生,挣脱出玉辰生的手心,小手直接摸上了玉辰生的脸,嘴里嘟囔着:「真舒服,玉大叔,你总算来了,呜呜,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被个死肥猪给吃了。」 玉辰生神色温柔的看着染染,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心口那个一直都空荡荡的地方,瞬间就就觉得被填满了,原来她早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只是曾经天天都呆在一起,他不曾发觉,现在突然找到她,玉辰生只想抱着怀里的人儿一辈子。 染染神志不清的絮絮叨叨,听的韩庆荣忍不住牙疼,小祖宗你知不知现在抱你的这个男人是谁?他压根就没来得及碰她好不好?怎么在她嘴里他就变成了猥琐猪头了?韩庆荣心里哭唧唧道:他要是知道这个小丫头是玉相的人,就是给他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碰啊! 整个京城权贵谁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大秦最不敢惹的人之一,只要惹他不高兴了,人家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即便他贵为王爷,但是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染染说着说着脸色潮红了起来,手更是在玉辰生的身上胡乱的作乱起来,这样反常的她,玉辰生一眼就看出来了,直接把成叔喊过来:「成叔。」 「她这是种了催情药和软经散,软经散我可以解,可这催情药太霸道了一些,我也没办法。」成叔说着眼里也是浓浓的担忧,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丸子塞进了染染嘴里。 玉辰生蹙眉:「那可有什么解法?」 「除了与男人。欢。好外,也没别的法子了。」成叔说着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好不容易才收了这么个徒弟,怎么就被人收拾的这么惨? 玉辰生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很臭!他怀里的染染此时也不老实起来,特别是软经散已经被解了以后,她更是有力气拉扯自己的衣裳,为了避免曝光,玉辰生直接把染染面向他的怀里,直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 墨云和墨风面面相觑,主子这是要干嘛呢? 玉辰生抱着染染直接走到了一处空荡的房间里,让人守在了外面后,他直接用内力在染染身上行走,试图把催情药给逼出来,他是断断不会碰染染的,不是说他不想,而是不能,此时的染染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煳了,不管是谁碰她,她都不会反抗,可玉辰生不会,他清心寡欲活了二十四年,好不容易心里才装了这么个小丫头,他不知道小丫头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或者就是如同小丫头每次喊他那般,只是把他当成了大叔,倘若他不顾她的意愿要了她,就算是为了救她,可终究是落了下成。 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那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拥有这个小丫头,而不是趁人之危。 想着,他的内力已经进入了染染的身体,那灼热的温度让染染很是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玉辰生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又得让内力不会突然中断。 玉辰生的武功也才恢復几成,根本就不该使用内力,可染染是他认定下半辈子要一起走的人,他自然不愿意让墨云他们插手,即便会让自己受些伤,可也是值得的。 过了差不多两刻钟后,玉辰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此时染染身体里的催情药也差不多被他的内力给化作汗水逼了出来,他心下一松,身子忍不住往后倒去。 染染只觉得自己从冰火两重天里走了一遭,从一开始的温度灼人到后来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那处热源,她正享受着呢,没想到突然间那热源一下子就断了,染染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这不是她们学习舞蹈的屋子么?她怎么会跑来这里? 先前的一幕幕像是电影回放一样,浮现在了染染的脑海里,从后山自己不懂为何走了出来,到被金嬷嬷他们灌药,直到那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色。眯。眯,还有她莫名的吐了两次,最后出现的画面好像是玉大叔来了。 染染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她为嘛总是那么不堪的一面被玉大叔瞧见,想到自己种了催情药在那边一直脱衣裳的画面,染染忍不住想把这段记忆给抹灭,她低头看着自己领口大开模样,连忙手忙脚乱的把扣子都扣好。 垂眸的瞬间看到了一双男士的鞋子,染染转头就看了倒在地上的玉辰生,说实话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玉辰生突然出现了,她不感动是骗人的,特别是看到玉辰生为了帮她解催情药,更是累到吐血,染染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和玉辰生不过是邻居,再往深点说也就是合作伙伴,她不过是帮他做了一次人工唿吸,可是玉辰生呢?那次在山里他把她从老虎的爪子底下救了回来,这次更是及时的赶来救她,如果说上次山里是意外碰到的话,那么这次她陷入了不知名的地方,玉辰生能来救她,就说明他一直都在找她。 染染想到这里,哭的更大声了。 「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玉辰生连忙坐起身子问道,满眼的担忧,他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体此时的难受了,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 染染抹了抹眼泪道:「没有,只是,玉大叔能够活着见到你真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地方,能够活着看到玉辰生,染染是觉得真心不容易,而且此时一看到玉辰生,染染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只要有玉大叔在,她自然是不会有危险。 「傻丫头,别哭了,你把自己收拾一下,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玉辰生习惯性的摸了摸染染的发顶,可是这一次两个人都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玉辰生是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心,所以有些害羞起来,耳后根红的越发明显,染染是因为窘迫,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都是她刚才急不可耐想要解玉辰生扣子的画面,染染觉得自己刚才的肯定不是她,她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屋里两人正不知如何面对彼此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成叔的怒吼声:「你小东西居然敢下毒!」 两人一惊,连忙打开门走了出去。 ------题外话------ 晚点有二更,小可爱们记的看
120以牙还牙(二更) 120以牙还牙(二更) 门外小男孩的手被成叔抓在了手里,看着小男孩手里那个纸包,成叔伸手就想去夺,显然小男孩也察觉到了成叔的意图,仗着自己年龄小比较灵活,硬是从成叔的手里逃脱了不说,还把手里的纸包给拆开了。 成叔急的语无伦次道:「赶紧把他捉住、、、不能让他把那里面的毒粉撒出来。」那可是无解的毒药啊!或者说也有解,只不过需要的药材很是苛刻,现在大冬天的,根本就找不到那些活株的药材。 小男孩得意的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不停,突然他觉得脚上怎么凉冰冰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脚上爬上去了,小男孩疑惑的低头,就在这一刻汪风云直接飞身上前点了小男孩的穴道。 大家都诡异的看着小男孩脚边的野草,都不由揉了揉眼睛,特别是金嬷嬷脸色更是直接变得苍白,她做的坏事可不少,每年在她手上都有十几条人命完结,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在她看来,她是帮着那些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京城的农女们实现人生重大的转变。 不然那些农女不要说去王府当小妾了,就是去京城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是王府的小妾,可也比嫁给一个庄稼汉子强不是? 可是现在看到那干枯的野草居然像是疯了一样,直接往人身上爬去,而且那早已凋零的叶子也重新长开了。 金嬷嬷都被吓得这样了,小男孩就更不要说,特别是他现在穴道被点了,压根就动不了,他看着那野草以逆天的姿势从地上直接就爬上了他的脖子,感受到脖颈处那冰凉的触感,小男孩眼眸里渐渐浮现出恐惧。 即便他手段再黑暗,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以前敢下手不过是对别人,可是现在轮到了自己,他自然是害怕的。 染染饶有兴致的控制着那株野草,本来她是不想这么折腾人的,毕竟现在是冬天,万一把人吓坏了,她心里也会难安,可是眼前这小男孩可不是简单的小男孩,表面上对她极好,可是每次给她的馒头也好还是给她倒的水都有各种各样的慢性毒药,要不是她本来医术就卓绝,怕是早就受制于人了。 所以在一开门的时候,染染就开始想着要如何把那包毒药粉给夺了,小男孩虽然逃出了成叔的控制,不过却刚好跑到了野草旁,染染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用异能控制着那株野草长大。 成叔松了一口气,直接把小男孩手里的毒药粉给收拾了起来,用责备的语气道:「你这个小东西心肠倒是真的黑,你要是把这一包东西丢出来了,这满院子的人都活不成了,你可别忘记了你家王爷还在这里呢!」 何止是黑啊,简直就是恶毒,成叔小心翼翼的把纸包直接用一个小瓶子个装了起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毒药他还是要赶快销毁掉。 韩庆荣此时正衣衫不整的呆在屋子里,闻言脸色也不由得大变,对于他们这种生来就高人一等的皇家皇子来说,只要这辈子他们不造反和做出对大秦不好的事情,他们这辈子都可以过的很是肆意,毕竟现在的圣上对他们这些兄弟和宗室都不错。 他韩庆荣虽然在有些地方确实是做的强差人意,但是他不过是太过于贪色了一些,再说了他还没活够呢,要是现在死在了这个院子里,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京城那些老古董如何诋毁,怕是以后连祖坟都进不去。 想着韩庆荣的脸色也是极不好,本来这件事还不会太严重,他不过是差点睡了玉相的女人么?可到底还是没睡,只要他好好的道个歉服个软,想来玉相也不会太过于计较,可不曾想那个一直被他委以重任的孩子,居然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举动。 玉相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有所准备的,哪里会两眼一抹黑就跑来了?他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弄死的话,也活不到这个时候了,早些年在京城他得罪了多少的世家多少的权贵?可有见他怕的时候么? 韩庆荣在心里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只是个闲散王爷,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找寻和那人相似的女子,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应该不会被人抓到什么小辫子的,没想到这次倒是踢到了玉相的这块铁板。 「献王爷,您的胆子倒是大的很,不仅强抢民女,连杀人灭口的事情也做的如此得心应手,看来,平日里没少干过。」玉辰生拉着染染的手往外走去,丢下这句话后就开始吩咐人把周围那些害人不浅的东西都给毁了。 韩庆荣也顾不得衣冠不整了,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看到玉辰生那毫不留情的背影,不由得大急:「玉相,请留步。」 染染嘴角弯弯,忍不住停下脚步往回望,这个王爷莫不是被气疯了?玉相?那是什么鬼?染染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一下子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王爷怕是被玉大叔此时的满口胡言乱语。 玉辰生垂眸,柔声问道:「怎么了?还想留在这里?」 染染连忙摇摇头,脸色有些绯红,手微微缩了一下,可看到玉辰生那不自知的模样,染染也不敢做的太明显,毕竟人家才刚刚救她一命,为此还吐了血。 别看玉辰生表面一片云淡风轻的,心里早就紧张到爆了,特别是牵着意中人的小手手,他的大手掌里也溢满了汗水,就怕小丫头突然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臭流氓! 玉辰生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看着染染那绯红的脸颊,心情更是愉悦了几分,牵着小手,两人一马当先的去了另外一处院子里。 染染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才发现原来离她常住的院子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更大更豪华的院子,以前她都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小声的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以后就猜测过这看似普通的山坳里肯定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东西存在,比如武侠剧里的阵法什么的,对武功那类她实在是知之甚少,所以才会吃了闷亏。 「出去以后再细说,你在这里可还好?可有被欺负过?」玉辰生关心的问道,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小丫头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乖巧,这次是他来的及时,要是来的不及时,玉辰生简直不敢想像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他一定会让韩庆荣这个闲散王爷后悔来到世上走一遭! 染染摇摇头:「还好,就是这几天有些难过。」虽然染染今天已经洗澡了,头髮也收拾好了,可玉辰生还是不难发现染染的脸上有冻伤,红扑扑的一片,刚才紧张没看仔细,现在看着他只觉得心疼不已。 「等回去了,我给你炖汤好好补补,看看你这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玉辰生愈发的心疼起来,特别是察觉到染染的手上也冻伤了大片后,眼里的阴霾之色更是浓厚,既然圣上忙着国事,没有时间管教好皇家子弟,那他不介意给韩庆荣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懂得,喜爱美人没有错,但是不是所有的女人他都能碰的。 染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还会炖汤?那能喝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保管你喝了还想喝。」玉辰生轻笑,看向染染的目光越发的柔和,染染对于玉辰生的自信持怀疑态度,要知道这位爷刚住到她家隔壁时,可是天天都靠着她和里正家送饭度过的,他炖出来的汤能不能喝还真是难说。 两人说的开心,后面跟着过来的韩庆荣却是满心忐忑,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亲自跑来了这里,让玉辰生抓个正着。 可这也只能怪他自己,要知道当初一收到金嬷嬷的来信后,他的心情是雀跃不已,这些年他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出来找那人的替身,可是不管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找来的能够有三分相似度就已经很难得了。 这几年他宠着那个替身侧妃,谁知道宠着宠着就变得骄躁了,害他被岳丈隐晦的提点了几句,韩庆荣除了在美人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原则外,其余的地方还是很要面子的,特别是岳丈家的权势也不小,他自然不敢再怠慢王妃了,也想给府里的侧妃一个教训,所以在收到金嬷嬷的来信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南江县。 谁知道这次的美人后台太过于强硬,不仅没能一亲芳泽,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玉辰生和染染说笑了一会儿,眼见染染有了几分的疲倦后,就直接把人安排在窗边的榻上休息,自己则很是客气开始和韩庆荣寒暄:「献王爷倒是挺悠闲的,眼看春节在即,还有时间跑来这南蛮之地。」 「玉相说笑了,是本王的错,不知道那小姑娘是玉相的人,还望玉相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这件事揭过去吧?」韩庆荣陪笑的道,实在不是他没骨气,主要还是眼前的人实在是惹不起,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听岳丈提点过的,玉辰生表面上是辞官了,可是圣上三年来都没有把现在朝堂上的丞相从代丞相转为丞相,就表明,这位辞官怕是圣上授意的,至于他们想要搞什么?他一个闲散王爷,自然不用刻意去打听,反正只要大秦江山永固,他就可以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玉辰生脸上一片肃然,眼神都透着凉意,韩庆荣一对上那双眼更是吓得冷汗直冒,特别是他此时衣冠不整的,外面的风吹进来让他忍不住打着哆嗦,再看看玉辰生那如同冰块的脸,韩庆荣连唿吸都放轻了。 玉辰生转头看向染染,此时的染染早已经闭目躺在榻上,安心的入睡,染染是真的累极了,这几天在后山,完全就没有睡个好觉,每天都提心弔胆的,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被人捉回去吊打一顿,后来是被蛇和那致幻的气息给收拾的够呛,而现在确定玉辰生就在她身边后,染染是真的想睡觉了,所以也不管玉辰生会怎么和那个王爷谈判,她现在就想睡觉。 「想要事情轻轻揭过也不难。」玉辰生自顾自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然后也请韩庆荣坐了下来,看着韩庆荣那小心翼翼陪笑的模样,玉辰生脸上闪过一丝的冷笑,在他第一次步入京城那个大染缸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有自身的实力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能让那些不择手段的权贵都有所顾忌。 像韩子钰当年迫不及待的布局想要弄死他,他那时候是真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惜命不该绝,他还是活了下来,而韩子钰呢?这才过了三年,就开始忍不住上门想要招揽他,可惜他玉辰生是那么好招揽的人么?当年他要是一次性把他弄死了,他还会对他高看一眼,谁知道自身能力不足,但是心比天高,又想弄死他又想要接收他手里的势力,哪有这么好的事? 韩庆荣陪笑道:「玉相请说,只要能够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他心里也明白玉辰生会这么说,就代表他也不想把事情给闹大,心里倒是稍微放松了些。 「那就好,我也不为难你,毕竟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这处庄子就处理了吧,我看着膈应的慌。」玉辰生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椅子说道。 「应该的。」韩庆荣大方的应了下来,这处庄子本来就不值钱,不过是位置不错,刚好符合他们行事罢了。 「徐家我也顺手给处理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毕竟,徐家这么多年来可是帮您做了不少的坏事,这也算是他们的报应吧。」这一个月玉辰生早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查清楚了,虽然后面受益人是韩庆荣,但是策划这起掳人案的可是徐家,不就是见染染才华不错,又是农女出身,想必不会惹什么麻烦,这才下手的么! 韩庆荣也没指望徐家能够保护住,再说了,这次事情会变成这样,害他跟玉辰生槓上,还不是徐家自作聪明么?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有查清楚就胡乱的下手把人给绑了,徐家的人也真是没脑子! 「这不过分。」韩庆荣笑着道:「玉相还有什么要求?」 玉辰生满意的站起身子道:「你这嬷嬷和这个小男孩交给我如何?再赔偿我家小丫头一万两白银当压惊费,毕竟你也看到了,我那小丫头,胆子可小了,这段时间可是被吓得不轻,我要这点赔偿金,王爷你说也不多吧?」 韩庆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起来,在他看来给补偿是应该的,但是一万两白银,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多了,他虽然贵为王爷,手里也有些铺子和收益还有每年朝廷也会按时给他发放俸禄,但是那些钱可不仅仅是为了维持他平日里的开销,还有人情往来,那些字画古董什么的,一出手没个几千两压根就下不下来。 所以他虽然身为王爷,但是手里还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闲钱。 可看玉辰生那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韩庆荣还是不死心的试探道:「玉相能不能减少一些?您看我虽然身为王爷,可日子过的也是捉襟见肘,有时候想买些喜爱的物件都不敢下手。」 「王爷是觉得我开价太低了,那我不妨再加点。」玉辰生蹙眉道,很是不满意韩庆荣这副守财奴的模样。 闻言,韩庆荣连忙应道:「不是不是,玉相您说一万两就一万两,我这就让人送过来。」嘴上是说着爽快了,心里韩庆荣早就憋屈死了,哎,谁叫是他自己先犯了错呢?也怪不得别人。 玉辰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走向染染一把抱了起来,才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去,他是不能把韩庆荣如何的,毕竟他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兄弟,和靳王爷也是兄弟,要是太不给他面子,万一这王爷突然间发起飙,不顾一切的话,他也还会有麻烦。 所以他要报復或者泄恨,也只能拿徐家和这些走狗泄恨了。 韩庆荣见玉辰生走了,心下一轻,连忙让随身跟着他来的侍卫去城里取了一万两的银票到时候送去醉香楼给玉辰生。 玉辰生走的时候只是把金嬷嬷和小男孩还有自己千机阁的人带走了,至于那些一起被掳来的姑娘,玉辰生表示,献王爷自然会安排妥当。 这处庄子原来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伤了,那些大狼狗早已经死透透了,韩庆荣换上了一身干净舒适的衣裳后,连忙吩咐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侍卫把那些小姑娘全都送回她们家去,经过这一次后,韩庆荣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想来南江县这个地方了,当然了,从南江县出来的女子他也不敢碰了,毕竟谁知道下一次他运气还会不会有这么好? 那些哭泣的小姑娘,相互间对视一眼后,心情却愈发的复杂,可以平安回家是件好事,可是她们的失踪了那么久,怕是村里早就流言蜚语传遍了,她们对未来是一片茫然。
121徐家末日 121徐家末日 染染醒来时已经到了醉香楼,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也没能把她吵醒,看着街上行人匆忙的脚步,还有玉娘和谢颜那如开了春花般的笑颜,染染才有了终于离开了那个狼窝的感觉,忍不住也展颜一笑。 可她这笑容落在谢颜她们眼里,就显得心酸多了,谢颜忍不住快步走上前来:「小染,你回来了,已经准备好了衣裙和饭食,你梳洗过后再回杨河村吧,楚容已经去家居馆请云铭过来了。」 「谢颜,能见到你们真好!」染染说着给了谢颜一个大大的拥抱,能活着回来真好,要是以前染染未必会害怕死亡,毕竟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穿越到这里,对于她来说等于就是老天爷赏赐给她的日子,过一天多一天,就算她才多活了这几个月,她也觉得值得了。 可是想到那庄子里的事情,染染就一阵恶寒,她不惧怕死亡,但是也接受不了那样被侮辱致死,倘若玉大叔没有赶来,染染虽然不会因为失了贞洁而一头撞死,但是难保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比如,直接把那个王爷给毒死。 「好了,快进来吧,站在这里太惹人注目了。」玉娘也笑着走上来,牵着染染的手就往前面已经准备好的院子走去。 玉辰生看着玉娘的那只牵着他意中人的小手,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他都才牵过一次呢,看玉娘那熟练的动作,怕是没少牵。玉娘突然觉得后背凉凉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在染染梳洗打扮好后,白云铭和秋娘也已经赶过来了,看到脸颊红红有些肿的染染,心疼的眼泪直掉,染染倒不难过,要对于那晚的出逃,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是那后山实在是诡异的紧,要不是她运气好,那几天因为下雪了,天气阴沉没有露出丝毫的太阳光,怕是她早就被金嬷嬷她们找到了,现在是生死不知吧! 看着丰盛的饭菜,染染胃口也大开了,她在庄子里时吃的那些饭菜早就吐干净了,现在确实是饿了,而且心里踏实以后,更是觉得有胃口。 大家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帮着染染夹菜,这桌子饭菜是玉辰生吩咐玉娘准备的,全部都是染染爱吃的菜色,连小火锅都有,这让染染吃着吃着就红了眼眶。 等到染染满足的放下了碗筷后,不等他们追问,就一五一十的把这些日子的遭遇全说了一遍,包括那两个被大狼狗吃了的女孩子,听的大家是义愤填膺,特别是玉辰生,身上的寒气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他自问自己对敌人不是好人,但是对于那些女刺客什么的,也从来没有使用过阴狠的手段,更不要说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餵大狼狗?果然他开口提的要求太少了! 白云铭看到染染除了一些冻伤外,别的地方还好,想到这段时间村里关于大妹的传言,白云铭也不由得有些忿恨那些长舌妇。 白张氏虽然一个劲地表示染染只是去城里学习,一开始他们是半信半疑,可看到染染一个月都没有出现,他们也就开始乱猜测了,说什么的都有,要不是玉辰生先前就告诫他们不管外面传什么,都不用在意,只要染染平安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白云铭担心的是,万一这件事影响到后面大妹的谈婚论嫁可怎么好?毕竟失踪了一个月,万一那有心人就是要故意斩断大妹的姻缘,怕是也会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吧? 染染不知道白云铭的担心,几个人对好了口供后,染染就想要回杨河村了,离开了那么久,她确实是有些归心似箭了。 谢颜和玉娘办事还是很靠谱的,既然说染染是在城里学艺,那么回去的时候肯定是要带些东西的,而且在城里那么久了,也不可能啥东西都没有买吧?所以谢颜和玉娘两人精挑细选了一上午,终是给染染备了一大马车的礼物。 谢颜也很久没有回杨河村了,现在染染回来了,她自是兴奋的一同前往,楚容见状也不赖在城里了,跟着走,坐上车时,还得意洋洋的对着谢颜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魅惑的笑容,谢颜对楚容的作法嗤之以鼻,直接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染染暗自把两人的互动都看在了眼里,打算私下里问问谢颜。 为了不引人瞩目,染染他们坐的是牛车,不过三辆牛车同时进村还是引来了村里那些人探究的眼光,染染觉得她以前是如何回家的还是如何回去,并没有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早村口下车走着回去,等牛车在白家门口停下来时,染染才跳着下了牛车,看到从里面冲出来的小糰子,染染连忙伸出手抱住。 小糰子抬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染染,一个劲地往染染的怀里钻,好像在说,「我可想死你了,你想我了吗?」 「你怎么还没有长肉?大冬天的,不穿棉衣可是会冻伤的。」染染顺着小糰子的毛,小糰子惬意的闭着眼睛享受,对于染染的话,那是充耳不闻,它又不是尔等这般脆弱的人类,被寒风吹了吹皮肤就裂开了口子,随便摔一跤就断了手崴了脚什么的,它可是凤云貂,灵活的很呢! 抱着小糰子进了院子就看到白张氏和白王氏还有芸娘泪眼汪汪的模样,「娘,小妹,芸娘,天气寒冷,你们怎么跑出来了?在里面等着就是。」 「娘见你高兴,小染,来进屋说,今晚咱们娘仨一起睡,你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白张氏拉着染染的手泪眼朦胧的说道,其实村里那些流言对她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她真的是害怕自己的女儿会如同那些人口中那样,被卖到了花楼之地,可现在看着染染除了脸上和手上冻伤了,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瘦弱了,穿着棉袄也不显得肥胖了,白张氏的心就酸疼酸疼的。 不用说也知道这段时间染染被人掳走的日子不好过,白张氏也不再问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至于染染是去了花楼还是哪里她也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平安回来就好。 芸娘含着眼泪去准备晚膳,因为染染的平安归来,白家恢復了往日里的热闹,白无双更是炫耀似的拿出了这段时日她自己偷摸练习学习写的字,希望能够得到染染的表扬,染染一眼就看穿了小丫头的心思,所以很是从善如流的说道:「我家小双还真是聪慧,比姐姐能干多了,这些字写的真好。」 闻言,白无双笑眯了眼。 玉辰生把金嬷嬷他们安顿在自己屋里的一处暗牢后才赶过来,白家早已经把饭菜准备好,白张氏对玉辰生本来就很有好感,现在听说是玉辰生把染染给救了回来,那是看他越发的顺眼了,只是心里有些遗憾,要是女儿没有经歷过这次的遭难,配给玉辰生也是极好的,可现在女儿不明不白就被掳走,就算贞洁还在,玉家人怕是也不会接受这个儿媳妇。 看来他们两家是有缘无分。 白家热热闹闹,杨河村的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是想过来看,可碍于这段时间说了人家太多的坏话了,也不好意思上门,谢颜和玉娘给染染添置的礼物里有很多都是很适合送人的小礼物,白张氏整理了一些出来,给交好的人家送去。 换做以前白张氏断断是捨不得的,可是这段时间家里的事物都要她打理后,她渐渐倒是成长起来了,她准备的礼物也不是家家都有,像里正、族长、白家族长、长老这类的肯定是要送的,也是表示染染平安归来了,还有就是杨狗子家、杨翠花家和玉老头家也送了一些。 晚膳准备好后,大家都愉快的入席了,而城里的徐家此时却陷在了风雨飘摇中。 玉辰生并没有偷摸的解决掉徐家,而是把所有的情况和证据都交给了林春,这一个月,玉辰生除了找染染外,还把徐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了回来。 林春站在徐家院子的大门口,看着徐家那奢华的装扮,眼里的蔑视不已,靠出卖国家所换来的荣华富贵终究是一场空不说,还把整个家族都给牵连了。 徐谦莫看着门口站着的衙役,忍不住开口问道:「林大人这是何意?不知草民家中可是犯了何错?」眼神有些微闪,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林春岂会看不出徐谦莫的意图?连忙派人上前把徐谦莫和他身边的小厮全部都抓了起来,然后又吩咐好衙役们进去里面捉拿徐家的当家人徐梓树和徐家的所有人员,包括府里的奴僕也不能放过,等到查问清楚后才能放人。 徐家是这段时间林春接触的第一个通敌卖国之家,林春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他可还记得上次靳王爷边关草药的事情,想来这徐家也是插了一手,若不然北莫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得逞。 徐谦莫的父亲徐梓树被带出来时,神色还是茫然的,不明白好好的,衙役怎么就闯到他家来了,所以在看到林春时,急忙叫道:「林大人,不知草民犯了何错?您为何要平白无故的缉拿草民?」 这些年香家阁也算是纳税大户,为南江县的财政做出了不少贡献,一直以来林春对他们这些商人也算是客气,所以徐梓树才敢这么问。 林春板着脸,一五一十的把徐家这十来年做的所有事情都快速的说了一遍,还拿出了不少的信件出来,徐梓树本来还想要辩解,可是在看到那一沓发黄的纸张时,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些信纸他太熟悉不过了,这些年来他小心的把那些信件都锁在了书房的暗格里,怎么现在跑到了林春的手上? 徐谦莫是知道徐家为献王爷办事,可也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徐家是靠着北莫人才从食不果腹的贫农成为了现在在南江县举足轻重的商贾之家。 徐家人都呆在了原地,徐梓树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的任由衙役们把他带走,他汲汲营营了多年,一直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把献王爷哄好了,以后徐家出事,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徐家会在他手上倒台。 徐家并不是靠着生意起得家,徐家的香家阁也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收集和转移情报,南江县虽然靠近南蛮地带,但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关系,这里不管是去边疆还是北方或者是京城都算是方便。 徐家的背后之人除了献王爷外隐隐还有北莫的身影,根据玉辰生调查的情况来看,徐家在前几代就已经跟北莫有过往来了,也帮着北莫做过一些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并没有对大秦产生太大的影响,所以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而搭上献王爷则是一个意外,献王爷好美人这件事在大秦不是秘密,当今圣上也对这个弟弟颇多的照拂,每次那些小国进贡了美人什么的都是优先让献王爷挑选。 可献王爷却独独爱,大眼睛的美人,而且不拘长相,可世上大眼睛的女子是不少,符合献王爷要求的却不多,一开始他也很是收敛只是寻找一些花楼女子,可是时间长了,慢慢的就不再满足于那些早已经服侍过别人的女子,献王爷开始把目光放在了民间。 徐家也是趁此机会,送了几个样貌和才学都一等一的女子给献王爷,可是并不受宠,直到金嬷嬷的到来,给徐家的当家人提点了几句后,徐家才恍然明白,那年送出了一位美人,很是得献王爷的欢心,此后这么多年来,徐家每年以赏诗会为名,表面上是为了让南江县内的才子才女们相互交流,实则是为了搜寻那些家世平庸的女子。 因为家世不好,没有强大的背景,徐家压根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查到他们头上,所以几年下来胆子是越来越大。 这次赏诗会,染染的意外夺冠更是让徐家把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农女出身,虽然是醉香楼背后的老闆,但是并不足够让徐家放在眼里,反正醉香楼也是他们家香家阁的生意对头,要是把这个农女给弄走了,导致醉香楼垮台,他们岂不是双赢? 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是落到这个下场! 献王爷现在可是巴不得徐家离自己远远的,特别是知道徐家还和北莫有关联后,更是立马就离开了南江县,对于玉辰生,一开始还有几分的不满和憋屈,到现在内心只有感激了,要是这次不是玉辰生帮着把徐家老底给翻出来了,那他到时候也被皇兄认为是北莫探子一党中的一员,岂不是死的冤屈? 徐家的男丁和女眷很快就被投入了大牢中,因为玉辰生并不想染染被人在后面议论纷纷,所以林春也没有把徐家绑架无辜女子的事情公布出去,在徐家入狱的那一天,和徐家交好的商贾都络绎不绝的前来衙门打探消息,可是最后全都红着脸很是羞愧的走了。 至于徐家最后会如何,就不是大众们能够关心的了,通敌叛国,本就死罪! 只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南江县就少了两家经营了二十几年的酒楼,让百姓们很是唏嘘,好在还有新开的美食坊可以关顾,所以大众也没有什么难捨的感觉。 在染染平安回了杨河村的第三天,夕阳山山坳里的玉家也发生了一场巨大的争执。 现在问玉老头晚年娶了一房小娇妻是何感觉,他肯定是说不出话来,自从玉老头娶了小玉王氏后在杨河村乃至十里八乡都败坏了名声,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大家还是议论纷纷,每次见了玉老头明着不说,背地里嘲讽他的人不在少数,这些玉老头都可以忍,唯一让他忍不了的就是最近他出门老是会被无缘无故的陌生男子打骂,究其原因就是小玉王氏不安分守己。 玉老头很想质问小玉王氏,可是一直都没有抓到证据,直到这天小玉王氏从白家回来后就开始整个人都显得很是阴沉,玉老头想着白家除了白云铭那个小子外可是还有两个大男人,包括他那便宜儿子也很是喜欢往白家跑。 这小玉王氏去白家明里是说去看看归家的染染,暗地里怕是去见自己那个便宜儿子,要说玉老头对小玉王氏有什么感情那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带了绿颜色的帽子而已。 所以看小玉王氏心情不好,玉老头就想着,怕是自己那个便宜儿子没给她好脸色,所以才这样的,便忍不住开口道:「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是他的小妈,以后不许再偷偷去见他了。」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小玉王氏并没有理会玉老头的话,她想到刚才在染染家,看到染染和玉辰生那说笑的画面,脸上的表情更是阴霾,没想到白染染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了,果然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贱货!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就不回话?」玉老头见小玉王氏不理他,大声的囔囔道,眼里折射出浓浓的不满。 小玉王氏满不在乎的看了玉老头一眼,很是不屑道:「你不就是不想我去玉辰生那里么?老东西,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翘了辫子,你管我那么多干嘛?我可是里正的外孙女,在这个家我是最大的,你们谁也不许管我。」 玉老头大怒,他抬手就给了小玉王氏一巴掌:「你说什么?我告诉你,你是想等我死了就去改嫁给玉辰生?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老子就是死了,你也还是老子的女人,这辈子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别以为这段时间老子没碰你是害怕你的身份,你不就是里正的外孙女么?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大厅,可见玉老头下手有多重,连屋外的玉雨生和玉雪生还有玉王氏都给惊到了,这段时间家里的氛围实在是诡异极了,以前那种温馨一家和乐的画面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老东西!」小玉王氏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玉老头,再也不管不顾的沖了上去。 小玉王氏仗着自己年轻不害怕玉老头,可玉老头活了六十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十七岁的女人打伤?既然这小玉王氏都那么不守妇道,他作为丈夫不好好振夫纲怎么行? 两人那是打的不可开交,到最后小玉王氏打不过玉老头了,只能随手抓着东西就往玉老头身上砸去,一开始确实是有些效用,也把玉老头气的不轻,那些家具什么的,可都是他们一家人省着钱买下来的,现在就这么被小玉王氏给砸了,在他看来,满地的家具可不是家具而是银子,所以下手越发的没有轻重,时间一久,小玉王氏自然就败落下来了。 可玉老头已经打红了眼,哪里会因为她停手就不打了?直接把小玉王氏的脸移了过来,直接几个大嘴巴子下去,小玉王氏的脸直接肿了起来,她呆滞的看着两眼发红的玉老头,好像还是很不明白她怎么就被揍的那么惨了? 玉老头才不管小玉王氏是如何看待他的,直接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阴郁道:「你这段时间最好给我老实的呆在家里,要是再敢往外跑,信不信我打死你。」 小玉王氏身子颤了颤,完全就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玉老头不敢打她,就如同那天新婚晚上被她赶出了新房后一直都没有再去她房间一样,可是她没想到,她不过是去白家找白染染的晦气而已,没想到最后自己却被莫名奇妙的打了一顿。 玉老头很是英姿飒爽的离开了大厅回到了自己暂住的房间,看着屋里那穷酸的摆设,玉老头扶着老腰坐在了床上,虽说打小玉王氏一顿心里很是舒爽,可是他的身子还是有些受不住,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他总感觉全身都软绵无力,就算那晚小玉王氏不赶他出去,他也是没有精力应付小玉王氏的。 既然都被赶出来了,玉老头也不会再想着回去,他还是好好的在这里养着身子吧! 玉老头正想躺下休息,房门就被敲响了,他连忙拉扯被子盖在身上,才开口道:「进来吧!」 房门轻轻的被推开,进来的是玉雪生,玉老头蹙眉问道:「可有什么事?」 「爹,我想分出去住。」玉雪生慎重的说着自己的决定,这个决定他很早以前就想好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提,他一开始是想着分出去了就可以不用跟着爹娘去大哥那里丢人现眼,可现在他迫切希望分出去完全就是为了避开家里的烦心事。 他知道二哥才是爹的心头肉,特别是二嫂在前段时间已经失足落了河死了以后,爹更是在筹谋要给二哥再娶房媳妇。 二哥不学无术,虽有打猎的本事,可这些年也荒废了下来,怕是再也难回当年之勇了,家里的一切和大哥已经没有关系,玉雪生想的很清楚,他就算留下来,任劳任怨的赚钱干活,最终所有的东西都会落到二哥的手上。 想到大哥分出去以后过的那么的恣意,玉雪生想着,就算他无法和大哥一样,但是凭靠他双手劳作,想来养活自己和妻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他这话落在玉老头的耳朵里就变了味,他怒气沖沖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学你大哥那个逆子?翅膀硬了就想飞?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要是想分出去,我不会给你一分钱,这屋里的所有物件都不会分给你一丝。」 人家都说父母在不远行,可他家呢?大儿子靠不住,二儿子不靠谱,小儿子也是个不懂事的,他们老两口还在呢,这些逆子就个个都想丢下他这个累赘,独自去享福,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玉雪生沉默了片刻道:「随便吧,反正我已经决定了,爹不给就不给吧!」再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玉雪生才觉得是生不如死,他想像大哥一样,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地来,大哥不是会狩猎么?他也可以去学不是?总有一天他也能依靠自己的努力住上像大哥一样的房子。 「你个逆子!」玉老头被玉雪生气的破口大骂,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这些逆子也气死的,想着,玉老头更是觉得身上疼的要死。 「在你眼里除了雨生外,怕是谁都是逆子,阿生你先下去,等会儿娘来找你。」玉王氏从门外很是从容的走了进来,温柔的看着玉雪生道;「我和你爹聊聊,你去娘房间里等我。」 玉雪生想说这是他自己的事,不用娘操心,可看到玉王氏眼里那无波动的情绪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默默的转身离开。 看着玉雪生走远后,玉王氏才转向玉老头,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了起来,「看你过的不好,我倒是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你……」玉老头瞪眼想说什么,可想到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阿辰不是你的骨肉,你如此对他,我无话可说,阿生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也要这么对他?你身为父亲,可有为自己的儿子们考虑过么?家里这么乱糟糟的一团,就是你所希望的?玉光耀,你就是这么打算的么?」玉王氏怒吼道,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玉老头被玉王氏这么一说也有些愣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道:「那你告诉我,阿辰那个贱种到底是谁家的儿子?你当初为何要抱着他回来?他的父亲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从前最爱看的就是阿辰,最疼爱的也是他,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见你对别人的孩子比对自己的孩子上心,我心里有多难受?」 玉老头倒是没有怀疑过玉辰生时玉王氏的儿子,毕竟当年他们俩成亲的时候,玉王氏的手臂上可是还有守宫砂,所以玉辰生的父母另有其人,可那人是谁,二十多年了,玉王氏从来都没有吐露过半分。 玉王氏无奈道:「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家的儿子,当年我嫁给你时,就已经和你说好了,你永远都不能过问阿辰的身世,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光耀,阿生和阿雨都是咱们的孩子,这些年,你拿着阿辰父母留给他的钱养着他们我从未说过什么,可阿生长大了,他想要为自己和妻子还有孩子们建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你怎么就不理解呢?」 「我能理解吗?他们从小就跟你亲,除了阿雨有什么事情都会来找我外,那两个有什么事情不都是去找你吗?」玉老头不满的嘟囔道:「我对阿生其实也不是不关心,只是那孩子沉默寡言,我捉摸不透他的性子。」 至于玉辰生?别人的孩子,他当然是不在乎。 在玉王氏房间里急的团团转的玉雪生,觉得玉王氏去找玉老头谈话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几年,他早就看明白了,家里的事情都是玉老头说的算,就像小时候玉老头说不给玉辰生银两去学堂读书,玉王氏就算是说破了天,都没有用,最后还是玉辰生自己给力,为自己争取到了免费学习的名额。 所以在玉王氏带着五十两银子回来的时候,玉雪生直接就张大了嘴巴,用很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玉王氏。 「走吧,你和林氏把自己的东西收一收去阿辰那里住段时间,等开春了,在买地建房子。」玉王氏慈爱的说道。 玉雪生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很是急切的问道:「娘,您究竟是怎么跟爹说的?爹怎么会同意给我这么多银子?」玉老头刚才可是说了,不会给他一个子,家里的物件也不会分给他一丝一毫,看他的神色不像是作假,怎么一下子画风就变了? 玉王氏摇摇头,失笑道:「你这孩子,你爹他不过是嘴硬心软,他是气你不打一声招唿就说要分出去住,你也知道你爹这人是最要面子了,你要是这么分出去不是打他脸么?他要是会同意就怪了。」 「那您是如何让他同意的?」玉雪生好奇道。 「娘不过是劝了几句,他就松口了,阿生,银子你可那好了,这是你以后全部的家当了,你和林氏以后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玉王氏叮嘱道。 母子两说了一会儿话后,玉雪生就离开了玉王氏的房间,脚步轻快的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衣物一些贵重物品去了。 玉王氏看着玉雪生走了,才打开了梳妆檯最下面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绑着红色丝带的玉坠子,磨磋着上面的云字,玉王氏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很快就从自己回忆里给抽离出来,把玉坠子放好后,玉王氏喊了玉雪生跟她一起去玉辰生的书房。 此时染染正在玉辰生家里,经过三天的休养,染染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脸颊上的冻伤虽然还没有好,但是看起来也不会那么吓人了。 染染手里拿着美食坊的帐本,正在跟玉辰生一起算,在间隙时,玉辰生想起这一个月城里那些学子们讨论的对联,不由蹙眉问道:「染染,你那个对联可真是难倒了南江县的一众才子,现在你出现了,怕是,那些才子会来找你辩论了。」 想到有那么多人来找染染,玉辰生的脸色更臭了。 染染拿着毛笔不在意的道:「没事,那个对联本来就难,不过我是真的知道下联,不然也不会出这个对子。」她可不是胡乱说的,对不出来的话,她是不会拿出来的。 「你会就好,那些才子们才高气傲,怕是还会转头为难你。」玉辰生好心的建议道:「我这里有不少书,你要是喜欢可以拿走。」 染染摇摇头:「我过来看就行了,对了成叔最近忙活什么呢?我感觉这三天都没怎么看见他。」 说到此事,玉辰生手里的笔顿了顿,很是不解道:「阿木一死了,成叔最近在忙着解剖他呢!」 染染没有再问,只是点点头,继续开始写写画画,宣纸上很快就布满了各种阿拉伯数字和各种的方程式,两本帐册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算完了,染染伸了伸懒腰站起来,饶有兴致的打量起玉辰生的书房。 这里摆放的书籍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书,完全没有醉香楼里的让她惊艷,不过染染也理解玉辰生作法,染染随手抽了一本杂记开始看了起来。 玉辰生倒是对染染刚才那涂涂改改的宣纸很是感兴趣,他自问他处理帐本的能力已经算是极好的,可没想到染染的速度比他的还快。 看着纸上那似字非字的鬼画符,玉辰生的额头直接画下了三根黑线,就靠着这个就能把帐册处理好?而且看染染做的标记,最后的结果看来是一致的。 「你这是自己自创的字符么?」玉辰生有些不解的问道,看着那歪歪扭扭像蚯蚓般的数字,总是感觉看着别扭。 「不是,我也是拾人牙慧而已。」染染摇摇头,忽然想到了方子琪,不由问道:「你可知方子琪在哪里?」 「怎么了?」玉辰生放下自己手里的帐本,给染染和自己倒了茶水,还把放在远处的茶点给端了过来:「你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了她?」 在玉辰生眼里,方子琪已经被方家逐出了,她是死是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即便依附了韩子钰,后半辈子不过是在皇子府里的后院争斗。 「我先前不是说她可能是重生回来的么?我那天已经试探过了,也确定了,我是想见见她,问问她以后可会发生什么大事。」染染有些头疼的摸着额头道:「我总觉得那个方子琪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仇视,我也想问问她前世是不是也认识我。」 「她在半个月前跟着韩子钰去了京城,这辈子你只要不去京城,她想要对付你很难,就算咱们去了京城,她也没有时间找你麻烦。」玉辰生安抚道,韩子钰身边的女人可都不简单,那个方子琪就算能够博得韩子钰的欢心,想要在府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是难得,特别是她只是一个落魄商贾之家的庶女,她的出身已经註定她这辈子也就在小妾的位子上打转。 玉辰生把方子琪和韩子钰相遇的事情说了一遍,染染微微嘆了口气,她只是害怕自己今后是不是还把另一个时代的东西拿出来,所以想要找方子琪确认一下而已,既然她跟韩子钰在一起了,染染也就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两人又说起了别的趣事,这时,大门口突然传来了玉王氏的声音。 「阿辰!」 玉辰生放下手里的茶杯,走了出去,就看到玉王氏和玉雪生正从大门处走进来,玉辰生眉眼添了几分的笑意:「娘,三弟。」 把人迎进了客厅,亲手给他们倒了茶水后,玉辰生就闭口不言了。 玉王氏早就习惯了玉辰生的冷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连忙把来意说了一遍,玉雪生有些羞愧的在一旁加了一句:「大哥,你放心,我就住个把月,等天气和暖了,就搬走。」 玉辰生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住多久都可以,三弟咱们是兄弟,你没必要这么拘谨。」 在隔壁竖着耳朵听墙角的染染,默默在心里吐槽:玉大叔和她一家人在一起时,明明就话很多,可是怎么跟玉家人在一起时,话就那么少?而且玉家人也只有有事情的时候才跑来找玉大叔,平日里没事,压根连走动都懒得。 「谢谢大哥。」玉雪生很是感激的说道。 玉辰生不在意又客套了几句,「靠厨房有三间房屋,你们到时候就住那里吧。」说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玉辰生的衣袖里突然抖出了一个玉坠子直接往地上掉去,就在快要着地时,被玉辰生一把抓住了上面的红色丝绸。 玉王氏随着玉辰生的动作往他手心看去,在看清那个玉坠子时,脸色大变。 ------题外话------ 对不起小可爱们,今天又迟了,最近家里的田地被政府徵收走了,所以有些忙,抱歉了大家!
122反策 122反策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玉雪生看了惊慌失措的玉王氏一眼,只见玉王氏坐在椅子上,额头上已经溢出了细密的薄汗,手指揉搓着衣袖,牙齿咬着唇瓣,细看就会发现玉王氏的身子也不住轻颤。 她的反常玉辰生和玉雪生都看在眼里,玉雪生担忧的道:「娘可是身体不舒服?」 「有点。」玉王氏连忙站了起来,看向玉辰生的眼神都有些躲闪起来,「阿辰,我和阿生先回去了。」 「可要我送您回去?」玉辰生连忙走过来,扶住了玉王氏的手臂,可他的手刚扶上去,玉王氏就慌张的推开了他的手,玉辰生不明白的看向玉王氏,好像在问这是怎么了? 玉王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用了,有你三弟就够了,阿辰,我先走了。」说完,连忙拉扯着玉雪生的手,急促的离开了玉辰生家里。 玉辰生目送玉王氏的身影消失后,在垂眸看着手里的玉坠子,这个玉坠子和方子琪当初拿来典当的玉坠子一模一样,当然不是当初方子琪拿来典当的,在方子琪搭上韩子钰后,她就已经把玉坠子赎回去了,玉辰生手里的玉坠子是他按照方子琪的玉坠子仿冒的。 看到玉王氏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玉辰生若有所思的思索起来,这玉坠子和他有什么关系么?特别是玉王氏在看到这个玉坠子后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就算了,连看他都不敢看了。 这里面可有什么秘密? 玉辰生垂眸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地上突然多了一抹身影,他抬头就见染染笑眯眯的走过来,看到他手里的玉坠子时,还稍微有些愣了一下。 「你见过这个?」玉辰生直接把玉坠子拿到染染的眼前,眼里的神色莫名。 染染点点头,把打了江洪的那件事说了一遍,听的玉辰生也啼笑皆非,眼里那阴郁也散去了一些,他摸了摸染染的发顶,像是在包容胡作非为的小孩子一般:「调皮!」 可不就是调皮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他通个气,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像染染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不是羊入虎口? 自从上次在献王爷的庄子之后,染染和玉辰生之间的关系就有些怪异,特别是玉辰生靠近染染的时候,染染总是会忍不住脸红起来,现在被玉辰生这么一触摸发顶,染染就想逃走了,原本想问的事情也给丢到了脑后,急忙忙丢下一句有事就离开。 玉辰生也没有追出去,他转身坐在椅子上,目光不离手上的玉坠子。 染染跑出玉辰生家后才想起来忘了问玉辰生一些事情了,她对那个庄子的后山的情况是非常的好奇,那些树为何在太阳的照射下会散发出浓烈的致幻气体来? 在染染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玉辰生派去处理庄子的人也遇到了麻烦,这几天天气和暖、艷阳高照,那处山林在染染的诉说下大家都知道很怪异,所以在成叔的建议下,一把火把那一大片的山林都给烧了,只是烧着烧着怎么就跑出了这么多的蛇来? 一条蛇两条蛇就算是十条蛇一起出现,他们都不带怕,可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站在与大火燃烧的后山相隔了两座山的众人就见那一大群五颜六色的活物从那燃烧的山林里跑出来。 视力较好的墨云大惊,拉着成叔就往别处跑去,嘴里大喊:「不好,那是毒蛇,还是成群结队的毒蛇。赶紧跑。」这个地方实在是让人害怕啊!也不知道白姑娘在那后山呆了几天居然没被填了蛇肚子也是奇事。 大家也都吓到了,他们不过才十来个人,要是和一群毒蛇对上了,怕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想想那些发出丝丝声、冰凉的身体、没有人性的玩意儿,而且还是那么一大群跑出来,大家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汗毛直立。 大家连忙飞奔离去,可怜了成叔一大把的年龄了还被墨云提在手里这么乱跑,那衣领都要把他的脖子勒断气了,忍不住用手扒拉墨云的手道:「咳咳、、、你放松点、、、我快要被你掐死了。」 这些小年轻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他一个老年人哪里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 墨云头也不回,听到成叔的抱怨,也只好把成叔扛在肩上跑了,只是头往下这么颠簸着,也把成叔累的够呛,特别是头朝地,那些灰尘什么的,全都往成叔的鼻子嘴巴里钻,成叔的内心受到了一百万点的暴击,忍不住大声喊道:「停!那些毒蛇就算咱们避开了,可也会威胁周围乃至整个南江县百姓的生命安全。」 早已经气喘吁吁的墨云停下了脚步,身后那九个人也停下来看着成叔,虽然成叔说的有道理,可也不是靠他们这十个人就能够打败那数不清的蛇啊! 想到刚才入目的那五颜六色,大家脸都扭曲了。不是他们胆小,那成千上万的跑来,别说和它们正面对上了,就是这么一看也让他们吓得不轻。 不过成叔说的也没错,他们来这里可是奉了主子的命令的,是要为民除害,可是现在放出了那么多的毒蛇,岂不是害了南江县的百姓? 「成叔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墨云问道,他们现在离那些毒蛇也没有多远,反正墨云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浑身都不得劲,总觉得那毒蛇就在他们周围。 成叔嘆了口气,很是苦恼道:「要是几百条我倒是有法子制住,可这数量太多了,我一时之间也没有法子。」 墨云无语,你没办法不想着逃命还在这磨叽?也不理会成叔那碎碎念了,直接把人扛了起来就走,这老头子不知道自己很值钱么?还在这里磨叽。 「喂,墨云,你快放我下来,这事情咱们算是搞砸了,先前小染说有蛇,我还以为就几条,大火一烧什么都没了,没想到居然是那么多蛇,这就是点上油烧也烧不死那么多啊!」成叔被墨云颠的有些难受,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墨云的衣摆。 可墨云打定主意不理会他,不管成叔做出了什么动作,一概都不理,最后成叔被逼急了,终于大声喊道:「我有办法可以把那群毒蛇弄死了。」 闻言,墨云终于停下了脚步,直接把成叔丢到地上,气喘吁吁的开始喘气,成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蔑视道:「小子,是谁告诉你这么整蛊我的?」看着地上那块刚才大家一起坐的石头,成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就是被这十个小子给耍了。 墨云苦笑道:「成叔,您可真重,差点没压死我,主子说了成叔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定是不会忍心那些百姓受灾难,您要是暂时没有法子,这么一逼迫您,保管您立刻就能想出法子来。」 成叔没好气道:「你们还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了一箩筐,阿辰说的话哪里能够作数?他不过是坑你们罢了。」说完,一屁股就坐在了石头上,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墨风笑嘻嘻的走过来道:「主子说了,您要是真的没有法子弄死那群毒蛇,那就只好把您丢在这里和那群傢伙陪伴了,或者是您可以靠着自己走出去,主子说,您要是自己能够走出去,那这山里的毒蛇十有也被您给弄死了余下的部分也不足为虑。」 成叔瞪眼,他上辈子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这辈子要被玉辰生那个小子给吃的死死地?亏他帮着玉辰生劳心劳力的解毒又给他调养身体,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个回报! 那小子不是喜欢他的乖乖徒儿么?看他不把他们搅黄了,到时候他给小染寻一个貌美如花,有权有势的男子相看,气死阿辰那小子,成叔摸着鬍子想到,他觉得靳王爷家的那位世子就不错! 在脑海里歪歪了一出虐整玉辰生的画面后,成叔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消散了一些,他站了起来,招唿墨云那十个小子跟着他去寻了一种毒草,只要在那群毒蛇的周边摆上这些毒草并点燃,毒蛇闻到了这种气息后慢慢的就会死亡! 墨云对此并不乐观,他很是忧虑道:「成叔,万一这法子不灵验可怎么办?」大冬天的,山里哪里还能寻够那么多的毒草啊! 成叔哼了哼,他可是大秦有名的神医,你们这么不信任他,质疑他真的好么?信不信把他惹急了,他可以直接撒出一包药粉把你们都灭了? 墨云看着成叔那黑如锅底的脸色,突然悟了,倒是不敢再开口,转头悄悄的丢给了墨风一个埋怨的眼神,好像是在抱怨他为何不开口相帮! 墨风暗暗吐槽:有你打冲锋陷阵,他才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得罪一个医毒双绝的神医?他是嫌自己活的太过于命长了么? 成叔不会对主子出手,但是不代表就不会对他们这些小罗罗出手啊!一个搞不好任务没完成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如何是好? 金嬷嬷他们敢把那些毒蛇圈养在后山,自然是有法子制住他们,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找寻,终于收集了一部分的毒草,大山里的冬天也还有一些植被是不会被那些风霜雨雪所冻坏的,他们收寻的这种毒草就是其中一种。 只不过这种毒草不仅可以灭了那些蛇,连他们人也可以灭了,从採摘到后面点燃,最好都不要触碰到皮肤。 听着成叔絮絮叨叨的说着,墨云嘴贱的问道:「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会如何?成叔,咱们点燃的时候万一也闻到了怎么办?」 「那你们就跟着那些毒蛇一起作伴吧,正好给他们送点心去饱餐一顿。」成叔没好气的道,转而小心的把毒草分配好,然后告诉他们要摆放在什么位置会比较好。 后山已经快烧了一半了,山里的毒蛇也都跑出来不少,只不过并没有爬到成叔他们现在的位置,硬成叔的话来说,那山林里肯定是有蛇洞,不然那些蛇早就冻死了,现在爬出来山里,气温低,到处都是冰熘子,它们当然没法跟夏天一样。 被成叔这么一说,墨云的态度端正了几分,他还没娶妻生子呢,连个后代都还没有,怎么可以去给毒蛇加餐? 成叔这里忙活着,染染在家里就过上了悠闲的日子,家里的事物都有芸娘打理,村里还有大棚那边都有白张氏打理,城里的铺子有谢颜和秋娘她们忙活,染染直接过上了数钱的小日子。 每天不是去后罩房看那些多肉就是去菌房给红菇和梨菇浇灌异能,再来就是制作各种防身的毒药,经歷过这次事情后,染染才发觉有空间的好处,她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放进了空间里,还在里面准备了不少的水果,就怕像这次一样被饿的那么惨。 当然了,为了能够升级空间,染染每天都会抽出一部分的时间来研究空间,除了依靠植物异能升级外还有什么法子,很快染染就发现了,每次她种草药和收草药的时候,空间土地的能量值都会加一点。 染染喜不自胜,对于在空间种植草药和作物就更上心了。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差不多半个月,眼看就要到春节了,天气越来越冷,染染除了在屋里陪白无双写字和偶尔给白云铭的家居馆画一些图纸外,染染全部的时间都花费在了制作袍子这件事上。 染染学习针线活已经一段时间了,前两天刚做好了一件肚兜,白张氏夸奖了几句后,染染就磨刀霍霍的打算给白云铭做一件袍子,闻言白云铭没有开心反而很忧郁的欲言又止,他就怕大妹做出来的袍子万一针脚不好看那他如何穿出去见客户? 只是难得见大妹这么有兴致的做一件事情,白云铭也不好反驳,只能想着到时候出门的时候多带一件袍子到了店里直接换了就是。 染染直接让白云铭选了布料后,就照着他衣服的尺寸开始裁剪,不管是肩宽还是腰围还是衣袖的长度,看起来和白张氏做衣裳的时候一样,白云铭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白家家居馆』开业了几个月,终于在城里打开了知名度,比起一般那中规中矩的家具,显然『白家家居馆』的家具更得城里那些有钱人的欢心,样式新颖的床、桌子、椅子、凳子、高几、长案、柜子、衣架、巾架、屏风、盆架、镜台等等,都很得他们的欢心,来『白家家居馆』看一遭,就不会想去别的家具店里看了,这里不仅样式精美,而且种类也齐全。 更让那些出嫁的姑娘们惊喜的就是那贵妃榻和美人榻了,样式新颖,榻的边沿也雕刻了很多极为繁杂的花纹,倘若出嫁的时候有这么一张榻当作陪嫁,想来也是极好的。 白云铭从入冬开始就忙的脚不沾地,店里的所有物件都是前段时间还没生意的时候白云铭积攒下来的存货,没想到还没到春节,店里的家具几乎都被预定走了,甚至有些人家还出了高价钱希望白云铭不辞劳苦帮着赶一件美人榻或者贵妃榻出来。 白云铭的生意好,染染自是高兴万分,所以画起那些新颖的家具图纸也更加用心了。 汪风云也跟着东跑西奔,两个人这么忙活了一个多月后,都瘦了一大圈,后来还是染染看不过去了,劝诫他们要注意身体,钱是赚不完的,做什么事情都要量力而为,如果是人手不足可以请人来看店或者是招几个学徒也可行。 显然白云铭把染染说的话记在了心上,很快就把招学徒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先是在村里招,村里愿意来学习木匠手艺的男孩子不少,白云铭自小就跟这些男孩子玩在一起,他们大多数是什么样自然知道,挑了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杨晓龙后,就把别的人都谢辞了。 才一个学徒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这日早上汪风云就打算去隔壁村里招学徒去。 染染已经在家里呆了半个多月了,脸上的冻伤经过她每晚用草药敷着已经好了很多,所以她也打算跟着去看看,说实在话,自从她来了这个朝代后,就是杨河村和南江县两头跑,别的地方也就是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 看到染染已经披好了大衣,汪风云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的纠结:「小染,那个村子太过于偏僻,怕是比家里更加阴冷几分。」 「没事的,汪大哥,我已经好久没出门了,正好出去走走,你看我还带了一个暖壶,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拖你后退。」染染笑着把手里的暖壶拿了出来,抬步就往外走去。 他哪里是怕染染冻到啊,他明明是怕隔壁那个醋缸吃醋来找他算帐好么?也就只有小染不知道玉辰生的心思,想到昨晚玉辰生来时看到小染在给白云铭做袍子,脸色黑的跟黑墨水有的一拼,汪风云就觉得头疼。 连亲哥哥的醋都吃更何况他这个外男?怕是会被玉辰生给撕碎吧! 汪风云苦恼的扯着头髮,很是不情愿的跟在染染的身后去追赶着牛车,不过在经过玉辰生家门口的时候,意外的玉辰生家居然大门紧闭?汪风云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驾车离开。 黑暗的地牢,里面只有墙角的几盏油灯散发出柔亮的光亮,把地牢这片黑暗之地照亮。 木头牢笼里面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金嬷嬷和小男孩随意的躺在上面,金嬷嬷两眼无神的盯着那灯火瞧,小男孩则是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嘎吱」通往地牢的门被推开,玉辰生和墨云一起走了进来,寒风趁着门打开的瞬间也吹了进来,把墙角的烛火吹的摇晃,地牢的温度本就低,被寒风这么一吹,更是下降了几度,金嬷嬷忍不住抱着双臂,不住的揉搓着,希望这样能够增加点热度。 小男孩倒是不为所动,只是抬眸看了玉辰生一眼,随即就垂下了头,只是他那紧紧抓着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内心。 两人脚步轻缓的走了进来,墨云连忙把门带上,现在这里可不是住着主子一个人的时候,玉雪生夫妇也住在这里呢! 金嬷嬷和小男孩已经被玉辰生关在这里半个多月了,原本玉辰生也不想这么早就来提审他们的,可现在南江县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瘟疫,而成叔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据说其中有一味最为关键的药,一定要用新鲜、刚从山里採回来的。 可现在是大冬天,那药材只在春夏之时成长,所以一时间还真是为难了。 想要解决这个事情,要么就是找到那药材,要么就是熬过这个冬天,只是就算熬过了冬天,找到那种药材也还需要不少的时间,就算玉辰生等得起,可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也等不起。 倘若这些都是北莫计划中的一环,那么可见这种瘟疫,肯定不是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就怕最后会异变,然后蔓延整个大秦。 想到这里玉辰生就坐不住了,这才冒着寒风来了地牢。 墨云从小角落里拉扯出一张椅子,用衣袖随便的抹了几下后就放到了玉辰生的身后,玉辰生抬眼看了他一眼,墨云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在这牢里放着的物件肯定是没有外面的椅子干净,主子您就算再挑剔也先忍忍吧!墨云默默的吐槽着。 玉辰生轻轻的甩了衣袖,坐了下去,他没有跟金嬷嬷和小男孩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北莫安插在大秦的探子,你们埋伏在献王爷身边只怕也不是为了巴结好他,而是为了通过他,来掌控大秦的消息,其他事情我就先不问了,你们那位七王爷今年屈尊跑来这个小山村,就是为了给靳王爷边疆的药材做手脚?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要不是阿木一死的太过于蹊跷,还有就是那瘟疫爆发的太过突然,或许玉辰生也不会想到那位连面都没露的七王爷苏水亦身上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大秦人,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北莫人了?」金嬷嬷眼神有些躲闪,身子也微微侧了侧,好像是要避开玉辰生那可以看透人灵魂的眼神。 「是不是可不是你们说的,你在大秦埋伏了这么多年,为北莫输送了多少的粮草和药材还有各种你们那里稀缺的东西?我这里有一本小册子,记载的都是你和北莫之间输送物件的记录,你可要翻看?」玉辰生说着就从袖子里甩出了一本小册子。 金嬷嬷眼角扫到那本小册子,神色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眉眼间尽是失措之色,只是这次她没有在说话,而是垂下头,想要用沉默来应对玉辰生。 「你应该就是北莫七王爷五年前在南蛮救下的那个小男孩吧?听说你师从北莫大祭司?没想到他们倒是捨得把你派来大秦,看来还真是下了不少的血本。」玉辰生不再理会金嬷嬷,转而看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沉默不语,只是在听到大祭司时,神色间多了几分的委屈之色,手指轻轻的拉扯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着大人的训斥。 「你知道吗?你的父母其实是被北莫人杀害的,他们早就注意到你的聪慧,想要安插探子到大秦来实在是难,而你是南蛮人,和我们大秦人同出一脉,你在大秦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而且因为你年纪小,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想不到你身上,可他们忽略了你在医毒上的天赋。」玉辰生慢悠悠的说着这几个月的调查。 他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在抓到阿木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南江县内所有北莫探子的名字,比如眼前这个小男孩名为阿闵,除了是北莫大祭司的徒弟外还是苏水亦的养子。 可惜苏水亦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个养子在医毒方面有那么高的天赋,根据成叔他们去庄子回来后的述说,玉辰生推断出,怕是阿闵也是在无意中发现了自己对医毒感兴趣的,所以在他住的房间里有好几本医毒专业的书籍。 让成叔惊嘆的是,他靠着那几本书能够调配出不少的毒药和解药,那也算是个人才,特别是眼前的小男孩年龄不大,能够依靠自己摸索出这些,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金嬷嬷诧异的看了小男孩一眼,眼里是深深的责备,他们在一起住了几年,她知道阿闵喜欢捣鼓医书和草药,她也没有在意,没想到这个小孩,居然有本事捣鼓出那么多的毒药,看着玉辰生在牢房外一瓶一瓶的摆放着瓶子,金嬷嬷眼里的冷意渐渐加重。 玉辰生不紧不慢的说着阿闵父母遇难的经过,阿闵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等玉辰生说完以后才轻声道:「你跟我说那些没用,他们于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从他有记忆开始记住的都是在北莫的一切,玉辰生对他而言就是敌人,敌人说的话如何能够当真? 金嬷嬷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这个阿闵总算是还有点良心,没有枉费七王爷的用心。 「是么?你对北莫就那么的忠心耿耿?」玉辰生唇角笑意加深,不过是筹码没到所以才嘴硬罢了,要说这个小鬼会不知道自己的出身,玉辰生时不信的,那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会感觉不到北莫人对他只有利用罢了。 示意墨云把阿闵单独带出来聊聊,玉辰生就转身往另一处走去,当初修建这个地牢不过是为了方便压榨阿木一罢了,没想到最终阿木一却突然死亡了,这让玉辰生很是不满,不过走了一个,来了两,也算是补偿了吧! 不过这两位可不像阿木一那么好说话,如果说北莫搞出这么多的动作就是为了让大秦内乱的话,那么今年年底最迟明年开春,怕是会有一场战事。 玉辰生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的担忧,随即在看到阿闵时,眼里的情绪早已经收敛,沉默的看着阿闵站在他面前,玉辰生眉眼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地牢的另一边金嬷嬷倒是很忧虑,在地牢里来回的走动,神情不安的望向玉辰生和阿闵站的地方,因为隔得有些距离,加上玉辰生也放低了声音,金嬷嬷压根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借着地牢里那微弱的烛火看到玉辰生脸上那愈发柔和的脸庞,不由得更是怒火攻心,就怕阿闵被哄骗了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 玉辰生离开地牢时,外面的阳光已经升的老高了,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地牢里的阴冷气息就去了七分,玉辰生想着刚才得来的消息,脸色冷的吓人。 地牢里,玉辰生离开后,墨云直接把阿闵单独关押了一间牢房,反正这里有五间牢房,足够用了,也免得这个小孩子回去原来的牢房还要被金嬷嬷给欺负。 金嬷嬷看着墨云的身影消失后,才大声对阿闵吼道:「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七王爷的儿子,是北莫皇族中人?」 不知道玉辰生和阿闵说了什么,原本一心对北莫的阿闵居然露出了仇视的眼神,对于金嬷嬷的问话更是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金嬷嬷像个跳樑小丑般在那里独自吼叫。 阿闵的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他说的果然不错,北莫人不过是利用他罢了,七王爷的养子又如何?等到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后,还不是会被丢弃掉。现在还需要他的时候都敢对他大吼大叫,那么将来不需要他时,他是不是就要仰仗北莫人的鼻息生存? 想清楚后,阿闵直接转了个身不再看金嬷嬷那里一眼,他其实没跟玉辰生说什么,就是告诉他那瘟疫能够造成的后果罢了! 玉辰生在离开地牢后就直接去了城里,另一边染染和汪风云也到了目的地。 杏花村,名字很是好听,但除了名字外,别的都不太好,从杨河村到杏花村直径不远,差不多也就隔了几座大山,但是从大路过来却让染染觉得很远,路小也就算了,还弯曲,差不多十来米就一个大转弯,三五米就一个小转弯,这让坐牛车的染染异常的悲愤,本来不晕车的她,又开始头晕起来。 汪风云只好放慢速度,这样一来,到达杏花村时离他们出发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了。 杏花村位于深山深处,不管是进出都只靠着那一条小道,村里也只有十来户人家,染染挑眉有些不明白汪风云为何会选择这个村子,本来以为汪风云是在杨河村的周围随便选一个村子招人,没想到最后来到了这个地方。 「小染,到了,咱们走进去吧!」汪风云把牛车驾驶到了村口,低声对染染说道。 牛车早已经用油布给包扎好了,这样在行驶的时候就不会有冷风进来,染染抱着暖壶小心翼翼的从牛车上下来,第一眼看到这个杏花村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这个杏花村太出乎她的预料了,本以为住在这么交通不便的地方,怕是生活很是艰苦,可现实是这个十来户人家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木房,其中有几户还是两层小楼房,村里的道路也挺干净的,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汪大哥,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小山村的?」染染好奇的问道。 汪风云笑了笑,很是骄傲的给染染从头说起,这几个月白云铭忙店里的活计忙的不可开交,汪风云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还有其他原因,对于和人打交道总是有些心理障碍,所以在『白家家居馆』的生意好起来后,汪风云除了在家里学着做家具就是帮着白云铭把家具给运到城里,有时候也会去山里砍一些木柴。 这个杏花村就是他无意间发现的,用汪风云的话来说,这个小山村的百姓的生活水平还没有杨河村的百姓高,但是人家却都住上了木房子这是为何? 这就说明这个小山村的人动手能力极强,看那些木屋有新有旧,倘若是外村人来修建的话,肯定是要花费很多银钱,而这个村子交通不便,怕是也没有人愿意来,唯一说的过去的说法就是,这些木屋都是村里人自己修建的。 听着汪风云的话,染染倒是明白了汪风云为何要来这里招人了,反正都是招学徒,还不如找一些有木匠这方面经验的人,只要调教一段时间就能够上手,完全不用从刮树皮开始学,这样的话,也能更快的减轻白云铭和汪风云身上的压力,毕竟这段时间他们白天去外面忙活,晚上回来还要做一些物件,实在是太累人了。 杏花村的村口有不少小孩子在玩耍,看到染染他们来,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有些年纪大了些的女孩子,在看到染染的时候还会露出羡慕的神色,染染的衣着在南江县来说不算出挑,毕竟手艺再好,布料也都是寻常的料子,在有钱人看来,染染不过就是略有家底的农女罢了。 可是在这个杏花村,染染的衣着打扮算是新潮了,那些女孩子身上穿着的都是些麻衣,还是缝缝补补到已经看不出原来衣裳颜色的麻衣,脚上穿着的是破棉鞋,上面也是打满了补丁,裤子更是东拼西凑合成的, 在染染看来这哪里是一个心酸可以形容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在离杨河村不远的地方居然还有生活的如此贫穷的人家,这比染染的原身过的还要悽苦。 染染他们刚进村,就有一位老者上前问道:「不知两位客人来杏花村有什么事?」 染染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倒是汪风云很是恭敬道:「在下汪风云,这是我家妹小染,我们来杏花村是想找一些木匠手艺精巧之人。」 闻言,老者的脸上的审视之意倒是减少了几分,他很是客气对染染和汪风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既然如此,那你们便随我去里正家吧!」 虽说杏花村只有十来户人家,但是住的却是挺松散的,一路上老者都在跟汪风云说话,至于染染,老者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染染也不介意老者的怠慢,在一些落后的山区,本来就重男轻女的很,染染知道她一介女儿身,做什么事都会被人贬低几分,早就习惯了,只要她身边的人不会,她家人不会就好了。 染染慢了半步走在汪风云身边,一副听话好妹妹的姿态,染染身后跟着的是村口玩耍的那些小孩,他们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但是苦于道路交通不便,一直都没有机会出去走走,现在村里来了两个外村人,自然是要探究一番的。 在路过一户人家时,门里突然丢出了一个木碗还有一双筷子,木碗里还有半碗的糙米饭和一些油渣子,门里一位妇人正大声的斥责着自己的孩子:「吃什么吃?你今天都吃了三碗饭了,活不会干,吃的倒是不少,你今天都不许吃饭了,给我滚出去挑柴,今天要是挑不够三十担木柴,你晚上就不用回来了。」 染染不知那里面被斥责的人说了什么,那妇人又怒吼道:「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话落就传来两声清脆的巴掌声,还有小孩子压抑的哭声。 只是那妇人不知道是不是打红了眼,听到小孩哭了,更是火大,直接抡起了凳子砸过去,可惜那凳子砸到了门上,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此时屋里的男主人应该是出现了,他问了几句后,那妇人哭哭啼啼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那小孩被人给丢了出来,眼见就要掉在地上,突然汪风云飞了过去,直接把小孩抱在了怀里。 屋里人见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连忙跑了出来。 「你是谁?擅闯我家院子想干嘛?」妇人神色不善的盯着汪风云,转头从旁边的柴堆里拿出了一把生锈的刀,威胁道:「你要是不出去,信不信我砍死你?讨债鬼,你还不滚去挑柴,在他怀里赖着干嘛?」见汪风云不理会她,妇人对着汪风云怀里的小可怜呵斥道,只是她那故作镇定的模样,早就被在场的人给看穿了。
123父亲的故人 123父亲的故人 寒风唿唿的吹,把落叶都吹到了院子的各个墙角。 院子里的夫妇二人都戒备的看着汪风云,特别是那妇人手里拿着生锈的铁刀,更是显得凶神恶煞,只不过看他们身上穿着补丁的衣裳,也知道这家人的日子过的清苦。 被汪风云抱在怀里的小孩,身子颤抖着,脸色苍白,看到妇人那恶狠狠的眼神,更是吓得直接往汪风云的怀里躲。 「讨债鬼,赶紧回来,你要是不下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妇人斥骂道。 小孩抿着唇,不理会妇人,转而用求救的眼前看着抱着他的汪风云,染染眼里闪过点点笑意,这个小孩也是个机灵鬼,别看他一声不吭的,但是却知道求助人,只是他们也只是外人,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父母教育、打骂子女天经地义,他们这些外人谁也说不上话,不过这妇人倒是奇怪,对着自己的孩子一口一个讨债鬼叫着,莫非这就是小孩的名字?哪有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染染对此很是不解。 「讨债鬼,你赶紧回来。」妇人说着挥了挥手里的铁刀,小孩眼里闪过一抹惧意,慢吞吞的从汪风云怀里爬下来,还没走两步路,就被妇人一把扯了过去,直接抡起手掌,想要打小孩,只是她的手掌还没落下,手就被汪风云给捉拿住了。 染染跟着老者也走到了木栅栏旁边,老者脸色极不好的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你、、、你想干嘛?」妇人抬着脸,强装镇定的看向汪风云,脸上倒是浮现出一抹红晕,很是俊俏的男子,而且看他的衣着很是华丽干净,想来就是里正他们说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只不过他眼里的冷意让她忍不住打了寒颤,连忙移开了眼,不敢再看汪风云一眼。 她眼里的惧意一览无遗的落入了汪风云的眼里,汪风云冷笑一声松开了妇人的手,从怀里拿出一条擦手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把刚才碰了妇人的手擦了一遍。 因为汪风云突然放开了手,妇人没防备,后退了一步,等到她抬头时,就看到汪风云擦手,看他那力度,好像是碰了什么骯脏的东西一般,妇人眼里闪过一抹羞耻,特别是垂头看到自己身上那补丁的衣裳和手指甲里那黑漆漆的脏东西时,脸直接红了,这次不是害羞而是觉得自己丢人了。 「你觉得我会对你干嘛?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敢如此对待,不给饭吃,还要去挑柴,你可知道现在是寒冬腊月?你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山里挑柴,不就是让他去送死么?」汪风云冷然道,这对夫妇还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还有你是怎么当丈夫的?你妻子不懂事、不知事,你也不懂么?由着她胡闹,等到出了事就来不及了。」 「你算老几,居然敢教训我?」身旁一直不出声的汉子,直接走上前来,眼含凌厉,仿佛是要把汪风云直接用眼刀子杀死,这个小白脸居然敢对他妻子动手动脚,不想活了么? 汪风云并不惧怕眼前的汉子,直直的对上了他那双动怒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直到把汉子看恼了,才轻笑道:「我算老几你不必知道,不过总比你好,一个靠女人养,吃着软饭的男人,才是最可耻的,难怪你除了在孩子面前耍横外,别的地方你哪敢如此蛮不讲理?只是可怜这个孩子,明明是个聪明伶俐的乖孩子,偏偏遇上了这样猪狗不如的父母,可惜了。」 「你说谁猪狗不如?看老子不打死你。」说完汉子抬手就往汪风云的身上扑去,只是汪风云的武功哪里是他一个村野汉子能够匹敌的?连汪风云的衣角都没有摸到,直接摔到了地上。 汉子抱着脑袋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 老者看不过眼了,直接怒斥道:「够了,二虎你起来,一个大男人在地上打滚像个什么样?」 杏花村的村名全部都姓赵,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先流传下来的,同住在一个村子里,大家是什么样的,谁心里没点数?所以老者一看赵二虎那装疼、哭爹喊娘的架势,就知道他不过是想要在这位出手帮了赵小虎一把的恩人身上敲诈一笔。 「赵大爷、、、你、、你怎么、、、来了?」赵二虎听到老者的声音,抬头一看傻眼了,他确实如汪风云所说那样,或者比汪风云说的更加可耻一些,他好吃懒做总想着不劳而获,庄稼人都是靠天吃饭,但是也要自己勤劳。 比如说:种子种下去了总是要除草、浇水、施肥,等到菜苗长出来以后还要捉虫,可赵二虎觉得既然是靠天吃饭,那么他只要把种子种下去就好了,连土豆懒得松动一下,直接挖个坑就把种子埋进去了。 此后也就不去地里看一眼,任凭地里野草疯长。 等到丰收时节的时候,才会扛着锄头去地里,只是那野草都长得比菜好,赵二虎看到了也不会反省说是自己的问题,只会认为是老天爷对他的不公,为什么别人地里的菜就长得那么漂亮,他家的连叶子都被虫子给啃的坑坑洼洼了。 赵大爷早就对赵二虎有千百个不满了,可这人脸皮厚的很,说也说不通,也不怕人说,有时候他们这些老人家说的多了,赵二虎更是反其道而行之,后来村里的老者就渐渐不爱管赵二虎家的事情,任凭他们一家自生自灭。 不过今天赵二虎做的事情确实是太过火一些,特别是他的妻子,连铁刀都拿起来了,万一他们这些人没恰好碰见,赵小虎是不是就被赵王氏给杀了?或者是赶到山里被冻死了? 「我怎么来了?连贵客你们都敢出言不逊,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在村里子待了?还是觉得自己翅膀真的硬了,我们这些老骨头管不了你了?」赵大爷面色不善的看向赵二虎,浑身散发出的冷意,连染染都能感觉的到,不由得把大衣拢了拢。 赵大爷这般神色可把赵二虎给吓到了,他以前这么混帐,村里人也没少说,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动弹,大家拿他也没有办法,可现在被人抓到他虐待赵小虎,脑海里闪现出那个人的身影后,赵二虎一下子就变得颓废。 「我、、、赵大爷,我们可是同一个祖先传下来的,我自是想要在村里呆着,赵大爷,您可别赶我走。」赵二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对贵客出言不逊,我改,那啥,这位公子,对不住,刚才吓到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一回吧!」 说着双膝就对着汪风云的方向跪了下去,害怕汪风云会不接受他的道歉,还不住的在地上磕头。 汪风云连忙闪身,避开了赵二虎的跪拜,他怕自己折寿,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个汉子,完全就没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赵大爷哪里是生他出言不逊的气,而是气他敢这么对赵小虎罢了,都说虎毒不食子,看来这赵二虎连畜生都不如。 举着刀的赵王氏看到自家丈夫都认怂了,连忙也把手里的铁刀给放了下来,脸上扬起了一抹讨好的笑容,对汪风云献媚的说道:「不知贵客降临,可有什么事?」 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往汪风云身后打量去,透过栅栏没看到马车和牛车,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眼里流露出一丝丝不耐烦,连点见面礼都没有,还贵客呢!赵王氏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怕是来骗吃骗喝的骗子吧! 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有做慈善之人,杏花村是南江县最穷苦的山村之一,当然也会接收到外界一些好心人的资助,特别是城里那些钱多人傻的有钱人,有时候也会来杏花村走访,看到赵二虎家的房子也好还是吃食在村里是最差的,每次总会多给他们一些物资。 也就是因为这样,赵二虎这么懒惰,日子也还过得下去,除了靠乡里乡亲时不时送的饭菜外,就是靠那些有钱人的资助了。 显然,赵王氏以为汪风云也是那类来做散财童子的有钱人,还想着要哭穷一番,好在分配物资的时候多得到一些,可没想到外面压根就没有马车和牛车。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你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可有想过等你们年老了,无子女赡养时,多可悲?为人父母应该善待子女,等父母老去之时,作为子女之人也要善待父母。」汪风云淡淡的说道:「所谓『父慈子孝』当如是。」 他从小就是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要不是那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肯定也和以前一样,有亦师亦友的父亲、温柔贤惠的母亲、调皮却又善解人意的小妹,一家人肯定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赵王氏脸色僵硬的站在原地,很是尴尬,任谁被这么说,只要是还要脸面的话,都会觉得难堪的,此时屋里又跑出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看他的年龄应该和赵小虎的年纪差不了太多。 他跑到赵王氏的跟前,撒娇道:「娘亲,我想要吃猪肉。」 「好,等会儿娘就去赵屠夫那里看看可还有五花肉卖,有的话给你买点回来,咱们晚上就吃红烧肉好不好?」赵王氏慈爱的摸着自家儿子的发顶,眼神温柔极了。 赵小虎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羡慕的神色,看着弟弟在赵王氏的跟前装乖卖巧、撒娇玩闹,不管他做什么娘亲都会笑脸相迎,可是每次面对他时,娘亲不是命令他干活就是打骂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么一对比后,任谁也会心里不舒服,何况是赵小虎这个孩子呢?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赵王氏母子二人说话,在赵王氏怀里撒娇的小人儿察觉到赵小虎那羡慕的目光时,眼里流过一丝嘲讽,不过是家里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居然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瞧他? 都说艺高人胆大,从来欺负惯赵小虎的赵小双,自然是没有任何顾忌的从赵王氏的怀里离开,直接走到赵小虎的面前,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把赵小虎推到在地,一屁股就坐在了赵小虎的身上,抡起巴掌就拍在赵小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嘴里不停的斥骂着。 汪风云脸色冰冷,一只手直接把赵小双给提了起来,虽然没有把他丢出去,但是也没有把人放下,就着衣领提着他,把赵小双吓了一跳,他不安的动弹的身子想要下地,可汪风云是谁? 他要是不想跟人计较的时候,那什么话都好说,可是一旦他想要计较了,那谁说话都不好使了,特别是看到赵小虎被人如此欺负,就好像是看到了当初的小妹那么无助的躺在床上,汪风云的眼里那黑色的漩涡再一次涌动,直接提着赵小双飞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把他挂在了上面。 赵小双胆子再大,在家里再怎么嚣张跋扈,也还是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被汪风云这么一吓,直接就哇哇哇的大哭起来,可在对上汪风云那双冰冷的眼眸时,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大声干嚎着,只能耸着小肩膀无声的抽搭。 明显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知道赵小虎不能对他如何,就使劲的欺负,看到汪风云后,又一声不吭。 赵二虎和赵王氏看到汪风云的武功之高,吓得对视一眼,连求情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两人哆嗦了一阵,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染染见汪风云脸色不好,而那个被推倒的赵小虎就这么无助的躺在地上,不敢起身,心里也为这个孩子感到委屈,同样都是这家的儿子,这个待遇也太不公平了,染染走上前,把赵小虎扶了起来,拍干净他身上的尘土,再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帮着擦拭他脸上的灰尘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任凭人家欺负不还手的?你要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赵小虎歪着头看着这个温柔的小姐姐,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染染微微一笑,摸了摸赵小虎的小脸蛋道:「不明白?」 赵小虎红着脸点点头,这个姐姐好温柔啊!而且也漂亮,他也好想要有这样一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 「事不过三可知道?什么事情一次两次也就够了,到了第三次,你若是不还手就是你笨,也难怪人家会有恃无恐的欺负你。」染染说道:「想要保护好自己就要努力壮大自己的实力!」 「像那个哥哥一样吗?可以飞来飞去。」赵小虎说着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容,两眼亮晶晶的看向汪风云,刚才他那飞来飞去的武功真的好厉害,他也只在里正爷爷说的故事里听过。 「对,不仅要让人家打不过你,也要让人家不敢打你,除了习武外,也还有别的途径,比如读书识字。」 「可是娘亲是不会让我去学习识字和习武的,娘亲说了,我要早点长大去赚钱给弟弟娶媳妇、建房子。」赵小虎小小声的说道。 染染直接无语了,这哪是教育孩子说的话? 闻言,赵大爷的脸色愈发的深沉起来,看向赵二虎时,更是不善,本以为这夫妻两就算对这孩子不好也不过是打骂几句了事,没想到居然还敢打着这样的主意,他招了招手,对赵小虎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小虎,来太爷这里,跟太爷说说,你娘亲还说了什么。」 在赵大爷看来,赵王氏敢这么对赵小虎肯定是赵二虎指使的,不是自己亲生的,哪里还能指望他们会好好对待! 没有被虐待死已经是赵小虎的造化了,也就是这孩子命硬,不然怕是早就给弄死了,想到刚才在门口时看到的那一幕还有地上那只碗里的糙米饭,赵大爷眼里的阴霾越来越浓重。 赵小虎对于赵大爷这个太爷,很是敬重但是也带有丝丝的惧怕,他小声的把赵王氏以前跟他说的话磕磕绊绊的说了一遍,赵大爷又问了他平日里的一些事情,赵小虎都一一回答了。 赵小虎在家里的地位连猪狗都不如,赵二虎家里没有猪狗牛羊,但是在茅房的隔壁还是有一间猪舍的,那就是赵小虎的房间,里面没有床,只垫了一层稻草,还有一床硬邦邦的棉被。 猪舍是用木头围起来的,没有门,寒风吹来时,直接就到了屋里,想来赵小虎没有被冻死也算是幸事了。 赵大爷看完了猪舍后,赵小虎的手直接回了前院,对神色尴尬的赵二虎夫妇说道:「既然你们嫌弃小虎是拖油瓶,又是讨债鬼,那从今天开始他就不是你们家的孩子,我重新给他找个好人家收养。」 赵二虎大惊,他原以为赵大爷知道了也就是说他一顿而已,哪里会想到赵大爷直接就把他的监护权和抚养权给撸了。 他连忙跑到赵大爷身边,跪了袭来求饶道:「赵大爷,是我猪油蒙蔽了心,以后定会好好的对待小虎,求您不要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们家不能没有他啊!」 「呵,你们家不能没有他?二虎,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家能够得到村里大傢伙的救济那是因为小虎在你们家养着,倘若不是小虎,你看看村里人会不会管你们家的死活。你既然对小虎不好,他也没必要住在你们家,这一次是被我们刚好碰见了,万一你以后死性不改,和赵王氏一同收拾小虎,那该如何是好?」 这次赵大爷不管赵二虎如何说都要带赵小虎离开这是非之地,赵二虎眼见留不住去意已决的赵大爷,连忙起身跑到赵王氏身边抡起巴掌就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让整个院子外的人都惊呆了。 赵二虎红着眼打骂赵王氏:「都是你这个头髮长见识短的妇人,胡乱的挑唆我和小虎之间的关系,要不是你胡乱说话,老是说小虎这不好那不好,我会被你蒙蔽?你赶紧去给小虎道歉,小虎要是不回来这个家里,老子就休了你!」 赵王氏捧着脸抬眼看向赵二虎,不敢置信大声嚷嚷道:「你居然敢打我,赵二虎,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这个没心肝的,要不是你说那赵小虎本就不是咱们的儿子,最终也是帮别人养儿子,我哪里会这样对他?你个没心肝的,出了事,就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来,没良心的。」 赵王氏忍不住哭了起来,越想越不甘心,也不管打不过还是打得过了,直接撸起袖子就跟赵二虎干架起来。 看的院子外面的人是面面相觑,这两夫妻是有猫病吧?一言不合就干架,难怪对一个小孩子也能够下狠手! 大家都同情的看着赵小虎,特别是赵小虎脸色发红,双手红肿,更是让人心疼不已,染染把自己的暖壶塞到了赵小虎的手里,赵小虎看着那白白净净的暖壶,连忙缩回了手,弱弱道:「姐姐,我手很脏,会把它弄脏的。」 那些城里的小姐公子都不爱他们这些脏兮兮的孩子靠近,像前年有位贵公子跑来他们这里赏春花,村里的赵晓泉不过是羡慕他身上穿的那些绣着花鸟的锦缎,摸了一把,把人家白净的衣裳摸花了,就被那贵公子打了一顿。 赵小虎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脏,所以他压根就不敢接受染染递给他的暖壶,虽然他很想要。 「没事,弄脏了可以洗干净,你这手要是冻伤了,要治好可就麻烦了,你拿好了。」染染笑着摸了摸赵小虎的小脸,看到赵小虎那止不住的鼻涕,连忙用帕子给他擦掉。 赵小虎红着脸道谢,染染倒是透过他好像回到了前世那个年幼时,她和小伙伴们也是这么一边鼻涕流着,一边玩耍的日子。 汪风云也把赵小双从树上解救了下来,眼神无波的看了赵小双一眼后,跟着赵大爷和染染他们离开了,留下了赵二虎两夫妻吵吵嚷嚷的互相伤害。 大家都不会同情那对夫妻,对于他们之间的相互伤害,染染只想拍手叫好。 沿着小路慢慢的走,很快就到了杏花村的里正家,跟杨河村一样,里正家无疑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也是唯一一个家里有牛车的人家,用赵大爷的话来说,就是里正家的小子们懂得持家,胆子也大,春夏秋时节经常去山里打猎物,拿去城里卖了换钱,慢慢的家里的日子就过了起来。 看到赵大爷带着赵小虎和两位陌生人来,里正眼里闪过一抹疑虑,赵大爷把染染和汪风云介绍给里正,并说明他们的来意。 来杏花村招人的不少,但是工钱都出的极低,很多人家一开始也会跟着出去,但是后来渐渐的他们就不爱出去了,因为外面的人欺负他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什么都不懂,老是乱扣费。 本来一个月的月钱就没有多少,再这么一扣,直接就见底了,人家出来务工也是为了赚钱改善家里的生活,可是这么忙活了几个月,不仅把自己累的够呛,连银子也没有赚到,还不如回家务农,起码还能多收割一些粮食呢! 「不知你们可有什么要求?」里正一边给他们添茶水,一边问道。 染染对木匠这类不了解,所以也不开口,坐在一旁喝着茶水,有时候跟赵小虎说几句话。 「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手脚灵活就好,就是有些脚不灵便,但是手艺精湛的师傅,我们也极为愿意聘用,倘若有些小孩子愿意学门手艺傍身的话,我们那里也招学徒。」汪风云想了想后说道。 染染听着,心里暗笑,难怪汪风云不愿意载杨河村招学徒,不是招不到,而是他压根就不想像个师傅一样从头开始教,所以在知道这个村里的人几乎都会木匠的手艺后,才跑来这里招人。 说是招学徒,其实是招师傅吧? 不过不管是学徒也好还是师傅,想必汪风云和大哥心里都有计算,她也不便插手,还是看看戏就好了。 里正又问了问福利和工资如何后,就让自己的儿子去村里把那些手艺精巧的师傅找来,让他们双方自己交流。 染染他们在这边等着,另一边玉辰生已经到了城里,他急忙去了济仁堂找到成叔后,把从阿闵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成叔大惊:「你说那病会如同瘟疫一样散发开来?只要跟有这种病源体的人接触,那么也会被感染?」 玉辰生脸色不好的点点头,这和人传人有什么区别?而且只要没有解药,那必定会使大秦内乱不断。 「那金萱草可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药材,阿辰,咱们既然没法找到那些药材,那么就只有找到那些被下过药的姑娘们。」成叔想想后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是这个法子同样也是困难重重。 当初被囚禁的姑娘们有部分是被家人带回家了,可谁也不知道她们回家之后会不会被立马给嫁出去或者是送去庙里远离红尘,还有一小部分是被林大人带回了县衙,但是随后也都离开了县衙,大家都四散而去。 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场大祸,当初就不会那么简单的放人离开。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玉辰生也只好派人去打探,只是人海茫茫又如何能够寻到那些姑娘的踪迹? 苏水亦,你还真是好计策!玉辰生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北莫人向来就看不起穷人的性命,既然苏水亦你出的招这么阴狠,那也不要怪我回的礼也是不讲究江湖道义了。 「成叔,你帮我配一包药粉给我。」玉辰生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成叔沉默了一瞬间后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了,成叔你配好后拿给墨云吧,他知道该怎么做,你说的金萱草我也会让人继续打探,希望这病在春节前不要爆发就还有希望。」玉辰生早已经算好,腊月二十六正好是立春,林春就代表着春天来了,即便天气还是有些寒意,但是山里的那些花草树木也都会慢慢復甦。 说不定那金萱草也就长出来了。 「好,我明天就把药粉给你。」成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如此道,心里对那北莫的什么王爷是又恨又怒,要抢夺江山那就要在战场上大家正面交锋,他们如此下黑手,也不怕最后他们就算是得了江山又如何?难道不怕自己也被这瘟疫给感染么? 想到这里,成叔脑子一顿,明白了玉辰生的计划,忍不住嘆了口气,比他这个医者都更细心,怎么当初就没有收为徒呢? 不过现在收的那个女弟子,资质很是不错,成叔也就平衡了,想到染染,成叔的眉眼处也就放松了许多,两人说完话后,成叔连忙跑回药房忙活,玉辰生则漫步在城中,想到和染染认识了那么久,除了那只小貂外,也没有送她一些像样的礼物。 想到那只喜欢赖在染染床上和怀里的小貂,玉辰生的脸色有些臭,早知道那只貂会如此没脸没皮的赖上他的女人,他就不该把它送去的。 这次定要送一些独特又有不俗的礼物给她,可城中的物件也太过于普通了一些,玉辰生逛了两条街后,转身去了锦绣阁,据说那里的首饰都不错,希望不会让他失望。 杏花村。 里正家的客厅里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六七十岁的老人,也有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些才十来岁的小孩,让染染诧异的是,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差不多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见染染一直都在打量那妇人,里正介绍道:「汪姑娘,那是村里的赵美玉,家里除了她外就只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儿,她丈夫早年去山里伐木,谁知闪躲不及,被大树压死了。赵美玉也是个倔强人,咱们村里人都劝她再招一个上门,可她不愿,说是不想委屈了那两个小儿,这么多年自己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小孩拉扯大,很是不易。」 里正以为汪风云姓汪,这个据他介绍是他的家妹,自然也就是姓汪了,他哪里知道,汪风云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保全染染的名声罢了。 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不要说一起出门了,为了避免那个爱吃醋的玉辰生秋后算帐,也为了染染的名声,汪风云才说染染是他的家妹,当然了,依照他现在和白家的关系,说是家妹也不足为过,反正他早已把白家当成了自己家,白家也把他当成了一家人。 「她先前的丈夫可是上门的?」染染问道,并没有纠正里正对她的称唿。 里正摇摇头:「不是,赵美玉是她丈夫家的童养媳,跟她丈夫两人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染染点点头,也难怪赵美玉不愿意再找人家,撇开一切的外来因素,究其原因就是她心里只有她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丈夫,所以才不愿意找别人。 汪风云问了几个问题后,留下了两位腿脚有些不便的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和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老人家名为:赵岳菊和赵岳封,中年男子名为赵罗云。 至于那些小孩子,汪风云倒是没有选,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选。 里正贊善的看向汪风云:「小伙子眼光不错,他们可都是我杏花村手艺最好的人。」 「里正缪贊了。」汪风云端正态度,把自己能够给出的待遇说了一遍:「我选您们是觉得您们的手艺值得晚辈学习,当然,您们要是觉得晚辈给出的待遇不符合您们的要求,也可以拒绝。」 汪风云给出的待遇和染染面馆的待遇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木匠属于手艺活,很考究个人的动手能力,所以比染染那里多了几项的福利,吃住白家都包了,每个月还有三两银子的月钱,每个月看个人制作的家具另外加算奖金,工作满一年后还有工龄奖,每个月比新员工多五百文钱。 这些福利一说出来,直接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平常人家一个月的伙食费也就才几百文钱,要是一个月能够一两银子作为花销,那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好。 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人都羡慕的看着那三人,倒是没有嫉妒,他们都只是觉得是自己的技术不够好,所以人家才不选的。 这么好的福利自然没有人拒绝,很快他们就回家收拾好衣物后,就可以跟着染染他们走,杏花村的里正也很是高兴的和汪风云唠家常,比如家里住在哪里,有几口人,家里做了些什么生意。 汪风云都简单的挑了一些回答,知道他们是杨河村过来的人后,里正的态度又热情了几分,他很是感慨道:「前十几年,杨河村有一位与你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跑来我们杏花村,说是要教我们大家怎么制作木屋,他在村里住了三个月,把手艺交给赵岳菊和赵岳封后,才离开。」 「不知那位师傅的名讳是?」汪风云眉眼闪过一丝笑意,往染染的方向看了一眼后道。 染染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汪风云这话和笑容很是不正常,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想要喝口水。 「白传祥,你们可认识?」里正问道。 「咳咳……」染染茶水还没有下肚,就给里正的话给呛到了。她算是明白汪风云刚才那一眼的意思了,感情他早就知道她那便宜老爹以前来过这个村子,所以才故意跑来这个村子招人? 「汪姑娘这是怎么了?」里正不明所以的问道,这茶水也不烫啊!怎么这汪姑娘好好的就给呛到了。 「……」染染连忙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后,很是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 汪风云眼里闪过一抹戏嚯,倒是没有嘲笑染染,他本来就是想看染染那震惊的表情,没想到没看到不说,还把染染给呛到了,所以他转头跟里正又唠起了先前的话题:「白伯父啊!自然认识,我这个家妹跟他更是熟悉。」 「哦?莫不是汪姑娘是传祥的儿媳妇?我那时听传祥说他家里有一子。」里正回忆道,看向染染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的热切。 这样的目光让染染很是坐立不安,只得陪笑道:「里正伯伯说笑了,白传祥是我家父。」 这话一出,整个厅里的人都寂静了下来,在杏花村白传祥这个名字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恩人一般的存在,只是那恩人自从那十几年前来了一次,随后的时光里也没有再踏足杏花村了。 现在来了一位小姑娘居然是白传祥的女儿,能不让人吃惊么? 里正很是困扰的说道:「你们不是姓汪吗?那白传祥可是姓白。」 汪风云解释道:「家妹确实姓白,她也确实是杨河村白传祥伯父的女儿,我是白伯父儿子的结拜兄弟,所以小染才称唿小染为我的家妹,这倒是让大家误会了。」 里正眼里的探究之意去了几分,随即又问了一些白传祥的事情,染染也都一一直说,在知道白传祥已经去世后,里正难得的红了眼眶,喃喃道:「你爹他是个好人啊!可惜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 厅里的大家都很有同感的想到了这句话。 染染脸上也露出一抹酸涩之意:「爹走的匆忙,大哥学了一些手艺,家里现在就靠着大哥支撑,好在有汪大哥帮忙,家里的生意这才做了起来,现在生意好了,这才想找寻一些手艺精湛的木匠,帮着我大哥把『白家家居馆』的名号传扬出去,把白家的木匠手艺流传下来,也算是告慰爹他的在天之灵。」 「姑娘这话说的好,白师傅是我们全村人的恩人,就算是没有月钱,我也愿意出山帮忙。」赵岳菊慷慨激昂的说道,看他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很难相信他已经是位六十多岁高龄的老人了。 只不过他的话,让染染和汪风云很是困惑,不就是传授了木匠的手艺么?怎么又变成了全村人的恩人? ------题外话------ 小可爱们,更新时间暂时移到下午六点哦!大家记的来看,最近家里忙,更新不稳定,请小可爱们见谅!
124表白 124表白 随着赵岳菊的娓娓道来,染染他们才明白为何村里人对白传祥的态度是那么不同,即便他已经十几年没有来过杏花村,可村里的人对他却依旧挂念。 年轻时候的白传祥是一枚翩翩美男子,不仅人俊俏还能干,天生的热心肠,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在钱氏的压迫下长大,白传祥从小就很是机灵,也很懂得察言观色,不管对谁都端着一张笑脸。 会和杏花村结缘也是因为他小时候去山里挑柴,不小心被蜈蚣咬了,疼的在地上打滚,脚趾头也肿的老大,也是他运气好,碰到了赵岳菊,他把白传祥背回了杏花村,找来公鸡的粪便,帮着把那蜈蚣的毒给解了,也算是救了白传祥一命。 那时候的杏花村,村里人大多数都是住在泥胚房里,每到春夏交替的时节,地上就湿漉漉的,家里的家具也因为长年的潮湿,很快就腐朽烂了,那时候村里通往外面的山路还没有现在这么宽,只能通过一个人。 白传祥在杏花村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可是就这么一晚上也给了他深刻的印象,这个杏花村实在是太穷了,不仅穷,还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靠近水源,杏花村一到春夏秋季节,就频繁能够看到蛇活动的影子,村里人几乎都被蛇咬到过,特别是夜里,有时候蛇爬到了床上也不自知,白传祥知道后,就给村里人支了一招,在村子的周围种上了七叶莲和一些驱蛇的药草。 从那以后,村里倒是太平了一段日子。 后来白传祥时常都会进来村里,给村里人送一些外面的稀奇玩意,也告诉村里人他去学艺了,等到以后学艺完成后,定会来村里教大家,让大家不再住在潮湿阴暗的泥胚房里。 果然白传祥言而有信,后来回来教授了木匠的手艺,可他同时也表明,因为他成家了,以后要养家餬口,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看望大家,村里人都明白,所以不曾怪他,反而觉得是村子里的人使得这个少年劳心劳力的忙活了那么多年。 赵岳菊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可这个少年却用了十来年的时间来报恩。 自从村里人有了木匠的手艺,大家齐心协力,倒是都住上了宽阔舒坦的木屋,并且也发现了木屋的好处,住在木屋里,在地上铺上一层的木头,可以最大程度的减轻寒气入侵,减少了风湿这一类的病痛。 大家对白传祥都很是感激,一直想要当面道谢一声,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倒是再也没有踏足杏花村一步,村里人虽然也时不时会念叨起他,但是也没有出去寻找,毕竟从村里子到外面的路实在是太远了。 染染听的唏嘘不已,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便宜老爹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在被钱氏那么压榨之下,他还有一份善心,确实是难能可贵。 「对了,你爹他可找到了妹妹?」赵岳菊问道,很是怀念的说道:「那时候你爹去学木匠,据说是为了有了一门手艺,以后也可以跟那些手艺人走街串巷满大秦跑,他说,万一有一天他也能找到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子。」 这也就是杏花村的人并没有去杨河村打探的原因,他们都以为白传祥还在忙着找那个从小就被送离家的小妹。 染染一头雾水道:「我从来都没有听爹提起过我还有个姑姑的事情。」按照原身的记忆来看,确实是没有过这件事,家里人谁也没有提起过啊! 赵岳菊愣了愣后道:「怕是没找到吧。」 染染也觉得这个是最大的可能,毕竟如果爹的亲妹子还活着的话,爹肯定不会放弃寻找,更不要说安心的呆在南江县,只在这周围找些活计干了。 大厅里的氛围很是热络,最后染染还是把赵美玉也给留了下来,『白家家居馆』卖的物件也有很多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倘若大哥或者汪大哥接待,总是有些不妥,所以寻一个女的掌柜帮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赵美玉大喜,虽然她的月钱没有那些师傅们的高,但是她也很满足了,连忙喜滋滋的应下了这门差事。 赵岳菊、赵岳封、赵罗云三人已经都把衣物收拾好放在一边了,赵美玉也连忙回家收拾衣物去。 汪风云也开口像赵大爷求情说希望能够把赵小虎给带走:「我不能给小虎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绝对会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大爷,白伯父家人的人品您应该能够信得过,我们以后都会定居在杨河村,您要是想小虎了,也可以来杨河村找他,或者是捎个信出来,我们回来看您也可以。」 赵大爷憨厚一笑:「白家的人品我自是信得过,你虽不是传祥的孩子,但是能够住在白家也是白家的一份子,小虎交给你我自是放心,只是小虎这孩子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头,到了那外面怕是会被欺负。」 在村里,他还能时常看顾一下,都被那对夫妻收拾成这样,小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的就让人心疼不已。 染染看到汪风云有些词穷的模样,连忙开口说道:「大爷请放心,村里的那些小孩子虽调皮,但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断断不会欺负了小虎,家里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妹,小虎在我家绝对不会没伴,也不会受欺负,倘若有谁敢欺负小虎,不说汪大哥会出手教训,就是我也不会视而不见,小虎进了我们家的门,那就是一家人,就像汪大哥说的,不能保证他一辈子大富大贵,但是衣食无忧还是可行,小虎若是喜欢读书,我们也可以送他去学堂,若是不愿意,要学习什么手艺都好,我们也支持。」 总之一句话,肯定是不会把这个孩子养废了。 「既然这样,那你们带走吧,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小就父母双亡,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又过的猪狗不如的日子,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看顾他也看顾不了几年,跟着你们走还有岳菊他们在一旁看着,我也放心。」赵大爷想了想也知道他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也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事情都说好了以后,里正家的午饭也准备好了,留了染染和汪风云在家里吃了一顿便饭,随后又安排大儿子把牛车套好了,送赵岳菊他们离开。 下午路过赵二虎家门口时,依稀能够听到里面的争吵声,赵小虎身子一颤,汪风云直接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往村口走去。 很快一行人都上了牛车,离开了杏花村。 回到杨河村时,已经是傍晚了,白张氏和芸娘也已经把晚饭备好,知道染染他们会带些人回来,所以还特意多做了一些饭菜,特别在看到还有两位老人家时,白张氏更是去厨房煮了一些梨菇瘦肉粥出来。 和白张氏他们介绍了赵岳菊一行人,相互之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都落座,开始用膳。 等到饭后,家里的房间早已经住满了,染染让白云铭在家里陪着他们聊天,自己则去了玉辰生家,她想要借几间房间先把他们安顿下来。 自从玉雪生夫妇搬来了玉辰生家,玉辰生就极少有机会去染染家蹭饭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行,玉林氏每次做饭都会煮玉辰生的份,而玉辰生也不好拂了玉林氏他们的好意,只能留下。 所以他最近的日子是过的食不知味极了,特别是吃饭的时候,更是后悔,早知道玉林氏来了以后他的待遇会下降这么多,他就不应该松口留下的,哎,害他都没有机会与心上人一起用膳了。 只是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喜欢染染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和成叔还有那个汪风云知道外,别人可还不知道。 他也怕,万一这件事情被说出去了,到时候染染生气了的话,那该怎么办?要是不理他了怎么办? 今天去锦绣阁他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件极为合心意的礼物,正想用膳后就给染染送去,还没等他吃完饭,染染就来了。 「玉大叔。」染染人还未进,声先到,她一边走一边叫道:「玉大叔,我找你有点事。」说着就进了餐厅,再看到桌上那还没撤掉的饭菜时,倒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 「可是打扰你们吃饭了?那我先回去,等会儿再来。」说着就要离开。 玉辰生连忙一把拉住了染染的小手,「没事,你不是说有事找我么?那就去书房跟我说吧,三弟你们吃完了就先把菜撤了吧。」 既然开胃菜来了,玉辰生自然不想再吃玉林氏做的清粥小菜。 玉雪生愣愣的点头,看着冷若冰霜的大哥在染染来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像是冰雪融化了一般,露出了那让人倍感温暖的笑容,他看着那笑容,压根就没有听到玉辰生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他那不近女色的大哥牵着人家小姑娘的手消失在了门外。 牵着染染的小手从餐厅一路到书房,玉辰生都没有松开染染的手,这让染染脸色有些羞红,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上一次在献王爷的那处庄子时,还能安慰自己说玉辰生不过是因为刚找到自己很是激动,所以才牵着她。 这次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这么被他一路牵着走。 躲在暗处的墨云忍不住默默吐槽道:所谓的『美色误人』当如是啊!想当初主子是多么的英明神武,何时犯愁过女子之事?更不要说想着要怎么讨好女子了,可是现在看看?主子又是费心思又是淘东西的,要是以后不能把白姑娘拿下,怕是主子会一怒之下强抢吧? 千机阁里也有一些武功极高的女子,但是墨云却是妥妥的一枚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菜鸟,所以这次发现自家主子偷摸的暗念人家小姑娘还偷摸想着要如何讨好人家时,墨云除了看热闹外,就是猜测这两人何时会有话本里那种亲亲抱抱的场面。 只不过让他很是失望的是,到了书房后,白姑娘和主子牵着的小手居然松开了,墨云在心里嘆气,果然是情场白痴,主子人家小姑娘都让您牵手了,您就该一鼓作气的把人拿下啊! 这么慢吞吞的,到时候白姑娘被人抢走了,您不得找个犄角偷偷抹眼泪! 墨云显然还是不够了解玉辰生的为人,要是他看重的女子被人抢走了,他一定不会背地里偷摸的哭,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和对方竞争,要是那女子不喜欢则罢了,要是喜欢,他肯定会不顾一切把人抢到身边。 哄着疼着,至于万一那女子不喜欢?玉辰生表示,除非那女子有眼无珠,不然谁会看不上他? 书房里,玉辰生惋惜的看着被染染挣脱的手掌,刚才那柔若无骨的触感好像还在,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那双小手就从手掌心熘走了。 染染脸色有些红红的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她连头都不敢抬,眼睛也一直都盯着眼前的茶杯,心在胸腔里跳动着,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玉辰生眉眼舒展,露出一抹浅笑道:「好,你让人住过来就是了。」反正那边的房子他一开始就对外说过是给了染染,现在染染能够用上,也算是绝了那玉老头和玉雨生的心思。 事情说完了,书房里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尴尬氛围,染染是在想着刚才那个牵手,玉辰生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不小心牵着的?倘若是有意,那么是不是就说明玉辰生喜欢她? 可她现在才十二岁,过了年也才十三岁,玉辰生真的会喜欢她么?染染有些不确定,或者说玉辰生刚才的动作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想到此,染染不由得囧了。 玉辰生的眼力极好,自然是察觉到了染染的不自然还有脸上那似有若无的红晕,他好笑的看着染染那如同变色龙的脸色,手指在衣袖里轻轻的摸索着今天刚从锦绣阁淘回来的簪子。 在染染提出要回去时,玉辰生走上前摸了摸染染的发顶,把自己准备好的簪子插在了上面。 染染只觉得髮髻里面好像多了东西,但是感觉并不重,抬眼看向玉辰生,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滞留了。 染染伸手,摸向了发间,那里多了一个簪子,摸起来冰凉的很,滑滑的,摸起来应该是一个玉饰的簪子,染染挑眉问道:「为何?」 为什么要送给她簪子?倘若是好朋友之间送礼物也应该是在节日里相送,现在非节非年的,他送她簪子是为何? 「可喜欢?」玉辰生看着烛火下的染染,眉眼处都添了几抹不易觉察的温柔,此时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只是那簪子已经是南江县内最好的簪子了,可戴在小丫头头上,还是让他觉得配不上他的小丫头,看来他得想个法子去别的地方弄些时兴的首饰和衣裳来送给小丫头。 人生头一次动心的玉辰生压根就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给女孩子好,在京城多年,也只知道那些贵女们都喜欢去饰品铺子和胭脂水粉的铺子闲逛。 只不过他的小丫头,年龄虽小,但是却长了一副美人胚子的容貌,那些胭脂水粉哪里比得上清水出芙蓉?玉辰生更喜欢看染染素颜的模样。 只要看到她,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而且一对上染染的双眼,玉辰生就觉得自己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摆放,总害怕自己做错了拉低了他在染染眼里的形象。 看着玉辰生那手脚无措又故作镇定的模样,染染唇角弯了弯:「我还没照镜子,如何知道喜不喜欢?」 闻言,玉辰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面铜镜:「现在呢?」 染染无语,看玉辰生那眉眼含笑,期待的看着她,也不好拒绝,接过镜子,照着烛火打量了起来。 透过那昏暗的烛火也只能看到头上多了一支簪子,和染染猜想的一样,确实是玉质的簪子,簪子很是素雅,通身都是白色的玉质,看起来极为透亮,在簪子的顶部雕刻了一朵木棉花开放时的花样。 那细细的划痕和花瓣之间的熔接度极为自然,看的出来,雕刻这只簪子的艺人应该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当然了,这支簪子放到市面上肯定价值不菲。 染染有些心疼的摸着那簪子,嘆了口气,她遭了这么多罪也就得到了献王爷一万两白银的补偿,而且那还是玉大叔给她争取来的,现在她头上这支轻飘飘的簪子,看起来就已经很是贵重了,怕是价格不菲。 「可喜欢?」玉辰生不耐其烦的又问了一遍,两眼亮晶晶的看向染染,像极了染染家那只小糰子,每次做了什么事,想要得到染染表扬的时候,也是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 染染忍着嘴角的抽搐,点了点头道:「喜欢,玉大叔,你这簪子应该花了不少钱吧?」说到这里,染染就有些心疼,她并非不喜欢这些首饰,只不过因为手里头没有什么银钱,就是喜欢也得克制。 「你喜欢就好,能够博得你喜欢,就算再贵,我也会买下来送给你。」玉辰生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看向染染的目光温柔中多了几分的灼热。 染染小脸一红,把手里的铜镜放到了桌子上,双眸和玉辰生对视,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她手紧张的在衣角磨磋了一下,低声问道:「玉大叔,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然哪有男子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孩子好?即便是邻居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她需要什么只要向玉辰生开口了他必会帮着她办到,她无缘无故被金嬷嬷他们抓走,玉大叔不劳辛苦日夜都在找她,甚至在知道徐家是背后推手之后,更是把徐家一锅端了。 染染知道徐家的倒台大部分还是源于他们对她出手了,但是徐家要是没有对她出手,徐家也不会这么快就暴露出来,说不定还能在南江县隐藏个几年。 玉辰生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迫,不过并没有退缩,他依旧用温柔的眼眸看着染染,唇角微微勾起:「糟糕,藏的不够好,还是被小丫头发现了。」 语气中有一丝紧张,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像被人看破的窘迫,而是笑意吟吟。 染染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惊讶有之、羞涩有之、还有一丝丝的期待,前世今生都没有谈过恋爱,要说不期待那是骗人的,只不过再看到自己这小身板还有玉大叔那大块头,染染不由抬手扶额,别人都是找什么小鲜肉,她这是要找一个大叔的节奏么? 玉辰生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不就是看上了么?染染想着措词,在玉辰生那温柔的注视下,硬着头皮道:「我现在还小,还不想谈论感情之事,玉大叔,你现在对我怕是一时兴起,等到你了解我以后,怕是就会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想到前世科室那些男医生对她的态度,染染那兴奋到找不着北的心就冷静了下来。 「不会,此生若能得你相伴,就算负了这天下又如何?」玉辰生肯定道,眼里依旧灼热的看着染染:「你愿不愿意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若是以后你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我也不会强迫于你,你倘若对我无意,我也不会纠缠于你。」 玉辰生要的是染染全心全意的爱,而不是迫于他对她做的那些事,而被迫和他在一起,他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打算成亲,不过是在追寻那个情投意合之人罢了。 就像靳王爷,即便王妃早走了十几年了,如今他大权在握,皇恩深重,还不是孤身一人拉扯着那病歪歪的世子?也不见他纳美妾甚至是续娶,用靳王爷的话来说:只要爱的深,即便那个人早已经离开了,也还活在他心中,不曾挪动分毫! 玉辰生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样的人,而不是为了那所谓的随便娶一个为了他背后的权势的人,他要的是能够心意相通,共同进退,携手一生之人。 「那我考虑考虑。」染染思索半晌后说道:「给我一些时间,我好好想想。」 「好,这件事不急,你有足够的时间想,我会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希望到时候你能够给我一个好消息。」玉辰生眉眼含笑道,看起来是志在必得,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早就紧张到浑身冒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染染红着脸应承了下来,要说她对玉辰生没一点意思是不可能的,在她小时候她也曾盼望着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够碰到那个踏着七彩祥云来迎娶她的盖世英雄,可那也是想想而已,她前世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有碰到那个人。 那天在她清醒过来时,看到身旁为了她吐血的玉辰生,心里的那根情思早已经动了,只是他们之间相差那么大的年纪,会有结果么? 染染不知道,但是倘若连试都不试就拒绝的话,怕是将来会令自己后悔一辈子,说是要想想,其实也算是给玉辰生一点时间,让彼此之间都看清对方适不适合自己。 等到红着脸的染染从屋里走后,玉辰生才端起桌上的茶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真是紧张死了,不过小丫头没有一口回绝,那不就是有机会么? 想到这里,玉辰生眉眼含笑,在烛火的照射下更是尽显温柔。 走到院子里的染染,迎着寒风吹了一会儿后,心里的激动才算是平復下来,生平第一次遇到表白啊!要不是时机不适合她肯定会跟大家说她居然也能够收到男子的表白,这是多么具有歷史性的时刻啊! 等到脸上的温度散去了,染染才回家,跟白张氏说房屋已经安排好后,才带着赵岳菊他们从白家到了玉辰生家,此时玉辰生也平復好了心里的紧张和激动,他正站在门口迎接染染他们。 看到白张氏时,更是殷勤的上前带路,现在在他眼里白张氏那就是未来丈母娘,自然是要好好巴结的,至于染染万一会拒绝他这件事,玉辰生表示:她要是敢拒绝,他就赖在白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她答应为止。 白张氏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玉辰生一眼,不过她向来就喜欢玉辰生这个后生,自然没有怀疑其他,一边跟玉辰生说话,一边给他介绍这些人。 玉辰生也都好脾气的打着招唿,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更是对染染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看的染染直唿辣眼睛! 这次借住的房子,居然是那栋二层小楼,玉辰生见白张氏有些迟疑的表情,连忙说道:「婶子,这二楼刚好给这些叔伯居住,这楼下,刚好给他们做家具正好,也免得他们跑来跑去,再说了,婶子家人口本就多,要是再腾出一个房间来给他们当作上工的地方,怕是位置也有些挤,我这里就我一个人,阿生他们开春后也就都搬出去了,到时候救我一个人在家,正好无聊,你们来了,也刚好给我增加了点人气,一举两得。」 听玉辰生说的有道理,白张氏很是感动道:「阿辰有心了,这般为婶子着想,不知道以后哪家有这个福气能够把姑娘嫁给你,哎。」说到最后白张氏都有些惋惜起来,可惜她家女儿年纪还小,不然这么好的一个女婿她肯定是要抓在手里的。 白张氏哪里会想到她眼前这个看似温和万事都好说的小子早就看上了她家那才十二岁的女儿。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肯定也是会极力凑成这一对的。 人多好办事,加上白张氏和芸娘早就准备好了一众物品,大家只要把床搭起来再把被褥那些铺好也就可以入住了,至于那些暖盆什么的,染染也早已经准备好,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可以慢慢添置。 汪风云也把自己的被褥什么的搬了过来,玉辰生这里的房间足够,他随便找一间也可以住,他搬过来后,白云铭倒是极为不舍,以前两人一个房间,时常可以交流各自的见解还有一些建议什么的,白云铭在生意上那么快就上手,汪风云绝对帮了不少的忙。 等到安置好了大家后,染染和白张氏、芸娘才回家,至于赵美玉倒是没有跟着来玉辰生家,毕竟是个妇道人家,来与一群大老爷们住也不成体统,万一被有心人传扬出去了,对赵美玉的名声也不好。 她在家里跟芸娘一个房间就够了,用白张氏的话来说,等到秋娘回来的时候可以和她一起住,染染也没有说什么,却在心里谋划,或许等开春了以后,她也要再去里正那里买些地皮来,再建几间房子,或许就不会这么紧巴巴了。 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是手里没什么余钱,虽然里正愿意借钱给她,但是染染没有欠人家钱财的习惯,也害怕欠人家钱财,都说欠人钱财易还,人情难还。 染染说是不想欠钱,其实最怕的还是欠人家人情。 翌日,太阳高高升起,汪风云早上就驾着牛车去山里把这段时间晒干了的木材拉了回来,等到以后家里的事情越发多了以后,木材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自己去弄,就算离山再进,但是也极为累人。 白云铭连忙张贴了一张收购木材的通告,告知村里人还有隔壁村子里的人,有谁需要卖木头的可以找他,价格绝对公道。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村里就沸腾了,现在大家看白家赚钱,早就红了眼,虽然白家在吃穿用度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家里添了这么多人吃饭都不见紧张,就知道白家的日子过的是极为不错。 他们是不会木匠的手艺,自家的小子又没有入白云铭的眼,不过可以伐木卖也不错,在这个冬天里,又不能耕种,山里的猎物也都躲了起来,大家一知道这个消息也都纷纷摩拳擦掌的往山里跑。 连杨王氏的丈夫杨小猪也提着家里的斧头去了山里,曾经懒散的人如今倒是勤快了不少,但是家里的观景一如以往,妻子儿子女儿早就饿到不行,可杨小猪赚来的钱却没有一分落入杨王氏的手里,全部都被他献殷勤送到了隔壁杨柳氏家中。 一开始杨柳氏是被迫被杨小猪占了便宜,但是这段时间下来,杨柳氏早已经把杨小猪驯的服服帖帖了,她说一杨小猪绝对不敢说二,而且两人也只是晚上私会一会儿,对彼此的名声和家庭都没有影响,又可以增加一些收入。 杨柳氏慢慢也就心甘情愿了,对杨小猪也多了几分的真心,这样一来,可把杨小猪高兴坏了,更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杨柳氏,对家里那黄脸婆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杨王氏不知道在背地里哭了多少次,丈夫靠不住,儿子不靠谱,女儿又做出了这等丢人现眼之事,好好的工作说丢了就丢了,家里的粮食除去了那部分的租金外,也只够餬口,只不过现在家里的存粮也被杨小猪变卖了拿去给杨柳氏。 杨王氏看着杨小猪出门了,也顾不得太多,连忙拿着一把生锈的柴刀也跟着走,既然丈夫儿子女儿都靠不住,她除了自力更生又能如何? 村里很多汉子都上山去砍树了,他们在路上相互看见了也不说话,暗自较劲加快了步伐去山里。 白云铭同时也说明了对木材的要求,直径必须是两寸以上的成熟木材,干湿不论。 村里的人都忙着去山里了,而染染家此时却在杀猪,到了腊月,离春节就不足一个月了,也是时候准备一些春节的物品。 家里刚添了五个人,染染决定今天就把家里那头最大最肥的猪给宰了,让白云铭去城里给谢颜、玉娘、秋娘他们带话,晚上家里有好吃的,记得要早点回来,还有就是要多买些盐巴回来,越多越好。 杀猪的活儿自然是轮不到染染亲自操刀,有汪风云这个高手在,杀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很快就把猪毛给颳了,汪风云手起刀落的依照染染的指示把猪血都倒了起来,还有那些猪肉什么的,都按照染染的要求切成了一大块一大块,然后又切成一条条宽不过四指的肉条,染染把计算好了自己做腊肉要用的猪肉后,别的猪肉都放在大盆里。 小糰子在一旁看着那一头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大猪现在就被分成了一片片的,不由得,用小爪子拍着自己的尾巴,好在它瘦啊!不然估计也被宰了! 然后很是庆幸的在地上画着小圈圈。 白张氏挑了几大块不错的猪肉给村里的里正、族长、长老还有白家的族长送去,要是往年,白张氏必定会捨不得这么多的猪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以后都是做大事的人,这种人际关系自然要打好,虽然猪肉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也是一片心意。 加上大家也都知道她家杀猪了,要是不送点,那也太不懂事了。 至于像杨翠花家和杨狗子家,白张氏亲自上门请他们晚上一起过来吃饭,杨大妈和杨大叔自然是推辞一番,见白张氏都有些生气了,才答应说来,杨奶奶倒是经常都来白家吃饭,也不会跟一开始那样惶恐,所以白张氏一说,她就答应了,还提前就来染染家帮忙。 杨奶奶的年纪大了,事情是做不了,但是却会带着白无双在院子里玩,给白无双讲一些古老的故事,每次她来最高兴的都是白无双这个小妮子了。 晚上人多,染染直接就借了玉辰生家的厨房煮饭,玉林氏也在一旁帮忙,染染对玉家的人印象都不好,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和玉林氏的接触,倒是对玉雪生和玉林氏另眼相待,他们夫妻俩在玉家确实是不受玉老头的重视,但是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比那个玉雨生和先前的玉江氏好。 晚上染染准备的菜餚有:水煮肉片、蒜苗回锅肉、红烧肉、粉蒸肉、墨鱼炖猪脚、糯香排骨、炸肉卷、雪菜炒猪肝、酸辣里嵴、红烧大肠、炝腰花整整十一个肉菜,那厨房里的香气直接飘出了这一方天地,连在村口闲谈的人都忍不住抬眼看向染染家方向。 玉林氏闻着香味,看着染染在灶边炒菜和炖肉的场景,不由得有些明白为何她家那个大大伯哥自从他们来了以后就没食慾了,她跟染染的厨艺压根就不在一个水平线,难怪大伯哥会嫌弃。 换做她每天吃这些大菜,也会嫌弃她做的那些清粥小菜。 染染的厨艺自然不是说笑的,即便是自己一个人也能够把所有的菜色都弄好,不过有玉林氏和芸娘、白张氏帮忙,染染也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她把那些芸娘做的很是熟练的菜餚就给芸娘和白张氏忙活,至于那些青菜什么的就交给玉林氏,自己则是做一些还没有做过的菜餚。 玉辰生正在书房批改一些帖子,鼻尖闻着那肉香,也不由咽了咽口水,墨云站在一旁,看着主子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是善解人意道:「主子,这些帖子都不着急看,您不如去厨房看看?」 玉辰生丢给了墨云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衣袖一甩,直接去了厨房,徒留墨云站在书房里,墨云不敢明目张胆的跟玉辰生说什么,但是心里的默默吐槽是少不了的,在他看来主子哪里是喜欢白姑娘这个人,怕是喜欢她的厨艺吧! 不过他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吐槽完了,抱着手里已经批好的一些帖子直接消失在了书房里。 正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的白张氏一抬头就看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玉辰生,连忙把他推出去:「阿辰,你知不知道『君子远离庖厨』?你快出去,可别打扰我们做饭。」 玉辰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很是真诚的说道:「婶子,我就是想学一点厨艺,以后也好做饭给自己喜欢的人吃。」 染染翻了一个白眼,这话说的真好听。 闻言,白张氏感动的说道:「阿辰,你真是太有心了,以后哪家姑娘嫁给你可有口福了,来,婶子教你做菜。」被感动到的白张氏,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拉着玉辰生就现场教了起来。
125问世间情为何物 125问世间情为何物 夜色蔓延,玉辰生家一片热闹,二十多人分成了四桌而坐,大家吃着香喷喷的肉,喝着楚容从城里带回来的酒,大家相互之间吆喝着、说笑着,好不热闹。 玉辰生门外,小玉王氏黑着脸站在门口,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浓浓的恨意,看着大厅里那玩闹的白家人,再看看自己身上那妇人打扮的普通衣裳,心里的嫉妒之色更是明显。 在她看来,玉辰生会不要她肯定跟白家那个白染染有关,要不是那个白染染老是缠着玉辰生,玉辰生哪里会看不到她的好?想到以前给玉辰生送饭菜时,她前脚离开,后脚白染染就去找玉辰生了,小玉王氏紧紧的攥着帕子,在看到烛火下,白染染那一颦一笑,更是让她恼火。 不知过了多久,小玉王氏才离开了玉辰生家门口,走回玉家时,玉家已经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小玉王氏在夜色中摸索着走着,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从后面袭来,她连喊叫声都来不及,就被捂住了口鼻。 夜色漫漫,一切的事情都遮掩在了黑暗里,直到天色发出鱼肚白时,染染早已经梳洗好了,正在厨房,拿着盐巴在肉条上抹着,每条肉条的上面都已经穿上了棉绳,等到肉都抹均匀后,芸娘和染染直接把肉挂在了竹竿上晾,等到肉的表面干燥了以后再拿下来腌制,把肉都挂上去以后,染染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早晨起床时觉得冷,可是这么一忙活下来,染染的额头都溢出了细密的汗水,拿出帕子擦拭干净后,才转身开始做腊肠。 白张氏已经把肠衣放到清水里浸泡了半个时辰,也把肉切细碎了,制作腊肠最重要的就是调味了,染染不知道大秦人的腊肠是如何做的,染染按照的是自己的法子制作。 在碎肉里面加入盐、白糖、白酒、花椒粉、生抽、红曲粉,红曲粉是调色的,可以要也可以不要,白酒的浓烈酒味不但可以去腥,也可以防止虫子在腊肠上面停留。 加好这一切后,就把肉和调料搅拌均匀,把泡好的肠衣的一头处打一个结,接下来就是用手慢慢的把肉灌到肠衣里面,这也是需要功夫的,有时候要是力度大了一些,肠衣很容易就会破损。 等到灌好后,在肠衣的顶部处再打一个结,等到把所有的肉都灌进去后,染染手脚早已经颤抖不已,好在这最后一步,芸娘和白张氏都来帮忙了,不然她的手指肯定得废。 把腊肠每一小节都用棉绳打一个结,再用扎孔针在肠衣的表面扎一些小孔,方便里面的空气排出,等把所有的工作都昨晚以后,最后就是把腊肠挂到竹竿上,等着风干,现在离春节还有二十多天,等到那时候早就风干了。 吃过午饭后,早上晾晒的肉条表面已经很干燥了,染染马不停蹄的把肉条都收了下来,放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木桶里,加入生抽、糖、白酒,这个腌制的时间大约在五到八个时辰,期间也需要搅拌翻动几次,好让所有的肉都腌制入味。 等到忙完这些后,染染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早谢颜和秋娘一早就去了城里,很奇怪的是楚容居然没有跟着谢颜跑了,而是乖乖的呆在白家,看着染染忙活,偶尔也帮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染染去静房梳洗一番后,走出房门时,楚容还呆在院子里,看着挂在屋檐下的腊肠发呆,染染好奇的走过去,学着楚容的姿势,看着腊肠,看了半晌也没有觉得那些腊肠有什么不同,还是说那腊肠上面生花了? 「楚公子,你这是在看什么?」染染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问道,只是她话一出口,楚容的脸色就有些僵硬起来。 他闷闷不乐的转过头看向染染,说出的话却是让染染无言以对:「你说,谢颜为何要拒绝我?是我表露出来的真心还不够么?还是说,她真的对我无感?」 这话问的,看来是被谢颜伤的不轻啊!早先时候染染是想问谢颜对楚容是何种看法的,可惜出了那档子事,后来回来后,白张氏的精神一度紧张,压根就不同意她去南江县城了,每天都把她掬在家里,染染知道白张氏是后怕了,不愿意她再出现任何的意外,她为了避免白张氏过度的担忧,也很是乖巧的呆在家里,倒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问谢颜和楚容之间的事情。 「她拒绝你了?」染染道,不过想来谢颜拒绝楚容好像很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不说谢颜的出身还有经歷,单单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就会让谢颜望而却步。 一个是风尘女子,虽然已经从良了,但是难免会被有心人抓着这个经歷不放,一个是大秦首富的孙子,楚家唯一的继承人,根据染染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只要楚容愿意娶妻,那京城的世家是极为乐意把嫡女嫁入楚家的。 当然了,他们的目的性也很明确,楚家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钱袋子,不要说一个嫡女,就是两个三个他们也会愿意,只要攀附上了楚家,从此以后就不用再烦恼钱财之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些话都说明了,金钱的重要性,别看那些世家对楚家表现得是不屑一顾,但是他们心里对楚家是羡慕嫉妒恨,更是恨不得能跟楚家扯上关系。 谢颜怕是也是担心这些菜不愿意接受楚容的追求吧! 「嗯,她叫我以后都不要去烦她,她说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改变现状。」楚容很是痛苦的说道,昔日一把摺扇,无尽风流的翩翩公子,居然也会栽倒在女人的身上,实在是罕见。 染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受了情伤的男人,但是好歹谢颜是她的好友,她也希望谢颜能够重新得到幸福,所以安慰道:「楚公子都说日久见人心,你和谢颜倘若是有缘的话,又何必急于一时?女孩子嘛,总是缺乏安全感,谢颜曾经的经歷那么复杂,她会拒绝你的感情很正常,楚公子,你真的不介意她曾经经歷过的一切么?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么?以后有外人用她曾经的伤疤来伤她的时候,你还能不离不弃的站在她身边保护她么?」 楚容转头看向染染那双认真的大眼睛,染染抿了抿唇后道:「楚公子你把这些都想清楚了,倘若你心意不改,就算谢颜现在对你无意,但是总有能够看到你真心的那一刻。」 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不管是假情假意还是一时兴起或者是得不到才念念不忘,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白姑娘谢谢你。」楚容也不是个蠢蛋,染染这么一说,他立刻就知道了事情的关键处:「你说的这些我会好好想想,对了,我可能要回京城了。」 他本来早就该回去了,只是心里一直都记挂着谢颜,想着磨着她说不定最后能够打动她,但是现在看来,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理清自己对谢颜的感情还有在他心中谢颜到底有多重要,他也想看看等到他离开南江县了,谢颜会不会想他。 「这么快?」染染一愣。 楚容露出一个清淡的笑颜,很是苦涩的道:「马上就是腊八节了,爷爷他一个人在京城,我不放心,再过二十多天就是春年了,京城有很多关系都要靠这段时间走动维持,我也得早点回去忙活这些事情,这段时间叨扰了你们这么久,实在是歉意。」 染染摆摆手道:「客气了,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你还帮我了挺多忙的,是我要谢谢你才对,既然你打算要回去了,不如再推迟个几天?我们这里除了药材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当作礼物相送的,不过你家里应该也不缺那点人参药材,不如你等个三四天,到时候这腊肠和腊肉都晾晒的差不多了,你也带点回去给楚老爷子尝尝。」 「那就却之不恭了。」楚容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想必爷爷也会很开心的。」自从他们楚家发达以后,来家里送礼的人都是送一些奢华之物,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当年楚老爷子还小的时候,日子可是过的紧巴巴,有时候一日只有中午才有一顿稀饭喝。 后来楚家发达了,但是楚老爷子骨子里的那股节俭的劲儿还在,虽说那些人送的礼物都很贵重,但那也只是贵重而已,白染染送的腊肠和腊肉,怕是会更得老爷子的欢心。 「只要你们不嫌弃不值钱就好了。」染染笑着说道,制作腊肠和腊肉虽然很累,但是想到过几日就能吃到那美味,也不由很是期待起来。 楚容想到美食坊的事情,不由眉心一动道:「我看那美食坊的生意实在是不错,我也想着在京城也开一家,京城多的是钱多人傻的人,这种美食他们怕是一辈子都没尝过,不如我们合作开一家如何?」 染染想了想后道:「主意不错,底料从我这里提供,那些海鲜还有蔬菜什么的,你自己也有办法解决吧?」 「海鲜我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弄到,不过蔬菜就有些困难了,楚家的产业不少,各行各业也都有涉足一些,但是在酒楼这一块,是我们楚家的短板,我还真弄不到那么丰富的菜色。」楚容对自己的短处很是了解,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他非常诚恳的请求道:「我知道小染,你家种了大棚菜,虽然我不知道大棚菜是什么,不过想必应该会有美食坊的那些蔬菜吧?」 染染点点头,很是骄傲的道:「自然,不仅是美食坊现在的那些蔬菜,等到明年,大棚里的蔬菜种类肯定会超过美食坊现有的蔬菜,像是那些只在春天才有的蔬菜,以后在冬天也能吃上。」 「既如此,那这笔买卖咱们可否谈谈?京城也开个美食坊,咱们五五分帐如何?」楚容是个精明的商人,但是这次却难得大方了一次,主要是觉得自己在人家家里这么白吃白住了一个多月,还有汪风云又是在人家家里吃住,现在都快要定居在杨河村了,为了好友,楚容也不好把自己小气的一面表现出来,所以直接大方的表示五五分帐,染染只要提供底料和冬天时节提供蔬菜就可以。 别的事情他自己一手搞定,比如找店铺、人手什么的,前期投入他也可以包了,反正楚家啥都没有,就是钱多! 染染也没有拒绝,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里离京城骑马都要十来天的路程,但是走水运的话差不多五六天也能够到达京城,两人就着路线的事情说了一会儿后,很快就制定好了线路。 因为楚容很快就要离开杨河村,现在也临近春节了,染染自然是来不及调配底料的,两人说好,等春节过后再把第一批的底料送去。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就到了腊八节,腊八节这天不管是前世的现代还是现在的大秦,都有喝腊八粥的习俗,除了喝腊八粥外有些地方还有祭祀祖先和神灵的习惯。 传闻,腊八节这天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称为『法宝节』,是佛教盛大的节日之一。岁终之月称『腊』的含义有三:一曰『腊者,接也』,寓意新旧交替的意思;二曰:『腊者同猎』,指田猎获取禽兽好祭祖祭神,『腊』从『肉』旁,就是用肉『冬祭』;三曰:『腊者,逐疫迎春』。 这天各家各户都会煮上一锅腊八粥享用或者是相互之间赠送,这不还没到中午杨翠花的娘亲杨大妈就送来了一大锅的腊八粥,闻着就让人想吃。 染染家的腊八粥也已经煮好了,这次煮腊八粥染染倒是没动手,只是在白张氏准备食材的时候,提点了几句,不过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也知道味道差不了。 一般人家做腊八粥大部分都是红豆、绿豆、薏米、糯米、小米、莲子、红枣、红皮花生、冰、糖、染染家的也不例外,不过她家的腊八粥倒是多了百合,这样闻着,倒是香的很。 白张氏这次是熬煮了一大锅,除了一部分送去城里给秋娘他们外就是村里的人家每家每户都分了一碗,虽然不多,但是也是白张氏的心意,所以下午的时候汪风云跟着白张氏去村里忙活,家家户户都分了一些。 白家也收到了村里人送来的腊八粥,各式各样的都有,连杨奶奶都特意送了一大碗过来,等到傍晚时,白云铭赶着牛车回来了,白张氏又准备好了几大桶的腊八粥让他送去隔壁村给王二狗他们家送去,这一年王二狗一家还有他的那些兄弟,可是帮了白家不少的忙,白张氏也藉此机会去感谢一番。 以往汪风云肯定是会跟着去的,只不过今晚他倒是让楚容帮着去了,染染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寻了一个机会,单独找他聊聊天。 汪风云红着眼眶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一入冬,葡萄藤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那干巴巴黑漆漆的树藤悬挂在架子上,染染害怕她要是用异能浇灌会让葡萄叶子重新长出来,所以也不敢用异能浇灌了,反倒是菌房里的红菇到了冬天居然还在不停的长着,让白张氏诧异了一把,随即对大棚菜更是多了几分的信心。 「汪大哥,你怎么坐在这里吹冷风?现在可不是夏季,你就算身强体壮,在这里呆一个时辰的话,也很容易生病的。」染染手里拿着一件白张氏刚给汪风云做好的披风,直接递过去道:「把这个穿上,好歹也能够抵挡一些风。」 汪风云看着那细密的针线,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他知道白家人很好,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对他一个陌生人也能这么好,想到刚才村里人问白张氏,他是谁?可是张家哪个打秋风的穷亲戚? 他原以为白张氏会说他是白云铭的朋友,来家里帮忙的,可没想到白张氏居然说他是她的儿子,想到刚才村里人那些诧异的目光,还有白张氏对他的关心,汪风云是打心里明白,白张氏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有些不自在的把这些话跟染染说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是纠结的很,就怕染染听完了以后会发飙,谁知他说完后,染染直接笑出了声:「汪大哥,你对我们家来说本就是自己人,我娘既然想要你做她儿子,不如趁着今天腊八节认她当干娘,也免得我老是汪大哥汪大哥的这样带姓称唿你,我想,我娘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 汪风云直接就愣住了,他从来就没见过染染这样的人,白家又不是没有儿子,认他这个干儿子也没有什么用,甚至还要操劳他的事情。 「汪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家?」染染见汪风云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知道一般有志气的人都不愿意做那些什么认个干爹干娘或者是当个上门女婿那种,但是白张氏是真的希望她能够给汪风云温暖,毕竟自从知道了汪风云的身世后,白张氏对汪风云就十分的疼惜他,更是心疼他的遭遇。 不过如果汪风云不愿意的话,染染也不会勉强,毕竟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汪风云不愿意他也还是大哥的好朋友,也是白家的一份子。 「没有,小染,我只是从来都没有想到我还能再次有个家,自从十年前,我父母还有妹妹都死在了我的眼前后,这么多年来,除了师傅外,从来都没有人再关心过我,伯娘她如此待我,我实在是感动到说不出话来。」汪风云哽咽的说道。 双眼红红的,但是却明亮的很,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平静。 这种感觉,上一次涌动还是在师傅收留他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想着要学会所有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将来好为父母妹妹报仇,没想到即便他已经那么刻苦了,可惜,最终还是没能要了他的命! 染染莞尔一笑:「咱们是一家人,相互关心是应该的,再说了,你为大哥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么?大哥现在或许还没有看出来,但是我却是知道,你那次去杏花村招人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特意去的对不对?」 汪风云一愣,立刻就明白染染话里的意思,也不反驳,只是露出了一个浅笑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以为云铭会最早发现,没想到是你。」 「赵爷爷他们做的家具我有去观察过,和我爹做的家具有很多相同的地方,虽然都体现在很细微的细节上,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手艺确实比我大哥好,应该和我爹差不多。」染染思索着说道:「我爹的手艺我大哥还没有完全学会,你找赵爷爷他们来,一来是为了家居馆的生意,二来,也就是最重要的就是为了让我大哥学习那些技巧对不对?」 汪风云无语的点点头,「你倒是观察的细緻。」 「没有你细緻,汪大哥,你不过是跟在我大哥身边一段时间,就能够发现我爹处理细节的手法,并且能够找到杏花村,我对你才是佩服的很。」这话染染说的是真心实意的,倘若不是那次她兴起跟着去,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那便宜爹年轻时候居然还去过杏花村,并且给里面的人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汪风云笑着摇摇头,把自己知道杏花村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着汪风云的描述,染染才知道,汪风云会找到杏花村也是个意外。 前段时间,家里的木材都是汪风云和白云铭自己去山里砍的,那次白云铭去城里给顾客送桌椅,汪风云闲的无聊就自己去山里砍树,谁知道就刚好碰见了赵小虎,见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跑来山里砍柴,而且还要挑那么一大把的柴火回去,汪风云顿时心软下来。 帮着他送到了杏花村的村口,看到那村里的木屋时,汪风云只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等到细看后,才惊觉这些木屋莫不是白家那位伯父修建的? 只不过他旁敲侧击跟白云铭打探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白伯父确实是常年在外修木屋什么的,但是从未去过什么杏花村。 而汪风云看到的那些木屋有十几年年头的,也有些是近一两年才搭建的,连木头都还是橙黄色,肯定是还没有经过太多风吹雨打。 从那后他就经常去靠近杏花村的地方转悠,果不其然,他有天听到了两位老人家的谈话,才明白这里的玄妙,后来白云铭说要收学徒的时候,汪风云直接的想法就是去杏花村招人,那些人既然是白伯父亲手教的徒弟,那手艺自然是不差,而且也可以给那些老人家谋个出入。 染染听完后,露出一个浅笑:「汪大哥为大哥思虑了这么多,还瞒着我们,实在是辛苦了,咱们进去吧,我娘该要着急了。」 汪风云也露出了一个笑脸,把披风穿上后,和染染一前一后的回到了餐厅。 这一晚果然是惊喜连连,在吃晚饭的时候,汪风云果然认了白张氏为干娘,正式成为了白家的一份子,白张氏很是开心,连忙包了一个红包给这个刚认得儿子,白云铭虽一开始有些诧异,但是很快也接受了多了一个大哥的事实,最开心的莫过于白无双了,她很是喜欢汪风云抱着她在空中飞来飞去,所以一听到汪风云认了白张氏为干娘后,更是直接一口一个大哥的叫个不停。 白家一片欢声笑语,欢快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翌日,楚容轻装上路离开,只带了染染给他准备的腊肠和腊肉,别的一概没带,用他的话来说,楚家啥都不缺,但是就缺了心意,年年大家送礼到楚家都是为了来年,能够从楚家得到什么好处,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想过,那份礼对楚家来说有什么意义,所以染染这份礼虽然不厚重,但是肯定是最合楚老爷子心意的。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离春节只有十天之遥,染染为白云铭做的袍子也收了针,虽然一件袍子做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但是白云铭还是欢欢喜喜的试穿了一下。 染染的针脚并没有白张氏的那么标准,更没有白张氏的那么美观,只能说是看的过去,白云铭也不嫌弃,收拾好后扬言说要留到春节穿,对此染染很是高兴,虽然那件袍子样式是最简单的,但也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意义不同,白云铭那么看重,更是让她开心不已。 冬天的黑夜来的比夏季的早,还不到戌时,天空就已经是一片墨色,汪风云和白云铭把挂在屋檐下新做的腊肠转了一个方位后,也都各自回了房间。 染染趴在屋里的桌上,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什么,眼神是那么的认真,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正当染染要休息的时候,大门口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杜苗苗大哥杜文书的喊声。 染染还没穿好衣裙,外面的敲门声就停止了,看来是有人去开门了,很快汪风云的声音就在染染房门口想起:「小染,杜小姐病重,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迫不得已,杜公子这才深夜上门求救。」 闻言,染染立刻加快了穿衣的速度,连头髮都来不及打理就跑了出去,看到杜文书时,连忙问道:「那咱们快走吧,大哥,你跟我一起去?」 自从汪风云认了白张氏为干娘后,汪风云就成为了白家的大哥,白云铭成为了二哥,对此白云铭是喜闻乐见,用他的话来说,以后家里要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就多了一个商量事情的人了,如此是件好事。 染染只带了银针就轻装上路了,一路上马车跑的飞快,染染胃里很是难受,但是却强忍着不说话,这么到了城门口,又是对那些守城门的守卫们求情,这么一折腾,到达杜家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杜家早已经是一团乱,这几天杜苗苗都有些感冒发烧的症状,杜夫人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请了大夫开了几副药让杜苗苗喝着,以为也跟往年一样,不过是入冬后冻到了,只要喝药调理一番也就无事。 傍晚时分,杜苗苗正在杜夫人房间里帮着看年礼,准备着要送给朋友们的礼物,谁知道,杜夫人不过是去书房看了一会儿帐册,回来时,杜苗苗嘴里鼻子里都流着鲜红的血液,整个人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小脸煞白煞白的。 这可把杜夫人吓到了,连忙去请了大夫来看病,可是不管是有名的大夫还是街边摆摊子的那些郎中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杜文书才冒着黑夜跑去找染染。 一进杜苗苗的房间,染染就看到了不少城中的大夫正在一旁探讨着杜苗苗的病情,其中还有他所熟悉的王大夫。 见到来人是染染,王大夫也是有些诧异,但是却没有上前打招唿,大家都知道现在可是人命关天啊! 杜苗苗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那些血液倒是没有流了,在路上的时候,杜文书已经把杜苗苗的情况跟染染说了一遍,但是也直到现在见到了杜苗苗,染染的心才沉了下去,情况比她想像的还要严重。 手按在杜苗苗那很是冰凉的手腕上把脉,染染眉头紧蹙,脉相似有若无,这是……中毒了? 用银针刺破了杜苗苗的手指,那黑沉的血液流了出来,染染用白色的小碗直接装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试毒粉撒了下去,那黑沉的血液立马就发生了转变,变成了暗绿色。 染染闻了闻,只觉得似曾相识,不过看杜苗苗那血液的颜色,也知道中毒的时日肯定不短,染染莫名就想到了那次假杨天文事件。 看杜苗苗的状态,和那本册子上说的一个蛊毒很是相似,那种蛊毒并不需要把蛊虫直接下到受控制者的身上,或者说从一开始这些受控制者就已经和蛊虫建立同生共死的关系,只要宿主一死,那么这些人也会被连累,甚至是失去性命。 而且这种蛊毒和寻常的蛊毒不同,它的主蛊虫是受控在别人手里,而子蛊虫下在了另一个建立宿主的人身上,莫不是那个建立宿主的人已经死了?所以这蛊毒才发作? 最让染染担心的还是那册子上写的最后一句话,这种蛊毒若是服用解药,在三日之后,中了蛊毒的人会死,不仅如此,那些接触过这病人的人也会相继发生一样的病症,倘若也没有得到解药的话,下场不言而喻。 染染连忙回想着那册子上面的药方开始写,王大夫也好奇的站在染染身边看着,只是看到了一半后,突然咦的出声道:「这个方子我好熟悉,好像最近东家就在调配这个方子。」 染染的手顿了顿,抬头问道:「你是说师傅早就知道了这种病?」难道她猜测的没错,那个假杨天文就是子蛊虫的宿主,所以在他去世后,师傅知道了这件事已经开始调配方子了? 王大夫思索道:「我也不清楚东家是不是知道这种病,但是他最近都在找这上面的药材,而且已经收集了挺多的,不过,还差一种药材,听他老人家说,那种药材只有春夏秋季节才有,现在是冬季,就是把南江县的所有大山都翻找一遍,也找不到那种药材。」 染染直接把房子递给王大夫:「你看看,我写的和师傅写的可有不一样的地方?」 王大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头,很是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东家他没给我们看过,他最近都呆在药房不出来,说是要调配什么药。」 「那他说缺了一种药是什么药?」染染问道,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这件事肯定是人为的,不然哪里会那么巧就在离开春还有几天的时候爆发出来?而且假杨天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任谁也不会一开始就想到哪里去。 若不是她那时候给杜苗苗开过药方,怕是也不会一下子就想到那上面去。 「好像说叫什么金萱草,但是我在南江县学医到现在已经二十来年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药草。」王大夫可是土生土长的南江县人,但是都没有听到过这种草,所以他一直都以为老东家是在胡乱的调配什么大补丹,所以一直都没有在意。 直到今晚,在染染写的药方子上,看到了那么多熟悉的药材名称,这才忽然想了起来。 金萱草?染染一脸蒙的坐在椅子上,那是什么?她怎么不知道?染染从怀里掏出了那本被她放到空间里的册子,直接翻看了起来,找到了那一页介绍蛊毒的方子后,果然在药方那里看到了金萱草这三个字,但是翻遍了全文,却没有见到介绍金萱草的地方,除了那页蛊毒的方子外,再也没有金萱草这三个字的存在。 染染有些泄气的放下笔,不死心的问道:「那金萱草就无人知道它的模样?你们也都没见过?那些採药的药农们可否有见过这山里哪个地方有长过金萱草?」 这次不仅是王大夫,在场的大夫都摇了摇头,表示听都没听过金萱草这个名字,染染蹙眉,难道就没法子了?任由杜苗苗病发?然后他们大家等死? 「王大夫,你陪我去找师傅他老人家,我想师傅肯定知道金萱草的事情。」染染肯定的说道,不然师傅哪里会准备那些药材,按照王大夫的说法,成叔可是在上个月就开始备药了,这么久下来,据说药房都被挤的满满当当。 王大夫连忙点了点头,杜夫人迟疑的看向染染,对于染染的医术,她是极为自信的,没想到现在请了她来,杜苗苗依旧是处于没得治的状态么?可是她的女儿才十五岁啊!怎么就受了这么多的灾难? 杜夫人忍不住轻声哭泣,杜老爷也是一脸悲痛之色,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床上不知生死,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焦?不难过? 「染染,苗苗她……」杜老爷颤声问道。 染染看着一脸悲戚之色的杜老爷,很是歉意的道:「伯父,苗苗暂时没有危险,我去找我师傅探讨一下药方子,等会儿就回来,您不要心急,我师傅的医术极好,很多疑难病症我不能医治好的,他都能。」 这一刻,染染是从心里感激成叔,让她在安慰人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个法子,王大夫也在一旁帮着说成叔的好话,杜老爷脸色这才好了不少,也不敢耽搁他们俩的时间,连忙让杜文书送他们三人去济仁堂。 汪风云、染染和王大夫快步跟着杜文书出门,好在现在是夜里,街上早已经宵禁了,虽然时不时会有巡逻的衙役走过,但是在说了他们的难处后,大家都理解的放行了,平日里就是坐车也要花上两刻钟的路程,这次居然一刻钟都不到,直接就到了济仁堂的后院。 从后院直接进去,在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染染见到了已经消失了多日的成叔,此时他正坐在一堆的药材中间,手里拿着捣鼓药材的工具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染染和汪风云还以为是玉辰生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可是阿辰出了什么事?」玉辰生的腿伤和身体里的毒大部分都清除完了,但是以前每年到了冬天,玉辰生的身体也很不好,成叔不过是担心他身体里那一小部分的毒发作罢了。 染染连忙把来意说了一遍,还把杜苗苗的病情描述了一遍,成叔听完后急忙道:「我预计最早也是要到年底才会发作?怎么现在就发作了?」 染染无语,现在离春节不就还差十天么?不就是年底了么!这老头子不会是捣鼓药材把自己给捣鼓傻了吧?
126教训渣男 126教训渣男 杜家。 屋外,寒风凛冽,那唿唿的声音,在夜里更是清晰,门口的小丫鬟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惧怕,不是害怕被冻死,而是屋里那位神医要是医治不好小姐,她们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 屋里,一片寂静,连根针掉落在地上怕是都能听到声响。每个人都凝神屏气的看着成叔把脉,大家对于杜苗苗的病情很是不容乐观,特别是那些药材他们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更是让大家束手无策。 成叔的脸色很不好,或者说很差,而且他的情绪处在了随时都有可能要爆发的阶段,染染站在一旁不敢吱声,倘若连成叔都没法子救杜苗苗,那她就更加无能为力了,没有金萱草确实是个大问题。 过了不知道多久,成叔终于放下了手,拿起一旁染染准备好的银针,直接在杜苗苗的头上和身上的几大穴位刺了下来,很快杜苗苗的唿吸就平稳了一些,但是人还没有清醒过来,成叔手下的动作不停,很快杜苗苗身上就插满了银针,此时成叔额头上的汗水,也溢了出来,细细密密的水珠凝结在一处,慢慢的从成叔的脸颊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杜苗苗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声,慢慢的睁开了眼,茫然的看着在她眼前满头大汗的老爷爷,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成叔突然把一根银针给拔了出来,杜苗苗嘴角立刻溢出了一抹黑红色的血迹,成叔接着把银针全都收了起来,杜苗苗又呕了几口血。 杜夫人在一旁看着,手捂着嘴巴,就怕自己忍不住会叫出来影响到成叔的行针,看着杜苗苗那苍白的脸色,杜夫人眼眶里的泪水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滑落下来。杜老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那从小就娇惯着长大的女儿,怎么今年就霉运连连的?先是被掳走,然后现在又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听染染跟那位老大夫的谈话,好像也是那次被掳走后引发的病症。 杜老爷是恨死那些北莫人了,要是现在他眼前有北莫人在的话,肯定会二话不说就上前暴揍一顿。 等到杜苗苗呕出的血成了鲜红色时,成叔也拔出了最后一根银针,染染看着杜苗苗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是却多了一抹的生机,连忙眼巴巴的看向成叔,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小丫头,收起你那副崇拜的表情,你这个朋友病情暂时是得到控制了,但是也不过是多撑个几天,下一次她要是再度昏迷了,怕是就没有这么醒来了。」成叔忧心忡忡的说道,原本他心里还在为玉辰生去算计北莫的事情而生气,现在看来玉辰生那小子此举是深得他心。 两国交战,不管是使用何种的手段,都不能涉及到百姓的人身安全,可是自古以来,每次战乱,其实最受伤害的还是百姓。 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忍冻挨饿,那些将士们为国捐躯,百姓们过的日子也是朝不保夕,自古以来战争就没有完全胜利的一方。 染染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她没精打采的问道:「师傅,那金萱草就这么重要?没有可以代替的药材?」 一般来说,只要那味药不是主药,都是可以寻一些相似药性的药材替代,只是最后的效果可能有些差别,但是不大。 现在已经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了,就算是有些差别也应该先把命救回来再说! 成叔药药头:「没有,对了这病会有传染的风险,为了避免大家被传染,等会儿我写个方子,大家喝一碗汤药后再离开,还有杜老爷,你们这两日安排在杜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最好每日都要喝我开的药,免得被传染。」 闻言,杜老爷他们外行人是高兴不已,只觉得眼前这位老人家的医术果然高明,在他们看来,只要这个老人家出手,杜苗苗肯定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而那些城里的精英大夫们,却是愁容满面,成叔的意思他们都明白,只是预防而已,还是有传染的风险。 倒了一杯温开水,走到杜苗苗的床边,染染用帕子把杜苗苗嘴角的血迹给擦干净后,才把杯子放到她的唇边,杜苗苗不过是抿了一口开水后,就摇了摇头,很是歉意的对染染道:「染染,麻烦你了,这么冷的天还跑来为我诊脉。」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好朋友,理应互相帮助。」染染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扯了扯唇角。 「嗯,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了。」杜苗苗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看着杜苗苗的笑颜,染染只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这个傻丫头,她以为这次生病跟以前一样么?这次弄不好她就一命呜唿了,只是这些事,染染对着杜苗苗那亮闪的双眼时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两人说了一些话,成叔开好的汤药也端来了,大家一人一碗喝完后,才陆续离开了杜家,成叔又给杜苗苗行了一次针,开了药方后才带着染染离开了杜家。 此时已经到了五更天,街上也有些小商贩开始摆摊卖货,杜老爷和杜夫人感恩戴德的送成叔和染染离去后,才转身回了杜苗苗的房间。 房间里,杜苗苗望着头顶那白色的帷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虽然醒来后,大家什么话都没有跟她说,但是她隐隐还是明白她这次的病情怕是不简单,那位老先生给她行针还给家里人留下了两张药方,一张据说是预防疾病的方子,一张是给她调理身体的。 手紧紧的攥着被褥,杜苗苗的眼里闪过一抹悲伤的神色,这几个月她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可惜,不管她如何挣扎,那段记忆却总是挥之不去,好不容易在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她渐渐要走出那段阴霾,可惜…… 杜苗苗从来都不是不坚强的人,可惜这几个月来,她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这个冬天,她完全就变成了瓷娃娃,风吹不得、冻不得,否则就大病小病不断,眼泪慢慢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耳边,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杜苗苗连忙伸手把脸上的泪痕拭去。 忙活了一晚上的染染并没有立刻回家休息,而是去了『白家面馆』,一起去的还有成叔,既然杜苗苗都病变了,和她一起被掳走,而且时间那么长的杨翠花,怕是也有可能病变,而且为了防止传染,还得停了杨翠花的工作。 染染伸手摸了摸眉心,只觉得烦闷不已,旁边的成叔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跟在她身边,染染抬头,很是真诚的道:「师傅,山里真的没有金萱草的踪迹?就算是冬天了,也应该还有那些干枯的枯草吧?」 成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很是疲倦道:「你以为我开玩笑呢?那山里我差不多都走了一遍了,除去了一些深山还没去外,我找寻了这么久都没有发觉金萱草的痕迹。山里的枯草那么多,你认得出哪个是金萱草么?」 面对成叔的反问,染染哑口无言,连成叔都没法子,她也找不出更有效用的法子了,想到杜苗苗的孱弱的模样,染染心口就闷闷的。 「小丫头也不必沮丧,现在离开春不过还有六天,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是开春过后等到桃李盛开时再上山找寻就是了。」前提条件是,能够控制住那些瘟疫的蔓延,成叔想着,他等会儿怕是要去衙门一趟,这种找人的事情自然是要衙门出面才名正言顺,当然了,为了以防有疏漏,也要让阿辰派几个人去查找一番。 染染不太乐观道:「希望吧,师傅,你跟我面馆一趟。」把杨翠花的事情说了一遍,成叔并没有拒绝,两人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赶到了面馆。 此时面馆刚刚开门,屠夫刚送来了大骨和一些猪肉、牛肉,王民已经出去外面採买蔬菜了,杨翠花正在厨房忙活,并没有病发,染染松了口气。 秋娘见染染来了,还以为是要查帐,连忙去房间把帐册都拿了出来,染染示意她把帐册先放在一边,秋娘见染染跟杨翠花有话说,连忙接过了熬煮大骨汤的事情。 染染拉着杨翠花到了后院,成叔慢悠悠的一路看了过来,上次他跟着玉辰生也来了这里,不过却没有进入后院,此时看着后院虽小,但是两个院子打通后,倒是也显得宽阔了,院子里收拾的很是干净,除了一些树苗外,连杂草都看不见。 成叔在心里暗暗的夸赞道:这个小丫头看起来蠢蠢的,用的人倒是不错,手脚麻利,也难怪小丫头不来面馆,也不会出差错。 在成叔随便走看的时候,染染也把杜苗苗的事情跟杨翠花说了一遍,杨翠花的脸色微微一变,倒是没有染染所以为的那种恐慌,她伸出手,很是爽朗道:「有病那就吃药休息,染染你帮我看看吧!」 杨翠花确实是想得开,生老病死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虽然她现在身体没有异样,但是也难保那病根早已经就入了骨髓。 染染伸出手放在了杨翠花的手腕上,脉搏跳动很是给力,从她的脉相上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就让染染觉得不可思议了。 连忙招唿了成叔过来,成叔也把两边的院子走完了,他很是随意的把手搭在了杨翠花的脉搏上,双眼轻轻一瞌,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成叔示意杨翠花换了另一只手,再次把脉,如此这般过了两刻钟后,成叔才收回了手。 在一旁看着的染染早已经放轻了唿吸,看到成叔睁开了双眼后,染染才急忙问道:「师傅,翠花姐姐的脉相如何?」 「从她的脉相来看,她中的毒并不深,虽然和杜苗苗的病有些相似,不过我开个药方给她喝个几天也就好了。」成叔摸了摸鬍子说道。 染染连忙去房里把秋娘的笔墨纸砚拿了出来,成叔留下一张方子后就忍不住要去吃面条,染染很是感激成叔这一晚上的辛劳,自是不会推辞,而且成叔还是她的师傅,别说是面条了,就是要去美食坊大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所以染染连忙亲自进了厨房给成叔煮面条。 杨翠花拿着方子,眼里闪过一抹感激,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她虽不惧怕死亡,但是能够活着是最好,想到家里那等着她赡养的父母,还有那疼爱她的公婆,杨翠花心里想道:她自是不能出事,否则那四位老人谁来赡养呢?为了父母,她也要活下去。 染染煮面条当然不会是煮成叔一人的,难得来城里一趟,染染直接煮了一大锅的面条,里面还放了不少新鲜的猪肉、牛肉还有酸菜,正巧王民也回来了,染染连忙让银心洗了一大把的青菜放下锅里。 这一顿早餐大家吃的是热热闹闹,成叔吃饱喝足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跟染染约好了,下午一起回杨河村。 染染想着难得来城里一趟,自然是逛逛街、买买买后再回去,也就爽朗的答应了,等成叔离去后,染染直接起身去了后院秋娘的床榻上小睡一会儿,虽然不觉得困,不过她现在的还在长身体,自然是要多注意多休息。 躺在床上,染染脑海里不知道想了什么,望着帷帐,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煳煳的睡着了。 染染是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的,她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穿好衣裙,打开房门,外面的喧闹声更盛,此时已经快到午时了,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染染扯了扯有些起皱的衣裙,随后轻手轻脚的往门店走去。 离得近了,里面的声音也就越发清晰的落到了染染的耳中。 铺子里,此时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可现在压根就没有食客敢上门,原因无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大铁棒,身后还带了两只大狼狗,怒气沖沖的对着秋娘发火。 「秋娘,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汉子一脸怒意的看向秋娘,眼里的怒火是藏也藏不住。 秋娘并不惧怕那个汉子,平静的与之对视,很是不解的道:「叶大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凭什么要跟你回去?」 想到曾经在叶家所遭受的一切,秋娘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被丈夫休弃,前婆婆还放出话来说她得了脏病,导致她在娘家过不下去,要不是碰到了染染,她现在怕是早就冻死街头了吧! 而现在,这个前夫,因为知道了她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的月钱,而且还管着面馆的帐本,这才舔着老脸上来,被她拒绝了两次后,这次居然带着傢伙来了,秋娘看着那两只狼狗和那根大铁棒,眼里闪过了一抹庆幸,好在和这个男人没关系了,不然她现在过的肯定会更惨。 叶大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你是我的女人,不跟我跟谁?」话落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接着道:「再说了,你这个不能下蛋的母鸡,除了我,谁还会要你?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和好,我儿子也就是你儿子,他将来一定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叶大旗的语气得意的很,特别是说到儿子的时候,更是一副骄傲的表情,看着秋娘的时候更是觉得他这个想法不错,不仅可以缓解家里的压力,又能让秋娘回到他身边,从此一妻一妾,日子过的也会越来越好。 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身材窈窕的秋娘,叶大旗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的惊艷之色。 秋娘并不丑,他是知道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一相看就看中了,只不过现在的秋娘和那时候少女时候的秋娘,不管是样貌还是气质上都很不同。 以前的秋娘虽然漂亮,但是也只是漂亮,成亲十几年,早些时候的感情也因为子嗣的事情,磨平了,甚至让叶大旗对秋娘有了忿恨,觉得他叶大旗会绝户都是因为秋娘的错。 所以在自家娘怂恿之下,叶大旗心里也厌烦了秋娘,这才休弃了她。 可是现在的秋娘,不仅容貌变得漂亮了,连身段都似乎苗条了许多,还有那淡淡的书香气,更是让叶大旗的眼睛无法移开半分。 他是土生土长的粗汉子,对于那些有文化的人是既羡慕又嫉妒,现在秋娘能够管理一家面馆的帐册,那就说明她是有文化的人,若是重新把她纳回家,以后也能够给儿子启蒙不是? 秋娘露出一抹浅笑,眼里闪过一丝的厌恶,「叶大旗,谁说我不能生养了?我要孩子养老送终我自己会生,不必劳烦你的儿子,还有,我可不是你的女人,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你莫要信口雌黄,诋毁我的声誉。」 叶大旗恼火道:「秋娘,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这可是做了整整十五年的夫妻,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你当初要是能给我生下个一儿半女,我会休了你么?现在我有儿子了,你跟我回家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待你和从前一样好。」 他觉得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这个女人还想怎么样?而且他都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给她养老了,这算是给她天大的恩典,居然还敢拿乔! 「呵呵,我要是跟你回去,你打算给我什么名分?」秋娘冷笑道,眼里再也没有一丝的温度,曾经在她病刚治好的时候还想着说要是叶大旗对她还有感情,她也愿意回去那个伤她千疮百孔的家。 可是后来,他们也经常在街上碰到,叶家人见到她都像是见到鬼一样,躲避她都来不及,后来才从叶家村一个妇人的口中得知,自从她离开叶家村后,她那百般折磨她的叶老婆子居然就开始大病小病不断,请了大夫医治也不见好转,后来请了神棍来算命,说是她的命格和叶老婆子的命格相剋,这才导致了她多病多灾。 等到叶老婆子能够动弹后,更是四处去败坏秋娘的名声,说秋娘就是厉鬼派来整蛊他们家的,所以才会叶大旗刚把她丢出叶家村,她就生病了。 古人都是极为相信鬼神之说,叶老婆子这么一说,大家自然是信服了几分,只不过南江县就这么大,秋娘常年在城里走动,叶家村的人时不时都能见到她,每次见面都觉得秋娘的变化极大,看着秋娘越来越漂亮,有些人就开始质疑叶老婆子的话。 按道理秋娘是恶鬼派来人家的灾星,那为何『白家面馆』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秋娘也越来越漂亮? 这些问题堆到了叶老婆子面前,她自然是答不出来,她本来就胡诌的,为的就是败坏掉秋娘的名声,让她再也嫁不出去,在叶老婆子眼里,秋娘就是被休弃了也还是她儿子的女人,不能再嫁给别的男人。 叶老婆子心里一不舒坦,自然就又开始各种作,刚娶回来的新媳妇,因为生了儿子的缘故,在叶家的地位那是高高在上,腰板直的很!叶老婆子并不敢跟新媳妇犟嘴,甚至连指使她都不敢,只能去外面找那些不如她家日子过的好的人争吵一番。 秋娘知道了这些事情,并没有跟叶大旗他们计较,现在的她早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染染是她的大恩人,白张氏更是跟她情同姐妹,户口也落到了杨河村,秋娘觉得她就算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只要她还在白家做事,染染他们也不会丢下她不管,更不会扫她出门。 所以叶家村的人跟她说的话,她也就当耳旁风,听听就算了,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不打别人的主意,别人会打她的主意。 这不,叶老婆子作天作地把自己给作伤了,家里的钱都拿来给她养伤还不够,现在的叶大旗家,已经沦为叶家村的贫困户了,这时,叶大旗倒是想起了从前的髮妻,这才不顾脸面的跑来求复合。 只不过秋娘这个问话一出,叶大旗脸色也有些讪讪的,名分?秋娘无所出,自然是不能当他的妻子,不过他愿意要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赏了,即便是妾室,也算是对的起她,想到这,叶大旗直起身板,很是自得道:「当然是纳你为妾了,你知道,我们家是最重规矩,像你这种无生养的女人,我们能给你妾的分位已经是对你莫大的认可了。」 叶大旗说的很是志得意满,他早就把秋娘的性格摸透了,不过是一个认死理的女人罢了,只要他让了一步,秋娘定会同意的。 秋娘只觉得自己这三十多年都是白活了,当年她怎么会爱上这个男人?这样没脸没皮的男人,当年到底是如何打动她的?秋娘已经记不起第一次和叶大旗见面时的场景了不过现在看着叶大旗那沾沾自喜的脸庞,只觉得噁心。 所以她故作很是欢喜的道:「叶大旗,你能够给出这样的位子倒是委屈你了。」 闻言,叶大旗心里一喜,他就知道这个秋娘不会想太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秋娘接下来的话像是直接一桶冷水从他的头上泼下。 「叶大旗,你以为自己是官老爷还是富家老爷?你不过是个粗汉子,家里连锅都揭不开了,你的妾室这个位子我就敬谢不敏了,你的这番好意还是送去醉红楼吧,看看那里面的姑娘哪个愿意的,你给她们留着吧!」 秋娘说完就转身对着门外那些食客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耽搁大家的时间了,等会儿你们的面条都算在我帐上,算是我对大家的赔礼道歉。」 现在已经临近春节了,会来面馆吃面条的都是熟客,所以大家很是宽容的摆手道:「秋娘客气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不必这么客气,再说了,这过年时节,本就无聊,能够听一听八卦也是极好的。」 秋娘露出一抹浅笑,转身就往厨房走去,叶大旗见她要离开,连忙大吼道:「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信不信我把你这个店砸了?」说着还怕秋娘不相信他,叶大旗拿着大铁棍对着旁边的桌子就是一棍子下去。 那张桌子发出了沉重的声响,但是并没有立马散架,叶大旗见此,觉得很没面子,连忙又打了两次,桌子终于承受不住,直接散架,轰的一声,满地板不同板块的木头散落在地上,飞起了一阵木屑。 叶大旗见此,终于满意的看向秋娘,嘴里很是满意的道:「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把这里所有的桌子都砸烂掉,让你做不成生意。」 秋娘的脸色很不好,叶大旗这是在威胁她?秋娘正打算说什么,突然后院的门被推开了,染染笑着走进来,拍了拍手掌道:「既然叶老爷这么有兴致,那就砸吧!」 染染靠在门边也听了一会儿了,早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染染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叶大旗这类的男人了,明明就是渣男,还要跑出来膈应别人。 「你是?」叶大旗傻眼的看着刚刚走出来的染染,他来之前早就踩好点了,这里面的人他都摸透了,他知道他们都不是这个店的主人,所以他来闹事的时候才会这么的有底气。 「我是谁呢不用管,银心,你把咱们店里的损失算一算,然后让这位叶老爷买单。」染染笑嘻嘻的说着,特别是在说叶老爷这三个字的时候,更是让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叶大旗不过就是一介农民,还老爷?这白姑娘是明晃晃的讽刺他啊! 只不过叶大旗并没有听明白染染话里的意思,他自觉很有气派的坐了下来,一手指着染染道:「小丫头,你做好你的本分就好了,来给大爷倒杯茶。」 染染挑眉:「你确定?」 「你这个丫头,你不就是这个店里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么?怎么,不愿意给我端杯水?」叶大旗不满的瞪了染染一眼,他来这里已经闹了快半个时辰了,一口茶水都没有喝,早就渴死了。 染染摇头:「只要你敢喝就行。」说着真的去旁白给叶大旗倒了一杯茶水,还顺便给茶杯里添加了不少的好东西。 本来白净的水里突然就变成了五颜六色,染染看着那翻滚的水面,更是兴趣浓厚的加了一味刺激的药物进去,别看这茶杯小小的,但是里面的水要是被喝进去了,那人绝对会在精疲力竭前体验到非同一般的享受。 自从前次染染出了意外后,从那天起,染染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出,身上都带满了各种的药瓶子,当然了里面不仅有解毒的良药还有各种的毒药,随便一瓶拿出来都能够让江湖上那些高手眼馋不已。 这些都是染染依照那本册子调配出来的,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染染是打心眼里感谢玉娘,要不是她,这本册子也不会到她手上。 等到染染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的,外面的人只能看到杯子上那裊裊的雾气,叶大旗看着那五颜六色的水,很是惧怕的道:「你这是什么水?我要的是水,你这个丫头会不会伺候人?难怪你这个店没什么客人,就你这种对客人的态度,素质就有待提高。」 叶大旗说起道理来是一套又一套,但是外观的众人只觉得好笑,他们不是不想进去,只是被这两只狼狗给拦住了。 「我这本来就是水,银心,你说这不是水是什么?」染染无辜的眨着眼,对于叶大旗的话是压根就不在意,她要是有待素质提高的服务员,那叶大旗这种人,就是毫无素质可言的恶客,对待这种人,她自然不用手下留情。 银心忍着笑意道:「白姑娘说的对,这本来就是水。」不过是里面的颜色丰富了一些,但不能说加了那些颜料以后这就不是水了。 染染很是满意银心的回答,她挑了一个椅子直接坐了上去,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道:「叶老爷,你要是把这杯水喝了,那么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作没发生过,你可以平安的离开这里,倘若不愿意喝,那么我就只好报官了。」 叶大旗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了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染染,蹙眉道:「你就是这个店的老闆?」 「是,怎么了?」 「你连秋娘这种有脏病的女人也敢用,胆子实在是大,你就不怕她把这病传染给客人?」叶大旗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看向染染,一副为染染好的模样道:「我要是你就不该收留这样的女人在你店里干活,你知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情?要不我来给你管帐,你把她踢了?」 叶大旗心里喜滋滋的想着,只要他能够来这个面馆上工,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家里的开销自然是够了,而且这老闆也不常在店里,他偶尔贪墨一些,那日子肯定过的比村里人更好,到时候看他们还敢说他是贫困户! 至于染染刚才说的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也不觉得口渴了,他高兴的看着染染,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意,只要他找到了这份高薪的工作,哪里还需要纳秋娘为妾?到时候醉红楼的醉醉姑娘定会愿意嫁给他的。 秋娘只觉得满脸通红,她得的那病虽说不是脏病,但是被叶大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怕是以讹传讹,以后她在城里也会混不下去了,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那个流落街头没有人认识的秋娘。 她掌管面馆的帐目,还负责一部分的採购,在小商贩中也算是有些名气了,被叶大旗这么一闹,她这几个月的辛苦白费了不说,怕是还会连累染染。 想到此,秋娘就很不得上前打死这个叶大旗。 「你啊,不配。」染染冷眼看向叶大旗,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收敛起来,在叶大旗说秋娘那些话的时候,染染就很不赖烦了,她把手放到袖子里,现在天气冷,大家并不觉得染染的动作有什么不对,染染直接倒出了一些痒痒粉,洒在空气中,顺着后院吹来的风,全部都吹到了叶大旗的身上。 「叶大旗,我要是你哪里还会有脸跑来找秋娘,当年秋娘之所以不孕,并不是她身体的原因,她身体也没有毛病,只不过是在你家里每天干活干多了,营养跟不上导致了月经不调,这么多年来,你不曾带她去寻医问药或是改善她的伙食,你直接把她休弃不说,还到处败坏她的名声,导致她在娘家名声扫地,更是无人敢上前求娶,你说这笔帐,你该如何偿还?」染染抖抖手,说的很是自然。 叶大旗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但是他立刻就理直气壮的抬头说道:「这关我什么事!」这些话都是他娘放出去的,跟他没有丝毫关系,叶大旗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叶大旗自认为自己没错,但是大家也都不是傻子,看到叶大旗那一瞬间变化的脸色,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染染说的话是真的,所以对于这叶大旗更是不齿,那些男性同胞更是觉得这叶大旗就是来丢他们男人面子的。 「不管你的事?」染染蹙眉,「你带那狗来我店里闹事,不就是想要玉娘跟你回去么?为什么?既然她如你所说有脏病,你干嘛还要纳她为妾?你不怕被传染?」 染染接连的问话,让叶大旗压根就说不出话来,他挪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可是不管他如何解释,好像都是徒劳,因为他的举动和话语表现得不一致。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刚好有一个离叶家村不远的小商贩看着叶大旗突然一拍脑门很是兴奋的给周围的讲述叶大旗家里的事情。 大家很快明白过来,这叶大旗跑来这里找秋娘,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般,而是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迫不得已,想要纳了以前的妻子回去,就是因为秋娘在城里上工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而且还包吃住。 说白了,叶大旗跑来找秋娘不过是看中了秋娘的银子罢了! 叶大旗眼见自己的目的被人戳破,待不下去了,想要离开,刚站起身就被银春直接一掌押回了椅子上,银春虽然看起来瘦弱,不过她可是习武之人,那力道就算是控制好了,也不是平常人能够受得了的。 叶大旗被这么一推,直接倒回了椅子上,染染对视他,眉眼带着冷意道:「别急着走啊!你砸坏了我的桌椅还有耽搁了那些大哥大姐吃饭,耽搁了我家的生意,你说这些赔偿该如何算?」 叶大旗本来就穷的响叮噹了,自然是拿不出钱来,所以脖子一扬,很是硬气的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要是有钱,哪里还会跑来这里找秋娘? 「算了,我也知道你拿不出钱来,要是不想我报官,坏了你的名声,那就把这杯茶水喝下去,你放心,我保证死不了人。」顶多就是半死不活!染染丝毫不觉得这样对叶大旗有什么内疚或者是过分,在她看来,敢这么跑来她店里闹事不就是吃准了秋娘的性子么? 要是今天她不在这里,还不知道店里会被砸成什么样呢! 叶大旗自然是不愿意喝,五颜六色的茶水一看就知道不正常,他又没傻,哪里会愿意喝? 两人僵持之际,旁边的一只手突然端起来桌上的茶水,直接往叶大旗的嘴巴里倒去,叶大旗瞪着眼想要反抗,可惜对方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捏着他的下巴把茶水倒了进去,顿时叶大旗的脸色就变得五彩纷呈,箇中滋味只有尝过的人才能明白。 叶大旗想吐出来,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一小杯的茶水就进了他的肚子,任凭他如何折腾自己,都没有洒出半分。 围观的人群只想叫好,对于这样的无奈除了用强硬的手段能制服外,别的手段,人家还以为他们怕他! 染染转头,看到来人,嘴角一抽,吶吶道:「你怎么来了?」
127炸了 127炸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玉辰生。 笑意吟吟的玉辰生好笑的摸了摸染染的发顶,柔声道:「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被欺负了?可有受伤?」说着还用眼睛横了外面那大狼狗一眼。 染染摇摇头,她哪里就那么容易受伤?又不是瓷娃娃,再说了,汪风云还在隔壁呢!只是,这里闹的这么厉害,怎么也不见他出来? 一旁的叶大旗红着脸,双手抠着脖子,两眼兇狠的瞪着玉辰生,嘴里发出磨牙声:「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我要去官府状告你们。」 染染正在和玉辰生默默对视呢,被叶大旗这么一搅和,染染转头看向叶大旗,脸色有些微微红晕,不过在对上叶大旗的时候,脸上的红晕淡了,她耸耸肩,无所谓的道:「你去吧,正好我也可以问问县令大人,像你这种故意滋事要判多少年的罪责,还有啊,你砸坏了我家的桌椅,这些你都要照价赔偿,还有你把我的客人都赶在门外,造成了我们面馆的经济损失、大家的精神损失,这么一算下来,你没有个千百两银子,怕是都不能从牢饭里活着出来。」 染染一边说,一边用手摸了摸脸颊,那灼人的温度已经渐渐消散了一些,染染微微松了口气,她怎么好好的那么容易脸红呢?特别是面对玉辰生的时候,脸上的温度就开始飙升,不用看染染都知道她的脸肯定很红。 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气,她肿么就那么没有出息呢? 随着染染的话落,叶大旗不可置信的瘫坐在椅子上,这是被染染的话给吓到了,千百两银子?不要说现在,就是以前他家里过的最是丰足的时候,也是拿不出二十两银子的,更不要说现在了。 叶大旗两眼无神的看着桌面,被染染的话给吓得也没有心情理会刚才喝下的茶水到底会有什么问题,他的手摸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染染也不催促,她垂眉看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不想抬头看玉辰生,想到刚才自己脸红红的模样,染染只觉得丢脸极了。 就在大家都沉寂的时候,叶大旗突然抬腿就跑,快的连染染都没反应过来,玉辰生倒是反应过来了,只不过想到刚才染染因为叶大旗对他的无视,到现在染染也不抬头看他,玉辰生心里就有些恼火,所以在叶大旗跑出去的一瞬间,玉辰生直接把绑在店门口的两只大狼狗也给放了。 大狼狗看到玉辰生眼里那冰凉的冷意不由得双双腿脚颤了颤,连忙向着叶大旗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门口的看客终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进来点菜吃面,染染见店里的生意恢復如常后,才默默的往隔壁店铺走去,临走前还吩咐玉娘,今天来店里吃面的顾客全部免单,今天的生意做完后就歇业回家等着过年了,秋娘很是内疚的应了下来。 一旁的玉辰生看着染染那还有些微红的脸,心情总算是愉悦了几分。 秋娘他们也忙着把店铺里木屑还有木片什么的收拾干净,杨狗子他们也开始招唿客人,至于叶大旗喝了那杯加料的水后会如何?秋娘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欺她、辱她、负她的人,她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正在擦拭家具的赵美玉看到染染过来,连忙走上前来:「小染。」 「我大哥和二哥呢?」染染问道。 赵美玉笑着回答道:「风云和云铭去给城西的刘老爷送物件去了。」 染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难怪面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见他们过来,染染和赵美玉说了几句话后也就抬脚离开了家居馆,玉辰生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染染眼角扫到了玉辰生的衣角,脸上的温度又似要飙升起来了,她暗骂自己:白染染啊白染染,你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了,脸红个什么劲?就因为玉辰生跟你告白了,送你簪子,你就那么没出息的暗恋上人家了么? 说到底,染染还是没有琢磨透自己的心。 「你跟着我干嘛?」染染停住脚步回头想要质问玉辰生,谁知刚转头就碰上了玉辰生那结实的腹肌,那硬邦邦的触感,直接染染浮想联翩起来,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玉辰生那完美的身材,脸上的温度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飙升了。 玉辰生唇角挂着微笑,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染染见状只想找一块豆腐直接撞死,她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小染,我问你的问题,你可考虑好了?」玉辰生眉眼带笑,心情不错的问道,特别是看到染染那愈发窘迫的神情,更是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笑声极为悦耳有磁性,只是落在染染耳朵里,不免又增添了几许的红晕,她很是恼怒的瞪了玉辰生一眼:「再笑,信不信我毒哑你?」 可惜她那瞪眼,着实没有一点儿威力,落在玉辰生的眼里,更像是在对着他撒娇,只不过他也怕真的把染染恼火了,所以很是自觉的用手捂住嘴,憋着笑,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染染很是不雅观的翻了一个白眼后,才抬步往街上走去,临近年关,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虽然不是赶集日,但是街边那些卖灯笼、对联还有各种菩萨图案的小摊子却摆满了整条街,并且每一个摊子前面都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家相互讨论着哪一副的对联好,哪一副的菩萨画的传神。 当然了也少不了客人的问价声还有小商贩的吆喝声,染染看着那红彤彤的观景,终于有了几分过年的味道。 玉辰生眼含笑意的看着染染,脚步跟着她走,在染染停滞在一个摊子前的时候,他也跟着停了下来,这个摊子跟前面的摊子有些不同。 这个摊子周围围观着的都是一些学子才子或者才女,大家对着上面的对联不知道在凝思些什么。 摊主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约摸十五六岁,她见到染染过来,立刻笑着问道:「姑娘是想要买对联?」 「随便看看。」染染看着那些只有上联或者是只有下联的对联,好奇的问道:「你这个跟那些对联倒是极为不同,怎么都是只有上联或者是只有下联?」 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皙的牙齿,「只要姑娘能够对出上联或者是下联,这副对联姑娘可以免费拿走。」 随着女子的讲述,染染明白了这个摊子为何会如此不同了,只卖上联或者下联,并且只要自己写出对应的对联就可以免费拿走,倘若是对不出来,又想要拿走对联也可,只是一副对联要一百文钱。 一百文钱对于穷苦的百姓来说,那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拿去买猪肉都可以饱餐好几天了,哪里会捨得拿来这里花费?旁边那些摊子的对联一副也才三十文到五十文,这个贵出了人家整整一倍,哪里会有人来买? 也只有那些自喻有才华的学子才子才会来,不过染染觉得他们来这里买对联是假的,主要还是想要展示自己的才华吧! 「你这个对规则倒是挺有趣的,只不过万一对错了对联会如何?」染染可不觉得有人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虽说这个女子说的很是轻巧,只要对对联就好,人家默写古诗词都会有出差错的时候,更不要说对对联了,每个人的想法、思维、学识都不同,总不可能对出一模一样的对子吧? 「各位所写出的对联一併挂在这里展示,能够博得大家的喝彩,就算通过,倘若无人喝彩,姑娘只要花五十文钱买下便是。」女子浅笑的说道,眼含笑意打量着染染,好像是在评估眼前的小姑娘到底有没有才学。 只不过她的话刚说完,染染抬步就走了,玉辰生含笑的跟在她身后,女子见状连忙叫道:「姑娘不试一试么?」 染染摇摇头:「我出身乡野,家里还有幼妹要抚养,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钱来捧场,还望姑娘海涵。」 她是傻了么?这种事情一看就是一个圈套,谁知道那些才子学子什么的,会不会提前就跟她串通好?就算没有串通好,染染也不会参与这样的比试,她要写对联直接自己买了红纸回去就好。 女子有些失落的道:「我看姑娘穿着也不像是穷苦出身,本以为可以见识姑娘的才学,让大家也瞻仰姑娘的才名。」 「我读书识字是为了明事理而不是为了炫耀才学,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先走一步,告辞。」染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摊子。 徒留下那位女子眼神不明的看着染染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而那些在摊子前面看对联的才子才女们相视一眼后纷纷议论起来:「那不是白染染么?上次在徐家的赏诗会里,我倒是见了她一面,才华是真的好,而且那一手毛笔字,实在是好。」 「是啊,她上次留下的那个对子,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对出来,刚才竟然忘了问她那对子的事情,实在是失策。」 「像她这么有才学的女子,哪里需要来这里买对联,自己随便写写,都比市面上的要好。」 大家说的热络,而那位摊主的脸色倒是愈发的深沉起来,很快就打发了那些才子才女,收拾好摊位离开了。 染染离开摊子后,一路上都在买买买,像是瓜子、花生、麦芽糖、果脯就买了一大包,玉辰生跟在后面,主动的付钱,主动的当劳力,染染也没有拒绝,人家都说看男人对你上不上心,首先就是看他舍不捨得在你身上花钱。 虽说这些都是小钱,但是也足够让染染心跳加速了。 等到染染逛到了醉香楼的时候,玉辰生的手上已经再也放不下东西了,到了醉香楼的二楼,染染直接要了一间厢房,玉辰生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后,才揉了揉手臂。 「辛苦你了,来喝杯茶吧!」染染拿起桌上小二刚刚送来的茶壶倒了两杯茶,自己一杯,玉辰生一杯。 茶香裊裊,染染和玉辰生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后,终于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一些,冬天出门确实是受罪,穿的厚厚的,行动不方便就算了,在外面吹着一小会儿的风,就觉得冷到了骨子里,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火炉边烤火。 等到茶水喝的差不多了,玉辰生才招来小二点餐,现在已经是申时,吃饱后,刚好可以回家了。 染染也没有拒绝,说实话,她确实是饿了。 玉辰生店的菜并不是染染给玉娘的菜餚而是原来醉香楼的招牌菜,闭月羞花、小笋炒蛋、腐皮虾卷、白汁芙蓉蛋、芝麻大虾,味道都不错,也很合染染的胃口,喝着暖暖的开水,看着那香气扑鼻的菜餚,染染很是有食慾的举起了筷子,至于叶大旗她早就丢到了脑后。 饭后,玉娘派了马车送他们回去,马车上除了染染买的那些零嘴外,还有玉娘准备好的礼物,像是布匹、首饰据说都是京城现在最新款的。 「倒是让你破费了。」染染看着那一大马车的东西,咋舌不已,乖乖啊!有钱人跟没钱人确实是不一样,换做是她,是真的捨不得花这么多钱置办这些年货,现在的她手头上也有不少的余钱,但还是捨不得,总觉得那些钱拿来买铺子置办产业总比这堆死物有价值。 染染完全没有想过,在不久的将来,她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那时候她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布料和首饰都买回来送给家人和好友,当然了,她现在还不知道,等到那一日她才明白她也有当败家子的潜质。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门,一路往杨河村驶去。 玉娘准备的礼物很得白张氏的欢心,自从染染平安回来后,家里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给白张氏打理了,加上芸娘在一旁帮着,倒也打理的很不错,大棚的事情也都是白张氏在忙活,染染倒是难得的清闲了一段时间。 这次春节送礼的事情染染也不打算插手,依旧让白张氏主导,只是在白张氏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提点几句。 白家也才刚刚开始崛起,根基不稳,交好的人家也不多,白张氏打算就送些自己家里秘制的腊肠还有酱牛肉给他们就很好了,染染做的腊肠和大秦人做的腊肠确实是有很大的差距,大秦的腊肠颜色白白的,很不好看,而且味道也没有染染做的腊肠好。 对此染染表示没问题,接下来的日子染染不是在家做腊肠就是去山里走走,那日成叔说的话可还在她的耳边作响。 她就不信自己琢磨不出解那蛊毒的法子! 冬日的山里很是萧条,厚厚的落叶早已经被冰雪给腐化了,走进山里除了那些常青树外,别的树都是满树的枯枝,染染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山里,看着那些地上的枯草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智障! 她手里拿着成叔画给她的图纸,捡起地上那些枯草根,一个一个的对比着,可是这漫山遍野的草根到底哪一个才是金萱草?按照成叔跟她的描述,那是一个有着金线条的草药,而且等到那草药干枯后,那金色的线条更是明显,据说就像是金灿灿的金条!染染看着眼前那一大堆的枯草根,失望的站起了身子,按照成叔的描述,这里面就没有一个是符合要求的。 山里很是寂静,一路上走过都没有碰到什么动物的影子,染染沿着那条开闢好的小路一路往深山里走去,既然来了山里,没有找到金萱草,那她就当作来山里游玩一番散散心也是好的。 不知走了多久,染染才歇了下来,很是疲累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喘气,手往腰间摸去,想要把悬挂在腰间的水囊拿下来,只是她的手居然摸空了,染染垂头一看,顿时想骂人,腰间空空荡荡的,只剩下那根早上绑着水囊的绳子,至于水囊早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染染悲愤的坐了一会儿,也没有继续前行的动力,准备回家,此时太阳穿过了树林照射在了树林里的一片空地上,那刺眼的金光晃的染染睁不开眼睛。 染染躲开那道金光后查看,发现是下面的空地上照射上来的,莫不是这是一座金山?染染有些不确定的想着,她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很是荒唐,南江县会出现金矿也不可能在这里,这座山靠近村子,离旁边的几个村子也近,要是金矿的话,早就被人发现了。 莫不是天上掉金子了?染染小心翼翼的攀着树枝慢慢的滑了下去。 这片会发光的空地,并不太宽阔,地上早已经长满了各种的野菜,而那些金光就是从野菜里闪出来的,冬日里的野菜叶子和杆子都粗壮的很,用手轻轻一捏,居然捏不断,染染扒开了野菜,看到了下面一圈一圈那金色线条的枯草。 染染眼里闪过了一抹狂喜,手指都有些颤抖的抚摸上去,那刺眼的光,染染浑然都不在意了,她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圈圈的金色线条从地上扯下来,那劲道和成叔所说的一模一样。 拿出图纸对比后,染染更是笑弯了眼,也顾不上口渴这一系列的事情了,直接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先把野菜都扒到了一边后,再轻手轻脚的把那枯草根收集起来。 忙活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到了头顶,又悄然的往西边移去,染染早已经不知疲倦的在地上蹲着,手边的地上帕子里的金色枯草从刚开始的一点点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小捧。 直到太阳已经离开了这片空地,照射到了对面的山林里,染染总算是把地上的枯草根给收集好了,小心翼翼的把帕子收好,染染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晚饭后,大家都回了房间休息,谢颜的美食坊也早早就歇业了,用谢颜的话来说,她累死累活忙了几个月,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番了。 染染梳洗好后,披上了一件大衣就坐在烛火下开始看那本册子,把上面的治疗那蛊毒的方子给临摹下来后,在看了看家里有的药材,除去几种比较珍贵的药材她手里没有外,别的都有。 染染拿笔在没有的药材下面做了一个标记,打算明天去城里买好了药材再去试验。 谢颜正在一旁拿着算盘算帐,看到染染捣鼓那些药材,忍不住抱怨道:「小染,你过来帮我算算帐呗?我都看了这帐本三天了,早就看腻了,手指拨算盘也拨酸了。」 「别,你自己慢慢算,我这可是大事,一个弄不好,咱们自己都得玩完。」染染一本正经道,眼睛都没有移动一下,还在盯着那药材。 这话倒是引起了谢颜的好奇,她放下帐本,伸了伸懒腰,站起身,走到染染身边,翻动了染染的药材后道:「你这是打算拯救苍生么?你真是好伟大啊!放着银子不赚,打算当救世主?不过我怎么没看出你这药材有什么不同呢!」 和她在药铺里看到的药材一样啊!真要挑点毛病的话,也就是这药材看起来颜色比较好,不像药铺里那些药材暗沉暗沉的。 「我这是为了救自己,谢颜不跟你开玩笑的,我师傅最近就在忙活这件事,你都没看到,他那济仁堂的药房,摆满了这些药材,都快要堆到屋顶了,可他还在不停的收购,你说,要是真没那么严重的话,他老人家何时这么反常过?」 染染拨弄着药材说道。 谢颜点点头,对于隔壁的成叔,她自然是熟悉的很,这师徒两人都这么上心,看来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只是她在城里那么久,也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啊!大家都欢欢喜喜的等着过年,哪有疫病出现? 对于谢颜的问话,染染组织了一下词语后才把杜苗苗和杨翠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现在杜苗苗可还在危险之中,染染就算是为了她,也要把这个方子给调配出来。 谢颜也知道杜苗苗对染染的重要性,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道:「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对这些不熟悉,但是给你打打下手,勉强还是够用的。」 「好。」 屋里再次寂静下来,只有算盘的声音在响动。 因为心里有心事,染染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用过早饭后,就跟着白云铭去了城里,这次来城里白云铭把刚做好的一批家具放到了家居馆后就跟染染一起去街上採购年货和送给那些工人的礼物。 家居馆也歇业了,白云铭驾着牛车,染染坐在一旁,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眉头紧蹙,这要如何挤进去採购,无奈之下,只能把牛车放置到店铺的后院,两人轻装简行的往闹事走去,平日里城里也是极为热闹的,只不过都抵不上今日。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刚好是赶集的日子,街上更是人挤人,染染和白云铭走在人群里,看着那些人买菜跟不要钱似的乱抢,委实是惊了。 她原以为这样的盛况只会发生在现代,没想到古代也是一样,那群妇人抢夺起蔬菜来也跟现代超市打折做特价是一个样,甚至因为这里没有排队一说,更是挤得厉害。 好在染染并不打算买菜,家里的大棚已经开始种植蔬菜了,要是想吃,她直接用异能浇灌就好。 走到卖肉的地方,这里倒是没有外面那么的热闹,不过人也不少,染染一口气买了五十斤的牛肉和三十斤的瘦肉,还有一些排骨什么的,那卖肉屠夫跟染染早就是老熟人了,染染店里的大骨头都是从他这里买进的,所以优先帮染染把肉装好,还吩咐他儿子帮着送到面馆,染染也不推辞,这八十斤的肉加上那一堆的排骨和小肠大肠什么的,足足快有一百斤了,要是靠着她和白云铭两个人提回去,肯定会累的够呛。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染染这么大手笔的买东西,那屠夫的儿子虽说看起来也像个文弱书生的模样,但是力气却挺大的,很快就把肉都搬到了车上,屠夫家的牛车并不像染染家的有用油布包着,所以染染坐在前面,白云铭坐在后面,防止车上的东西会被人顺手拿走。 在路过最后一个卖肉的商贩的摊子时,染染见到了一对母女正跟一个妇人在争辩什么,那商贩的摊子上也只摆放了一块五花肉。 离得近了以后,染染才隐隐听到了她们争吵的源头,就是为了争夺那块肉,屠夫的儿子蹙眉看着那一幕,很快就赶着牛车离开了这里。 染染的耳朵里隐隐还听到了那妇人说着是她先到的,这块肉应该卖给她云云。 「哎,昔日的富家太太道到现在连贫民都不如,实在是可悲可嘆啊!」屠夫的儿子很是感慨的道。 「马大哥认识她们?」染染好奇的问道,屠夫姓马,染染不知道他儿子叫什么名字,不过叫大哥也是没错的。 小马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道:「你不知道?估计现在还没有传开,那对母女就是以前一品香的老闆娘方徐氏和她的女儿方子音。」 一品香的倒台给方家带来了毁灭性的伤害,加上那木薯粉中毒的人众多,方家赔了不知道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出去,这才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后来因为方树荣生了一场大病,方徐氏请了城里有名的高僧前来作法,后来就传出去方子琪被恶鬼缠身,导致方家气运不佳的说法,随后,方家直接把方子琪赶出了家门。 可方子琪的命也太好了些,据说已经入了二皇子府的后院,虽是小妾,但是作为皇子的小妾,跟寻常人家的小妾可是不同的。 在腊月十九的时候,方子琪托城里的镖局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希望方树荣去京城发展,重振方家大业,她可以提供帮助,只是有一个要求。 自从病好后,方树荣也想过要重新再把一品香开起来,只是说着容易,但是要执行起来却是有很大的问题,首先是方家的招牌在南江县已经臭了,不过是吃个芋子饺就吃出了这么多的问题,他们方家卖的东西还能相信么? 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大家都表示不会捧场,如此就算了,方家重新开的铺子还时不时被地痞流氓骚扰,导致方树荣无奈之下只能关门。 可是方家已经不是从前的方家了,早已经没有了多少的银两可以供方树荣折腾,他开的那个小铺子还是方徐氏用自己的陪嫁给典当后换来的,现在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关门了,一家人的生活立马就陷入了绝境。 这时突然来了一封方子琪的书信,而且信中还言明了,她有办法让方家在京城立稳脚跟不说,还能让方家比当年在南江县时更上一层楼。 方树荣早已经束手无策了,看了这封信很快就下定决心要去京城拼一拼。 「咦,既如此,那方夫人和方小姐怎么还在这里?」染染问道。 小马嘆了口气:「要说这方子琪也是个狠心人,她说了,方老闆要去京城发展,她可以提供全部的帮助,不管是资金还是人脉,她都能提供,只是,要方老闆把方夫人给休弃了,扶她的亡母为正妻。」 染染和白云铭都惊呆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然后那方老闆就把方夫人给休弃了?」白云铭问道。 小马点头,很是惋惜的道:「可不是吗?方老闆昨天就跟着那镖局的人说是要去京城,家里那原本的宅院,也被他低价给卖了,方夫人如今正好租住在我家隔壁,昨晚上她还在那边哭天喊地。」 要不是他们离得近,怕是都还不会知道这件事。 染染若有所思的想着,那方树荣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果决的人,怎么说抛弃髮妻就抛弃了?难不成她觉得方子琪成了韩子钰的小妾,就算是攀上高枝,以后都可以无忧了?倘若是别的皇子或许可以,可韩子钰不是被大哥下了那啥药么? 据说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方子琪这种身份的人进了韩子钰的后院还不是在小妾的位子上打转?难不成还想升职到侧妃甚至是皇子妃? 不过这些都跟染染没关系,她也没兴趣关注方子琪和韩子钰的二三事,只是想到以前衣食无忧的方夫人如今穿着粗布衣裳跟人抢肉的地步,还是让染染唏嘘不已。 看来方夫人是真的没钱了,在这里生活了快半年了,染染也算是摸透了这里的习俗,像是赶集时的市尾,集市的所有东西都会比早上和中午便宜,当然了,也没有早上那么新鲜就是了。 而每个卖肉的摊位在卖到最后一块猪肉或者牛肉的时候都会比别的肉便宜一些,特别是那些猪下水,更是几文钱就有一大堆。 以前同住在一个宿舍的一个小说迷还信誓旦旦的跟她说,古人是不吃猪下水了,因为脏,可是自从来了这里后,染染才发觉完全不是那回事。 像猪肝、猪腰、猪心就卖的很好,价格比猪肉便宜,但是好吃,很多人都会来买,染染的面馆都是长期在马屠夫这里定肉才能够把那些猪腰、猪心什么的买到。 那些大肠小肠还有猪肚倒是很多人家不太爱,除了一些穷苦到压根就吃不起肉,又想要解馋的人,才会在集市的尾巴时,花个一两文钱来买这些回家。 染染也不太爱吃这些大肠小肠,不过那猪肺倒是极好的,放点冰、糖,在锅里蒸熟后,那汤可是滋补的很。 想来那方夫人怕是就是为了争那一块便宜的肉才跟那妇人争执不断的吧。 因为集市人多,原本只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拖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面馆,送走小马后,两兄妹把牛肉和猪肉都挪到了牛车上,染染又去济仁堂买了一些药材。 等到快要出城的时候,染染和白云铭又在粮油铺子买了一些菜油和面粉还有糯米粉,各种香料和辣椒染染也买了一些,还有盐染染更是买了二十斤。 看着染染那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要是以前白云铭肯定会心疼,但是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好,白云铭粗粗的算了一笔帐后,倒是觉得大妹说的不错,确实是不能当守财奴,要是当初那铺子没买下来,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进帐。 虽然还没赚够买铺子的银钱,但是白云铭想着,最多只要再开三个月的生意,那买铺子的钱肯定就赚回来了。 东西都买好后,白云铭驾车,染染坐在一旁时不时跟白云铭说着话,离开了城里,在城外,牛车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她眼含笑意的看着白云铭道:「白老闆,咱们又见面了,你说咱们是不是挺有缘分?」 白云铭连忙拉住了牛,把牛车停了下来,免得冲撞了前面站着的人,抬眼看了她几眼,打了一个不冷不淡的招唿:「原来是徐姑娘。」 「白老闆,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娇婷。」徐娇婷说着看向了染染,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妹妹白染染。」白云铭介绍道。 「原来是白姑娘,在下徐娇婷,是白老闆的朋友,还望以后也能跟白姑娘成为朋友呢。」徐娇婷浅笑的看着染染,眼里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染染歪着头,故作成不知事的孩子般道:「徐姑娘我是不是见过你?我觉得你很面熟。」 徐娇婷笑道:「那日你跟一位公子在我的摊子前驻留了一会儿,我还与白姑娘说过话呢。」说着就说出了地点。 染染抱歉道:「记忆不好,还望徐姑娘见谅,此时天色已不早,我和二哥要回家了,以后有时间再找姑娘叙话。」 徐娇婷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很是歉意的道:「倒是娇婷的错,以后有时间,娇婷在醉香楼做东请你们吃饭,算是赔罪。」 「好说,那徐姑娘,我们先走了。」染染说完,白云铭已经拿着牛鞭子敲打了牛一下,牛直接『哞哞』的叫唤着,拉着一大车的东西上路。 等到牛车消失在眼前后,徐娇婷走到城门口的一棵大树下问道:「可是他们?」 「没错,就是他们,小姐,你要为老奴做主啊!」树旁一个看不出模样的老妇人尖声说道,语气中满满的恶意和恨意,那双浑浊的眼睛从乱蓬蓬的头髮中露出来,盯着染染他们离去的方向,眼里的恨意是掩也掩盖不住,要是眼神能够化作利箭的话,怕是染染和白云铭早已经万箭穿心了。 徐娇婷盈盈一笑道:「你放心,且让他们过个好年,明天,咱们与他们之间的仇恨一笔一笔的清算。」 老妇人应了一声,随后一老一少步入了城内。 染染和白云铭自然不知道有人在打他们的主意,对于突然出现在路边的徐娇婷,染染和白云铭也就是议论了两句也就作罢,对于他们来说徐娇婷不过是一个有些生意往来的人罢了。 刚回到家,染染趁着白张氏他们还在准备晚饭,便先回了房间打算去捣鼓那蛊毒的解药,因为昨夜染染说的神乎其词,谢颜对此很是感兴趣,所以也闹着要看。 染染拗不过只好答应了,把药材捣碎后放入小锅里熬煮又加入了准备好的铺药,等到锅里的药材都熬煮的差不多了,染染才小心翼翼的把金萱草放了进去。 让谢颜加大火力,染染正在捣烂另一种药材,谢颜闻言立刻拿着小扇子扇了起来,她很是郁闷道:「你这样熬煮就可以么?」 「嗯,按照这书上的记载,应该没错。」染染趁着时间还没到,又把册子拿出来,看看自己熬药放药的顺序有没有出差错。 这时,小锅里发出了响声,染染和谢颜对视一眼后,染染猜测应该是火力到了,连忙拿着刚捣烂的药材,正要揭开锅盖的时候,突然那小锅里的药材炸了。
128京中来客 128京中来客 『碰』的一声,把屋外的人也吓得半死,白张氏正在厨房打水给白无双洗手,听到声音,立刻吓得手里的水瓢都掉到了地上,顾不上白无双那脏兮兮的小手,连忙就跑出去。 芸娘和秋娘对视一眼,立马放下手边的事情,也跟着出去。 院子里,染染和谢颜已经跑出来了,两人脸上黑漆漆的,像是抹了一层黑泥一样,跟往日里完全就是两个人,衣服上也沾染了很多黑色的药汁,看起来这两人就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掏垃圾回来的一样。 染染只觉得脸上滚烫着,察觉到大家看她们时的目光,染染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同样觉得难为情的还有谢颜,她早就被看红了脸,好在现在脸上黑乎乎的一大片,加上天色也有些灰暗下来了,倒是看不出来,不然,她怕是会羞愤到直接打洞钻进去。 刚跑出来的白张氏心疼的掏出帕子递给染染和谢颜,心疼的说道:「你们这是搞什么呢?怎么会弄的如此狼狈?可有受伤?你们这脸上黑乎乎的都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芸娘你们快打点水来给她们洗洗,云铭,你去里正家,向他讨要一点芦荟来,小染和颜儿这可都是烫伤,万一留疤就不好了。」 秋娘和芸娘赶紧去后锅里打水,白云铭也赶忙跑去里正家。 染染用帕子擦着脸,连忙道:「娘,我和谢颜没什么事,不用麻烦二哥了,他难得在家休息,还要跑上跑下的多累啊!」其实,她是不想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传扬出去,她会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染染的心思白张氏哪里会不懂?她拍了拍染染的手,心疼的劝慰道:「小染,你不知道容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你就算不在意自己,也要为谢颜想一想,她可是『美食坊』的掌柜,要是春节过后,一脸烫伤的去店铺里,那不把店里的客人给吓死么?」 一旁的谢颜,一边擦着脸一边应和着白张氏的话:「可不是嘛!小染,我可还想着再找一个值得託付终身的男子,你要是让我毁容了,我还怎么找?」 本来以为染染的医术卓绝,是绝对不会出意外的,没想到千算万算就是没预料到,不仅出了意外,还把她们两人直接炸成了黑炭,现在就算是楚容站在她面前,保管他都认不出她来。 想到楚容,谢颜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只是在场的人都没注意,谢颜心里很是不舒服,也没有心思擦脸了,等到秋娘和芸娘把水打来时,她直接拿着毛巾放到水里,就着水,洗了起来。 那黑色的药汁全部都被棉布的毛巾吸收了,洗到了木盆里,透明的水,立刻就沾染上了墨色,谢颜更是用力的搓着脸,直到脸色发烫,她才停手。 染染也一如谢颜一般,只是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等到木盆里的水已经黑到可以在纸上写字了,可她们脸上却还有一层淡淡的灰色,就像是白皙的皮肤上面被晒黑了一般。 谢颜对着铜镜左右照看,看着自己那白皙的肌肤变成了这样暗沉的颜色,任谁都会接受不了,看了半晌后,谢颜很是垂头丧气的对染染说道:「小染,你煮的到底是什么药材?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惜了我这张绝色容颜。」语气中难掩焦虑,能不着急么?眼看春节就要到了,到时候她可是要去城里和玉娘她们见面的,别人都顶着一张如花的容颜,而她却这么一副鬼样子的出现,定是会被大家嘲笑。 谢颜不是怕被笑话,主要是想到自己一整个冬天敷的黄瓜都浪费了,她就心疼不已,那些可都是她高价单独从玉辰生手里买来的,谁知道功亏一篑,她还没来得及去炫耀自己的护肤心得,就给毁了。 染染无辜的眨眼,唉声嘆气道:「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熬这种药。」脸上更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她要是知道就不会弄成这样了,明明所有的药材都没错,熬药的步骤也没有出差错,怎么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呢? 谢颜无语,她就是太信任染染的医术了,要知道连她那种毒都可以那么轻松的解了,怎么这次就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不过怨念归怨念,谢颜倒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去了静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 染染对着铜镜看了看,倒是松了口气,那药汁的温度可不低,好在她和谢颜都不是被那药汁给伤了,而她们身上的药汁也是在去把小火炉里面的火熄灭时给溅到上面,好在冬天穿的厚,并没有伤到自己。 想到刚才房间里的一幕,染染是庆幸不已,她和谢颜的脸会变成这样完全是那药汁爆炸后那滚烫的温度导致,虽然没有灼伤皮肤,但是那一层灰色,也让染染有些烦心。 用力的在脸上擦了擦,帕子上一点儿颜色都没有沾染,脸上的灰色和刚才是一模一样,就像是长在了上面一般。 染染有些泄气的放下帕子,转头看到白张氏那担忧的神情时,强颜欢笑道:「娘,您不要担心,我和谢颜不会有事的,那些都是补药,我们多唿吸一些对身体还有好处呢!」 白张氏嘆了口气不说什么,眼里的担忧更甚,不过看染染那难受的模样,也不好阻止,她只能抱了抱染染,然后默默的去给染染收拾房间。 染染的房间确实是一团乱,或者说是一片黑漆漆,不管是帷帐还是被褥亦或是柜子,都沾染上了那墨色,白张氏先把那些被褥和帷帐都拆了下来,打算用皂荚泡水后看看能不能把那墨色清洗掉。 书桌上的宣纸什么的,都不能再用了,好在那些书本帐册都放到了箱子里,除了谢颜刚刚还在算的那本外,别的书籍都没有波及,白张氏和芸娘打来了水把柜子和桌椅都擦洗了一遍。 染染趁着大家都在清洗她房间的时候也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裙去静房换洗了一番。 白云铭回来的时候,谢颜和染染都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除了脸上那一层的灰色外,倒是看不出她们有什么烫伤,白云铭放下了心,把芦荟拿给染染,只要没有烫伤就是好事。 谢颜高兴的接过了芦荟,直接就要往脸上抹去,虽说她的脸上没烫伤,但芦荟也是美容养颜的好药材,用了也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谢颜对于自己的盛世容颜沾染上了灰色很是郁闷,势必想要恢復到以前的皮肤,自然不会放过这芦荟。 染染连忙抓住她的手,轻声道:「你这样直接抹,皮肤吸收不了也是白搭,给我处理一下,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我娘的房间敷面膜吧!」 「你不会又弄出跟刚才那惊人的一幕来吧?」谢颜心有余悸的看着染染,一次惊心动魄就够了,要是再来一次她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 染染道:「这么不相信我?刚才是意外,那个方子我是第一次试验,没有经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不过处理这些芦荟什么的,我肯定没问题。」 染染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失败一次就把自己的好感度都败光了么? 「那行,你这次要是毁了我的容,看我不找你算帐!」谢颜挥着小拳头表示自己的态度,随即又好奇的问道:「你刚才说的面膜,那是什么?」 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敷面膜这三个字,更加不懂那是什么。 「一个能够让人变美的东西,想不想试试?」染染神秘兮兮的道。 谢颜立刻点头如捣蒜道:「想,我要恢復到从前的盛世美颜,还要找一个有钱又有权还宠我的男人嫁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我的容貌之上,小染,我的终身幸福就拜託给你了。」 说完还不忘对着染染抛了一个媚眼。 要是以前肯定会让染染觉得受宠若惊,可是现在看着谢颜那灰色的容貌,染染只觉得胃在微微抽疼,果然是一白遮百丑啊! 现在看谢颜这张脸,完全没有初见时的一鸣惊人,更谈不上赏心悦目了,染染内心浮现出淡淡的内疚,为了帮谢颜恢復她南江县第一美人掌柜的头衔,她也要尽力找出洗掉这灰色皮肤的法子。 做面膜时间并不用太长,过了两刻钟,染染就端着一盆子黏煳煳像胶水的东西出来,拉着谢颜的手去了白张氏的房间,让谢颜躺下后,染染拿着一个小勺子直接给谢颜做起了保养。 让谢颜没有想到的是,那看起来黏煳煳的玩意儿,粘在脸上后,并没有那种黏黏的感觉,反而是冰凉凉的,敷在皮肤上,更是舒服,用手摸了摸脸上那冰凉的地方,谢颜惊讶道:「怎么不黏?」 「这又不是胶水怎么会黏?」染染一边说一边帮着谢颜把芦荟汁的汁液抹均匀,等到给谢颜做完了美容后,染染才开始对着铜镜,自己给自己做。 谢颜感受着脸上那清凉的触感,很是满足的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你还真是全才。」 对于谢颜的夸奖,染染厚着脸皮笑纳了,这哪里是她的手艺?她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要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可比谢颜大了很多,那十来年也不是白活的,要是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那她不是白学医了么? 只是想到隔壁房间那个被炸了的小锅,染染直接蔫了,要是导师在的话,肯定会二话不说就会让她回炉重造,连有步骤的方子都能搞砸,也是没谁了。 把芦荟在脸上抹均匀后,染染也躺进了被窝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谢颜聊天,想到某个念念不舍回了京城的男子,染染抬手捅了捅了谢颜的胳膊问道:「楚容可有跟你说他何时会来?」 谢颜一愣,没想到染染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他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不聊他,聊点别的吧。」 「谢颜,躲避可不是办法,你也该明白,楚容他对你是真心的。」染染自问那晚看到楚容那落寞的神情,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感情,那可不是骗人的,何况谢颜和楚容本就是第一次见,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又何必故作神情? 只有楚容是真的看上了谢颜,而谢颜对他却是毫无兴趣,所以这才让楚容伤心欲绝。 「小染,你不懂,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点,他若是寻常男子,我或许还会试一试,可他偏偏是楚家的继承人,小染,仅这一点我和他之间就没有任何可能。」谢颜苦涩的说道,双眼微瞌,可是被窝里的那双紧握的手,就可以察觉出她心里的不平静。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人对于门第还是极为看重的,古人所说的门当户对是极为有道理,不是一个圈子里生活的人,即便最后走到了一起,也会因为不同的生活习惯而产生隔阂。 而谢颜和楚容之间的差距还更大,染染伸手握住了谢颜的手,微微的嘆了口气,察觉到谢颜那细微的变化,染染心里哪还能不明白,谢颜对楚容并不是完全没有意思,只是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过于大,谢颜才不愿意接受楚容的感情罢了。 「你知道吗?倘若我没有失贞洁,或许还会鼓励自己去试一试,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干干净净的我了,楚家是大秦的首富,只要楚家愿意,多少贵女想嫁进去,我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拿什么去喜欢他?就凭我这一颗真心么?有时候真心还真不值钱,到时候他厌倦了我,你说我又该何去何从?」 谢颜清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响起:「与其以后患得患失,把自己的人生绑在一个不确定的人身上,还不如过着自己的逍遥生活,他有他的路要走,我有我的,等到时间久了,这一切都会消散在世间的河流里,不是挺好的,以后他身边有配得上他的妻子,我身边有对我真心实意的男子,岂不是两全奇美?」 「你决定的事情,我不会多说半分,谢颜,你只要记住,不管以后咱们身在何方,我们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和家人,白家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你累了,困了,饿了,回到这里,家里总会有人在等着你。」染染轻声道,她不想掺和楚容和谢颜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多嘴,更不会劝谢颜考虑接受楚容。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没有人能为别人的人生买单,只要谢颜决定了,染染都会支持,人活着就是要为自己而活,那些依附在男子身上,最后成为男子附属品的女子,才是最悲哀。 「我知道,小染,谢谢你。」谢颜默默的在心里道:谢谢老天爷让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你,不仅救赎了她的,还救赎了她的灵魂,让她知道自己除了唱唱曲儿、跳跳舞外,还有经商的天赋。 「客气,你还当我是朋友么?要是朋友就别说那么见外的话。」染染轻笑一声。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染染终究是有些累了,还没等白张氏来叫她们吃饭,就闭眼睡了过去。 这次的敷面膜并没有达到美白的效果,不过芦荟确实是补水圣品,自从那天中午敷面膜后,谢颜就爱上敷面膜,只要有时间就缠着染染给她弄芦荟面膜,她很享受那皮肤都吸饱水后水灵灵的状态。 染染除了研究那个方子外,家里的事情是一概都丢在一边了,好在秋娘和银心银春也住在白家,家里倒是不缺人手,所以在谢颜的再三要求下,染染每次研究药方累了后就帮着捣鼓一些,每次谢颜用了后,都会赞不绝口。 很快两日就过去了,一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五,到了这一日,离春节就愈发近了,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白家早已经开始打扫卫生,擦桌洗凳,还有那些常年没用的物件都洗干净了,整个家里顿时显得焕然一新。 赵美玉、赵岳菊、赵岳封、赵罗云他们也在前一日就被汪风云送回了杏花村,约定好过了正月十五后再来接他们出来,送给他们的年礼除了一些家里的腊肉和腊肠外,一人还有三匹布和二两银子外加染染送的没人一支簪子,加上他们的月钱,倒是也不少了,喜得他们连嘴都合不上。 明天就是立春,染染依照白张氏的嘱咐去村里的柏树上折了一些柏树枝、竹叶、山茶花插在门框上,不管是大门还是小门,染染都给插了。在大门的门板上,染染还特意自己写了『迎春接福』『财源广进』的竖批。 谢颜站在一旁笑着道:「你这写的极好,等到『美食坊』开工的时候,你也给我写几个张贴一下,好聚点人气。」 染染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白无双在一旁眨着眼,拍着手道:「我姐姐自然厉害,什么都会。」 「对,你姐姐最厉害了。」谢颜夸奖道,一大一小两人就互相吹捧起染染来。 这时三辆马车行驶而来,停在了染染家门口,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从马车里下来,看着在门口打闹的三人问道:「请问这是白家吗?可有位叫白染染的姑娘?」 门口嬉闹的三人闻言立刻转头看向了那人,染染和谢颜还没说话,白无双就眨巴着眼睛,脆生生的问道:「老伯,不知您找我姐姐有什么事?」 染染只想撬开白无双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别人还没说什么,这个小丫头倒是欢快的就把她给卖了。 闻言,楚管家笑的更加慈爱,他对身后的马车摆了一下手,那些车夫就都有条不紊的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看的是让谢颜、染染咋舌不已。 那一匹匹布料,有缃色、樱草色、姜黄色、栗色、棕色、紫罗兰色、梅紫色、青柠色、月桂绿、水蓝色看的是让人眼花缭乱。 与之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箱箱的首饰、书籍还有京城的特色耐留的小点心。 「这是……?」染染不明所以的问道。 楚管家笑着解释道:「我是楚家的管家,少爷带回去的腊肠和腊肉甚得老爷子的欢心,老爷子特意派了奴才来给白姑娘送年礼,谢姑娘这一段时间对少爷的照拂。」 「呃,举手之劳罢了。」染染有些不自然的应道,「你们这拿来的东西也太多了,其实不必这么客气的。」 她对楚容还真没费什么心,顶多就是提供了一日三餐,那也是一开始的时候,后来楚容缠上了谢颜后,基本上都赖在『美食坊』不走,要说费心的应该也是谢颜吧! 「白姑娘这才是客气。」楚管家笑着说道,根据少爷的描述,他口中那位厨艺高超点子极多的白姑娘就是眼前这位了,想到此,楚管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直接递给染染,「这是少爷给白姑娘的信。」 染染挑眉,有些摸不透楚容的想法,按常理来说,楚容有信件也是给谢颜,怎么会给她?想不通染染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接过信件后,染染连忙请楚管家他们进屋喝茶。 现在已经到了年底,人家从千里迢迢的繁华之地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是非常辛苦,家里的家具都是刚刚清洗过的,虽然摆放的不太整齐,但是也不会给人邋遢的感觉。 楚管家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虽说这白姑娘是农女出身,和公子委实有些不配,但是看家里的情况,倒是比他一开始想的还要好,想到老爷子说的话,楚管家心里微微有些底了,白家虽没有楚家家财万贯,但是在百姓里家底绝对不低,看看那满院子各种名木的家具还有院子里那些打扫的妇人,就看得出白家还是有一定的财力。 芸娘和秋娘正在院子里洗一些常用的家具,看到染染带着一群不认识的人进来,都诧异的看了过来,特别是那一箱箱各式各样的小饰品,更是让两人浮想联翩,看这架势也不比城里那些富家老爷娶媳妇下聘礼的差,莫不是还真有人看上了染染? 只不过染染都还没有出孝期,现在就有人来提亲,男方也太着急了吧! 染染把楚管家请进大厅后,秋娘立刻就端上了刚刚泡好的茶,楚管家喝着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白家的一切还有眼前这个小小的小姑娘,随后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都是感谢白家收留他家少爷云云。 谢颜懒得理会这些事情,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找了藉口回了房间,只剩下染染在大厅里跟楚管家打着太极。 好在楚管家也就真的是来送东西而已,坐了一会儿后就说要回去了,染染也不好留人,让秋娘和芸娘把家里准备好的腊肠和腊肉还有答应给楚容的火锅底料都抬了出来让楚管家带回去。 等到楚管家一行人离开了杨河村后,染染才转身回了房间,拿出楚管家给她的信封,打开后,如同她所猜想,里面确实还有一个略小一点的信封,上面写着谢颜亲启。 染染把里面的信拿出来递给谢颜后,才认真的垂头看起楚容给她的信。 看完后,染染揉捏着信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一边谢颜也看完了楚容写给她的信,抬眸看到染染那有些不对劲的神情时,连忙问道:「可是怎么了?」 染染没说话,把她手上的信递了过去,谢颜一目十行的快速博览下来后,直接气的脸色都变了,她伸手拉住染染的手道:「小染,输人不输阵,那个方子琪太欺人太甚了,咱们可不能任由她随意的诋毁你的名声,做错事情的本来就是她,她居然还敢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咱们身上。」 楚容给染染的信里大多数讲述的都是方子琪还有京城『美食坊』的事情,染染昨日就已经知道方家的事情了,但是让染染没有想到的是,方子琪居然会利用她来提高自己的名声,比如那次徐家的赏诗会,方子琪并没有作出精彩绝伦的诗词,可是她在京城却到处跟人家大放厥词,说是白染染抄袭了她的诗词,才导致她名声尽毁。 从楚容的信里可以看的出来方子琪在京城混的不错,特别是韩子钰对她更是怜惜又疼爱,同时楚容还提到了一件事,方子琪已经怀孕了。 对于方子琪败坏染染名声的事情,染染并不在意,她又不要去京城混,不管方子琪在那里说了什么,跟她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再说了,方子琪一个二皇子的小妾,能够结交的也不过是同为小妾的人,能够造成多大的影响? 染染只是对方子琪怀孕的事情有些感兴趣罢了,据说韩子钰已经没了生育能力,那方子琪怀着的孩子是谁的? 明显谢颜也想到了这上面,她笑嘻嘻的捏着信纸道:「看来二皇子是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啊!哼哼,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这些跟咱们都没关系,谢颜,你说那方子琪败坏我的名声,对她有什么好处么?」染染想不通方子琪的用意,就算方子琪是重生的,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提前在京城败坏她的名声又有什么用? 她还没有打算去京城发展自己的事业,依照染染自己的规划,这几年都不可能离开南江县,毕竟做生意可不想电视里和那些话本子里写的那么简单。 一个店铺开的成功与否并不似一下子就知道的,像她的面馆,现在生意确实不错,但是如果不推出新品,味道让人腻了的话,也很容易就直接垮了,『美食坊』冬天的收益很不错,不过到了夏天以后吃火锅太热,而且容易上火,到了夏天,肯定不如冬天生意火爆,不过染染早已经想好了夏季要推出的新品了,倒是不着急。 「大概……是闲得慌!」谢颜也猜不透方子琪的用意:「或者是想要抬高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这样说,你不是说她都唆使她爹把原配给休了么?看来她在京城也就那样吧!没有娘家的女人,不管去了哪里,没有价值,都会被随意的放弃。」 除非她自己就能够创造出价值来,可惜就方子琪那智商,压根就没法博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两人把各种的理由都想了一遍,还是没能猜出方子琪的用心,染染感慨的道:「果然咱们寻常人猜不透变态的思维。」 谢颜心有戚戚的应了几声,随后开始说起过完年后对店里生意的计划,染染微笑的听着谢颜讲述,时不时也会加上一些自己的建议。 翌日,消失多日的成叔终于一脸疲倦的出现了,染染看到成叔的那一瞬间,很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师傅,你这是去钻桥洞了么?」 看成叔这般模样何止是钻桥洞啊,染染都要怀疑成叔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了,身上的衣裳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衣摆和衣袖的地方还破了,头髮油腻腻乱蓬蓬的垂在脸颊的两侧,手指黑漆漆上面还有不少的尘土。 整个人哪是一个落魄可以形容。 成叔很不舒服的走进来,听到染染的话,脸色更是臭,只不过他现在脸上黑漆漆的,就是生气了,也不会让染染觉得害怕,不过成叔哪有吃闷亏的道理? 在看到谢颜和染染那灰色的脸蛋时,那张惨不忍睹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你们两个是去南疆逛一圈了么?怎么晒的如此黑?」 染染咬牙,她们哪里是黑!明明是灰色!师傅您人老了,难道眼睛也不行了! 看到染染那忿忿的神色,成叔才疲倦的说道:「不开玩笑了,给我准备一些洗澡水,小染,你去阿辰那里给我拿一套衣裳过来,我要洗个澡。」 「那你怎么不去玉大叔家呢?来我这里多麻烦啊!」染染嘴里虽是这么说着,但是还是认命的往玉辰生家走去。 成叔假装恼怒的看着染染道:「我好歹是你师傅,那玉雪生跟我可没有关系,阿辰不在家,我去了才是麻烦别人。」 染染见此,更是加快了脚步,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原来玉大叔不在家啊!难怪她都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那他去哪里了呢? 染染心里想的人,此时正在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山崖上,这里地势险恶,民风彪悍,但是也没有彪悍到能够与玉辰生手下那些暗卫旗鼓相当的份,看着对面那一群衣着普通,样貌更是普通的汉子。 玉辰生并不意外,他只是在感慨苏水亦还真是下了血本,为了这次的谋划,居然连手里的王牌都使出来了。 眼前的这群汉子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可玉辰生早在知道苏水亦出现后,就已经开始摸排了,这么多个月下来,要是还没有把眼前的这群人给摸透,他也枉为玉辰生。 「你们逃不出去,要么就束手就擒,要么就从你们身后的悬崖跳下去。」为首的汉子冷声道,神色紧张的看着玉辰生,与玉辰生闲情逸緻好像是来这里散散心的状态相比,汉子就显得紧张过度了,神色中更是带着慌乱。 不过目前的局势,对他们来说还是极为有利的,玉辰生他们已经退到了山崖边上,这里的山崖离山下可有二十多米高,而且下面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那山崖从上到下都是光熘熘的,连一块凸出的石头都没有,而他们还在山崖下做了多番的布置,想来,这次拿下这个男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为首的汉子想到此,心情倒是放松了一些,可他依旧不敢放松对玉辰生的戒备,七王爷可是说过了,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谁也没摸透过他的底细,也不知道他背地里到底会有多少的人马,不过汉子并不担心,这个男人又不是以前的丞相了,就算是死在了他们手里,想来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的。 双方僵持了不到一刻钟,玉辰生他们还没有动作,那群北莫人就按耐不住出手了,玉辰生唇边挂着冷笑,丝毫不意外的从怀里抛出了一个东西,往天上一丢,顿时漫天散发出了粉色的花朵,在黄昏里显眼极了。 双方人马打在一起,山崖上顿时一片混乱,双方都有人发生了意外,玉辰生的武功并没有恢復到以前,不过对付这些北莫人还不需要他出手,在双方都纠缠在一起时,他已经带着墨云把那为首的汉子给甩在了身后。 玉辰生和墨云两人直奔目的地而去,位于山崖下有一座月牙村,可惜现在村子里到处都布满了打斗声,在玉辰生和墨云到的时候,这里的战斗也才刚刚结束,墨风看到玉辰生和墨云到了后,连忙跑了过来,他脸上带着血迹,神色凝重。 「主子,月牙村的人已经全部遇难,我们只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墨风神色凝重,但是口气却不轻松,他不是没有手软的人,但是他们千机阁从来都没有向普通百姓动手过,更不要说滥杀无辜了。 玉辰生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脸色不变,直接走到了村子里,这处村子本就与世隔绝一般,进村和出村也只有那一条小路,村里才六七户人家,此时每家每户的大门都敞开着,里面的家具早已经布满了灰尘。 「墨云,你去山崖看看能不能留下几个活口,既然北莫人喜欢玩这种把戏,那咱们就陪着他们玩一把大的。」玉辰生说着,眼里的雾气更甚。 墨云一听玉辰生的口气,就知道他家主子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反驳,连忙起身往山崖飞去,玉辰生看着村里那破烂的茅屋,还有那些堆积着厚厚尘埃的家具,眼里的冷意更甚。 这一次墨云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用一根铁索锁着几个活着的北莫人,他们或是缺胳膊或是身上中了刀伤,但是都还活着,至于其他的北莫人不是掉下山崖死了,就是在打斗的时候死了。 至于那些掉落山崖的北莫人,墨云并不担心,北莫人可以在山崖下面做文章,他们也可以,当场死了还算是好事,想到主子从成叔那里拿来的药,墨云都忍不住浑身打着冷颤。 太兇残了!不过他喜欢! 对付敌人,可不是你手软他们也会手软的,看这月牙村那些无辜百姓们,他们何错之有?只是因为身为大秦人,就为之付出了性命,甚至连死的时候都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墨云我给你三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们的生平还有知道的事情都给问出来,墨风,你从旁协助。」玉辰生沉声道。 墨风点头应道:「是主子。」 玉辰生满意的点点头,随手丢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药粉丢给墨风道:「这里的事情完结后,你挑选一些人去北莫,记住挑一些武功好的,咱们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七王爷喜欢这种玩法,咱们奉陪就是,我相信我的玩法会更得七王爷的心意。」 说到心意的时候,玉辰生还特意加重了语气,这让墨风和墨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一次那七王爷算是彻底惹怒主子了。 至于身后那些北莫人,更是用忿恨的眼神盯着玉辰生,恨不得立刻就把眼前这个弱鸡的男人五马分尸了,只是他们也只能想想,现在他们已经是阶下囚了,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折磨,又哪里能够给北莫传递消息。 玉辰生吩咐完事情后,心里的怒火终于消散了一些,现在离春节还有四天,他得赶回杨河村去了。 白家。 成叔已经梳洗好了,手里正拿着一个馒头啃着,现在还没到开饭时间,芸娘她们都还在厨房忙活着,成叔早已经饿死了,也不挑剔,直接拿了一个馒头先吃了起来,一旁,染染见状,很是虚心的上前向他请教金萱草的事情。 成叔仔细观看后,忍不住感嘆道:「没把你们炸死,你们的运气还真好,这不是金萱草,只不过长得像而已。」说着还咬了几口馒头。
129脸为何物?(一更) 129脸为何物?(一更) 成叔的话一落,染染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被她珍藏的草,喃喃道:「师傅,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 染染很是失望的拿捏着手里的草根,手指甲抠着那金线,想要把那金线从草根里抠出来一般,她那天可不止是对照成叔画的图纸确认过的,拿回来后还特意放到太阳底下反覆的试验后才决定拿来熬药。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么?」成叔嘴里叼着馒头,没好气的道:「这草根虽然和金萱草长得像,但是也只是像而已,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么?金萱草除了有金线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金萱草放到火上烧会有淡淡的清香,那香气与荷花有些相同,你把这个烧烧看,你就明白了。」 成叔直接抬步往厨房走去,他都好几天没有饱餐一顿了,为了这些事情那可是连觉都没好好睡过一次,现在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他是时候好好休息一番,至于染染这个小丫头?年轻人多折腾折腾总是好事。 染染不死心的摸出火摺子直接就点了起来,经受过一次伤害的谢颜见状连忙找了个藉口跑出去。染染扯了扯嘴角,目不转睛的盯着草根开始了不要脸的试验,万一这次再炸了,她顶多脸上留个疤,但是能够造福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女孩子也是好事。 这次倒是没有出意外,只是让染染彻底把这个当作宝贝的草根丢出了房门,没有清香就算了,那烟气都可以跟厨房烧饭时比拼了,浓郁的染染直接抱着那堆草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成叔正悠哉悠哉的坐在厨房里的桌边吃着,手里除了馒头外,还有一大碗的米酒。成叔端着碗喝了一口米酒后,更是惬意的眯着眼睛,好像在回味那米酒的甘甜。 「师傅。」染染小碎步的跑到成叔的跟前,谦虚的求教:「还请师傅不吝赐教。」前世她是学习了药学,一些常见的药材什么的,她都能认全,可现在这个朝代,不仅有她前世所知道的药材,还有很多连听都没听过。 「这种草叫做金尾草,别看它长的像金萱草,名字也相近,但是作用完全不同,我看了你写的那张方子,其中有一味药刚好和它相冲,所以你们只是变黑了一些,没有毁容已是大幸。」成叔从染染手上拿了一根金尾草给染染讲解这草和金萱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一旁的谢颜在成叔讲解完后连忙问道:「成叔,您看看可有什么办法能把脸变回以前的模样?」 作为一名爱美人士,谢颜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想到以后要顶着这张脸出门,谢颜就很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几天前,她一定不会呆在房间里。 「有,等会儿跟我去阿辰家拿一株药草煮水洗脸即可。」成叔文雅的用桌边的抹布擦了擦手,然后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小丫头,我先回去睡一觉了,要没什么大事,千万别来烦我。」 他都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好不容易把玉辰生吩咐的事情搞定了,再不休息,怕是整个人都垮了。 闻言,谢颜立刻兴奋的跟着成叔去了玉家。 还别说成叔给的药草确实极有效果,染染和谢颜不过是洗了一次,脸上的皮肤就白皙了不少,等到洗了三遍后,终于那灰色全部都洗干净了,谢颜摸着比以往更加水嫩白皙的脸蛋,很是高兴的道:「我终于能够安心的过个好年了。」 谢颜这话没说完没过两天,南江县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莫名奇妙的在城里晕倒了,腊月二十八是年下最后一个赶集日,城里更是热闹,不管平日里多节约的人,在这一日也会去城里买些肉或者是一些家里急需的用品。 染染家早就把所有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加上杜家和李家送来的年礼还有楚家送来的年礼,染染家并不需要再多准备什么。 而那些晕倒的人最后都送去了济仁堂,据说是得了瘟疫,可是这瘟疫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大家都不知道。 得到消息后成叔也急急忙忙的往城里赶。染染倒是没有跟去,而是在家里陪着染染,昨天染染那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舅母,居然特意从张家村送了年礼来,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对于白张氏来说,也值得她情绪波动了。 从原身的记忆里搜索了半晌,染染并没有查找出这位舅母的任何消息,从她记事起,白张氏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也没有提过张家的事情。 白张氏心情不好,染染自然不会去城里,成叔已经赶过去了,有他在,自然不会出意外,染染就在家里陪着白张氏,说说话、一起做鱼丸,很快白张氏就放下了心事,跟着染染说起了明天除夕的晚饭。 染染见白张氏不谈张家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连忙跟着转移了话题。 除夕又称大年夜、除夕夜、除夜、岁除等等,除夕自古就有通宵不眠、守岁、贴门神、贴春联、贴年画、挂灯笼的习俗。 除夕的晚饭也是相当丰盛的,鸡鸭鱼肉齐上阵,染染是第一次过大秦的除夕,但是从前面的准备工作,也知道和现代的除夕差不了多少。 时间匆忙而过,到了除夕当天,白云铭和汪风云起了一个大早,自制了一些浆煳后,两兄弟就开始给门框贴对联还有那些窗户上也贴上了大红色剪纸的福字。 等把砖房的弄好后,两人又急忙跑去了木屋收拾了一番,也贴的喜气洋洋,忙活到了中午,两人才停下来,下午整个白家一片沸腾,白张氏负责给白无双和小糰子洗澡,白云铭和汪风云开始杀鸡宰鸭,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有道理的,很快家里的事情就都做的差不多了。 秋娘和芸娘在厨房里忙的团团转,准备年夜饭,楚容送来的年礼中有不少礼花炮,汪风云全部都找了出来,摆放了一些在院子里,打算用过晚饭后就燃放。 杨河村里一片喜气洋洋,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人人也换上了新衣裳,大家走在路上,相互之间见面时都是在向对方说吉祥话,仿佛以前的不快和邻里之间的吵闹都不存在。 快到晚饭时间,成叔和玉辰生还有玉娘匆匆赶回了杨河村,染染家已经摆好了桌椅,她正打算出门去给杨奶奶送饭菜。 除夕讲究的是一家团圆,本来染染的意思是叫他们过来一起吃饭就好了,但是白张氏提点她说除夕夜大家更愿意呆在自己家里,染染想着也对,所以就把饭菜匀出来一部分,打算送去给杨狗子家。 为了表示不厚此非彼,杨翠花家染染也准备了一些新奇的吃食。 在门口碰到玉辰生、成叔还有玉娘的时候,染染微微一愣,特别是玉娘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看起来小小个的,脸颊上有些冻伤。 「这是,芸娘的女儿?」染染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小娃娃是谁了,看到小娃娃脸上那红肿的冻伤,染染心疼道:「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 「说来话长,我先把她抱进去了,你这是要出门?」玉娘嘆了口气,很是无奈的看着怀中的小娃娃。 小娃娃露出一个软萌的笑容,小手拉扯着玉娘的衣领,玉娘脸色有些微红,连忙抱着小娃娃进去里面找芸娘。 很快里面就传来芸娘的声音,染染最是害怕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忙提着食盒就走了,玉辰生丢给了成叔一个眼神后也跟了上去。 「你不回家,跟着我干嘛?」染染故意板着脸问道,玉雪生和玉林氏在入了小年后就已经回了玉家老宅,染染还以为玉辰生回来后也会马不停蹄的回去,没想到居然跟着她去村里闲逛! 「小染,几日不见你,我好想你,你最近可有想我?」玉辰生很是期待的看向染染,原本紧锁的眉头早已经在看到染染的一剎那就解冻了,此时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染染,更是让人如同置身于温暖的春季一样。 「谁会想你啊!我忙着呢!」染染脸颊有些微烫,自从玉辰生对她表白后,染染每次面对他时,总是不由自主的就会有一些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比如每次对上玉辰生那双眼眸,脸颊就会红,心跳加速。 闻言,玉辰生并未说什么,只是伸手接过了染染手上提着的两个食盒,「可我很想你,恨不得时时都能把你带在身边,每次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你。」 声音清润、语气温柔。 这样声音蛊惑人、风度极佳的玉辰生让染染的心跳加快了不少,染染红着脸丢了一个白眼给玉辰生,看着染染这娇羞的模样,顿时让玉辰生的心情好了不少,连日来的疲倦都驱散了。 他眉眼含笑,就像冬日里迎着寒风盛开的春花,让人欢喜不已。 染染瞄了玉辰生一眼后,便坚定了心,不在多看他一眼,就怕等会儿被人看到她脸红红的,会被村里人说笑。 很快就把食盒送去了杨翠花和杨狗子家,杨大妈很是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家老是占了染染家的便宜,加上杨翠花跟她说了在城里时,染染两次给她把脉,为她治病,杨大妈更是打心眼里感激染染,所以见她除夕夜来,虽然家里的菜餚比不上白家的,但是还是把自己做的年糕切了一大半给染染带回去。 年糕有年年高升、步步高升之意,染染自然不会拒绝,玉辰生倒是没有跟着进去杨大妈家,只是在门口等着。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染染很快就提着年糕走出来了,玉辰生装作不经意的跟了上去,在路过染染家的木屋时,染染借着对面的灯笼,模模煳煳觉得前面有人在她家门框上扒拉什么。 染染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就把手里的食盒递给玉辰生,咬牙切齿道:「我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跑来我家偷东西。」 木屋里的摆放的都是些暂时用不上的物件,前几天芸娘和秋娘还有银心银春刚刚来这里打扫过,看那人在门框上扒拉着,染染想,她莫不是想要翻墙进去院子里。 染染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人,身后,玉辰生很是无奈的拿着食盒,对于抓小偷这类事情不是应该他上的么?怎么到了他和染染这里,就反过来了?看着染染那娇小的身子再看看自己这七尺的大高个,玉辰生为了不打扰到染染的抓贼计划,只能摸着鼻子躲到了阴暗处。 等靠近门边后,染染才看清在那边扒拉门框的是一个妇人样式打扮的人,她手里正拿着一片薄薄的竹片正在扒拉门框上的对联,看她那熟练的动作,可见没少扒拉过。 「你这是在干嘛呢?」染染突然出声,也不在隐藏自己的身影了,直接走了出来。 正在门框边扒拉的起劲的杨王氏被染染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动作直接僵硬,手慢慢的从墙上缩了回来,转头在看到染染的时候,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讨好道:「小染。」 「嗯。」看着那已经被扒拉开一大半的对联,染染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随即道:「你这是在干嘛?帮我家扫蜘蛛网么?」 杨王氏急忙道:「我听说你家的对联写的甚是好,所以过来看看、、、看看。」杨王氏有些心虚的垂下头,任谁自己在做贼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也都是这般模样。 「你可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你怎知道不错?」染染问道,她可不是三岁小孩,用这样的话语就可以煳弄过她?若不是她刚好从这里转回家,怕是也不知道这件事。 刚才她去杨大妈家的时候,这对联可还好好的,怎么一刻钟的功夫就被扒拉开了一大半了? 在染染站的位置对面还放置着一张梯子,染染浅笑道:「你这梯子倒是不错。」 杨王氏讪笑着,不答话,她哪里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是下午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听里正的夫人说的罢了,她想着白家的木屋又无人居住,她晚上偷摸来这里把春联偷走,也不会有人知道。 城里卖春联的地方可多着呢,到时候白家的人会找上门来问的话,她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去城里买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天色都黑了,白染染不好好呆在家里吃饭,跑这里来干什么? 「杨王氏,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呢?我家好好的春联就被你弄得乱七八糟的,你说我是将就贴着,还是撕下来送给你?」 春年,大家贴春联也是为了祈求来年的好运,杨王氏这么一扒拉,染染只觉得心里极为不爽,她对杨王氏一家已经算是仁慈了,杨小花犯了这么大的错,她没说什么,只是辞退了她,连工钱都没有剋扣。 在她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杨王氏经常在村里说着她的闲话,染染也当作耳旁风,没放在心里,她的退让倒是让杨王氏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现在连她家的春联都想要扒拉走了。 一副春联,染染并没有放在心上,就算被偷走了,染染也会重新写一幅贴上去,她厌烦的是杨王氏的做法,她不欠杨王氏什么,凭什么杨王氏就要这么对待她?就凭她心慈手软么? 杨王氏有些急促的道:「你想怎么办都行,就是求你不要把这件事闹大。」她偷春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以前都没有被人捉住,现在被捉住了,倘若这件事传扬出去,那她在杨河村要怎么做人?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染染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摸了摸那春联后道:「我也不多要,这副春联是我花两百文钱从玉大叔那里买来的,你也知道他可是咱们村第一个秀才老爷,他的笔墨可值钱了,你说我要求你原价赔偿不过分吧?」 杨王氏傻眼的看着染染,结结巴巴道:「两百文钱、、、、我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她要是有钱又怎么会跑来这里偷偷摸摸? 原本她前段时间砍了不少的木材卖给白云铭,也赚了一笔银子,原本以为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谁知道居然被她那败家的儿子给偷摸的偷走了,杨王氏心里是怨恨死了那个儿子,可是她就才那一个儿子,心里再怨恨也不能拿那个儿子如何,她还指着儿子养老呢! 现在已经到了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杨王氏也不例外,只是看着别人家门口和窗户都贴满了喜气洋洋的春联、窗花,有些人家的屋檐下还挂了两只灯笼,杨王氏看着别人家热热闹闹的,再看到自己家那落败样子。 连个春联都贴不起,别人家过年是吃香喝辣,她呢?家里一点荤腥的见不到,心里的不满积压多了,杨王氏干脆就拿着梯子跑到白家来偷春联了。
130哭穷(二更) 130哭穷(二更) 「没钱赔?」染染蹙眉,很是不相信的把杨王氏打量了一遍。 杨王氏急忙点头道:「小染,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丈夫靠不住,儿子也靠不住,整个家都靠着我一个女人家支撑着,很是不易,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改过自新,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只要能够把这件事掀过去,就算要她现在跪地求饶都可以,只不过这么没脸没皮的话,杨王氏还说不出口,但是倘若白染染一定要计较的话,她豁出面子也要把过错方推到白家。 杨王氏想着,她都已经服软了,想必白染染应该会看在她家贫穷的份上不计较吧?只不过她还是有些没有底气,她以前去田地里偷别人菜时,也经常会被人找上门来闹事,只不过他们见到她家那么穷,不仅不会多说什么,有时候还会多给她一些菜。 脑海里纷纷杂杂的事情都一闪而过,论口才她肯定是说不过白染染,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后,杨王氏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主意。 「呵,杨王氏,你家穷就是你来偷我家春联的理由么?你丈夫靠不住、懒惰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儿子靠不住那是你自己没教育好,这也是你犯错的理由?」染染蹙眉道:「虽说男子是天,但是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世上靠女人养家的人多的去了,但你可有见她们出来做窃贼?」 「我这也不算偷吧!我只是喜欢,所以……」杨王氏辩解道,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好像是心里那个她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被揭开了一样,她看向染染的目光都有些怨恨上了。 染染的视力极好,透着那灯笼的烛火也看清了杨王氏眼里的情绪,心里很是无奈,这杨王氏确实是个拎不清的人,又不是她要找她的茬,杨王氏要是不碰她的东西,她才没有精力和时间在这里跟杨王氏耗着。 「不问自取是为贼也!这个道理你不懂?」染染语气很淡,这是她要发火的前兆,杨王氏的脸皮比她想的还要厚,难怪当初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她家的麻烦,因为脸皮够厚,压根就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杨王氏道:「我没文化,哪里懂得这些,我只是喜欢这上面的字罢了。」 「喜欢上面的字,那你可知这上面写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染染前面已经问过了,这次再问,杨王氏红着脸不说话。 染染转身,看着那春联的红纸已经被杨王氏撕破了一些,手摸上去还有一点恪守,那坑坑洼洼的地方,看来是被竹片给弄成这样的。 就在染染要转身的时候,杨王氏突然抡起一旁的梯子往染染身上砸去,躲在暗处的玉辰生见此,目露凶光,想要施展轻功飞过去,随即想到这里是村里,他要是使用轻功,怕是会被大家议论不止。 眼见那梯子就要倒在染染的身上了,玉辰生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从地上抓了几颗石子,直接弹到梯子上。 梯子摇晃了一下,随后直接向着染染砸下,染染惊恐的看着那梯子倒向自己,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杨王氏明显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染染跟随着梯子倒下的时候,她心里倒是没有那么担忧了。 只是看着那跟着梯子倒在一起的白染染,杨王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犹豫,不过很快就下了决定,把梯子移开,正要把染染从地上抱起来时,杨王氏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黏煳煳的,照着那灯笼的烛火,杨王氏赫然发现,她手上沾满了血迹,连同那放置在一旁的梯子都有很明显的血迹。 杨王氏眼前黑了黑,她只是想把白染染敲昏,并不是想要她的命,这一辈子连鸡鸭都没杀过几次的杨王氏,面对自己伤人这件事,很是不能接受。 颤抖的把手伸到了染染的鼻息下,探了探,杨王氏那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化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此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杀人了!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杨王氏浑浑噩噩的想着,不是她的错,要不是白染染突然出现她哪里会出此下策?本来只是想打昏她,没想到居然失手把人打死了。 杨王氏再也顾不得其他,拖着软绵绵的腿想要把梯子抬走,装作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对了这梯子上的血还要清洗干净,不然白家的人报了官后,她很容易就会被盯上。 站在不远处的玉辰生看着杨王氏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再看看躺在地上对着他眨眼的染染,眉心跳了跳,原本想要发狂的怒火硬是被染染那个动作给化解了。 他知道染染的意思,就是他该上场了,玉辰生有些无奈的走了出来,本来染染要他不出来是为了不被村里人说闲话,现在倒是刚好派上用场了。 听到脚步声,杨王氏更是心虚,她僵着身子,缓缓的转头就看见玉辰生一脸异色的站在不远处,对于村里的这个最有学识的人,杨王氏是完全不熟,先不说玉家的老宅在那山里,就是单单男女授受不亲这一项,她就跟玉辰生完全没交集,顶多跟玉辰生的娘亲有点头之交罢了! 所以对眼前这个男人,杨王氏是很惧怕的,倘若是别人她还能解释几分,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她所有的说辞怕是都会被拆穿吧! 忐忑不安的杨王氏,连忙垂下了头,再也不敢看玉辰生一眼,特别是玉辰生那毫无温度的眼眸,更是把杨王氏吓得够呛。 「这是……?」玉辰生挑眉问道:「谋杀?」 心里虽然明白染染是故意作秀,但是那血迹可是做不得假的,虽说染染可能伤的不太严重,但是那殷红之色还是让玉辰生怒火中烧,可惜他还不能当场发作出来。 小丫头搞出这么多事,肯定不会是为了看他打杨王氏! 染染要是知道玉辰生的想法,肯定会哭,她是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么? 杨王氏直接被玉辰生的话给吓到了,急急忙忙道:「不关我的事,不是我不是我。」脚也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再看到躺在地上的染染时,更是立刻往别的地方爬,嘴里叫嚷着:「不是我,我没杀人,没杀人,是她自己要撞上来,不关我的事。」 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家自然是听到了,好好的除夕夜,外面怎么如此吵吵嚷嚷的?离得不远的一户人家打开了家门。 玉辰生心情极不好走上前,把染染从地上抱了起来,染染今天穿的刚好是蓝绿色的衣裙,那红色的血液沾染在这布料上很是显眼。 「这是怎么了?」来人是住在染染木屋对面的苏奶奶,她差不多八十几岁的年纪了,平日里跟村里的人走动都不多,这次要不是杨王氏那叫喊声太过刺耳,刚好她听到了,不然也不会走出来。 玉辰生连忙抱着染染走到苏奶奶的面前道:「苏奶奶,小染受伤了,能不能借您家的榻用一下。我想帮她看看伤口。」 「小染?白家那个丫头?」苏奶奶说着连忙侧开了身子道:「你抱她进去,我去找杨大夫来。」 玉辰生没有拒绝,感激的对苏奶奶道谢,至于蜷缩在地上,一直减少存在感的杨王氏,玉辰生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自己的时间,本来他以为那血是染染自己弄出来的,可是在抱起染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不是假的血,而是染染真的受伤了。 顾不上许多,玉辰生连忙抱着染染去了苏奶奶家里,把染染放在榻上后,才低声问道:「小丫头,你都受伤了,还想折腾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的手臂现在都还在流血。」 语气急切又担忧,还有深深的自责,他总是想着要保护眼前这个小人儿,可是却没有做到过,每次都要她自己弄的伤痕累累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真是罪该万死,特别是这一次,染染可以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伤的,可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别的事情都做不了。 「我知道。」染染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她知道自己伤了哪里,原本梯子掉下来的时候她是可以避开的,可不知为何脚刚踩出,就崴到了,疼的她差点叫出来。 这么一崴脚,就来不及避开那梯子,本以为那梯子不会太重,没想到估算算了,那重量直接把她压倒。 染染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身体才十二岁,和前世根本就没法比,摔倒在地的时候,她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谁知道就把手臂弄伤了。 「你这叫没事?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有事?」玉辰生压着怒火低声吼道:「是不是要生死攸关才算是有事?」 染染怔愣的看着玉辰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发了这么大的火,不过是摔伤了手臂,虽然有些疼,但是染染并没有把这点伤放在心上。 只是除夕夜还受了伤,还真是背运啊! 对上染染那清澈的眼眸,玉辰生才反应过来,想起刚才说的话,玉辰生难得软下了音调:「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只是生自己的气,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却不能为你做什么。」 染染被他那话语给逗笑了,看向他的手说道:「杨大妈给我的年糕呢?」 玉辰生一愣,低头看着双手,手上的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丢了,在看到那殷红的血迹时,他脑海里哪里还有什么年糕,早就被眼前的小人儿吓死了。 这是杨大夫也被苏奶奶找来了,看到染染醒过来后,杨大夫才算松了口气,刚才听苏奶奶说白家那个丫头怕是被杨王氏给打死了,可把他吓死了,现在看到染染靠在榻上,小脸苍白,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水,衣袖早已经沾染上了殷红的血迹。 但是还活着就好。 看到杨大夫来了,玉辰生也就不便待在室内了,他和染染除了是邻居外没有别的关系,像这种露胳膊的时候,他在一旁看着不像话不说,还会败坏染染的名声,玉辰生自是不愿意任何人说染染的闲话,所以还不等杨大夫开口赶人,他就先出去了。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沉了下来,寒风吹着屋檐下的灯笼,烛火摇曳,照耀在玉辰生的身上,影子忽长忽短。 想起刚才的事情,玉辰生很自然就想到了杨王氏,在玉辰生眼里,杨王氏就是罪魁祸首,所以在听到杨大夫开始为染染清洗伤口和包扎的时候,玉辰生那悬着的心也落地了,自然也就有精力和时间去找杨王氏算帐。 门外的杨王氏正在和一旁的人说着什么,可是不管她说什么,那些人都没有放她离开,在他们看来,杨王氏会想要急急忙忙的离开,这里面肯定有鬼,要知道这杨王氏可是个爱看热闹的主,以前村里谁家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杨王氏绝对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所以现在有热闹看,居然会想离开,不是心里有鬼,就是这件事跟她有关。 离染染家木屋近的可不止苏奶奶家,还有好几户人家,一开始他们也没有太在意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只不过刚才梯子掉下去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声了,加上玉辰生跟杨王氏说话时,声音也没有压低。 大家出来后就看到玉辰生怀里抱着一个小人儿,地上还有点滴状的血迹,再看苏奶奶急急忙忙的就去找杨大夫,一百个人都会有一百个想法。 更何况村里爱看热闹的人可不止杨王氏,特别是这次的热闹还关乎杨王氏,大家更是卯足了劲添火加柴。 所以不过请杨大夫这一小会儿,外面就流传起了几个版本,本来春节大家就闲的慌,唯一的乐趣就是和相熟的人聊天,说着这一年谁家谁家的笑谈。 等玉辰生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大家的猜测,玉辰生脸上一片漠然,转头寻找着杨王氏的身影,在看到到杨王氏的背影时,眼里闪过一抹寒意,他向来是不跟女人计较,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错事,他顶多以牙还牙,让对方把自己做的恶自己吞下,可是这次,他却想要把杨王氏噼了。 只要一想到染染受的伤,玉辰生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背对着玉辰生的杨王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只觉得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被什么盯上了,可是转过头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人。 这里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里正,杨天富正和一家人吃着团圆饭,有人来禀报了这个消息后,他也被惊到了,自从他接管里正这个位子这么多年来,村里的村民不说相亲相爱,除了一些口角外,从来没有出现过流血事件。 他也顾不上吃饭了,连忙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玉辰生见杨天富来了,自然是上前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当然他隐瞒了染染故意摒住唿吸吓杨王氏这件事,把整件事一五一十不偏不倚的说了一遍。 杨天富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不远处杨王氏也听到了玉辰生的叙述,连忙出声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对白染染出手,是她自己不争气摔倒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玉辰生停下了话语,转头看向杨王氏,淡淡的道:「你是说她无缘无故自己摔倒了,还赖在你头上?」 「当然。」杨王氏仰着脖子说道,在烛火的照耀下,杨王氏的表情可谓是丰富极了,她努力想要镇定下来,可她心里有鬼,哪里能够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手不自觉的卷着衣角,想要安抚内心的慌乱。 「那这梯子上的血迹你要如何解释?还有你手上的血迹如何解释?你总不至于说是小染想要伤你,没想到却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玉辰生冷笑道:「即便是这样,那你说说小染为何要伤你?」 「我……」杨王氏直接愣住了,完全接不了话。 杨王氏这副说不出话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都相信了玉辰生的话,看向杨王氏的眼神都带着鄙视,穷人也要有穷人的置气,像杨王氏这样行事的人还真不多。 村里也不止杨王氏一家贫困,但是人家即便家里不富裕,也做不出这么没品的事情,贼自古以来就是大家所唾弃的对象,杨王氏平日里嘴碎就算了,可是现在连人家家门口贴的春联都敢偷,那就不是碎嘴的问题了,而是人品有问题。 旁边一个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婆子,见此突然出声道:「往年我家小门处的春联老是丢掉,杨王氏,你说是不是你偷走的?」 以前她从未怀疑过那春联是被人偷走的,总以为是被风吹掉了,可是现在想想,那风也不可能把左右对联外加横批吹走吧?就算是吹走了,也总还在四周吧? 可她在小门周围却从来见到过那春联,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闻言,杨王氏仰着脖子说道:「我那哪是偷?不过是看你小门贴的那么花俏不好看,帮你整理整理罢了。」
131论脸皮厚的重要性(一更) 131论脸皮厚的重要性(一更) 苏奶奶门口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那怡然自得的杨王氏,杨天富更是被杨王氏的话语气的脸色铁青,他当了杨河村几十年的里正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问自取是为贼也,这个道理三岁的小孩儿都懂,杨王氏都三十几岁了,怎么可能会不懂?只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个女人,也算是杨河村的贫困户,就是出了什么事,也赔不起医药费,大家也都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闹的太过于难看了,丢脸的也是他杨天富。 别人议论起来的时候,肯定会说是他没有管理好村民,特别是想到杨王氏自己做错事了,不承认、不道歉就算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让杨天富后怕不已,倘若人人都跟杨王氏一个想法的话,那这世道岂不是乱套了? 所以这一次说什么杨天富也不会轻飘飘就把这件事揭过去,本来他想着只要杨王氏认错态度诚恳,积极配合赔偿的事情,白染染不过是伤了胳膊,白家也不是缺钱的主,杨王氏只要道个歉,赔个礼,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谁知道这杨王氏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还有恃无恐起来,连偷东西这件事在她看来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儿,若是他处理不妥当,怕是就要冷了杨河村村民的人心。 想到此,杨天富冷声道:「杨王氏,你眼里可还有大秦律法?可还知你是大秦子民,必须要遵守大秦律例?」 「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还管这些干什么?你身为一村之长,有帮过我一丁半点么?倘若不是你们逼的,我何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一开始还有些慌乱、害怕的杨王氏在想到这些年家里的困境后,倒是理直气壮了起来。 她没错,错的是他们这些人,他们没有经受过她所承受的苦楚,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她不就偷了一副春联么?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就是去告官,那些官爷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至于白染染受伤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想到刚才去探白染染的鼻息好像是没了,杨王氏心里有点虚,随即想想,自己活着也就是在世上受苦,若是真的要了白染染的命,她顶多也就一命偿一命。 失去了白染染的白家很快也会倒台了,杨王氏眼里闪现出恶毒的光芒,这么一算,还是她赚了! 杨天富被杨王氏的话给气笑了,感情这些年他对杨王氏一家的帮助都成了笑谈,还餵养出了如此不懂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看来还真是他这个里正的失职,早要是知道杨王氏是这种人,他何必把自家的粮食匀了一些出来送给她家?他是嫌自己家粮食多么?还不是考虑到杨王氏家没有田地,那仅有的一点田地还是向镇上那几户人家租来的。 每年的租金可不少,杨天富大概帮着杨王氏一家算了算,除去了租金外,剩下的粮食可不够杨王氏一家吃半年,所以他私底下才跟自己的妻子商议,时不时就送些米粮过去,为什么不一下子全部都送去? 其一是害怕杨小猪和他那败家儿子把粮食偷偷变卖了,其二就是怕给着给着杨王氏他们就觉得理所当然,以后更是连田地都不想种了。 没想到他都那么小心注意杨王氏他们的内心了,没想到,杨王氏心里还是埋怨他。 杨天富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面上一片冷傲,语气极为不耐烦道:「这些年我明里暗里救济你们家,还怕你们内心过意不去,只能说是朝廷拨下来救济你们这些穷人的,没想到倒是养了你们一家的白眼狼,明明好手好脚,家里有劳动力,就是不愿意劳作。你以为我家粮食多的没地方送是不是?」 「你也不想想,朝廷每年都跟各国之间有磨擦,一个弄不好就开战,我大道理是不懂,可也知道朝廷要养这么多兵马不容易,哪还顾得上你们这群只会享受却不愿付出的主。不会增加赋税已经是一大幸事了,哪里还会拨款下来?」杨天富失望的摇摇头:「没想到我的好意却把你们给逼成这般模样了,看来老祖宗说救急不救贫还是极有道理。」 闻言,杨王氏神色不变,只是怨恨的看着杨天富道:「谁要你给粮食了,你知不知道我家的房子是村里最破的,可是你除了给粮食可还有给过我什么?当初白张氏一家被白钱氏赶出家门,无容身之所,你还借了银子给他们,可是我呢?你可曾借过我银钱?」 这才是让杨王氏觉得委屈的地方,杨天富要是愿意借给她银钱,她现在也不会还住在那破烂的泥坯房里,她早就过上了好的日子。 「呵呵,还真是好心没好报了,杨王氏我借给你银两你可会还?拿什么来还?」杨天富冷笑连连道:「实话告诉你们大家,白家从未跟我借过银两,白张氏给白钱氏的赡养费也好,还是后来建房子的银钱,都是染染去山里采了灵芝卖了以后得来的,我不过担着这个好名声罢了。杨王氏你要是也有跟白家人一样吃苦耐劳的品质,不说五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两银子我也敢借给你。」 杨天富的语气有些嘲讽,杨王氏一家是什么货色,大家不说也都明白,穷人不能拿自己很穷没能力为藉口,连试都没试就说自己不行的人,不是真的无能就是好吃懒做的懦夫! 「……」杨王氏语塞,她哪里敢去借?五十两银子怕是她一辈子都偿还不起,再说了建房子五十两银子虽够,但是要装修成与白家或者是玉辰生家那般好看还是不够。 想到家里那缝缝补补的衣裳,还有那些东拼西凑的家具,杨王氏哪里还敢与杨天富对视,慌忙垂下了头。 「以前的事情咱们就不说了,你就说眼前的事情你想如何解决?」杨天富也不想站在寒风中跟杨王氏扯旧帐,所以直奔今天的主题。 杨王氏理所当然道:「反正我没钱。」 言下之意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杨王氏看着周围人那谴责的眼神,心里满不在乎的想道:反正过了今晚她的名声也算是彻底败坏了,她还顾忌个什么?她拿不出钱来,白家人又能耐她何? 此时白家人也赶了过来,白张氏在家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染染回来,心里早就急得不行了,这里刚闹开的时候杨天富就派人去叫白家人过来,本来按照杨天富的意思就是两家人坐下来一起好好协商。 让杨王氏道个歉就好了,至于白染染的医药费,他可以帮着先垫付,那钱自然是要杨王氏来偿还,不过杨天富也没有想要她偿还的意思,只是不想除夕夜闹的这么不吉利。 可是杨王氏的作法实在是太伤人心了,杨天富压根就不想帮着她处理后面的琐事。 「我们也不需要你的那臭铜,我只要染染伤了哪里也在你身上伤回来就是了。」汪风云冷着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丝丝的寒意,那双鹰眼看向杨王氏时,更是让人觉得胆颤。 杨王氏下意识的躲避开了他的眼神,身子再次忍不住抖动了起来,她不会害怕杨天富,那是因为她知道杨天富顶多就是说教她几句,根本就不会对她如何。 可是眼前这位男子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吓人,毫无感情波澜,看向她时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这让杨王氏从心里就惧怕起来。 听到那男子说的话,杨王氏颤抖着声音辩解道:「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 汪风云看了杨王氏一眼后转身对身后红着眼眶的白张氏说道:「干娘,您进去看看小染,这里交给我和云铭处理就好,小染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会有多害怕呢!」 闻言,白张氏点了点头,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后道:「也好,谢颜咱们先进去,你不是在成叔那里拿了不少的药材来么?看看可有什么药材用的上的。」 「伯娘,咱们走吧。」谢颜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扶着白张氏去了苏奶奶家,白张氏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杨王氏一眼,以前觉得杨王氏除了嘴碎一点外,别的都还好,可是现在看来,是她太单纯了。 屋里,染染正疼的满头大汗,杨大夫在一旁给她包扎,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脚盘早已经肿了起来。 染染也觉得纳闷,不过就是摔了一跤而已,怎么手和脚就伤的那么厉害了,而且那梯子明显就往旁边移了移,若不然只怕她更惨。 「杨大夫,小染她如何了?」白张氏一进门就急忙问道,在看到染染那苍白的小脸和满头的汗水时,白张氏再也控住不住哽咽起来,她手里拿着帕子,细心的给染染擦汗,嘴里安慰道:「小染,娘来迟了,娘没有保护好你,你除了这两处外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跟娘说。」 「娘,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染染白着脸安慰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怎么不能来?」谢颜把药箱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不少疗伤的圣药,供杨大夫挑选:「你去送个菜,怎么就把自己送成这样了?你可还真行,外面都为你的事吵翻天了。」 染染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好在也就是伤了手脚,别的地方倒还好。」 「你说的可不算,要大夫说的才算。」谢颜撇嘴道,不过神情倒是松懈了几分,没有刚才得到消息时的紧张。 「杨大夫,我家小染她的伤如何了?」白张氏着急的问道。 杨大夫手下的动作不停,把染染的手臂包扎好后才道:「手开放性骨折,脚崴了,这可得好好养着,别的没太大问题,就是这段时间定不能碰凉水可以多买一些大骨、排骨给她补补。」 闻言,白张氏点点头,暗暗记在了心里,然后转头对着苏奶奶千恩万谢起来,以前白张氏跟苏奶奶并没有太大的交集,虽然住得近,但是那时候的白张氏自己都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与苏奶奶不过是点头之交。 苏奶奶早年丧夫中年丧子,从那以后在村里就没什么和人家走动与交流,所以对于白张氏的道谢,她也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 等到染染的伤口处理好后,谢颜直接把染染抱了起来,染染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我自己走吧。」 「你脚都伤了,还不老实?」谢颜不满的哼了哼:「姑娘现在抱你可不是无偿的,等你伤好以后,就到我的美食坊来帮忙,你这么轻,是不是都没按时好好吃饭?我一只手都能把你抱起来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谢颜的动作却很温柔,把染染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直接往外走去,只是还没等她们出去,外面就传来杨王氏的惨叫。 谢颜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低头问怀里的人儿道:「你说动手的是你大哥还是你二哥?」 「有什么区别么?」染染很是无语的看着谢颜,不管是谁动手,都对他们的名声不好,大哥汪风云是白家的义子,他动手的话,会让村里有些老者心里不舒服,觉得他一个外人都敢对杨河村的人动手。 事情要是闹开了,对汪风云的名声不好不说,怕是他连呆在杨河村的资格都没有。 白云铭虽然是她的亲哥,也是杨河村的人,大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私底下肯定会觉得白云铭连女人都敢打,以后定是不会对自己的媳妇好,等到白云铭孝期满后,哪里还有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所以,他们两个不管是谁动手,对染染来说都不是好事。 只是等谢颜她们到了外边后,才看清动手的人是谁,不是汪风云也不是白云铭,而是玉辰生。 只见他冷着一张脸直接把杨王氏的一只手摺了过去,大家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杨王氏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咆哮,脸色顿时发白,冷汗如同水一样的往下流。 玉辰生并不满意只折了杨王氏的一只手,在看到染染那只高肿的脚踝时,更是一个扫腿就把杨王氏的脚给弄折了。 他一松手,杨王氏直接倒在地上狼嚎不止。 玉辰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蜷缩在一起的杨王氏,眼里流出淡淡的嘲讽,这种败类活着也不过是浪费粮食罢了。 「你记住了,伤你的可是我玉辰生,有什么帐就来找我算,至于白家人,你要是再敢去找他们麻烦,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另一条腿和胳膊直接扭了。在我这里可没有不打女人这种事情,惹恼了我,打你还是轻的。」玉辰生丢下一句话后,直接转身去了一个墙角提起了提上的食盒,招唿了汪风云他们一起走了。 谢颜见到杨王氏受了伤,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连忙跟在汪风云他们身后走了。 白张氏对杨王氏早就恼怒极了,此时当然不会为杨王氏说什么,看到孩子们都走了,她自然也跟着走。 很快白家众人都离开了,那些左邻右舍见没有什么热闹看了后也都四散而去,徒留下躺在地上疼的直骂人的杨王氏。 杨天富虽然恼火杨王氏的为人,但是作为一村之长,自然也是要有所作为,所以找了两个村妇就把杨王氏抬回家去了,至于要不要请杨大夫看伤,那是杨王氏的事情,杨天富压根就不想管了。 染染刚来大秦的第一个年就是躺在床上度过的,除夕夜回到了家里后,白张氏按照杨大夫的叮嘱,全部端给染染的饭菜都是以骨头为主。 回来后,成叔也帮着染染看了看手臂,看过后表示杨大夫那个老头子的医术还不错,接骨的手法也很熟练。 这一晚白家多了一个小娃娃,但是染染连面都没见到,她被谢颜直接抱回了房里,接下来不管是换衣裳还是洗脸擦身都由白张氏接手了,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到了夜里子时,汪风云和白云铭还有玉辰生就到门口开始放花炮。 楚容送来的花炮可是京城最流行的,放到了天空不仅绚丽多彩,声音也很响亮,而且那一个接一个把天空都薰染成五颜六色。 村里那些村民,几时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炮,大家都仰着脖子看着天上那一朵朵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的烟花,惊嘆不已。 等到放了两个花炮后,汪风云和玉辰生才回了屋里,白张氏连忙给他们倒了热茶水,又把早准备好的茶点都端了上来,除夕守岁是大秦的习俗,不管男女老少这一晚都要熬岁,家里的烛火一直燃到天明。 染染躺在自己房间,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此时刚好谢颜端着水果进来,染染抬头问道:「你可有问二哥,玉大叔怎么就对杨王氏出手了?他不怕自己名声受损么?」
132冲冠一怒为红颜(二更) 132冲冠一怒为红颜(二更) 谢颜把水果拼盘放在染染的床头,又给染染倒了一杯蜂蜜水后才感嘆的说道:「小染,你说,你又不是绝色美人,怎么就有男人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语气中带着丝丝的羡慕,自古以来,美女爱英雄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颜想着玉辰生一脸风轻云淡就把人手脚折断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还没活够呢!可不敢招惹这个男人。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染染问道,怎么也想不明白玉辰生到底为什么会为她出头,虽然玉辰生喜欢她,但是应该也没有到达可以为了她不顾声誉的地步吧? 谢颜笑眯眯的看着染染,语气有些戏嚯的道:「我先把帕子给你准备好,免得你等会儿哭起来找不着帕子擦鼻涕。」 「贫嘴,快说。」染染催促道。 谢颜便原原本本把从白云铭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给染染说了一遍。 在谢颜和白张氏去了苏奶奶家里看染染时,杨王氏和汪风云也吵翻了天,缘由就是汪风云说的那句话,『染染伤了哪里也在你身上伤回来就是了』。 杨王氏惧怕汪风云,但是在关系到自己时,却又顾不上那么多,她就回了嘴,没想到汪风云把白张氏和谢颜打发去看染染后,抬步就向她走过来。 杨王氏一时情急之下直接就说了一句:「你不过是白家养的一条走狗,有什么资格对我吼?你不是杨河村的人,我不让你在杨河村住,你就得滚出去!你还有种对我动手,来啊!谁怕谁,我就不信你伤了我,那些长老不会为我出头,你不过是一个外来户,我才是这个村的正经村民。」 杨王氏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优越感,对汪风云也不那么惧怕了,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真的敢对她动手不成? 至于白云铭,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杨王氏并不惧怕白云铭,反正白云铭是村里人,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里,为了将来能够娶到一门好媳妇,想来也是不敢随便对她动手的。 打女人的男人是会被大家唾弃的,即便是她有错在先,但是对她也只会是男人的不对! 可是杨王氏没有想到汪风云和白云铭并没有动手,动手的居然是玉辰生。 听完谢颜的讲述,看着谢颜那揶揄的神情,染染面上一片淡然,但是心里早已经五味陈杂,活了这二十几年了,除了她的家人外,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甚至为了她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想到以后村里人对玉辰生的议论或是指责,染染心里极不好受。她不怕别人如何说她,但是就是不愿意别人说玉辰生的坏话。 谢颜调侃了染染几句后,也就开始忙活自己手头上的帐本了,这时,玉娘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一脸神秘兮兮的看着染染,低声问道:「哎,你就不好奇我这段时间忙活了些什么?」 「嗯?」染染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你不就忙活醉香楼的生意还有就是帮着芸娘找孩子么?」 「没良心的,枉费我除夕夜赶过来陪你。」玉娘不满的嘟囔道:「就芸娘那件事,要不是十月份出了你那件事,我早就办妥了。」 「你效率低,还赖到我头上来了?」染染笑问。 玉娘捂着心口,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我为了帮你找到芸娘那个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头,你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对着我说风凉话,真是太伤我心了。」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芸娘的小娃娃?这段时间又在忙活些什么?」染染不敢再惹玉娘,连忙好声好气的安抚道。 玉娘这才满意的哼了哼,开始述说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染染淡笑的看着玉娘,偶尔插上几句话,很快玉娘就趴在染染的床头唿唿大睡起来。 谢颜看了玉娘一眼道:「也不知她这是受了什么打击,居然喝了那么多酒,看来伤的不轻。」 闻言,染染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不管她心里有什么事,她不愿意说,咱们也不必刨根究底的问,倘若她愿意告诉我们,总有一天她定会相告。」 「也是。」谢颜应了一声,把自己算好的帐本放在一边,起身把玉娘挪到了旁边的空床上,转身时看到染染那无聊的模样,不由得找了一些宣纸丢过去给她:「你要是闲得慌,不如给你二哥多画一些图纸,最近『白家家居馆』的名头在城里可是响亮的很,你多画一些也好给他增加一些花样。」 染染好笑的把纸放在床头,对于画那些家具她现在是没什么灵感,不过春节十来天的假期,如此在家闲坐也是无聊的很,不如找些乐趣玩玩。 像斗地主打麻将染染虽然会一些,但是并不精通,更不要说教别人了,想到以前在手机上玩的斗兽棋,染染眼里划过一抹笑意。 「把我那鸭毛笔拿过来一下,我想出一个打发时间的好乐子。」染染笑着说道。 闻言,爱玩爱闹的谢颜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算帐了,连忙把一旁的小桌子摆放在了染染的床上,又把笔墨纸砚伺候好,最后自己也赖在染染的床边看着染染在一张张纸上画着卡通人物。 「这些是什么?」谢颜看着那抽象的图画问道。 染染此时正在画着小老鼠,听到谢颜的问话后,她指着自己画好的小动物说道:「这是小老鼠、这是猫、狗、大象、狼、大虫、还有这个圆圆的叫做球,它可以吃掉任何一个小动物,但是要隔着一个棋子。」 说完动物以后,染染就开始讲解这个游戏的玩法:「这个游戏一共需要三十二颗棋子,大虫双方都是两只,大象一只,狼也是两到三只,其他的随意,我这用红色笔画的代表的是红方,这个黑色的是黑方。」 谢颜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小动物,眼里闪现出跃跃欲试的火花:「懂了,一共三十二颗棋子,每人十六颗,那你快画,我帮你裁剪。」 无聊的日子谢颜早就过怕了,每天除了算帐还是算帐,就不能有点有趣的东西玩儿,现在好不容易,染染推出了一个游戏,不管好不好玩,谢颜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好,等我画满了三十二个图案后,就可以开始了。」染染笑着说道。 因为对新游戏有所期待,接下来守岁的时间,谢颜也就不觉得难熬了,她用小剪子把画好的小动物都剪了下来,在百无聊赖之下也临摹起了染染画的小动物,虽然没有染染画的形象,但是也能够一眼就分辨出是什么动物。 等到染染把所有的小动物都画完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谢颜早就有些昏昏欲睡之意,只不过见到染染画好后,立刻就精神百倍了起来。 染染好笑的看着两眼放光的谢颜,把所有的小方块都翻了一个面,把小动物的那面对着桌子,摆好后,才开始讲解玩法。 「这些牌,咱们都是可以翻动的,比如我先翻,然后就是你,一人一次,这些小动物里面最小的是小老鼠,它可以被任何的动物给吃了,但是你记住大象吃不了它,它可以吃了大象。」 谢颜点点头,很是不理解的问道:「大象这么大还会怕小老鼠?」在她看来大象随便用尾巴甩甩就能够把小老鼠给弄死,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还会怕小老鼠也是不可思议极了。 「这是游戏规则,要是大象是无敌的,那怎么玩下去?」染染好笑的看着谢颜那很不明白的样子,笑着说道:「咱们第一局也就不算输赢了,我先把你教会了咱们再开始算吧!」 「这样最好,不然我肯定会输死,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任由你欺负?」谢颜喜笑颜开道:「你可要教的仔细点,我脑子转的慢,万一没学会被你坑了肿么破?」 「好,咱们慢慢来。」染染无奈道,随手翻了一个小方块道:「这是大虫,森林之王,除了大象外,别的都不是它对手,在这里大象是老大,那它就是老。二了,它除了大象能够把它吃了外,就是同类能够把它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所有的棋子同类之间是可以互吃。」谢颜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信息,很是胸有成竹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简单。」 「这游戏本就简单,不难,只要玩个两局,熟悉一下,我保证你立刻就上手了。」染染笑着说道:「大象最大,大虫第二,狼第三,狗第四,球第五,猫第六,小老鼠第七,你要记住,小老鼠除了吃大象外,别的都吃不了,这个球,别看它排第五,但是它能够吃掉所有的动物,而且还是隔空吃。」 谢颜点点头,把染染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很快染染和谢颜就开始玩棋子了,第一把染染在一旁教,谢颜学习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谢颜越看越觉得这个游戏很符合她的胃口,所以在第一局完了以后,谢颜就兴致沖沖的表示自己已经学会了,不用染染讲解了。 两人的对局算是正式开始。 第一局,谢颜完败! 第二局,谢颜完败! 第三局,谢颜还是完败! 接连输了三次后,谢颜鼓着腮帮子气唿唿道:「小染,你都不懂放下水,让我赢一把,你这样下去会没有朋友滴!」 好气哦!可是还不能对染染说什么,只能继续气唿唿的扬声道:「再来一局。」 时间慢慢流逝,谢颜越战越勇,连困意都赶走了,直到天空微微发白时,染染受不住困意道:「我困了,谢颜,不陪你玩了。」 本来是用来打发时间,没想到最后谢颜玩上了瘾,不困不说,还越来越精神,染染能够熬到现在都是因为身上那些伤口的缘故,不然早就躺下睡了。 被染染这么一说,谢颜才意犹未尽的抬起了头,看到染染那昏昏欲睡的模样,难得大发慈悲的恩准了:「你去睡吧!我去外面找他们玩儿,这个游戏太精彩了。」 等到谢颜把桌子都移走后,染染直接躺下会周公去了。 大家守了一晚上的岁,早就耐不住困意睡下了,谢颜抱着那棋子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有人搭理她后,也觉得有些困了,直接回了房间歇息。 白家一片寂静,而位于村中的杨王氏家则是一片鬼哭狼嚎。 昨晚杨王氏被村里的妇人送回家后,就被杨小猪直接丢到了炕上,杨小猪在外面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可是在家里可是霸王,本来他觉得这个杨王氏虽然哪都不好,身材没有杨柳氏的好,也没有杨柳氏那么会说话,更不要说讨他欢心了,但是起码给他生了一儿一女,虽然那两孩子实在是不成器,但也是自己的孩子。 杨小猪前段时间对杨柳氏兴趣正浓,自然是百般的讨好杨柳氏,但过了这么久以后也明白,杨柳氏家里的条件比他家的好,要想杨柳氏一直都跟着他,那他就只能努力把家里的条件提升。 他想着等到春种的时候,去找里正求份差事,累不累人先不说,主要是能够让家里有稳定的收入,然后再把这个狗窝修缮一番,至于建房子,对于目前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的杨小猪来说,那太遥远了,他不敢想!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这边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对杨天富开口,另一边杨王氏就是这么拖他的后退。 特别是听到那村里妇人们的说辞后,更是恨不得立马就把杨王氏给休回娘家去!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杨王氏躺在屋内的炕上,撕心底里的哭喊着,扰的周围的人都不满的找杨小猪隐晦的提点了几句,这大过年的,哭哭喊喊像什么样? 人家春节可都是要求财求新的一年越来越好,听着杨王氏那哭声,心里不得劲极了,特别是大家知道了杨王氏的所作所为后,更是对她提不起半点的同情。 都是她自己自找的,要是不去偷人家的春联,人家能去劝阻她么?眼见说不过人家了,居然拿起梯子就往人头上砸去,好在白染染命大,只是伤了脚和手骨折了,要是不小心被杨王氏给弄死了,那更是晦气。 杨小猪以前不爱面子,但是自从想要把杨柳氏娶回家长相厮守以后,那面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特别是杨柳氏以前跟他说过,她喜欢那种人人敬仰的英雄。 虽然他目前不是英雄,更谈不上人人敬仰,但是只要他在外的名声好,那么杨柳氏也会高看他几分不是? 所以在周围的邻居都表达了对杨王氏那哭喊声不满的时候,杨小猪直接跑到了房间,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恶狠狠的道:「你个婆娘,赶紧住嘴,哭什么哭,你要哭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去,在我家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我可还没死,不需要你哭丧!」 躺在炕上的杨王氏,看着那把寒气四溢的菜刀,心里酸涩的厉害,她被人伤了,杨小猪见了也一言不发,不帮着她出头就算了,连请大夫都不曾,任凭她躺在屋内自生自灭。 脑海里浮现出这几年杨小猪的所作所为,杨王氏绝望的说道:「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在外面被别人欺负,回来家里要受你的气,我活着不如死了好。」 说着更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拼尽力气从炕上坐了起来,挥舞着手想要把杨小猪撕碎:「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既然你对我无情无义,那咱们就一起去死好了,杨小猪,你以为杨柳氏是真的喜欢你么?她不过是喜欢你的钱,你为了一个寡妇,可以抛妻弃子,不管我的死活,那你还活着干什么,大家一起死好了。」 杨王氏说着就想要下地,只是她脚踝被玉辰生弄伤了,刚挪动一下,就疼的她冷汗直冒,玉辰生下手极为有分寸,杨王氏的脚踝上并没有肿起来,手臂也没有流血,但是却疼的杨王氏一整晚都睡不着。 「你想要死就自己去死,我可要好好的活着,杨王氏,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你看着,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家,我休了你这个败家玩意,免得你丢我老杨家的脸面。」杨小猪忿忿的说道,拿着菜刀去了外面。 他不识字,那休妻的文书要如何写也不知道,想了想,杨小猪迳自去了村里一户跟他家关系还算亲厚的老者家。 坐在炕上的杨王氏看着杨小猪那急匆匆离家的背影,心中一慌,立刻就明白杨小猪说要休妻是真事,更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凉,放声大哭起来。 隔壁房间里的杨小花,耳边回想着刚才父母的争吵,心里是一片茫然,以前每年的春节时她最快乐的时光,不管平日如何,在这十几天内,父母都是不吵架的,可是这一晚上,母亲的哭泣,父亲的绝情,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听着杨王氏的哭声,杨小花眼神坚定的走出了房门,她是该为这个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133全家一个样 133全家一个样 晨光沐沐,太阳从东边缓缓的探出了头,金色的光芒柔和的照射在这一片寂静的土地上。 除去了杨王氏周边的几户人家睡得不够好外,其他人都睡得不错,虽说大早上还有一些小年轻因为熬夜还在沉睡,但是那些年龄大了,昨晚守岁到子时的老人家们,今早都早早的起床了。 大家相互见面时都在问好,祝福对方今年一切顺心、大吉大利! 白家。 芸娘和秋娘一大早就起床了,两人在厨房一个熬粥一个准备小菜,秋娘见芸娘脸色有些不好,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孩子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 「大妹子,你说我带着一个孩子住在白家是不是不太好?」芸娘苦着脸道:「这几个月那孩子受了不少的罪,虽回了我身边,可她不识得我了,昨晚在房里又吵又闹的,也吵了你一晚上。」 秋娘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我倒是不在意,不过你说的也对,白家给咱们的待遇可比别家优渥多了,你要是怕打扰了他们,不如去村里租个小屋子也行,一个月花费个一百文钱,你住的舒心,以后孩子长大了也不会觉得别扭。」 芸娘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玉娘会帮她把孩子找回来,其实也是看白家的面子才帮着找的,不然,谁会浪费时间在她这种无权无势人身上?她们又不熟,更不可能帮着了,只是因为她是白家买下来的奴僕,而白家跟玉娘交情匪浅。 孩子找回来了,芸娘心里的心事也就放下了,所以在说完了这件事后,两人聊了一些别的话题,看着芸娘脸上那满足的浅笑,秋娘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有孩子傍身总比她这种孤家寡人来的实在。 可想到叶大旗前几日来面馆闹事的举动,秋娘眼里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 杨小花踏着阳光,一路往白家走去,她脑海里乱闹闹的,呈现的画面不是她在面馆上工时那惬意的小日子就是和江洪两情相悦之时,亦或是昨晚杨王氏那哀嚎还有杨小猪的怒吼,画面交织着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杨小花不明白,为何家里会到了如今这般模样,娘亲受伤无钱医治,躺在床上除了哀嚎外,没有别的办法,父亲不体谅娘亲,还冲着她发飙,现在更是要休了娘亲,眼看一个好好的家就要这么四分五裂,她不做点什么,委实是说不过。 虽然这个所谓的家没有她想像中的美好,甚至一年四季大多时候还是争吵亦或是冷战,她所希冀的温暖、父慈母爱更是不可能出现,可是她还是捨不得这个家。 杨王氏再不好也是她娘,杨小猪再不靠谱也是她爹,这个家再不合她心意也是她的家,可是等到她爹把她娘休弃了,那她就真的成为了无家可归之人。 浑浑噩噩之中,杨小花终于走到了白家,看着厨房里飘出来的炊烟,还有那大红色的春联,地上还来不及打扫干净的烟花纸屑,杨小花眼里浮现出一抹羡慕,她记得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跟着她娘亲来白家时,白张氏他们还住在山脚下那个茅草屋里。 她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她那时候对自己的家还是很满意的,虽然破烂不堪,有时候下雨还会漏雨,但是也比白家母女强,起码她不用靠别人救济而活,那时候白张氏家的所用物件都是靠左邻右舍拼凑。 可是不过短暂的十几天,白家突然之间就要建新房了,还是砖房,她却并不羡慕,只觉得白张氏母子太会作死,连一日三餐都吃不饱的人居然要建房子,那不是东方夜谭么? 到了现在她才明白,白家会从一个人人都同情不已的落魄户逆袭成为现在杨河村屈指可数的有钱人家,靠的不是大家的同情、怜悯,而是他们一家人很是团结和睦。 在『白家面馆』上工的那段日子是她有生以来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了,不仅能够见识到以前没见过的事物,还能吃好的穿好的,家里的爹娘那段时间对她也算是宠爱有加。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以往的画面,杨小花扯了扯嘴角,她原本也可以幸福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是,在见识过城里那些纸醉金迷后,她心里就不甘每个月领着八百文钱的月钱,甚至在染染把他们的月钱涨到了一两银子后,她还是不满足,只觉得白家有钱后变得小气,明明店里每天那么多客人,可是给他们的工钱却才这么一点点。 她也是在这一段时间才明白,白家有钱那是白家的事情,和她杨小花是扯不上半点关系,她在店里时连说句话都磕磕绊绊,除了端面条外,就是擦桌子、洗菜。 这些活计其实杨狗子一个人就能够干好,像她离开面馆这么久了,也没见白家招个人去顶替她原来的位置,可见也是不缺她这一个人。 满心的苦涩暂且压下,杨小花看着这干净的院落,还有那洗的发亮的门窗,咬咬牙,跪在了白家大门口,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就这么散了,白家这么有钱,也乐于帮助别人,应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时间慢慢流逝,杨小花在大门口跪了一刻钟了,白家没有一个人出来,院子里也没有人走动,此时除了在厨房做饭的芸娘和秋娘外,别的人都在白张氏的房里。 谢颜抱着昨晚玩了一晚上的斗兽棋,兴高采烈的拉着白无双一起玩,她完全没有欺负小孩子为耻的想法,一个劲儿的把白王氏的棋子吃掉,惹的白无双都快要抓狂了,谢颜才终于唿了口气,心里终于痛快了。 昨晚被染染欺负了一整晚,今天在白无双这里找到平衡了,谢颜满足的收起棋子,终于有了一种成为大神的感觉,也体会到了昨晚染染一直不让她的乐趣。 跟不懂规则的人玩这种游戏,实在是太爽了! 白无双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棋子被谢颜收走,而后自己提着小裙子快步跑到了白张氏的身边,撒娇道:「娘,谢姐姐欺负我。」 白张氏正抱着芸娘的小娃娃逗趣,闻言,看了自己的小女儿一眼,微微笑道:「她怎么欺负小双了。」 白无双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委屈,看的白张氏失笑不已,她一早就看出来了,小丫头可不是因为输了心里不舒服,而是看上了那画上的小动物,想要借过来把玩一番,但是看谢颜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怕人家不愿意,所以这才跑来跟她撒娇。 「小双乖乖的,那图纸等姐姐的手臂好了就让姐姐给你画好不好?」白张氏安慰道,拍了拍白无双那粉嫩的脸颊。 白无双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姐姐那么厉害,一定画的出来。」 坐在一旁的谢颜,听着白张氏母女的谈话,想着袖子里的斗兽棋,突然她萌生了一个新的念头,急忙转头跟白云铭商量了起来。 白云铭听着谢颜的话,再看了那斗兽棋的图案后,也觉得谢颜的这个想法不错,连忙把汪风云也拉来了,三人就着这件事,开始畅聊起各自的想法和打算。 染染房间,玉娘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册子,开始跟染染说起醉香楼一年的收入和各地的生意情况,玉辰生说了把醉香楼全权交给染染经营后,玉娘他们这些醉香楼的管事们有什么事都是来向染染汇报。 「其实这些地方都没什么好担忧的,唯独阜平这处有些问题。」玉娘说着,忍不住嘆气。 染染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情,听到玉娘如此说,难免心里有些奇怪,她轻声道:「这处有问题?阜平我记得是个州府?位处北方?」 「不错,小染你倒是记得清楚。」玉娘赞赏道。 染染蹙眉:「我看这帐本也没什么问题,不管是支出还是收入都没问题。」染染虽然不善于辨认假帐,但是这一箱子阜平的帐本里面有没有贪墨大概还是能够辨认出一二,不管是前期投入的银两还是后来盈利的银两都没出入,何况玉娘不仅是管理醉香楼的一把好手,更是有辨认各种假帐的本领。 玉娘微微摇头,很是苦涩的道:「她肯定是不会做假帐,可是这些年来在阜平的醉香楼一年不似一年,每年都要从各地的盈利中拨一点救济的银两过去,北方的生意比起咱们男方来说确实更难做,但是也还没有难做到那种程度。」 「呃,玉娘你的意思去,她这是故意的?」染染挑眉问道,拿起一旁放着的醉香楼各地管事的花名册,找到了阜平的管事的那页。 页面上只写着阜平管事的生平资料,和玉娘一样,阜平的管事也是一位美娇娥,二十来岁的年纪,页面上没有她的画像,只是平平几笔介绍了她的生平。 「我不懂她的心思,小染,这个人很难说,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就这几年的共事来看,这个人不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玉娘蹙眉道。 染染漫不经心的把册子合上:「她当初是如何当上阜平掌柜这个位子?」一个才二十来岁的美娇娥,容不得染染多想,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玉娘一样,出身于秀才之家,从小就开始学习识字写字,多年的积累下来,成果自然不差。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一个女子能够掌柜一家酒楼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是染染开了一个面馆,要不是白家还有白云铭和汪风云,怕是早也被村里人戳嵴梁骨了。 「我也不知道,估计连主子都不清楚。」玉娘摇摇头。 「他不是醉香楼的幕后老闆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染染不知道该说玉辰生是太放心手下的人了,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玉娘道:「主子虽说是醉香楼的幕后老闆,但事实上,醉香楼的产业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主子除了要打理醉香楼外,还有别的产业要打理。」那些产业可比醉香楼重要多了,主子自然不会注意到阜平的醉香楼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等过段时间我亲自去看看。」染染点头道,又问起了玉娘的私事:「你昨晚哭的撕心裂肺,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罢了,不说了,我先去补个眠,昨晚没睡好。」玉娘说着伸了伸懒腰,随后往旁边的床榻走去。 染染看着眼里有些担忧,但是玉娘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勉强,垂下头继续看手里的帐册,总体来说去年忙活了半年到现在,染染手里也算是有了不少的闲钱。 美食坊开业了两个多月,除去了买铺子、装修和一些日常的开销外,并没有赚到什么钱,不过也没有亏本,对此染染是很满意的,不亏本就是赚到了,只要以后经营上没有什么大问题,时不时做些特价或者是打折扣还可以搞一些活动,美食坊也就算在南江县立足了。 面馆的收入倒是让染染惊喜,除去了每天的食材、煤炭、木柴、人工外,从开业到现在倒是足足赚了五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也让染染开心了许久。 醉香楼的帐册最为复杂,但是里面的利润也让染染咋舌,她赚了五百两银子就开心的找不着北了,而醉香楼每一家酒楼一年的利润起码都在二十万两银子之上,除去了南江县的醉香楼和阜平的外,其余的醉香楼最少的都是二十一万两银子。 染染看着帐册忍不住发出了惊嘆声,玉辰生还真是大手笔啊!把醉香楼挂名到她的名头下,每年还要白白分给她这么多银钱,倘若是她的话,定是捨不得。 难怪别人能够赚大钱,她就只能喝稀饭了。 总之,染染的看着帐册很是开心,原本因为受伤了不能出去玩耍所带来的失落,也被驱逐了几分,烦躁的帐册也看出了几分的花来。 对于现在的染染来说,这些可都不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是金钱啊! 时间慢慢消逝,很快秋娘她们就来喊大家喝粥,只是在秋娘从白张氏房里出来时,就看到了跪在大门口的杨小花。 此时杨小花已经在门口跪了半个时辰了,太阳也从一开始让人觉得舒服渐渐到了灼人的地步。 正巧,小玉王氏挽着玉老头的胳膊从夕阳山山坳里走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娇笑道:「呦,这不是杨小花么?你怎么跪在这里?可是白家人给你难堪了?」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小玉王氏心里是乐开了花,虽然她跟白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只要想到那晚在玉辰生家门口见到白染染像个女主人一样的招唿大家吃饭,她心里就极为不爽! 「玉伯娘。」杨小花小小声的叫了一声。 小玉王氏的脸色有些僵硬,她跟玉老头成亲也挺久了,但是心里对于这门亲事还是有诸多的不满,只是在抚着腹部的时候,小玉王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你就算在人家家门口跪破了天,人家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人家是有钱人,哪里还会把咱们这些穷苦人放在眼里?」 杨小花摇摇头,不再言语。 一旁的玉老头难得见到小玉王氏这般开心的模样,也不说什么,这段时间不知为何,小玉王氏对他的态度说的上是温柔极了,不仅在家里伺候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就是在外面也给足了他面子。 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年轻了十几岁,特别是现在小玉王氏怀了他们的孩子,这让玉老头很是兴奋,虽说他已经有两个亲生儿子了,但是老来得子,这种好事还是值得他庆祝。 所以在小玉王氏说想要亲自下山来请玉辰生回家过一个团圆年的时候,玉老头连忙就应了下来,所以这才跟着小玉王氏下山。 「秋娘,怎么了?」白张氏抱着小娃娃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秋娘站在门口没动静,不由得问道,白张氏手里的小娃娃显然很是乖巧,任凭白张氏这个刚见面的人如何抱她都没有哭出声,还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的白张氏是欢喜不已。 秋娘冷着声音把外面杨小花跪着的事情说了一通,白张氏听完后,只是淡淡道:「不用管她,咱们跟杨王氏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在染染受伤的时候,白张氏就下定了这个决心,没想到杨小花居然还有脸来她家门口跪。 想到以前杨小花对面馆做的事,还有昨晚染染那血迹斑斑的模样,白张氏的心就抽疼抽疼,她哪里会愿意原谅那个欺负了她孩子的人? 门外的秋娘得到了白张氏的指示,也就不再理会,快步去了厨房,把特意煮给染染的早饭端到了染染房间,至于外面杨小花的事情,秋娘是一个字都没说。 白家人现在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杨王氏一家了,所以白云铭他们看到杨小花跪在门口也当作没看到,直接去了餐厅吃饭。 白家人不理会,可站在一旁想要看笑话的小玉王氏却饶有兴致的走进了白家,站在餐厅门口含笑的说:「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让人家一个小姑娘跪在门口,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你们这么做不觉得过分了么?」 白张氏给白无双舀了一碗八宝粥,随后才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小玉王氏,冷淡的说道:「我家门口跪了人我怎么不知道?还是小玉王氏的眼光跟我们不一样?」 白张氏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气的小玉王氏脸色铁青,心里更是暗恨,这白张氏别看温温婉婉的,内心也是这么恶毒,居然敢这么说她,这不是明晃晃的嘲讽她,千挑万选找了玉老头么? 「你说笑了,我只是见不得人家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这天气可凉了,又是大年初一,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何必这么折磨人家一个小姑娘。」小玉王氏压下心里的忿恨,面上一片柔和之意。 白张氏道:「你倒是有爱心,看在你是阿辰小娘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也免得你在外面造我们家的谣。」 「白张氏你这话是何意?平日里我可少来村里走动,又怎么会造谣?我素来是不爱说村里人的闲话,大家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弄的那么僵,子孙后代又要如何相处。」小玉王氏笑着说道。 白张氏冷哼一声,不为所动,要是以前的她定是会不知所措,可是现在的她,压根就不在意子孙后代的事情,杨河村容不下他们白家一家人,那就搬家,像风云说的那样,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连口气都争不来,那活着有何意义? 你不强硬自然会有比你更强硬的人来压制你,你退一步,说的好听点就是为大局着想,不想让大家难堪,可是今日退了一步,来日有人欺压上来的时候再退一步,久而久之,又还有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白张氏活了快四十年了,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不怕自己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但是她绝不容许自己的孩子被欺负。 想着染染昨晚受的伤,白张氏对杨王氏一家就愈发的恨,他们白家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怎么还有人觉得他们过分?难道杨王氏做的事情就不过分么? 再说小玉王氏的话和她人一样,压根就没有信誉,小玉王氏早就沦为十里八乡的笑谈了,哪里是小玉王氏不喜跟村里的妇人来往,实在是村里的妇人不愿意跟小玉王氏来往,白张氏虽说不爱理村里的闲事,但是白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有些交际是免不了,该知道的事情白张氏都知道,就算不是故意打听,那些妇人也会说出来大家一起玩笑。 「小玉王氏,事情没有落在你身上,你未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罢,这件事既然你要管,那就管到底如何?该是谁负的责任,咱们今天就说个清楚明白,也省的村里人说我白张氏得理不饶人。」白张氏站起身,叮嘱白无双要乖乖吃饭后,就往大门走去。 小玉王氏看着这么干脆利落就跟着她出来的白张氏,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莫非是她猜错了么?难道杨小花不是来这里求白家收留她,再次给她一份工作? 别说玉家住在山坳里,村里的消息他们每次都是最晚才能得到,今天刚好是大年初一,大家都窝在家里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哪里会特意跑去跟小玉王氏说这些事情? 那些爱说闲话的妇人,今天也难得在家里陪着丈夫孩子,又哪里顾得上去山里?大年初一还要去山里干活的,那是劳碌命,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子孙后代都跟他们一个样,所以大年初一,大家都难得的呆在家里,没出门。 昨晚的事情村里都传遍了,可惜小玉王氏那里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她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是为了卖给杨王氏一个人情罢了,她想着,只要这次帮着杨小花在白家谋了一份差事,那么,以后杨王氏也算是她的人,将来要对付白家也就多了个帮手。 她想的是很美好,只是,不了解内情的她,一出来听到白张氏和杨小花两人的对话直接就怔了。 「伯娘,求求你救我娘一命,求求你了。」见到白张氏出来,杨小花不住对着白张氏磕头,很快杨小花那干净的额头就沾满了尘土。 白张氏的眼里闪过一抹的厌恶之意,不愧是一家人,伤了她的小染,居然还有脸跑来这里求救,她虽良善,但是也没有救自己仇人的胸怀,「杨小花,你跪在我家门口干什么?你娘对小染做的事情岂是你跪着磕个头就能原谅的?再说,咱们两家已经是恩怨两清了,你求我有什么用?」 「伯娘,我爹他要休了我娘,我娘只是偷了您家的春联,可是也不至于把她的腿手摺伤啊。」杨小花哭着说道,脸上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水流个不停,她知道她娘伤了白染染,但是应该伤的不重,就她娘连杀鸡都怕的人,就算是伤了白染染,也不过是一些小伤,所以她一直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自己替母亲道歉,认个错,这件事说不定就过去了。 或许白家还会出了母亲医治手伤的医药费,到时候她爹也不会把她娘休了,反正白家有钱,应该也不会在乎这么一点银子,杨小花如此安慰着自己。 白张氏不耐烦的道:「你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我教唆你爹休了你娘?你说你娘的腿手是我们家人折伤的?可有证据?」 杨小花一愣,难道她娘的伤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可是昨晚送她娘回来的那些伯娘不是都说是因为她娘伤了白家大姑娘,拿不出钱来赔给白家,所以才被人折伤了抵债。 「可是……」杨小花含着泪还想要说些什么。 白张氏早已经不耐听她的话语了,所以厉声道:「杨小花,咱们两家恩怨早已两清,你跪我有何用?是能让我的小染和以前一样还是能够替我小染受了那断骨之痛?你跪在这里什么用都没有,你只会为我白家招惹来是非,上次小染心善并没有追究你对面馆的所作所为,你若是在这么不讲理,休怪我不看在一村人的面子上,去衙门状告你。」 杨小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白张氏,被吓了一跳,她想说什么,可是在张口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面对白家,原来她已经亏欠了这么多么?她当初投毒不是没有成功么?为什么白张氏她还一再提起这件旧事?杨小花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不过是做了一件错事,所以就不值得原谅么?又没有酿成大祸,白家凭什么揪着她的小尾巴不放? 杨小花从来就没有想过,倘若这件事让她成了,那此时在杨河村的白氏一族怕是早就被下狱砍头流放了。 白张氏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直接转身回了屋里,不再管门口的事情,她都这么说了,杨小花要是还在执意跪着,她也不会再理会她。 一旁的小玉王氏还来不及插嘴,就看着白张氏这么眼睁睁的走了,顿时对杨小花抱怨道:「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来的机会,你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哎,真是气死我了。」 一直在旁边当着背景板的玉老头听到小玉王氏的抱怨,连忙安慰起她来,「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千万别动怒,不然伤了里面的小子可怎么办?来,笑一个,开心开心,别为这些事情操劳。」 对于玉老头的安慰,小玉王氏还是很受用的,她抿唇一笑,立刻抚摸着肚子说起肚子里的孩子云云,玉老头更是笑弯了眉眼。 杨小花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她虽然爱慕过江洪,但是对于小玉王氏还是很不耻的,看着小玉王氏身边柔声说话的玉老头,杨小花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知道再跪下去也无用后,杨小花拖着酸软的腿站了起来,她要回家问杨王氏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如同那些伯娘说的,只是因为偷了春联后被白染染当场捉住了,情急之下她娘推了白染染一把。 外面发生的事情,染染一概不知,她吃完了早饭后,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本来就困意难挡,一个晚上没有睡,早上微微眯了一会儿又被玉娘吵醒,现在再也抵挡不住困意,刚躺下就睡熟了。 白张氏进来时,就看到染染早已经去和周公相会了,上前帮着染染捻了捻被褥后,就静静的看着染染的睡颜,许久后,白张氏才轻微的喃喃自语道:「传祥,我没帮你把大丫照顾好,你可会怪我?」 后面又说了什么,只是因为她语气极低,除了她自己压根就没有人听得清楚她说了什么。 隔壁的玉家,玉辰生也刚刚睡醒,昨晚一个晚上都在白家跟白云铭、汪风云聊天,他极少跟着人守岁,昨晚虽然没有跟染染在一起,但是想着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是极为欢喜。 他的房间里摆满了三大箱子女子所喜欢的首饰和胭脂水粉,这些都是玉辰生托人从京城捎来的,还有些一些是这段时间,大秦各地都比较流行的衣裙。 从刚才醒过来后,玉辰生就在思索着要送什么给白家的人为新年贺礼,白家除了白云铭和汪风云、赵小虎是男子外,其余都是女子,这些女子用的东西自然是刚好用的上,白云铭和汪风云只要送些时新家具的图纸也就是了,赵小虎一个小男孩送些男孩子喜欢的玩具也可以。 他烦恼的是,该送什么礼物给染染会比较好呢! 首先一定要是珍贵的,最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之宝,只是他找遍了整个大秦,珍品是搜罗了不少,但是在他看来没有一件能够配得上他心中的女子。 玉辰生烦躁的翻动着箱子里的东西,在听到大门口传来的声响时,立刻把箱子都合上,抬步打开了房门去往院子里。 玉辰生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推门而入的玉老头和小玉王氏,难得这次见面玉老头没有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问道:「阿辰,你昨晚怎么没有回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在自己家难道还要去别人家乞讨不成?」玉辰生冷着脸道,他跟玉老头从小就不合拍、不对盘,自然不会对玉老头有什么好感,加上那次玉江氏推他下河之事,玉辰生更是觉得他和这个所谓的父亲,那一丝的父子情也断了。 回想以往在玉家过的春节,玉辰生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他在玉家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回不回去,玉老头压根就不会在意,现在这么早来这里,怕是有事找他吧! 至于昨晚在白家吃饭守岁的事情,玉辰生压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白家是他未来岳母的家,他提前去尽孝道也是应该的。 「阿辰,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咱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该在一起过年。」玉老头被玉辰生这么明晃晃的嘲讽,心里也有些受不住,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劝着玉辰生。 小玉王氏在见到玉辰生的一瞬间就痴痴的望着他,眼里的情愫更是隐藏不住,以前她只是气愤玉辰生拒绝她,现在却觉得玉辰生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即便是在生气也这么好看。 玉辰生脸上还有刀疤,其实说不上好看,只是看他那半边的侧颜还有浑身冷冰冰的气质还算好。 小玉王氏会如此执迷不悟不过是心里不甘心罢了,被多少青年才俊追捧着长大的女子,总是会对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更加高看几分,只是她再怎么痴恋玉辰生,都不可能了,她现在是玉辰生小娘,哪里敢觊觎丈夫的儿子? 「别看了,再看你的口水就要流下来了。」玉辰生转过身子往大厅走去,对于小玉王氏那张脸,他是再也不想看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当着她丈夫的面都敢对着他流哈喇子,要是单独面对他,岂不是能够把他拨皮抽筋给咽下肚? 玉辰生对小玉王氏的目光很是反感,当然了,如果那张脸换成小染的话,玉辰生肯定会直接送到小染的面前,供她尽情欣赏! 玉老头丢了一个责怪的眼神给小玉王氏,知道她爱慕自己的长子,但是能不能不要当着他的面流露出来? 小玉王氏连忙收起那走神的思绪,对着玉老头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意,撒娇道:「我刚才只是走神了,阿辰他怎么就生气了?」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闻言,玉老头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他拍了拍小玉王氏的肩膀道:「他与我不过一向是这样,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可能还不及他与你外祖父的关系亲密。」 不管小玉王氏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想到这段时间小玉王氏对他的柔情蜜意,玉老头就觉得小玉王氏应该对玉辰生没什么幻想了。 「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虽然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是玉老头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 小玉王氏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道:「阿生和林氏能够住在这样好的房子里,肯定每天都过的很开心,要是我也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那该多好。」 以前在王家也好还是在杨天富家,她住的都是砖房,可是现在嫁给玉老头后,居然住在了木屋里,那木屋一到下雨天就容易发霉,隔音也不好,很多时候她都会被隔壁玉雨生他们父子的吵闹声吵醒。 她早就住腻了木屋了,可是也知道玉老头不会为她特意去村里建房子,就算去了她也拉不下那个脸来住,毕竟自从她嫁给了玉老头后,她压根就不敢去村里转悠,就怕听到别人背地里笑话她。 「你喜欢,咱们也可以搬来这里,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跟阿辰说,他一准同意。」玉老头看着小玉王氏脸上的笑容,立刻保证道,他拉着小玉王氏的手往大厅里走去,一路上还指着那些屋子跟小玉王氏说着随便选随便挑。 他早就忘了,前段时间,玉辰生拒绝他的事情了。 ------题外话------ 昨天网络刚好,今天又崩了,(╥╯^╰╥)现在是在肯德基上传的章节,抱着电脑跑了半个城,真是不容易,好在是上传了。小可爱们,对不起,这段时间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134丢面子(一更) 134丢面子(一更) 小玉王氏一脸喜悦的跟着玉老头走,甚至还不顾世俗的在玉老头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吻,她知道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跟玉辰生在一起,但是能够就近每天都能见到他也是好的。 想到住的近了以后,说不定还能挑拨白家和玉辰生的关系,免得那个不知羞的白染染整日里来缠着她的心上人,既然玉辰生不喜欢她,那么也不准喜欢别人! 摸着脸颊上那个香吻,玉老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般,更是喜不自胜,脸上的笑意更是掩不住,只觉得自己那枯燥了四十来年的生命中,终于有了一丝活力加入。 两人浓情蜜意的走进大厅,玉辰生早已经坐在了主位上,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对于玉老头的第二春,玉辰生只是为自己那辛苦操劳了半辈子的娘感到委屈。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眼前这两人如今是过上了蜜里调油的幸福生活,可是他娘,多少个夜里都在偷偷的哭泣。 玉老头走进来后,环视了大厅一圈,随即蹙眉道:「阿辰,你知道不知道孝敬长辈?你一个小辈坐在那主位上像什么样子?赶紧滚下来,那位置应该给紫嫣坐。」至于他自己当然也是要坐主位的。 玉辰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珠子,淡淡的说道:「爹,这是我家,跟你可没有关系,跟你旁边这个女人就更没有关系了。」 他这话一说,玉老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旁的小玉王氏更是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玉老头见小玉王氏那副表情,更是觉得眼前的大儿子碍眼,心里总是觉得当初会答应娶玉王氏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逆子,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是你的长辈,我是你爹,她是你小娘。」玉老头吹鬍子瞪眼的说道。 玉辰生对于玉老头的怒意,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依旧和刚才一般把玩着手里的珠串,只是在听到小娘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才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爹,你好歹也是当了祖父的人,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她是您妻子不假,可她有养育过我么?可有跟娘一样照顾过我?她算哪门子小娘?按照大秦律例来说,她顶多算是爹的妾室罢了。」 娥皇女英岂是一个平民百姓可以享受的?如果不是王紫嫣的家庭背景不错,比玉王氏要好很多,哪里能够两个都是正妻? 要知道皇帝也才一个皇后,就算贵妃再受宠,那也是妃,低于皇后之尊! 所以王紫嫣不过是因为家庭好,加上玉家也必须给杨家和王家面子才如此说罢了,玉王氏可是生养了三个儿子,还有孙子孙女,为玉家操劳了半辈子,谁也没法说出休了玉王氏改扶王紫嫣的道理。 玉老头何尝不知道这个理?以前他觉得自己和王紫嫣不过是因为被人算计了,他才犯下了煳涂事,要他休弃掉玉王氏也是不可能的,他丢不起这个脸,更不愿意被人戳着他的嵴梁骨说他忘恩负义,有了新娇娘就把糟糠之妻休下堂! 所以现在被玉辰生这么指责,玉老头心里不好受,脸上也不好看,他颤颤巍巍的指着玉辰生怒吼道:「逆子,我是你父亲,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要不是紫嫣懂事说春节要一家人一起团团圆圆的过,你以为我会来找你?」 「呵,爹,你不来我不会回去,你来了,我也不会回去。」玉辰生冷淡的说道。 闻言,玉老头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五彩斑斓,私心里来说,他是极不愿意玉辰生跟他一起过春节的,但是小娇妻的要求又不能拒绝,毕竟这半个多月的温香软玉,早已经让玉老头食髓知味。 此时面对玉辰生的冷淡,玉老头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拉着小玉王氏坐到了一旁,颤声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强求你,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声。」语气有些不足,还有些颤抖,这都是被玉辰生的话给气到了。 「你说。」玉辰生脑海里想的事情都是要送什么礼物给染染,哪里还会有心情在这里和玉老头说话?与其在这里面对喋喋不休的玉老头,玉辰生更愿意去山里打猎。 玉老头斟酌了一下词彙后,说道:「紫嫣怀孕了,我想着让她来这里住几个月,等到孩子生下了,我们就搬回去,免得紫嫣在老宅想要去天富家里也不方便,还要你娘照顾她。」 闻言,玉辰生露出一个淡笑,并不接话。 玉老头壮着胆子继续道:「你身为大哥,为幼弟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我们在这里住肯定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像老三一样,各过各的的日子。」 他想着,这件事应该不难办,既然玉辰生都愿意让玉雪生来这里住,再加他们两个人也不过分不是么?再说了,他还是他的爹,儿子孝敬老子本就是伦常。 「说完了?」玉辰生站了起来,冷眼看向玉老头和小玉王氏,玉老头见玉辰生脸上那肃静,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心里头突然有些惶惶。 「既然您说完了,那么我也该说几句,当初,你逼着我离开玉家的时候,咱们可是签了文书的,以后见面就当作是陌生人,我尊敬您才叫您一声爹,要是按照咱们的文书走,您现在对我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以后不管玉家有什么事,你有什么事,跟我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恭喜您喜当爹,这房子的事情,您就不必打主意了,我就是一把火烧了,也不会让你们住,咱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好,您这位小妾要是滑胎了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想您会恨不得杀了我,我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可捨不得就这么丢了,为了咱们大家都安心,您以后还是少来我这里,我呢,也不会回去玉家。」 玉辰生语气很是平缓,对于那次被玉江氏推下河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他对玉老头也早已经没了感情,当然也谈不上恨,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罢了。 「你……」玉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当初他哪里知道这个残废的儿子能够重新站立起来,所以说出话的时候也是极有有底气的,总觉得这个儿子离开了玉家,离开了他们的照顾后,肯定会过的很悽惨,谁知道玉辰生离开玉家后,日子倒是过起来了。 这让玉老头心里很是不舒服,他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每天下山时都能见到玉辰生这崭新的砖房,还有玉雪生两夫妇跑来这里住了以后,玉林氏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看来这里的风水确实养人,要知道玉林氏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以前在老宅的时候,那脸色是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瘆人的很,现在却红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玉老头想着小玉王氏也怀了身孕,要是也住到这里来,说不定对胎儿和孕妇都是一件大好事。 玉老头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当初在玉家时玉林氏要帮着玉雨生照顾孩子,还要帮玉王氏做家务,甚至因为小玉王氏的加入,整个玉家都是一团乱,她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哪里能够有好心情? 心情不好,自然没法安心养胎,加上过度的操劳,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面黄肌瘦。 来了玉辰生这里后,夫妻两人每日只要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没有小孩子的吵闹声,心情自然是舒坦了不少,玉雪生离开了玉家后对玉林氏也愈发的好,根本就不用惧怕玉老头的威严,小两口日子过的滋润极了。 没想到玉辰生居然会把当初的文书端出来,玉老头拉不下这个颜面,站起身一把拉住小玉王氏的手,气唿唿的走了。 玉辰生连送的意思都没有,他端坐在主位上,见玉老头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才轻哼了一声抬脚往卧室走去,这个老头子真是烦人的很,耽搁了他送礼物给染染。 再说回了家的杨小花,原本以为她哭一哭道个歉就能解决事情,或许还能为杨王氏讨取到一点的医药费,没想到不仅没能得到自己的期望,更是连自己的脸面给丢了。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杨小猪和杨王氏的争吵声,还有一位陌生的男声。 「杨小猪,你就不怕天打雷噼么?我为你生儿育女,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居然要休了我,杨小猪的良心被狗吃了么?」杨王氏哭着说道:「呜呜,杨叔,你劝劝他,不要休了我,我要是被休了,就没地方住了。」 名为杨叔的老者,脸色也不好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他劝慰道:「小猪,不然你就退一步,杨王氏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就是让你在村里丢了面子么?家庭和睦比那些什么面子都来的重要,不是杨叔说你,你现在要是休了杨王氏,这往后还娶不娶得到媳妇还要两说。」 杨小猪的名声在杨河村本就不好,家里又是困难户,加上他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已经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休了杨王氏后,还真的可能下半辈子都要打光棍了。 对于杨叔的劝诫,杨小猪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坚决的道:「杨叔,这件事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这个女人不能要,我就是娶了她以后,才家道中落,她就是个灾星。」语气中带着恨意,刚才去找杨叔的时候他已经把事情都想了一遍,得出的结果就是这个杨王氏还真是个不省事的主。 自从他娶了这杨王氏以后,家里是一天不如一天,儿子被她宠的无法无天,整日里不着家,女儿又是个胆小没主意的主,别人说什么都相信,一点儿脑子都没有,不然,谁会放着白家那么好的工作不做?就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现在的杨王氏对于杨小猪来说就是个负担,还是阻拦他和杨柳氏双宿双飞的拦路虎。 杨小猪的话刚说完,杨王氏就怒吼道:「杨小猪,你不是人,要不是我打理这个家,你早就饿死在了床上,你还好意思说我是灾星,我看你自己才是灾星,这个家要是依靠你,早就倒了。」 杨王氏此时对杨小猪是一点儿情义也没有了,这个丈夫有还不如没有,除了吃饭睡觉会回来,其他的时间都恨不得呆在杨柳氏家,就是回了家对她也是粗声粗气,不是骂就是吼,面对杨柳氏那个狐狸精的时候,倒是疼惜的很,家里有点好东西就送去杨柳氏家,年前卖木材的银两也都送去给杨柳氏。 家里的妻子女儿都要饿死了也没见杨小猪怜惜一番,给买点年货什么的,可是那杨柳氏呢?不过就是对杨小猪露出了一个笑脸,杨小猪就很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人家了。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越想杨王氏心里越是不甘心,她恨恨的道:「要休弃我可以,这个房子是我的,儿子女儿都是我的,你要走,可以直接离开,家里的一针一线你都不许带走。我倒要看看,你一无所有后,那杨柳氏可还会要你。」 杨王氏这话说的可谓是过火,杨小猪脸色突变,直接上前一把揪起杨王氏那散落开的长髮,直接两耳光扇了下去:「毒妇,你果然是看中了我家的家产,当年你求着我娶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看中了我家这房子?好在这么多年来,我都防着你,没想到你这毒妇还真是黑心,居然想把我扫地出门,今日也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当家人。」 说完,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暴脾气,直接打了起来。 杨王氏平日里好手好脚的时候都不是杨小猪的对手,更不要说现在她的手脚都折了,自然是由着杨小猪捶打,嘴里除了哀嚎外,别的一概做不了,更不要说反抗了。 杨叔在一旁看着,连忙上前劝架:「小猪,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出了人命,你也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会被砍头。」 「给杨叔一个面子,我就不打了,不过这休妻之事,我是不会改变,她就是想要我家的房子,我岂能拱手送给她?这可是我老杨家的基业,以后还要传给我儿子。」打了杨王氏一顿,杨小猪心里的气也出了一些,自然不会驳了杨叔的面子,很是爽快的就应了下来。 杨叔只觉得头疼,他就不该来掺和杨小猪家的事情,听杨王氏刚才说的话,杨小猪和杨柳氏有关系?想着平日里花枝招展、艷若桃李的杨柳氏,再看看躺在地上,连哭声都有气无力、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的杨王氏,杨叔只觉得脑瓜子疼的厉害。 他拍了拍杨小猪的肩膀道:「你家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你只要自己不后悔便好了,杨叔我年纪大了,看不得这些打闹,你只需记得,千万不许出了人命,今天可是大年初一,见红可不好。」 杨小猪高兴的点点头,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家族里也没有什么长辈,唯独这个杨叔跟他家的关系比较亲近,也算是五服之内的亲戚,所以他做什么事都会先去过问杨叔一番,这等休妻大事,自然也要杨叔同意才行。 杨叔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意思不就是随便他么?想到此,杨小猪殷勤的把杨叔送出了门,在院子里看到杨小花的时候,杨小猪也只是随意的扫了她一眼。 杨小花看着杨叔的背影,还有杨小猪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心里早已经伤到流不出眼泪了,她跪了一早上,一点成效都没有,还把自己累的不轻,杨小花不愿意自己的娘被休弃,她娘要是不在家了,她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过? 「爹,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娘给休弃?她再不好也是您的妻子啊!咱们一家人以后团结一心的过日子,再也不吵吵闹闹了好不好?」杨小花看着杨小猪的身影,突然哭着说道,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在城里认识了江洪,本以为是上天赐给她的良缘,是离开这个狼窝的梯子,是去往她这辈子最想去的阶梯,没想到却是一副毒药,不仅毁了她的工作,还毁了她的名声,今天她这么去白家闹,这事白家还会替她隐瞒么?很快就会传遍全村,到时候她要如何找人家? 现在家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杨王氏被休弃,她也就成为了没娘的孩子,要是杨柳氏将来真的入了门,哪里还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滚开,大人的事,你少管,你要是捨不得你娘,可以跟着她一起滚,别在老子眼前碍着老子的眼。」杨小猪吼道,直接转身回了屋里,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杨小花想要靠近,但是脚步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头脑里回想着刚才杨小猪那戾狠的神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不忍再看自己亲生父母之间的斗法,杨小花掩面哭泣回了旁边的小黑屋。 杨家闹的不可开交,玉家同样也发生了一场闹剧。 玉老头在玉辰生这里吃了瘪,回了玉家以后就对着玉王氏骂骂咧咧起来,玉王氏听着玉老头那言辞,眼里闪过一抹坚定,手指在袖子里的袋子里摸了摸,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似的,等春节过了后,她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对玉辰生说才是。 玉家和杨家的闹剧染染不知道,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屋里早已经没有人,只有小糰子还呆坐在她的床沿上,看到染染醒了,小糰子高兴的叽叽歪歪起来,见染染只是含笑的看着它,小糰子突然跳下了床沿跑了出去。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白张氏的声音,紧接着秋娘和白张氏就推门进来了,看到染染时,白张氏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意道:「醒了,可是饿了,你睡了足足三个时辰,怕是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来这是娘特意给你熬的药膳粥,你尝尝,与你的手艺可有差距。」 当初她刚刚流产的时候,染染就是给她熬了这粥,那时候染染还跟她说这粥的各种好处,想到以往的事情,白张氏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染染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直接舀了一汤勺,粥是温热的,味道很好,很稠,染染早已经饿的不行了,当下也不客气吃了起来。 等到秋娘把桌子放到染染的床上时,白张氏手里的那一小碗药膳粥早已经见了底。 光吃粥自然不够,秋娘端来了中午时的饭菜,染染挑拣了一些自己爱吃的吃了,吃了个八分饱的时候,屋外传来了玉辰生和成叔的声音。 白张氏露出一抹喜色:「成叔来了,快让他进来给染染瞧瞧。」
135定情信物?(二更) 135定情信物?(二更) 老人家都迷信说大年初一最好是不能喝药,不然这一整年都药不离手,染染倒是不信这些,白张氏虽然有些忧虑,但是比起还未发生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自然是染染的身体。 成叔是一个医者,自是不信这些,身体本来就有病,硬是要断药,等熬过了这一天以后,身体不差才怪呢! 不然医嘱拿来有什么用? 成叔笑眯眯的走上前给染染把脉了一下,随后又查看了染染的伤口,嘴里嘟囔道:「我知道你医术不错,不过小染,你应该知道医者不自医,所以你的伤口还是我来照看吧!」 染染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就辛苦师傅了。」 「不辛苦,反正我无儿无女,以后也只能依靠你这个关门弟子,现在就算是提前投资了吧!」成叔说着,帮着染染换了药,随即从怀里摸出了一本医书递给染染:「这是新年礼物,本来想给你包个红包,不过我想着,比起红包,这本书你应该会更感兴趣。」 对于医者来说,医书是无价之宝,那些御医家里的医术都是世代相传的,家里的医书更是从不外流,所以成叔会送染染医书,足以见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徒弟。 「谢师傅。」染染翻看了几页后,笑弯了眉眼。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充沛古代的医学知识了,光靠假杨天文给的册子可不够,成叔这次算是送礼送到了染染的心间,自然是欢喜不已。 「成叔,染染怎么会伤的这么厉害?」一旁的白张氏等成叔和染染说完了话后才问道,她今早看到了昨晚那染血的衣裙可把她吓坏了,不是被梯子砸了一下,怎么就伤的这么重? 成叔摸着鬍子,想了想后道:「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小染的体质比常人更加特殊,她这是遗传病,像她昨晚按照阿辰的说法就是摔了一跤,那梯子大部分的力道也被阿辰暗中用石子打开了,可小染的伤口,极为严重。这说明是她的体质异于常人,你们家有谁是这种体质的?」 「什么叫体质异于常人?」白张氏白着脸问道,她完全听不懂成叔的解释:「小染她以后受伤是不是都会这样?」 成叔道:「这个看情况,我刚才说小染体质异于常人简单的来说就是她不受伤时和寻常人无意,但是只要受伤了,那么伤口会比常人严重,即便是小小的崴脚,弄的不好,也会因此丢了性命。」 「这……」白张氏白着脸,神色不安的拉着染染的手道:「那你以后可别乱跑了,在家里好好待着。」 「娘,没有这么严重吧?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会一磕一碰就破碎了呢?」染染笑着安慰白张氏。 只是她的安慰完全不管用,白张氏依旧自言自语道:「你以后不许去山里,更不许去爬树,你就在家乖乖的待着,店里的事情交给云铭处理就好。」 在场的人都察觉出了白张氏的异样,成叔不由道:「你不用如此紧张,小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养伤,等到伤好了以后我叫阿辰教小染五禽戏便好,她这体质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只要不伤到骨头,倒也不怕。」 「可是,可是,小染她爹就是因为从上面摔下来死了,身上除了一些伤口外,别的地方也都没有伤口。」想到早逝的丈夫,白张氏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在她心里显然是把白传祥早逝的原因也归结到这体质上去了。 白张氏完全都没有想过,一个凡胎的人,从四米高的地方摔到了石板地上,就算不死,也残了,何况那时候白家可不是他们母子当家作主,钱氏哪里会拿出银两来给白传祥医治?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或是死了要么就是残了。 成叔无语的看了白张氏一眼,见她哭的这么伤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刺激她的话语,只能安抚道:「从高空坠落,除了伤了骨头外,最重要的是伤了头,头可是人身上最重要的地方,你想啊,每次头疼脑热什么的,都会让整个人蔫蔫的,何况是撞到地上?他命里的劫数是这样,咱们就算是千防万防也还会出了差错,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你哭的这么伤心,他的魂魄回来看到了,岂不是也跟着伤心?」 闻言,白张氏立马止住了哭声,从衣袖里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眶后道:「让你们见笑了。」言语中有些不自然,她一个快四十岁的人,在小辈面前哭成这样,也确实是一件丢人的事情,特别是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她这么哭实在是不好。 「没事,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以后多给小染熬煮一些大骨汤就好,她这体质也可以调理好的,等到她的伤口好了以后,我开几副药让她喝一段时间就好了。」成叔安慰道。 白张氏一听果然很是欢喜,连忙道谢,然后带着秋娘去了厨房说是要给大家做好吃的庆祝一下。 成叔看了玉辰生一眼后,直接起身往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道:「你们想说什么赶紧说,阿辰,咱们今晚吃完了晚饭,可是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活,你们该诉衷肠的诉衷肠,该养伤的养伤,小染的伤口可才第二天,阿辰,你记住动作别太勐了。」 话落,成叔满意的摸着鬍子走了,徒留一脸尴尬的染染和面无表情的玉辰生。 最近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染染只觉得脸上的温度在节节攀升,不用照铜镜都知道此时她脸上的红晕怕是爬满了整张脸。 玉辰生倒是落落大方的坐在了染染的床沿边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他千挑万选从箱子里挑选出来送给染染的新年礼物。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的放置着一个淡紫色玉质手镯,一副淡紫色玉质的耳环,还有一根淡紫色的髮簪。 染染看着,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淡紫色的玉石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玉辰生亮着眼睛看着染染,轻声问道:「可喜欢?」 这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虽然俗气,但是这一套首饰在大秦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他也是无意间得到了这个消息,想着他的小丫头就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自然应该配这么贵重的首饰。 「喜欢,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好的玉质首饰,而且还是一整套,怎么说也应该是那些达官贵人所配用的,怎么就落到了玉大叔的手里呢? 「你喜欢就好。」玉辰生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只要小丫头喜欢,那他的这番忙活总算是有了价值。 染染摸着那冰凉的手镯,再看看那髮簪,有些纠结的说道:「你送我这首饰我现在也没法佩戴,不如你换成银票送我吧?」其实染染是觉得这一套首饰肯定价值不菲,她虽说知道了玉辰生对她的心意,但是她对玉辰生只有淡淡的好感,还不确定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两人不过是暧昧男女,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委实不妥。 「财迷,这首饰等你出了孝期刚好就可以佩戴上了,小染,我只想把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收罗来给你,送银票哪里能够表达出我对你的一片真心?」玉辰生含笑道,钱财是可以用掉的,又不能一直都留在小丫头身边,而首饰则不同,只要不出意外,一辈子都会跟着小丫头。 想到即将要去的地方,玉辰生眉眼处添了几分的愁绪,只不过再看到小染时,又露出了笑脸相迎的姿态。 染染红着脸手下了玉辰生给她的新年礼物,当然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染染看着玉辰生那亮晶晶的双眼,连忙压下心里的悸动道:「你去窗边把左边第二个箱子打开,里面有我为你准备的新年礼物,本来想着今天一早就去送给你的,没想到昨晚出了意外,倒是还来不及包装打扮一番。」 不仅没有送上门,还要玉辰生自己亲自动手也是没谁了。 玉辰生很是意外的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你准备了给我的新年礼物?」本来他的声音就极有磁性,他这么一压低,又多了几分的沙哑,直接让染染这个有些声控的迷妹,忍不住沉醉其中。 声音太好听了,有木有! 染染完全没有听清楚玉辰生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玉辰生眉眼顿时带上了几分的笑意,连忙走到箱子边,按照染染的指示,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染染看着玉辰生那笑的愈发温柔的神色,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道:「我的礼物很廉价,但是确实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你不介意。」 特别是在玉辰生送了她价值连城首饰的陪衬下,她准备的礼物就显得很不够看。 染染自己都有些嫌弃起自己来了,早知道玉辰生会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就应该花些心思,好好的去城里淘一淘,没想到的状况就是她的礼物完全拿不出手啊! 玉辰生却很高兴,拿着手里的两双袜子,直接走到染染面前,不可置信的问道:「这真的是你做给我的?我没有拿错吧?」 「是做给你的,我做这袜子的时候,针线活还不太好,针脚也稀疏不齐,你不会介意吧?你要是不喜欢,等我手好了,我一定会补上这份新年礼物,或者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去找来给你。」 染染无精打采的垂下头,他们已经认识了快半年了,可是她连玉辰生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玉辰生是醉香楼的幕后老闆,是个不缺钱的主,可是却不知他想要的是什么。 「不用,我很喜欢。」玉辰生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袜子:「这是小染第一次送我的定情信物,我很欢喜。」 正垂头丧气的染染听到玉辰生的话直接惊得抬起了头,她刚才没听错吧?定情信物?她有送定情信物给玉辰生么?不是说那什么荷包,才是定情信物么?怎么到了玉辰生这里连袜子都变成了定情信物了? 「玉大叔,你是不是对定情信物这四个字理解有误啊?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不是定情信物。」染染一字一顿的说道,两眼真挚的看着玉辰生,用行动表明她送的只是新年礼物并不是定情信物。 玉辰生好笑的看着染染那微红的脸颊,心里如同喝了一罐子的蜜糖般甜蜜,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染染的发顶,语气清淡,但是难掩他心中的得意:「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在我眼里它比那些金银珠宝都贵重,你连袜子都给我做了,难道不是承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染染反驳道:「胡说,一双袜子能代表什么?」 「小染,是两双哦!一双代表你的心,另一双代表我的心,两双合在一起就是心心相印。」玉辰生喜滋滋的说道,在看到染染那绯红的脸颊时,心神忍不住荡漾了一下,鬼使神差的道:「小染,能不能让我抱一抱你?就一下。」 闻言,染染抬眼看了玉辰生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只要她答应了这个要求,那么以后他们之间必然不会和以前一样纯粹,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染染陷入了沉思。 显然玉辰生并没有多少时间给染染想这个问题,他问过后,不管染染是否答应,突然直接上前一步,在染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抱了她一下。 轻轻一碰,随即离开,快的染染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染染抬眼看向玉辰生的时候,只觉得玉辰生的双眼比平时任何时候都亮了几分,他轻声道:「我晚上和成叔有事要外出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养伤,等我回来,到时候你再告诉我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小染,这次出门我实在是没有把握,倘若我发生了什么不测,那我们现在说的所有事情都不作数,等你及笄后,找一个疼爱你的男子成亲,只要你幸福,我就很开心也会快乐。」 闻言,染染一惊,原本绯红的脸颊立刻就变了,上面的温度似乎也消散而去,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担忧:「你和师傅要去很危险的地方?」 「是,小染。」 「就不能不去么?大过年的,你们要去哪里?」 「小染,我们如果不去,那会有很多无辜的人丧命,你可知,现在边疆正在打仗?那些将士们在寒冬腊月里跟北莫的军马拼杀,我们岂能安坐于大后方?身为男子,自该为大秦出一份力。」玉辰生说道,眉眼处有着淡淡的煞气一扫而过,快的连他眼前的染染都没有察觉到。 染染很是忧虑道:「可是你跟师傅去能帮上什么忙?去战场拼杀?你一个人哪里能够杀了这么多的敌军?万一你受伤了,可怎么办?」 「我不会受伤的,有成叔在就算受伤了,也不要紧,他会救我,小染你只要记住,我离开村里的事情对谁都不许提起,要是有人问起的话,你就说我跟成叔去山里採药材了。」玉辰生拿出自己手里的一大串钥匙:「我要是三个月内没有回来,那屋里就算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了。」 染染听着玉辰生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叮嘱,忍不住用没受伤的手捏了他一把,恶狠狠的道:「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你要是平安的回来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平安就好。」 「好,为了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可能回来。」玉辰生眉眼含笑的应着。 染染心里很是不踏实,连忙问道:「你去战场可有门路去?我没听说去年咱们城里有徵兵啊!你不会是自己打听到哪里有战事发生,自己跑去吧?你听我说,你要是不找一个管军事的人带你去,你很容易就会被误杀的,万一被人当成探子杀了怎么办?」 越说染染的心里越是不踏实。 看着着急的染染,玉辰生也不敢在逗弄她,只能如实相告道:「我们不去战场,你可知道最近城里发生了瘟疫?那解瘟疫的药材还需要一味金萱草,我和成叔找遍了大秦的每个药铺,都没有这种草药,迫不得已,我们只能去跟北莫的七王爷和谈,看看能不能得到那金萱草,以免那些无辜的百姓枉死。」
136等你回来(一更) 136等你回来(一更) 玉辰生的话让染染惊唿出声,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城里的瘟疫是人为的?那北莫在什么地方?」 「你还记得假杨天文事件么?」玉辰生不答反问道。 假杨天文?染染脑海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谈何说起,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是那日的场景却一直都盘旋在她脑海里。 她本来还纳闷,那个假杨天文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搞出这些事情来,当时还觉得他傻,直到这时,染染才发觉,傻的是她。 人家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能办到所有的事情,就能够布好所有的局,心思委实毒辣,但是手段也太下乘了。两军交战,靠的是在战场上拼杀的本事,北莫人跑来后院放火,看来是对自己的兵力没有信心啊! 「那人便是北莫人。」玉辰生把所有的事情都轻描淡写的讲述了一遍,包括月牙村屠村事件,其实北莫人布了这么多的局,不过就是想要双管齐下。 当初在靳王爷订购军需的药材里做手脚不过是为了消弱靳王爷的兵力,到后来这瘟疫爆发的时间点,刚好和北莫人攻打边疆的时间吻合。 先来搅乱军队再来后院放火,如果这次不是他们警觉,怕是现在军队里早就发生了大批官兵枉死的事情了。 玉辰生说的事,在染染听来就是东方夜谭,跟听故事差不多,可看玉辰生那认真严肃的脸,染染也知道玉辰生一向是不开玩笑的,这件事是真的,染染不由忿忿道:「那北莫人真是心思歹毒。」 有能耐就在战场上跟大秦真刀真枪的对干!背后下刀子算什么事? 「是啊!他们北莫人一向如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次我们找不到金萱草,看来那些药草都被北莫人提前买走了。」玉辰生蹙眉,根据成叔的估算,金萱草本就少见,而且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每年能够採到的量都不多,要是瘟疫真的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到时候他们跟北莫谈拢了条件,怕是南江县城早已经十室九空了。 「北莫离我们这里很近么?」染染问道,她上次看地图并没有看到北莫这两个字,她只知道这里离南疆很近,难道离北莫也近么? 玉辰生道:「不近,但是南江县对于大秦来说,位置很是重要。」 「呃。」染染眨着眼不解的看着玉辰生。 那呆萌的模样,瞬间就把玉辰生冷着的脸给暖化了,他伸手揉了揉染染的发顶,柔声道:「一看你这模样,我就知道你没有好好看我书房里的书,北莫离南江县是远,但是你可知道,南江县是南疆通往内陆的必经之地,也是南方各国想要打入大秦的重要关卡,何况,南江县内还囤积了大秦军需百分之二十的粮草,北莫人下此手段也有想要得到粮草之意。」 「我怎么不知道?」染染蹙眉道,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 玉辰生好笑的看着染染道:「这件事可是极为隐秘之事,这里离南疆太近了,你可看过兵书,两方交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年把囤粮之地选择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提防南疆,如今看来,南疆还未如何,倒是北莫盯上了这一大批的军资。」 「咦,他们这么做可是找到了军资的存放地点了?」染染问道。 「没有。」玉辰生摇摇头:「他们要是知道了地点,就不会出此招了,看来他们是想要搅浑南江县,让圣上不得不把那军资转移。」 「也是哦,那不是一点小数目,能够养活大秦一大批军队的粮草可都在这里,这么大批量的转移,肯定需要极多的人手,到时候风声走漏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染染说的是咬牙切齿,她虽然没有经歷过古代的战争,但是想必也跟世界末日时,人类和丧尸的争斗一样吧!人类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丧尸的对手,也不得不对抗,否则等待人类的只有灭亡。 「是啊!他们的算盘打的不错,所以我和成叔才要去会一会他们,看看是哪个黑心人出的主意。」玉辰生眼里浮现出一抹煞气,那出主意的人不是北莫朝廷的人就是苏水亦身边的军师了,不管是谁,胆敢出这样的主意,那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玉大叔,这应该是一件极为机要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染染说了半天,终于察觉到了异常的地方。 闻言,玉辰生眼里的煞气立刻就消失了,他可不想吓坏了眼前的小丫头,他解释道:「成叔跟当今的圣上有一些关系,圣上知道成叔在南江县,特意传了消息给成叔。」这个虽然是藉口,但是也是事实,玉辰生说的毫不脸红。 染染完全没有起疑,想着玉辰生说的话,心里更是把北莫人暗骂了不下十遍,可是在这里咒骂北莫人也改变不了事实,所以染染抬眼问道:「你和师傅要去北莫?」 玉辰生微微点了点头,成叔肯定是不会去北莫的,去北莫的人是他。 「那苗苗她们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苗苗得了那病,师傅说会传染,她得的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瘟疫?」染染着急的问道。 玉辰生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拿到金萱草就会往回赶,你不要太担心了。她会没事的。」 染染焦虑的道:「但愿吧,那你跟师傅要平安的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你要是敢不回来,本姑娘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家,带着你醉香楼的全部资产找个美男子嫁了!」 说到后面,染染的语气中带着紧张和不知所措,一种对未来事物毫无掌控的无助。 玉辰生轻抚染染的发顶道:「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三个月后我若是没有平安归来,你就忘了我吧,我名下所有的资产玉娘都知道,到时候那些资产全都是你的,就算是我给你的添妆礼。」 对于这次的北莫行,玉辰生心里也是没底,他不怕人背后下刀子,也不怕苏水亦布阵做局,就是担心南江县内的瘟疫。 「玉大叔,你不要说这种话,我相信你和师傅一定会平安的归来,对了,我这里有几种制作好的药,你看看你可有用的上的,挑选一些去。」染染说着直接打开了床头的抽屉,指着瓶子道:「上面我都有贴标示,你看看可有你用的上的药?」 见染染如此的关心他,玉辰生心里也欢喜极了,只是在看到那些药瓶的时候,玉辰生的脸扭曲了。 谁能告诉他,这个什么化尸散、软经散,小丫头是怎么捣鼓出来的?解药也是五花八门,清心解毒丹、九转还魂丹什么的,零零散散一大堆。 玉辰生挑选了几个看似比较实用的药瓶塞到了怀里,染染不满的又把一些解药还有补身体的丹药塞给玉辰生,特别是看到九转还魂丹的时候,染染更是自信的挑着眉说道:「你把这个带在身上,我跟你说,只要你带着它,就算是种了最严重的毒,只要在七天之内找到解药的话,也不会有事。」 这可是她最得意的杰作,当初为了制作这一小瓶丹药,足足花费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当然了,成果也喜人,起码达到了她的要求。 玉辰生含笑道:「好,我都带着。」把所有的物品都收拾好后,玉辰生也觉得长时间和染染呆在一起不太好,起码对染染的名声不好,他起身离开,染染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染染把那套首饰收拾了起来,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抬眼在看到成叔送给她的医术时,伸手拿了过来,直接翻开看了起来。 脸上因为玉辰生而出现的红晕,也因为看书慢慢的消散了,这本书确实很不错,染染不过是看了前面一页就觉得受益匪浅,书名《妙手医心》染染原本还以为是讲述各种病状的,没想到里面不仅有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方子,也有一些市面上不常见药材的详细介绍和药用价值,最让染染惊喜的莫过于这些图案都不是黑白的,而是彩色的,虽然比起现代的那些丰富颜料差了很多,但是也比那些黑白画像好太多了。 染染仔细的看着那些图案,心里的惊喜是怎么也抹灭不去,突然翻到第三页的时候,染染突然看到了那个小图案很是眼熟。 金色的线条,小小的叶子,每一片叶子都跟前世她见过的金线莲的活株很是相似,染染往旁边的药材介绍看去,突然激动了起来,黄色纸张上面,赫然用黑色的墨水写着,金萱草三个大字。 让染染激动的除了那三个大字外,就是这金萱草,她还真的有。并且经过她的异能浇灌已经长了五十来株了,染染连忙进了空间,看着空间那一小块土地上种植的金萱草,养了它们这么久,才知道它们的名字。 看着那金灿灿的叶子,染染毫不犹豫就把金萱草拔了三分之二出来,剩下那几株,染染留着当种子,这场瘟疫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当初那些被救出来的女孩子,四散而去,要聚齐怕是不易。 早知道这是金萱草的话,杜苗苗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从空间出来以后,染染用帕子把手上的泥土擦拭干净,对着窗户叫了一声,很快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就从窗户里探出了一个头,小糰子眨着大眼睛看着染染,好像再问,你有什么事么? 染染连忙道:「快去请我师傅过来一趟,就是那个长了鬍子的老人家。」 小糰子对于谁是染染的师傅,不清楚,它也早就忘记了,但是对于那个长了鬍子的老人家,它倒是记得清楚,特别是想到前段时间因为它不肯吃饭,硬是被那老人家塞了几个药丸子,小糰子想到那个画面身子突然一颤。 染染莞尔一笑,很有耐心看着小糰子道:「放心,不是叫他来给你看病,不会强迫你吃药,我找他有急事,快点去。」 闻言,小糰子用小爪子拍了拍窗柩,像是在表示,你放心吧,他肯定会妥妥的办好。转身一个跳步从窗柩上跳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染染的眼中。 染染收回目光,很是激动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金萱草,她记得第一次在山林里碰到这些金萱草的时候,那一大片面积都被火烧光了,她那时候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人家一把火全部都烧掉? 后来找到了一株小小个被烧了一小半都要蔫了的不知名的草,她看了半晌都没看出有什么奇特,主要那时候会把这不知名的草放到空间,不过是因为那金色的丝线,让染染忍不住想要看看这草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谁知道它居然是金萱草,药材中的金牡丹,与人参、灵芝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更为难得。 染染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成叔很是无奈的推开了染染的房门,他脚边正是那只趾高气昂的小糰子,在知道叫成叔来不是给它开药后,小糰子就不管不顾直接咬着成叔的裤脚,把人家扯来了这里。 成叔后面跟着的是玉辰生还有白张氏,他们都以为染染是哪里不舒服了,所以才叫小糰子来请成叔,白张氏更是内疚,她应该寸步不离守着染染才是,不然她要是想拿个什么或者是要去上茅房什么的,多不方便啊! 「怎么了?小丫头,可是哪里不舒服?」成叔关切的问道。 染染把手里的金萱草放到床头柜上问道:「师傅,您瞧瞧这可是金萱草?」她心里是认定了这个是金萱草,但是也怕自己弄错了,万一不是怎么办?这金萱草长得和金线莲有些相似,不管是叶子还是杆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这线条是真的亮晶晶。 成叔怔怔的看着床头柜上的金萱草,老眼里流露出一抹狂喜,他颤抖着身子靠近,想伸手触摸一下金萱草,可他几次抬手都缩了回来。 到后面情绪平稳了以后,成叔才颤抖着手拿起金萱草仔细的打量,甚至还放到鼻尖闻了闻,一抹淡淡的清香窜入他的鼻尖,让成叔忍不住想泪奔。 终于找到了金萱草,那瘟疫终于可以解了。 盘旋在成叔心头多日的阴霾一下子就散去了,他露出了一个傻笑,摸着那生机勃勃的金萱草,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这金萱草可是在春夏秋的时节才生长,现在虽说立春已过,但是天气可没有回暖,依旧是寒风凛冽,这金萱草是如何长出来的? 「小丫头,你这金萱草是从哪里来的?」成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显然是想要听染染讲经过。 玉辰生挑眉看向成叔,再看看那金灿灿一大片的叶子,难得一时间没有接话,白张氏见染染身体没有问题,而这什么金萱草她也不甚关注,所以在确定染染没事之后,白张氏直接抱起小糰子出去洗澡了,这个小糰子昨天才洗白白,今天就一身脏兮兮的出现,也不知道昨晚去哪里鬼混了。 未免小糰子爬上染染的床,弄脏床单被褥,白张氏直接叫秋娘打了水给小糰子清洗起来,很快外边就传来小糰子的抗议声,只是不管它如何蹦跶,最后都会被两双大手直接按到盆子里清洗。 染染在心里疑虑这是金萱草的时候就找好了说辞,眼下成叔一问,她就一五一十的从几个月前说起,至于金萱草种在了什么地方,染染则说是种在了菌房里。 菌房里的温度比外面的高很多,成叔也是知道的,他没有起疑,只是高兴的对玉辰生说道:「阿辰,你可以换个条件去跟苏水亦谈了,这些金萱草足够救他们了,我现在就赶去城里。」 成叔说着,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兴奋,神色更是放松,只要有了药材就是那人病入膏肓了,他也有本事把人从死亡的边界拉回来,前提是那人没有死透。 玉辰生对于这个意外也很惊喜,只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成叔那么高兴,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染染一眼,随即道:「既然咱们不需要金萱草了,这次谈判也就没什么顾虑了,让他们打几架以后我再去吧,免得苏水亦觉得我们求着他,不肯让步。」 「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小丫头,你还真是运气好,为大秦做出了一份巨大的贡献。」成叔笑眯眯的道,跟前面那个愁眉苦脸的人完全是两个样。 染染也很开心,总觉得自己的异能和空间还算是有了一点用处,要知道这金萱草可算是全部都是依靠她的异能才存活下来,想到城里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姑娘们还有杜苗苗、杨翠花,染染连忙道:「师傅,翠花姐姐在杨河村,上次您帮她把脉说无事,可咱们终究是不太放心,不如您用这金萱草熬药时也给她熬一碗吧!」 「这是自然,北莫人狡诈的很,多提防着也没错。」成叔应允了下来:「我等会儿就送一碗药过去给她。」
137流言可畏,好戏开锣(二更) 137流言可畏,好戏开锣(二更) 成叔本来就没打算跟着玉辰生跑去边关见那个北莫的七王爷,他烦心的不过是南江县的瘟疫,现在有了金萱草,整个人立马就变得虎虎生威起来,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先去把给杨翠花的药熬上了,用他的话来说,这金萱草不管是湿的还是干的,药效都一样,但是新鲜的总比用那干巴巴的草根子好。 日子就这么慢悠悠的过去了,玉辰生也没有在家里对待几日,在年初三的时候,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杨河村,整个村子里除了染染和白张氏、成叔还有白家部分人知道外,别人都不知道玉辰生已经离开了杨河村。 白张氏坐在染染的房中,陪着染染说话,手里拿着一块崭新的布料,她有些不确定的抬起头问染染道:「你说阿辰可会喜欢这种颜色的袍子?」 「娘,您是打算给玉大叔做袍子?」染染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她娘对玉大叔是挺不错也很喜欢,但是除了送些家里的新吃食还有各种叫玉大叔来家里蹭饭,别的也没见她多关注玉大叔啊!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帮玉大叔做袍子了? 白张氏嘆了口气,从篮子里拿出了一把捲尺道:「是啊!你可有注意到他身上的袍子都是旧的?有些地方还开了缝,那玉王氏也不是心疼儿子的主,连春节也没见她来阿辰家,玉老头就更不用说了,整天惦记着阿辰的房子,你说阿辰出身在这样的人家也真是可怜。」 白张氏就是心疼玉辰生没有人疼爱罢了,在白张氏看来玉辰生和以前的汪风云其实过得一样悽苦,玉辰生虽然有爹娘,但是那种爹娘还不如没有的好,以前听说玉王氏可以为了玉辰生什么都做,现在看来,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现在汪风云成为了白家的一份子,白张氏自然是疼爱有加,像汪风云现在每天穿的衣裳都是白张氏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白云铭有的,汪风云一概都有,汪风云在白张氏的关爱下,也渐渐多了几抹的笑容。 所以白张氏才会那么心疼玉辰生。 染染不好说什么,其实她心里也为玉大叔觉得不值,玉家那一群吸血的蜱虫,要是不把玉大叔给吸干了,哪里会停手? 「娘,那您争取在玉大叔回来前把袍子做好哦,玉大叔肯定会感动到泪流满面。」染染娇俏的说道。 白张氏道:「我只是希望他过的开心,和云铭、风云一样。」 染染默,玉大叔是有家人,只是那家人有和没有都一个样! 到了晚上,出去村里熘了一圈的谢颜终于回来了,这几天谢颜简直就是神出鬼没,压根在白家都找不到她,自从玩斗兽棋上瘾了以后,谢颜每逢一个人都要跟对方玩一把,仗着对方不知道规则或者是还没弄懂,直接大开杀戒。 玉娘被她吓得回了城,汪风云和白云铭整日里都呆在玉辰生家做家具,谢颜还算有点良心,并没有不管不顾的去找他们玩,白无双和赵小虎太小,对于这游戏虽然有兴趣,但是面对这个狡诈的谢姐姐,他们纷纷表示不敌。 最后,谢颜只能抱着棋子去村里找那些闲暇下来的妇人玩玩,至于为什么不找染染?谢颜表示,她顶多是个小怪兽,染染是oss,找染染那不是受虐么? 「小染,我跟你说个新鲜出炉的好事,你想不想听?」谢颜兴沖沖的从门外跑进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开心。 染染正坐在床上看书,闻言头也不抬道:「是不是杨大妈家的小公狗又闹出了什么笑话?」昨天谢颜兴致沖沖的跑回来跟她说杨大妈家的小公狗都知道找女伴了,可怜她一个绝色大美人,居然还单着。 可那只小公狗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还是那只女伴年龄比较大了,两人同房之事半个时辰都没有搞定,看的谢颜恨不得上前帮小公狗一把。 谢颜撇嘴道:「比这个更劲爆哦!」说完就用星星眼的大眼睛对着染染直抛媚眼,让抬头瞄了她一眼的染染很是无语。 「你就不好奇我要说给你听的消息?保证会让你惊喜哦!」谢颜坐在椅子上,看着染染那神色不变的脸,很是无趣的道:「话说玉辰生也才离开啊!你怎么就魂不守舍起来了?」 都说美色害人,那玉辰生都毁容了,怎么还这么害人不浅? 「和他无关,你不会大嘴巴把这件事都说出去了吧?」染染警惕的看向谢颜,玉大叔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他离开杨河村的消息不能透露半分,免得玉家那些人又弄出什么么蛾子来。 谢颜嘆了口气,她的信任度就这么低么?她又不是村里那些无知的妇人,知道点风吹草动就开始编排人家,「小染,你对我也太没有信任度了,我是那种人么?不说玉辰生是我美食坊的股东,就凭他现在去办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谢颜就不能拖他的后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抖露出去,我要跟你说的是村里的事情。」 「那就好,村里出什么事了?」染染得到了谢颜的保证后,满意的继续垂头看书,手指正在翻动书页时,立刻被谢颜的话惊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杨王氏被休了,听说她丈夫前两天就打算休了她,那时候刚好是大年初一,连休书都写好了,可惜被里正给拦了下来,说是大年初一休妻对今年不吉利,她丈夫才忍了几天。这不昨晚据说杨王氏又跟她丈夫吵架了,今早就被她丈夫偷摸提着丢到了外面。」谢颜兴致勃勃的说着,对于杨王氏这个人她是觉得够噁心人了。 白家对杨王氏一家可谓是帮助颇多,连她都知道以前杨小花在面馆带回家的那些肉和菜,要不是染染叮嘱王民多买一些让他们带回去,面馆的肉和菜哪能每一天都多出这么多?可惜好人没好报,染染费心为他们着想,人家不领情就算了,还背后插了染染一刀。 要不是银心和银春发现的早,怕是染染一家早就不復存在了。 染染听完谢颜的话,淡淡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颜早就备好了腹稿,染染一问,她立刻就喋喋不休的把前面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从杨王氏被玉辰生折断了手脚到后面杨小猪藉机休了杨王氏。 还别说谢颜果真有做茶楼说书先生的本事,本来不过就是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事情,硬是被谢颜说了一刻钟都还没有说完,等到她把所有的故事都说完后,又开始发表自己对此事的猜测和看法。 谢颜把自己内心的所有猜测都说了一遍后,得意的看着染染,那表情似乎在说,你看本姑娘是不是很有头脑?看染染双眼依旧没有从书本上移开,谢颜提醒道:「小染,别看村里现在的言论都站在你这边,等到事情传开后,我保证明天肯定有大把的人开始同情杨王氏。」顺便再贬低白家。 染染自然明白谢颜要表达的意思,现在村里人会同情她非议杨王氏,不就是因为她站在了受害者这一方,倘若杨王氏因为这件事被杨小猪休弃了,那可就比染染受伤更严重了。 在大家眼里就会变成杨小猪是因为害怕得罪了白家,所以才不得不休了杨王氏,想要以此告诉白家他的决定。 「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对了,你帮我告诉银春一下,咱们排的大戏立刻就要上演了,问她做好准备了没有?」染染并不担心,依旧看着书,喝着水。 谢颜见正主都不着急,自然也不着急了,她站起身子道:「好,也不知道你把银春和银心派出去干嘛?现在可是过年,你都不让人好好安心的过个年?」 「大约过了明晚以后,她们也能安心在家休息了,你放心,到时候你就不用抱着棋子满村跑了。」染染一语就点破了谢颜的心思,谢颜会整天去村里晃荡不就是因为家里没人陪着她么? 白张氏除了照顾染染外,就是在逗弄芸娘的小娃娃,秋娘也要照看菌房的红菇和梨菇,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整个家里最悠闲的除了染染外就属谢颜了,只可惜染染玩斗兽棋比她厉害,加上成叔每天回来都会校考染染今日看书的内容,搞的谢颜压根就不敢来找她。 所以谢颜是真的无聊透顶了,现在听了染染的话,谢颜眼里露出了一抹兴奋:「明天有好戏看?那我可要先预定一个小板凳,记得开戏的时候要叫我。」 「这种事你跟银春说就可以了,我可出不去。」染染抿嘴一笑,她现在可不敢下地,不说白张氏不让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一瘸一拐的走去看这齣热闹。 谢颜理解的道:「你现在可金贵了,对了,咱们正月初八开门如何?那天刚好是赶集日。」 「不急,现在每个人家里都有不少的腊肉或者腊肠,谁有心思去饭馆吃饭?难得休息一次,多休息几天,我已经看好日子,正月十三日子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染染翻着书页,漫不经心道。 谢颜点点头:「也行,难得可以睡到自然醒,我也不争辩了,那我去找银春了,你慢慢看书吧!」 染染点了点头,谢颜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村里的风声就如同谢颜所说的那样,原本大家都是同情染染,觉得她遭了无妄之灾,自家的春联差点被偷了不说,自己也被杨王氏弄的骨折,大家都觉得杨王氏做事太过分,不仅不认错,还因为白家有钱,就连赔偿也不肯。 白家有钱是白家的事情,你自己弄伤了人家,应该赔偿就要赔偿,该道歉就要道歉,至于杨王氏的手脚被玉辰生给折断了?大家都当作不知道,玉辰生可不是他们非议的对象,虽然都是同一个村住着的人,但是对于玉辰生,大家都表示,惹不起。 至于为什么会惹不起?还不是因为玉辰生时有功名在身的人,每个月都还能领到朝廷的俸禄呢!虽说钱不多,但是也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可以妄议。 杨王氏被杨小猪休弃的事情在初三这天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等到初四一早,全村人都知道了,甚至大家都勾勒出了各种不同的版本,光光那些版本,据谢颜统计起码都有七八个。 白张氏有些气不过,想要出去跟他们争论,染染出声道:「娘,没用的,您现在出去辩解只会越描越黑,他们就是希望我们出去说些什么,咱们什么都不用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咱们不闻不问,让他们干着急去吧!」 染染哪里会猜不出村里流言会立刻四起的原因?不就是大家都闲得慌,想要看热闹么?她白染染的热闹岂是那么好看的?既然大家都打算看热闹,那不如大家一起乐,染染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反正春节很无聊,给大家增添一些趣味吧! 白家不出来澄清,连辩解都没有,这让村里的吃瓜群众们很是捉急,可是他们也不好意思跑上门来询问,只能跟与白家交情匪浅的杨大妈打听。 杨大妈是谁?人家的闺女杨翠花可是在『白家面馆』上工呢!加上染染师傅这次又特意送了药来说是给杨翠花调理身体,杨大妈对白家的人可是当作恩人看待的,哪里会透露半分?只是委婉的表示,白家断不可能做出胁迫人家丈夫休妻的事情来。 从杨大妈这里得不到消息,那些吃瓜群众并不满意,有些好事者又翻弄出了大年初一杨小花在白家门口跪了一早上的事情,说白家就是因为有钱了,家里有了两个铺子,人手也多了,这才看不起村里人,不然哪里会让杨小花跪在家门口这么羞辱人家? 那些群众们又发挥了作为神探的直觉,大家纷纷开动脑洞,什么内幕都开始爆出来,谢颜听的是目瞪口呆,要不是那天早上她也在背地里偷摸观看了一番,还真的会以为白家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家呢! 谢颜立刻把得到的消息传了回来,染染并不意外,她直接对银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的大戏也该上来了,你确定今晚他们会见面?」 银春笑吟吟的道:「小姐,请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就算他们本来没有相见的打算,这会儿也会去老地方相会。」 银心和银春不知为何在春节的时候突然改了对染染的称唿,不在称唿她为白姑娘,而是小姐,染染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不管是叫白姑娘还是小姐,她都还是白染染,只不过这是不是代表着银心和银春认可了她? 染染不知道! 银春站在一旁思索着今晚的戏要从哪里打开比较好,她为了今晚的事情,可是请了自己以往的老朋友来帮忙呢! 「那好,天黑以后行动,谢颜你不是想要看戏么?跟银春去就可以了。」染染说着,语气有些低沉,这么好看的戏,她居然没法前往,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排演的戏啊! 谢颜高兴的跟上了银春的步伐。 白家的人越是淡定,那些吃瓜群众就越是急的抓耳饶腮,可白家的人除了谢颜以外,大家都不出来和他们走动,到了下午以后连谢颜都不出来了,这让他们纷纷开始猜测,是不是猜中了白家的死穴,所以白家才沉寂了? 只是不管他们说如何编排,白家依旧一丝风声都没有流出。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夜晚,大年初四的晚上气温突然下降了下来,寒风凛冽,吹着那些窗户都哗哗哗作响。 杨小猪一脸喜气的往村里一处荒废的院子走去,想到刚才看到的手绢,心里就一阵火热,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138曝光 138曝光 杨河村里一片寂静,入夜后的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走动,除了家家户户的大门还大开外,别的与往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今晚的杨柳氏内心有些惶惶不安,伺候好公公和孩子睡下后,她心里愈发烦闷起来,看着手里的帕子,杨柳氏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坐在铜镜前,拿着胭脂水粉开始抹面,仔细的画眉点唇,又把头髮盘了起来,看着铜镜里还算美艷的面容,杨柳氏眼里是浮现出一抹自得,很是满意的放下了手里的画笔,抬起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脸颊。 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如果她不是长得这么漂亮,又怎么可能得了公公和小叔子的心?只是手掌在抚摸到脸颊一侧的时候,杨柳氏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这里的皮肤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不是说不好看,而是自从上次跟白张氏打架以后,这一小块肌肤就好像失去了知觉。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只知道脸上被白张氏抓伤了,也抹了从杨大夫那里开的药,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别的伤痕都开始慢慢的淡化,只是这侧脸的伤痕还和往昔一样,杨柳氏是想着,不由得又拿起手边的胭脂,多涂抹了几层。 等到她收拾妥当了以后,已经接近亥时了,杨柳氏才不慌不忙的走出家门。 夜里的风极冷,迎面吹来,让杨柳氏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袄子,抬步往村里的一处荒废院子走去。 另一边,在离杨河村不远的一座凉亭里,杨王氏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天没有进食的她,脸色显得很不好,嘴唇干裂,头髮稀松的垂在两侧,上面的污渍让人看了就作呕。 凉亭是早年修建用来给那些路过的路人歇息、停脚之地,虽然可以避雨,但是四周空荡荡的,寒风自然是抵挡不了,这里离杨河村很近,杨王氏躺在地上依稀可以看到村里那红火的烛火。 想到今早杨小猪丢给她的休书,心如刀割,为那个男人她省吃俭用、勤俭持家,为了养大两个儿女,更是不辞辛苦,家里所有租贸来的田地都是她一手打理,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十几年,还比不上杨柳氏一个娇笑。 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从衣兜里把杨小猪给她的休书拿了出来,她不识字,杨小猪也不识字,这休书还是杨小猪求着那杨叔帮着写的,杨王氏手指紧紧的抠着休书,两行清泪默默留下。 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皮肤,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比起心灵上的创伤,身体上的伤都不算什么。 夜色中,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一个少女提着灯笼快步走来,杨王氏一看到少女,忍不住哽咽的道:「小花。」 以前她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不灵光,脑瓜子不好用,比起她那不争气的儿子还更无用,只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她那儿子常年不着家,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赌场里,每次回来都是要钱。 现在她被杨小猪休了,她那心肝宝贝的儿子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想到此,杨王氏觉得自己先前疼错了人,特别是在看到杨小花时,更是觉得自己爱错了人。 「娘,您受苦了。」杨小花左手上拿着一个包袱,右手提着一个简易的灯笼,她快步走到杨王氏的身边,把灯笼放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了两个温热的饼子,直接塞到了杨王氏的手里,说道:「娘,您快点吃,吃完了咱们就离开这里吧!」 杨王氏拿着饼子正想要塞进嘴里,听杨小花这么一说,顿时手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抬头问道:「离开这里?」 「娘,您不想离开么?爹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娘,现在他满心都是杨柳氏,娘,咱们留在这里只会吃苦受罪。」杨小花苦涩的道:「我已经收拾了几件衣裳,娘,咱们离开这里以后肯定能过得更好。」 「小花,咱们离开杨河村又能去哪里?」饿了一天的杨王氏因为杨小花说的话,顿时没了胃口,她放下饼子嘆了口气道:「咱们举目无亲,当年要不是我爹去世的早,后爹又一个劲地打骂我,我哪里会嫁给你爹?现在娘家的人早就跟我断了关系,咱们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 杨小花从怀里拿出了两百文钱道:「娘,这是银春姐姐给我的,虽然钱不多,但是也足够咱们去别的地方租个房子,暂时安顿下来,您放心,我明天就去城里找活干,一定不会饿着您。」 看着手里的铜板,杨小花是五味杂陈,不用说也知道银春会给她钱是染染吩咐的,不然依照银春跟她那一个多月的共事情,哪里会送钱给她? 杨小花不知自己对白家的人是什么感觉,但是她明白,这两百文钱不过是白家可怜她才给她,可即便这样,也算是帮了她,这份恩情她自是要记在心里。 杨王氏看着那一小串的铜板,愣了愣,随后把手里的饼子塞进了杨小花的手里,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杨小花很是担心的看着杨王氏,急忙道:「娘……」她害怕她娘因为跟白家的过节,而不愿意接受这份馈赠,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王氏打断了。 「小花,咱们走吧,离开这片伤心之地,你来扶我一把。」杨王氏抬眼看向白家方向,看到白家门口悬挂着亮着烛火的灯笼,随后她才缓缓的说道,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从此以后不再回来。 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除夕那晚的事情确实是她的错,可她为什么会去偷盗白家的春联?还不是因为自己没钱穷么?可这不是她偷盗的理由,更不是她犯错的藉口。 杨小花怔怔的看着杨王氏,在察觉到杨王氏唇边那释然的笑意时,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上前扶着杨王氏站起来,把包袱跨在后背,一手扶着杨王氏一手拿着灯笼,两人静悄悄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白家,染染正对着灯火在看书,自从受伤了以后,她整日里除了看书外别的事情都做不了,好在成叔送给她的医术也挺厚,里面的内容也极为深奥,染染一边看,脑海里一遍模拟画面和动作,只是靠想像总是不行,想出来的事情都很美好,但是实验了以后才知道其中的关窍。 染染看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书后,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本,下意识的看向了窗边,可窗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染染忍不住嘆了口气,在心里估摸着时间,现在应该是好戏上场的时候吧? 说是好戏,其实不过是顺水推舟,不管她插不插手,这件事迟早都会曝光,染染不想白张氏为此烦心,所以在知道杨小猪和杨柳氏的事情后,立刻就让银春和银心在后面添一把火。 村里唯一一处荒废的院子位于村子宗祠的后面,杨小猪颤抖着身子站在破院子里等杨柳氏,不知为何,今晚的幽会,让他有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只是想到杨柳氏那张面容还有对他的柔情,杨小猪压根就抬不动脚步离开这里。 这处院子极为破败,地上堆满了各种的枯枝叶,墙角上那密密麻麻的白色大网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是显得诡异,村里人入夜后都不愿意来这里? 为何?还不是因为这房子的主人,早在三年前冬天的夜里,一把火把一家七口人都带走了,从那以后,村里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谁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但是大家都有志一同的疏远了这里。 除了初一十五来宗祠上香外,其余时间,大家都不会来这里,原先住在宗祠旁边不远的人家也在两年前重新买了一块地搬离了这里。 从那以后,这里就真的破败了,夏天院子里杂草丛生,各种蚂蚁虫蛇都爱聚集在这里,冬天寒风阵阵,院子里一片萧条,除了村里的野猫时常跑来这里瞎晃悠外,别的活物一概见不到。 杨小猪和杨柳氏勾。搭上以后,两人时常都要出来幽会,不管是在杨小猪家还是在杨柳氏家被发现的可能性都很大,两人一开始选择的地点就是在杨柳氏家后面的菜地。 自从被杨王氏撞破后,杨小猪和杨柳氏就重新物色了新的地方,两人想了许久,才想到这处破院子,这里不仅安全系数高,而且也能遮风挡雨,最适合冬天幽会不过了,只是屋里的尘埃很是厚重,为此杨小猪还特意去城里买了一床崭新的棉被回来。 两人一有空就来这里幽会,显然是把这里当成了爱巢。 一阵寒风吹来,杨小猪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站在院子里,小心翼翼提着灯笼去了一间还算整洁的屋子。 说是屋子不过是比起别的地方,这里显然是要干净许多,除了上面的瓦片有些破碎、还有那木头被燻黑了以外,别的都还很好,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一张一米五的桌子,上面铺着一层干净的稻草,桌子旁边有一个大箱子,地上的灰尘早已经被杨小猪打扫干净了,他从城里带回来的棉被正放在那干净的大箱子里。 杨小猪估算着杨柳氏应该快到了,他有些急不可耐的把箱子里的棉被抱了出来,放在稻草上,然后细心的摊开。 在院子的一处小角落里,谢颜、银春、银心都站在那里,三人特意都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裙,谢颜嘴里磕着瓜子,透过杨小猪的灯笼看着他的动作,很是不屑的道:「这男人怕是对他那髮妻还没这么用心过吧?不就是一床破被子么?怎么还能摸出花来?」 银春和银心对视一眼,银春笑眯眯的道:「小姐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这话还是前两天她知道杨小猪和杨柳氏的事情时,去禀告小姐时,小姐说的。银春很是贊同小姐的说法,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惦记着别人家的,当然除了她的主子以外! 谢颜一听,立刻不嗑瓜子了,笑着道:「小染果然是我辈中人,看事情就是透彻。」男人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银心不参与她们之间的话题,她正聚精会神盯着院子门口,在看到杨柳氏的身影出现时,冷淡的道:「人来了。」 谢颜和银春立刻闭了嘴,三双眼睛紧紧盯着出现在破院子门口的人身上。 杨柳氏很是紧张的左顾右盼,在察觉到周围没有人以后,才松了一口气,她手里拿着一盏小灯笼,淡淡的烛火只能照亮她眼前巴掌大的土地,她慢慢的走进院子,脚步声轻不可闻。 轻车熟路的走到杨小猪先前去的屋子里,杨柳氏轻轻的吹灭了手里的烛火,听到脚步声,杨小猪很是兴奋的从里面跑出来,看到杨柳氏,还没说话就先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闻着杨小猪身上的汗味,杨柳氏皱了皱眉头,伸手推开他,不悦的道:「你是不是又没有洗澡?」 「我想你想的都快要发疯了,哪里还顾得上洗澡,柳氏,你可想我?」杨小猪得脸贴着杨柳氏的脸,闻着杨柳氏身上的馨香,满足的吸了口气,手也不老实起来。 杨柳氏推开杨小猪的脸,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她抬步走进屋里,看着摆放整齐的棉被,眼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情意绵绵,杨小猪跟在她的身后进来,看到杨柳氏不像平日里那般主动,还以为杨柳氏是嫌弃他没洗澡的原因,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洗干净来会佳人。 「柳氏,你怎么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杨小猪赔着笑脸问道,心里不由犯嘀咕,这几日他可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想着这几日他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除了大年初一那天跟杨王氏吵架时,顺熘把他们俩的关系嘟噜了一嘴,但是杨叔也不是多嘴的人,现在村里也没有关于他们的流言,所以杨柳氏应该不是为这事生气吧? 杨小猪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我问你,你好好的,怎么把杨王氏休弃了?」杨柳氏板着脸问道。 一看杨柳氏面无表情的脸,杨小猪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高兴么?我看那婆娘早就不顺眼了,老早就想把她赶出去,她呆在家里也只会碍咱们俩的好事,反正她手脚都残废了,丢出去正好省事。」 他不敢把要娶杨柳氏为妻的话说出口,也是直到今天把杨王氏赶出去以后,杨小猪把家里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一个铜板时,杨小猪才突然醒悟家里实在是太穷了,他的柳氏是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哪里能娶回来受苦?所以必须要去赚钱。 等以后家里的房子建好了,手里头有钱了,再三媒六聘把杨柳氏娶回来。 闻言,杨柳氏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她是你髮妻,小猪,你知道你这么做会被村里人如何指责?她陪着你吃苦受罪,到头来却被你休弃,以后谁还敢真心待你?」 「别人真心不真心我不在意,只要你真心待我就好了。」杨小猪无所谓的道,依旧是笑意吟吟的看着杨柳氏:「在我心中你最重要,别人不过是外人,管他们那么多干嘛?只要以后咱们日子过的好,任谁也说不出酸话来。」 杨柳氏听着杨小猪的话语,心里开始磨琢起来,看杨小猪对她的模样,不像是假情假意,可是要她嫁给他去过杨王氏那般清苦的日子,她也是极不愿意的,不过如果能够把控住杨小猪,让他以后赚的钱都入她口袋,那也极好。 多番的思绪在杨柳氏的脑海里翻滚,反覆斟酌后,杨柳氏觉得自己掌控一个男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像以前她不是也把杨小猪收拾的服服帖帖么? 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杨柳氏故作委屈的垂下头道:「小猪,我只是怕你如此做,会坏了你的名声,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为了将来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你在一起,可她毕竟给你生了一子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杨小猪听着杨柳氏的轻言软语,只觉得心里妥帖极了,他连忙拉住杨柳氏的手保证道:「柳氏,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今晚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明天就去山里长住,白家不是常年都收木材么?别的本事我没有,砍树我还是会的,你等我个一年半载,我赚了钱先把家里的房子建好,再存一点钱,到时候一定三媒六聘来娶你。」 没有哪一个女人不喜欢听好话的,杨柳氏更是如此,她听着杨小猪的话语,看着杨小猪那慎重其事的模样,心里很是感动,她伸出手抱住了杨小猪的腰,语气轻柔的道:「住山里可辛苦了,小猪,你能够吃得了那种苦么?」 美人主动拥抱,杨小猪心里此时就像是喝了一大罐子的蜜糖,甜滋滋。脑袋早就变成了一团浆煳,压根就没法正常思考了,他反手搂住杨柳氏的双肩,把人拥入自己的怀里,保证道:「为了你不要说住山里,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杨柳氏很是受用杨小猪此时的甜言蜜语,她忍着杨小猪身上的汗味,两人开始了儿童不宜的动作。 不远处的谢颜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的戏码,等到里面传来了轻微的喘息声时,她才轻笑道:「杨柳氏还是有两下子嘛!哄男人的手段很不错,不过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银心不解的看了谢颜一眼,银春也露出了一丝趣味的表情问道:「什么事?」 「男人在床榻上说的话就是放屁,除了一小部分能够兑现,别的可就不好说了。」谢颜像个花丛老手的分析杨小猪刚才话里的意思:「刚才他说要去山里长住砍树,这个是真的,他家现在是穷的响叮噹,杨小猪应该也明白,杨柳氏会愿意跟着他就是因为他赚的钱都给了她,但是他要是露出了一丝现在想要娶杨柳氏为妻的念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杨柳氏一定会拒绝,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银春好奇的问道:「那杨柳氏忘记什么事了?」 「看在你们是小染的人,我免费给你们上一课。」谢颜笑眯眯的道:「如果你是杨小猪,在你功成名就之后,你可还看的上杨柳氏?」 银春认真的思索后,摇了摇头。 「你为何看不上?」谢颜问道。 银春道:「我要是有钱了,为何还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为妻?十里八乡那么多未婚的黄花闺女,随便挑一个也比杨柳氏强。」 「那就是了,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杨小猪会想不到?」谢颜若有所思道:「他这么做或许就是为了麻痹杨柳氏罢了。」 一旁一个晚上都没有吭声的银心突然出声道:「杨柳氏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好煳弄的人,她能想不到这些事?」 就算一时想不到,总有会想到的时候。 谢颜想了想:「那她应该是有办法可以掌控杨小猪,或者是知道杨小猪的软肋。」其实换做她是杨小猪的话,等到自己发达了,自然也是看不上杨柳氏,先不说杨柳氏嫁过人的问题。 主要还是杨柳氏跟她那老公公还有小叔子之间的关系,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自己的妻子跟别人还是两父子这么暧昧不清? 三人说了一会儿的话,里面的战况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银春拿出了一个东西往空中一抛,接着就拉着谢颜飞上了宗祠旁边的一株大树上,银心也跟着飞了上去。 「哎,咱们飞上来还能看到什么好戏?咱们应该参与其中才会有乐趣,你说是不是?」谢颜端着笑脸问道,只是银春手里的烛火早已经熄灭了,谢颜那讨好的表情银春她们压根就看不清。 银心冷然说道:「接下来的戏码有别人会做,咱们只要在这里看着就是了。」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杨小猪和杨柳氏被吓到后离开,二来是为了通知那些帮忙的人,村民来了以后,就可以撤了。 谢颜无趣的撇嘴,她是来看戏的,不是来吹冷风的啊!她来这里除了嗑瓜子就是看了一场活春宫,别的什么都没看到,不过碍于她不会武功,这么大棵的树,她下不去,所以只能暂时屈人篱下了。 心里想的却是,等到离开这里以后,定要好好去小染那里说说,这都是什么戏啊! 只是很快下面的画面就突变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然后站在杨小猪他们的爱巢不远处,发出了诡异的声音,谢颜还没看清白色身影要干什么,又有一个白色身影飘了出来,接着两个、三个、四个。 很快破屋子里就传出了杨小猪和杨柳氏杀猪般的喊叫声,直接把谢颜吓了一跳,她揉了揉耳朵,很是不悦的道:「这就是好戏?」 「嗯。」银春应着,眼睛却看向了村里离这里最近的一户人家,虽说近,但是也有十来米远,看来刚才杨小猪和杨柳氏的尖叫并不能把他们吸引来,银春对着下面做了一个手势,手里露出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下面的鬼看到了以后,各自分散开,有一个鬼手里飞出了一个物件,直接把杨小猪灯笼里的烛火给熄灭了。 此时破屋子里面,杨小猪和杨柳氏望着窗外和门外那六个白色身影,吓得是舌头都大了,早就听说这个院子阴气很重,可杨小猪觉得他的阳刚之气应该可以压制住那阴气,没想到幽会了几次都没有出现问题,这一过完年就碰到鬼了。 看着门外那披散着长发,面色苍白、红唇似火、两眼发黑的鬼,杨小猪的身子颤了颤,哪里还有刚才和杨柳氏玩闹的兴趣?他颤抖着身子从杨柳氏、身、上爬下来,双膝软软的倒在地上,嘴里不住的求饶道:「我不是故意要来这里打扰你们的,求求你们放过我。」 任凭他如何说,那鬼都不为所动,只是慢慢的飘了过来,确实是飘过来的,那白色的衣袍压根就没有碰地,这个认知让杨小猪浑身抖动的厉害,双脚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旁躺在棉被上的杨柳氏,也吓得不轻,但是她胆子却比杨小猪的大了不少,但是那也不代表她不怕鬼,抬眼看着那飘过来飘过去的鬼影,耳朵里听着那冷的让人打颤的声音,杨柳氏像发疯似的尖叫起来。 她手忙脚乱的从上面爬下来,想要爬出去,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浑身都僵硬住,除了能够喊出声外,别的动作都做不了,这个认知让杨柳氏更加疯狂起来,大哭大喊起来,一旁的杨小猪也忍不住尖叫起来,只是他看到杨柳氏的下场,越发不敢动弹,心里只想着赶快来人救他们出去,至于他和杨柳氏之间的事情,此时的杨小猪压根就没法想到这上面去。 两人的尖叫声终于把临近这里最近的一户人家吵醒,一对夫妻打开了房门跑出来,往破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杨柳氏他们的惨叫声倒是让他们不敢擅自过来,随后两夫妻一个在原地守着,另一个男子直接往村里跑去。 看样子是找里正杨天富了。 谢颜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好戏?」压根就没有一点儿有激情的地方好么?除了那活春宫还有点儿让她看头,别的都不如她看的话本子呢! 银春道:「小姐要的就是他们这件事曝光,小姐说了,今日村里的流言对白家很是不利,杨小猪休弃了杨王氏,本来就是为了杨柳氏,既然大家都会错意了,咱们就帮他纠正好了。」 谢颜撇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们做的对!这杨小猪家实在是噁心人极了,这杨柳氏也不是什么好货,刚好凑一家。」 银春和银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不是么?男的没担当、不顾家,连髮妻都敢休弃的男人算什么好人?女的就更不用说了,跟自己的老公爹生了孩子,又跟小叔子生了孩子,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正好绑在一起,也免得祸害了其他人。 杨天富他们来的很快,银春看到了以后直接对着那些鬼做了一个手势,那些鬼得到消息后,就慢悠悠的飘走了,至少在谢颜眼里是这么认为的。 而破院子里的杨小猪和杨柳氏早就吓破了胆,看到那些鬼魂飘了起来,叫的更是大声,害怕那些冤魂跑来找他们算帐,杨小猪闭着眼睛鬼叫,杨柳氏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手不自觉的按在地板上,想要支撑着身体。 原本不会动弹的杨柳氏居然能够动弹了,杨柳氏还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就被迎面而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 杨天富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这个荒芜的院子厉声道:「是谁在里面哭哭啼啼的?还不赶快出来。」 杨柳氏还来不及出声,一旁的杨小猪一听到杨天富的声音立马就崩溃了,连忙爬着从屋子里出来,在看到杨天富的一瞬间,更是快速爬了过去,抱着杨天富的脚开始哭诉道:「里正,您老终于来了,您要是不来,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杨天富身后还跟着村里的一些村民,大家都是被人吵醒,想来看看这破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这么劲爆的一幕,杨小猪一丝不挂的从屋里爬出来。 听着刚才的声音,里面还有女人?大家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看来这次确实是看上了好戏。 连来看戏的吃瓜群众都听出了里面还有一人,杨天富岂会不知?他厉声道:「还有一个人,赶紧出来!」 在破屋里的杨柳氏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杨小猪爬出去的时候她也跟着爬到了门框边上,现在被杨天富这么一吼,顿时软着身体爬了出来。 要是换做以前杨柳氏定是打死也不出去,只要出了这个门,她的声誉就全毁了。 可现在她早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想到刚才浑身不能动弹的事情,杨柳氏脸色一白,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只要她的命还在,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后背一阵寒风吹来,更是吓得杨柳氏花颜失色。 再也顾不得其他,衣衫不整的爬了出去。 杨天富早已经让人点了油灯来,把整个院子照的不能说如白昼,但是也算是看的清院子里面的事物,大家在看到杨柳氏的时候,眼里都闪过了一抹戏嚯。 今天一整天他们都在猜测杨小猪是为什么休弃了杨王氏,现在看来,他们今天一整天都猜错了对象,杨小猪哪里是为了讨好白家啊!分明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 不过杨柳氏的身材确实是不错,在场的汉子们不约而同的想着,难怪能够把杨小猪迷得七窍失了三窍。 杨天富冷眼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冷着脸道:「还不滚进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真是丢人现眼。」 谁知安静下来的杨小猪一听到要回去里面穿衣裳,立刻就像是一只被点燃的鞭炮,爆炸了开,囔囔道:「我不要进去里面,那里面有鬼。」 这话一出,大家都只觉得寒毛直立,旁边一个汉子粗声粗气的道:「你这话从何说起?」他们也时常在这附近走动,怎么就没有见过鬼?除了夏季时,有很多野猫爱来这里半夜叫唤外,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那所谓的鬼。 一旁颤抖着的杨柳氏闻言立马点点头道:「我作证,杨小猪说的是真话,刚才有七个白衣鬼从天空飘了下来,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们现在肯定早已经被他们杀死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杨柳氏还把灯笼里烛火突然熄灭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家听着也觉得这个晦气的很,杨天富只能让三个汉子去里面把杨小猪和杨柳氏的衣裙拿出来,总不能让他们在寒冬腊月里冻死吧? 杨小猪和杨柳氏早就被吓得没了知觉,哪里还会察觉到冷?也只有现在看到大家穿着厚厚的袄子时,才突然之间觉得冷。 这幕戏到了这里以后的事情都不需要银春和银心担忧,两人架着谢颜直接从大树的另一面往黑夜里飞去,因为她们穿着黑色的衣裙,倒是没有被人察觉。 此时的白家除了染染屋里还亮着灯外,别的屋里灯火早已经熄灭了,三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屋里此时正坐着六个身量不一,脸上的表情各异,但是都穿着白衣衫的人。 谢颜看着这六人,再想想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一幕,突然笑出了声,她也还算有分寸,没有放声大笑,捂着嘴偷乐着。 染染看了她一眼,见谢颜笑的这么开心,也知道今晚的事情应该很是顺利,她转头对那六人道谢:「辛苦你们了,厨房里已经备好了夜宵和热水,你们去梳洗一番吧。」 「白姑娘客气了,能够用上咱们是咱们的福气。」听说有夜宵吃,六人都有些兴奋,吹了一晚上的冷风,终于可以吃一碗热气腾腾的夜宵了。 染染道:「我手脚不便就不陪你们过去了,银春、银心你们代替我好生招待,谢颜,你要是闲的无聊,不如如厨房帮着做点事儿。」 谢颜眨眼,一脸的不解道:「我去能帮什么忙?」 「比如烧水、煮茶你总会吧?人家忙活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给你演一齣戏,你帮着烧水煮茶也算是回报了。」染染一点儿也不心虚的道。 谢颜无语,她现在精神确实很是亢奋,所以也没有拒绝,她招唿着屋里的人都去了厨房,随后一边殷勤的给他们煮茶一边问杨小猪和杨柳氏的惨状,当时她离得远,除了听到他们的尖叫外,别的一点儿都没有听到,所以她很是好奇。 银春和银心找来的帮手也很配合,谢颜问什么也仔细的回答她,还有一个小姑娘更是学着把刚才杨小猪和杨柳氏的表情做给谢颜看。 乐的谢颜合不拢嘴。 这么一闹腾等到谢颜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她喜滋滋的爬上床,丝毫没有睡意,见染染还在看书,立刻拉着她开始说起今晚的所见所闻,染染含笑听着。 谢颜把心里的事儿都说出来以后,才好奇的问道:「你说,明天村里会不会闹翻天?」 「不会,顶多杨柳氏家闹翻天。」染染淡定的翻了一页书后道。 谢颜问:「为何?」 「杨王氏要是还在村里或许会闹腾一段时间,但是杨王氏已经离开杨河村了,杨小猪家里除了他无别人,你说还能闹腾起来?」 谢颜撇嘴:「那岂不是没热闹看了?」 「不会,你明早说不定还能听到更劲爆的消息也说不定。」染染唇边挂着一抹笑意,缓缓的说道,这一次也算是报了上次杨柳氏欺负她娘的事儿。 谢颜闻言,立马就睡了,显然是想明天早点起床去看戏。
139高昂的聘礼(一更) 139高昂的聘礼(一更) 天空灰濛濛,公鸡正在不停的打鸣,染染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小脸上是一片惨白,回想到刚才在梦中的场景,染染的心揪成了一团。 看着窗外那灰濛的天气,回想着梦里的一切,染染吐出了一口气,一旁的谢颜也被吵醒,她揉着睡眼稀松的大眼,迷迷煳煳的爬起来,问道:「怎么了?天还没亮呢,小染你再睡一会儿吧!」 染染哪里还有心情睡?她受伤这么多天一直都没有下地,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笨拙的把衣服穿好,慢慢的从床上下来,脚一沾地,确实是一阵疼痛,也不能和以往一般行走,拐着脚,染染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大门边,打开了大门,扶着门框过了门槛。 在慢慢悠悠的走去玉辰生家。 此时白家的人都还在睡梦中,染染直接敲门,正好玉林氏也起了,连忙过来开门,见到染染时,有些诧异,毕竟染染虽然经常来串门,但是也还没有这么早就跑来的习惯。 染染见到她,急忙问道:「你可见到我师傅了?他昨晚可有回来?」 「回来了,怎么了?小染。」玉林氏疑惑的问道,也知道染染不是无缘无故会问这些事情,连忙带着她去了成叔居住的房间门口。 染染听着里面的鼾声,心里那根玄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拐着脚走到前院,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在看着玉林氏那隆起的腹部,轻声问道:「你怀着孕,怎么起得这么早?」 玉林氏浅笑道:「成叔说我现在应该多走走路,到生产的时候才不会遭罪,我想着白天还要干活,就只能早上爬起来走走了。」 染染笑道:「多走走确实对孩子和孕妇都好。」 两人说着话,慢慢的天色亮了起来,染染也起身往回走去,在玉辰生门口时,碰到了玉王氏,染染看着她,微微一笑,问候了几句,玉王氏显然很没有心情跟染染寒暄,只是应了几句。 染染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见玉王氏神色不安,也不会多说什么,直接告辞回家。 院子里小糰子正在焦躁的跑来跑去,一看到染染出现,立刻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很是委屈的看着染染,那湿漉漉的眼睛里流露出哀怨的神色,好像是在埋怨染染,怎么伤着腿就往外跑。 染染用没有受伤的手,安抚了它一会儿,眼见天空越来越亮,家里人也都起来了,白张氏看到染染站在院子里,不由得担心道:「你脚伤还未愈,怎么不好好的在房里休息,有什么事叫我们就好了。」 「娘,我就是在房间待着闷了,所以出来走走,您放心,肯定不会把脚弄伤。」染染安抚道,想到昨晚夜里做的梦,染染心下还是有些不安,和白张氏说了几句话后,转身就回了房间。 招了银心和银春来,让她们去保护成叔,对此银心和银春很是不解,但是也没问什么,直接去了。 染染心下不安,自然没有什么兴趣看书,这一日染染除了吃饭、泡脚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谢颜倒是很有兴趣的跑去村里看热闹,整整半天都不见人影,直到傍晚时才看到谢颜一脸兴奋的从大门口进来。 谢颜爱听故事白家人都知道,所以一看到谢颜从外面回来,立刻大家都围了上去问她今日村里可有闹出什么事儿来。 谢颜也不吊胃口,直接端坐在大厅里,给大家讲村里的事儿。 昨晚的事情,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后,村里可谓是人尽皆知,连周边村子的人怕是都知道了,大家的想像力也是杆杆的,从昨晚到现在就衍生了十几个版本,几乎都是在说杨柳氏不甘寂寞勾上了杨小猪的故事。 至于是如何勾的,又勾了几年,大家就自个儿猜想吧! 大家对于这种事,总是一边倒的指责女人,有些妇人更是直言,昨晚那院子里会出现鬼,就是看杨柳氏太过于水性杨花了,看不过眼,所以才出来替天行道,不然他们都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了,怎么就没有见到过? 村里在议论着这些事情,杨柳氏却是被打的遍体鳞伤。 杨柳氏怎么也没有想到,昨晚的事情会发酵成这样,此时她躺在猪栏里,闻着那尿臭还有猪粪的味道,噁心的她差点要吐了出来,旁边的小猪早已经被杨柳氏给吓得躲在了一旁,不敢动弹,不安的叫唤着。 想起昨晚的事情,杨柳氏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明明她在那里都跟杨小猪私会过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没有出现过问题,为何这次突然就冒了鬼出来? 想到刚才弟妹说的话,杨柳氏脸上闪过一抹羞愤,说她不知廉耻?她要抚养两个小孩,老公爹虽然会补贴一些,但是那些补贴根本就不够她养小孩,她每个月还要花一定的胭脂水粉钱,不靠着去外面捞一些油水,日子哪里能过得这么滋润? 可想到刚才弟妹说她做的事情连鬼神都看不过眼了,所以才会来警告她,杨柳氏就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她平生做了不少的亏心事,哪里会不害怕? 另一头的杨小猪也没有比杨柳氏好多少,他虽然没有被人打骂,但是周围的邻居都离得他远远的,好像多跟他说一句话就会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这可把杨小猪气的够呛,只是鑑于他现在臭名远播,杨小猪也只能赔着笑脸。 昨晚被杨天富带到宗祠审问,他在冰凉的地上跪了半个晚上,膝盖都跪麻木了,回到家里,杨小花也不见了踪影,不用想他都知道那个不孝女十有就是去村口找她娘去了。 杨小猪在家里休息了大半天,还不见杨小花回来,心里有些着急,特别是看到米缸里没有一粒米,水缸里没有一滴水后,杨小猪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他顾不上膝盖还酸疼,就跌跌撞撞跑到村口想要去把杨小花找回来。 村里人见到杨小猪,神色都有些变化,特别是看着杨小猪那一瘸一拐的模样,更是在背地里窃窃私语,说是窃窃私语,那音量大到在田间劳作的村民都听得到,大家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杨小猪的后背,让杨小猪心里直发毛! 他一向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好,以前大家提起他总是说他好吃懒做什么的,可是现在则不同了,大家都说他有心机,明明就是因为杨柳氏休弃了杨王氏,偏偏还要等到杨王氏和白家闹矛盾的时候才休弃,那就是打算让白家替他背黑锅来着。 杨小猪心里是泪流满面,他哪里会这么想?要不是杨王氏做事实在是太过分了,害他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他哪里会休弃她? 不过就现在的他比杨王氏的名声更差,杨王氏顶多是手脚不干净,他可是偷摸跟寡妇幽会呢! 杨小猪压根就不敢回头看向后面,只能咬牙前行,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村外面的那条小道上的凉亭里已经没有了杨王氏的影子,更不要说杨小花了,杨小猪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并不是他多在乎这个女儿,只是家里有她在,起码不愁没人洗衣做饭挑水挑柴吧?这人一消失,家里的活计全都要他一个人干,想到杨王氏租贸来的那十几亩地,杨小猪就一阵头痛。 他不知道是如何回到村里的,也不知道村里那些人是如何唾弃他,他现在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存下去。 可是要离开这里很容易,但是要去外面立足就很难了,首先得要有银子,他现在手上是一文钱都没有,这么跑出去,等同于是找死。 再者他的户籍在这里,要想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最重要的还是他没钱,穷。 杨小猪泄气的打开院子门,谁知里面早已经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杨老头,一看到那满脸皱纹、一头白髮的杨老头,杨小猪心里就是一惊,他早就想到杨柳氏的老公爹肯定不会放过他,但是也没有想到杨老头来的这么快。 杨小猪脸上堆着笑容,有些不安的问道:「杨叔叔,你怎么来了?」 他心里此时就像是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吊着,特别是看到杨老头手里的那根竹条,身子不由一僵。 杨老头吹鬍子瞪眼的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怒意,任谁知道自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跑出去找别的男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杨老头跟杨柳氏的关系村里人都知道,但是大家也没有说破,毕竟人家一家人关起门来也没有出来丢人现眼,大家顶多在背后嘲讽几句了事,别的也不会多说什么。 杨小猪和杨柳氏的事情就不同了,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大家捉到了,杨老头只觉得自己不仅被戴了绿帽,连家里的名誉都受损了,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 「我怎么来了,你心里没点数?」杨老头冷哼一声,手里把玩着竹条,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件丑事你打算如何解决?你害我脸上无光,害我被人嘲笑,杨小猪,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就扬了扬手里的竹须,别看他年纪大了,但是打人的力道还是有的,加上他那一双阴霾的双眼,不用他动手,就先把杨小猪吓得够呛! 杨小猪的小腿在打着哆嗦,平生第一次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他确实是手足无措,想着家里现在境遇,再看看杨老头手里的那根竹须,杨小猪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里闪过一抹惧怕的神色。 「杨叔叔,你说如何解决就如何解决。」杨小猪赔着笑脸道,甚至比面对杨柳氏时更加温顺几分。 杨老头对杨小猪的话语嗤之以鼻,他不屑的指着那歪斜到快要倒了的破屋子:「你除了这个破屋子还值点银子,别的都一文不值,我看你这副软脚虾的模样,也不知道柳氏她是看中了你哪点。」 杨小猪垂着头一言不吭任凭杨老头怎么说怎么骂都不还口,杨老头从破屋子一直嫌弃到了杨小猪这个人身上,杨老头家里虽然说不上多有钱,但是在杨河村还是够看的,起码他家的日子比一般人过的好,家里也有几亩的薄地,只是这些东西都紧攒在他手里,任凭杨柳氏如何磨破了嘴皮,杨老头都没有松口。 现在杨老头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还真是英明神武,要是他那时候听信了杨柳氏的花言巧语,那留给他孙子的田地不就全都落入别人手里了? 直到杨老头骂累了,杨老头才算是开恩的道:「既然你和柳氏已经闹成了这样,为了不失两家的面子,我就把她下嫁给你,聘礼也不用你给多少,三十亩田地、两对金耳环、两对金手镯、两支金簪、一头三百斤的猪、一百两抚养她儿子女儿的费用,我虽然老了,但是那两个孩子我可不会让他们跟着柳氏嫁过来,你把聘礼准备好,三天后咱们就办成亲礼。」 杨老头每说一个物件,杨小猪的脸就苍白一分,他听着杨老头说完后,整个人都懵了,这聘礼可不少,就是城里的姑娘出嫁也不见得要这么高的聘礼吧?三十亩田地,要是良田的话,最少都要一百八十两银子,两对金耳环,最少也要二两银子一对,金手镯那就更贵了,杨小猪只觉得头脑发胀,他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的银两来。 要是按照杨老头所说,这聘礼没有个五百两银子根本就拿不下来,他要是有这些钱,哪里还需要娶杨柳氏这个寡妇? 就是黄花大闺女都能娶回来了好么? 只是他不敢反驳,只能赔着笑脸道:「杨叔叔,咱们商量商量,我家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咱们都是同一个村的人,您就大人有大量,别为难我了。」 「哼,亏你还说得出我们是同一个村的人,你让我老杨家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岂是你说算了就能算了的?换做要是你的儿媳妇跟别人厮混了,你就咽得下这口气?杨小猪,你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一句话,这聘礼你给不给?」杨老头哼了一声后道,丝毫没有善了的意思。 当初他花了十几两银子才把杨柳氏娶回家,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不安分,这次不狠狠把这些年的老本都给要回来,他哪里会甘心? 杨老头心道:他要是不把这些年杨柳氏在他家吃住用的银两给拿回来,那就亏大发了,发卖儿媳妇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但是让她改嫁收聘礼总行吧? 虽总体来说还是有些亏,毕竟名誉受损了,但是总比竹篮打水一场空要好。 杨小猪被杨老头的气势吓了一跳,他看着凶神恶煞的杨老头,一句话都说不出,这件事本就是他理亏,这下子,他心里也很是捉急了起来,要是他女儿还在家的话,他定是会把杨小花嫁了,然后拿那些钱来娶杨柳氏,只是现在女儿不见了踪影,家里又一贫如洗,五百两银子在他心里就跟天文数字一样,高不可攀。 「杨叔叔,不如您宽限几日?我筹钱总是要时间的,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聘礼给筹齐,到时候一定风风光光的去迎娶杨柳氏。」杨小猪看着杨老头手里的竹条,只想着先把这件事煳弄过去,等到杨老头走后,他大不了离开杨河村就是了。 杨小猪的想法很是美好,但杨老头活了六十多年岂是白活的?他一看杨小猪那闪躲的眼神也猜到他心里的主意,想跟他玩心眼子?哪有那么容易! 杨老头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文书,丢给杨小猪:「鑑于你的信任度实在是太低了,你先把这份文书籤了,等到你拿着聘礼来娶杨柳氏的时候,这份文书我自然会销毁!」 文书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字符,杨小猪捡起来看了一眼,完全看不懂上面写了些什么,他只得陪笑道:「不知这上面写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就是你若是食言不娶杨柳氏,那我就可以拿着这份文书去告官罢了。」杨老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这样即便杨小猪逃离了杨河村,他也可以请求官府把杨小猪捉拿回来! 杨小猪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架在了火堆上面烤着,下不来上不去,想翻身也难,他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和杨柳氏的苟且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的话,他就不应该跟杨柳氏在一起。 现在弄成这样,家不像家,脸又丢大发了。 迫于杨老头的压迫,杨小猪颤颤巍巍的盖了一个手指印,杨老头满意的收起了文书,然后拿起自己一直拿着的竹条,直接往杨小猪身上招唿去。 杨老头的神来一笔,直接把杨小猪给打蒙了,他慌乱的左避右躲,可是不管他跑出哪里,那根竹条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直都跟随着他。 杨小猪不得不求饶道:「杨叔叔,你说的事情我都答应了,你为何还要打我?」 「打你需要理由么?」杨老头冷哼一声:「你只是答应了娶杨柳氏的条件,我可没有说你答应娶她了,这笔帐就一笔勾销了。」 杨老头一边说,手里的竹条是一点儿都没有松懈,直接往杨小猪身上招唿去,杨小猪忍不住惨叫起来,周围那些忙着做晚饭的邻居们都丢下手里的活儿跑来看热闹,大过年的,家里的活计本就不多,正好有热闹看也算是解闷了。 因为有人观战,杨老头下手越发的狠戾起来,杨小猪一开始叫的大声,跑的也快,但是架不住他这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本就飢饿交加,渐渐的动作就迟缓了下来,这么一慢下来,杨老头的竹条几乎每一下都能打到杨小猪的身上。 杨小猪到后面都哀嚎不出声了,杨老头也怕打死人出人命,只能装作很是大方的表示:「今天就这么放过你,你要是敢不按照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办,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了。」 丢下这句话,杨老头很是威风鼎鼎的离开了杨小猪家,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杨小猪直接倒在地上,满身的伤痕,虽不至于打成了血葫芦,但是看着也很是瘆人,周围的邻居害怕出人命,连忙把杨小猪送到了屋里,又让自家的婆娘给倒了一碗米汤来,餵了杨小猪以后,大家也就不再管他了。 四散而去的左邻右舍,很快就把这件事传扬了出去,这一把火更是把这件风月之事推到了顶点。 白家,此时染染正在看玉辰生写给她的飞鸽传书,对于村里发生的一切都还不知道。
140成叔受伤(二更) 140成叔受伤(二更) 现在不过刚到正月初五,春节也算是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元宵,染染看着眼前安静站着啄着自己羽毛的信鸽,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伸手把信鸽腿上的小竹筒解下来,打开那捲成一小团的纸条,染染只觉得手中的纸条有千斤重,特别是这还是玉大叔第一次给她的信。 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玉辰生信里也没有说什么,估计是害怕这只小信鸽会出意外,所以只是告诉她,他现在已经到了北方和南方的分界线,此时的北方温度可比南方低多了。 染染看着身上的两件装,突然有些心疼起远在北方的玉辰生,杨河村的气候现在已经有些回暖,根据秋娘的话来说,只怕到了正月初七左右这气候怕是又会回到寒冬,不过有这两日的回暖,也让染染觉得春天的脚步不远了。 看完了玉辰生写的信,染染执笔给他回了一封,信里没说什么,只是说一些家里的琐事,比如白无双写的字有了进步,还有就是她的脚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但是也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好了很多,脚上的肿包也消了。 写完了家里的琐事还有自己的事情外,染染特意提醒他在外要多多注意身体,染染没去过北方,不知道北方如何,但是想着玉辰生去的可是边塞之地,心里的担忧更是厚重了一些,也不知道她给的药够不够用,这一路上不知道他有没有碰到意外。 染染心道,那个北莫王爷设计了一个这么大的局,总不可能就这么轻飘飘的被破了,他总该还有些什么手段不是?假如她是这个北莫王爷,肯定不会就只布置这么一个局。 不过想到那北莫王爷也算是人才,从假杨天文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停过啊!做的局也还算是小心了,毕竟当初那些少女可都是经过她把脉,她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察觉出来。 写好了信以后,染染又认真的看了一遍,最后满意的把信捲成一小捆,然后放到小竹筒里面,再把小竹筒绑在信鸽的脚上,为了犒劳这只信鸽,染染特意拿了不少稻谷、玉米粒放在它的脚边让它吃个够。 等到信鸽吃的差不多了,终于拍了拍翅膀离开了白家,飞往了高空。 此时,谢颜也听那些八卦听的差不多了,她兴沖沖的跑回来,跟染染八卦着刚才刚得到的第一手资料,顺便还加上了自己的臆测:「你说杨小猪现在是不是气的吐血了?总价值五百两银子的聘礼,杨老头还真的开的出来,他也不看看那杨柳氏是什么人,哪里值得这样的价钱。」 都比那些花楼的姑娘价格差不多了,在南江县这种小地方,买一个花楼的普通姑娘顶多也就是千百两银子,只有花魁才能卖出天价。 染染道:「他不过是觉得丢面子罢了。」 谢颜一想也觉得是这样,不然明知道杨小猪家里穷的响叮噹,怎么还会开出这么离谱的聘礼条件来? 「就是不知道杨小猪会如何应对,你说他真的会答应杨老头这么无礼的要求?」谢颜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道。 反正她要是杨小猪肯定不会同意这么无礼的要求,有五百两银子,她都可以在隔壁村重新娶一个黄花闺女好不好?哪里还会去娶这个几手货! 染染想了想后道:「我对杨老头和杨小猪不太了解,也不能猜测出他们的用意,不过照我估计,这件事不管杨小猪答不答应,杨老头都应该有手段让杨小猪就范。」 「怎么说?」 「首先杨小猪家里没什么兄弟帮衬,他这一脉传到他这里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出了事,除了村里的里正还有一些老者会说几句公道话外,没有人会帮着他。就算里正他们说的是公道话,那杨老头会不会同意还要两说。其次,杨老头毕竟活了六十多年,他的手段还有心机或者人脉都不是杨小猪可以比拟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一句『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句话?」 染染一一分析道:「再者,就这件事而言,杨小猪和杨柳氏是罪魁祸首,外人会把这件事的原因都推到女人身上,但是身为杨柳氏老公爹的杨老头必是会把这笔帐算在杨小猪的身上,他完全可以说杨柳氏是被迫跟杨小猪在一起的,可以编造出杨小猪是如何胁迫杨柳氏跟他在一起的说辞。总之一句话,杨小猪这次算是摊上事了,除非他真的如同杨老头说的那样拿出五百两银子娶杨柳氏,不然除了一头撞死,没有别的好出入。」 「那杨老头家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就会因为五百两银子给化解?」谢颜提醒道:「他要的可还有金手镯、金耳环,那些应该是要给杨柳氏做嫁妆的吧?」 「你真以为杨老头会给么?他不把杨柳氏拿去浸猪笼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可知道那些清贵人家有一个规矩,比如丈夫死了以后,女子不能改嫁,你可知道是为何?」 染染问道。 「我听说过,好像是朝廷会发个贞节牌?」谢颜还真的听花楼里的姐妹说过,以前她总觉得那些清贵人家做事也太不顾忌女人的感受和幸福,假如人家十五六岁就丧夫了,难不成也抱着那牌坊过一辈子么? 谢颜虽是土生土长的大秦人,但是因为在花楼里待了几年,思想倒是比一般人更为开放一些,最起码她没有那些普通女子的猫病! 像什么不能跟外男单独待在一处,否则就会对自己的清誉有影响。对丈夫要三从四德,不管当初是为何结合在了一起,都要忠诚于这段婚姻。男人打骂自己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些都让染染很是无语,感情女人除了是生育机器外,就剩下奴僕的作用了? 只是整个社会风气就是如此,染染也没有改变这个世道的能力,但是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不会是这般模样,所以像谢颜就很符合她的口味,她们在一起说话什么的,也比较放松。 「是啊!要是杨老头去告官说杨小猪诱女干了他的儿媳妇,毁了她的清白,让她愧对于自家祖宗和儿子,你说县令大人会如何判?」林春大人是好官也是清官,但是杨老头只要咬定杨柳氏是被杨小猪给迷女干的,杨小猪提供不了人证、物证来证明自己,到时候他可就不是单单的五百两银子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最轻也是流放罪了,只是刑期会短一些。 谢颜眼里闪过一抹趣味:「这件事是越来越有趣了,我就继续等着他们开撕就好,你说这齣戏什么时候会落幕?」 「怕是没个几个月都落幕不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说这些八卦花边,而是制定春节的优惠活动,你别忘了,咱们今年可是有目标的。」染染提醒道。 「我知道,我肯定会努力加油,你要对我有信心。」谢颜笑眯眯的说道,随后起身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个计划书,递给染染道:「这是我对今年美食坊的计划,你看看,可有什么地方不妥?」 染染翻看了两页后,满意的点头:「你心里有打算就好了,咱们不求赚多少钱,只求不亏本,赚个好名声就行,等到混成了和醉香楼一样的老牌子,生意自然就上门来了,钱财自然滚滚而来。」 谢颜道:「不错,千金难买好名声。」 染染继续翻看,随后她轻声道:「咱们在开工的时候也可以搞个小活动,比如开工第一天到第三天,来店里消费满一百文钱以上的顾客可以送个优惠券,这个优惠券一年有效,但是每张优惠券只能用一次,金额就定在五十文钱吧!」 谢颜一听立刻刨根究底的问道:「这优惠券和我们的会员卡有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就是会员卡是用来打折的,优惠券是可以当作现金使用的,你说这区别大不大?这也算是另类的营销手段,你记得客人拿回来的优惠券要统一回收,到时候咱们算帐的时候,才不会出错。」 谢颜点头,表示同意。 接下来的日子谢颜就待在家里没有出门了,整日里都待在书桌上,手里写写画画,但是一直都很不满意自己的成果,地上的纸张渐渐多了起来。 而这一切让她安分的源头就是那天染染跟她说了一句话,这次优惠券的图案设计要谢颜自己搞定,还要她自己去找印刷的地方印刷,眼看开工的日子渐渐逼近,谢颜哪里还有心思去村里听那些八卦? 她现在是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用,连睡觉都睡不安稳,脑子里一分神,手上的动作就停滞了,手指一动,画好的图案直接被墨水弄的看不出原样,谢颜苦恼的看着桌上的图纸,呜呜,她好想哭,都已经忙碌了三天了,她怎么就还没有把这件事给搞定? 一旁的染染好笑的看着谢颜的窘状,在她发出怨念神色的时候,染染很是明智的离开了房间。 谢颜不死心的继续扯了一张纸,画着,这次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涂涂改改十几次后,谢颜还算满意的停下笔,到了翌日,就马不停蹄的去城里找人印刷去了。 这段时间染染也没有闲着,一只手没法动弹,但是另一只手还是活动自如的,所以经常在厨房教导秋娘和杨翠花学习新的花样,她们也很争气,只要染染教了,就认真学,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成功为止。 时间就这么不急不缓过去了,转眼到了正月十三,秋娘、谢颜都要回城里,眼见成叔也没有发生她梦里的事情,染染算是松了一口气,成叔不习惯两个大姑娘跟在他身后,硬是要把人还给染染,染染拗不过,只得把银心留在成叔的身边,把银春叫回了『白家面馆』。 经过一个春节以后,面馆一开业,就迎来了高朋满座,大家都想念这个味道,所以一开业自然就都跑来了。 染染也让秋娘搞了一个小活动,虽然没有谢颜那么财大气粗,但是对于那些食客来说,也是异常高兴。 染染教会了秋娘炸油条,在开工的这三天只要有食客来,每人赠送一根,不管什么时候来,都送。 油条大家都没有吃过,自然是好奇极了,有些人为了吃那油条,更是一日三餐都来面馆解决,看的不远处的几家面摊子的小商贩是羡慕不已,可是他们也只能干羡慕着,毕竟自己的手艺确实是没有『白家面馆』的生意好。 在开工的第三天,也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染染除了提供油条外,还把油条做法的工序公布了出去,一时之间,大家都跑来面馆看染染让人贴出的喜讯,因为有些人不识字,染染还让秋娘在一旁念了几遍,方便大家记住。 除了公布油条的做法外,染染还给食客们提供了一小碗的汤圆,别看她搞的优惠活动没有美食坊的花钱,但是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也花了不少的银两,白家的人也累的紧,不过看到生意这么火爆,就算再累,大家都还是很有干劲! 元宵节也叫上元佳节、小正月、元夕、灯节。是春节过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这一天大家都可以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拉兔子灯等等,此外还有不少地方的元宵节还增加了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打太平鼓等传统民俗表演。 白张氏在厨房忙着揉元宵,连白无双和赵小虎都在跟着学,本来白张氏是不愿意赵小虎进厨房,大秦的男人们有哪一个会下厨房的?不都是在家里等着女人们做好了端上桌么? 可赵小虎就是愿意下厨,他觉得下厨没有什么丢人的,而且他只要学会了烹饪,以后也可以帮着白张氏他们干活。 孩子的一片心意让白张氏很是感动,所以就允许他来厨房里揉元宵,至于别的活儿,她可不敢给赵小虎干。 染染也饶有兴趣的进了厨房在一旁看着,经过十五天的休养和每天晚上一大盆的姜盐水泡脚,染染的脚伤好了很多,起码走路的时候虽然还有些拐脚,但是也让白张氏他们松了口气。 白张氏揉着元宵很是遗憾的嘆了口气:「原本以为今年镇上会抬龙灯,没想到今年的年份不太好,不抬了。」 原本就是三年一次的节目,等了三年以后突然之间说不抬了,确实是很让人失望。 染染安慰道:「那正好,我今年也不能去看,明年他们要是抬的话,咱们再去也是一样的。」 听到染染如此说,白张氏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今年的年份确实是不太好,这才刚开年,咱们村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白张氏说的事情其实就是杨小猪和杨柳氏的事情罢了,染染心道:这跟年份不好可扯不上边,要不是杨小猪做事太过于不过脑子,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出现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跟白张氏说,免得惹了白张氏不快。 所以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元宵就差不多做到数量了,白张氏用碗分成了几份,让汪风云送去村里的要好人家。 染染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看一下灶头里的火焰,火焰小了就添上一些柴火。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到了夜里,白家的餐厅里摆了两桌,除了银心和成叔还没有回来外,别的人都落座了。 白张氏给成叔和银心匀了一些菜出来后,大家就开始吃喝起来。 只是在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银心满身是血的跑了进来,急促的说道:「小姐,成叔受伤了,您快去看看。」 染染看着银心满身满脸的血迹,心里一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梦里的梦境终究成为了现实。
141救治(一更) 141救治(一更) 染染来不及多想些什么,急忙向外走去,因为脚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所以走得也并不太快。 成叔已经被一些穿着黑色袍子的人送到了玉辰生家里,成叔躺在床榻上,唿吸急促,脸色有些发白,脸上还有来不及擦拭掉的血迹,原本一身灰色的衣裳,也变成了深色,不用说也知道那颜色变深的地方定是被鲜血染红了。 旁边的黑衣人也浑身是血,染染顾不上其他,连忙让银心把她的银针拿出来,消毒后直接就刺入成叔身上的一些重要穴位,先让他唿吸平稳以后再说别的。 随着染染的动作,成叔的唿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染染停下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随后白张氏端来了一大盆的热水,染染连忙退开,让白张氏给成叔擦脸和清理身上的一些伤口。 芸娘已经带着那群黑衣人去别的房间处理伤口,白张氏拿着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成叔身上的血迹,那白色的毛巾很快就染成了血红色,这让白张氏心里很是不好受:「小染,你说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居然敢刺杀成叔?一个老实本分的大夫,怎么就招了人家的恨呢?」 染染手里在翻动成叔房间里的药箱,把止血和金疮药都拿了出来,听到白张氏的话,染染的手顿了顿:「或许是那人刺杀错了人吧!娘,咱们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先把师傅的伤口处理好了再说吧!」 白张氏连忙点头应着,因为成叔是男人,白张氏不过是处理了他脸上的伤口,至于身上的,自然是要汪风云和白云铭来弄,染染年龄还小,加上又是成叔的徒弟,倒是不太忌讳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染染在一旁给汪风云和白云铭指导着,比如这些伤药要如何使用,该用多少。 染染还写了一张方子,让芸娘她们去熬药,她则去给那些黑衣人看伤口,给每个人都把完了脉相后,染染又争对他们的伤势,给开了药方。 黑衣人很是感激的向染染道谢,染染摆摆手道:「你们都是为了成叔才受伤,他是我师傅,我给你们看伤口是应该的,说起来我才应该要谢谢你们呢。」 「不敢,成叔是主子的恩人,我们救他是应该的。」为首的黑衣人沉稳的道,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居然这么强悍,他们即便是出动了全部的人马,也不过是撤出了他们的包围圈而已,反倒是使成叔受了重伤。 想到这里,他们都很是羞愧的垂下头,主子要是回来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得把他们丢去禁地重新回炉再造么? 染染问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成叔?还有你们是随时都跟在成叔身边么?」 「我们是主子安排在成叔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主子说成熟拿到了金萱草,必定很快就会解了那蛊毒,所以叫我们要时刻注意周边的动静,就怕有人把这个消息泄密出去了,成叔为了不引起恐慌,所有种了蛊毒的人都被成叔单独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知我们在那个地方,所以前一个时辰,成叔打算要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早就埋伏在那里的北莫人。」为首的男子很是忿恨的说道。 北莫人果然是狼子野心、贼心不死! 染染瞭然的点点头,成叔把人单独带走第一是好及时查看病症,第二就是为了不传染给其他人,免得造成百姓们恐慌。 自古以来任何的病症出现时都会让大家惊慌失措,特别是这种瘟疫,更是让人惊心胆战,此时前方的兵马还在打战,他们这大后方要是出了内乱,还是这种瘟疫,那真是会乱了军心,毕竟那些在前面为国为民不顾自身生死的将士们,不就是为了大后方的家人和百姓? 「我知道了,你们不必担心,那些姑娘的蛊毒估摸也已经解了,成叔不去也没事,她们毒解了以后自会回家。我先去看看成叔,你们先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理好,这些都是治疗外伤的药,你们各自帮着抹一些。」染染微微一笑。 黑衣人自然是万分感谢,连忙拿着瓶子大家一个一个帮着抹药。 染染也不在停留,直接去了成叔的屋子,汪风云和白云铭已经把成叔收拾妥当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成叔并没有醒过来,染染有些不放心的给他把了把脉,随后让白云铭餵了成叔喝下了一大碗的汤药后,才松了口气。 忙完这一切,时间已经很晚了,打发了汪风云和白云铭回去休息后,染染才坐下来看着沉睡的成叔,眉眼处有一丝的异色一闪而过。 翌日,太阳高照,但是风却大了起来,吹的山里的那些大树都哗哗作响,染染一晚上都在守着成叔,生怕他发热,所以一晚上也不敢沉睡,外面有一丝的风吹草动,染染都会警觉的醒来,如此反覆到天明,成叔都没有发热,染染才算是放心了。 嘱咐了芸娘几句话后,染染直接回房间睡死过去。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到了傍晚,染染穿好衣裙走出来,就见到白张氏正在院子里挑选菜籽,见到染染出来,连忙把手里的菜籽放下,走了过来,有些责备的道:「今日天气虽暖和,可现下到了傍晚,风大的很,你怎么穿这么少?若是着凉了,怕是又要喝苦药子汤了。」 语气虽是责备,但是也难掩关心,染染听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她撒娇的拉着白张氏的手摇了摇:「娘,我身体好着呢!」 「身体再好,也不是这么糟蹋的,你自己不心疼,我看着都心疼,快去屋里看看,我前些日子刚给你做好了一件袄子,看看合不合身。」白张氏说着就推着染染去了屋里。 染染无奈只能回了屋里,拿起白张氏为她缝制的袄子,仔细的试穿了起来,大小都合适,染染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眉眼处的冷淡也去了几分,摸着那密密麻麻的针脚,想像着白张氏一针一线的模样,染染心里就说不出的感动。 母爱如山,果然如是! 晚饭后,染染去了玉辰生家,成叔已经醒来了,见到染染来,很是高兴的指了指床榻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染染见成叔眉眼处带着些许的疲惫,连忙起身离开。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去了十天,成叔的伤虽然好了一些,但是要下床却还是有些吃力,银心的伤势倒是不重,只是休养好了以后说什么也不回去面馆,说是要留在染染身边保护染染,她害怕那些北莫人也会来此伤害染染。 染染也不多说什么,每日里除了看书、去给成叔把脉、就是给白无双讲故事,日子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一家人过着紧巴巴的日子,但是却那么的平静而幸福,只是这一份幸福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前方的战场在打战,百姓的赋税就加重了,那些田地的税收也比往年多了一成,对此,村里的村民们直唿活不下去了,原本大家都在等着看杨小猪和杨柳氏风月之事的下文,可惜这税收加重的消息一传出来,大家都乱了手脚,压根就没心思去看热闹了。 古代的稻谷没有办法和现代的相比,一亩地顶多也就只能割半箩筐,其中一大部分还要上交,倘若是佃租,就更惨了,扣除了赋税和租金外,还要养活一家十几口人。 这个噩耗刚刚传来,紧接着朝廷又开始徵兵,这下杨河村的人彻底就崩溃了,徵兵可不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朝廷有硬性要求,家里有男丁的,必须去一个人,家里人口超过五口人的,也必须去一个人。 如果一家四口都是女人就只有一个劳力的人家,等到把这个劳力都给撤走了,这个家也算是散了。 白张氏刚刚去玉辰生家把赋税的粮食给装好,紧接着就得到了这个消息,白张氏也有些慌张起来,她急忙跑回了家里,跟染染商量起来。 不管是白云铭还是汪风云,白张氏都是不愿意他们被征去当兵,不是说当兵没有出息,而是上了战场那就人死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白云铭是白张氏唯一的儿子,她虽然不重男轻女,但是家里有儿子跟没有儿子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没有儿子,村里人都不会拿她当一回事,就是手里有千万的资产,怕是也会被村里人欺负,但是有儿子就不一样了,有儿子一般人家除了碎嘴几句,说几句酸话,别的还真不敢做什么。 白张氏虽然对染染和白王氏都很好,但是心里还是偏爱白云铭几分,现在家里多了汪风云,白张氏对于汪风云的遭遇也很是同情,自然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小染,你说这如何是好?」白张氏急忙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染染垂眸想了想,随即抬头问道:「娘,我和您去里正那里走一遭问问情况,咱们这听别人说的也作不得准,总要先去了解情况才能做决定。」 朝廷徵兵肯定会有相关的制度,而且徵兵也不是只徵收他们这些老百姓,还有一些富贵人家或者是名门世家,他们又是如何躲开这个徵兵的法子的呢? 闻言,白张氏倒是镇定了一些,连忙拉着染染的手,母女两人去往了村里。 村里还有很多和白张氏一样的人家,大家都很是忧心,要是只涨了赋税,大家顶多是说几句,然后再加油干,但是现在可不同,徵兵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跟去送命是差不多,自古以来徵兵去的壮丁,有多少是平安归来的?更不要说加官进爵了,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对他们来说,见的最多的,是那些去当兵受伤回来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人,好手好脚的没几个,就是好手好脚的回来了,也都变成了怂包。 所以百姓们即便是日子再过不下去,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去当兵。 到了杨天富家门口,果然里面很是热闹,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各自的难处,有些妇人已经开始哀嚎了起来,杨天富紧锁眉头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 染染和白张氏的到来让村里人一瞬间都把目光放在了她们身上,杨天富自然也看到染染和白张氏了,连忙出声问道:「你们是送税收来么?」 染染微微一笑道:「里正爷爷,我和我娘是想来问问,这徵兵是不是强制要求每户人家必须出人,除了那些老弱病残的妇孺之家外?」 「也不是没有办法免了出人,朝廷说了,不想出人的,只要交十两银子即可。」杨天富愁眉苦脸的说道,他最害怕的就是碰上这种事了,要是不徵兵只要税收的话,还好弄一些,可是现在又要涨税收,又要徵兵,这些村民还不得把他给撕碎了? 可朝廷的命令,他不敢不从,所以即便知道村民的难处,杨天富还是要把这些消息告诉村民。 杨天富的话刚落下,在一旁哭泣的妇人还有一直喋喋不休说话的汉子都沉默了下来,朝廷的意思很清楚,要么出钱,要么出人,可是他们这些壮丁本就是家里的顶樑柱,是家里最重要的劳动力,家里失去了他们,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又要怎么活? 眼看春种就要来了,现在他们去当兵,家里的田地岂不是没人种了? 村里的大傢伙都忧心忡忡,白张氏听完以后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银子可以解决的事情那就好,她就怕万一朝廷是强制性要求,那她到时候是让白云铭去还是让汪风云去?不管是谁去,白张氏心里都不好受。 染染家里加上汪风云、赵小虎、芸娘、秋娘、总共有八口人,按照朝廷的要求,只要交一个人的银两就可以了,染染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杨天富说道:「这一份是我们家的,另外十两是替狗子哥交的,他家就只有他一个男丁,杨奶奶年纪也大了,家里不能没有人。」 杨天富点了点头,随后把银子收了起来,杨狗子家里确实是贫困的很,可朝廷的要求摆在这里,由不得他偏袒。 不过看染染掏钱这么爽快,看来杨狗子是遇到了一个好东家了,只要等着染染好好的干,将来何愁娶不上媳妇? 事情说完后,染染就带着白张氏率先离开了杨天富家,去的时候白张氏是愁眉苦脸,回来的时候,倒是喜笑颜开了,她连忙叫汪风云帮着她去把粮食都拉出来,拉到里正家以后,事情也就算了解了。 杨河村里,除了染染家外,其余人家都是一副愁眉不展,想不去当兵?可以,只要交十两银子就好了,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百文钱大家随手都能拿出来,十两银子够一家人好吃好喝用一年了。 杨河村真心拿得出这笔银子的没有几户人家,除了杨天富还有几位在村里有话语权的老者外,其余人家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哪里还拿得出这么一笔巨款? 徵兵的时间是五天,如果五天以内大家能够筹集到银两,那就可以不去当兵,但是超过时间以后,不管是不是愿意去的,都要去。 这个消息打击了大半个杨河村的人,可有一个人倒是偷偷的乐了起来,他就是杨小猪。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要被杨老头折磨死了,但是这个徵兵一出现那就是解救他于水火,现在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他现在吃的喝的都是周围邻居看他动弹不了送来给他的,那些吃的也只能吊着他不会饿死罢了,餵不饱他。 这段时间他不仅要提着心害怕杨老头又跑来折磨他,更是害怕自己会饿死,上次杨老头丢下一句三天内要去杨柳氏的狠话,杨小猪就是因为做不到,三天后又被杨老头一顿暴打。 杨老头说了,只要他一日不娶杨柳氏,那他就三日过来问候他一次,每次的问候不是用竹条打就是用木棍打,总之这么多日下来以后,他身上是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杨小猪转了一个身,只觉得身子就像是在刀片上面翻滚的一样,疼极了。 他忍不住哀嚎了一声,忍着疼痛从炕上爬了下来,慢吞吞的往外走去,家里因为无人打扫,灶台还有桌子椅子上面都起了灰尘,用手轻轻一触摸就能看到手指上那淡淡的灰色,家里没个女人确实是不像话! 但是要娶杨柳氏回来,杨小猪又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最后他哼哧着,捂着腰走出家门,看着外面那灼热的太阳,杨小猪只觉得心里也暖暖的,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卸了下来,看着那枯树枝上长出的新芽,杨小猪也觉得自己现在是重回了一次一样。 慢悠悠的走在黄泥路上,杨小猪东看看西瞧瞧终于到了杨天富家,看到杨小猪过来,显然也把杨天富吓了一跳,吓到杨天富的倒不是杨小猪的出现,而是眼前这个杨小猪和他记忆里的那个杨小猪也太不同了吧? 满脸鬍子邋遢就不说了,那乱蓬蓬的头髮,还有沾满血迹的衣裳,这是闹哪样?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杨小猪是刚去乞讨回来呢! 看到杨天富,杨小猪也显得很是高兴,他跟杨天富问了好后,才慢吞吞、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杨天富让家里人给杨小猪上了一杯热茶。 杨小猪顾不上回话,先把那一大杯的热茶喝了以后,才苦兮兮的开口道:「里正,我快要被杨老头给打死了,他三天来打我一次,我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你看看我这一身的肉,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命丧他手了。」 说着,杨小猪还把自己身上的衣裳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里面青紫色的痕迹。 杨天富一看那青紫色中夹带了红色的痕迹,就知道杨小猪没有说谎,那些伤痕确实是旧的没去又添了新伤。 「你也是该,那杨老头是何人?村里有谁敢对着他干,你倒好,巴巴的看上了杨柳氏,杨柳丝是怎么来咱们村的你不会不知道,那是杨老头把人买来的,属于他的私人财产,你就这么碰了,你说杨老头不找你拼命都是轻的了。」 杨天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特别是杨小猪家里明明就还有妻子、有儿女,还去招惹杨柳氏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杨小猪讪讪的道:「我那不是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和她搅合在一起。」 这些天的疼痛也让杨小猪彻底清醒了过来,原本一心扑在杨柳氏身上的他难得想通了,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去当兵,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杨小猪连忙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满脸期待的看着杨天富,就希望他能够给自己指条明路。 杨天富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后道:「遇事不解决靠躲避是没有用的,你不如坐下来好好的和杨老头商量,你这样跑去边关,那杨老头岂不是要闹到我家来了?说是我把你放走的?杨小猪,身为男子汉你连去当兵都不怕,怎么就怕杨老头?」 杨老头这一脉的人丁可是极为兴旺的,杨老头自己就有两个儿子,虽然一个早逝了,但是剩下的小儿子也不是善茬,还有他的那些堂兄弟什么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他要是敢站在杨小猪这一边,杨老头肯定第一个对他发难。 杨天富就是想要为杨小猪做主,也要量力而行,顶多劝说几句,哪里敢帮着杨小猪逃离村里? 除非他这个里正不想干了! 再说了这件事的起因本就是杨小猪,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大家坐下来好好谈,才能把这件事完满的解决。 杨小猪听着杨天富的话后,突然放声大哭道:「里正,我要不是真的没辙是不会来麻烦你的,实在是杨老头的要求太过分了,他要我准备三十亩良田、两对金耳环、两副金手镯、一头三百斤的猪、还要一百两银子,你说我要去哪里弄这么多银子来当聘礼啊!」 「我要是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来,何至于过这么悽苦的日子?」杨小猪哭着说道。 杨天富被杨小猪的哭声弄的是烦躁不已,今天一整天他听的最多的就是哭声了,那些妇人哭也就算了,这个杨小猪是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也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杨天富是真不想管杨小猪和杨柳氏这破事,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他很容易就会被杨老头给记恨上,实在是吃力不讨好,但是这杨小猪也实在是太不像样了,活了三十几年就没有做过一件人事! 以前酗酒,现在倒是戒了,但是却贪念上了美色,杨天富也是头疼不已,这个小子就不能靠谱一点么? 「别哭了,你一个大男人不嫌丢人啊?你当初跟杨柳氏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事情会曝光么?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 杨天富皱眉说道。 「可是,我就要被杨老头弄死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与其死在杨老头的手里,还不如去边关当兵,起码还能当个饱死鬼。」杨小猪说道,语气中是很嚮往去边关当兵了。 杨天富道:「你既然想去当兵,那我就支你一招,你且看看能不能行,这件事就咱们俩知道,你要是敢泄密出去,别怪我不帮你。」 说完就在杨小猪耳边低语了几句,杨小猪的眼眸立刻就亮了几分,连连向杨天富道谢,随后离开。
142露出破绽(二更) 142露出破绽(二更) 杨小猪前脚刚离开杨天富家,后脚就有人把杨小猪出门的事情告诉了杨老头,杨老头手里拿着茶杯,淡笑道:「不用理他,就杨天富那和稀泥的性格儿,定是把杨小猪给打发回去罢了,咱们就坐等杨小猪拿着银两来娶杨柳氏便可,你今日给我送消息,辛苦了,这点小钱给你去买些零嘴吃吃。」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十几个铜板,来人高兴的收了起来,连连道:「杨叔叔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实在是杨小猪做的这事太过分,丢了咱们杨河村的脸面。」 来人正是杨小猪的邻居之一。 杨老头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后就把人打发走了,他起身往猪栏里走去,看着与猪共眠了二十来天的杨柳氏。 此时的杨柳氏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妩媚,整张脸黑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上还有一片一片起皮的地方,像是皮肤被冻裂了,头髮也脏的不像样,头上还挂着细碎的稻草,身上的衣裙已经沾满了猪粪,手上更是脏到不能看,那黑漆漆的手指,就像是刚捡完煤一样。 杨柳氏呆在猪栏里已经二十天了,这二十天来,她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每天看着曾近她极为看不顺眼的弟妹提着猪食来,倒在猪槽里,而她不仅要忍受心灵上的屈辱,还要忍受身体上的伤害。 杨老头当初把她关进来的时候就说了,家里以后都不会再备有她的饭食,想要吃饭?要么就等着杨小猪来娶,要么就跟猪抢食。 杨小猪想娶她肯定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就能娶她,杨老头肯定会设置很高的门槛,杨柳氏对第一条法子压根就没有期待,但是与猪夺食,一开始她也做不到,但是这二十来天下来后,她已经做的很熟练了,要想吃饱,那就要快准狠的下手,也因为她跟猪夺食,手上也被猪弄伤过。 此时杨柳氏心里唯一能够安慰她的就是好在家里只有猪没有狗,倘若现在是跟狗关在一起,怕是她早就被狗给撕碎了。 看到杨老头出现在门外,杨柳氏激动的站了起来,她颤抖着唇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发不出声,只能默默的垂泪,她错了,真的错了!她不该那么爱慕虚荣,不该贪图那些城里人有的东西,她应该好好守着两个孩子过日子的。 假如当初她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等杨老头百年之后,他手里的东西不都是留给她的么?还有小叔子和弟妹,虽然弟妹跟她有些旧仇,但是只要她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不再去骚扰小叔子,想必弟妹也不会这么恼火她。 千错万错都是她自己想差了,没想到不仅没能过的更好,反而是将自己的安稳日子给破坏了。 想到这里,杨柳氏就悔不当初! 可即便她再悔恨再忏悔,时间不会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让她后悔,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杨老头,很想问一问她的孩子可安好?可是却无从问起,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没有做到为人父母的责任。 她总想着自己,却没有想过孩子们,当初跟小叔子和老公爹生下的孩子,等他们长大以后又要如何在杨河村娶妻生子或者是找寻婆家? 有她这么一个母亲,怕是她的孩子们再优秀,也是无用。 杨柳氏只觉得满心的苦涩,她错的太离谱了,以前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比村里的那些木讷的妇人有脑子,可是她却从没有想过,脑子没有用在正途上就是害人害己。 猪栏外的杨老头看着猪栏里面的杨柳氏也是百感交集,当年会替柳家付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儿子娶一个媳妇,柳氏生的不错,杨老头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惊艷,所以才会花费十几两银子把人带走。 傻儿子不懂娶媳妇有什么用,杨老头就都代替了他,这柳氏表面上是他的儿媳妇,其实也算是他媳妇,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背着他跟他的小儿子在一起了。 为了杜绝柳氏的心思,杨老头快速的给小儿子找了一个媳妇,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了,没想到柳氏居然怀了小儿子的孩子,那也是他第一个孙子,自然是捨不得让柳氏去打掉,所以留了下来。 杨老头想,或许就是因为他当初的心慈手软,造就了杨柳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仅把家里弄的一团糟,现在更是丢人丢到了外面。 杨老头本想着来这里嘲讽杨柳氏一下,好平復心里的怒火,只是现在看到杨柳氏这么一副邋遢的模样,心里倒是不觉得那么气愤了,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杨柳氏,眼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有的不过是厌恶。 两人相对无语,杨柳氏在期盼杨老头开口,而杨老头压根就没有打算开口,看够了杨柳氏的窘迫后,从容的抬步离开了猪栏。 杨柳氏透过猪栏的栏杆看着杨老头的身影消失,几次想开口喊他,可是张开了嘴,却出不了声。 一日交纵即逝,很快杨河村就陷入了黑夜中,过了子时以后,杨小猪偷摸的打开了房门悄悄的熘了出去,杨小猪手里拿着一个破旧不堪的灯笼,里面没有蜡烛更没有灯油,他怀里揣着一个火摺子,那是家里现在对他来说唯一能够用的上的物件了。 趁着夜色,杨小猪忍着身体的不适,摸黑往村口走去。 今天杨天富并没有给他出主意,只是告诉他,城里最近有一个採石场的老闆在招工,每个月都有差不多二两银子的工钱,他现在连生活都困难,何不去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干个几年,就能赚到老婆本了。 杨小猪对赚老婆本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那採石场包吃包住!对于现在饿的要死的他来说实在是极大的诱惑! 正月二十五的月亮早已经变成了月牙,杨小猪压根就看不清路面,完全是乱走,好在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人,跌跌撞撞的往村口走去。 今晚他必须靠着自己的双脚走到城里,看着那黑乎乎的夜色,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想到那五百两银子的聘礼,还有杨老头的竹条,杨小猪浑身颤了颤,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 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好了,他只要离开了这里,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长夜漫漫,夜凉如水,一个转瞬之间,夜色就渐渐消失,东边的太阳慢慢的从山脚爬了上来。 第一个发现杨小猪不见的人就是常日里经常去给他送吃喝的邻居,杨小猪昨晚走的时候还算是有心眼,直接出门房门以后从墙头爬走,所以院子的大门依旧是关的好好的,邻居敲了半天的门都无人应答,心下有些不妙,连忙跑去找了杨老头来。 一听书煮熟的鸭子飞了,杨老头哪里能不急?气势汹汹的就跑了过来,一脚踹开了杨小猪家那本就有些摇晃的大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往日里杨小猪的哀嚎声,杨老头走进一看,炕上的被窝里一团乱,一摸,凉冰冰的。 杨老头勃然大怒,立刻拿着竹条就跑去杨天富家想要找杨天富讨要个说法。 村里顿时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而远在夕阳山山下的白家,此时染染正慵懒的躺在榻上晒着太阳。 她手上还拿着一本杂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家里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大棚里该种的蔬菜也已经播种,白张氏对于土地很是执着,在家里原先的三十亩地都盖了大棚以后,白张氏又买了十亩地说是用来种当季的果蔬,染染也知道白张氏离不开良田,总觉得家里没有良田,日子都过的没有保障。 为了让白张氏心安,她愿意买那就买吧! 银心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看到染染坐在院子里,急忙道:「小姐,您怎么坐在这里?现在虽说是初春,但这天气可凉着呢,您不如先回屋休息吧!」 「不用,银心你这是给成叔煮的粥么?」染染好奇的问道,看着那小碗里的粥,颗粒饱满,个个都笑开了花,就知道火候掌握的委实好。 只是这银心什么时候煮粥这么厉害了? 染染神色不变,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如同一颗小石子,虽然平平无奇,但是掉在水里总还是会盪起一片的涟漪。 银心笑着答道:「是啊,成叔说他这几日想喝粥,叫奴婢帮着煮。」 「真是有劳你了,他是我师傅,想吃什么吩咐我就是,还劳烦你,真是过意不去。」染染面上一片愧疚,眼里流露出一抹愧色,枉费师傅对她如此好,没想到她连师傅的口味都没有记住。 银心淡笑,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小姐客气了,奴婢不过是做了一件小事罢了,若不是成叔鼎力相救,奴婢怕是也跟成叔他们一般身受重伤了。」 染染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成叔最近的胃口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或是觉得她哪里没有照顾周到?银心都一一答了,随后,银心端着碗头从容不迫的离开了白家。 染染看着银心的背影,手心微微捲起,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白张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染染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不由问道:「今日是怎么了?看书怎么书页都没有翻动一下?」 「娘,您回来了,王叔叔他们家如何?」染染连忙问道,杨河村已经开始徵兵了,王家村自然也不例外,王二狗他们虽然是有手艺的人,但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只怕日子过的也不宽松。 这次白张氏说是去看那大棚的菜,其实是去给他们送钱,就说是今年的月钱提前发放了。 白张氏笑道:「你放心,没事,你王叔叔说等二月初就过来帮你建房子,咱们家也算是大家大业了。」 可不是么?只要在建几栋房子,白家就算的上是杨河村最大的庭院的,比玉辰生家还大。 染染笑着点头,随即问起了村里的事情,说起村里来,白张氏眉眼处就多了几分的忧虑,杨河村的人大多数都是穷人,家里不要说积蓄了,就是平日里想买肉都还要掂量着自己的荷包,这次朝廷徵兵,大家都不想去,那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个九死一生之地,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十两银子确实也是太多了,基本上除了那些有些家底的人家,别的人就是给他们一年时间筹备也筹备不到十两银子。 染染也知道村里人的难处,想了想后对白张氏说道:「娘,您去村里通告一声,就说我们白家要招人,看看他们可愿意来?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先支付十两银子作为佣金。」 白张氏一听,立刻道:「我现在就去村里告诉他们。」 虽不知道染染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白张氏很自信自己的女儿定是不会说空话,她只要配合就好了。 染染微微一笑,起身去了房间。
143买山种果树(一更) 143买山种果树(一更) 白张氏放出来的消息让村里的村民高兴到喜极而泣,好几户人家压根就不敢相信还会有这等好事,再三确认后才相信这是真的。 很快白家就人来人往,每个人都一脸希冀的走了进来,染染也从房间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张刚刚写好的计划书。 半个村的村民几乎都来到染染家,去年依靠染染的点子挣了一笔小钱的他们,那笔钱早就花费在家里的日常开销上了,就算没花费掉的人家,去年赚的钱也不足十两银子,那红菇和梨菇可不是好找的,在山里找到它们全凭运气。 看着熙熙攘攘站在院子里的人们,染染露出一抹微笑道:「大家不用挤,这次我们家要招很多人,你们都能被留下。」 那些村民这么挤来挤去,不就是为了挤到前头来,让染染一眼就能注意到么? 听到染染的话后,站在后面的村民松了口气,立刻就不挤了,反正染染说了他们都能选上,自然是不用表现得那么差劲,能够给未来的东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极为重要的。 「咱们都是同一个村的人,有些丑话我就说在前头了,我招你们来是干活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都能认真对待,只要你们认真努力,我白染染自然不会亏待大家。」染染说道:「有些人如果做不到,或者觉得没法胜任这份工作,那也没关系,只要把我先预支给你的十两银子还回来即可。」 她可不是散财童子,虽说这次招人是为了解决村民的难处,但是她也确实是要招人,没有收益的事情谁做? 「小染,要是我们活计干不了,银子也还不上又该如何处理?」有些心直口快的村民立刻问道,周围大部分村民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染染,除去了一小部分村里出了名的懒鬼很是埋怨的看了刚才说话的村民一眼。 显然,他们就是打算先把眼前的难关过去了,至于白家付出的银两,他们就打算赖帐了。 染染盈盈一笑道:「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问题,加深我们之间的信任度,所以我们需要签一份合同,这份合同除了约束你们,也是对我银两的保护,总不能我前脚帮着你们解决了困境,后脚你们就过河拆桥吧?」 「小染放心,我必不会这么做。」有人立刻说道,只要不去战场拼杀,那就是保住了一命,白家的活计再苦再累能要了他们的命么? 染染道:「为了公平起见,我娘去请里正来作证和拟合同,现在你们还有不愿意留下的,可以走,倘若签下这份文书以后,你们要是后悔,我可是要去衙门告状的,到时候就不是还银两那么简单,还有牢狱之灾。」 染染直接把所有的后果都说明白,免得留下那些心思各异的人,坑了她的银两事小,就怕带坏了那些勤劳肯干的人。 「我们定会好好干。」几乎村里的汉子都异口同声道,看杨狗子那红润的脸颊也知道他来白家上工以后,日子过的不错,就是杨奶奶身体也好了很多,现在时不时就会出门跟以前的老姐妹聊聊天。 「好,既然这样,你们且在这里等一会儿,芸娘,您给他们端些茶水和零嘴出来,大家随意找个地方先坐着,等里正来了,咱们再谈。」会请杨天富来,是为了表示出她白家不坑人,做事一定公开透明。 那些村民听着染染的话,紧绷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不是信不过白家,而是杨天富毕竟是村里的里正是一村之长,在他们心里,杨天富说的话就是对的,他必是不会欺骗他们。 白染染敢等杨天富来,那这份工作,定是不错,大家都乐呵呵的想着,连村里一些好吃懒做的人都露出了几许的若有所思,除了一直站在门槛边的汉子。 只见他眉头紧锁,看向染染时,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不信任,因为他那眼神太过于灼热,染染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门槛边站的汉子染染并不熟悉,隐约在村里见过几面,只是那汉子阴霾的眼神让她很是不舒服。 染染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房间,开始把自己能给出的条件写好,还有就是准备好买山和给那些人的银两。 杨天富家。 杨天富正愁眉苦脸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裳还有些褶皱,这是刚才和杨老头理论时被扯成这样的,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张氏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六神出窍的杨天富,连她走路的声音都没把他惊醒。 直到白张氏开口喊道:「里正,里正。」 「啊!」耳边突然传来了轻柔的女声,可把杨天富吓了一跳,他立刻就回了神,抬眼看到是白张氏,明显就松了口气:「白张氏是你啊!可有什么事?」 白张氏关切的问道:「里正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脸色煞白煞白的,看着怪吓人。 「还不是杨老头的事情。」杨天富今天被杨老头这么一找茬,整个人都差点被杨老头给卸了,心里本就不舒服,白张氏这么一问,他索性就把这件事随意的一说。 听完后,白张氏也很是同情杨天富,那杨老头可是个认死理的人,不要说杨天富只是顺嘴提了一件事,就是真的啥也没说,杨小猪这么凭空消失了,杨老头也会把这件事算在杨天富头上。 杨天富说完心里的憋屈后,总算是舒坦了一些,他连忙问:「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自从白家崛起以后,杨天富对白家的态度就亲切了几分,也是白家会做人,不管有什么好吃的,都不忘给他家送一份,杨天富嘴上虽说不用太客气,但是白家对他的恭敬他还是颇为受用的。 再说了,白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像现在村里要徵兵要交赋税,白家也是第一个就积极响应,所以杨天富对白张氏的态度自然不会差。 白张氏连忙把来意说了一遍,杨天富眼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道:「你们家小染还真是有心了,我代替村民感谢她。」 「里正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都是同一个村的人,大家相互之间帮忙也是应当的,小染叫我来请您过去也是给村里人一个踏实,我白家不是那等贪图便宜之辈,也不会趁火打劫。」白张氏说道,大家同在一个村子里住着,那些人心里的不安和疑虑她自然想的到。 倘若今天是她为了那十两银子着急上火,突然间有人跑出来说可以借她银子,她估计也是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 「你的人品我自是信得过。」杨天富站起来,「你这是为村里做好事,不要说你来请了,就是不来请,我知道了也会过去捧场,那咱们就走吧!」 两人说完话后,就急匆匆的往白家赶去。 白家。 染染已经写好了条例,也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停下笔,满意的转身往屋外走去。 白张氏和杨天富也正好到了,染染浅笑道:「里正,麻烦您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们做的可是好事善事,我来支持一下助助威也是应该的。」杨天富笑着道,这几日他心里的心事可不谓不重,朝廷一次次的增加赋税和徵兵,受苦受累的都是他们这些穷苦百姓,可他一个里正,也没有家财万贯,压根就没法子帮村民一把。 现在白家愿意出手扶持,杨天富自然是喜闻乐见。 染染把手上的条例递给杨天富道:「这是我写好的条例,您看看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若是没有问题,您给大傢伙念一遍如何?」 「小染这一手字倒是写的极好,小染算是有出息了。」杨天富很是感慨的说道,眼里流露出的赞赏之色让一旁站的的白张氏都觉得与有荣焉。 染染一脸谦虚的道:「是师傅教的好。」这个师傅可不是成叔,而是前世那些教她的老师,她当年为了学好这些字,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呢! 显然杨天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成叔,那些村民们想的也是成叔,大家想当然的认为白家小染的运气实在是好,随便认一个师傅都是医术高手,还能教她各种东西。 染染明知道他们会想岔,但是也没有开口解释,由着他们误会。 杨天富夸完了染染的字迹后,就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染染写的条例确实是很优待了,每人每个月的月钱是一两银子,包中午一餐饭食,早上和下午还提供点心和茶水,每天上工四个时辰,每七天休息一天,有事请假一天之内不扣月钱,一天以上每多请一天假,就要扣掉那一天的工钱。 除了这些外还有就是那十两银子是借给他们的,每个月从月钱里面扣回来,每次扣月钱的一半,如果有谁不愿意干了,只要把剩余还没有还清的银两还清就可以了,当然,要是有人偷懒耍赖,白家有权送他们去见官,林林总总十几条,都极为合理。 杨天富觉得这些条约一点儿都不过分,所以没有添加什么,他直接读了一遍以后,大家都表示没问题,甚至因为白家管一顿中午饭,这让大家都高兴不已。 他们大部分都是租那些有钱人家的田地种,除去了那些上供的租金外,还有税收,这些一扣除,家里剩下的粮食只能勉强餬口,今年赋税加了一成,他们就是避开了徵兵这个坎,今年也不会过的太轻松。 所以在听到有包一餐饭后,大部分人都兴奋不已。 染染让他们在这张合同上签字盖手印,因为他们不会写字,名字是杨天富代写的,他们只要按手印就好。 这时一直站在门槛边的汉子突然出声道:「你们白家说是为了咱们大家,其实还不是希望我们大家来为你卖命,你这做法与朝廷有什么区别?我们要是战死在战场,还有几两银子的安置费呢!」 言下之意就是累死在白家,说不定还一分钱赔偿都没有! 站在院子里的众人像看白痴一般的看向他,汉子挺着脖子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的话语哪里有错。 杨天富很是不悦的看向他,厉声道:「杨三郎,你会不会说话?白家开出的这些条件可都比城里那些铺子里的条件好多了,你去城里看看哪个铺子能够开出这么好的条件来?你要是不想来可以回去,别来这里秀自己的智商。」 杨三郎冷哼道:「谁愿意来白家干活?我不过就是为了那十两银子来的罢了,反正白家多的是钱,资助我们这些乡亲们不是应该的么?」 语气说的是理所当然,在他看来白家崛起了给他们每家每户资助一些银两也是应该的。 对于杨三郎的理直气壮,杨天富还有村里的汉子们都觉得这杨三郎莫不是脑袋被牛踢了?白家有钱是白家的事儿,他们跟白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白家有什么义务把自己家的银子拿出来给他们? 就是有关系,那些白氏一族,不也没有上门来么? 「你这话说的倒是挺有逻辑的,按照你的说法,你家里的田地是不是也要拿出来分给大傢伙?咱们村里能够买得起良田的人家可不多,大家基本上都是租贸别人家的田地种,既然你家有五十几亩的田地,是不是也能匀一些出来给大家一起种?」 染染冷笑道:「也不用太多了,就匀个四十来亩地就好了,我相信大家应该也不会介意太少的。」 染染的语气很冷,说出来的话更是直戳杨三郎的心,不过在场的人都觉得染染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杨三郎不是说有钱就有义务来扶持村里的人么?那杨三郎家里也不错,是不是也要来扶持一下? 「小染说的在理,我们可不会嫌少,大家分一分种点葱姜蒜还是够的。」旁边的汉子笑呵呵的接着道。 杨三郎脸色一红,很是不悦的道:「那是我家的田地,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的田地跟我们没有关系,那我家的银子跟你有关系?」染染质问道:「你要是愿意把你的田地免费送给村里人,我也可以出钱给大家交了徵兵费,你敢不敢?」 染染这话说的很是霸气,大家立刻就把眼睛看向了杨三郎,此时的杨三郎老脸一红,被染染的话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涨红着一张脸灰熘熘的离开了白家,在踏出白家门槛的时候还对着白家的大门吐了口口水。 染染一看,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连忙用异能控制了门外小道上的野草,在杨三郎经过的时候,直接把他绊倒,听着那『碰』的一声巨响,染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大傢伙压根就不知道杨三郎的遭遇,听到那声音也没有在意。 大家继续乐呵呵的在白家盖手印,等到在场的人都盖手印了,染染数好了人数后,就把银子交给了杨天富。 杨天富看着手里三百多两的银子,只觉得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都卸了,他慎重的对染染说道:「小染,你这次为咱们村做的贡献,你杨爷爷记在心里了,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咱们大家帮忙,只要你招唿一声,咱们大家一定来给你帮忙。」 染染给村里人的不仅是那十两银子更是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以后只要安分在白家干活,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十两银子也不过是十个月的事情,而染染为了让他们家里的日子过的更好,不仅提供饭菜,每个月的月钱还可以发一半,另一半是还债。 大家没觉得染染这个条件苛刻,每个月家里有五百文钱也可以过的很好了,而且还可以减少他们每天中午的饭食,家里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里正说这话就见外了,当初也是你们大家帮着我们,我和我娘才度过了那段一贫如洗的时光,现在我不过是帮个小忙,你们还是要还钱的,可千万别谢我,这都是你们应得的。」染染笑着说道。 「不知,小染招我们是要干什么活?给云铭砍树么?」汉子们问道。 「不是,里正我想把这片小山坡买下来,不知道怎么卖?」染染指了指夕阳山山边的一处小山坡问道,山坡离白家很近,就在白家后罩房不远处,站在院子里还能很清楚的看到山坡上那刚刚发芽的绿叶。 「你想买这山坡?你可知道这山上的土也算是贫瘠,你看那些山上的小树枝就该知道,这泥土并不太好。」杨天富问道:「你买下来也种不了什么植被,你不如去买那些大青山入口的小山坡,那个山坡更实用。」 杨天富这完全就是好意,就是不希望染染吃亏。 染染很是坚持的道:「我喜欢这山坡,这里离家近,我不种菜也不种花生土豆,我种的植被,对土壤没什么要求,种在这里正好。」 「那好,这小山坡是村里的,我可以做主卖给你,这小山坡差不多有三百亩地,按照朝廷的要求每亩地三两银子,小染,你给大家帮了这么多忙,我就二两银子卖给你可好?」杨天富道:「到时候要是真的不想要这小山坡了,我还给你换地方如何?」 他就是怕眼前的小姑娘吃亏,既然染染为村里做了好事,他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些优惠。 「多谢里正爷爷。」染染展颜一笑,从衣袖里拿出几张银票道:「这是六百两银票,您拿好。」 「好,小染果然是洒脱如男儿,我这就回去给你把这土地证办下来。」杨天富笑呵呵的道:「不知道你买这山坡做什么用?」 「种果树,现在正好是春天,万物復甦的季节,我想着种些橘子、李子、桃子、梨子树,到时候山上还可以养些鸡鸭。」染染笑着道:「以后各位叔叔伯伯就帮忙挖坑、种树、剪枝。」 树种什么的,对于庄稼人自然很是熟悉,谁家后院没有一两棵果树?所以大家知道是做这些熟悉的工作后,纷纷松了口气,他们可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对于那些城里的小二活计是干不了的,所以能够不离开家里,只是在这山坡上干活,大家很是乐意。 杨天富也笑着说了几句话,大家把事情定下后,都安心的离开了白家。 白张氏看着神采飞扬的染染,只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能干,至于种果树能不能赚钱,白张氏压根就没想过,反正小染决定的事情,肯定是不会亏本的。 染染自然是心里有打算,只不过现在果树都还没有种下去,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所以并没有对白张氏透一点儿口风。
144设套(二更) 144设套(二更) 村里一片喜气洋洋,大家对于染染的帮助,更是铭记于心,唯一不爽的除了杨三郎外就是家住山坳里的小玉王氏了。 玉家人口旺盛,除去了分家出去的玉雪生和玉辰生外,本家就还有八个人,最主要的劳动力靠的就是玉雨生了。 玉老头心里最疼爱的就是玉雨生这个儿子,自然是不愿意他去战场,可是不让玉雨生去战场那就要出钱,十两银子对于他们家来说也不少了,玉老头也不想出这钱,可是不出钱那就出人。 想到以前玉辰生还没有从玉家分出去的时候,这些事情都还会有一些优惠,可是现在杨天富只说玉辰生已经单过了,以前给玉家的特殊待遇现在也就没有了。 玉雪生倒是很干脆的交了十两银子,至于后面要如何赚钱,他早就计划好了。 小玉王氏看着唉声嘆气的父子俩,心里是极为看不上他们的这般做派,不过是十两银子罢了,怎么就整的跟要命一样? 特别是在知道白染染借钱给村里人时,小玉王氏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听着大家满嘴都是对她的赞美,小玉王氏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又是这个白染染出风头? 果然是泥腿子出身,手里有两个臭钱就开始显摆! 小玉王氏气的胸口疼,胃里也开始不舒服起来,她连忙捂着嘴巴跑了出去,等到胃里舒服了,小玉王氏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没有一丝的活气息,她拖着像是灌满了铅的腿,慢吞吞的走回屋里,看着这散发着木头腐烂气味的房间,小玉王氏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在这个地方住久了,她觉得自己身上都沾有霉味了,想要厚着脸皮去外祖父家里借住,可是想到自己当初为了玉辰生要死要活的模样,小玉王氏就拉不下这个脸,特别是她现在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虽然肚子还没有显怀,但是月事早已经停了。 抚摸着肚子,小玉王氏眼里闪过一抹屈辱,这个孩子是谁的她自然清楚,只是这孩子出生在玉家不过是受苦罢了,原本按照她的意思,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留,可不留下这个孩子她又能如何?打掉么?那她的名声还要不要? 为了自己的名声,小玉王氏只能祈祷自己怀的是个女儿,到时候玉老头万一有个不测,也好找出入。 小玉王氏压下心里那纷杂的念头,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可不管她如何找,手里头的银两也不到一两银子,小玉王氏看着那一串铜板,失望极了,她没钱,拿什么跟白染染比? 小玉王氏失落的坐在床榻上,看着那一箱箱无用的东西,突然拿起一把剪子,疯狂的剪了起来。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 除了恨得牙痒痒却拿染染丝毫没有办法的小玉王氏外,杨三郎也对染染极为有意见。 杨三郎的家底在杨河村还算不错,最起码家里有田地,而且还是五十亩,以往他在村子里可是觉得自己极为有面子,甚至觉得自己放的屁都比别人的香,自以为自己是高人一等。 可他家业虽不少,但是家里人也多,花销也大,那些田地种出来的粮食也只够家里人吃,除此之外是一点儿剩余都没有了,他每年也就靠去山里捉些野味去城里卖。 为什么是捉?杨三郎可没有打猎的本事,他也就只能捉些小兔子、山鼠什么的,至于那些野猪、野鹿他是想都不敢想。 刚才杨三郎在染染家门口不远处摔了一跤,左脸上磨破了一点儿皮,手背上也磨破了一些皮,一身灰色的袄子上面沾满了地上的尘土。 杨三郎灰熘熘的跑回来家里,他这一身尘土和脸上那渗着血珠子的左脸直接把他的妻子杨郭氏吓了一跳,她连忙走上前道:「当家的,你怎么弄成这样?」 「还不是在白家不远处摔了一跤,孩儿娘,你去给我倒些冷水来,我清洗一下。」杨三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用热水吧,你这脸上的伤口可还冒着血珠子呢!」杨郭氏小心的看着,然后说道。 杨三郎不满的道:「用什么热水,那柴火留着卖钱多好,你个败家的娘们,知不知道节俭?」说着,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杨三郎忍不住叫了起来。 杨郭氏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杨三郎那不贊同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下去,她连忙去端了冷水和毛巾来,把杨三郎的伤口处理好后,才问道:「你去白家可拿到了那十两银子?」 「没有,那白家简直就是黄世仁。」杨三郎冷哼一声,就把白家的事情说了一通。 杨郭氏听着也有些忿忿不平道:「这样来说,那白家不就是挖个坑让咱们跳么?什么事儿都照白家说了算,咱们到时候还不由着他们摆布?只是当家的,咱们家可拿不出十两银子,那徵兵的事情该咋办?」 都说什么锅配什么盖,杨三郎是个拎不清的主,杨郭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夫妻都是那种有进没出的主,出了什么事儿那都是别人的错,跟他们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还能怎么办?你把家里那几亩的荒地折腾出来,咱们变卖了吧,总不能让我去战场上送死,我要是死了,你和儿子以后咋过?」杨三郎蹙眉道,他是真不愿去战场,他操劳了半辈子才积攒下了这么多的家业,要是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以后儿子喊别人爹,妻子成为别人的妻子,他死了也会不瞑目。 杨郭氏低声道:「咱家那荒地太偏远了,怕是卖不了几个钱。」当初买下那荒地就是因为那荒地便宜,现在卖出去肯定和当初的价格差不了多少。 杨三郎道:「叫你卖你就卖,说这么多干嘛?妇道人家做事就是磨叽。」 被杨三郎如此一说,杨郭氏立刻闭口不言,顺从的点点头。 白家。 染染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以后,才漫步去了玉辰生家,成叔还躺在床上,看到染染来,显得很是高兴,染染也露出了一个笑脸,开始跟成叔说一些村里的趣事。 要说现在村里最恼火的人就是杨老头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说,他的名声在村里也算是彻底砸了,染染说着今天招人的事情,成叔脸上挂着笑意,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染染眉心一动问道:「师傅,我今日遇到了一个难题,不知师傅可为我解惑?」 「那你先说说。」成叔含笑道,双眼很是温柔的看着染染。 染染直接把自己的问题抛出来:「我昨晚看书看到了一种药材,上面写着药材的介绍但是却没有说药材的用途,那味药材的名称叫做重楼,师傅可知道重楼生长于哪里又有哪些用途?」 成叔蹙眉想了想后道:「为师倒是没有见到这种药材,重楼这名字也怪异,小染不如你把那本书拿来给为师看看,说不定师傅看到了图案也就知道了。」 「好啊!师傅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是拿。」染染笑着说道,对着成叔礼貌的告辞,随后走出了房间。 等到离开了玉辰生家以后,染染脸上的笑意才渐渐冷淡了下来,唇边露出一抹嘲讽,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书桌上摊放着的就是成叔春节送给她的医书《妙手医心》,打开的那一页赫然就是写重楼的介绍。 重楼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一种稀缺的药材,市面上的价格更是飙到了有市无价的那种,虽然没法跟灵芝、人参相比,但是也不差。 重楼,为百合科植物,各个地方的叫法都不同,它还有别名为:华重楼、七叶莲、铁灯台,其味苦,性微寒,有小毒。 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凉肝定惊之功效,常用于疔疮痛肿、咽喉肿痛、蛇虫咬伤、跌扑伤痛、惊风抽搐。 汪风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染染凝重的模样,不由得问道:「可是谁招惹你了?你今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去玉辰生家一趟就大变样了?」 按理说玉辰生不在家应该没人会惹小染生气吧? 染染起身往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大哥,你跟我去老宅一趟,苏奶奶也算是我的恩人,从我受伤以后只有娘去看望过苏奶奶,我还没去过,您陪我一起去吧!」 「好,那我去准备一些送给老人家的礼物,小染你赶紧梳洗一番,好好准备准备,苏奶奶除夕那晚为了你可没有少费心。」汪风云知道染染怕是有事要跟他说,只是在这里不方便,所以只能出去外面说。 两兄妹很快就准备好了水果和一些米粮,汪风云提在手上跟着染染往村里走去,在他们离开白家后,银心从墙角走了出来,有些懊恼的看着染染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和她调查出来的小丫头有些不同,一个过了年才十三岁的小丫头,真的有这么敏感么? 可染染去了村里,她也不方便跟着去,只能无奈的看着染染走远,随即去了厨房,端了一碗粥前往玉辰生家。 要说对银心最无感的人那就是玉林氏了,明明家里有厨房,什么也不缺,可这银心怎么每次来都端着一碗粥?搞的她好像是会剋扣成叔的饭食一样,虽说她的手艺没有染染的好,但是染染不也说了么?成叔受伤了,最近这段时间最好吃清淡一些。 她每日做的小菜都是开胃菜,给病患吃是最好了,以前她觉得银心为人很不错,虽然高冷了一些,但是总体来说也是极好的,可是现在她却弄不明白银心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银心丝毫不在意玉林氏的目光,依旧沉稳着端着小碗进了成叔的屋。 染染和汪风云确实是去苏奶奶家,苏奶奶在村里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她无儿无女,或者说以前她也有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但在十几年前,她的丈夫儿子孙子在去外面上工的时候,不小心出了意外,竟无一人生还。 儿媳妇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去世,疯了,后来掉进了井里,淹死了。 苏奶奶从那时起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的房子里,不与村里的村民们来往,除了杨大夫和杨天富时常来看望她外,苏奶奶从不跟别人接触。 那些村里的人也对苏奶奶保有距离,村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听哪个神棍说的,据说苏奶奶是天煞孤星,不管是谁接近都会被克,轻则受伤,重则家破人亡,以后定会跟苏奶奶一个样,老年孤独。 这话一出,村里人哪里敢再上门?一个个恨不得离苏奶奶远远的好。 染染和汪风云的到来让苏奶奶很是意外,对于这位老奶奶,染染的记忆里并没有多少,只知道她对原身还算不错,以前村里有人欺负她的时候,苏奶奶见到了也会帮着说几句话。 「苏奶奶。」染染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脸上的暖意就如同春风一般吹进了苏奶奶的心间。 苏奶奶的睫毛一颤,有些强颜欢笑的抬头道:「你们怎么来了?我家里这么骯脏,你们来了也没有地方坐。」她缓慢的站起身子,去扯抹布,想要把凳子擦干净。 染染连忙握住她的手,让苏奶奶动弹不了,只能坐回她原本就坐着的椅子上,「苏奶奶,我们是来看您的,可不是来麻烦您的,这是我给您准备的水果和米粮,您看看可喜欢。」 现在已经是开春了,水果也渐渐减少了,染染带来的还是玉娘叫人送来的苹果,一个个大颗大颗,红扑扑的,看着就有食慾。 「我一个老婆子,随便吃点什么都行,倒是让你破费了。」苏奶奶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缓慢的说道。 「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白染染的命,可是您老救回来的,以后您就是我亲奶奶,自然是要孝顺您啊!」染染眨着眼,做出一副调皮的样子。 「这可使不得,我是个不详之人,你跟我扯上关系,这辈子怕是也要过的跟老婆子一个样。」苏奶奶连连摆手。 染染道:「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只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些神棍说的话,她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苏奶奶哽咽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汪风云站在一旁一声不吭,手里拿着一把小刀给苏奶奶削了一个苹果,偶尔抬头看着染染跟苏奶奶说话,眉眼处也染上了一分笑意。 等染染从苏奶奶家出来时,已经快到傍晚了,染染和汪风云转身就去了白家木屋,现在的木屋早已经不是人烟荒芜的模样,芸娘带着她的女儿飘飘住进了这里。 飘飘白天基本上都在白家砖房,只是晚上芸娘带着她回来木屋居住,芸娘手脚利索,木屋被她打理的极好,看那桌子上一尘不染就知道芸娘每晚回来定是有收拾一番。 「小染,你今日可是有心事?」汪风云对染染也算是很熟悉了,染染每日都过的极为开心,虽然心里有些心事,但是也从来没有单独露出那种凝重的神色,用染染的话来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算事! 可今日的染染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了。 这让汪风云心里有些不安。 「大哥,我怀疑那个成叔和银心是假的,真的成叔和银心此时怕是早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染染神色凝重的道,早先在苏奶奶家的笑容早已经收敛了起来,她眼里浮现出一抹茫然,整个人显得很是无助。 汪风云道:「这话如何说?」 染染把她今日的试探说了一遍,那书是成叔送给她的,上面还有成叔的批註,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汪风云眉头紧蹙道:「若是如此,成叔和银心怕是有危险,小染咱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那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咱们家现在的那位银心和成叔应该是知道他们在哪里的,只不过要想戳穿他们的身份,只怕还要下一番功夫。」染染道。 「嗯?」汪风云不解。 「咱们设个局吧!我也不确定师傅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忘记了,不如咱们设个计策,一试便知。」染染思索了一会儿后道。
145人多好办事(一更) 145人多好办事(一更) 要开山种树,白家顿时就忙活了起来,因为答应了包中午一餐还有点心茶水,白张氏和芸娘两人自然是忙不过来,白张氏连忙去请了杨大妈来帮忙,而住在玉辰生家的玉林氏也挺着肚子来帮忙了。 农村的妇人不管是家庭原因还是因为周边的环境所致,所有的妇人在生产前一刻都还在劳作,村里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多了两个人手,办事效率自然就快了起来。 种树以前先要把山地都整一番,比如那些刺藤要砍掉,有些生命里很顽强的野草也要清除,那些不大的小树枝全部都砍了,还有那些杂七乱八的植被,全部都要清除。 因为这个小山坡被染染家买来了,以后除了染染家的人外,别人是不能上山来砍柴或者是来闲逛,染染画了一个图纸,跟村里的那些汉子说她对那些山地要整成什么模样。 小山坡并不算高,如果是每一米高就整一个平地的话,也就只能整三十来层,染染并不想全部的山地都用来种果树,比如在山脚下就可以让白张氏养鸡鸭,而小山坡的山脚下染染也决定要种一圈的松树还有刺藤。 在小山坡的半山腰染染打算修建一个竹屋,染染小时候很嚮往那种古色古香的乡野生活,现在手头不拮据,自然理想也可以实现不是? 村里的汉子们都很不能理解的看着染染,一整片山都要清理干净?他们村有些人家是有种一些果树,也知道染染的要求,但是大部分人都会留一些植被在山上,以防下雨时把泥土沖涮走。 染染并不解释,只是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没有意见,开始抬着斧头、噼柴刀上山开始干活。 染染则是开始忙活昨天跟汪风云所说的事情。 要怎么试探成叔确实是个问题,不仅是因为成叔是她的师傅,还有就是万一这个成叔真的是别人假扮的,那真的成叔和银心会不会有危险? 染染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又被谁给控制住了,但是染染觉得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 所以她除了每日都会去小山坡看看进度外就是窝在房间开始翻看医书,很快那本《妙手医心》就被染染翻看完了,随后染染看着最后一页书页上成叔做的註解,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 时间慢慢就过去了十天,这十天里小山坡上的植被几乎都被那些汉子们处理干净了,但正值春天,很多嫩绿色的小草从土壤里冒出头来,染染看着他们大汗淋漓的样子,再看看山坡上崭新的面貌,不由得期盼起这里种满桃树李子树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二月出头,天气也不再寒冷,反倒是温暖适宜,染染想了很久的法子在这一日终于开始实施,成叔已经在五天前就可以下地走路了,不过他总是在玉辰生家里闲逛,倒不像以前一有空不是进山就是来她家里蹭吃蹭喝。 成叔的反常不用说染染早已经注意到了,就是白张氏和芸娘也觉得这次受伤以后的成叔整个人都显得怪怪的。 只是看成叔的面貌也没有变化,只是性子变了许多。 染染也没有解释,只是在这一日午后,拿着一本书去了玉辰生家,说起来这段时间染染也没有收到玉辰生写给她的书信了,染染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是想到他去北方是为了大局为了全天下的百姓,染染只能在心里为他祈祷,在他身后默默支持他。 成叔悠闲的在院子里散步,一脸的云淡风轻,看着蓝天白云,再看看正在噼柴的玉雪生和一旁笑的温柔的玉林氏,成叔眼里浮现出一抹羡慕之色,只是他在想到什么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冰冷。 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前院,转而去向了后院,比起前院的人气,后院就显得荒芜多了,没有一丝的人气,满地板长满了嫩绿的野草,成叔一双精明的眼睛正在左右瞄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屋顶一个人轻飘飘的飞了下来,落地无声。 成叔很是敏感的转身,在看到来人时,眼里的紧张和警惕之色才松懈下来,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银心,蹙眉道:「这处房子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说那两人真的是被关在了这里?」 银心也百思不得其解的道:「我已经查探过了白家还有村里一部分人家的院子,并没有什么密实这类的地方,如果不是咱们的情报出了问题,那就是玉辰生在审问完以后就把人转走了,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那咱们是不是该撤了?在这个鬼地方住了半个多月,我都快饿瘦了。」成叔不满的嘟囔着,眼里流露出一丝回家的渴望。 「你要是不把主子交代好的事情完成,别说回家了,就是小命都难保,你忘了你来时主子吩咐的任务?」银心冷哼一声:「不要说现在只是没有线索,你就想着要退缩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事情办妥,下一次的解药,我可就不给你了,让你尝尝断药的滋味。」 成叔闻言,立刻就吓得脸色都煞白,他连忙说道:「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这屋子不管里外我都已经仔细的查看了几遍,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说到要断药,他吓得要死,没有经歷过那种痛苦的人哪里会明白断药的痛苦?那断药时,整个人不仅没有半分的精神,骨头里还像是有千百只蚂蚁撕咬,那种感受他尝试过一次以后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那就拿白染染开刀,她是成怀德的徒弟,说不定会有线索,反正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这个小山村的人一个都不许活着出去,你要记住,咱们来这里的任务,要是失败了,咱们两个人都没法活着离开大秦。」 银心话语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好像屠村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杀一只鸡那么简单,满村子几百号人就蝼蚁一般,在她眼里压根就起不了波澜。 成叔点了点头,银心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保证道:「只要你把人救出来了,解药我自然会给你,不仅是解药,你心里所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你想不想要万贯家财?每日都吃着山珍海味?还有数不尽的美人供你玩乐?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一切都会有。」 成叔被她所描述的画面给迷惑了一个劲地点头,随即下定决心的往前院走去,心里在琢磨着怎么样把染染给弄倒。 银心满意的看着成叔的背影消失,得意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浅笑,只是还不等她笑意加深,突然她大声问道:「谁?」 汪风云无声无息的出现,直接站在银心的身后,抬手就给银心一个砍刀手,银心不受控制的向地上倒去,在意识模煳之前,耳朵里传来了汪风云不屑的冷哼:「不知死活的女人,就这么一点儿心计,居然胆敢来当探子。」 汪风云厌恶的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手上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绳子,直接把银心绑了起来,然后提着手上的女人消失在了玉辰生家。 染染刚进玉辰生家的大门,就看到玉雪生正在噼柴,看到染染来了,立刻笑着问道:「小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成叔在后院呢!」 最近这段时间染染不是应该很忙么?那小山坡的植被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眼下正好是种植的好时机,要是拖到了夏季,那气温炎热,小树苗可不容易存活。 「我来看看师傅,顺便请教一些问题,阿生哥您忙着,我先进去了。」染染笑着道。 「好。」玉雪生应着,随即又开始手上噼柴的动作,一旁的玉林氏只是对染染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细心的拿出帕子给玉雪生擦汗,又给他倒了一碗茶水。 染染看着相敬如宾的两人,眼里闪过一抹羡慕,不过她对此倒是很乐见其成,人家两口子相处的好,家庭的氛围才好,玉雪生离开玉家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沉稳有自信了。 就在染染要去后院的时候,成叔刚好从后院走了过来,见到染染时,眼里流露出一抹异色,他强颜欢笑的道:「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师傅您这是抱怨徒儿不常来么?」染染笑着道:「徒儿倒是想日日都来师傅跟前尽孝,只是这段时间忙着翻看师傅布置的任务,好不容易熬夜把师傅布置的任务完成了,这不就急匆匆的赶来找师傅了。」 成叔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他有意岔开话题道:「你现在可是长身体的年龄,不可过多熬夜,看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看,这身体可不是随时都能长的。」 染染眼里含笑,很是乖巧的应道:「师傅教训的是,徒儿以后一定谨记。」 「你今天来的来一趟,不如多陪陪为师?」成叔脑子里还有些乱,他其实都没有想清楚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把染染给弄昏,如果他真的精通医术那还好说,问题是他的医术不过是个半吊子,压根就派不上用场。 而房间里他早已经翻遍了,没有找到一点点药材,他就是有心想要药倒染染,也是没有条件。 染染直接跟着成叔去了他的房间,然后从怀里拿出自己带来的医术,开始求学:「师傅,咱们现在所用的医疗手段无疑就是问诊、把脉、针灸、开药,这医书上记载的这种灸疗法,与我们通常使用的疗法有什么区别?又能给大众百姓带来什么福音?」 成叔看着医书上那灸疗法三个字,瞪大了眼睛,干巴巴的道:「容我想想啊!」 染染很是乖巧的点点头,任凭成叔端坐在椅子上,她则站起身,查看了成叔的房间一圈后说道:「师傅,您对生活也实在是太不上心了,您看看您这墙角都长毛了,也不知道除湿,现在二月天,空气中水分本就充盈,要是不小心住处,以后怕是很容易得风湿,我去拿点香料来点点,把您这屋子的味道散散。」 说完不管成叔会有别的什么反应,直接拉开门就出去了。 很快染染手里就端着一个小香炉进来了,里面的香已经点燃,正散发出阵阵的香味,那香味闻着倒是让人很是舒心,成叔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后问道:「小染,你这是在哪里买的香料?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师傅,您忘了么?您从来就不喜欢香料,每次都说香料是娘们用的,这香料我上次去买的时候还被您责备了一通。」 染染话音刚落,成叔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迫之意,他有些不自然的道:「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你别放在心上。」 「师傅言重了,您为了瘟疫之事已经操劳了几个月,这些小事您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不过这香料对身体没坏处,您看看您这屋里可潮湿的很,这四个墙角都长了毛,地板上还湿漉漉的,您没事时可以多出门晒晒太阳,这屋里的门窗也不用关的这么紧闭,空气不流通对身体不好。」 染染善解人意的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成叔的关怀,这让成叔听了心里很是妥帖,他连忙道:「小染说的我都记住了,小染放心,以后我一定多多出门走动。」 「这就对了,师傅的伤口也都才好,正是需要多多休养的时候,家里的事情您不用操心,只要好好养伤就可以了,师傅,我昨天刚去我买来的小山坡看了一圈,我觉得向东面的那块土地可以留一些来种药材,连翘、紫苏叶、半夏、六月雪都可以种植一些。」 染染把香炉放下后,悠悠的说道。 成叔一点儿都没有觉得突兀,只是应着:「你决定就好。」此时他满脑子想的事情都是这个灸疗法,就害怕染染又问到了这上头去。 都说怕什么就来什么,染染很快就把屋里的东西都摆放好了,她欲言又止的看向成叔,咬咬牙,像是下定很大决心似的问道:「师傅,您今天是怎么了?我总觉得您受伤以后一个人闲的怪怪的,以前您看这些书可从来都不需要一刻钟,现在都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成叔讪讪道:「自从受伤后,脑子没有以前灵光了,总觉得很多时候忘东忘西,小染你要多担待一些,我年纪大了,脑子哪还有以前那么好啊!」 他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可是越急脑子里就越是慌乱,更是没有头绪,不说他医术本就不好,现在就算他是医术不错,但是对于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疗法那也是束手无策。 染染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医书留下,说是让成叔好好想想,等到想好后再给她讲解。 看着染染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成叔终于放松了下来,身子直接瘫倒在椅子上,额头上的冷汗更是直接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他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好险!白染染要是再不离开,他怕是就要露陷了。 眼睛在看到那个小香炉的时候,成叔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个小徒弟对他倒是不错,可惜了。 走出门的染染脸色有些冷,不过在看到玉雪生夫妇的时候,三人又说了一些话,染染才从容不迫的离开了玉辰生家。 回到自己的屋里,染染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焦虑了起来,她今天拿去问成叔的问题,自然也是简单明了,只要稍微精通医术之道的人都能回答出来,可是成叔的表现怎么看怎么怪异,原本心里的一分怀疑现在已经上涨到了十分。 此时正好汪风云也回来了,看到汪风云一脸轻松的模样,染染忍不住道:「大哥,我总觉得这趟水很深。」 整个白家,除了汪风云外染染压根就不懂自己要找谁说自己心里的担忧,不管是白张氏还是白云铭他们都刚刚成长起来,处理家里或者是村里的一些小事还有人情往来那都算是熟络了,但是这种动不动就会威胁到自身生命安全的事情,就算染染想说,可也不敢说,她害怕白张氏他们担心害怕,从而让敌人看出不对劲来。 汪风云则不同,他不仅阅歷丰富,经歷更是丰富,而且还有一身的武艺,染染跟他说,是最为稳妥的。 「北莫人自他们建国以来就一直想要冲破边关打到咱们中原腹地而来,你可知北莫为何国名里面有个莫字?」汪风云问道。 染染摇摇头,她对大秦的歷史也是一知半解,更不要说别国的了。 「莫等于没有,北莫和我们中原不同,据记载,在千年以前北莫也属于咱们中原的领土,那里自古以来就是黄沙漫天、缺水少粮,一年四季冬季最长夏季最短,能够耕种的田地更是稀少,不管是皇家还是百姓,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汪风云开始给染染普及北莫的风土人情还有地理位置。 「北莫与咱们中原相接壤,最靠近北莫的城池就是肃州了,那个地方也和北莫一般,遍地黄沙,民不聊生,北莫除了接壤咱们大秦外,还有乌哈国,那是一个一马平川的地方,那里的人依靠牧羊为生,还有的牧马为生。」 染染秒懂,那个什么乌哈国估计就是现代所说的蒙古国吧!只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北莫既然这么荒芜,百姓和皇家都快要活不下去了,怎么还有胆子来肖想别国的领土?而且还一直小动作不断? 「大哥,按照你所说的,北莫连自身供给都不能够满足,他们还有精力来打战?这不是以卵击石么?」染染不明所以的问道。 「小丫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北莫虽荒芜,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否则他们国家早就被灭了,你可知北莫境内有五处金矿三处铜矿四处铁矿?他们就算不耕种年年也还有收入,那些金子银子拿出来直接就可以买自己中意的物件。」 汪风云说道,这也是北莫皇室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虽然面积小,还不足大秦的三分之一,周边的邻国哪一个不比他们强悍?但是架不住他们有钱啊!金矿、铁矿、铜矿虽然没有比大秦多,但是跟周边那些国家比起来可是算多的了,北莫人一年什么事儿不干都没关系,只要手里握着这么多的矿,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闻言,染染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金矿、铜矿那就算她不懂也知道那可是生钱的金母猪啊!何况还有那铁矿,在冷兵器时代,铁可是比黄金还更贵重的玩意儿。 北莫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吧!
146心病(二更) 146心病(二更) 在汪风云给染染普及了北莫的知识点后,染染特意去玉辰生的书房翻看了北莫的地理杂志,那里面的介绍比汪风云口头所说的更为实际,旁边还有玉辰生的批註。 和染染一开始想的不同,北莫与大秦一样,也是有贫穷富裕之分,甚至他们的贫富差距比大秦的更加明显,那些金矿和铁矿不是掌握在皇家手里就是在权贵手中,而铜矿也依然如此。 北莫的皇室和权贵很有钱,但是那些百姓却手里无钱粮,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染染看着书上的介绍,眼里浮现出浓浓的悲哀,古往今来活的最累的不就是最底层的百姓么?北莫百姓的境遇和大秦百姓的境遇有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便是大秦的百姓能够吃个半饱,而北莫的百姓只能饿着肚子干活! 时间匆匆而过,三日时间一晃而逝,小山坡上的土地也开始整合了,看着那些汉子们在山坡上大汗淋漓的模样,染染细心的给他们备上了药茶。 这三日里染染每天都会去见成叔一次,每次都会细心的给成叔屋里点上薰香,那清淡的香味,让成叔是欲罢不能,他都觉得自从点了薰香以后,屋里的气味都变得好闻了。 第四日时,染染带上赵小虎去隔壁的小镇子上买果树苗,现在并不是热卖果树苗的时节,其实一般果树苗都是在立春过后那段时间卖的火热,而现在已经是二月初了,想要买果树苗就只能去专门种植果树苗的地方买。 隔壁的小镇子名叫黄花镇,和杨河村属于不同的州府管辖,白云铭今早特意把牛车留在了家里,自己则是坐杨老伯的牛车去了城里,染染驾着牛车带着赵小虎上路。 赵小虎在白家住了一段时间,整个人白净了不少,脸上也多了些肉和笑容,汪风云和白云铭本来想着他年龄还小,应该去学堂念书,可赵小虎却拒绝了,他跟着杏花村的那几位老师傅开始学习木匠的活计。 汪风云和染染劝了几次,赵小虎都不愿意去学堂,而是立志要学习木匠的手艺后,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去了,不过他也只有下午才能去学习手艺,早上起来还要跟着白无双一起学习认字。 乡下的道路本就是坑坑洼洼,牛车走起来很是费劲,染染也是驾车的新手,面上虽然淡定,但是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好在家里的牛很是善解人意,好像知道驾车的是女主人,所以脚步也放缓了很多,染染小心翼翼的驾着车,竟是比走路的人也快不了多少,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才走到黄花镇。 黄花镇是个小镇子,人口也只有三个杨河村那么多,从进了镇子以后,染染就发现街上的行人也不多,而店铺就更少了,只有卖米粮和一些日用品的小铺子,连个摆摊卖小吃的都没有。 染染把牛车停在了一处米粮铺子面前,让赵小虎在牛车上坐着,自己则进去铺子里面打听,这镇上哪户人家是专门卖果树苗。 米粮铺子的老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到染染走进来,立刻就笑着站起来问道:「姑娘可是要来买米粮?」 染染这半年来可谓是变化最大的,原本脸上被钱氏抓伤的疤痕也已经好了,身量也高了不少,染染估摸着她现在应该差不多有一米五五的身高了,看来有希望突破一米六。 她的五官本就好看,只是以前皮肤黑,人又没有现在这么活络,所以才把她的容貌给掩盖住了,现在五官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看轮廓也知道以后的样貌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掌柜的,我是想来问问,咱们这镇子上哪户人家有卖果树苗的?」染染笑着问道。要问这些事情定是要当地人会比较清楚。 中年男人闻言,立刻就笑了,连忙从柜檯里面走出来,很是热情的道:「姑娘,你来问我可就是问对了,咱们镇上的人都称唿我为百事通,只要是黄花镇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只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说出来。」 话落,他那双不老实的眼睛就落在了染染的身上,眼里闪烁出的光芒令人反感。 染染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牙白的春装,这布料还是楚容过年前送来的,布料是锦缎,不管是颜色还是上面绣着的竹,都与寻常人家的衣裳布料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 中年男人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布料,但是看着就像是富贵人家才用的起,所以对染染更是热情了几分。 「既如此,那就麻烦掌柜的相告。」染染自然明白中年男子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要钱罢了,只是染染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要的,染染故作不懂的看着他。 中年男子就等着染染主动掏钱买消息呢,没想到染染居然就这么站着说了一句话以后就直勾勾的看着他,男子想着,莫不是这姑娘有些傻?不点明就不知道意思? 「这要知道消息也不难,只要你花费个十几文钱,我就可以告诉你,姑娘你觉得怎么样?」中年男子挑眉说道。 黄花镇一年四季除了五六月份外也没有外人来了,他这门生意靠的就是五六月份才能赚一笔,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问路的,自然是要敲一点儿油水出来。 「算了,我还是去找别人问路吧!」染染无奈的摇摇头,随即走出了铺子,他身后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神情,出不起钱还敢来这里丢人现眼,枉费穿了一身那么华贵的衣裙! 中年男子无趣的转身回了柜檯。 染染则快步走到牛车旁边,驾着牛车离开了米粮铺子门口,她没有注意到牛车的后面闪现出了几个不怀好意的人,他们正兴致勃然的看着染染牛车的背影。 染染驾着牛车在黄花镇上转悠,在快要把黄花镇转悠完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不远处一位坐着卖菜的老婆婆,染染驾着车在黄花镇转悠,也没见到几个人,好不容易见到这位卖菜的老婆婆,染染就把牛车停下直接走过去问起果树苗的事情来。 「婆婆,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染染笑眯眯的看着老婆婆,顺便扫了一眼放在石板路上的青菜。青菜看起来很新鲜,像是刚从地里採摘下来的,一小把一小把的捆绑好了放在地上,看着就让人舒心。 老婆婆原本是呆呆的坐在原地,看到染染的时候,突然异常大声的哭喊道:「你个骗子,你居然骗了我的银两不说,还把我的房子给卖了,你居然还敢回来。」 说着就拉扯住了染染的手,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你个没良心的,我救了你,还给你好吃好喝的招待,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不感恩就算了,还欺负我一个老人家,你说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这么对待我,就不怕阎王爷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把你丢到十八层的地狱受刑吗?」 染染看着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的老婆婆,一下子愣住了,压根就回不了神,自然也没有第一时间躲闪开,手一下子就被老婆婆抓住了。 「快来人啊!我抓到这个负心人了,快来人啊!」随着老婆婆的喊叫,很快周围的人都跑了过来,其中跑的最快的是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木棍,气势汹汹的就往这边跑。 染染直接被眼前的情景给吓住了,她僵着脑袋转了过去看老婆婆,只见老婆婆两眼无神,嘴里嘟囔着一些话语,没有了刚才的张牙舞爪,但是那双干枯的手依旧还是抓着染染那纤细的手腕。 那群年轻人跑到染染面前,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那手里拿着的木棍怎么也打不下去,刚才听到喊叫还以为真的是四十年前那个男人回来了呢,特别是他们看到了停在一旁的牛车,更是觉得肯定是当初那个负心汉回来了,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个十几岁还没长开的小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为首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染染一眼,心道:莫不是黄老婆的疯病又犯了?可这疯病不是已经十来年都没有犯过了么?怎么好好的又犯了? 若不是这十来年黄老婆的精神都很好,他们也不会一听到她叫唤就这么抄着傢伙跑出来,现在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再看看自己这边拿着傢伙的人群,年轻人觉得自己丢脸是丢大发了。 染染很是无奈的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连同自己说过的话都说了,这时抓着她手腕的黄老婆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倒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口里还吐出了白色泡沫。 周围的人看着黄老婆那抽搐的模样,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染染转头看到黄老婆的症状,连忙招唿了赵小虎:「小虎,你帮姐姐把车里的油灯拿出来一下。」 赵小虎点点头,连忙爬进牛车把油灯拿了出来,还很细心的点燃了灯火。 染染从怀里拿出了银针,让赵小虎帮着消毒,她则是把黄老婆翻了一个面,正面对着她,然后细心的掏出帕子,把黄老婆嘴边的白色泡沫擦拭干净,随后才把了把脉,染染把着脉相,眉头紧紧的皱成了团。赵小虎把银针都过了一遍灯火,染染拿着银针开始小心翼翼的往黄老婆的头上扎去。 周围的百姓看着染染的动作都不敢出声,原本想要制止染染的人,在看到染染那紧锁的眉头还有那熟练的动作时,也都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染染手法极快,很快黄老婆的头上就扎满了银针,而人群里也有人觉得染染就是个小姑娘懂什么呢,不信任染染的医术,所以快步离开了这里,跑去找赤脚大夫去了。 随着染染手上银针的减少,躺在地上的黄老婆也渐渐不抽搐了,嘴里也不吐白色的泡沫了,周围的人惊奇的看着染染。 染染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眼光,而是慢慢的开始把银针往外拔,一次一次,和刚才快速的下针不同,取针时确实是慢的不能再慢了,过了差不多一刻钟,黄老婆那满头的银针只剩下最后一根针了,染染屏气凝神,直接把最后一根针拔了出来。 随着染染的动作,地上的黄老婆终于发出了一阵呻、吟、声,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周围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幕是惊讶极了,这扎针就能把人扎醒? 黄老婆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在看到周围的人时,更是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旁边的人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黄老婆很是抱歉的看向染染,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很是歉意的对染染说道:「孩子,刚才老婆子吓到你了,你刚才可是有什么事情问我?」 「阿婆说的是什么话,是我吓到阿婆了,您觉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我再帮您把把脉!」染染说着,手直接扣上了黄老婆的手腕,过了一息的时间后说道:「阿婆,您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心里的事情也要放开些,您身体虽无顽疾,但是您心里有心事,日子久了,也会积压成疾,您这是心病,除了您自己想开看开外,别人都无能为力。」 她是大夫但是也只能救命,救不了心。 「孩子,你看看老婆子可还能活个几年?」黄老婆动情的说道。 染染道:「若是我来调养,阿婆定是能够寿终正寝,但是也需要阿婆的配合,您十几年前应该遇到了一位医术高人,他给您看了病,开了药方,您只要按时服药,应该也就没什么问题,您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是断了药,否则也不会发生刚才的一幕。」 「孩子呢的医术还真是厉害,说的不错,老婆子十几年前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一位贵人,他给老婆子看病把脉,又留下了一张药方,本来我每天都按时服药,可最近家里的树苗儿卖不出去,没钱买药这才耽搁了下来,不成想倒是犯病了,还吓到了你。」黄老婆很是愧疚的说道。 闻言,染染的眼睛倒是亮了几分:「阿婆,您家里可有卖树苗?」 「有啊!孩子你要买树苗么?咱们镇上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是靠树苗发的家,你要是特意来这里看树苗的,老婆子家的树苗可以送给你。」黄老婆激动的说道。
147路遇恶人(一更) 147路遇恶人(一更) 黄老婆的果树苗圃离大街并不远,染染带着赵小虎去看了以后,就以三文钱一株的价格定下了黄老婆的所有桃树苗儿和李子树苗儿。 李子树苗儿大约有三百株,桃树苗儿有六百株,一共花费了二两银子一百文钱,染染干脆就给了黄老婆三两银子。 黄老婆看着银子连忙推辞道:「这可使不得,你刚刚救了老婆子的命,老婆子都还没报答,怎敢再要恩人的银两。」 「阿婆,您这么说就是见外了,我买您的果树苗儿自当付帐,岂能因为举手之劳就让阿婆白忙活大半年、这银两您拿着,您每天都要喝药,可不能缺了银两,您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让人托口信到杨河村来找我,我叫白染染,就住在杨河村夕阳山山脚下。」 染染很是真挚的说道,把手里的银两直接塞进了黄老婆的手里。 黄老婆很是动容的看着染染,眼里流露出来的感激更是让染染心酸,古代的穷人过日子不易,只要有点伤风感冒都要花费很多银两,更不要说黄老婆的这种疯病了,家里的家底怕是早就已经掏空。 染染除了买桃树苗儿和李子树苗儿外,又去黄老婆周边的邻居那里定下了不少的杏子树苗儿和橘子树苗儿,这么多树苗染染是不可能自己一车拉回去,所以跟商家说好了,三日以后他们送货上门,当然了,要给一笔辛苦费。 谈好了事情,留下了定金以后,染染就带着赵小虎拉着半车的桃树苗儿离开了黄花镇。 染染驾着牛车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此时已经日头偏西了,染染想到两人还饿着肚子,连忙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两个馒头,赵小虎一个自己一个吃了起来。 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牛发出了『哞哞哞』的叫唤声,四只蹄子也不安分的在地上来回的踩踏,再也不往前走动一步。 染染蹙眉,连忙跳下车,走到牛身边,伸手温柔的抚摸了牛一会儿,异能透过手掌输送到了牛的身体里,安抚了牛的不安和躁动。 染染安抚好了牛,才抬眼看向前方,很快前面就出现了六个汉子,脸上皆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特别是在看到染染的时候,他们眼里更是流露出了让人作呕的异色。 染染蹙眉的看着他们,汉子们大概也就二十来岁出头,一身的粗布衣裳,为首的男子脸上还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乍一看,实在是吓人。 「小美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可要哥哥们送你一程?」为首男子身后的一位长得有些秀气之色的男子突然出声道,但是他那双坏坏的眼神却在染染的身上游离,特别是看到染染那双纤细、白皙、修长的手指时,更是忍不住舔了舔唇,他好想上前亲一口。 染染很不喜他的眼神,不过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而是路上偶遇到的人罢了。 染染不说话,但是赵小虎却忍不住了,他连忙从牛车上跑了下来,站在染染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前面站着的人,怒声道:「不许你侮辱我姐姐。」 说着还伸出手挡在了染染的跟前。 染染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显得很是腼腆、害羞的赵小虎,关键时刻居然有胆子跑出来救她,这让她心里很是温暖,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粒小糖果,塞进了赵小虎的口里说道:「小虎不怕,姐姐不会有事的。」 「小鬼,你识趣的话就滚一边去,别碍着老子办事!」为首男子狠戾的看了赵小虎一眼,转头看向染染,眼里流露出一抹诧异:「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是胆子倒是不小,你可知道爷是什么人?」 赵小虎被为首男子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他依旧固执的站在了染染的跟前,就害怕染染被眼前这群凶神恶煞之人伤害了。 染染看着为首男子,露出一抹无奈:「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这种你看你猜的游戏一看就缺智商好么?他们又不是名人她怎么会知道他们是谁?话说就是现在皇帝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好么? 语气轻柔,还带有一丝委屈,赵小虎听着染染的话,原本紧绷的小脸也松缓了几分。 而染染那无辜的模样更是刺激了那群汉子,刚才开口调戏染染的男子,更是不悦的出口道:「小美人,看在你长得还算是合本大爷心意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你最好跟我大哥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不然我可就是想要怜香惜玉也不成哦!」 说着语气中还带着几分的不忍。 染染是谁?岂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拨动的?依旧是稳如泰山的站在牛旁边,眼前这六个大汉,在她眼里仿佛不存在一般。 染染的无视加上刚才言语上的不敬,直接让为首的汉子忍不住抬步走上前来,赵小虎看着汉子那发达的肌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在了染染的肚子上。 染染有些吃痛的轻唿出声,赵小虎很是愧疚的道:「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眼前的汉子那气势太吓人了,否则他哪里会误伤了姐姐? 想到这里,赵小虎更是愧疚,大哥很厉害,姐姐也很厉害,就他是一个笨孩子,在家里学习上比不过白无双小妹妹,手艺也比不过村里的那些学徒,枉费哥哥姐姐那么看重他,现在却连保护姐姐都做不到,反倒是弄伤了姐姐,想着,赵小虎很是失落的垂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 染染笑着揉了揉赵小虎的发顶,安抚道:「小虎,不怕,姐姐会没事,你站到后面去这些事情姐姐处理就好了。」说完就把赵小虎拉到了身后,她双眼透出幽深的寒意,看着眼前的汉子。 染染这么坦荡的与汉子对视,倒是让汉子们都愣住了,原本以为这个小姑娘见到他们那发达的肌肉不吓死也会吓得够呛,没想到那小男孩都吓得腿打颤了,这个小姑娘,倒是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道是该说她胆大还是说她不知死活!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就不怕老子一刀崩了你?」为首的汉子对于染染的不惧怕倒是多了几分的高看,他一生都在做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见过了多少人在生死面前低头,有普通的百姓也有权贵之家。 倒像眼前小姑娘一般淡定的少之又少。 染染无奈道:「我要是害怕你就会放过我?」不管她如何做,结局都不会改变,她干嘛要苦苦哀求别人? 「说得不错,你若是识趣的话,老子会让你死时痛快一些。」为首汉子沉声道。 「比如?」染染不解的眨眼,看着汉子。 为首汉子露出一个淫、盪的表情:「比如,让你醉生梦死!哈哈!」 闻言染染并没有动怒,只是她眼里增添了几许墨色,让原本清晰的眼眸像是一瞬间就染上了乌云一般,那层层叠叠的墨色就像是一个漩涡,好像可以把人吸到里面,然后一口吞掉。 染染眼里的戾气直接把眼前的汉子看的怔了怔,只不过他早已经观察了染染了几日,知道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并不害怕她的眼神,相反,看到染染那怒意,更是让他开怀大笑了起来。 「小姑娘,你倒是有点意思,可惜了。」为首的汉子话中有话的说道。 染染蹙眉,很是不解的看向为首的汉子:「你们是来要我的命的?为什么?」她自从来了大秦以后,一直都安分守己,除了赚钱养家外,别的事情一概都没有做,要说与人有什么仇恨,那就更谈不上了,她虽然没有乐善好施,但怎么说也算不上恶人吧? 「你倒是有几分的聪慧,可惜我们收钱为人办事,自然是不能泄露客户的信息。」为首汉子说道:「你要是识趣的话,那就乖乖的受死,老子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招,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直接卸了你的头,老子也做的出来。」 「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染染摇摇头,谢绝了汉子的好意:「你要是把幕后之人说出来,我或许也会让你好过一些,或者给你解药也是可以的。」 为首的汉子一听,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想要抽身往后退去,可惜此时抽身早已经晚了,还不等他挪动脚步,就栽倒在了地上,脸朝下,直接扑了一个狗吃屎。 他身后的那群汉子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大家纷纷伸手想要拿出各自的武器,只是还不等他们抬手他们的身体也像是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摔了下去,一下子六个彪形大汉就全都倒在了地上。 「哎呦!」 「好疼,嘴里进沙子了。」 六个人躺在地上哀嚎着,染染的神色丝毫没有动容,依旧是淡淡的看着他们,轻声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么?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也莫要招惹女人?我虽然是女的,但是却不是那些心慈手软之辈,你们要是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留你们一命,否则,这世上要让几个人消声灭迹还是很容易得。」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医毒专修的人来说更是小事,处理几个人就跟玩儿一样,要想无声无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那些哀嚎着的汉子也没哀嚎多久,直接就失声了,连唇都张不开,除了还能唿吸,还有眼睛能够转动外,和死人无异。 这种变化让他们很是惶恐,人类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忐忑的,他们虽然不是好人,手上更是没少沾人命,但是在涉及到自己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以前死在他们手上那些人的惧怕。 现在的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要杀要剐全都凭眼前的小姑娘决定。 为首汉子兇狠的瞪着染染,要是他此时能动的话,估计染染早已经被他一只手掐断了脖子。 染染露出一抹浅笑,装作很怕怕的模样说道:「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万一我不小心又撒一种药粉出来,你们可就没命了,呃,我这些药粉可都是有赌具的,也不知道给你们的下的是哪一种。」 很是苦恼的皱着眉头,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药瓶子来,上面都没有贴标籤,染染拿着那些小瓷瓶很是善解人意的道:「既然不知道是什么药,还是得慎重使用,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为首的汉子闻言,眼里流露出贊同的神色,这毒药可不是乱使得,万一一个不小心弄出了人命那就不好了,此时他压根就顾不上威胁染染了,只想着要如何从这里脱身。 染染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有些苦恼的道:「算了,反正你们都是来要我命的,我若是留你们一命岂不是给我以后找麻烦?所以还是不留着你们额。」 说着,就从小瓷瓶中间随意的挑选了一个瓶子:「这个瓶子倒是挺好看的,里面的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丸,不管了,先餵他们吃下去再说。」 赵小虎好不容易才从眼前这突变的情况下回过神来,他连忙走过来说道:「姐姐,咱们该怎么把他们移开?」不把地上躺着的人移开,牛车就过不去,过不去就回不了家。 染染笑道:「咱们不用移开,直接从他们身上碾压过去就可以了,反正他们死在这里最起码也要到明天早上才会有人知道,到那时候他们早就死透了,不会给咱们惹麻烦滴!」 听完染染的话,赵小虎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染染也不废话,直接打开药瓶,把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一人一粒,直接塞进了六人的口中,汉子们有心想要反抗,可是他们压根就动不了不说,现在连声音也发不出,这药丸一进入他们的口中就直接融化了。 他们只觉得口中凉飕飕的,很快两眼就开始打盹,看着东西好像都开始重影了,染染站在他们面前也渐渐的分化出两个、三个、四五个。 过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他们全都倒在了地上。 染染和赵小虎两人费力的把六人的身躯推到了路边,昨晚这一切以后染染和赵小虎两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真是累死他们了,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赵小虎懵懂的看着染染,眼里终于流露出了惧怕,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和以往他那养父养母不同,他们即便是厌恶他至极,可是为了那所谓的补助,也不会让他死去,可是刚才他看到那些人眼里的不怀好意,赵小虎年龄虽小,但是也懂得那些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和姐姐。 染染蹙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总不会是闲的无聊。」她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里虽然买了小山坡还有两个铺子,外加一点田地,但是那些东西在真正的有钱人眼中还不值一提。 那些打着劫富济贫的人是怎么也看不上她那点家当的,所以这些人不为财,只可能是因为有人指使他们这么行事。 染染想不出为什么,但是要把这些人就丢放在这边也是不行,背地里有人算计她,她若是不找出那个人来,怕是怎么也睡不着,所以她微微一思索后就对赵小虎说道:「小虎,你赶着牛车回去,叫大哥来一趟。」 赵小虎倔强的摇摇头道:「不要,姐姐,我们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他刚才就没有保护好姐姐,现在岂有说走就走的道理?更不要说是丢下姐姐自己单独逃走了。 染染无奈,只得解释道:「你看他们躺在这里,我要是不守着他们万一他们被别人救走了怎么办?以后他们要是再来找姐姐报仇怎么办?咱们家可就大哥一个人稍微懂些武道,其他人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是他们杀上门来,咱们可就只有挨批的份。」 「可我就是要陪在姐姐身边,不然他们要是醒过来找姐姐的麻烦就不好了。」赵小虎固执的说道,就是不愿意离开染染身边。 染染无奈正想要再劝慰几句,突然不远处出现了一辆熟悉的牛车,驾车的人更是熟悉,那不是汪风云和白云铭么? 他们怎么来了?
148挖个坑埋了(二更) 148挖个坑埋了(二更) 染染出门大半日未归,早已经急坏了白张氏,她慌忙就跑去找汪风云,想要让汪风云去接染染,而汪风云刚要走时,白云铭正巧从城里回来,因为带了不少的面粉还有各种染染制作火锅底料的调料。 杨老伯就干脆送白云铭到白家门口。 汪风云一见此状,连忙就借了杨老伯的牛车急忙赶来接染染,谁知刚走到半路就见到染染和赵小虎两人傻坐在牛车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染染很是惊喜的看着汪风云和白云铭,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人怎么突然就跑来了。 汪风云无奈的看着染染,在看到染染身上没有异样外才稍微的松了口气,有些揶揄的道:「干娘担心你,所以叫我们来看看,你倒好,和小虎傻坐在这里,不打算回家么?」 「想啊!只是大哥你说他们应该怎么办?」说着就指了指路边的六个人。 汪风云和白云铭这才看见在路边的芦苇里居然还藏着人,汪风云连忙走上前查看,一一试探了他们的鼻息后,有些不解道:「奇怪,他们唿吸均匀,面色红润,怎么就倒在地上毫无知觉?」 他用力的踹了一脚,也没见他们醒来。 实在是怪异的很! 染染轻巧的投掷着手里的小瓷瓶,轻飘飘的丢了一句话过去:「他们被我药倒了,除非我独门的解药,否则就算是我师傅来了,一时半刻他们也醒不过来。」 这药可是花费了很多时间才研制出来的,自然不是普通大夫能够解开,就算是她师傅亲自来查看,也无用,没有个几天休想弄清她药里的成分。 汪风云看着染染手里的瓷瓶,很是无语,杀伤力那么大的药她就这么随意的投掷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摔碎了? 白云铭也被染染这神来之笔吓了一跳,连忙拉扯住染染的手,不让她在随意的乱玩药瓶,看着染染把药瓶收起来以后,他才心有余悸的道:「这种危险的药物,你以后少触碰。」 语气中难得带有一丝的厉色。 染染连忙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可是心里却在嘀咕着,这些药瓶子可是她的护身符,哪里能够说不触碰就不触碰的?这次要不是她的这些药,现在说不定白云铭和汪风云就是来收尸了。 一旁的赵小虎见染染被白云铭说的垂下了头,连忙开声支援:「是他们要对我们不利,姐姐才出手的。」说着就把刚才的情况大概描述了一遍,他的语言表达能力还不算太清楚,但是也足够汪风云和白云铭理解清楚了。 不由得,两人沉下了脸。 汪风云更是阴郁着脸看了躺在地上没有知觉的那些劫匪一眼,随即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突然俯下身,把为首汉子的衣领直接扯开,里面黑乎乎的脖颈处有一抹月牙的胎记。 汪风云眼里突然浮现出一抹暗色,那墨黑的双眼此时里面就像是狂风暴雨来袭之际一样,里面是翻江倒海之势。 特别是他抚摸上那一抹月牙胎记的时候。 汉子的脖颈很黑,但是也只有那一抹月牙是纯白色的,看起来很是显眼。 「大哥,你怎么了?」染染察觉到汪风云的脸色不对,连忙从牛车上下来,走到汪风云身边轻声问道。 「小染,咱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了,这些人也不能留在这里,既然他们已经药倒了,咱们就带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汪风云脸色凝重的说道。 白云铭和染染当然没意见,把原本牛车上的桃树苗儿全都移到了杨老伯的牛车上,汪风云才提着那六个汉子直接摆放到了牛车上。 原本染染想要去驾驶自家的牛车,但是汪风云说什么也不同意,直接把染染赶到了杨老伯的牛车上,剩下他自己独自驾着牛车。 染染眉头紧蹙,汪风云的一瞬间的她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看汪风云那小心翼翼的姿态,莫不是那些劫匪不是普通人?还有那白色的月牙胎记,那是特意弄的还是一出生就有? 染染觉得与其说那是胎记不如说是故意弄上去的印记,只是让染染疑惑的是这月牙看起来就像是女子喜欢的东西,那汉子一开口就是老子老子的,也不像是娘娘腔啊! 更不要说喜欢女子的东西了。 因为脑海里在想事情,所以一路上染染都不觉得无聊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牛车已经到了白家的门口,白张氏听到门口传来牛的『哞哞哞』声,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染染时,白张氏那颗悬着的心才渐渐的放松下来,再看到那一牛车的桃树苗儿后,白张氏很是兴奋的说道:「看这树苗儿倒是长得不错,明天就可以种下去了。」 山上的土地已经整合了一部分,虽然不多,但是也可以抽一些人手开始种树了,染染眼里也闪过一抹喜色,连忙把脑海里那纷杂的事情摒弃,拉着白张氏的手,高兴的附和道:「娘说的不错,我想着咱们半山腰都种桃树,山脚下种桔子树,山顶上也种些桔子树,然后那些李子树可以种在桃树上面一些,梨树的话就种在桔子树旁边吧!」 「好,你说什么都好。」白张氏对于这个女儿的所有决定都是举双手贊成的。 染染想了想道:「我想着在山上建一栋竹屋,就建在半山腰吧,这样桃花盛开的时节,咱们也可以去山里住个几天,感受一下戏本子里的情景。」 漫浪可是不分国界和时空的,这个时代的话本子也跟以前的电视剧一样狗血,除了说那些富家小姐和穷秀才的风花雪月那就是官家老爷爱上了一个俏寡妇的二三事。 总之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特别是染染看着这些话本子的时候,汪风云还跟她说其实这些话本子都是有原形的,只是因为被人杜撰了以后,人们不知道罢了。 染染想想也是,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模本,人们的脑洞再大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工而成。 对于染染的建议,白张氏都笑着答应了,等到安抚好了白张氏,染染才转身出了家门,前往玉辰生家。 汪风云早已经驾车牛车把车上的人拉到了一处秘密的山洞中,染染打算等汪风云回来以后再问他关于那些劫匪的事情。 成叔这三天来可谓是神清气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薰香的原因,成叔觉得此时的自己日子过的是欢快极了,特别是夜晚点着薰香睡觉醒来后,整个人都精神百倍。 染染去的时候,成叔正在屋里子翻看医书,他看的还是浅显的入门本,里面大多数都是介绍一些常见的药材还有一些简单的方子。 即便是这样,成叔也看的是津津有味,一副入了迷的样子,染染突然走进来时,还把他吓了一跳,只不过他在看到染染后,连忙放下医书,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问道:「你去黄花镇回来了?可有买到树苗儿?」 「嗯,师傅今日倒是好兴致,您这看的是什么书?」染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冷意,只是正在收拾书本的成叔没有看见。 「这几日无事,便温习了一些医书,你今日来可有事?」成叔试探的看向染染,眼里闪过一抹紧张,他的心高高的悬起,就怕染染会问起那日的灸疗法的事情。 染染看着成叔的模样,心里泛起丝丝的嘲讽,就这么一个胆小懦弱的老人,居然也胆敢冒充她的师傅,要不是现在留着他还有些用处,染染真是恨不得直接就把成叔给弄死。 只是她心里再不爽,在真的成叔还没有回来以前,或者说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她都不能动他,就怕会断了救成叔的最后一丝机会。 染染按捺下心里的不舒服,依旧是笑吟吟的和成叔说着话,还谈到了今日救治黄老婆的事情,一说到医术上的事情,成叔就露出了一副睏倦的模样,染染是一个极为孝顺的好徒弟,自然是躬身告退了。 等到染染的身影消失以后,成叔才抬手擦了擦冷汗,看着香炉里那裊裊的烟气,成叔眼里浮现出一抹挣扎的神色,这三天银心都没有出现,他知道银心怕是去准备屠村的事情了,看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只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这白染染可比他想像中的警惕多了,即便他是她的师傅,可她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是有些起疑了。 他不是傻子,白染染每次过来都会问一些医术上的问题,而这些事他所欠缺的,他会的不过是北莫那浅显的一些医治手段,在北莫他都暂且排不上名号,这来了大秦,充当大秦的第一名医,他心里是忐忑不安。 就怕有人来找他看病,万一到时候他把脉把不出病症来那不是贻笑大方么? 可现在最让他心急的是,白染染定是对他起疑心了,只是还没有抓到证据,想到这里,成叔的心就焦躁了起来,放在桌上的书本他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成叔的焦躁染染不知道,她在晚饭后就喊了汪风云出来一同前往了那处山洞。 山洞离村子不远,只是要进去洞里有些麻烦,洞外长满了各种的刺藤,这种刺藤还是常年植被,只要它的根部还留有一些,那就会疯狂的成长起来,怎么也抑制不了。 不过对于这处山洞来说,这些刺藤倒像是它的保护符,因为总是去除不掉,而且又长在水渠旁边的石壁上,村里人也不在意,这边的田地也都是沙地,对他们来说,种植农作物也不是首选之地,所以这处山洞才没有被村里人发现。 而染染和汪风云会知道这处山洞也是意外,那日不过是汪风云和白云铭还有染染三人来这里采一些野芋头的叶子回家餵猪,谁知道在路过这里时,白云铭突然内急,就想着去拿刺藤旁边方便一下。 可是没想到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摔了下去,白云铭的手臂上被刺藤刺到,而白云铭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刺藤后面那个只能容一个人进出的山洞。 三人一开始还纷纷猜测,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宝藏或者是秘密,可等他们爬进去以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四周有些地方还溢着水,洞里的湿气很重,外面冷的话,这洞里的温度怕是比外面更低,不过夏天倒是一处好去处,不用空调就能够享受冷风。 汪风云和染染两人小心翼翼的躲开了刺藤,爬到了洞里,此时的洞里除了那六人外,还有一位大家的老熟人,银心。 那日银心被汪风云抓了以后就安置在了这处山洞里,一开始银心也在叫嚷着要汪风云放了她,还说她是玉辰生的人,现在不过是暂时给白染染打下手罢了,等玉辰生回来以后定会为她做主。 汪风云这辈子什么威胁没见过?哪里会怕玉辰生,只是不愿意得罪他罢了!毕竟玉辰生可不是好招惹的人,特别是在他已经辞官了的情况下居然可以圣眷正浓,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所以汪风云才对他礼让三分,加上白家的关系,明显干娘对玉辰生很好,跟他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汪风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哪里会看不出干娘的用意?所以不管是他心里的想法还是因为白家,他和玉辰生都不能把关系搞僵了。 银心叫嚣的厉害,汪风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丢出了银心和成叔这几日的计划,在听到汪风云用嘲讽的语气说着他们的计划后,银心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随后便整日的不言不语,对于汪风云的到来也是漠视。 只是今晚在看到染染的时候,银心眼里闪过一抹狂喜,她突然出声道:「小姐,您快救我,汪风云他要杀了我。」 这是染染三天来第一次见到银心,不,应该说是这个假银心,不知为何,北莫人总是喜欢玩弄这种把戏,明明已经玩弄过一次了,怎么还不死心吶! 只能说是他们吃的亏还吃的不够,否则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选择这种手段行事? 「他是我大哥,他要杀你,我有什么办法?」染染一脸无辜的看向银心,劝慰道:「你其实只要好好配合大哥的问话,就可以免受很多的皮肉之苦,倘若是换做我来问话,我的手段可不会这么温和,我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你欺瞒我就算了,还敢顶替银心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做着要屠村的计划,这个计划若是被你实现了,那这个杨河村的村民死的也太冤枉了。」 染染不是心软之人,当然也不是心狠之人,只要眼前这个假银心不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其实也不会对她怎恶魔样,顶多问出成叔他们真正的下落,随后就把这些北莫的探子关起来。 她不会处理了他们,但是等玉辰生回来后,要怎么处理就让他定,既然他能够提前知道北莫起兵还有瘟疫之事,他应该在京城也有熟人,或者是官场以前的熟人,交给他办,总比她私下处理要好。 假银心咬咬牙,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很是失望抬头,眼里浮现出淡淡的哀伤之色,看着染染道:「小姐,枉费奴婢竭心尽力的伺候您,您对奴婢就没有半点信任么?」 「你要是换个表情跟我说话的话,我还觉得你就是银心,只不过,你真的是银心么?」染染浅笑的看着假银心说道:「银心性子冷,你觉得好模仿,可是你们却不知道银心是面冷心热之人,她表面上像是一座冰山,其实内里热情似火,哪里是你能模仿的?你不过是学了她的表皮罢了,内里是一点儿都没有学会。」 这话说的就很不客气了,假银心脸色一下子就突变了起来,她心里有些不安,可她心里明白她落到了汪风云的手里,只要汪风云不想汪家灰飞烟灭,那么他就应该不会把她的身份说出去。 假银心哪里会想到,染染早就知道了,而汪风云显然也没有隐瞒染染的意思,自然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如实相告。 看着假银心还想要说什么,染染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惺惺作态:「你要是有事就说事,你再浪费我和大哥的时间,休怪我直接挖一个坑,把你埋了!」
149褐月的过往(一更) 149褐月的过往(一更) 话落,假银心直接怔了怔,她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染染没有说假话,眼前的小姑娘确实是对她不耐烦了。 可想到王爷的筹谋,假银心慌忙撇开了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异色,不敢再与染染对视,当然也不再多言。 染染想着,既然今日来了山洞,很多事情就要一次性解决,心慈手软不是优点,有时候还是催命符,虽然她手上算是干净,但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的人,有时候下手狠戾一些也无不妥。 想通了这些,染染直接从腰间拿出了一瓶药,倒了几粒出来,抬眼看了假银心一眼,山洞里的光线很暗,即使汪风云已经在四周都点上了不少的烛火,可是为了不引起外面人的瞩目,那些烛火都是放置在小角落里。 山洞很昏暗,假银心抬头时,染染才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神色,现在她垂头避开了染染,倒是让染染一时间看不出她脸上的变化。 其实染染也不在意假银心的变化,只是她心里有些唏嘘,当初研制这些药丸出来的时候可不是用来逼供的,只是现在情况紧急,自然是要早做打算。 染染不再犹豫,直接握着假银心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随即把手里的药丸塞了进去。 药丸到了假银心的口中,突然就融化了,这让假银心吃惊不已,她想要吐出来可是她的下巴还被染染拿捏着,压根就动不了,她此时浑身都被绑着,也不知这山洞到底是在哪里,她有的时候故意弄出了声音,可都无人发觉。 不过一息的时间,染染就放下了手,站了起来,冷然道:「你现在还有一刻钟考虑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动你,只可惜,你们的手段太过于阴狠了,想要我们整个村庄人的命,也不知你如何有这种自信,觉得你们这些下作的手段能够得逞。」 假银心一言不语,既然那药丸吐不出来,她自然也不会松口再多说什么事情,她只是默默的垂眸,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她不想说话,染染倒是开始长篇大论了,其实一开始为了找到真的成叔和银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他们起疑的时候一把抓获,只是染染他们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查探他们费尽心思安插人来玉辰生家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得到成叔他们下落的确切消息。 只是相处了几日以后,染染和汪风云发现假银心开始在村里的一些地方放置一些东西,那些圆圆的用黄泥做成的泥团看起来与小孩子过家家玩耍的泥团没有什么不同,可染染好歹也看了不少关于那些邪物的资料。 所以很快就发现了里面的不对,那是一种蛊虫,而且和上次假杨天文事件的不同,这次的蛊虫是要经过太阳的暴晒,泥团慢慢的脱落,随后才能从里面飞出来,当然了,她用刀切开来的时候,那些蛊虫还未成形,所以汪风云和染染直接就把那些泥团全都收集了起来,放置在水里浸泡。 按照书上的记载,这种蛊虫只要水里浸泡十日就会自行毁灭,染染对于这种阴司的手段,很是看不上,大家不管是要斗还是为了利益相争,都不要涉及到了无辜的百姓,而这些北莫探子,为了达成他们心中的目的,倒是不择手段的紧。 染染不过是和他们接触了这么一回,就已经领悟到了他们草菅人命的本质,老百姓在他们眼里看来是不值一文。 染染轻声细语的把这些事情都说了一遍,还说了那些蛊虫的用处,假银心终于坚持不住默默无语的姿态,抬起了头,看了染染一眼,那一眼像是要射出的利剑一般,想要把眼前的人儿撕碎! 染染毫不畏惧,依旧是淡淡的与之对视,然后展颜一笑,很是期待的道:「你很快就能感受到这种药效的特别之处,保证你终身难忘。」 前提条件是她要是能够活着离开杨河村,否则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尝试这种新颖而残酷的审问。 假银心还来不及说话,突然她脸色就一变,肚子很是不舒服起来,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左右晃动一般,让假银心最恐惧的是,肚子大了起来,如同一个干扁的气球,一下子就吹入了空气一样,慢慢的,从扁平变成了怀胎十月的样子,而肚子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是往外扩大。 假银心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就怕肚子突然间爆破了。 染染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笑着说道:「不用担心,不会爆破的,你看它很快就会平稳下来。」 随着染染的话落,肚子倒是没有往外扩展了,但是就现在而言,假银心恨不得立刻就昏过去,因为肚子渐渐胀大,她身上那绳子也就都被肚子给移到了大腿根和心口处,这样一来更是让假银心觉得难受。 原本的绳子绑着她就觉得唿吸有些不畅,现在更是像是心口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汪风云转过头往另一边的山洞走去,染染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汪风云不愧是从世家里面走出来的少爷,虽然经歷了灭门案,但是心底还是有一分的底线,这对他们这种亲密无间的家人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在面对这种不择手段的探子时,就会被钻空子。 比如眼前的假银心,不就是一直都不肯屈服么? 不过现在不屈服也没事,她还有的是手段! 现在只是开胃菜,接下来的事情才会让假银心感受到这种药丸的妙处! 染染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面镜子,摆放在离假银心不远的地方,淡淡的开口:「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刻钟你的身体就会有一处地方发生变化,我也说不准接下来要变化的是什么地方,所以,你就慢慢的,好好享受,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一刻!」 话落就抬脚离开了这里,她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没有兴趣看,不如去看看今天下午拦路抢劫的劫匪也是不错的,想到下午时汪风云那凝重的神情,染染不由得蹙眉,总觉得今年是一个多事之秋呢! 这才刚过完年,就很多人不安分起来了。 不管这世道多乱,她都要护好身边的人,不让白张氏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染染想着,她既然接收了原身的一切,那照顾她的亲人就是她这辈子的义务。 假银心抬眼,看着染染远走的背影,同时也看到了镜子中那个狼狈的自己,透过那微弱的烛火,假银心看着镜子中模煳的自己,那大大的肚子,还有脸上来不及拭去的尘土,髮髻早已经乱了,上面的髮丝一根根垂落下来。 整个人看起来是娇弱不堪,但是在看到那肚子的时候,假银心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狠辣之色,白染染居然敢如此的欺她、辱她!倘若她还有机会走出这里,她定要白染染生不如死! 想着,假银心的手狠狠的抠进了身后的泥土里,眼里闪过一抹坚韧之色,只要她能顾活着出去,就一定会有希望! 她的坚韧和希望才坚持了一刻钟,随后就是比刚才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痛楚袭来,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里面如同被火烧,又如同是被丢弃到了热油里煎炸了一遍,那种感觉很不好形容,可最让假银心惊恐的是,她想叫唤,却发不出声了。 假银心这些不论发生了什么,染染都没心思注意,总之她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不过是会让假银心的精神崩溃,她压根就不担心假银心会挣脱绳子逃跑,那可不是普通的绳子,要是假银心能够挣脱的话,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呆在山洞里了。 山洞深处的一边躺着假银心,另一边躺着是下午被染染药倒了的劫匪,此时他们和下午时一样,还是闭着眼睛气息都没乱一分。 汪风云看着他们的模样,再想想刚才在一边受到的惊吓,随即又看到染染信步闲庭的走来,他不由身上泛起了一股凉意,倘若这些药用在他身上,不知道他会不会承受不住直接就一头撞死。 染染并不知道汪风云心中所想,她走过来后,轻声的说道:「为什么?」 没有来头的话让汪风云一愣,随即转头看向染染,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染染抬眼,对上了汪风云那双躲闪不及的双眼,看清楚了他眼中的痛苦和挣扎,染染轻声道:「大哥,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当年大哥家中变故是不是他们也掺和上了一脚?」 汪风云对于復仇一事很是执着,可是他最先选择动手的却是皇子,这也是让染染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理说,韩子钰可是当今的皇子,汪风云也敢这么大大咧咧的杀上去,而且还算是成功了。 至少现在的韩子钰也算是断子绝孙了,按照汪风云的说法,方子琪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不是韩子钰的种。 染染想了很多种的可能,最有可能的是,那些仇家汪风云都奈何不了,所以只能找最痛恨的人下手,汪风云和他的妹妹,感情极好,又是亲眼所见小妹受的苦楚,汪风云在奈何不了别人的时候,自然是会先选择上韩子钰。 「你怎么知道?」汪风云很是疑惑的看着染染,他可没有说过他当初的仇家都有谁,这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染染轻声道:「大哥可以告诉我他们是谁么?」 汪风云眼里闪过一抹杀意,特别是在看到地上汉子脖颈处的月牙时,更是恨不得上前把人千刀万剐,只是他脑子里还是很清醒的,知道不能意气用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弄清楚到底是谁要对染染下手。 沉默的时间,总是过的分外的缓慢,染染看着满眼哀伤之色的汪风云,也知道她问的这件事怕是刚好戳中了汪风云心里的心事。 「他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杀组织褐月。」就在染染以为汪风云不会回答她问题的时候,汪风云突然开口说了起来。 「很厉害么?」染染偏头问道,同时在心里暗暗的思索着,若是很厉害的话,她又要如何帮汪风云报仇? 「若是十年前的褐月那倒是个狠角色,小染,你知道江湖中人虽然爱打抱不平,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靠着打家劫舍而生活,江湖中人的潇洒是装出来的。」 汪风云缓慢的说道,声音沉沉的,让染染一下子就捉到了其中的关窍,褐月是江湖中人建立起来的?她正想着,汪风云就开始解惑了。 「褐月崛起于十五年前,当初打出的名号是劫富济贫,当然他们也算说话算话,每次打劫得来的银两也都会分发给当地的百姓,那时候大秦的百姓们,都很希望褐月的人马来到他们的地界,盼望着褐月的人来给他们当家作主,废除那些贪官污吏,还他们一片太平。」 汪风云说着唇边挂起了一抹冷笑,只是渐渐的这个杀手组织就变了味。 「因为打出的旗号极好,又深受大秦百姓的爱戴,一时间,天下的父母官都觉得自己头顶凉飕飕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魂归他处!」汪风云唇边盪起一抹冷笑:「可惜,事情做多了,人多了,名声好了,他们也就开始有野心了。」 「怎么说?」染染问道。 「褐月呃名声渐渐在大秦响亮了起来,很多刚刚入江湖的新手都参与其中,不管好坏褐月都一一接收,人多心就杂乱了,也不好管理起来,褐月的老大本就是一介莽夫,肚里没墨水,被身边的人吹捧的几句,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总觉得这天下的百姓心都是向着他的,所以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汪风云很是看不起褐月组织的人,就因为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发家致富起来,到最后却开始肖想整个天下,这样的人不是枭雄那就是莽夫! 很显然褐月的首领属于后者,心不安分以后自然是开始各种的作,首先是寻了一处偏僻之地立地成王,其后就是开始掠夺大秦的城池,他们选的也都是一些小城镇,一时之间倒是让褐月的人连连得手,更是激发起了他们征服天下的雄心壮志! 可是正所谓邪不胜正,他们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连褐月里面的事情都没有处理清楚,又要扩充地盘,哪有精力去打理那些被他们抢夺来的小城镇? 时间一久,自然也就闹的天下皆知,大秦的朝廷也是摆设,直接派了三万的精兵前来,那些乌合之众全部都被打败了,那些小城镇也重新回到了大秦的怀抱。 从那时起,褐月的名声就开始烂大街,特别是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这褐月,干的可是起义之事,要是成了大家也不会说什么,问题是输了,自然是分黑白都由朝廷颁布,褐月是一句辩白都没有。 老百姓自然是信了朝廷的话,加上那些从褐月管辖地跑出来的百姓,大肆的宣扬褐月的种种恶迹,褐月一时之间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最后褐月的首领伏法,被朝廷除以死刑。 这一齣戏,褐月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是短短三年的时间,褐月就把自己给作死了,失去了首领的褐月,原本以为就此就解散了,没想到再次见到,居然是在家破人亡之时! 那时候的汪风云并不知道来刺杀他们的那些江湖中人是褐月的杀手,只是他逃出京城,入了江湖以后才知道。 原来那个脖颈上的月牙是褐月的标记,每个入了褐月组织的人都有这个标记,褐月并没有因为失去了首领就消散了,它在暗中又慢慢的回归,只是现在的褐月早已经不是以前的褐月,更不会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来行事。 它现在是一个纯粹的杀人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是什么人到褐月找杀手,只要出得起价格,褐月的人就会帮着把事情办好! 「它现在就是一个杀人组织?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染染听完汪风云的介绍后,也是一惊,原本以为电视上那些故事都是瞎编的,没想到这里倒是真的有真事,一个江湖组织也能有魄力要雄霸天下,真不知道是太天真还是傻。 雄霸天下可不是他们这样做的,若是乱世,他们揭竿起义倒还占理,可是现在大秦虽然不太平,但是朝廷下放的那些官员总算是好官比较多吧?像林春县令就很不错,为南江县的百姓也做了不少的实事好事。 「这就要问他们了。」汪风云也很是不解,小染并没有和江湖上的人接触过,除了在南江县城内就是在杨河村,到底是谁要她的命呢? 「你可有让他们清醒过来的法子?」汪风云问道:「他们这样沉睡着,也不是办法,只有弄清楚了他们是谁派来的,咱们才能防范于未然。」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不要说背地里有这样一个敌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难以让染染心安。 ------题外话------ 《农家财女:殿下快还钱!》她以农家女身份,用银子砸下万里江山,顺便把腹黑太子殿下娶回家。求各位亲亲支持!
150平安归来(二更) 150平安归来(二更) 论说折磨人的手段,汪风云会的肯定不会比染染少,只是他的手段不动则已,要是动用了,韩子钰就是最好的见证。 别看染染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但是惹急了她,后果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轻飘飘揭过去的,而且看她对假银心的手段,汪风云突然有些好奇起来,对付男人她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果然染染并没有让他失望,只见染染从袖子里拿出了另外一种颜色的瓶子,从里面拿出了几粒的药丸,这次不用染染亲自动手了,汪风云直接代劳,很快就把那些药丸送进了地上躺着的人嘴里。 很快他们全部都悠悠转醒了,为首的汉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头顶,下一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染染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惊变的脸色,笑道:「是不是在找我?你一醒来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为首汉子只想骂染染一句不要脸,见到她哪里有什么惊喜可言,反倒是,回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为首汉子突然对眼前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有了一些的戒备,只是他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身子却依旧是动弹不了,不仅如此连声音都发不出,他只能绝望的看着站在他头顶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子一脸的冷漠,看向他时,眼里还有掩盖不住的寒意,女子虽然唇边带笑,但是在见识过染染的手段以后,为首汉子是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无害之人。 原本以为弄死一个村姑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没想到最后却把自己给搭了进来。 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还没来得及享用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为首汉子不知道是要怪自己运气衰还是怪那人不把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实力评判清楚。 用那人的话来说,白染染不过是一个村姑,直接弄死了连一点儿波澜都起不来,可是现在的结果就是他成了阶下囚。 为首汉子眼睛骨熘熘的转动着,可惜他发不了声,自然是想要巧言令色也是不行了,这是为首汉子才着急起来,用眼睛看着染染,想要表达什么事情,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动作,就觉得脖颈处凉凉的。 想到脖颈处的那抹月牙,为首汉子原本激动的神色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自己丢脸就算了,万一那月牙的标记被认出来,褐月可是会被大家嘲笑的。 染染很是有兴致的看着为首汉子在那边胡思乱想,她对汪风云说道:「大哥,这药效差不过一刻钟就开始发作,等到药效发作了以后他们就能发声了,不过那声音也很是嘶哑,您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免得到时候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字。」 至于他们会不会大声喊叫,染染压根就不怕,这里群山绵延,村里的村民们听到那些惨叫也会以为是山里的野兽,压根就不会想到人身上去。 汪风云点点头,染染也不愿意见这里的画面,连忙往另一处走去,按照事件推算,现在的假银心估摸是难受的紧吧!毕竟药效已经全部都发挥出来了,也不知道她对此时的自己满不满意。 另一处的角落里,假银心心如死灰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裳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她有些厌恶的看了铜镜里的自己一眼,那铜镜里面不再是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蛋,转而是一张老妇人的脸,上面布满了一条条的皱纹,拉耸的眼袋。 凌乱的髮丝也早已经变得花白,没有一丝黑色的亮光,肚子依旧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假银心看着镜中人,更是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她不是这样的容貌,不是! 这一切都是拜白染染所赐!假银心此时对染染的恨意是比天高比海深!她要是能够平安的活着离开这里,定要抓了白染染丢到他们北莫的鬼山下去体验一番,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假银心恨恨的想着,只是目前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万一白染染直接杀了她,她也是奈何不了白染染分毫,她现在就算出去了,北莫的那些人还会认识她么? 看着铜镜里那个苍老的面容,假银心接受不了的闭上了眼睛。 回想着这半个时辰里的变化,每一次的变化都让她心惊,不知道这白染染是如何研制出比她北莫蛊毒更厉害的东西,最让她在意的是,白染染才十三岁,就已经如此厉害了,若是白染染长大以后,岂不是更厉害? 居然还有能够比北莫圣女还厉害的人物,假银心表面很是平静,只是内里早已经是方寸大乱了。 身体还是很疼,只是比起身体上的疼,更让假银心难过的是心理上的落差,她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很是秘密,除了她自己外,连假扮成叔的那个废物都没有疑心分毫,只是这让她沾沾自喜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就夭折不说,连破解的法子都被白染染给侦破了,她现在就是想要和白染染谈条件也没得谈。 失望从心底里蔓延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惧。 轻轻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假银心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漫步走来的小姑娘,心里的恨意再也掩盖不住。 「别这么看着我,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喜欢上了我,就你现在的容貌实在是太令人倒胃口了。」染染在离假银心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仔细的打量着假银心的面容,然后淡淡的说道:「你的长相应该和银心有些相似,虽然现在你这张脸已经看不出曾经的容貌,不过看你这副年老的模样,也能猜测出你的模样。」 假银心沉默不语,但是她眼里迸射出的痛苦色倒是让染染心情略好,没办法谁叫她现在找不到师傅的踪迹整个人很是烦躁,现在看到假银心的惨状以后,染染倒是有些佩服起这个女人了。 一个年龄轻轻的女孩子,为了一个所谓的任务,牺牲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换做是染染她肯定是做不到,染染虽然不是外貌协会,也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驻,但是在什么年龄就是什么面貌,染染还是能接受,假若她现在已经六七十岁了,那时候白髮苍苍、驼着背她能接受。 换做是她现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那样,肯定会接受不了。 「想不想恢復原样?我告诉你哦,只有我才有这种恢復容貌的药丸,你只要告诉我,我师傅和银心到底在哪里,我就把这药丸给你。」染染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淡青色的瓷瓶,打开瓶盖以后,山洞里立刻就瀰漫着清淡的菊花香。 假银心努力的嗅着鼻子想要弄清楚药丸里面的成分,可不管她如何嗅,闻到的都是菊花香味。 染染把玩着瓶子,好像很是闲暇,只有她心里明白,想要知道成叔真正的下落,必是要先撬开这个姑娘的嘴巴,否则就算拆穿了家里那位假成叔的面具,得到的也是假的消息。 这两个人很明显眼前的姑娘才是主导者! 「算了,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只能对不住了。」染染说完,收起了刚才漫不经心的模样,转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亮晶晶的物件,笑眯眯的往假银心身边靠过来,假银心看着那个物件,眼里浮现出恐惧之色,只是她此时不能动弹,浑身无力,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就是想要躲避也躲避不开。 时间悄然流逝,等到汪风云满脸倦色的从另一边走来时,就看到染染正收起了手中亮晶晶的物件,而一旁的假银心早已经昏了过去。 「小染,可是问出了成叔的下落?」汪风云见染染眉头深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也顾不上把自己得来的消息先说了,连忙关心起染染来。 染染道:「大哥,我师傅和银心并没有落入北莫人手中,而是迷失在了一片山林里,根据她的供述,除非是破阵高手,否则成叔和银心一辈子都走不出那里。」 成叔没有落入北莫人手中这是一件幸事,但是同样的,万一那片山林里有什么危险的勐兽,成叔和银心只怕还没等到他们的救援就已经被吞入口中。 「这有何难?」我那个风云闻言,心中的沉闷都去了几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假银心,眼里的杀意一闪而逝。 闻言,染染倒是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汪风云,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哥的意思是……?」真是如同她心里所想的那样么?大哥他懂得破阵之术? 「我从小就是在祖父的身边长大,我祖父很厉害,世上没有他不会的事情,小时候对阵法很是好奇,也跟着祖父学了一些,虽比不上祖父,但是破解一二还是可以的,小染,你莫心急,你把地址告诉我,明日我就去接成叔和银心回来。」 染染听着汪风云如此说,眼里闪过一抹喜色,连忙道:「那就麻烦大哥了,大哥你那边问的如何?」 「出去说?」一到入夜,山洞里的温度倒是下降的很快,染染刚才忙着审问倒是没有察觉,但是汪风云看到染染那乌紫色的唇,自然就想到怕是被冻到了。 汪风云这么一说,染染才觉得身上有些凉意,既然想要的消息已经得到了,再留在这里除了受罪外,也没有别的好处,连忙跟着汪风云走了出去。 两人小心的避开刺藤,走了出去,外面早已经是夜深人静,不远处传来狗狗的犬叫声,村里早已经是一片黑色,若不是白家门口还悬挂着两盏灯笼,怕是染染也要过一会儿才能看清楚自己家的方向。 两人顺着木板走到了对面,随即汪风云直接把木板给藏了起来,染染看着汪风云那熟练的动作,心里只为汪风云感到心酸。 当初汪风云刚来白家的时候,整个人没有一丝的活气息,现在做起农活来都比她更像样,也难怪白张氏会这么喜欢他,疼他。 「小染,我已经问清楚了,要买你命的人名叫徐娇婷。」汪风云很是平淡的说着,在说到徐娇婷这三个字的时候,眼里浮现出一抹肃杀,胆敢派人来刺杀他的妹妹,还是找褐月这种毫无底线之人来刺杀,他就很不得现在跑去找到人来一顿暴揍。 正在走路的染染,听到汪风云的话,也难得愣了一下,徐娇婷,这个名字很是耳熟,能不耳熟么?那不是那天在城门口拦住他们家牛车的人?而且看她和白云铭交谈时的话语,仿佛她跟白云铭很熟。 要不是白云铭从来就没有在白家提起过徐娇婷,怕是染染也会误会白云铭和徐娇婷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怎么了?」染染脚步突然慢了下来,汪风云连忙站住,把灯笼往染染这里移了移,以为是地上有什么东西。 染染不知道白云铭和徐娇婷是如何认识的,但是她只见过徐娇婷一次,没想到对方却派杀手来刺杀她,而且这杀手也派的太有水平了。 染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大哥,你继续说,她可是想要这些歹人如何对待我?」 她们明明就只见过一面,染染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和徐娇婷到底是哪里结仇了? 「据说徐娇婷是在年前就去褐月下了单,让他们在三个月内了结你的命,不仅如此,她的要求是要让你身败名裂,小染你可知道女子最贵重的便是名声和清誉,徐娇婷身为女子自然是更加明白失贞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希望褐月的人不仅能够让你没了性命,还要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辱。」 汪风云语气中带着丝丝的颤意:「那天若是我们再晚走一刻钟,后面就会有一大群特意从这里路过的村民,那些都是徐娇婷用钱聘请来的,只是不巧的是,刚好被我们避开了。」 染染皱着眉头想着那天去黄花镇回来时的场景,她一直都想不通为何那些歹人要在路边跟她僵持着不动手,感情是想要等那些人过来啊!怕动手早了,那些人又不按时赶来,功亏一篑么? 好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否则还真是危险了。 汪风云也很是庆幸那天他和白云铭赶到了,不然染染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不敢想像,干娘会如何的伤心欲绝。 「大哥,你把这件事跟二哥提一句,我年前和二哥从城里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她。」染染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汪风云经歷过的事情不算少,染染从小就看着各种的宫斗剧,两人都觉得此事不简单,所以权衡利弊之后,汪风云答应了下来。 两人慢悠悠的说着话,身影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在知道成叔的下落后,染染也没有再继续和假的成叔虚与委蛇,直接就趁着月色就把假的成叔给绑了,丢到了山洞里。 翌日,太阳还没有出来,汪风云就驾着牛车离开了杨河村,一起走的还有白云铭。 染染看着牛车消失在了视线里,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只要成叔平安归来,那她的心事也算是了结了一半,只是想到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玉辰生的书信了,染染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玉辰生那边的事情是否顺利的完成了。 直到这个时候,染染才想起,昨晚关顾着问成叔的下落,倒是忘记盘问他们两人辛苦乔装来这里的目的了,总不至于是想要借成叔和银心的身份来体会风土人情吧? 染染想不通,不过不要紧,只要成叔平安归来就好了。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晚上,染染家门口的灯笼也点燃了烛火,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白云铭的声音:「成叔,您慢点,这里有台阶。」
151打算去北方(一更) 151打算去北方(一更) 成叔和银心的平安归来让白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也是直到此刻,染染和汪风云才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白张氏和白云铭。 成叔和银心虽然没有落入敌手,但是这段时间在山里的日子也极不好过,那山里本就是一处毒物窝,当时成叔和银心也是被人追着被迫跑了进去,原本以为进去了就能保住一命,却没有想到里面虽然没有北莫人,但是多的是各种毒虫、毒植被、毒蛇什么的。 即使成叔医术卓绝,但是他和银心两人也吃了不少的苦,回来时两人都是一身的伤,有些是被那些毒物咬伤的,有些是他们不小心沾染上了其余的有毒植被,虽然成叔也解了一些毒,但是也不容乐观。 加上他们这段时间穿不暖、吃不饱、睡不着,自然是精神极差。 染染刚见到他们的时候,都被吓到了,没法相信眼前这两位头髮凌乱,满身臭味的两人是成叔和银心。 把成叔和银心两人安顿好后,染染就开始帮着给他们看病,成叔很是虚弱的倚靠在床榻上,沙哑着声音道:「小丫头,你的手臂可好了?」 「嗯,已经好了。」染染看着消瘦不已的成叔,眼眶微酸,不过她倒是很快就把自己心里那异样的情绪给压了下来,很是认真为成叔把脉,想着刚才成叔说的话,心里更是酸涩,只有师傅才会如此的关心她的伤势,换了别人,样貌再像,可终究对她没有师徒之情。 先把成叔安顿好了以后,染染才去给银心把脉,或许是因为银心会武功的缘故,银心的伤势比起成叔来确实好太多了,只是她脸上被毒蜘蛛撕咬了一口,那伤口溃烂开了,有点吓人。 染染先给她把脉,随后开始给她清理伤口,等到忙完这一切以后,已经是深夜了,对于当日的事情,染染也没有问清楚,只知道成叔和银心是被人逼迫跑进了那处山林。 等到家里的烛火慢慢的都吹灭了,染染却依旧是靠在床头,不言不语,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才问话的结果,虽然成叔和银心只说了只言片语,但是染染知道他们这一次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那山里的植被还有毒物是一开始就有的还是人为的? 染染猜测估计应该是人为,他们处心积虑的把成叔引诱进那片山林到底是为了什么?染染想不通,成叔不过是个医术高手,为何他们还要这么设法除去成叔呢? 时间就在不紧不慢中一日一日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二月十七,此时的南江县温度也处于比较舒适的阶段,穿三件衣裳会比较热,但是穿两件衣裳却显得有些薄,染染和成叔端坐在白家的院子里,一人一张椅子,两人面前摆放了一张小桌,桌上摆放了各种的药材。 成叔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全部好,也因为山林里毒物颇多,即便是成叔这种神医,也还是中了毒,想要解毒却比想像中的难,很多药材都不是现有的,甚至还有一种药材独属于北莫国才有。 对此染染很是忧心忡忡,就怕成叔的身体会出现什么意外,成叔倒是一副不上心的模样,每日除了养病外就是在院子里和染染切磋医术,或是教导染染一些医药知识。 因为两人时常切磋,染染在医术方面进步极大,特别是古代很多中药材在现代都已经绝迹了,染染压根就没有见过,除了在那些医书上见过名字,对于药材长的是什么样,染染是一概不知。 和成叔相处了这么久,染染也才发现,原来成叔的房间里居然还有不少私藏下来的好药材,成叔拿着那些药材,一个一个的给染染辨认,然后又告诉了染染这些药材的用处。 今日便是考验染染学习知识消化了多少的时候。 染染手指慢慢的把所有的药材都摸了一遍,然后用自己专门用来切药的刀具还有一些工具,开始处理药材,人虽然在这里,但是心早就飘远了。 假银心和假成叔的事情已经落下了帷幕,在问出了他们假冒成叔和银心的事情以后,汪风云就直接把他们送上了西天。 而褐月那群杀手倒还在山洞里呆着,不是染染想要留着,而是汪风云要留着,不用说,染染也知道汪风云此举不过是为了查找出当年褐月和汪家现在家里勾结的证据,也是为了报仇。 染染对于汪风云的事情,不敢过问,她只能在汪风云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一些帮助。 脑子里想着事情,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推演做了下来。 等到成品出现的时候,染染早已经深思归位了,成叔不满的哼了一声,对着染染说道:「你这么心不在焉,也不怕出事,小染,咱们行医可就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害人。」 特别是在研制这些药物的时候,更是应该要万分小心,而不是这么三心二意。 成叔说的问题,染染自然知道,她不过是走了一会儿的神,没想到就被师傅发现了,染染立刻就道歉,并保证以后自己定不会这样做。 得了染染的保证,成叔才满意的揭过这个话题。 二月份的天气,虽然还带有一丝的寒气,但是山里那些郁郁葱葱的花骨朵已经竞相开放了,映山红更是一簇簇的从半山坡里探出头来,嫩绿的小草也从地上冒出头来,给大地带来了鲜活的气息。 春天真的来了! 熬过了寒冬,到了春季,人们仿佛松了口气,小溪对面的农田里从早到晚都有不同的农人络绎不绝的来往,肩上挑着秧苗或者是一些春季要种植的蔬菜瓜果的秧苗。 总之杨河村里一片欣欣向荣的姿态! 小山坡上的桃树、桔子树、李子树、杏子树都已经种植下去了,村里的人家田里也要开始忙活起来,染染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直接让他们轮流放假回家忙活,每日里只留下两到三个人在山里忙着处理那些新长出的嫩草还有就是在山脚下开始做起了防御工作。 染染完成了成叔的考验之后,就把桌椅都收拾了起来,随即抬步去了屋里开始给银心调配一些用于涂抹脸上毒蜘蛛咬伤的膏药。 直到现在成叔和银心身上都还有毒性,只是因为天气不热,又有成叔珍藏的好药材养着,倒是没出什么事,看来等到成叔和银心的病情安稳了以后,她倒是要去北莫一趟,那味药材据说就是在北莫也是难寻的很。 想到此,染染眉头微蹙,不管有多难,她总归是要找到那种药材,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较,眼下并不是提及此事的最好时机。 等到染染忙完手头的事情出来时,成叔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染染出来,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很是欢喜的道:「小染,我已经好久没有尝尝你的手艺了,不如中午你给我们露一手吧?」 染染的厨艺极好,成叔想着当初他和玉辰生不就是因为嘴馋才日日都跑来白家么? 师傅有要求,染染自然是不敢说不好,她应了一声『好』以后就提着一旁的竹篮,去往了山里。 此时正是野菜疯长的季节,也是吃野菜最好的时节,染染想着,家里的饭菜估摸大家都吃得腻味了,此时换换新鲜的菜色,估计大家都会很欣喜。 山里此时是草长莺飞、入目一片绿色,和夏季时节不同,此时山里的野草也好还是那些植被都处于刚刚萌芽的状态,染染穿着布鞋踩在上面,只觉得那些野草都软软的。 染染已经很久都没有上山了,这次上山倒是让她多了几分的欢喜,特别是山里那成片成片的野菜,更是让染染看着都流下了口水,她挑选的都是野菜的嫩芽,直接採摘了下来。 除了採摘野菜外,染染看到卖相好的野花也折了几枝,家里没有种植花草,除去了那后罩房的多肉外,别的植被不是吃的就是药材。 其实家里也不是没有植物,那株玉辰生送给她的硃砂桂就长势喜人,而唯一能够当作玩赏的多肉却很不得师傅的喜欢,他总觉得看着那一堆一片一片厚厚的叶子,没什么看头。 染染是挺喜欢多肉的,但是也不好勉强师傅也喜欢,自然是不敢把多肉装在花盆里送去成叔的房间。 採摘好了野菜以后,染染直接就回家了。 昨日白云铭买了几条鱼回家,家里又有不少的腊肉还有一些腊肠,染染直接把腊肠全部都洗干净了,切成片,在去屋外,寻了一根粗壮的竹子,直接用斧头噼开。 染染觉得木桶饭她已经吃腻味了,偶尔换一种方法烧饭也是不错,她想起以前奶奶的拿手好菜就是竹筒饭。 和木桶饭不同,竹筒饭的制作比较繁琐,所以染染以前也只是吃过了几次而已。 准备好竹筒外,染染就开始洗米,做竹筒饭最好是用糯米比较好,这样蒸出来的竹筒饭才香,糯米需要浸泡最少两个小时以上,所以染染先把糯米洗干净以后,才去忙活别的事情。 煮竹筒饭除了用米讲究外,竹筒里放的菜倒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随便放置,染染把家里的豌豆找出来浸泡在水里,还有银耳、春笋。 等到把食材准备好了以后,染染才开始把腊肠切成丝,放置在一旁,等着备用。 除了竹筒饭以外,中午还需要准备一些菜色,凉拌野菜、百合花煎蛋、乳椒空心菜、明油芥蓝。 等到染染把这些菜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染染估摸时间也差不多,就开始着手准备竹筒饭的事情。 炊烟裊裊,很快厨房里就开始忙活,芸娘和白张氏从农田里回来时,就闻到空气中带有丝丝的竹香,在进门后,看到成叔一脸嘴馋的模样站在厨房门口问着染染:「这饭何时才能好?」 他实在是想吃极了,闻着就忍不住咽口水,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脑袋是如何长的,学习医术这么厉害,基本上是教一遍她就会了,而厨艺更像是无师自通一般,他也没见染染加了什么好东西进去啊!怎么闻着就这么令人食指大动呢? 他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 「快了,等到我把菜都准备好后,也就差不多了,师傅,您身上可还有一些伤口,您还是去外面坐着等,开饭时,我一定第一个叫您开饭可好?」染染有些无奈的说道,手下的动作不停,搅拌蛋花的手势更是漂亮。 成叔看了一眼灶头上的蔬菜,有些蔫蔫的道:「那你快点啊!」 一副恨不得现在时间就过去的样子,染染也好脾气的答应了。 这一顿午饭,可以说是最让大家大开眼界,从未有人用过竹筒蒸饭,此时染染用这个法子蒸饭,味道极好不说,总之白家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很是欢快! 而位于杨河村中心的杨老头家,此时的氛围却不是很好,原因自然就是那个被关在猪栏里已经快两个月的杨柳氏了。 现在的杨柳氏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妩媚不说,脸上的冻伤也刚刚消除了一些,还是因为春天到了,天气不太冷的原因,而手上和脸上的开裂,更是让人看了一眼以后就不想看第二眼,杨柳氏一个美人儿,不过是被丢到了猪栏里,不打不骂但是却硬生生的把她折磨到了疯子的边缘。 原本才三十来岁的杨柳氏,现在不认识她的人一见之下怕是会以为她早已经六十多岁了。 满头白黑相间的头髮,一脸的冻伤,手上的伤口更是吓人,除了冻伤外还有几个牙印,杨柳氏很是绝望的躺在猪栏里,眼神涣散,身下躺着的不再是干净的稻草而是沾满了猪粪的稻草。 若是以前的她,定是不愿意躺在这上面,可是这两个月的时间,她的一切都变了,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觉得能够活着也算是幸事了。 刚刚被丢到猪栏的时候,杨柳氏还是很有自信的,她总觉得杨老头不会这么狠心的对待她,毕竟她也为杨家开枝散叶了不是,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没有自信,杨小猪出逃后,杨老头来看了她一次,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此后的时间里,这里再也无人踏足,她每日里除了能够见到她以前最看不起的弟妹外,再也寻不到一点儿人气。 她每天在这里没有人对她说话,也不会有人来找她麻烦,她只要每天呆在里面,到了时间以后自然会有人来投食,那时候的她就要拼尽全力去夺取那猪食。 一开始也很轻松,她就算是跟两头猪夺食也是她赢,只是时间慢慢过去,小猪慢慢的长大了,它们也开始对她有了敌视之意,每次夺食她都像是在生死边缘走一遭。 杨柳氏唇角挂起了一抹笑意,只是她的唇瓣早已经起皮、干枯,脸上的皮肤更是吓人,她这么一笑不仅没有让人觉得好看,反而是让人觉得心颤不已。 这样过日子有什么意思呢?杨柳氏问自己,她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比街上那些疯子婆子好那么一点儿就是她脑子很清醒,除此之外,别的一无所有,甚至她现在的日子过的比那些疯子婆子都还难。 吃不饱、穿不暖、每日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吃着自己不想吃的吃食,这样活着有什么用?杨柳氏时常都这样想着,特别是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何她总是反胃,而肚子却慢慢的大了起来。 这让杨柳氏惊慌不已,这才想到前段时间她和杨小猪在一起时,她可是从来都没有避孕,本以为按照自己计算的那个日子去跟杨小猪同房,不会有问题,没想到现在居然怀孕了。 她怕是想要活着都难了,杨老头定是不会允许她把这个孽种生出来不说,怕是还会想法子把她给弄死,杨柳氏想着杨老头的手段,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不行,她不能死,她要活着,可是想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杨老头自然是恼恨不已,杨小猪的家已经被杨老头做主给占有了,而他家里的兄弟也去城里打探了关于杨小猪的消息,得到的结果却是杨小猪自卖己身去了矿场,杨老头再横也是在杨河村横,他在外面也是一个势单力薄的老人,自然是拿杨小猪没法了。 这个紧要关头,杨柳氏居然怀了身子,杨老头就感觉是有人再一次提起了杨柳氏和杨小猪的事情,想到要再一次丢脸,杨老头眼里闪过一抹的坚决,好不容易这件事情已经慢慢的过去了,他绝对不会再让杨家成为十里八村的笑柄。 杨柳氏是不能留了! 至于要怎么处理掉,杨老头阴霾的想着,他可要好好的思虑一番,最好是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杨老头家的事情没人知道,除了他家里人外,而另一边的白家,染染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突然抬头对白张氏和成叔说道:「娘,师傅,我想去一趟北方。」
152阻碍重重(二更) 152阻碍重重(二更) 染染的话一出,白张氏和成叔都一愣。 可在看到染染那坚定的神情时,白张氏和成叔两人也知道染染刚才说的话不是玩笑,而是真的打算去一趟北方。 「为何?」白张氏很是不解的问道,她是极不愿意染染离开自己视线的,去南江县这么短短的距离,她都很是担心,这下子去北方,白张氏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外面的世道哪里有和杨河村一样温馨?那些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染染又才十三岁,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南江县了,这北方到底在哪里?要从哪里走?白张氏自己都说不明白,更不要说染染了。 「娘,玉大叔在北方遇到了麻烦。我想去帮他一把,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师傅要用的那味药给找来。」去找药是顺便,主要还是去找玉辰生,染染眉心有一抹忧虑一直都没有散开,特别是看着手中这轻薄的纸张时,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玉大叔肯定是遇到困难了。 这段时日,玉辰生和她之间的通信少的可怜,就算有也是只言片语,染染担心的很,加上现在北方很冷,也不知道他的衣裳够不够,染染很是担心。 杨河村里少了玉辰生这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玉老头倒是没有再下山来闹事,主要是那位小玉王氏显怀了,玉老头担心小玉王氏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分家出去的儿子? 玉王氏倒是来过了两次,一次被染染碰见了,另一次是她主动上门询问玉辰生的去处,白张氏也只是说玉辰生去山里打猎,没有回来。 「阿辰遇到麻烦了?他不就去那里跟人家交涉一些事情么?怎么会遇到麻烦?」白张氏着急的问道,她对玉辰生可是极为关心的,玉辰生不仅仅只是她的邻居,更像是白家的一员,白张氏每次见到他被玉家人无视的时候,总是想多给他一些关怀。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白张氏也是抱着其他目的接近玉辰生,那也只是希望将来白云铭有孩子了能够得到玉辰生的一些点拨,不说当官,就是能够考上秀才也是一件极为观宗耀祖的事情。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白张氏就越发的心疼玉辰生,这不冬装也给玉辰生准备了两套。 成叔听到染染这样说,也很着急,两双急切神色的眼睛同时看向染染,染染无奈只能把手里的纸条递过去给成叔,纸条上只有两句话『骄阳如火,不似如归』。 成叔看着纸条喃喃道:「这话是何意?骄阳?现在的北方就算是有太阳,也不会如火。」特别是后面一句话,更是让成叔心里没底,想到北莫人惯用的手段,成叔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就前后贯通了。 「小染,你前几日告诉我说,那假扮我和银心的人告诉你,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两个被阿辰抓走的人对不对?」成叔突然问起了一件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情。 染染被成叔的问话弄的一怔,但还是好脾气的回答道:「不错,我和大哥用不同的手段分开审问了几次,也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就是因为结果一样,染染和汪风云才没有起疑,特别是染染已经用上了她所有的手段,虽然不兇残,但是也足够让假银心和假成叔吓破胆了。 「你们还遗漏了一件事,他们不仅仅是如此,想找到那两个人除非是阿辰亲自带他们来,不然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派他们出来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怕是阿辰真的遇到了困难。」 成叔缓缓说道:「北莫人出尔反尔也是常事,小丫头,你和阿辰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所以他才给你写了一张这样的字条传了回来?」 只有八个字,意思也不是很明确,但是成叔和玉辰生的关系匪浅,别人从玉辰生的信里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却看得出,字迹如此的潦草,一看就知道是急匆匆赶时间写出来的。那么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现在人又在哪里? 成叔这么一问,染染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天玉辰生临别时和她说的话,还有他们的约定,那时候她和玉辰生约定好了,只要他在三个月内回来,他们就在一起。 现在离玉辰生离开杨河村不过两个月,玉辰生就传回了这么一封信,染染的心顿时往下沉。 「师傅说的不错,我和玉大叔约好了,三个月之内,他必定会回来。」染染急切的说道:「师傅,那玉大叔此时在哪里?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容我捋捋,阿辰是自己一个人离开杨河村,除了我们外没有别人知道,但是北莫人是一定知道我没有陪着阿辰去,那时候城内正在发生瘟疫,我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自然是不会离开,所以那些人算计好了我的踪迹,把我困在了那片山林。」 成叔边想边说道:「那山里的毒物可不是我们大秦有的,不管是毒蜘蛛还是那些比扁担大的蜈蚣,都是北莫才独有的物种,可是它们却集体集中在了那片林子,他们此番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牵制我,让我无法脱身,那么阿辰出了什么事,都无人接应,北莫人用心实在是险恶。」 这可以说是一步步的筹谋了,或者说当初设下这一切的时候,北莫人就开始算计成叔还有玉辰生,只是为了大局,玉辰生还是赴约了。 「玉大叔现在肯定非常的危险,师傅,我得去找他。」染染急切的说道,眼里流露出焦虑的之色,她不敢想像玉辰生现在在经歷着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倘若她不去的话,这辈子肯定会很后悔,一个为她做了这么多事的男子,她还没有答应他的表白,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好感,他怎么可以先离她而去? 染染不允许,不管前方有多少的艰难险阻,她都要去。 「你怎么去?现在从这里去北方的路上肯定已经埋伏好了,不管是我去还是你去都会被刺杀,你不怕?」成叔沉声问道:「这里去北方路虽然多,但是近路却只有一条,那一条路上,肯定已经布满了北莫的人马,特别是我现在已经平安归来,他们更是会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阿辰家和白家。」 只要白家和玉辰生家有一点的风吹草动,立刻就会被知道。 谁知染染听完成叔的话,反而露出了一个笑脸,她笃定的道:「咱们做一场戏就可以了,师傅,还麻烦你们配合。」 看着染染脸上那自信的模样,成叔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他只能看向白张氏。 一旁的白张氏早已经被染染和成叔的这一番对话给说愣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染染,在成叔和染染一同看向她时,白张氏的心突然紧了紧,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染染是她的女儿,玉辰生是她的邻居也是她一直都关爱的小辈。 可要自己的女儿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玉辰生,白张氏做不到,不是她不想做,而是这件事关系太大了,风险太高,万一染染在半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客死他乡,那她以后去了地下见到白传祥的时候她又要如何面对他? 不让染染去,她又做不到,心里可谓是矛盾至极!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染染肯定的说道,像是说给白张氏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白张氏看着染染脸上那坚定不移的神情,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一定要去?」 「是,娘,我若是不去,这一辈子我都会活在惶惶不安中,玉大叔曾经几次三番的救了我的命,我虽然不能为玉大叔做什么事,但是他若是真的落到了绝境,而我不去救他,良心怎么过得去?」染染很是执着的说道。 她现在心里和成叔一样清楚,北莫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肯定是要对玉大叔下黑手,成叔刚从那片毒林子里出来,身体本就没有恢復,身上也还有致命的毒,若是成叔这么日夜不停的赶路去北方,肯定是吃不消不说,万一把那毒激化了,怕是成叔还没有到北方,自己就先一命呜唿了,但要是她去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她身体无恙,北莫识得她的人怕是没有,就算知道她,肯定也想不到她医术有多好,所以她是必须要去。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娘没什么话要说,只希望你和阿辰平平安安的回来,娘在家里给你们做夏装,等你们回来时刚好可以穿。」白张氏哽咽的说道,她心里是不希望染染去冒这个风险,但是玉辰生有难,她也没法当作不知道。 特别是在知道玉辰生为大秦的百姓做了这么多事以后,白张氏更是说服不了自己漠视这些事情,心里虽然还是极不情愿,可看到染染那固执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既然无用,那还不如让染染放心的去,家里的事情一切都交给她,免得她偷摸的走,又要担心家里的事情。 「多谢娘,我这就去收拾一些药瓶就走。」染染连忙说道,就怕白张氏会反悔,话落就离开了大厅直接去了卧室,捣鼓了一会儿后,染染两袖清风的走了出来,她已经把家里大部分的药都放到空间了。 衣物也放了几件在空间,出来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去跟汪风云交代一些事情,白张氏看着忙的团团转的染染,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染染不打算带汪风云还有银心走,事实上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带这些人走,但是她独自一人去,不说白张氏不放心,就是成叔也不放心,所以在染染安排好了一切的事情之后,成叔突然拿出了一个哨子,吹了一下,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子就从外面飞了进来,在看到成叔的时候,很是自然的站在了他身边。 「小丫头,这是我身边最厉害的暗卫,从现在起她就是你的了,你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不说你娘担心我额担心,你不会武功,虽然医毒无双,但是出门在外难免有不方便的时候,洛枫从小就跟着我走南闯北,江湖上的事情她建的多了,也知道江湖的规矩,让她跟着你,我也放心。」 成叔语重心长的道,特别是那双眼里是满满的担忧,这趟去北方的路程本就是他应该去的,现在却因为他受伤了,没法劳累,导致了这趟行程变成了染染。 染染知道成叔和家里人的担忧,特别是汪风云更是在知道她要去北方的第一时间就表示他也要跟着去,虽然不一定能够帮上忙,但是也可以给她做个伴,在路上也可以有个照应。 染染拒绝了,家里的事情也不少,特别是那个徐娇婷居然可以买通褐月的人来刺杀她,若是她下次对准白家下手那该怎么办?不管是白云铭还是白张氏那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上了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染染心里也很是担忧,只有汪风云在家里坐镇,她才能安心。 现在成叔送了洛枫来,染染自然是不会拒绝,一来是让家里人安心,二来也是为了让汪风云不会跟着去胡闹。 见染染答应了下来,成叔转头很是认真的对洛枫道:「洛枫,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徒弟,现在就交给你了,你定要护着她平安归来。」 洛枫抬头一板一眼的道:「请主子放心,洛枫定会完成任务,保护小姐平安归来。」 成叔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吩咐了几句话。 出门可不是收拾一点儿药就可以了,不仅要带路引也要带够盘缠,要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染染自然是要多备用一些银两,不过对于银两染染倒是不担心,实在是没钱的时候,她也可以帮人家看病赚钱,只要肯动手,总不会饿死。 除了这些外,染染还特意去玉辰生的书房拿了一张大秦的地图,她想着有地图总比两眼一抹瞎的好,也不至于会闹出笑话。 等到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染染才告别了白家人,和洛枫两人前往村口坐车离开杨河村,等到了城里以后,再去租一辆马车前往北方就是了。 看着染染和洛枫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白张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是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明明知道前方的兇险,可她却没法阻止,只能看着她离开。 「干娘,您放心我会跟江湖上的朋友打个招唿让他们多多照顾小染一些,等到他们入了京城的范围,楚容会接应他们,有楚容在,小染不会有事。」汪风云安抚道,楚家虽然只是商贾之家,但是楚家有钱,江湖上多的是视财如命之人,只要出得起价格,北莫就是放再多的探子进来,也成不了事。 闻言,白张氏的脸色好了几分,她急忙道:「那你快去写信,现在还不到正午,等染染到了城里必会先休息一番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咱们这里先行动,也好让人多做些准备。」 汪风云点点头,就要走时,白张氏又喊住了他:「风云,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认识什么江湖人,就算是手上有银两人家也不会卖她面子。 汪风云露出一抹淡笑,「干娘客气了,小染是我妹妹,咱们是一家人,说谢字就客气了。」他们之间不必说这些。 话落他就连忙去写信。 天空突然就阴沉了下来,像是要下雨一般,白张氏看着天空,心里也觉得沉甸甸的,不知道染染前方面对的是什么,不过总有一日,会云开雾散、雨过天晴,她只要在家里等着,为他们祈福。
153遇险(一更) 153遇险(一更) 翌日。 一辆藏青色斗篷的马车从南江县内出发,染染穿着昨日的衣裳,一手拿着刚从醉香楼里提来的点心,坐在马车里吃的是津津有味。 洛枫依旧是一袭黑色劲装,头髮胡乱的束了起来,倘若没看到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怕是会给人误认为她是男子,此时她懒洋洋的倚靠在马车的车壁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夫是玉娘给染染的人,一个年轻的男子,据说武功极好。 『轱辘轱辘』听着马车发出的声音,染染终于停下了嘴,看着那糕点,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她知道这一路上并不太平,可是她却不会惧怕,想到昨晚玉娘那喋喋不休的叮嘱,染染嘴角微微抿了抿。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染染已经在马车上度过了三日,第四日时,进入了平州管辖的地界,染染原本圆润的小脸也因为没日没夜的赶路,显得蔫蔫的。 这三日里染染和洛枫还有赶车的车夫墨萧已经很熟悉了,原本还没有上路时,洛枫就很担心染染不好伺候,只是也是到了现在洛枫才发现,染染是极为好打发,白天没法按时吃饭,她压根就不在意,不管是包子馒头或者是墨萧随意猎了一些小兽,染染都吃的津津有味。 一路上没有长时间停下来歇息,只有偶尔的时候停下来採购一些必需品,染染也不会抱怨,依旧是一言不吭。 渐渐的相处下来后,洛枫和墨萧都对人人另眼相待了,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更加亲厚了几分。 这日正午刚好到了平州的落花城,墨萧在城门口递交了路引以后,三人就被放行进城了,落花城按照染染对名字的理解,城里应该是很多花才对,可是城里并没有什么花的影子,只是街上倒是熙熙攘攘,一片和乐。 北莫和大秦打战的消息天下早就知道了,但是不知为何,百姓们并没有惊慌失措,也不像染染以前看电视剧以为的那般,举家搬迁什么的,大家都是寻常是如何过日子现在就是怎么样过日子,一点儿都没变。 「这里从地图上来看离北方怎么越来越远了?」染染看着地图,微微蹙眉道,她手里拿着的地图正是她从玉辰生家里搜刮来的,只是依照上面的标註,这路线不对啊! 洛枫探了一个头过来看了几眼后,微微沉吟道:「咱们现在确实是有些南辕北辙,不过小姐您看这里有一条普陀江,到时候咱们去江边坐船可以直接去往北方的冰洛城,属下想玉公子和秦公子应该是在那一带,冰洛城是肃州最靠近北莫的一座城池。」 洛枫的话也只是猜测,毕竟染染打算去北方也是一时兴起,按照现在的战线来看玉公子和秦公子最有可能在那个地方但是也保不齐,这几日战事突变,怕是他们也会挪地方。 「秦公子是谁?」染染不明所以的问道。 洛枫有些诧异的看了染染一眼,解释道:「靳王爷唯一的儿子秦九陌。也是靳王府的世子。」 染染对于大秦的世家皇族还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完全就弄不懂,听到洛枫这么介绍,不由得好奇道:「皇族不是姓韩么?怎么靳王爷姓秦?」 洛枫道:「靳王爷是大秦现存唯一的异姓王,手里掌管大秦北方的一百二十万兵马,也是大秦北方的守护神,亦是大秦的战神!」 染染看着洛枫那双闪亮的双眼,心里对那位异姓王的好奇提到了极点,在时间的推移之下还能够坐稳自己的王位简单,但是能够保住自己手里的兵马那就不是靠聪明才行,需要有足够强硬的手段和灵敏的感观。 她有机会的话,倒是想去膜拜一下这位王爷。 墨萧寻了一处客栈停下了马车,从这里到普陀江还有大约三天的路程,自然是要採购一些物品,洛枫轻飘飘的跳下了马车,染染也轻巧的跟着下了马车。 洛枫转头看到这一幕,越发的觉得自家主子这次收了一个好徒弟,除了她们这些从小就被训练成暗卫、死士的女子,天下间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娇滴滴的?特别是有钱人家的女子更是娇生惯养。 而眼前的女子则不同,她明知道前路艰险,可她还是坚持同往,光这一点就足以令她佩服。 染染是第一次远行,坐马车其实真的把她累的够呛,但是为了不耽搁行程,她就算是浑身都不得劲也不敢叫苦,救急如救火,自然是不能耽搁的。 跳下马车以后,染染伸手捶了捶后背,腰间酸酸的,整个人更是恨不得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的睡一觉。 墨萧这次倒是没有急着赶夜路,而是定了两间上房,打算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进了店里,点了几个小菜,用过饭后,染染和洛枫、墨萧就去街上闲逛。 与南江县不同,这里的气候燥热的很,即便此时天空中灰濛濛的一片,可那温度委实不低,空气中也没有凉风吹来,更是让人觉得燥热难挡。 街上卖的小吃食和南江县的差不多,染染在街上悠闲的逛着,时不时买一些小玩意儿,随后又去了布庄买了三套成品衣。 落花城城里并没有花,百姓们过的日子看起来倒是比南江县的要好很多,染染垂眉问道:「这落花城没有花,为何叫落花城?」 声音不低,一旁正在给染染打包衣裳的老闆娘闻言后立刻说道:「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咱们这落花城的名字还是当地的百姓所取,据说当年南蛮野人打过来的时候,咱们落花城也被敌军霸占去了,城里的老少爷们都被狼子野心的南蛮人给杀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妇人。」 「那些南蛮人白日里要那些妇人干活,修缮城墙,到了夜晚,那些南蛮野人,更是公然在大街上开始凌辱城里的姐妹。」老闆娘很是动容的说道:「城里的妇人慢慢的开始被那些野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想生无门,想死无能,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就这么被人欺凌的活着那又有何意思?后来有一位名叫落花的姑娘,想出了一个法子,在自己的下体里放了一些毒药,与那野人同归于尽,一命换一命。」 从此后落花这个名号就在城里妇人间叫的响亮了起来,这个藏毒的法子也被妇人们所周知,到后来朝廷派兵收回了被南蛮人霸占的城池,而这座城为了纪念落花这个聪慧的女子,故而改名为落花城。 染染听完老闆娘讲述的故事,不由得感慨万分,不管是哪朝哪代,战争都是令人胆寒的事情。 衣服已经打包好了,染染礼貌的道谢后,就和洛枫还有墨萧离开了布庄。 在街上又逛了一会儿后,三人回了客栈,开始梳洗早早的打算休息,一早好起床赶路。 夜里,染染总是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搞的一旁的洛枫也睡不踏实,看染染实在是没有睡意,洛枫起身点燃了油灯,「小姐,您怎么了?」 「洛枫,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怕是我们的行踪被敌人发现了。」染染蹙眉道,当初选择这一条水路的时候,就是打算不会被北莫人盯上,也不会跟他们硬碰硬,染染的时间不多,但要是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在路上,怕是北方的事情,就不是她们所能掌控的了。 洛枫微一挑眉,含笑道:「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听洛枫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她猜中了?染染微微想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看向洛枫:「你和墨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是她敏感,主要是这两人实在是太反常了,这一路上走来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交流,但是两人都有志一同的要走水路,虽然染染也是打算走水路,但是也没有想过是来平州坐船,南江县也是有一条大河,顺着那条河去北方也能减少一些时间。 加上在马车上和洛枫的交流,她可以精确的知道玉辰生在哪里,连他身边还有谁都知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说她没有消息的来源,打死染染也是不信的。 洛枫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虽然极快就被她掩盖住了,但是也还是被一直都盯着她的染染看到了:「小姐,您说的是什么话,主子不是说了么?属下从小就在江湖上跑,大秦的各个地方我都挺熟络。」 「不对,你就是有事情瞒着我,你不说我就去问墨萧,他要是也不说,那我只能直接写信去问师傅了,或者说是问玉大叔?」染染冷然道,她总觉得这两人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 洛枫被染染的话给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抹苦笑:「小姐,您是怎么察觉的?属下和墨萧确实是有事情瞒着您,但是也是为了您好。」 他们瞒着只是怕染染担心焦急,万一露出了破绽被探子发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你们不说我会胡乱的猜想,那才是会坏事,洛枫,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能承受。」染染说道。 洛枫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玉公子在冰洛城为了救靳王爷受了重伤,恐性命难保,主子也是担忧,但是自身身体不好,这才让玉公子手下的人模仿玉公子的字迹写了一封飞鸽传书给您。」 染染讶异,她原以为是瞒着她什么事,没想到从一开始她就落入了成叔早就设置好的陷阱里。 也终于明白那些北莫人为何要把成叔困在林子里了,想要成叔不去了北方,别人医治不了玉大叔,玉大叔只能在那里等死,而为何要南辕北辙?不是因为走水路会比较快,而是因为这一边不会有这么多的探子。 染染想通呃事情以后,颤声问道:「玉大叔,他是怎么受伤的?」 「玉公子一开始与北莫七王爷接触时一切都好,双方也谈妥了条件,谁知北莫突然反悔,设计要刺杀靳王爷,靳王爷是大秦北方的一道防线,也是大秦最有名的神将,若是出了意外,恐怕大秦内乱不断,百姓惶恐,玉公子得知了此消息后,连夜赶往了冰洛城,虽然救了靳王爷一命,但是自己也身受重伤。」洛枫缓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染染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听到洛枫说玉辰生受伤严重的时候,染染心里更是一团乱,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要镇定,玉辰生现在就靠着她去医治,若是她不先把自己保护好,怎么去冰洛城? 玉辰生还在那里等着她呢! 染染先把情绪稳定了以后,才轻声道:「现在咱们没有按照原来的路线走,是不是早就被北莫人发现了?或者说他们也来了落花城?」 「是,千机阁已经把消息递过来了,小姐放心,咱们周边也不止咱们三人,千机阁最优秀的武功高手都在咱们周围。」洛枫害怕染染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会害怕,所以连忙安抚道。 可染染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她想的是,既然行踪已经暴露了,那么如何脱身?总不能仗着有人保护就一路杀过去吧? 「洛枫,你去把墨萧叫过来一趟,咱们商量一下下面的行程,看看我的法子管不管用。」染染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她心里早已经有了一整套的计划,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洛枫看染染脸上那坚定的神色,连忙站起身道:「好。」 墨萧就住在染染房间隔壁,洛枫很快就把墨萧叫了过来,三人对着地图商量了一小会儿后,就决定了接下来的路线要如何走。 把路线和摆脱那些北莫探子杀手的计划准备好后,三人各自睡去,这一次,染染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清晨的微风从窗外吹来了进来,清爽、柔软,让染染捨不得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染染睁开眼睛,天空还是昏暗的颜色,洛枫已经起床了,染染也快速从床上爬起来,梳洗完毕后,三人去到大堂里点了一些早点,吃完了以后就赶路。 这次墨萧赶车没有和上次那么的快速,落花城周边全都是高山河流,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掉落深渊的可能,墨萧自然是谨慎再谨慎。 染染倒像是没心没肺一样,拿着早晨出城门时买的栗子糕,一直吃个不停,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肯定会说染染是饿死鬼投胎,吃的这么急,看起来就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 就在马车走到落花城最狭窄的路段时,染染的手突然顿了顿,栗子糕直接从指尖掉落到马车上,洛枫紧张的看了一眼染染,随即手就握在了腰间的剑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煞气。 赶车的墨萧也停止了动作,马儿很是不安分的在原地踏脚,发出一些叫唤声,墨萧警惕的看向四周,很快四周就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双手拿着弓箭对着染染的马车。 洛枫挑开帘子看到了那些人手上的弓箭,眼里闪过一抹紧张,若是她一人定是不会害怕那群人,可是车上还有一位完全就不会武功的小姐,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小姐,自然是不希望出现意外。 染染看了一眼外面的阵仗,并没有洛枫想像中的惊慌失措,或者是害怕,染染只是小心的收起了一直吃个不停的栗子糕,然后轻抚了一下衣裙,抬眼时眼里流露出一抹茫然之色。 「墨萧哥哥,他们这是打算抢劫咱们吗?」在寂静之时,染染突然出声问道,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着不解的神色,特别是看到那群人时,更是惊唿道:「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居然穿着这样的衣裳,天气这么热,也不怕中暑,洛枫,咱们手上可还有银两,不如给一些他们,让他们去换身好看一点儿的衣裳,这黑乎乎的,怪不吉利。」 染染说着还不满的嘟着嘴,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她还指着他们说道:「脸上还挂着面巾,是长得丑见不得人么?」 大白天的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面巾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而且还明目张胆的站在半山坡上围着这里,染染嘆了口气,她的异能还没有练习到那种可以离着这么远就控制那些植物。 染染的声音不小,那些黑衣人自然听到了染染的话语,其中一人像是被挑衅了一般,直接拿起手上的弓箭,对着染染的方向射了过来,在快靠近马车时,墨萧直接挥了挥手,把那只箭羽,直接反射了回去。 如此一来,对面的黑衣人也不在客气,大家拿起手里的弓箭对着马车射了起来,墨萧和洛枫同时出手,一个在清扫前面迎来的箭羽另一个在马车顶上把后面还有旁边的箭羽都挡了回去。 染染看着他们手中毫不留情的箭羽,眉头紧蹙,到了关键时刻,她就是最没用的那一个,即便她一身医术,但是在这种高手过招之时,还是不够对方下菜! 对方人多势众,染染这里就才三人,其中一个还是要靠家人保护,这么打了一刻钟以后,也不见有什么人前来支援,对方料定染染这里怕是没有后手,不由得加重了马力,这样一来墨萧和洛枫应付起来就很是吃力。 染染看着那群人眼里的冷意,她眼里也闪过一抹杀气,只是恨自己全身都没有一点儿武功,不然她早就出去和他们厮杀了。 染染垂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一只箭羽穿过了墨萧的防守直接冲着马车而来,只是在靠近马车的时候,洛枫突然一个剑锋扫了过来,虽然没有刺到染染身上,但是却反弹到了马儿身上,马儿吃痛,突然间奔跑了起来。 这个变故让大家吃了一惊,染染也吓得面色惨白,尖叫不已,马儿吃痛必然不会方向感,就这么跑着跑着,在靠近那处最窄小的过道时,突然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这个变故让黑衣人都停住了手,洛枫和墨萧看到这个场面,立刻大喊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过道上除去了那些黑衣人外就是只有满地的箭羽和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栗子糕。 「主人,这该如何是好?可要属下去下面查探一番?」黑衣人对着一位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手的人说道。 「这里万丈悬崖,人掉下去,必死无疑,不过大秦人向来就狡诈,你们前去查探一番也好。」 「是,主人。」 只派了三位黑衣人下去查探一番后,黑衣人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154商船(二更) 154商船(二更) 清晨,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那金色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平州最大的一处码头上,此时人来人往,有船离开,也有船驶来。 下了三天的大雨,此时终于好不容易迎来了太阳,大家都高兴的忙活着,三天大雨,江上的洪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起来,多少货船都耽搁了,就怕出船了遇到大风大浪,有危险。 整个码头都充斥着吆喝声、交谈声。 不远处三个穿着男装的公子悠闲的漫步了过来,其中一位走到码头打探起有什么船是去往襄州,不一会儿,他就打探清楚了,连忙走来对着稍微小一点儿的小公子说道:「公子,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巳时一刻有一辆商船前往襄州。」 「那好,咱们去那处茶棚小坐一会儿,等着便是。」小公子一脸笑意吟吟的说道,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把玩着。 三人往茶棚走去,要了一壶的凉茶还有一些茶点,就开始看着码头上那人来人往,小公子把扇子一收,垂眸盯着茶杯里那翻腾旋转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三人就是染染、洛枫、墨萧。 三天前,马车受惊掉落了悬崖,墨萧、洛枫跟着跳了下去,其实早在还没有出城的时候染染就已经做好了坠崖的准备,也先布置的人手在那里接应。 为了不暴露自己手中到底有多少的人手,染染和洛枫、墨萧早就商量好了对策,从落花城到平州这一路上怕是早已经布满了北莫探子各种天罗地网,他们要撕开一个口子逃出去很是不易,就算是逃出去了,只怕也不能提前达到冰洛城。 为此,染染特意定下了一个计策,不使用那些背地里的人手,只靠着她三人就把那些追兵吸引开,首先就是让千机阁的人去那山崖下准备了三具和他们差不多身量的尸体,随后又在那悬崖下面差不过两米的地方设置了一些自救的装备。 若是那天北莫人不出现,染染他们也打算使用这个计策,想要彻底的甩开背后跟着的北莫人,这是最快的法子,也是立竿见影的法子。 可这个计划实施起来也是有一定的难度,若是染染撤退的不及时,或是没有把握好良机,那么也会丧命。 好在他们成功了,不仅平安的活着还甩开了那些人,这次想要去冰洛城,自然是要慎之又慎,为了避免被北莫的探子发现行踪,染染把三人的样貌都做了一些装饰,她敢保证,现在就算是白张氏站在她眼前,也不会认出她就是白染染。 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注视着码头,想看看码头有没有行为异常的人。 他们在悬崖底下布置的现场很是成功,但是墨萧和洛枫还是发现了一些北莫人的行踪,只是他们跟来追杀她的人不同,他们都急匆匆的在码头上忙活着,好像是在转运什么货物。 墨萧低头跟染染和洛枫咬了一会儿耳朵后,突然站了起身,跑去打听。 墨萧是江湖人,本就不循规蹈矩,比染染这个装作风度翩翩的风流公子看起来更是风流。 很快他就打探清楚了,慢悠悠的走过来,又故意歪斜了一下身子,装作漫不经心道:「公子,听说冰洛城可是个好地方,那里现在都还能看到雪呢,您要不要去玩玩?」 染染立刻就抓到了重点,那些北莫人是要去冰洛城,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感兴趣,只是无趣的摇摇头:「本公子最怕寒冷之地,现在出门是来踏青、赏花,何须去那冰洛城,襄州就很不错,听说三月襄州牡丹正是盛开的季节,我得去赏花,你要去看雪就自己去吧!」 话落,还一副很是生气的瞪着墨萧。 墨萧连忙安抚道:「公子说的是,那咱们就去襄州,您别气,您可千万不要写信回去给老爷,老爷若是知道了,非扒了小的皮不可。」 染染不语。 墨萧着急的说道:「公子,小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胡话,您就原谅小的这一次。」说完就眨着他那双小眼睛看着染染。 望着那双像是抽筋的眼睛,染染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墨萧终于松了口气,也露出了一个笑脸。 而他们身后一直盯着他们的两人终于对视一眼很是失望的离开了这处茶棚,染染在听到那凳子挪动的声音时,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 时间匆匆而过,那北莫人的船队很快就出发了,染染他们一看太阳的温度已经有些灼热,估摸着巳时也快到了,终于结帐离开了这里。 码头上的货物和刚才染染他们来时一样多,大家都招唿着有谁需要坐船的可以跟着一起走,染染他们终于等到了去襄州的穿,三人交付了银两后就上了船。 染染以前也坐过船,不过那是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依靠发电机运行的船行驶起来很是稳妥,而这古代的船,染染没有做过,心里有些忐忑,不过在看到洛枫那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洛枫,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洛枫脸色很是不好,她低声道:「我最是怕坐这种货船,里面闷的很,我怕到时候会吓到公子。」 「这有什么?早知道咱们坐马车去好了,不过这都要开船了,此时下船也不好,不如你跟墨萧换个座位?」染染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船,不过靠着窗边总比坐在里面会更舒服一些。 墨萧听闻后,二话不说就跟洛枫换了位置。 让染染心安的是,开船以后她倒是没有什么地方不适应,洛枫也还好,染染终于放下心来打量这艘船。 这是一艘商船,船上大部分放置的都是货物,乘船的人只有一小部分,当然了,大部分人都是做小生意走南闯北,赚点差价过日子的那种,所以船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衣裳比穷苦百姓更加华丽一些,但是跟楚家或者是杜苗苗家相比就差一些。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也是正常的。 船里一大半是中年男子还有一小部分是青年男子除此之外还有五位长相一般的女子。 整个船上的人大约也就六十来个,人不多。 此时人人都坐在最大的房间里,倒是显得热闹,染染有些不解的道:「咱们都一直呆在这里么?那晚上要如何休息?」 不是她敏感,主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睡着她实在是没有安全感,也觉得不妥。 墨萧低声道:「不是,咱们刚才交的银两是坐船用的,而定制房间需要额外交钱,等会儿就会有管事的来登记,分配。」 还有一些话墨萧没说,这明显就是一艘私人的商船,不属于官府管辖的那类,想要住的舒适自然就只能自己多花钱了。 不过千机阁不缺钱,墨萧自然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帖。 「墨萧,等会儿咱们就要一间普通的房间吧。」染染看着外面的风景悠悠的说道:「咱们从这里坐船到襄州要多久?」 「三天,坐马车的话要四天到五天。」墨萧低声道。 走水路可以减少一天的时间,等到襄州以后,那里可比这里的船只多多了,到时候再换一艘船直接去冰洛城就好。 闻言,染染才满意的点点头,走水路会比坐马车快三分之一的时间,如此说来,她很快就可以看见玉大叔了,想到这里,染染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温柔之色,她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见面能不能认出来。 如同墨萧所言,很快就出现了一位管事模样的人,开始给大家分配房间,墨萧只要了一间房,毕竟住在这种鱼龙混杂的船上,自然是住在一起比较好照应,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应对。 船上的房间不多,但是需要房间的人也不多,六十来人也只有三十来人要了房间,剩余的人要不就是短途,要不就是捨不得花费这样的银钱,毕竟一间房都要二两银子,很多人家都捨不得。 墨萧要的是一间中等价位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一张榻,还有一个小书桌,染染对此很是满意,等到有人送来了茶水以后,染染就开始躺在床上开始闭目休息。 洛枫和墨萧这三天也没有休息好,趁着现在船上人员不多,又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也开始闭目养神。 中午饭和晚饭都由外面的小二送了进来,第一天船上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染染也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清晨,船在一处小码头停靠了半个时辰,墨萧趁此机会跑去外面买了一些糕点和水果,对此染染很是高兴,船上的饭菜不会太难吃,但是也好吃不到哪里去,特别是洛枫因为害怕坐船,脸色苍白,更是没有胃口吃饭,染染看着那水果,立刻就洗干净了递过去给洛枫。 洛枫对此很是不好意思,染染倒是没觉得她照顾洛枫有什么不对,大家都是要互相帮衬不是。 下午时分,染染在房间里待得闷了,就起身出去外面走了走,和昨天不同的是,船外面的那个大厅里,此时也坐满了人,染染远远的扫了一眼后,转身往另一处的甲板上走去。 普陀江两岸风光无限、青山绵延,看着那高耸的山峰,唿吸着新鲜的空气,若是此时玉大叔在身边就好了,染染想着不由得嘆了口气,空气再好,风景再秀丽,可是他不在身边,她却是没有心情看。 此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唿声,染染闻声看去,只见一位富商打扮的油腻中年大叔正对着他怀里的女子上下其手,而她怀里的女子正在挣扎、推搡着男子的胸膛。 那女子在看到染染时,连忙向染染求救道:「公子,求你救救我,我不认识他,救救我。」 「贱人!你说你不认识老子,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你是怎么勾、引、老子的?怎么现在老子没钱了,落魄了,你就想避开我?没门!」中年男人说着抬手就给了那女人一耳光。 染染对于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不想掺和,特别是那中年男人说完话以后,那女人不言不语,默默垂泪,任由抱着她的男人上下其手,双眼却幽怨的看着染染。 染染蹙眉,此时的她看起来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少年,有什么胜算能够赢得了那位油腻大叔?那位女子为何单单向她求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刚才那甲板不远处也是有人走动的,为何她不唿救? 刚想到这里,那个正在兴头上的油腻大叔突然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
155重逢(一更) 155重逢(一更) 「咚!」的一声,甲板都隐隐有些抖动。 那位被非礼的女子,也吓得不轻,看着地上毫无动静的人儿,眼神都有些飘忽了起来,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声响,早就把前面的人给吸引过来了,此时不少人都闻声而来,看到那躺在地上的油腻男人,很是不解的看着那女子。 洛枫和墨萧也随着人群来了这里,看着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再看看一脸惊惧的女子,随即眉头一闪走到了染染身边。 「这是怎么了?姑娘?」人群中有人问到,这油腻的中年男人不就是襄州城里有名的米粮大户叶有钱么? 女子很是无措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说话时身子一个劲地颤抖,她害怕极了,特别是这叶有钱是倒在她面前,看着他那有些惨白的脸,女子更是惊惧。 有人伸手探了探叶有钱的鼻息,急忙道:「还有唿吸,快,看看船上可有大夫,请来医治。」 染染看着那叶有钱,往前走了几步,墨萧连忙拉住染染的衣袖轻声道:「公子,稍安勿躁,若这是北莫人设下的圈套,怕是咱们都前功尽弃。」北莫人会千方百计的阻止染染前往北方,不就是为了拖延玉公子的救治时间么? 若是现在被试探出来了,怕是他们都没法安全的离开。 染染闻言后,停住了脚步,心里有些波动,见死不救不是她的性子,可是为了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却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更是不行,想了想,染染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小瓶的丹药,「墨萧,你把这药送过去,这是护心丹,不管这男子是得了急病也好还是身体原本就有旧疾,这吃下去,也可保他多一份平安。」 墨萧接过小瓷瓶,直接走过去,扶起叶有钱就给他服下了一粒护心丹。 周围的人见此连忙问道:「公子,你这是……?」 「这是护心丹,虽不知道有用无用,但是护心丹可是有市无价之宝,给他吃一粒也能给他多撑一会儿时间。」墨萧淡淡的说道。 他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白小姐手里居然会有这种天下武林人都趋之若鹜的宝贝。 周围的人虽然不知道护心丹是什么宝贝,但是见叶有钱吃下一粒以后,唿吸都平稳了不少,大家也都放心不少,过了一刻钟以后叶有钱脸上也渐渐红润了起来,没有一开始的苍白,大家对那护心丹的药效就更加吃惊了。 墨萧看着周围人那惊嘆的神情,心道:若是你们知道这护心丹可是千金难买一粒的话,怕是更会吃惊不已。 见叶有钱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一些,染染和洛枫、墨萧也就离开了甲板。 接下来的一整天染染都没有出门,在船上坐着确实是很无聊,染染拿出原先放在空间里的医书,开始翻阅起来,一边看一边把里面的知识在脑海里过滤一遍。 到了晚上,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染染放下书,揉了揉眉心,洛枫正在剪烛芯,对于那敲门声是充耳不闻,墨萧连忙把擦拭干净的匕首收了起来,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今天早上在甲板上晕倒的叶有钱,他一看到墨萧那大饼脸上就扬起了一抹璀璨的笑容:「多谢公子救了我一命。」 「有事吗?」墨萧问道,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但是在看向叶有钱的时候,脸上的冷意倒是减少了一些。 只是看着叶有钱那肥大的大饼脸,墨萧心里还是很不得劲,虽然不至于令人反胃,但是也不会让墨萧觉得好看。 主要还是叶有钱太过于肥胖了,他的五官本就平平,现在脸上长满了肉,身上也都是肉,站在门口完全就是把大门堵住了的趋势,墨萧坏坏的想道:若是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那椅子可能承受他的重量? 被墨萧这么一反问,叶有钱也一愣,完全没想到他的救命恩人会这么问他,他只能诺诺道:「我是来谢恩的。」 「那请进。」墨萧侧身让叶有钱进来了。 叶有钱脸上挂着讨好的神色,慢吞吞的从门外走进来,坐在椅子上时,如同墨萧所想,椅子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染染放下手中的书,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叶有钱。 叶有钱一身素锦衣袍,有些别扭的坐在椅子上,对着染染道谢道:「多谢三位公子仗义出手,救了在下一命。」 「客气,不过是你举手之劳罢了,你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染染把书倒了一个面,示意洛枫给叶有钱倒了一杯茶水。 船上的茶水都好不到哪里去,喝了一口只觉得口里都充满了淡淡的苦涩之味。 叶有钱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大包的银两来:「这是给三位的谢礼,不知三位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 「平州人,最近无事,到处走走罢了,听说襄州的牡丹开的甚是好看,所以想要去一睹风采。」染染浅笑道,对于叶有钱递过来的银两,染染直接拒绝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言谢,这银两您还是收回去吧!」 「这可使不得,你们救了我一命,我若是不知感恩,岂不是会被人家说我不知礼数?公子莫要推辞,收下吧!」叶有钱期期艾艾的说道,他现在手头上也只能够拿出银两来,本来想着要送些什么礼物会比较好,奈何在船上,压根就没法准备,他只能拿着银两来了。 染染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客气,不知您是哪里人,这又是要去哪里?」 「在下名叫叶有钱,襄州人,要说咱们襄州的牡丹,那可是天下一绝,很多京中的贵人也都会选择在这个时节来襄州看牡丹,只是今年北方咱打战,也不知京城那些贵人还会不会来。」叶有钱忧心忡忡的道。 染染手顿了顿后,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北方打战对咱们襄州应该没影响吧?」 「哎,公子可能不知道,那北莫人比南蛮人更是野蛮,这里虽离北莫挺远,可只要过了普陀江转入樱花江,那就离北莫一步之遥了,这北莫蛮人若是顺着这江打下来,怕是咱们襄州不保啊!」 叶有钱说着心里愈发的苦闷,原本家里的生意就及其的不好做,没想到偏偏还碰上了这种事情,这样一来更是难做。 现在赚碗饭吃都困难,更不要说赚钱了,想到这里,叶有钱忍不住抚了抚衣袖,从里面露出了一个很是普通的荷包,上面绣着的花样倒是让染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咱们老百姓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好了,至于那些事儿,还没到想这么多也无用,叶老爷不妨跟我说说你们襄州的牡丹节,我也好去赏花时,知道要往哪里走。」染染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 「好啊!咱们襄州的牡丹最有名的要数香玉了,那白色的花瓣还有黄色的花蕾可是极为漂亮,接下来就是花二乔,也挺有名气,还有一株三色、首案红、大朵兰、海黄、洛阳红、御衣黄、晶玉、银粉金陵、映日红、小桃红、金二乔、洛阳锦这些都是往年牡丹节上最热门、最有名气的牡丹。」 叶有钱说起牡丹也是一脸的自豪,不过他有些感慨的道:「牡丹盛开的时节是五月,那时候才漂亮,现在三月份开的牡丹大多数都是从温棚里培养出来的,被人为修剪过,哪有以前的漂亮。」 染染诧异了一下,难道这个时代早就有大棚这种培植植被温室的存在?只是她也不好问,只能笑着又跟叶有钱聊了几句,等到夜色渐渐深了以后,叶有钱才告辞离开,因为后天就要下船了,染染和洛枫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三人早早的休息。 翌日一大早,叶有钱又跑来染染这里跟染染聊天,染染也只好跟他闲扯了一整天,说是闲扯,倒是跟他聊天知道了不少前方的战事。 只是这些消息落入到了染染的耳朵里,更是染染着急了起来,染染心里再着急面上倒是不显,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一日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襄州以后,染染带着洛枫、墨萧慢悠悠的在城里逛了一圈在确定后面没有可疑人员跟随后,染染才前往码头再次坐船前往冰洛城,而这次坐的船倒是官船。 染染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官船上的管理比那些私船管理要好,起码不会乱收费,但是服务可能就没有那么周到了,要吃什么或者是要用什么都需要自己提前去城里买好。 等到船开动以后,染染才推开了窗户,而不远处的码头上,有一个极为眼熟的人影,正在鬼鬼祟祟的打听着什么,洛枫见染染看的认真,也过来看了一眼,随即不可置信的道:「那不是叶老爷么?」 「是啊!洛枫,你说北莫到底在咱们大秦埋了多少的钉子?那叶有钱可是地地道道的襄州人,你说他为什么要给北莫做事?」染染神色很是冰冷,再次看了叶有钱一眼后,转身离开了窗边。 洛枫很是奇怪的道:「小姐是如何发现的?」 这叶有钱从头到尾在她看来都没露出什么破绽,小姐又是如何鑑定的?洛枫对此很是好奇,连同墨萧都饶有兴致的围了过来。 「首先就是他晕倒的时机不对,那日的阳光虽然挺烈,但那天是清早,阳光就算是再大也不可能把人晒晕,其次就是那个女子的眼神也很有问题,人摔倒了她不帮着扶起来,反而是看向我,你说她看向我干嘛?」 染染浅笑道:「最有问题的还是他那天晚上过来谢恩时,他袖子里掉出来一个荷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荷包上面绣着的字和我们大秦的字不一样,有点像外邦语言。」 染染这么一说,洛枫和墨萧也都回忆起来了,只是那晚的烛火不够亮,若是够亮的话定是能够看清上面的是什么字符。 「小姐,那日属下若没有提醒,那小姐可会医治他?」墨萧好奇的问道。 染染摇摇头:「不会,我只是想知道他们见到我过去会有什么反应。」 「就是不知道这次咱们煳弄过他们没有,不过就算煳弄过也无妨,咱们现在坐的可是官船,安全系数比较高。」洛枫不确定的说道。 「管他呢!这次他没有跟上来算是煳弄住了,不过我们也还需要多加注意就是。」染染摸着袖子口,淡淡的说道,脑海里正在回忆昨天叶有钱来找她聊天时说的话题,据说他家的米粮店快开不下去了,染染猜测,怕是把店里囤着的粮食都运到北莫去了吧! 也难怪北莫即便没有多少的良田,可依旧还能有底气来攻打大秦,看来大秦里面有太多人当了内奸! 时间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去了,等到染染在官船上待的第十五天时,船只终于达到了冰洛城。 还没下船就让染染感觉一下子从春天走向了冬天,听着外面唿唿吹来的寒风,染染和洛枫、墨萧赶忙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冬衣。 等到船靠岸了以后,大家排着队,有序的离开了码头,外面的景象更是让染染吃惊,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南方的枯树枝早已经萌芽,而这里的枯树枝还是干巴巴的一根根交错在树上,寒风迎面吹来,让染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与其他城池不同的是,这里的码头离冰洛城还有一段距离,墨萧去租了一辆马车,染染和洛枫两人就随便在码头的摊子上买了三份粥,等到吃的热乎后才离开码头。 因为路面有结冰,马车行驶的并不快,一个时辰的路程硬是拖到了一个半时辰,到了冰洛城城门口的时候,染染忍不住挑开了窗帘,看向的外面。 和染染印象中的战后场景不同,冰洛城虽然经歷过了战争,可是那城墙上倒是没有想像中的血迹斑斑,城门口也不似别的城池一样门口有茶棚或者是卖一些用具的摊子,进城倒是比别处繁琐了一些,足足排队排了差不过一刻钟后,才轮到染染他们,墨萧拿出了路引后,官兵们还来搜查了马车一圈,直到没什么问题后,才通行。 不过在战争后还能这么快的恢復运转,也是一件奇事。 染染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以后,洛枫倒是也不是很清楚,墨萧也说不明白,所以这个话题到此就止住了。 这一趟出行倒是比染染预计的快了很多,墨萧早已经跟冰洛城的千机阁联繫上了,一进城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染染挑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象,城里倒是有些萧条,很多铺子都关门了,除了一些卖吃食的铺子和小摊子还在营业外,城里的人也一脸的惶恐,特别是在看到马车时,更是垂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寒风唿唿的吹,那些百姓身上穿着的都是破旧的袄子,有些地方的房屋有明显被烧过的痕迹,染染心道:两国交战,最苦的莫过于百姓,看着那些小孩眼里的惊恐之色,染染心里也很不好受。 虽然城里被掠夺的痕迹极少,但是也让染染心惊不已,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染染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马车在街上行驶了约摸两刻钟,终于在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墨萧跳下马车前去敲门,很快里面就走出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在看到墨萧时明显愣住了,讶异道:「墨萧,你怎么来了?」说完就往后看去。 染染和洛枫正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到宅院前的女人时,染染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倒是没有说什么。 洛枫见到那女人时,脸色有些不好,显然那女人见到洛枫,脸色也不太好,不情不愿的侧过身子道:「还以为是玉娘那个老女人来了,没想到是你们。」 洛枫冷然道:「你不好好的呆在阜平,跑来这里干嘛?」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还有丝丝寒意。 阜平?染染眉心一皱,想到了上次玉娘跟她说的事情,莫不是眼前这位就是阜平醉香楼的掌柜? 比起玉娘的风情万种,眼前的女人只能说是姿色平平,五官并不突出,身材也没有前凸后翘,特别是在看到染染时,眼里闪过一抹嫉妒之色,眉心处更是紧锁起来,好像看到染染极不高兴似的。 她不高兴,染染就高兴了,特意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浅笑,果然看到了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屑之色。 「洛枫,我来这里关你什么事?要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就滚蛋!」女人很是傲慢的说道:「成叔那个老头子呢?主子都快要死了,怎么不见他来?」 「主子身体不适,不宜出远门。」洛枫脸色不好的道。 女人道:「他不来,你们来干嘛?不知道这里粮草紧缺么?你们来还不如不来呢!」想到增加了三个人的伙食,女人更是不开心。 洛枫直接无视了她,转身对染染说道:「小姐,您请进。」 染染来冰洛城就是为了玉大叔,所以对于那女人话里话外的不欢迎和嘲讽,都没有放在心上,她跟着洛枫走了进去。 因为洛枫称唿染染为小姐,一旁的女人明显愣住了,倒是想问什么可她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染染就已经和她擦身而过。 比起城里的萧条,院子里倒是极为有生气,最明显的就是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的柏树,让院子里多了一抹绿色的气息。 原本染染以为玉辰生病的很重,应该是在屋里躺着,没想到玉辰生虽然种了一箭,但是却在后院的亭子里跟秦九陌下棋。 染染和洛枫跟随着府里的小厮往后院走去,墨萧在后面跟着,刚才开门的女人趁机问道:「那个小姑娘是谁?」 「她啊!她是成叔的徒弟,来给主子解毒的。」墨萧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说慕容婉儿,你可别怠慢了她,否则,你在醉香楼都混不下去。」 「哼,我做事你管的着么?」慕容婉儿不满的冷哼道:「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你们带她来,也不怕她把主子弄死,那毒药可不是一般的毒药,连军医都没法解开,除非成叔那老头子亲自来,否则怕是难解。」 墨萧看了慕容婉儿一眼不说话,也不知道慕容婉儿是如何混的,态度这么嚣张还没有被主子丢出去也是奇事一件。 只是想到慕容婉儿对主子的心思,墨萧默默了摸了摸鼻子,就她这臭脾气,连他都受不了,居然还敢肖想主子,他现在不过是提醒她对待白小姐要客气一点,没想到就炸出她这么一连串大不敬的话语来。 这么口无遮拦,总有一天会自己把自己玩死! 后院的一处凉亭里,玉辰生穿着厚厚的棉衣正坐在棋盘边上苦思冥想,对面坐着的是一位美少年,年龄看起来不过是十岁,身上穿着一袭天蓝色的衣袍,外面披了一件深蓝色的披风,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竹子做的勺子,正在一旁的小锅里左右摆动。 小锅里冒出了白色的雾气,随着寒风吹往院子的各个角落。 染染正站在院子的入口处,闻着那气味,微微笑道:「这是在煮午时茶。」 「小姐怎么闻出来的?」洛枫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带有淡淡的药香,洛枫只能猜出有陈皮、甘草,别的闻不出来,若非染染这么说,她都会以为这后院是在熬药。 「这里面的药材还不少,有苍朮、柴胡、防风、白芷、川穹、广藿香、前胡、连翘、陈皮、山楂、麦芽、甘草、桔梗、六神曲、紫苏叶、厚朴还有红茶。」染染淡淡的说道:「这煮茶人的手艺不错,闻着这药香就知道火候掌控的不差。」 起码是有经验的人才能煮出这么地道的午时茶来。 洛枫听完染染的解说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也跟在成叔的身边多年,倒是还没有闻出来,难怪成叔会收白小姐为弟子。 五个人的脚步声同时传来,倒是让亭子里的两人好奇的转过了头,在看到染染的一瞬间,玉辰生手里拿着的黑子,直接掉落在了棋盘上。
156我未婚妻(二更) 156我未婚妻(二更) 裊裊青烟,寒风阵阵。 玉辰生的反常落入了站在染染身后的慕容婉儿眼里,她的眼神不由一缩,很快的垂下头,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抬头,眼睛在扫到染染时,眼里的恨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慕容婉儿很是怨念的看着染染和玉辰生之间的含情脉脉,手指微微屈起,抠进了肉里,她也不觉得疼,这么多年来,玉辰生的身边除了玉娘外就是只有她,玉娘那个老女人除了一张脸可以看外,别的都比不上她,她一直都以为玉辰生的眼里即使没有她,也不会有其他人。 可是现在,这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含情对视就像是在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慕容婉儿的心理变化染染压根就不知道,也没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里只有坐在凉亭里的人儿,她一直都以为玉辰生伤的很重,下不了床,没想到玉辰生还可以来后院煮茶,看来应该伤的不是很厉害。 染染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一直都在盯着染染看的玉辰生,自然也察觉到了染染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满眼都隐藏不住的担忧,到现在眼里盛满笑意的容颜,玉辰生也不由被她感染唇角弯了弯。 快步走到玉辰生身边,染染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很是高兴的道:「玉大叔,能够再见到你,我很开心。」 语气中是隐藏不住的兴奋还有庆幸,染染真的很怕见到的是血肉模煳的玉大叔,所以现在一见之下,心里压着的石头突然就松懈了下来。 「我也是,小丫头,你怎么跑来了?」玉辰生说着眼睛往洛枫和墨萧那边扫了一眼,这两人也实在是太胡闹了,这里可不是寻常之地,这里是战场,说不定哪天敌军又打回来了,而这里也是大秦最重要的城池之一,只能守住,不能失守,若是落入了敌军手中,怕是整个大秦就任由北莫厮杀了。 洛枫和墨萧被玉辰生的那一眼,直接吓得浑身抖了抖,忍不住在心里叫苦道:哪里是他们愿意带来的,实在是这一趟的行程完全是您眼前的小姑娘主导,他们不过是听从而已。 「我来你不高兴么?不许冷着脸,也不许迁怒于洛枫和墨萧,是我执意要来,不关他们的事。」染染有些不高兴的板着脸道。 玉辰生一见染染不高兴了,连忙哄着:「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也不问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这还差不多。」染染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关心的问道:「你的伤可严重?伤到了哪里?」 「一点小伤,不碍事,倒是劳烦你来一趟。」玉辰生淡淡的说道。 染染认真的观察着玉辰生的容颜,唇有些干裂,上面的嘴皮已经翘了起来,唇也不像平日里的淡红色或者红色,而是红中带白,眼睛下面的眼袋拉的老长,皮肤倒是和以前一样好,但是也白了几分,而一直都抹着她秘制膏药的半边脸,此时伤口倒像是加重了,那上面的疤痕原本已经消了一些,现在看来不知道是停药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 玉辰生整个人显得很是孱弱,染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个词,想到以前杨河村的冬日里,也不见玉辰生穿这么厚的衣裳,现在他倒是把袄子都穿上了,说身体没病,染染压根就不信。 染染抿着唇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染染,直把玉辰生看的心里发毛,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秦九陌开口了。 「阿辰,这位是……。?」秦九陌小心翼翼的问道,看着眼前秀气的小姑娘,心里很是诧异,特别是在看到玉辰生那满脸讨好的笑容时,心里更是讶异,他和玉辰生认识十来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的很。 以前京中多少贵女明里暗里的给玉辰生抛媚眼或者是放电,那些贵女都把眼睛放抽筋了,也没见玉辰生对她们另眼相待。 在京中那几年,玉辰生位高权重,可惜身边没有一个能够接近他身边的女子,所以在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时,秦九陌是好奇到了顶点。 只不过他也知道玉辰生的脾气,所以问话的语气也是小心翼翼,就怕不一小心惹恼了玉辰生。 没想到玉辰生听到他的问话以后,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成叔的徒弟,我的未婚妻,白染染,小染这是靳王爷的世子,秦九陌。」 秦九陌听到成叔的徒弟时正想说几句恭维的话语,就被玉辰生下一句话给呛到了,未婚妻?他没听错吧?看玉辰生那笑意吟吟的模样,秦九陌只觉得今天的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 染染对于玉辰生的话刚想反驳,可是想到了正月初三说的话语时,倒是没有吱声,默认了下来,她对秦九陌笑了笑,心道:原来他就是洛枫口中那位异姓王的世子秦九陌,长得倒是挺俊的。然后她直接走到玉辰生的面前,拿起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玉辰生的手缩了缩,可惜再看到染染那认真又有些固执的眼神时,嘆了口气,不在动作。 亭子里一片温情,而站在亭子外面的慕容婉儿则是要咬碎了一口牙,特别是在看到染染肆无忌惮去拉扯玉辰生的手时,她更是想出口训斥一番。 好在最后关头她忍耐住了,可她看向染染的眼神很冷很冷,那双眼睛里像是蕴藏着狂风暴雨,只要玉辰生一离开,那些风暴就会一拥而上把染染给消灭掉。 慕容婉儿满心的不甘,太阳照射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觉得温暖,此时的她就像独自待在雪地里,从身到心都凉透了。 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一朝到头才发现,原来她不过是个小丑,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丢弃到了墙角。 洛枫看了一眼满脸扭曲的慕容婉儿,心里微微一嘆,看来等会儿还要跟小姐提点两句,免得小姐被眼前这个疯婆子欺负。 染染这次为玉辰生把脉用了极长的时间,等到染染放下玉辰生的手时,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玉辰生的脉相及其不好,他本来就身中多年的毒还没有清理干净,现在又中了另一种毒,这种毒还很霸道,一个弄不好玉辰生就会死翘翘。 而且这种毒不好解,就算所有的药材都准备好了,也有失败的可能,染染不知道是该说玉辰生胆子大还是说他不爱惜自己,身体早已经弄成了这样,他居然还有心情来这亭子里吹冷风、下棋! 这是不要命了么? 染染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极冷的淡笑,她盯着玉辰生的眼睛道:「你给我回房间去,要是再敢跑出来外面吹凉风,我就药倒你,让你整天都待在床上,一下都动不了。」 「小丫头,我身体无事,你不用这样紧张。」玉辰生无奈的解释道:「现在城里不安定,我不能休息。」 靳王爷不在冰洛城,这城里就只有他和秦九陌,而北莫的兵马离这里也不远,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我们谁是大夫?你的身体你自己说的不算,你要是想早点死你可以不在意,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跑出来外面吹冷风,你能多活一年就算你长寿了。」染染冷然道,心里一直想不开的事情,在把脉之后倒是清晰了。 为什么玉辰生不回杨河村?因为他的身体真的很弱,弱到只要在路上一个照顾不周,得了风寒都会一命呜唿。 染染本来在第一眼看到玉辰生时,心里的大石头就已经放下了,没想到,玉辰生的身体情况和他的表面所表现出来的不一样,他的身体是真的经受不起任何一点儿劳累,也受不得风寒。 若是不把身体里的毒给解了,染染断定玉辰生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而解这毒也不是一件易事。 见染染是真的发火了,玉辰生倒是不敢再说什么话了,只能指了指秦九陌道:「小丫头,你帮他看一看。」 染染这才抬眼认真的打量起了另一边坐着的男子。 秦九陌的五官生的极好,不管是分开看还是五官和在一起都极为完美,眼神深邃,让人不由自主就陷进去他那双眼睛里。 唇色不是红色而是有些青紫色,像是冻到了。 不过玉辰生会开口请她看病,那么这秦九陌的病肯定也不简单。 染染不敢大意,示意秦九陌把手伸出来以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探脉起来。 秦九陌的脉相和玉辰生的脉相有些相似的地方,都是中毒,但是和玉辰生不同的是秦九陌的毒年份不小,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 即便这毒解了以后,秦九陌的身体也不能恢復到和寻常人一样,他必须常年吃药,而且一到冬天他就必须待在暖房里,不然冻到了或者是小小的感冒,都会比寻常人更加麻烦。 总之一句话,这位世子这一生都要依靠药物而活。 「如何?他的病可有的治?」玉辰生见染染放下手,急忙问道。
157再次表白(一更) 157再次表白(一更) 院子里依旧药香瀰漫,寒风唿唿的吹着,让人只觉得皮肤都干裂了不少,洛枫和墨萧两人见玉辰生和染染、秦九陌都没什么吩咐,两人连忙告退了下去。 省的站在这里碍事。 唯一还不自知站在亭子外面的就剩下慕容婉儿了,只见她两眼痴痴的看向玉辰生,眼里流露出的深情足以把这一方天地都淹没。 在刚才玉辰生说出『这是我未婚妻』的时候,她的脑子就懵了,这么多年来,她不畏艰险的留在阜平,不就是为了帮玉辰生多收集一些北莫的情报么? 她不就是想让他知道她慕容婉儿也是有能力去帮玉辰生干大事,只有她才配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玉辰生总会看到她的好,然后娶她回家。 没想到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眼前这个小豆芽一般的小姑娘居然是他的未婚妻,那她算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又算什么? 慕容婉儿心口就像是被插了一把刀,硬生生的把她那颗心给挖了出来,她看着玉辰生和白染染两人之间温馨的画面,终于忍不住掩面离去。 染染此时正在聚精会神的给秦九陌把脉,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什么感触,在听到玉辰生的问话后,沉吟了一会儿后道:「世子身上的毒应该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解毒倒是不难,只是,解毒以后,世子的身体也不能恢復到常人的水平,一年四季都要格外注意。」 「小丫头,你说他的毒能解?」玉辰生大喜过望的问道,满脸的惊喜。 秦九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双如同一湾死水的眼睛里也掀起了一番波澜,他很是期盼的看向染染,就怕染染说的是假话。 染染不明所以道:「是可以解,不过这解毒的药材比较难寻,若是要解,还需要先把药材找齐全。」 「需要什么?」玉辰生急切的问道。 「别的药材虽然珍贵但是都好找到,主要是其中的三味主药,很难寻得,若是能够寻到这三味主药,那随时都可以解了这毒。」染染轻声道:「这三味主药就是冰凌仙花、洛仙萝花、紫萝仙香。」 染染的话音刚落,玉辰生和秦九陌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失望之色,这三种花除了紫萝仙香他们能够勉励一试之外,另外两种花,压根就没有得到的机会,冰凌仙花是北莫的国花,以前大秦北莫之间关系还算稳定的时候,都没有机会得到这种花,更不要说现在了。 而洛仙萝花是南疆的圣花,和北莫国花的地位是一样的,这两种花实在是难得到。 至于紫萝仙香生长在大秦西北部的一处悬崖峭壁之上,那里除了位置兇险外,那花还有老鹰守护,不说採摘了,靠近都困难。 虽然困难,但是比起前面两种花这一种花得到的机率是比较高的。 「如此,那就算了,我现在身体也还算不错,解不解毒都没什么关系。」在最初的惊喜过后,又迎来了这个消息,秦九陌心里是很失望,不过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对解毒不抱希望了,也不算太失望。 「小丫头,没有别的方法么?」玉辰生不死心的问道。 染染摇摇头:「这是唯一的解法。」 玉辰生沉默了下来,唯一的解法,那这该怎么办?还没等玉辰生说什么,秦九陌就已经不在意的说道:「阿辰,没事,我现在身体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秦九陌的身体现在确实是不错,那是因为他把毒压在了丹田下,只是长时间以后,这毒要是不解,也会对身体产生影响。 玉辰生没说话,只是担忧的看了秦九陌一眼。 染染默默的看着这两人对视,亭子里突然就寂静了下来,一阵风吹来,染染才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病秧子,不好好保养自己就算了,还跑出来吹风,玉大叔、世子,咱们先回屋里,解毒这事急不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咱们想把这件事干成,总有办法凑集这些药材和药引。」 玉辰生看到染染脸上那不贊同的神色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即站起身默默无言的跟着染染离开了亭子。 临走时染染看向秦九陌道:「世子也一起走吧!」 这是一处偏僻的小院,前院和后院加起来也才两个单独的院落,玉辰生自然是和秦九陌住在一个院落里,染染和洛枫、墨萧来了以后,倒是刚好把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 院子里除了松柏点缀外,没有别的风景,染染和玉辰生、秦九陌走到书房里,染染才开始写起了药方,一共写了两张,一张是秦九陌的一张是玉辰生的。 另外染染又执笔写了一张布满药材的单子,递给玉辰生道:「这两张是给你们调养身体的方子,只要按时服用,就能压制住你们身体内的毒,这一张是玉大叔解毒的药材,你可以叫人去搜罗来,等到药材都到位了以后,咱们就开始解毒。」 染染可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玉辰生身体里的毒很麻烦,除了药材要备着外,还有解毒的时间什么都很关键,最主要的还是玉辰生的身体最近要调理好,否则到了解毒的时候,也会怕他承受不住。 玉辰生招来了墨云,直接让他去办这件事,冰洛城里现在是一片萧条,药铺虽然都有开,但是里面的药材都是一些寻常的药材,而染染要的药材却都是比较难寻的。 玉辰生除了身体中了毒之外,身上还有箭伤,染染虽然没有看,但早已经从洛枫和墨萧嘴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她从怀里摸出了几个药瓶子,直接丢过去给玉辰生:「这些都是我秘制的金疮药,你等会儿就去泡澡,然后把这药抹上去。」 玉辰生苦笑的把瓶子握在手里,看着染染那板着的脸,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不管染染说什么,他都只能答应下来。 见玉辰生这么听话,染染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不过心里依旧是有些怒气,玉大叔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为了给他一次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染染依旧是对他冷着脸。 秦九陌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热闹,特别是见到玉辰生那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是觉得难得,所以也不开口劝解了。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了两天,这两天里因为染染的到来,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玉辰生和秦九陌做各种好吃的饭菜或者是粥,原本那些普通的食材到了染染手里也变成了一道佳肴美味,这让玉辰生和秦九陌两人胃口大开。 那苦药子汤虽然很难喝,但是想着每日的三餐饭菜都比以前味道好了不少,两人也不敢叫苦,一人一碗药汤,喝起来就像是喝水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咽下去了。 染染对于秦九陌和玉辰生的配合,很是满意,对他们也渐渐露出了笑容,北方的天气是真的很冷,路面上有水渍的地方一会儿的时间就会结冰。 不过屋里的炭火倒是很是充沛,所以只要不出门,呆在屋里倒也不会觉得冷,在染染看来就像是多过了一个冬天罢了。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去,等到那些药材墨云搜罗好了,解了毒以后,染染和玉辰生就可以回杨河村了,没想到就在染染刚到冰洛城的第三天,院子里就出了一件事。 因为染染的到来,慕容婉儿直接就变成了可有可无之人,原本她在冰洛城能够待下去就是因为玉辰生和秦九陌身边没有厨娘,她在这里起码还有人做饭。 可染染的到来,直接让她连这个作用都没了,染染喜爱下厨,特别是玉辰生和秦九陌的身体本就不好,她基本上一日三餐做的都是药膳,做药膳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了的,最起码慕容婉儿就没有这种天赋,而灶台里添柴放火又有洛枫帮忙,买菜什么的都是墨萧和墨风一起去,慕容婉儿就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吃白饭的人。 玉辰生对于吃白饭的人一向没有好感,所以直接对慕容婉儿说道:「这里也没有你什么事了,你该回去哪里就回去哪里。」 慕容婉儿直接被玉辰生的话给气红了脸,她掩面离开了大厅,直接回到了自己暂住的房间,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她一个妙龄女子,不畏艰险千里迢迢的跑来冰洛城,不就是为了让玉辰生见识到她的好,从而对她有一些异样的感觉,没想到她在这里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忙活了一个来月,居然还抵不过那个小丫头片子! 自从白染染这个贱人来了以后,她在玉辰生心里的位置就直线下降,以前玉辰生对她虽然也不亲近,但是每天她都可以跟在他身边,为他端茶倒水或者是可以表现出自己娴静的一面。 现在倒好,她连靠近玉辰生都成为了一种奢侈,而玉辰生的眼里也不再有她,每次她在背地里偷偷打量时,都会发现,玉辰生的眼睛是黏在白染染那个贱人身上,不管白染染说什么,玉辰生都会无条件的应着。 不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么?她还真不信自己斗不过! 慕容婉儿哭过一场以后,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白染染不过是成叔新收的徒弟,跟主子肯定也没有多深厚的情谊,只要她好好筹谋,设下一个计策,就不信不能把白染染给赶出去! 这个计策不仅要将白染染赶出了冰洛城更要让玉辰生对白染染产生厌恶之心! 慕容婉儿,手指紧紧的攥着被褥,眼里闪过一抹暗芒,她就不信依照她对玉辰生的了解,还不能把白染染这个贱人打倒! 在慕容婉儿咬牙切齿的时候,玉辰生正带着染染上了街。 肃州本就荒芜,城外的小山坡上也只有几株长得营养不良的小树苗,还有大片的空地上早已经干裂了,看着那深深的裂缝,染染就知道生活在肃州的百姓极不容易。 这里明明就有河流,为何冰洛城里会这么缺水? 染染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后,玉辰生才回答道:「那条河里的水极为浑浊,除去灌溉田地能用外,根本就不能喝,冰洛城里的百姓想要喝水就要去北山的一座山泉水的洞口里等水,城里的百姓基本上都是去那里打水。」 「就不能把那水从山洞里用管子引出来?就像咱们家的自来水一样?」染染问道。 玉辰生含笑道:「这个法子虽然实用,但是在这里却行不通,先不说这城里的人家出不出得起这笔费用,光光就是咱们北方一年四季有三季都属于寒冬,滴水都成冰,这水管在这里装了只怕也流不出水。」 北方的天气和南方的不同,要装这种自来水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花费比他们当初更大的财力和人力,而且他们家的自来水也是因为地势的原因,所以冬天里也没有结冰,可以正常使用。 而这里没有经过试验,盲目实施的话,风险极大。 「不过小丫头说的也有道理,我会把这个方案写出来,到时候拿给靳王爷看看,他若是觉得可实施,到时候可以现在军营里开始试验。」玉辰生沉思一会儿后说道。 「嗯。」染染应着。 冰洛城的街上,行人匆匆,大家看到玉辰生和染染时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玉辰生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苦了染染,她脸皮没有玉辰生厚,被人这么看着,倒是隐隐绯红了起来。 感受到脸上的温度,染染心里忍不住感慨起来,好不容易这次见玉辰生没有脸红,没想到现在出来熘达,倒是脸红起来了,她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只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也不能站在路上让人当猴子看,所以只能红着脸跟着玉辰生走着。 染染的不自然全部都落入了玉辰生的眼里,他好笑的看着染染那绯红的脸,唇角弯弯,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染染不知道玉辰生的目的地,只能跟着他走,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谈,但是那并肩而行的身影让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侧目。 玉辰生要带染染去的地方居然是冰洛城中的一处首饰阁,与别处的铺子一样,这个铺子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顾客,染染看着收拾的一尘不染的铺子,里面和南江县的锦绣阁有些相似之处,一些价格平平的首饰都摆放在一楼的柜檯里,只要人走进来以后,就能很直观的看到柜檯上摆放的饰品。 掌柜的看到有客人来了,连忙从柜檯里站了起来,满脸笑容的道:「两位客官不知道需要些什么首饰,本店的首饰可是整个肃州最齐全的,不管是要大秦闺秀们喜欢的款式还是北莫贵族喜爱的样式,咱们这里都应有尽有。」 「哦?」染染好奇的问道:「所有种类的首饰你这里都有?」 掌柜的道:「姑娘说笑了,不能说所有,小店有的也是最近京中和北莫流行的款式罢了,姑娘要看哪种?」 染染对首饰这种东西,兴致缺缺,她摆摆手示意自己随便瞧瞧,倒是玉辰生很有兴致的说道:「掌柜的,麻烦您把店里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看看。」 掌柜的一听,立马喜笑颜开道:「客官请稍等,我这就去拿。」一看玉辰生身上穿着的就不是普通的面料,这两位肯定是不缺钱的主。 原本因为战争,城里的生意很是萧条,掌柜的一天到晚都愁眉苦脸,没想到,今日店里倒是来了一位大主顾,只要他伺候好了,不愁赚不到一笔钱。 掌柜的连忙跑去自己的密室里把珍藏的藏品拿了出来。 这是一套女子所佩戴的首饰,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白玉耳坠,碧玉藤花玉佩,宝蓝点翠珠花,和春节时,玉辰生所送的那一套淡紫色的首饰不同,这一套首饰风格多变,颜色亮丽。 玉辰生把这一套首饰都看了一遍,随即说道:「包起来吧!」 连价格都没有问,更不要说讨价还价了,染染看的是咋舌不已,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只是她也不好在外面说些什么,只能任由玉辰生付了银两,随后两人离开了铺子。 走在街上,染染几次欲言又止,玉辰生察觉到后问道:「怎么了?」 「玉大叔,你刚才为什么不讨价呢?这一套首饰花了两千多两银子,实在是太贵了。」染染感慨道,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这一套首饰在染染看来根本就不值这个价位,为什么玉大叔还要花费这么多的银两买下来。 「傻丫头,只要你喜欢,两千多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玉辰生笑道:「小染,你可还记得我离开杨河村时,咱们的约定?你说了,只要我能够平安回到杨河村,你就和我在一起,虽然我没有回去,不过你来了,这个约定可还作数?」 玉辰生停下脚步,双眼灼热的看着染染。 这样的玉辰生让染染心里很是紧张,她抬头飞快的看了玉辰生一眼,随即又垂下了头,脸色也慢慢的红了起来,在玉辰生抬手往她脸上触碰的时候,染染脸上的温度更是飞快的飙升。 染染暗暗在自己心里骂自己:哎,怎么就这么没办法淡定的面对玉大叔呢?每次都弄得这样,也太经不起挑逗了。 玉辰生的手指很是冰凉,那温度正是染染所需要的,只是这次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玉辰生的手指一触碰到她,染染脸上的温度更是升的快,染染心道:若是玉辰生在触碰一下,她估计就会当场爆炸了。 「小染,你说你平日里胆子也不小,怎么这次就变得这样了?我不过就是触摸了你的脸颊,就红成这样,脸皮也太薄了,看来我以后要多多触碰才行。」玉辰生笑吟吟的说道,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小丫头是因为他才脸红,他心里能不高兴么? 染染原本就脸皮薄,现在被玉辰生这么一说更是气急,忍不住抬头,故作兇狠的对玉辰生道:「你再说,信不信我直接那药把你药倒?」 要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否则人家轻轻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整死。 玉辰生见染染有些炸毛了,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小染你不知道,那天在后院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意外。」 「本姑娘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的,谁想到你倒是悠哉悠哉的坐在后院里跟人下棋。」说起这件事染染心里就是有些冒火,不过也知道玉辰生确实是中毒了,而且这毒解起来也很是繁琐,加上这里的气候也实在是不适合养病,要不是知道此时回去杨河村更是困难重重,染染都会提着玉辰生直接回了杨河村。 玉辰生无奈道:「小染,我也不是故意这样写的,只是害怕咱们之间的通信会被北莫人知道,若是我在信里写了我此时身体安好,那他们哪里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只有我把自己的病情写的越严重,严重到除了成叔外,别人都束手无策,他们才会放松对我的关注。」 「玉大叔,你知不知道其实成叔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染染说道:「在你刚离开杨河村不久,成叔也被北莫人设计了,他们还安插了两个人来咱们杨河村。」 染染把假银心和假成叔的事情说了一遍。 玉辰生听完后,整个人的气息直接都冷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染染道:「我倒是没想到那两人对北莫来说这么重要,好在我在离开杨河村的时候已经把他们转移了地方,除了我之外,别人都找不到他们。」 「咦,他们是来找人?」染染蹙眉,他们搞出了这么多的花招,就是为了找人,这话说出来,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只是看玉辰生那一脸理所当然,染染也不得不相信玉辰生说的话。 「嗯,你还记得你上次被绑架走的事情么?那件事的幕后人其实是北莫人,只不过献王比较笨,刚好被当枪使了。」玉辰生嘲讽的说道,不仅是当枪,谁知道北莫探子利用献王做了多少的勾当呢?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迟了,好在他手里还有那两个人,倒是可以顺藤摸瓜把那些探子都一网打尽。 而且以现在看来,那两人手里还是掌控了不少北莫的秘密,否则北莫人哪里会下此手段来营救他们? 两人说了一会儿杨河村的事情,染染察觉到脸上的温度渐渐的降下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在脸红红就好,否则她红着脸面对玉辰生,那也太掉份了。 只是让人想这么就把一开始的话题给带过去,玉辰生一看染染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说道:「小染,咱们说了这么久别人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说回我们的事情了?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喜不喜欢我?」 染染还来不及说话,就见玉辰生自顾自的说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玉辰生是喜欢上你了,那么你愿不愿意给你我一个机会,让我们更加的了解彼此?」 「你……」染染结巴道,玉辰生这话倒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说出来的,染染很是讶异的看向他,很是不知所措。 谁能告诉她要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 玉辰生看染染那无措的模样,也不忍心逼迫她,只能安抚道:「小染,你别有心理压力,就算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生气,你放松点。」 随后玉辰生又说了几句话。 玉辰生的安抚并没有让染染彻底的放松下来,她依旧是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不过她听着玉辰生说的朴实的话语,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158情定(二更) 158情定(二更) 街上一片寂静,染染和玉辰生就站在街边,那些人来人往毫不掩饰的目光,染染通通都屏蔽了,她的耳边只有刚才玉辰生的低语。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和前世所想像的画面更是没有一丝相同的地方,没有蜡烛,没有玫瑰花,没有戒指,可就是玉辰生那朴实无华的话语让染染心动不已。 他说:「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我能保证,一辈子对你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我没有我也会找来给你。」 染染抬眼,玉辰生很是淡定的站在她面前只是他那额头上细小的汗珠预示着他此时心里的不平静。 「玉大叔,我脾气不太好,我没法接受一夫多妻,也接受不了男人朝三暮四,若是我以后的丈夫负了我,我也不会像那些妇人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会剁了他的命根子,捲走他所有的财产走人。」染染对视上玉辰生那乌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染染的话语刚落下,玉辰生脸上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小丫头,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话可别说的太满,到时候打脸可就不好了。」染染固执的说道,前世她早就看多了各种各样的男人,不管婚前多深情款款,可是到了最后面能够一直陪着原配的少之又少,而染染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在现代一夫一妻制中都没有找到那个能够陪她到地老天荒的男子。 而这个滥情的古代,她压根就不敢想。 「小染,这种事我怎么保证你也未必会信,交给时间来解答吧。」玉辰生并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我相信时间会告诉你答案,我也会让你不后悔今天的选择。」 染染没有应答,而是定定的看着玉辰生,看的玉辰生心里七上八下,脸上那淡定的神色都要破功了。 染染见他明明心里很紧张,很怕她拒绝,可还要故作镇定的模样,不由得失笑,故意说道:「人家定情的时候可都会送花,你这么两手空空,我可不会答应。」 话落,染染转身就往来时的路上走去,她唇角轻抿,表示她此时的心情极为愉悦,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代,她不妨给玉辰生一个机会,若是两人有缘,他又能遵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也不枉费她此时的心跳加速。 徒留在原地的玉辰生看着染染的背影,终于从她刚才的话里反应了过来,连忙跑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支白玉牡丹花的玉簪,直接插在了染染的髮髻里,很是欢喜的道:「你要的花也有了,小染,今天你真漂亮。」 染染脸红红的抬头,故作生气的道:「我只有今天漂亮,以前就不漂亮么?」 「你什么时候都最漂亮。」玉辰生从善如流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染染对于玉辰生给的答案还算满意,也不愿意再为难他,所以愉快的继续和玉辰生在街上逛了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玉辰生以前总觉得在街上这么看来看去是很浪费时间和智商的一件事,特别是街上的东西也就都那样,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现在陪着染染在街上逛着,看着她脸上那欣喜的笑容,玉辰生只觉得心都填的满满的。 他只愿她往后的日子里也笑的这么灿烂。 这件以前他觉得浪费时间的事情,现在倒是觉得有趣的紧,巴不得时间慢慢的过去,他好多陪染染在这里闲逛。 等到日落时分,染染和玉辰生才满载而归,玉辰生的两只手上都提着染染下午採购的收穫,里面有北方独有的点心、糕点还有一些小玩意儿,那些玩意儿都是买来带回杨河村给赵小虎和白无双的。 糕点倒是染染看着新鲜,想吃所以才买。 在玉辰生看来,只要染染喜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所以平日里都不能入他眼的糕点、玩具,此时在他眼里都是珍贵的物件。 秦九陌正在大厅里坐着,自从喝了染染开的药方以后,秦九陌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起码不会苍白到没有一丝的血色。 看到染染和玉辰生回来,秦九陌连忙说道:「你们回来了,今天墨萧去江边钓到了几条鱼,咱们晚上吃鱼怎么样?」 「好啊!你想怎么吃?」染染嘴里哼着小曲儿,很是欢快的走了进来,还心情特好的为秦九陌把了脉,最后笑眯眯的道:「你倒是挺乖的,有按医嘱喝药。」 秦九陌笑道:「自然,我会好好的活着。」他是靳王府唯一的世子,也是唯一的子嗣,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怕是父王会伤心欲绝,他自然是要好好的活着,能够多一份活着的希望总是好的。 虽然白染染开的药实在是难喝,但是秦九陌却觉得喝了以后浑身都暖暖的,比那些太医和军医或者成叔开的药好多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成叔徒弟的医术居然这么好。 「嗯,你放心,我一定会尽量吊着你的命,那些主药若是有机会的话还能找寻一下吧!毕竟毒解了以后,身体才会越来越好。」染染语重心长的说道。 「随缘吧!你们今天玩的挺开心?」秦九陌倒是不怎么抱有希望,不过也没有泼凉水,他知道染染说的也是事实。 「嗯。」玉辰生应了一声。 玉辰生和秦九陌在大厅里说话,染染则欢快的跑去了厨房,刚才秦九陌说墨萧去钓了几条鱼回来,她好几天都没有吃鱼了,自然是欣喜不已。 大厅里,秦九陌看着染染的身影消失后才对玉辰生说道:「恭喜。」 玉辰生不明所以的看向秦九陌,不知道他说的恭喜是指哪一方面。 「阿辰,你能得到幸福我很欢喜,不过那小丫头年龄还小,你可等得?」秦九陌直接就指出了白染染和玉辰生之间的问题所在,玉辰生已经二十五岁了,而那小丫头才十三岁,等到小丫头及笄以后,玉辰生也二十七岁了,秦九陌不确定玉辰生真的能够等这么长的时间么? 玉辰生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肯定道:「我等她已经等了二十四年了,区区两年算什么?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 秦九陌失笑,不过他相信玉辰生的为人,当初他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连公主都敢拒绝,他以前还担心玉辰生这一辈子要孤零零的度过了,没想到这次见面倒是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厨房里。 染染围着厨房找了一圈,终于在木桶里找到了秦九陌口中的鱼,三条差不多两斤左右的草鱼还有几条小条的鲫鱼。 厨房里也早已经备好蔫了的芥菜,染染看着鱼,眼里闪过一抹亮光,这几天吃芥菜她已经吃腻味了,不过在冰洛城里还能吃到青菜也算是一种荣幸,现在有鱼了以后,染染直接放手开始煮水煮鱼和酸菜鱼。 虽然没有那些新鲜的蔬菜,染染还是很快就着厨房里有的调料调配出了水煮鱼的底料,又从厨房的柜子里找出了酸菜干,直接放到水里浸泡,然后就开始杀鱼和切鱼片。 从城外刚刚回来的洛枫,见到染染正在忙活,也连忙上前,帮着干活,特别是看到染染调好的底料,更是忍不住吸了口气道:「好香啊!」 「嗯,等会儿吃的时候,保管你停不下筷子。」染染保证道,她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很有信心的。 「属下知道小姐的厨艺好。」经过几天的相处,洛枫自然是知道染染厨艺很好,对她的手艺更是有信心。 洛枫的肯定更是让染染笑弯了眼。 染染在这里忙的是热火朝天,另一边的慕容婉儿泪眼朦胧的前往大厅,在看到玉辰生和秦九陌的时候,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哽咽的道:「求世子和主子为属下做主。」
159设计(一更) 159设计(一更) 已经是三月份的冰洛城,依旧是寒风凛冽、滴水成冰。 慕容婉儿这么一跪,她顿时就后悔了,只是已经跪下去了,自然是没有站起来的道理,再说了,她也想利用这次的机会,把白染染给赶出冰洛城。 想到此,慕容婉儿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不管有多少的女人肖想主子,最后能够站在主子身边的,只有她! 玉辰生正和秦九陌讨论事情,被慕容婉儿这么一打搅,话题也谈论不下去了,玉辰生眉头微蹙,似笑非笑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慕容婉儿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玉辰生的表情让慕容婉儿心里一跳,她总觉得主子那表情有深意,可想到自己跟随了主子十来年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大错,唯一有错的地方,不就是爱上了主子么? 她心里明白主子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可就要她这么放弃也做不到,只要她日日陪在主子身边,真心实意为主子着想,总有一天,主子会看到她的好。 从慕容婉儿跪下去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过快一刻钟了,玉辰生除了一开始看了她一眼后,直接就坐在一旁,当自己是背景板。 玉辰生不说话,也没有让慕容婉儿站起来的意思,秦九陌更是坐在一旁,手里端着杯子,慢慢的品尝,也不开口过问。 慕容婉儿从一开始的笃定,到现在心里开始打鼓,她不明白主子是懂装不懂,还是不想为她做主?可不管怎样,她现在跪在了这地上,就势必要为自己讨要到几分的好处,否则她就白受罪了。 正在大厅里一片寂静的时候,洛枫端着茶水从厨房走来,看到跪在地上的慕容婉儿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后就目不斜视的端着茶水进了大厅。 秦九陌见到洛枫,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把自己原先端着的杯子放下,薄唇一抿道:「洛枫,你这是什么茶?」 这几天下来秦九陌对此已经是很熟悉了,他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猜测染染每天给他们捣鼓什么饭食或者是给他们准备了什么茶水。 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世上还有这么多泡茶的法子,他肯定是不信,只是现在喝了几天以后,秦九陌突然就期待起每天染染给他们准备的茶水了,至于饭食他更是满怀欣喜。 「回世子,这是姜茶散,小姐说您和玉公子这段时间老是往外跑,喝点这茶水也好驱散一下身上的湿气。」洛枫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她走上前,伸手给秦九陌和玉辰生一人倒了一杯。 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都瀰漫着生姜和茶叶的香气,让人闻着就精神一震。 秦九陌连忙拿起了茶杯,缓缓的吹了一口后道:「你家小姐的医术那是没得挑,厨艺也好,连茶道也精通,以后也不知道谁能够这么好运气把她娶回家,那人可就有口福了。」 这三天来,秦九陌对染染可谓是刮目相看,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展露了她的医术,让他对她不得不心生佩服,毕竟小小年龄就能够有那么深厚的医术,也是难得一见。 第二天就被她那厨艺和茶道所吸引,秦九陌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贪吃,没法抵挡美食的诱惑,虽然那些菜他都已经吃了好几年了,早就吃腻味了,但是不得不说经过染染的手煮出来后,那味道和他以前吃的可是天差地别,他第一次吃的时候可是都诧异了好久。 所以现在秦九陌只要一看到洛枫端着东西过来,下意识的就会问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姜茶,但是在秦九陌看来味道也比他和军医烹煮的那些姜茶要好喝,所以秦九陌小口的喝着姜茶,一边和玉辰生聊起了成叔当年的手艺,然后感嘆起长江后浪推前浪。 玉辰生和秦九陌两人时不时的说几句话,洛枫在一旁奉茶,倒是在有意无意之中就把跪在地上的慕容婉儿给抛之脑后了。 慕容婉儿见此,只恨不能上前把那姜茶给倒了,明明这是她的主场,怎么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她想不明白,特别是看着秦九陌和玉辰生一直都聊个没完,慕容婉儿心里更是焦急,可她也不能这么打断秦九陌和玉辰生之间的谈话,不然显得她多没素质,所以她转了转眼珠,在大厅里看了一圈后,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她低眉顺眼的跪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念之色,只是她那紧攥着衣摆的手,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秦九陌和玉辰生悠悠的喝着姜茶,洛枫一见到他们的杯底只剩下少许的茶水时,就走上前帮着添一些。 洛枫手上端着茶壶,见他们的杯子空了,连忙走上前,就在她提起茶壶的那一瞬间,好好的跪在地上的慕容婉儿突然不知道怎么搞的撞上了洛枫。 洛枫的手一抖,那茶水就溢出来了一些,直接掉落在了慕容婉儿的衣袖上,慕容婉儿作势往地上一倒,身子更是用力的往洛枫身上撞去,随后才低声哭泣起来。 而洛枫手上的茶壶因为慕容婉儿倒地撞她的原因,终究是没有接住,直接摔在了地上,『碰』的一声,那滚烫的茶水倒在地上,冒出了丝丝白烟。 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把秦九陌和玉辰生从讨论的话题里拉扯了回来,玉辰生不说话,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本就不是话痨,以往也只是在面对白家众人和染染时才会多说几句话,此时看着慕容婉儿,他只是眉头紧锁,却没有出声。 洛枫并没有受伤,但是见到那一壶茶水就这么倒在了地上,茶壶也碎了,虽说是慕容婉儿造成的后果,但是见慕容婉儿一个劲儿的在地上哭泣,洛枫也说不出指责她的话来,只能跪在地上请罪:「世子,玉公子,属下手滑,没有那好茶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还请世子和玉公子责罚。」 「没事,洛枫你起来吧!」秦九陌抬眼看了玉辰生一眼,只见玉辰生正盯着茶杯里的茶水出神,对于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儿完全没在意,秦九陌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气,这个慕容婉儿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了玉辰生,要知道玉辰生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肖想的,万一用力过勐了,玉辰生绝对会眼睛不眨的把人丢出去。 「谢世子。谢玉公子。」洛枫道谢后就站了起来。 慕容婉儿眼见自己又落了下,害怕玉辰生和秦九陌不说话,连忙从低低的哭泣声,变成了嚎哭,那声音要是被人听到了绝对会猜测是不是家里死人了,要不然哪里会哭的这么惨。 秦九陌原本也不想理会慕容婉儿,对于这个女人,在秦九陌眼里就是玉辰生的一株烂桃花罢了,虽和玉辰生关系亲厚,但是也没有打算插手玉辰生私事的意思,只是这慕容婉儿哭的实在是悽惨,而玉辰生又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模样,秦九陌只能耐着性子问道:「慕容姑娘这是怎么了?」 慕容婉儿在听到秦九陌的这一句慕容姑娘时,心里一喜,哭声小了很多,她很是得意的看了洛枫一眼,她心想,秦九陌叫她慕容姑娘,显然在他们眼里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若不然怎么不见他们叫洛枫为姑娘? 洛枫对于慕容婉儿的挑衅和炫耀,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说什么,她依旧站在一旁。 慕容婉儿见洛枫不说话,心里是更加的得意,连眉梢都带了几许的肆意,她抬头飞快了看了玉辰生一眼,只见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曾,顿时心里就有些委屈了,不过她还记得秦九陌的问话,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起码世子还是关心她的,只要顺着这个机会把白染染赶出去,慢慢的,主子总会发现她的好。 「回世子,属下身子不适。」慕容婉儿期期艾艾的说道,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拭去,那眼泪早已经把她脸上的妆弄花了,慕容婉儿还不自知,她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玉辰生。 只是她的楚楚可怜,玉辰生并没有在意,慕容婉儿更是委屈的抽抽搭搭起来。 秦九陌饶有兴致的看戏,一见慕容婉儿那委屈的神色,问道:「可是摔伤了?洛枫快去请白姑娘过来,给慕容姑娘看看,这美人要是有了瑕疵可就不好看了。」 慕容婉儿心里一沉,她可不是想要白染染跑来这里替她看伤,虽说这样会让她心里很是舒坦,但她的目的可是把白染染赶出冰洛城,并且要让玉辰生心里深深的觉得愧对她。 想到今天玉辰生和白染染两人去逛街的事情,慕容婉儿内心就如同被浇了一桶的油,然后又被点上了一根火柴,那嫉妒之火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世子,不用麻烦白姑娘了,我只是……只是摔伤了手臂。」慕容婉儿说着就撩开了自己的衣袖,她那胳膊上,赫然一片赤红色,上面还有些浮肿,看起来伤势极重。 秦九陌看着那伤口,心里暗嘆一声,还真是下得了手,不过脸上的神情却表现的很是担忧:「慕容姑娘,你这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必须去请白姑娘来看一看,阿辰,你看看这慕容姑娘的胳膊,实在是伤的太厉害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摔的,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玉辰生闻言倒是微微一瞥,随即收回了目光,就是这么轻轻的一眼,也让慕容婉儿心里涌出了一股感动,她心想,玉辰生心里是有她的,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机会跟在他身边,所以没法让玉辰生看到她最好的一面。 「世子,我就算能够医治得了这一次,也医治不了下一次。」慕容婉儿哽咽的说道,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她这伤可不是自己弄的,而是别人陷害。 她这伤难不成不是不小心摔伤的?而是有人故意而为? 秦九陌想到此,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按理说这院子里人不多,也就只有他和玉辰生、白染染、慕容婉儿、洛枫、墨萧、墨云还有一个专门打扫庭院的小厮,除此之外别无他人,可这都是他们身边亲近之人,又有谁会故意弄出这些事情来? 「慕容姑娘,你且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若是有人故意害你受伤,我定帮你做主,给你撑腰。」秦九陌说道。 慕容婉儿要的就是秦九陌的这句话,所以她开始把今天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通:「今早,我见白姑娘出门去了,以为她并未给世子和主子准备早点,我想着,自她来了以后,主子和世子还有我们大家的饭食都是她准备,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就想去厨房帮忙,刚到厨房门口谁知地上很滑,我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把手给摔伤了。」 说到这里,慕容婉儿脸上露出了一抹害怕之意,秦九陌见此追问道:「然后呢?」 「我本以为那水渍定是谁不小心撒落在地上,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我刚站起来就看到厨房门口那一大片的水渍都已经结冰了,属下小心翼翼的把那些冰块都敲掉,进了厨房,谁知在厨房里发现了这个东西。」慕容婉儿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纸包,打开以后,那朱红色的小颗粒,不就是鹤顶红么? 慕容婉儿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平了,她只是叙述了一遍今早她去厨房的事情,别的一概都没有提,但是却让在场的三人浮想联翩。 大家都知道厨房最近就只有染染在用,也只有染染才频繁的出现在厨房,这八个人不管是一日三餐还是茶水都是染染一手操办,如果说这鹤顶红是在厨房发现的,那第一个让人起疑的人定是染染。 慕容婉儿神色中有一丝的紧张,秦九陌像是不经意见就看了她一眼,更是让慕容婉儿心里砰砰砰的直跳动,不是动心,而是害怕秦九陌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秦九陌只觉得脑瓜儿疼的厉害,但是这件事是他先问起来的,自然是要说下去,总不能让事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僵着吧?所以秦九陌看着那鹤顶红故作不解道:「这不是鹤顶红么?怎么会出现在厨房?药耗子么?」 这大冷天的,就算是耗子也懒得出来打洞,大家都缩在暖和的地方等着夏季的来临。 「世子,您觉得这药耗子需要在厨房药么?定是咱们院子里来了北莫的探子,想要杀了咱们大家灭口。」慕容婉儿神情激愤的说道。 秦九陌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不解道:「我们有什么需要灭口的?再说了,我和阿辰躲在这冰洛城里除了你们又有谁知道我们在冰洛城?」 他们连军队都没有带,身边除了墨云外就是只有一个慕容婉儿和一个小厮,他们这么做不就是害怕会有人把他们的行踪给暴露出去么?怎么到了现在,听慕容婉儿的意思,他们这八个人中间还有北莫的探子? 慕容婉儿道:「这属下就不清楚了。」 她嘴上虽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暗暗高兴,她就知道只要是她说的,秦九陌和玉辰生定是会相信她所言。 只要她安排的那些事情得当,那么赶白染染离开冰洛城也算是小事了,就怕到时候秦九陌和玉辰生会杀了白染染,想到此,慕容婉儿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白染染已经挡了她的路,那么能够把这个女人给干掉,彻底让玉辰生从心里厌恶她,那对她来说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所以她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加火添柴,那么,最后胜利的果实自然是属于她的。 她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换来了玉辰生的信任,才等到了留在他身边靠近他的机会,她时绝对不会让别人抢走玉辰生,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黄毛小丫头。 慕容婉儿不敢承认在她心底,她就是发现了玉辰生对白染染的不同,所以才这么急迫的要把白染染赶走,她很怕白染染进了玉辰生的心,虽才短短的三天时间,可每次看到玉辰生看白染染的眼神,还有与她说话时的温声细语都让慕容婉儿嫉妒羡慕恨。 她不是不懂情滋味的女人,她偷偷喜欢了玉辰生这么多年,玉辰生与白染染说话的眼神和语气多么像她自己,她当初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捧着玉辰生,就怕自己稍微做错了什么,惹来玉辰生的不喜和讨厌。 所以在知道玉辰生对白染染的不同后,慕容婉儿甚至来不及多加考虑别的事情,此时她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把白染染干掉,她就能永远的霸占玉辰生! 秦九陌蹙眉道:「既是如此,那就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挨个问吧!阿辰,你可有意见?」 「没意见。」玉辰生微微摇头道,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他这个表情更是让慕容婉儿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她已经把前面的路铺好了,只要顺着她安排好的情节走,那么白染染不死也要脱层皮。 慕容婉儿完全就忘记了还有一个词叫做:事与愿违!
160狗粮来一波(二更) 160狗粮来一波(二更) 很快院子里的人都集中了起来,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来的自然很快,墨萧正在后院准备明日去江边垂钓的鱼饵,墨云这几天都在收集药材,打扫庭院的小厮也很快就来了。 反倒是染染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看着大厅里站满了人,染染笑道:「快开饭了,有什么事在吃饭的时候说也是一样。」 染染的鼻尖有些细腻的汗水,别人没注意到,玉辰生看见了很是心疼的站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走到染染的身边,细心的帮着擦了起来,有些责备的道:「厨房的事情你不要亲力亲为,看到你累成这样,我很心疼。」 对于玉辰生表现出的亲昵,染染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她觉得被玉辰生帕子擦拭过的地方,都火烧了起来,脸轰的一下,添上了两片红霞。 玉辰生看见了,故意用食指摩擦了染染的樱唇,更是惹来染染不满的瞪视,染染的眼睛里溢满了对玉辰生的控诉,她就知道玉大叔一定是故意撩拨她的,看他眼里的笑意就知道,像是要表达自己的不满一样,染染张开嘴轻轻咬了玉辰生的食指。 舌尖不小心从玉辰生的食指上滑过,这让玉辰生有片刻的失神,好在他还记得旁边还有其他人,除了给染染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外,倒是没在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随着玉辰生的手收回,染染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玉辰生当着大家的面做出什么举动来,毕竟她脸皮薄,还真扛不住玉辰生这样明晃晃的引诱。 染染那绯红的脸蛋落入在场人的眼里,墨萧和墨云是相视一笑,都从双方的眼里看到了四个字,果然如此!洛枫是由衷祝福染染和玉辰生,毕竟一个是她的小姐另一位也是世间少有的男子,小姐和玉公子在一起,定是不会被辜负。 秦九陌是真心为玉辰生感到高兴,像他们这种人,能够碰到一个情投意合之人是很不容易的,更不要说恰好对方也对自己有意,所以他是真心希望玉辰生和白染染能够日日都这么甜蜜。 打扫院子的小厮对此没什么感觉,他依旧低着头,看着地面。 唯一对此事不满的就是慕容婉儿了,她早已经从地上起来了,此时正一脸委屈的坐在椅子上,她眼睛本来就黏在了玉辰生的身上,所以玉辰生对染染所做的每一个动作还有染染的所有反应都落入了她的眼里。 看的她是怒火滔天,眼里的嫉妒之色都快要藏不住了,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染染必是早就万箭穿心而亡了。 秦九陌察觉到慕容婉儿的眼神,暗道一句:不好。他连忙摆正了姿态,笑眯眯的道:「阿辰,咱们赶紧把事情弄清楚好开饭,我都闻到香味了。」 说秦九陌是馋猫那是一点儿都没错,隔着这么远,他的鼻子也够长的。 玉辰生也不计较,他示意染染坐在椅子上,他顺势就坐在了染染隔壁的椅子上,然后把刚才慕容婉儿说的事情快速的描述清楚,当然了慕容婉儿推测的那些话玉辰生没说,他只是把简要的部分阐述了一遍。 即是如此也让染染诧异不已,她抬头看向了坐在对面,一直盯着她这个方向看的慕容婉儿,看到了她眼里面的羡慕嫉妒恨,染染微微蹙眉,顺着慕容婉儿的眼神,就看到了玉辰生手上的帕子。 这慕容婉儿喜欢玉大叔?染染回想着玉娘跟她说过的话语,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慕容婉儿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玉辰生手里的帕子,想像着玉辰生拿着那个帕子擦拭她鼻尖汗水的情景,她眼神都聚集在帕子上,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更是让她捨不得从想像中回过神来。 玉辰生漫不经心的把帕子收回了怀里,慕容婉儿才回过神来,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随即又落落大方的与染染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对上,甚至对着染染露出了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 这让染染心里越发肯定慕容婉儿有鬼怪,倒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而是这三天来,她与院子里的每个人都相处的极好,唯独跟慕容婉儿有些不对盘,换句话说就是慕容婉儿老是觉得她高人一等,对她指手画脚、趾高气昂。 现在慕容婉儿居然对她展颜一笑,染染心里提高了警惕,在染染眼里,慕容婉儿那笑容完全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所展露的得意姿态! 慕容婉儿对着染染露出一个笑容后,接着就把自己的衣袖挽了起来,开始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各位请看看我的手臂,也不知那人的心肠是多么的歹毒,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居然在路上泼了这么多的水,害我摔了一跤,还好是我遇到了,这要是换成了世子或是主子,那岂不是伤了世子和主子?」 接着她又开始说起染染和洛枫、墨萧还没有来时院子里大家和乐的日子,总之从慕容婉儿的阐述中,染染敏锐的抓到了她的目的。 先说自己受伤严重,再让大家回忆往昔,她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说她么?在场的这么多人里,她就只和玉辰生相熟相知,墨萧和洛枫他们也才相处了短短十几日,而秦九陌和那位打扫的小厮,染染更是才见面不久。 墨萧和墨云是玉辰生的手下,自是不会背叛他,洛枫是成叔的人,也没有问题。那小厮能够来这里伺候,也没有问题。 唯一能够出问题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染染明白了慕容婉儿的目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下来,最怕的就是不知道对方使得计策,只要知道了对方的心思,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 染染是淡定了,但是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就在慕容婉儿话音刚落下时,洛枫就已经反问道:「慕容姑娘这话说的倒是有趣,谁有这样的心思在厨房门口泼水然后等着结冰?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让人摔跤?做这事的人不是脑子有坑就是脑子有猫病!」 洛枫的话音刚落,墨云和墨萧就在心里为她点赞,这慕容婉儿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呢!重要到人家为了她,这么千方百计的使计策! 慕容婉儿连忙说道:「这可就要去问那泼水的人了,我不过是想要去厨房找些东西罢了,谁知道就碰上了这倒霉的事情。」 她嘴里是这么说,可心却揪了起来,把昨晚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慕容婉儿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秦九陌坐在一旁含笑的看着慕容婉儿,这让慕容婉儿觉得秦九陌是相信她并且支持她,所以心下更是愉悦了几分。 「慕容姑娘说的不错,泼水这么有创意的点子确实是要去问泼水的人,不过我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重点,你去厨房是去找什么?」染染扬眉问道。 慕容婉儿没想到染染居然直接开问,有些诧异,随即她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我……。」 她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去厨房自然不会是去找饭食吃,毕竟在染染第一天接手大家饭食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表出去对染染做的饭菜不感兴趣,所以她宁愿去外面吃也不吃染染做的。 染染也没有心情伺候这位有着小姐的猫病,但是却没有小姐命的人,自然也不会挽留,更不会多准备她的一份饭食。 这都第三天了,慕容婉儿前两天也没见她去厨房,怎么第三天倒是去厨房了? 秦九陌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慕容婉儿,墨萧和墨云还有洛枫皆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玉辰生是不屑看她,可就因为玉辰生不看她,让慕容婉儿心一下子就往下沉去,她连墨萧他们的讥笑都没有放在心上,却对玉辰生的一举一动过分的关注。 染染对慕容婉儿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玉辰生,她就知道这慕容婉儿搞出这些么蛾子不过是为了博取玉辰生的注意,顺便最好能够把她也赶出去。 玉辰生被染染那一眼看的是心里一震,他有些委屈的垂下头,他又没做什么,慕容婉儿要犯花痴那是她的事,跟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慕容姑娘不会说你是去找吃的吧?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三天前就跟我们大家说了,不习惯我做的菜,所以以后都不用准备你的饭食,还是说慕容姑娘是特意去寻那鹤顶红的?」染染似笑非笑的看了慕容婉儿一眼,就在她刚想要声辩什么的时候,接着道:「那鹤顶红可是好东西,所有的药铺销售这类药物都要登记,想来只要在城里问一问,准能知道一些线索。」 染染说完后,特意盯着慕容婉儿的眼睛瞧,可是让染染没想到的是,慕容婉儿的眼里一丝慌乱的迹象都没有,染染沉吟道:莫不是她猜错了?这件事不是慕容婉儿自导自演的?亦或是那鹤顶红不是冰洛城里售卖的?所以慕容婉儿才有恃无恐? 「白姑娘如此说,看来白姑娘倒是极有经验。」慕容婉儿娇笑道:「我倒是忘了,咱们普通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弄到鹤顶红,但是白姑娘是成叔的关门弟子,又是医术卓绝之人心,想来要拿到鹤顶红可比咱们这些人容易。」 既然白染染要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她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那是她傻,所以慕容婉儿直接就把炮火对准了染染。 「慕容姑娘这话说的奇怪,会医术的人就有嫌疑,那慕容姑娘你也是有嫌疑的。」洛枫淡淡的开口,只是她的话刚落下,就让在场的人一愣,随即纷纷看向了慕容婉儿。 慕容婉儿心底里是把洛枫埋怨死了,她曾经跟成叔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只是成叔嫌弃她没有天分,心思又不在这上面,所以指点了几次之后,便放弃了她。 这件事除了她和成叔外没有别人知道,但是身为成叔下属的洛枫是知道的,没想到洛枫为了白染染居然连这件事都拿出来说了。 慕容婉儿那一惊一乍的表现立马就让大家心里有了答案,看来这慕容婉儿还真是在心肠歹毒。 「洛枫,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三番两次的把话题往我身上扯?」慕容婉儿不接洛枫上个话题,而是开始质问洛枫,为何要如此对待她,在她看来,洛枫和她的关系明显就是比白染染那贱人的亲厚,洛枫就算不站在她这边,也应该不会拆她台。 事实却是,洛枫为了白染染一次次的和她对立,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客气,直接质问起洛枫来。 洛枫并不惧怕慕容婉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她那双冷淡的眸子对上了慕容婉儿盛满了怨恨的眼眸。 「我说的是事实,并没有争对谁的意思。」洛枫淡淡道,她并不惧怕慕容婉儿,她以前是成叔的贴身暗卫,现在是白姑娘的护卫,她和慕容婉儿本就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是玉公子的下属,一个是成叔的下属,谁也高贵不了谁去! 慕容婉儿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知道洛枫说的是事实,就是因为她说的是真话,这才让她不满。 慕容婉儿被洛枫那淡淡的话语,气的心口疼,她知道洛枫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玉辰生也不会,看他对白染染那贱人这么低眉浅笑的模样,她就知道玉辰生的心怕是早已经被勾走了,她只有求助另一个人才有翻盘的可能。 她心里打定主意后,抬起了头,很是期盼的对秦九陌说道:「世子殿下,您可信属下说的话?」 秦九陌看了玉辰生一眼,随后又看了洛枫一眼,最后把眼神落在了染染身上,才淡淡道:「本世子向来奉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慕容姑娘,即便她把话说的天花乱坠,但是本世子希望你能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这些鹤顶红的来路,只要证据属实,本世子一律按照大秦律法秉公处置。」 秦九陌向来以和待人,但是他一旦说出了『本世子』这三个字,就表示他此时的认真。 慕容婉儿等的就是这句话,所以在秦九陌落下,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就依世子殿下所言,希望到时候世子殿下能为慕容做主。」
161技高一筹(一更) 161技高一筹(一更) 夜色慢慢的降临,外面的风像是大了起来,吹的那些窗户作响,大厅里是一片寂寥,慕容婉儿在说完那句话后,一行八人都往染染的房间走去。 染染看着走在前面斗志昂然的慕容婉儿,再看看一旁神情很是凝重的洛枫,心里明白慕容婉儿应该是在她房间放置了些什么,只是她从外面回来以后还来不及回房间,看慕容婉儿那一脸志在必得的模样,怕是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染染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就沉了下去。 站在染染身旁的玉辰生,趁着夜色,用自己那灼热的大手触碰了染染的小手,染染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月色下更是亮的发光,对于玉辰生的触碰,染染直接把手缩回了袖子里,然后瞪了他一眼。 对于染染的怒视,玉辰生觉得很委屈,他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戏自然明白,今晚的一切都是慕容婉儿所设计的,可他真的没有招惹那女人啊!当年会把慕容婉儿留在身边纯属意外,后来知道了她的心思以后,玉辰生可是直接要把人丢出去的,只是后来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才把人留下。 虽然把人留下了,但是他也没有放在自己身边,而是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就把她丢过去了,这次她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小丫头身上,看来是他这几年对她太客气了养大了她的心思,他既然能给她一切,自然也能收回来,不仅如此还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玉辰生眼里闪过一抹暗芒,对染染不理他的缘由全都算到了慕容婉儿的头上。 走在前面,满脸隐藏不住欣喜的慕容婉儿自然是不会知道玉辰生的心思,现在的她正沉浸在幻想里。 很快就到了染染居住的房间,打扫的小厮点上了油灯后,屋里的一切都落入了大家的眼里,染染的房间里的摆设很是简单,靠墙边是土炕,炕上有两个放置好的被褥,一张是染染的,一张是洛枫的,现在冰洛城里,物价上涨,自然那些柴火的价格也比往常贵了几分,染染来这里以后就一直和洛枫住在一起。 两人也可以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土炕旁边放置了一张桌子,上面堆叠着染染这几天写写画画的纸张,一眼望去,桌上显得很是凌乱。 屋里只有两条长凳子,整个屋子收拾的还算是干净。 秦九陌随便打量了房间一会儿后就垂下了眼眸,女子的房间他自然是该要避避嫌,不过这房间里也实在是太简朴了一些,连个梳妆檯都没有,好歹白姑娘也是阿辰的意中人,怎么住的地方还不如一个丫鬟? 「不知慕容姑娘要带我们来看什么?」秦九陌随便坐在了一旁的长凳子上,这屋里的陈设实在是太简单了,一进来全都落入眼帘,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屋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慕容婉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原本她是信心满满,毕竟她一早就开始布置了,这期间也守在了这周围,白染染回来以后更是没有回房间,那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 「慕容姑娘?」秦九陌的声音往上提了提,似乎是很不满慕容婉儿这么戏耍他,眼里也流入出了一抹凉意,薄唇一抿,那轻飘飘如同冰块的话语从他口中流出:「慕容姑娘是觉得本世子很闲么?所以这么来戏弄本世子?」 「不是。」慕容婉儿心里急的要命,明明她已经设计好了一切,怎么到头来,那些东西怎么就不见了?她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不可能的,我明明……明明都看到了,怎么就不见了。」 嘴里说着话,慕容婉儿不死心的跑上前,开始把被褥、床单什么的都抖动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洛枫看着慕容婉儿找了一圈什么东西都没有翻出来,心下一松,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慕容婉儿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的模样,心道:这慕容的心思还真是坏透了,好在小姐没有中她的计策。 不管慕容婉儿如何歇斯底里的在房间里一通乱找,她早先放置好的东西确实是不见了,房间里压根就没有那些东西的影子,慕容婉儿从一开始的笃定到现在脑子发胀,一句话都说不了,她的心也往下沉,她那些准备好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抬眼在看到桌上那画着各式各样的图纸,她眼里闪过一抹亮光,这图纸上画的可不就是冰洛城的道路?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个才来冰洛城三天的农女,又是如何画出这么详细的图纸? 慕容婉儿仿佛看到了曙光,心下连忙组织了一下语言,急忙说道:「这图纸,很是奇怪,世子殿下您看看。」说着就把图纸全都收罗了起来呈上去给秦九陌。 秦九陌翻看了一遍后,贊了一句:「这画的不错,字写的也不错。」何止是不错,比他练习了快十五年的字迹还要好看,也不知道白姑娘是从哪里得来这样好看的字帖的?要是有机会,他也想去临摹一番。 慕容婉儿心里很是着急,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任由秦九陌一边翻看一边评论,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秦九陌把那一沓的纸张都看完后也没有说一句白染染的不是。 莫不是她猜测错了?可她刚刚明明就看见了那第一张的图纸不就是冰洛城的地图么? 「世子殿下,您不觉得这图纸有问题么?」等不到秦九陌开口,慕容婉儿只能扬着脸问道,她现在没有一开始时的底气,心下有些惶恐,所以更加想要处置白染染,只要秦九陌认定这图纸有问题,凭藉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定是可以把白染染赶出冰洛城! 秦九陌诧异的看了慕容婉儿一眼后道:「有什么问题么?本世子觉得白姑娘的字迹很不错,不知师承何家?本世子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去拜访一二。」 「民女不过是巧幸得了一本字帖,仿练了一段时间,当不得世子殿下夸赞。」染染轻声说道,语气中显得很是惶恐。 慕容婉儿在一旁看着心里就不得劲,就这么一个无用的农女居然得到了玉辰生的宠爱,她如何能够甘心? 秦九陌轻笑道:「白姑娘不必这么谦虚,你这字迹是写的真好,本世子虽不是爱好书画之人,但是从小也见多了各种字帖,还真没见过像白姑娘这种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的字迹,极好。」 秦九陌从来都不夸人,在看了染染的字迹后,难得开口夸赞,染染连忙说不敢,秦九陌也只是笑称说染染太谦虚了。 一屋子的人都愉悦的笑了起来,只有慕容婉儿气的手指甲抠在肉里,手心里传来生疼生疼的感觉,可她丝毫不在意。 「世子殿下,这图纸画的是冰洛城的地图,您不觉得奇怪吗?」慕容婉儿一字一顿的说道。 秦九陌闻言,才算是明白过来,他把手里的图纸都翻看了一遍后道:「慕容姑娘,你要是在这么信口雌黄,休怪本世子要斥责于你,这图纸上画的明明就是秀美田园,哪里有与冰洛城相似之处?」 秦九陌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的怒气,要是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那他自然也会秉公处理,可慕容婉儿就这么红口白牙的乱说一通,也不怕闪了舌头。 慕容婉儿一呆,她不相信的把秦九陌手里的图纸给抢了回来,一张一张的翻看,可是不管她如何翻看,都没有再看到刚才她看到的那一张图纸,她尖叫道:「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 秦九陌站起身,弹了弹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慕容姑娘是觉得本世子会偏袒白姑娘?这图纸可是慕容姑娘一手交给本世子的,难不成是本世子动的手脚?」语气中带有极大的不悦,这个慕容婉儿还真以为她是谁?能够让他堂堂世子这么费心费力么? 「不是。」慕容婉儿想说什么,可她却又说不出话来。 秦九陌淡笑道:「既然不是,那么现在就该去查看慕容姑娘的闺房了,白姑娘的房间里可什么都没有发现,希望慕容姑娘的房里也不会令本世子失望,毕竟都是一家人,谁出事了,本世子心里也会难受个几天。」 话落,秦九陌率先往外走去,玉辰生自然是示意染染跟上去,墨萧和墨云对视一眼,毫不留念的跟上去,洛枫本来就很恼怒慕容婉儿的作法,既然小姐没问题,那么现在轮到看慕容婉儿的热闹,洛枫是很愿意前去见证,自然是跟着染染一同离开了房间。 落在最后的慕容婉儿步履阑珊的跟着,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她脑子里乱闹闹,不明白自己眼见的事实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她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明明是亲眼所见,可是在秦九陌手上走了一趟以后,那张图纸就消失了。 她怀疑秦九陌为了包庇白染染,所以故意把那张图纸给藏起来了,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她可是亲手把图纸交给秦九陌的,并且图纸到秦九陌手上以后,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九陌的手,秦九陌根本没有机会在她眼皮子底下藏起来,可是不这样解释,那又该如何解释? 慕容婉儿就像是陷入了一片的迷雾里,看不清楚真相。 慕容婉儿的房间离染染的房间很近,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此时夜色早已经把这一方天地也掩盖了,屋檐下的灯笼在夜色下,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烛火也一闪一闪。 今夜不知怎么的,气温突然下降了很多,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也让染染觉得浑身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可是冻着了?你穿的太单薄了,应该多穿点。」玉辰生关心的说道,连忙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直接披在了染染的身上。 染染看着玉辰生的动作,心里只觉得一湾暖流流过,她不过是小小的颤抖一下,玉辰生居然就察觉了,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鼻尖萦绕着玉辰生身上那清冷的气息,心里如同一把火在烧着,染染连忙垂下头,脸上不知何时褪去的绯红又跑了回来。 一旁的众人,墨萧和墨云垂着头,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洛枫暗暗在心里为小姐感到高兴,那原本一直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的脸上勾勒出了一抹清浅的淡笑。 秦九陌只觉得很不习惯,以前大家都是单身狗,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感触,可是现在玉辰生脱单了,对着一个小姑娘各种关心,秦九陌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嫉妒起玉辰生来,但是也为他感到高兴,能够找到一个相守一生的人不容易,阿辰经歷过这么多的事情,能够走进他心里的人更少,现在好不容易他找到了,他作为阿辰最好的朋友,自然是为他由衷的高兴。 小厮推开了慕容婉儿的房间,点燃了桌上的烛火,慕容婉儿房间里的一切都落入了大家的眼里。 与染染的简朴相比,慕容婉儿的房间就奢华多了,梳妆檯、美人榻、屏风什么的都一应俱全,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定会以为染染住的房间是丫鬟房,而慕容婉儿这个房间怕是千金小姐住的房间。 屏风后面是土炕,炕上放置着慕容婉儿的被褥和床单,看颜色和样式也知道那些都是新品,秦九陌打量了一遍后,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眼睛突然被被褥上露出的一小节布糰子吸引,他示意洛枫去拿出来。 那是一个扎满了针眼的布娃娃,上面还写了染染的名字,看那布娃娃身上一个个的小孔,大家背后都溢起了一层细汗,这慕容婉儿实在是太大胆了,连这种巫蛊之术都敢用。 玉辰生的脸色很阴很阴,他那双眼睛盯着布娃娃,眼里的寒意让站在不远处的墨萧和墨云都忍不住错开了身子,主子发飙的时候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还是躲在一边吧! 既然慕容婉儿敢弄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她就要做好惹怒主子的后果,他们都不敢想像接下来等待慕容婉儿的会是什么后果,任谁也看得出来,白姑娘是主子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她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就诅咒人家,主子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秦九陌也不敢出声了,他不过是才和染染相处了三天,但是就这三天也能够看出玉辰生对白染染的在乎,冰洛城里一片萧条,自白染染来了以后,玉辰生就背地里安排人去别处买衣裙和首饰还有姑娘家的用品来给白染染。 虽然现在货物都还没有到,但是从中也能窥见玉辰生对白染染的感情,谁不知道玉相不近女色,那些想要染指他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被丢到天边了?更不要说玉相亲自置办那些女子的用品了。 白染染绝对是第一个。 落在最后的慕容婉儿走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屋里的气氛怎么就这么怪?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刚才被冷风吹了一会儿后,她已经想清楚了,既然那图纸已经不见了,她自然是不能抓着那件事不放,今日不能扳倒白染染是她思虑不周,等会儿认个错,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等今日事情过后,她再好好的谋划就好,总之不扳倒白染染,她誓不罢休! 只是现在刚走进自己的房间,慕容婉儿就觉得周身一寒,不过她依旧很镇定的抬起头看向秦九陌,微微笑道:「世子殿下,今晚的事情是属下心思狭隘了,属下一看到厨房的鹤顶红就慌乱了神,还望世子殿下和白姑娘大人大量,这件事咱们就算是揭过了。」 秦九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不接话。 慕容婉儿有些拿不准秦九陌的态度,她正想要说些什么补救的时候,玉辰生那冷然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要是能够把这件事也解释清楚,不用世子殿下求情,我也会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解释不清楚,别怪我不顾主僕的情分。」
162苏若一(二更) 162苏若一(二更) 随着玉辰生话音落下丢到慕容婉儿脚底下的是一个布娃娃,慕容婉儿眼里闪过一抹惊慌,这布料实在是眼熟,这个娃娃也很眼熟,能不眼熟么?这不是她藏在柜子里的那个娃娃么?怎么这么快就被找出来了? 慕容婉儿心下一沉,看着这个布娃娃,说不出话来,任凭她往日里多么的巧舌如簧,在这布娃娃出现的一刻,所有的言语功能都失效了。 慕容婉儿把地上的布娃娃捡了起来,拿在手上,眼睛虽看着布娃娃,但是她眼里的聚焦点却不在娃娃身上,她眼睛无神,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件事给煳弄过去,可是站在她面前的,一位是靳王爷的世子,一位是曾经权倾朝野的相爷,她真的有煳弄过去的本事么? 慕容婉儿只觉得后背冒出了一层的汗水,特别是抬眸时,撞上了玉辰生那双平淡无波如一湾死水的眼睛时,慕容婉儿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玉辰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犹记得当年她第一次见到玉辰生时,就不可救药的被玉辰生那张漂亮的皮囊给吸引了,直到现在,玉辰生早已经毁容,只剩下那半边完好无缺的脸庞,可她依旧是爱而不得。 她不知道是自己爱的太深,还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一直都有想要成为玉辰生女人的执念,为了成为配的上玉辰生的女人,她不知道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可是她所有的付出,玉辰生都看不见,他的眼神从来都没有落到她身上。 好不容易现在玉辰生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但那眼里的怒气和寒意直接就把她吓得哆嗦了,此时的她甚至希望玉辰生永远也不会注意到她。 「可想清楚要如何说了?」玉辰生厉声问道,眼神看嚮慕容婉儿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这样的态度让在场的人心里都一震,染染看着脸色铁青的玉辰生,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用这么过激,虽说慕容婉儿的作法也让染染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时现代人,并不相信巫蛊之术,所以对于这样的布娃娃,看到了除了心里觉得有些膈应外,倒是没有别的想法。 慕容婉儿被玉辰生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上的布娃娃也随着她身子的颤抖,掉落在了地上。 她的心很慌很慌,可这个布娃娃确实是她无意中为了泄愤做出来,那天看到了白染染熟稔的坐在玉辰生的身边,玉辰生含笑说她是他的未婚妻,慕容婉儿那时候气的所有的理智都飞了,回到房间里狠狠的哭过一次后,就动手做了这个布娃娃。 没想到她藏的好好的布娃娃,就这么被找出来了。 「墨萧、墨云,你们把这个房间仔细的搜查一遍,看看可还有什么惊人之物。」玉辰生见慕容婉儿就这么被他两句话给吓跪在地上后,直接对站在一旁的墨萧和墨云吩咐道。 或许是嫌弃这屋子,玉辰生吩咐完以后直接牵起了染染的手往门外走去,秦九陌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现在看到玉辰生走了,他也连忙跟了出去,洛枫倒是没有跟着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跪在地上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已经吓坏了的慕容婉儿。 平心而论,她们都属于下属,可这个慕容婉儿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居然敢肖想玉公子,自己的主子。 洛枫想不明白慕容婉儿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想要成为站在玉公子身边的人,只要慕容婉儿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以后不用说自有一份好的姻缘,玉公子身边的人即便是小小的暗卫,那也是不错的,配慕容婉儿也是配得上。 与其一直都在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为何就不能自己停下脚步来看看自己能够得到的呢?洛枫不明白慕容婉儿的心思,但是她看不起慕容婉儿的手段。 想要往上爬没错,但是这么诅咒无辜之人就不对了,慕容婉儿难道就不明白,玉公子喜欢上的是白姑娘,就算不是白姑娘也可能是李姑娘、汪姑娘,只要玉辰生心里没有她慕容婉儿,任凭她如何把玉公子身边的人驱赶走,总还有新人来代替的时候。 墨萧和墨云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把慕容婉儿的所有东西都倒腾了一遍,在他们走进靠近窗户的一个黑色小木箱子的时候,一直怔呆呆的慕容婉儿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飞扑向那个箱子,嘴里怒吼道:「这个箱子,你们不许动。」 墨萧和墨云听闻后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点,墨云直接上前,抢在慕容婉儿的前面把箱子抬走了,墨萧则顺势站在了慕容婉儿前面,挡住了她。 慕容婉儿见箱子落入了墨云的手中,更是疯癫了起来,直接两手伸向前面,想要把箱子再度抢回来,抢夺不成,便开始大声咒骂起墨萧和墨云:「你们两个走狗,滚开,居然敢动本夫人的东西,不要命了是不是,滚蛋。」 她这样疯狂的举动,更是让墨云和墨萧心惊,这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为何让慕容婉儿一瞬间就变得这么疯癫? 墨云躲开了慕容婉儿,掂了掂箱子的重量,轻飘飘的,除去了箱子的重量外,里面的东西应该没什么重量,箱子上挂着一把精巧的锁,墨云没有钥匙,不过他们千机阁的人,自有办法把这锁打开。 只是让墨云诧异的是,这普通的小锁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好打开,他费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小锁给撬了。 而另一处,墨萧应付慕容婉儿也越发吃力的起来,玉公子并没有说要如何去处置她,所以不能伤了也不能让她突破他的防线把人放过去。 洛枫连忙把油灯给端了过来,在墨云把箱子打开的一剎那,两人都吃了一惊,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但就那一件轻飘飘的衣裙,就足以让墨云和洛枫两人脸色大变,最让他们心惊的还是衣裙下面的一本小册子,翻开以后上面记载着都是肃州大部分险要的位置,还有就是靳王爷兵马平日里活动的范围。 那字迹一看就知道是慕容婉儿写的,这本册子若是被北莫人得去了,那将对大秦的战事极为不利,毕竟上面可是把所有肃州天险的地方都做了标记。 墨云和洛枫对视一眼,连忙把箱子直接往外抬去,这件事关系太过于重大,他们可不敢妄自下定论,但是有一个他们可以确定的就是,慕容婉儿完了。 眼睁睁看着墨云和洛枫离开,一直在挣扎着的慕容婉儿也放弃了最后的抵抗,认命的瘫倒在地,那里面有她最为重要的秘密,原本她是打算这几天就交给北莫探子的,没想到因为白染染的突然到来,直接把她的计划打乱了。 这几天她忙着争风吃醋,完全就把这件事给丢到了脑后,后来设计白染染时,心里早就笃定了白染染翻不了身,只要白染染被扳倒了,他们自然不会来搜查她的房间,所以也就没有把那些东西挪走。 此时见墨云和洛枫把箱子都抬走了,她心里明白这是要拿去见玉辰生了,想到里面的册子,慕容婉儿勉强把已经乱了的思绪给捋顺,那衣裳的事情她也应该可以解释清楚,只是那本册子她根本就没法自圆其说。 墨萧见慕容婉儿不在挣扎而是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他也不敢放松警惕,能够让墨云还没有搜查完就跑去找主子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染染和玉辰生、秦九陌并没有在大厅里,三人到了餐厅,染染准备好的水煮鱼和酸菜鱼都只有一些余温了,染染连忙把水煮鱼和酸菜鱼都热了一遍,正打算开饭的时候,墨云和洛枫两人急匆匆的赶来,手里还抬着一个箱子。 墨云和洛枫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在看到玉辰生和秦九陌时,两人连忙把刚才的发现说了一遍,顺便还把箱子打开,让玉辰生和秦九陌过目。 墨云的话还没说完,秦九陌就把端着的碗筷放下了,那酸菜鱼和水煮鱼这新奇的菜也不打算尝了,直接跑到箱子边,看着箱子里的物件,秦九陌的眼神像是暴风雨来临,又像是夹带着冰霜雨雪。 冷的刺骨。 染染也看到了那件衣裳,雪白色的长裙,上面的纹饰也及其简单,不过那件衣裳一看就不是最近大秦所流行的款式,秦九陌拿着那套衣裙,眼神冷的吓人,染染走到玉辰生身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九陌蹲着的方向。 玉辰生紧锁眉头,察觉到染染的示意后,轻轻的摇摇头,这件事是秦九陌的私事,他自然是不能帮着游说。 「墨云,你去把慕容婉儿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安的是什么心。」秦九陌说到什么心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是咬牙切齿的很。 墨云点点头,连忙离开了这里,世子殿下好可怕,他还是快点把罪魁祸首带过来吧!免得殃及鱼池。 餐厅里的秦九陌小心翼翼的把衣裙放下,随即拿起了那本薄薄的册子,翻看了一下后,就递给了玉辰生。 秦九陌的脸黑如锅底,玉辰生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倒是小看了慕容婉儿这个人了,原本以为她顶多也就只能打探到一些外围的东西,没想到连军事机密都能打探到,看来这人是不能再留了。 玉辰生的眼睛在扫到那件衣裙时,突然想到,就算他愿意再留着这颗棋子,秦九陌也不会愿意留着这颗棋子了。 墨云来的很快,他的身后还带着一脸失落的慕容婉儿。 屋里很是安静,在慕容婉儿刚踏进餐厅时,还不等秦九陌开口,她就先痛哭流涕起来:「世子殿下,千错万错都是罪奴的错,罪奴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做出这等的错事,不管奢求世子的原谅,但求世子给罪奴一个痛快。」 慕容婉儿现在是压根不敢称唿自己为属下了,玉辰生的身边哪还能容下她这种犯错的属下?她只能称唿自己为罪奴,表示出自己的诚意,说完,就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的磕头。 秦九陌早就收敛好了刚才要毁天灭地的情绪,他站起身,把箱子里的衣裳,小心的收拢了起来,漫不经心的瞥了慕容婉儿一眼:「说说你错在哪里?」 「罪奴不该偷偷把王妃穿过的衣裳给偷出来,不该记录肃州的地形图。」慕容婉儿哭着说道,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要是不处理好,她就完了,能够一刀毙命已经算是极好的事情,她就怕还会有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事情出现。 「你倒是老实,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把这件衣裳偷出来的?连本世子都不知道它被父王放置在哪里了,你倒是能找到,也不容易。」秦九陌说着,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可不是不容易,能够从军营里把这件衣裳偷出来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看来慕容婉儿应该也费了一番心力。 慕容婉儿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知道如果她招的是假供,秦九陌和玉辰生也有办法让她说真话,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也为了玉辰生能够看在她实话实说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 所以慕容婉儿很是爽快的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因为罪奴是阜平醉香楼的管事,平日里也经常招待各方的客人,一次无意间知道了靳王妃的事情,罪奴心生嚮往,所以在来冰洛城的路上时,刚好遇到了北莫的兵马,恰逢靳王爷的部下经过,救下了罪奴,罪奴跟随他们去了军队,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罪奴偷偷潜进了靳王爷的住所,在一处封闭的屋子里,找到了这衣裳。」 「因为罪奴以前看到过靳王妃的画像,知道靳王妃最喜爱的就是这件衣裳,所以,罪奴偷偷把这件衣裳给偷走了。」慕容婉儿垂着头说道。 「嗯,那说说这册子是怎么回事?」秦九陌冷声问道。 慕容婉儿看了那册子一眼,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衣裳的事情很好解释,反正她说的也算是事实,只是除去了一些旁枝末节,但是册子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阐述,毕竟,这册子的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记录好的。 「怎么不说了?」秦九陌挑眉问道。 「罪奴……」慕容婉儿喃喃道,就是不知道下面的话要如何开口,她心里实在是气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把这些东西早点送出去?或者是今天不要对白染染髮难,说不定也不会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管慕容婉儿心里是如何的悔恨、后悔,时间也不会倒流。 玉辰生看了秦九陌紧握着的拳头,连忙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秦九陌的肩膀,示意他不可弄伤自己,秦九陌对玉辰生摇了摇头,他心里虽愤怒,但是也还没有为了这件事把自己弄内伤的打算。 「慕容婉儿,说真话就这么困难么?还是说你这几年早已经习惯说假话了,所以现在想不起如何说真话了?」秦九陌嗤笑一声,他直接坐回了椅子上,眼神冰冷的盯着慕容婉儿。 就这么寒彻骨的眼神,让慕容婉儿心里七上八下,尤其是秦九陌刚刚说的话,更是让她心慌,莫不是秦九陌他知道了什么吗? 秦九陌见慕容婉儿额头上那细密的冷汗,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忘了自己的出身,不如本世子提点你几句?苏若一?!」
163废物利用(一更) 163废物利用(一更) 秦九陌话音刚落,慕容婉儿整个人都显得很不正常,她呆呆的看着秦九陌,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苏若一,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叫她这个名字了,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慕容婉儿,而不是北莫国三王爷的外室女。 「罪奴不明白世子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罪奴是慕容婉儿。」慕容婉儿很快垂下头,她不能自乱了阵脚,万一秦九陌是故意炸她呢? 秦九陌冷笑道:「不明白啊!没关系,你有时间慢慢明白,你十年前故意设计了一齣好戏,让你顺利出现在了本世子和阿辰面前,你可还记得那个被你一剑刺死的男刺客?」 十年前的事情离现在太过于遥远,但是慕容婉儿还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男刺客,说是刺客其实是她的同伙,就是为了演一齣戏,让她能够名正言顺的出现在那里,和玉辰生和秦九陌相遇。 慕容婉儿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不明白秦九陌好好的怎么就提到了这个刺客,而且是十年前的事情。 「那个刺客其实没死,虽然本世子和阿辰也没有手下留情,但是没想到你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居然能够提着剑,把人刺死,并且下手极准,直击人要害。」秦九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可惜,你那时候年龄小,虽然心够狠,但是力道不够,那人被成叔给救了回来。」 秦九陌的眼神极冷,慕容婉儿在他的注视下只觉得浑身都泛起了一股寒意,秦九陌看她的眼神更是让她如坠冰窟,只是身上的寒意怎么也比不上心上的震惊,那人居然没死?慕容婉儿听到秦九陌的话以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秦九陌,眼里是浓浓的诧异之色。 不可能的,她明明就已经算计好了,就算力道不够,那剑上也早已经被她涂抹上了毒药,只要刺中了,必不可能活命。 眼睛在对上秦九陌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时,慕容婉儿忽的垂下了头,手指紧紧的攥着衣摆,手背上青筋直跳,可她再也顾虑不到自己的形象,脑海里开始回放这些年跟在玉辰生的一幕一幕。 到此时慕容婉儿哪里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从一开始接近玉辰生和秦九陌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她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自以为自己演技过人,没想到这些年来,一直被人玩弄于掌心的居然是她! 「你不相信?你下的断肠草确实不错,可成叔是大秦第一神医,这毒药虽烈,但是也还算是解了,不然你以为本世子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字叫做苏若一?」秦九陌嗤笑道:「难道我还能掐会算?给胡编出来的?对了,本世子不仅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知道你的身世,说起来你也是可怜人,明明是北莫三王爷的女儿,可惜了,不能入府当个庶女就算了,还被送到了大秦当探子,看来你不过是三王爷没有管住裤腰带所产生的废物罢了。」 秦九陌这话说的可是相当不客气,就如同是把慕容婉儿那精装的外衣给一层一层的剥掉,然后把她赤、裸、裸、的丢在众人面前。 外室女,这三个字,不管是在北莫还是大秦都是令人所不齿,慕容婉儿本就心比天高,现在被秦九陌这么把她的身世给说出来,自然是觉得羞愧难当,即便在场的人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慕容婉儿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染染被这样的变故也惊到了,原以为慕容婉儿不过是个爱慕玉大叔的痴情女,谁知道最后却演变成了这样的情景。 真相往往让人心惊! 「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吗?我那时候也不过才十岁不到,父王要我来大秦做探子,我能拒绝吗?我娘她还要依靠父王才能活,我要是不来大秦,我们母女两人都要在北莫被人欺负死。」慕容玩突然情绪崩溃,大喊大叫起来,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流水,哗哗哗的从脸颊上滑落,在烛火下,很容易就看到了慕容婉儿脸上的那两道泪痕。 慕容婉儿绝望的哭着,那声音让人听着都觉得悽惨,可大家都同情不了她,大家立场不同,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别国的奸细的故事,所感同身受。 北莫一直想要侵略大秦,这是不争的事实,染染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但是在国家大事上,自然也是战队大秦,所以染染虽很同情慕容婉儿的身世,但是也不会为她求情。 秦九陌看着她,冷然道:「大家立场不同,你为北莫做事,本世子也不会怪你,毕竟为国为家,大家目的不同,可你偏偏好触犯了本世子的逆鳞,你可知这套衣裙对本世子和父王有多重要?你偷走也不是觉得她好看,而是想要送回北莫,再寻一个长得与本世子母妃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人,送给本世子的父王吧?」 虽是猜测,但是秦九陌的语气很是笃定。 慕容婉儿抬头快速的看了秦九陌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沉默也代表了默认这件事。 想要快速攻破西北军的防线,最快的捷径无疑是要先攻破了靳王爷的防线,只要靳王爷沉迷女色,对兵马上的指挥没有那么上心,那北莫的兵马很快就会兵临城下了。 世人皆知,靳王爷对靳王妃那可是真爱,传闻靳王妃身世不显,但是能够嫁给靳王爷为妃,除了靳王爷真的爱她外,还有别的解释么? 这么多年来,靳王爷身边并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秦九陌的身体不好,病病歪歪的,若是为了家族着想,自然是该再娶个妻子,生个健康的孩子,而靳王爷却没有这么做,他一心一意的拉扯着病歪歪的独子,也把自己手上的兵马交给独子掌管。 而北莫打的主意也不难猜,能够让慕容婉儿这么费尽心力的去偷取了这件衣裳,那么准备好的女人应该是有几分与靳王妃相像,或者说是长得一般无二的也说不准。 但是秦九陌不会给慕容婉儿这个机会,就算今晚慕容婉儿没有主动出击,他也会主动揭下慕容婉儿的面具。 「你们既然早已经知道我是北莫的细作,为何当初不直接把我杀了?」慕容婉儿仰起头,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玉辰生,当年她是真的对玉辰生一见倾心,那时候他还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她也只是一个连生死都没法掌控的小丫头,可她是真的爱极了他。 有时候她都会想,要是玉辰生接受她的爱意,那她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把她娘从北莫接出来,然后一起生活在大秦,把北莫的一切都给忘记! 可现实是,玉辰生对她无意,不管她如何主动,或者是明里暗里的各种明示暗示,玉辰生就是不接茬,她一个弱女子,为了娘亲和自己的命,只能违逆内心真实的想法,把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输送回北莫,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她娘在北莫能够生活的很好。 「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秦九陌冷哼道:「北莫既然有此心,杀了你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人前仆后继的跑来,那太烦人了,正好本世子觉得你蠢,留着也算是废物利用,也不怕你不听话,有些我们不方便传输出去的消息,正好可以通过你来完成。」 言下之意就是留着她不过是为了传输他们想要传输给北莫的消息罢了! 慕容婉儿脸上的血色尽褪,她哆嗦的唇,说不出话来,真相远比她心中所想的伤人。 「你也做的不错,本世子和阿辰都很满意你这十年来为大秦所做出的贡献,若不是你,这一场大战,大秦也不会赢得如此轻松。」秦九陌说着,脸上的笑容倒是真实的几分。 可慕容婉儿却觉得心都在滴血,她不敢置信的喃喃道:「这都是你们算计好的?」 普通的老百姓不会知道,为什么现在北莫的兵马已经到了大秦境内,也开始攻城掠地,甚至连冰洛城都险险失守,为什么在就要成功的时候,却没有乘胜追击? 不是不想,而是北莫的兵马出现了问题,一夕之间所有的兵将都上吐下泻,战马不是病死就是病倒,整个军队,完全就是一盘散沙,不要说来攻打大秦的城池了,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敢随意的待在大秦境内,就怕被靳王爷的军队发现,他们现在可没有还手的力气,要是真的跟靳王爷的兵马相撞,北莫几乎会全军覆没。 原本慕容婉儿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秦九陌一说,她立刻就懂了,北莫兵马的所有粮草和军需,基本上都是她一手置办,既然秦九陌和玉辰生早就知道她是北莫的细作,那么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是都被他们所监视。 他们只要对那些粮草动动手脚就好,她不自知就把所有的粮草都送去了前线,慕容婉儿苦笑不已,她机关算尽,没想到,到头来被算计的人是她。 若不是那些兵马出现了问题,慕容婉儿又哪里会冒险跑来北方?说是为了玉辰生,可最真实的目的还是为了收集那些册子上的消息和偷取到靳王妃的那一套衣裳。 「所以,本世子虽然生气你偷取了母妃的衣裳,不过看在你为大秦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赏你个恩赐也算是报答了你的一番苦心,你是北莫三王爷的女儿,为北莫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想来北莫的三王爷应该会对你感恩戴德,不如本世子就派人把你送回去吧!你有这么多的功劳在身,想来三王爷也会善待于你。」秦九陌翩翩然的说道:「你觉得如何?」 秦九陌在说到『功劳』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碰』在秦九陌话音刚落下之际,慕容婉儿就倒在了地上,她知道,秦九陌这哪里是好心,明明是不屑对她动手,若是父王知道她一早就被人算计了,现在还弄得整个北莫的兵马都这样,她肯定会被凌迟处死,不,或许会经歷比死还更痛苦的事情。 秦九陌也不是真的要跟慕容婉儿商量,在慕容婉儿倒地后,秦九陌愉快的对站在一旁的墨云说道:「你把她弄走,记得先审审,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消息,对了送回去时,也不用刻意送往北莫的军营,直接丢到城里的菜市口,有人会来寻她。」 慕容婉儿脑海里混乱不已,可秦九陌那轻浅的声音还是落入了她耳朵,她连扯嘴角的力气也没有了,任由墨云像提一只破败的娃娃一般,把她拎走。 等到墨云消失在门外后,秦九陌才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腥红的血。 染染看到后,连忙上前把脉,随后从怀里的瓶子里倒出了一颗护心丹:「世子爷,您这身体可要好好的保养,切不可动怒。」 今天晚上秦九陌是真的动怒了,虽然后面他压制的很好,但是从他的脉相也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染染对此很是担忧,秦九陌身体本就不好,这要是一直忧思忧虑,无疑是加重病情。 「白姑娘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了,你是阿辰的未婚妻,就是一家人,不必称唿我为世子,听着心里不得劲。」秦九陌把护心丹咽下后,淡淡的说道:「我也不是控制不住脾气,只是在见到这衣裳时,难免情绪会波动一些。」 在见到这件衣裳时,秦九陌是真的动怒了,甚至比看到册子时,更加恼火,若是靳王爷亲自跟他说要续弦他不会生气,那只能说靳王爷看开了,只要继母对他父王好,秦九陌不会反对,甚至会支持。 但是他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人利用他父王对他母妃的深情,特意寻了一个假货来迷惑他父王。 染染很理解秦九陌的想法,谁也不愿意自己的母亲被人这么侮辱,所以染染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写了一张方子,让墨萧去抓药。 这一顿晚饭可以说是食之无味,虽然染染的手艺很好,水煮鱼和酸菜鱼秦九陌压根就没吃过,但是因为他身体的原因,不能食用这些辛辣的菜餚,染染特意为他下了一碗面,这让秦九陌很是碎碎念,觉得这一切都是慕容婉儿的错,害他不能尝新菜餚。 染染心里也很唏嘘,想不到慕容婉儿这么大有来头,一开始知道慕容婉儿这个人时,还是玉娘提点了几句,说是阜平的醉香楼很是异常,她一直都以为是掌柜的中饱私囊或者是生意实在是不好,却没有想过,那醉香楼不过是一个据点,一个玉辰生和北莫三王爷较量的平台罢了。 这一晚染染睡得很是不安稳,想到慕容婉儿,想到了远在杨河村的家人,她突然很想回家了。 玉辰生的毒还没有解,自然是不能长途跋涉的回去,万一因为运动过量,导致了毒素加快运行,那到时候她要如何救治玉大叔? 接下来的日子,染染就进入到了,准备药材的行动中,给玉辰生解毒的药材,墨云也准备了一大半了,虽然还没有完整,但是染染也可以先做前期工作。 在染染忙着处理药材的时候,玉辰生和秦九陌两人已经离开了院子,到了城外的一座小山坳里。 这里是玉辰生和秦九陌常年关押审问那些北莫探子的地方,入口处是一个小山洞,洞内有一个凹凸点,秦九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同样凹凸的物件,放在了上面,那山洞上的石头门,突然就自动打开了。 秦九陌和玉辰生两人缓缓走进去,里面是一条仅能通过一人的楼梯,等到石头门关上后,秦九陌手上拿出了一个夜明珠,两人借着夜明珠那微弱的光亮,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走楼梯大概走了两刻钟,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地方燃着的火把,显然他们已经走到了有空气自由进入的地方了,秦九陌把夜明珠收了起来,两人轻快的走在山洞里,很快就到了一处石壁下面,玉辰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物件,放在了石壁上的一个点上面,石壁突然就裂开了,石壁后面是一个大溶洞,两人走进后,石壁缓缓的也合上了。 这次玉辰生和秦九陌会来这里,主要原因是慕容婉儿招供了一个惊人的秘密,秦九陌本就身体不好,可这个秘密关系到他的母妃,秦九陌自然是要亲自来听听。 玉辰生不放心秦九陌,也想看看慕容婉儿到底在玩什么花招,所以就陪着秦九陌走一趟。 很快他们就到了关押慕容婉儿的牢房。 慕容婉儿躺在地上,身上是血迹斑斑,脸上倒是白净的很,但是那一头的秀髮,却变成了乱蓬蓬的鸟窝。 在听到脚步声后,慕容婉儿缓慢的抬起头,在看到玉辰生时,眼里浮现出一抹着迷的神色,她喃喃道:「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 玉辰生不喜慕容婉儿看他的眼神,他淡漠的看着慕容婉儿,眼神无波,慕容婉儿察觉到玉辰生眼里的无情,不由得大笑起来。 她这一生都在追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难怪会落到这个下场。 秦九陌紧蹙眉头的看着慕容婉儿:「你说你知道我母妃的死因,那就说吧!」
164惊天大密(二更) 164惊天大密(二更) 慕容婉儿被关押进这里,已经过了五天,这五天里,慕容婉儿虽然没有把这里所有的刑具都尝试一遍,但是她早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所以在昨天的审讯中,她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包括冰洛城还有大秦境内她所知的北莫探点。 而墨云认为她能够这么利索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肯定还知道更多的消息,所以一直对她用刑。 还别说慕容婉儿心中确实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她一直都不曾跟任何人说起过,所以在受不了刑罚时,终是把这个不该开口的秘密吐露了一些。 这个秘密若是被靳王爷知道,那北莫真的就没有活路了,慕容婉儿知道这个秘密只要浮出水面,靳王爷一定会狠狠的找北莫算帐。 北莫是她的国家,这个秘密她咬死也不该说出口,但是她现在连活着的机会都渺茫,不说难道就这么等死?慕容婉儿心里也明白秦九陌定是不会真的把她弄死,但就是这么半死不活的受折磨,她实在是撑不住,她也怕万一,墨云他们下手不知轻重,真的把她弄死了怎么办? 慕容婉儿不甘心,她还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这么死了,她如何能够甘愿? 所以把心中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说了一些,果然如同她所料,秦九陌很是感兴趣,只要秦九陌感兴趣就好,她就怕秦九陌不感兴趣,那她就真的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世子殿下若是能够给婉儿一条活路,那我就全部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隐瞒。」慕容婉儿抬头,坚定的看着秦九陌说道,她知道这一次是她唯一一次讨价还价的机会,所以必须把握好。 秦九陌嗤笑道:「你什么消息都还没说,就要本世子给你保证?你觉得可能吗?既然你不愿意说,本世子相信你能够知道的事情,这世上也会有人知道,本世子挨个找过去便是!」 说完,就对玉辰生道:「阿辰,咱们走吧,看来这慕容婉儿还真是把世人都当傻子戏耍呢!」 玉辰生点点头,配合的跟着秦九陌往出口走去。 秦九陌刚把话说完,慕容婉儿心里就焦急了,这个秘密她知道,但是她也不能保证别人不知道,所以在看到秦九陌和玉辰生毫不留念就离去时,慕容婉儿急忙说道:「我说,我说。」 秦九陌停住脚步,和玉辰生对视一眼,双方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秦九陌转过身,故作清淡道:「既然想说那就说吧!要是说假话矇骗本世子,本世子定会让你后悔来世间走一遭。」 语气很是冷然,但是玉辰生却感觉到了秦九陌的紧张还有害怕。 靳王妃是十三年前去世的,那时候秦九陌不过才七岁,正是需要母亲陪伴的年龄,可惜他那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后来一直都跟在靳王爷的身边,虽然靳王爷很疼爱他,但是心里的缺失可想而之。 慕容婉儿苦笑的看着秦九陌,她既然选择了把真相全盘托出,自然不会隐藏半分,她捋了捋思绪后,沙哑着声音说道:「靳王妃当年不是病逝,而是中毒,十三年前,北莫兴兵,靳王爷去了战场,而靳王妃则留在了京城,我父王为了胁迫靳王爷,设计把靳王妃从京城引了出来,本以为等靳王妃出了京城后,就能很轻松的把靳王妃擒获,谁知,靳王妃心思敏捷,父王不敌,让靳王妃逃走了。」 「这件事情,本世子知道。」秦九陌不耐烦的打断了慕容婉儿那无用的阐述,当年靳王妃去世的时候他年龄虽小,但是也不是不知事的年龄,他自然记住了母妃的死因,确实是中毒而死,那毒和他身上的毒一般无二,所以后来他父王害怕他也这么毒发身亡,不管去哪里都把他带在身边。 「可世子不知道的是,靳王妃当年离开京城时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原本她身上的毒不会这么容易爆发,只是因为她怀了那个孩子,为了肚里的孩子,靳王妃把所有的武功都用来压制那毒,可即便这样,她肚里的孩子还是早产了。」慕容婉儿哑着声音说道,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喝水了,嗓子早已经被她自己哭喊坏了,唇也干裂的生疼生疼,哪怕是舌尖轻舔也觉得刺痛。 孩子?秦九陌身子一僵,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他父王也不知道。当年母妃身受重伤的回到北方,还没等见到父王就断了气,他们一直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母妃是如何从北莫人设下的天罗地网中逃出来的。 玉辰生眼里也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但他见慕容婉儿的神色不似说谎,那就说明当年的靳王妃确实是怀了身孕,并且还把这个孩子给生下了。 「那个孩子在哪里?」玉辰生问道,若是这个孩子还活着,靳王爷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秦九陌也一霎不眨眼的看着慕容婉儿,他也想知道那个弟弟或者妹妹可还活着。 「我不知道,我父王他也不知道,当年靳王妃知道自己中计了以后,就去了南方,那时候我父王的探子并没有过多的涉及到南方,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靳王妃的踪迹,也是后来靳王妃去北方与靳王爷会合时,露出了踪迹,我父王的人顺着那条踪迹才知道了靳王妃早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是那孩子并没有跟随靳王妃去北方,想来是安置在了她认为安全的地方。」 慕容婉儿说道,她心里其实很佩服身为女子的靳王妃,毕竟若是换做她面临这样的追杀,怕是早就吓得要死,更不要说摆脱了追兵,还把肚里的孩子生下了,最后若不是为了助靳王爷脱困,靳王妃也不会早早就去了。 这个消息对秦九陌和玉辰生来说,实在是太过于不可置信,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慕容婉儿没有说谎,当初的靳王妃身上所中的毒还不及秦九陌身上的三分,怎么就一夜之间爆发了? 除非发生了不可预算的意外,而那个孩子就是意外,靳王妃为了保全那个孩子,不让那个孩子如同秦九陌一样,身重剧毒,所以她牺牲了自己。 秦九陌稳了稳神后,追问道:「这个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连他和父王都没有得到这个消息,这慕容婉儿又是如何知道的?按理说这个消息那个三王爷应该不会随意的跟人说,不然也不会十三年过去了,他们靳王府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我母亲是大秦人,当初我父王想找到靳王妃生下的那个孩子,可是却无计可施,毕竟北莫人和大秦人终究是有些差别,我父王若是派人来大肆搜查,怕是你们靳王府早就得到了消息,万一你们早一步找到了那个孩子,那我父王不是白忙活了?」 慕容婉儿沉浸在回忆里说道:「父王找到了我娘,跟她说只要找到了靳王妃生下的那个孩子,她就是有功之臣,到时候我父王就能够因为我娘的立功表现把她带回北莫,成为尊贵的王爷侧妃。」 「我娘当年会跟我父王在一起,就是看中了我父王的身份,我娘做梦都想成为王爷侧妃,自然是很尽力的帮着打听,可大秦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我娘去找那个婴儿如同是大海捞针,哪里会有线索?」 慕容婉儿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像是回忆到了不堪回首的事情一样:「时间过的很快,三年后,我娘依旧是一无所获,我父王极为生气,认为我娘是个无用之人,就打了我娘,那时候我才九岁,眼睁睁看着我娘被打,也是那时候也才知道原来我娘一直不停的换地方、搬家是为了什么。」 沙哑的声音顿的停住了,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就被她那个父王丢到了玉辰生的身边,因为她娘办事不利,没有完成父王的託付,耽误了北莫的大事,所以她父王很是生气,慕容婉儿那时候已经知道了靳王妃还有一子的事情,可她不敢说,而她父王眼看找到那个孩子无望,这才让她去当了细作。 她虽然是北莫三王爷的女儿,可是因为母亲是大秦人的缘故,她的长相跟她母亲很是相似,倒是没有一点儿像三王爷的地方。 慕容婉儿心中最大的秘密说完了,她虚脱的倒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秦九陌那带着寒意的眼眸,心里突突的跳着,她所有的倚仗已经没了,要是墨云再用刑,她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山洞里一片寂寥,不知道过了多久,秦九陌才站了起来,凛冽的说道:「你说的事还有待考证,不过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给你一条生路。」 话落他和玉辰生两人就迳自离开了这里,反正这几年来慕容婉儿所知道的消息都是他们故意放出去给她的,自然是不怕她回到北莫兴风作浪。 比起死在他们手上,显然回到北莫,更让慕容婉儿有归属感,当然,慕容婉儿搞砸了这么多事,那北莫的三王爷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自然是会狠狠的收拾她。 秦九陌现在满心都是那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人,那个从一出生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人,十三年过去了,那个孩子若是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十三岁了。 只是他不知道对方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秦九陌走出山洞后,茫然的看着冰洛城外那枯草满山野的景象,他张了张嘴,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是他希望是真的,他渴望多一个亲人,即便那个亲人还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阿辰,你说慕容婉儿说的可是真话?」秦九陌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看向的玉辰生,他很是急切的说道:「若是她说的是真话,那母妃当年为何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这也是最让秦九陌想不通的地方,这件事要是真的,那母妃为何不说,甚至在她去世之后,他们父子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玉辰生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慕容婉儿说的应该是真话,她现在已经落入咱们手中了,自然没有说假话的必要,至于靳王妃为何不留下只言片语,或许是她身边有细作,或者是王爷身边有细作,九陌,当年王妃在京城为何会突然之间执意要离京?她身边若是没有北莫的细作,哪里能够这么准确的知道靳王妃去了哪里?还能在那里设伏?」 北莫人无所不用其极,更不要说他们还有心问鼎天下,又视大秦为眼中钉,自然是会安插一些细作在大秦,而靳王爷手握重兵,又深的圣上的信任,自然是北莫人关注的对象,作为靳王爷的王妃,自然也是落入了他们的监控范围。 秦九陌轻唿出一口气,轻声道:「我从未想过我在这个世上除去了父王外还有血脉相连之人,只要想到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我心里就极欢喜,我相信我父王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 玉辰生看着秦九陌脸上那遮掩不住的笑容,真的很想打击他一下,说不定靳王爷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不会高兴,而是会迁怒于那个孩子,毕竟当年靳王妃若不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哪里会毒发身亡? 可他现在看着这么高兴的秦九陌,也不好泼他冷水,只能附和他说了几句话。 两人回到城里后,秦九陌立刻就写信去了前方给靳王爷,而玉辰生则去了染染的房间,看着染染正在捣鼓药材,那张冷着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回来了?」染染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是谁,自从她和玉辰生确定关系以后,玉辰生倒是越发的喜欢黏着她,染染虽然表现的很是嫌弃,但是心里却也极为欢喜,毕竟这代表着玉辰生在意她,不然哪里会这么黏着她? 「嗯,你天天待在屋里可不好,这样闷着会把一个人都闷坏了,有时间的话,还是多多去外面走走。」玉辰生走到染染的身后,看着染染认真的把药材用刀切片,他蹙眉道:「这种事情交给洛枫和墨萧做就是了,何必你亲力亲为。」 虽然染染这么认真的准备药材是为了他,玉辰生心里也很高兴,但是只要想到万一把染染给累坏了,那他岂不是要心疼死?所以为了不累着染染,玉辰生倒是希望染染可以把这些不那么重要的活计下放到洛枫、墨萧他们来完成。 「我喜欢做这些事情,你别站在我身后,你去炕上坐着,对了,现在只差三种药材就可以开始解你的毒了,等解完毒后,我就该回杨河村了。」染染认真的切着药材,想到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心里就一喜。 她那个小山坡上的果树应该也已经全部都种植好了,等她回去以后天天用异能浇灌着,估计应该会比别人家的果树苗长得更快。 人家说种果树最快三年就会结果,而且第一年的果子质量也不太好,染染心想,若是用异能浇灌出来的果子,不知道会不会好些,她也不贪心,只要品相好、味道好就行了。 玉辰生很是听话的坐在了炕上,看着染染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刚才沉闷的心情也放松了几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 「咦,这里不是在打战么?你不要留下来帮忙?」染染不解的抬头道。 玉辰生看着染染那懵懂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染染的脸颊,随后又忍不住颳了刮染染的鼻尖道:「小傻瓜,我留在这里是能帮靳王爷杀敌还是能帮他分忧?我现在在这里纯粹就是浪费军需,还不如早点回家,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所以我得跟着你回去。」 「哦!」染染脸色有些微红的应答道,害怕玉辰生见到她红霞满面的情景,染染应声后,就急忙垂下了头。 「这战也打不起来了,北莫很快就会派出使臣来与大秦议和,到时候就更没有我什么事了。」玉辰生说道。 这一场战到了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不过北莫人素来是不吃亏的性子,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倒是要看看他们会如何咽下这枚苦果。 毕竟北莫是战争挑起的国家,现在战后赔偿什么的,自然是由大秦说的算,不同意也不好使,不同意那就继续打,看看北莫那些兵马要如何上战场。 只要北莫的大王没有老煳涂都知道现在跟大秦再开战,无异于是把北莫的那些兵马从来给大秦的兵马当作砍白菜那样砍。 「既是这样,那你们这次要的赔偿除去了那些金银珠宝外,不如就多要两种珍贵的药材吧!」染染听完玉辰生的话后,忽然眼睛一亮,熠熠生辉的看着玉辰生:「就要他们的国花冰凌仙花和翠羽。」 冰凌仙花是拿来给秦九陌解毒的,翠羽则是给成叔解毒。
165解毒(一更) 165解毒(一更) 翠羽是生长在北莫一处荒地之中的药材,不知道是地质原因还是气候原因,大秦以前也曾有人偷摸的种植了翠羽,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而北莫的那一处荒地却很适合种植翠羽,长出来的翠羽颜色不仅如同一块块翡翠般透亮,且药用价值极高,特别是解北莫那些蛊毒更是有奇效。 除了解毒以外,翠羽也是调养身体的圣品,与那些燕窝、灵芝、人参齐名,只是因为翠羽只长在北莫,故而大秦除去了一些人知道外,大众倒是还不知道。 玉辰生早就知道了成叔受伤中毒的事情,这翠羽是解毒的良药,又是调理身体的圣品,自然是要拿到,所以在看着染染那双透亮的眼睛时,他也不由弯了唇角道:「小丫头说的不错,翠羽拿到应该不难,难的是冰凌仙花。」 「我知道,那是国花,所以就算咱们派了探子去北莫,估计也没机会见到冰凌仙花,所以我才想着能不能利用这次机会一併要来,说实话,世子殿下的身体很不好,如果不早点把毒解了,往后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差。」染染沉声道,她不是不知道这冰凌仙花很难得到,但是秦九陌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即便是她和师傅拼尽了医术,这毒不解,他怕是活不过而立之年。 玉辰生和秦九陌的关系极好,听到染染这么说,着急的问道:「小丫头,他现在身体出了畏寒外,并无不妥。」 也就是因为没有看出秦九陌身体有什么不适,玉辰生才觉得这几年来秦九陌的身体应该调养的不错,可听染染的意思,秦九陌的身体很不好?那是有多不好? 「他以前喝的药,应该是师傅开的?」染染见到玉辰生点头后,才缓缓说道:「师傅发现了世子殿下身体的不妥,也知道冰凌仙花难得,所以他开的药方不过是延长时间压制住世子殿下身体里的毒,为世子殿下暂时赢得了健康,玉大叔,你应该明白,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被压制久了,总会反弹,这毒也是如此,现在不过是过度期。」 染染的声音很是低沉,她心疼秦九陌,也佩服他,一个人从小就喝着苦药子汤长大,到现在他的身体一到冬天越来越差,特别是这种毒,一年四季中最难熬的是冬天,可他常年呆在北方,日日都要接受煎熬,可他依旧如松柏的长大、壮实。 玉辰生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听着染染的话,心情低迷了许久,他哪里会不知道?只是那花不是普通的花,要拿到它太难了,但是为了秦九陌的身体,不管多困难,他都要想尽办法得到,只是成叔都没法解的毒,小丫头真的有办法解么? 万一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最后得到的只是失望,那该如何是好? 「若是得到了那三种花,是不是真的能解那毒?成叔他已经想了很多法子,可都失败了。」玉辰生慎重的看着染染,只要小丫头给他一个确信的答案,那就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拼搏一番。 染染道:「只要能够拿到那些花,我就有法子解。」 这个方子是染染在医书上面看到的,她把过秦九陌的脉相以后,更是费心的把那个方子研究了许久,她能够确定这个方子确实是可以解秦九陌身上所中之毒。 「好,就算拼尽全力,我也会把那花给拿来。」玉辰生说道:「别的解毒的药材,你可以写张药方给我,我让人去搜罗。」 染染点点头,她只把那些比较难寻的药材写了出来,至于那些每个药房都有的药材,倒是随时都可以买到。 玉辰生和染染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出门去了,染染继续切药材。 接下来的日子冰洛城的气温就像是大跳跃的下降,一天比一天冷,窗外的寒风更是肆意的在空中吹着,让人一出门就觉得脸上被风颳的生疼。 自从气温下降以后,秦九陌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病倒了,还咳出了血,好在染染医术不错,险险的止住了秦九陌的咳嗽,但也因为这次病重,染染不得不给秦九陌做了几次的针灸,就怕秦九陌还没等解毒就这么把自己给病坏了。 在气温下降后的第四天,冰洛城飘起了雪花,那白色的绒毛落到了地上,慢慢堆积起了厚厚的棉层,放眼望去,这一方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染染冬日里本就怕冷,现在下起了大雪,染染心里虽好奇,但是也只敢站在房间门口观望着,看着院子里的雪越来越厚,染染感嘆道:南方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万物復甦的季节,这北方倒是大雪纷飞,一片雪白世界,一个国家,两种季节。 染染前世和今生都是南方人,见过最厚最大的雪也不过是去年十月份的那场雪,她以为那场雪已经算是大雪,没想到和北方的雪花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院子里的积雪越来越厚,染染只得转身回了屋内,她在冰洛城已经住了差不多快二十天了,屋里的物件什么的,都已经添置够了,染染直接坐在暖炉边,烤了烤早已经冻僵的手,然后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羊毛,慢慢的把羊毛揉成细绳状。 远在冰洛城之外的一处阵地,穿着厚实衣裳的小兵们正在有组织的巡逻,大部分小兵正在营帐前面排队训练。 这是一处高山顶上的空地,上面空旷的地方早已经搭建好了帐篷,因为位处山顶,倒是比下面更是寒冷,虽然有弊但是利大于弊,站在这里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北莫兵马的现状,若是北莫兵马有什么异常,他们也可以早做防范。 最大的帐篷里面,一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他一身栗色戎装,桌上还放置着一个独眼望远镜。 他生的极好,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无涛的脸庞,完美无缺的五官,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霸气,让人看了都难以抵挡他浑身散发出的魅力。 他的手上拿着一封已经看完的信件,他不知在这里僵着多久了,两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那布满老茧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那张冷着的脸也终于有了别样的情绪。 靳王爷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信件,这是秦九陌写给他的信,本以为会是诉说冰洛城里的探子或者是敌军的情况,没想到秦九陌说的是一件十三年前的旧事。 靳王爷看着信纸上那一段文字,只觉得两眼忽然间模煳的了起来,脑海里的思绪都飞回了十三年前,那一次大战前。 那时候的他还不到而立之年,刚刚接到北莫兵马大肆举兵入侵大秦的消息,就请旨去了边关,没想到这么一去,他失去了他的王妃,他此生都想要保护的女人。 得到靳王妃去世的消息时,靳王爷是不相信的,那个如火一样明媚的女子,那个在他出发前,笑意吟吟的跟他说等他回来的女子,居然走在了他的前面。 即便亲眼看到了靳王妃那冰冷的躯体,靳王爷也不肯相信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是他的王妃,他总以为是在做梦,直到看到了靳王妃手臂上的那处伤痕,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伤痕,靳王爷是知道的。 那是被一种毒草涂抹在皮肤上后留下的疤痕,与任何伤痕都不同,也没法作假,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疤痕的颜色会越来越深。 直到那时候,靳王爷才相信一直在他身后支持他,默默陪伴他的女子已经只身远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了人世,也让他从此心如死水。 也是那时候起,当年温文尔雅的儒将变成了眼前这个铁血无情的大将军。 他人虽然还活着但是心已经死了,除去了秦九陌这个独子能够让他牵挂外,别的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 秦九陌是他的牵挂也是她的牵挂,靳王爷知道,她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怕是就是这个儿子了,所以他必须照顾好这个儿子,不仅是为了靳王妃也是为了保留她在这人世唯一的血脉。 可直到现在,靳王爷接到了秦九陌写的这一封信,才突然知道原来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现在不知去向,也不知是死是活。 靳王爷拿着轻飘飘的信纸,只觉得有千斤重,是了,他想起来了,在他出征前的那几天,她说身子不舒服,感觉整个人很是疲惫,那时候的他还太年轻,觉得她怕是因为他出征在即,心里担心所致。 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了身孕,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靳王爷颤抖的拿着信纸,喃喃道:「阿敏,这是你留给我的惊喜么?阿敏。」他看着信纸上的内容,过了半晌才平復了心里的波动,不管这上面写的事情真实度有多少,现在都不是去查探的好时机,现在他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盯紧北莫的兵马,保护大秦江山、百姓。 这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一日,等到大雪停了以后,那雪已经和门槛一样高了,墨萧和洛枫在雪停下来的时候就拿着铲子去院子里把雪都扫在了一起,这些雪都是要用车拉走的,否则留在院子里,等到化雪时,院子里的温度会下降的更厉害,到时候对秦九陌的身体极不利。 这几天染染都在忙着给秦九陌针灸,熬药,等到秦九陌的身体稳定了以后,染染才松了一口气,想到秦九陌身体很不稳定,染染又特意制作了一些能够随身携带的药丸,这样即便秦九陌出门时,也能按时服用。 染染对秦九陌的好,秦九陌都看在了眼里,有时候他还会担心玉辰生会吃醋,私底下屋里只有两人的时候,秦九陌也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说染染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没想到玉辰生一脸诚恳的看着他道:「小丫头不过是怕你死了,砸了她的招牌罢了,你想太多了。」 秦九陌被玉辰生的话给气到内伤,不过也知道像成叔、染染这种医术高手,都是对疑难杂症比较感兴趣,这些杂症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医术进步的试验和阶梯。 时间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去了,到了四月初时,解玉辰生毒的药材已经全部都准备妥当,正好在初二这天,天气不错,温度也回暖了,染染就决定在这一日解毒。 解玉辰生身上的毒,需要分三次来执行,这刚好是第一次,染染直接让人把大半的药材都放到锅里熬煮半个时辰,她则去房间给玉辰生针灸。 解毒这件事她已经准备了一个来月了,事到临头时,染染手心还是冒出了冷汗,就怕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顾及到,导致解毒失败,所以在开始动针前,染染还仔细的看了一遍自己写好的解毒计划。 按照她的计划来实行,自然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因为关系到玉辰生,染染不得不再认真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又把所有的细节都推敲了一番,即便她心里有十足的把握,在对上玉辰生那双眼眸时,染染还是紧张到不停的咽口水。 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也是第一次解这种毒,所以很是紧张。 比起染染的紧张,玉辰生倒像是表现的很是平静,他穿着中衣,趴在炕上,在看到染染那那副紧张到不敢下手时,更是笑着宽慰道:「小丫头,你别这么紧张,不就是解个毒么?我相信你能成功。」 染染听着玉辰生说的话,心里更是紧张了,她就怕自己设定的解毒方案不完美啊!就怕出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解这种毒,染染就觉得像是回到了以前学医时,她记得那时候刚刚开始接触解剖学,那时候染染胆子本就不大,看着老师面无表情的讲解剖课程,染染心里就有些发毛,到后来轮到她亲自解剖尸体的时候,染染直接吓得手软,站在手术台上,怎么也下不了刀。 而现在就像是回到了那时候一样,现在会紧张,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玉辰生,她知道自己的计划不会出什么差错,但就是害怕。 「小丫头,别这么看着我,就算这毒没法解,或者是你失误了,我也不会怪你。」玉辰生向染染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炕上后,才继续鼓励道:「我认识的小丫头可是个胆子很大的姑娘,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染染听着他这么说,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她自己都没有这么大的自信好不好?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心里倒是也不那么紧张了,染染示意他躺好,然后开始针灸。 染染先把银针刺入玉辰生的穴位内,然后按照穴位深入多少分,有些银针只要入肤一分,有些要两分,或者是五分。 染染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的时间,玉辰生的后背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此时染染的额头上也累的溢出了细密的汗珠,玉辰生察觉后,伸手想去拿帕子给染染擦汗,察觉到玉辰生的动作,染染瞪了他一眼:「躺好,别乱动能够,要是这后背的针移动了一分,这次解毒也就失败了,本姑娘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你最好乖乖的配合。」 玉辰生无奈道:「我就是想给你擦擦汗。」他看着染染那满头汗珠的模样,心里可不得劲了,要不是因为他,小丫头哪里要这么辛苦?所以他也想投桃报李,给染染擦擦汗。 谁知道染染居然就瞪他了,想他当年不说四面威风,但是好歹也没人敢这么对待他吧?只是眼前的小丫头可不是别人,别说是瞪他了,就是掐他、打他,他也不敢还手啊! 「有这个心就好了,你躺好。」染染嘟囔道:「接下来你可就难受了,记住,不管多难受,也不能乱动。」 玉辰生点点头。 染染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银针一根一根的刺入玉辰生后背的穴位,不知过了多久,染染才放慢了速度,玉辰生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后面怎么没动静了,他稍微的转过侧目看过去,只见染染正在动一根银针,见他转过头来,连忙说道:「都说了不许动,你还动?赶紧转回去。」 在她话音刚落下的时候,染染就开始把那根银针慢慢的拔了出来,玉辰生还来不及回应染染的问话,突然就觉得身上隐隐的疼了起来,丹田处也涌现出一股灼热之感。 染染看了一眼玉辰生,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一根一根的银针被她拔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玉辰生觉得每次染染拔了一根银针,身上的疼痛就加了一分,而丹田处的灼热之感已经慢慢变成了火烧的感觉。 随着染染的动作,玉辰生的额头上溢出了汗珠,身上也溢出了汗珠,玉辰生觉得自己此时就置身于一处火海,而他则站在火海的中间,逃不出去。 他想要喊叫,可他知道染染正在身边,他不敢,只得狠狠的咬着下嘴唇,拼命的控制着自己。 染染的动作慢慢加快,很快就拔出了玉辰生背上的银针,在把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时,玉辰生也忍不住呕了一口乌黑的血出来。
166慕容婉儿的下场(二更) 166慕容婉儿的下场(二更) 在吐出了一大口的污血后,玉辰生总算是轻唿出一口气,整个人也算是活过来了,五脏六腑也不在那么难受,她转过身,看向染染时,眼睛里是隐藏不掉的心疼。 为他解毒最受累的是染染,不仅要为他设计好一系列的治疗行动,还要这么劳心劳力的给他针灸,玉辰生知道染染心里的压力绝对比他的大,他最多不过是疼痛一些,而染染则要担心自己操作不当会造成的后果。 所以在第一时间能够行动的时候,玉辰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急忙从炕头上拿了帕子来,给染染擦汗。 染染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在见到玉辰生眼底毫无掩饰的担忧和心疼时,染染不由得笑着安慰道:「我没事,等会儿洛枫会端一碗汤药进来,你喝了以后再去泡药澡,这一次的解毒也就算结束了,三天后咱们再继续。」 「好,小丫头快去休息,别累着了。」玉辰生柔声应着,随即又催促染染去休息。 染染好笑的看着他,心里很是感动,玉辰生刚刚才呕了这么一大摊子的污血,现在身体也很不好受,可他率先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我不是纸煳的,没这么容易就累着了,等你去泡药澡后,我就去休息,现在你先喝药吧!」染染说着,直接走到门口,说了几句话后,问外候着的墨萧连忙端来了漱口的温开水和毛巾,等到玉辰生收拾妥当了以后,洛枫也端着汤药来了。 刚熬煮好的汤药,还冒着热气,只是那气味就不敢恭维了,实在是太难闻了,洛枫端着都不住的皱眉,这气味实在是刺鼻,一旁正在打扫玉辰生吐出来的污血的墨萧,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随即快速的端着木盆子离开了房间。 玉辰生看着那黑漆漆的汤药,眉头紧蹙,他知道成叔熬煮出来的汤药很难喝,可没想到经过成叔调教了一段时间的染染,熬出来的汤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看这汤色实在是不敢恭维,闻着这气味就让人受不了,更不要说喝了。 染染站在一旁,给了玉辰生一个鼓励的眼神,玉辰生看着染染那激励的眼神,本来抱怨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洛枫手里的药碗,看着黑漆漆的汤药,玉辰生的心情复杂极了。 这可是他心上人为他熬的汤药,不能辜负了小丫头对他的一片真心,除了喝下去之外,他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么? 玉辰生闭着眼睛,一鼓作气就把碗头放在了嘴边,心一横就喝了一大口,然后诧异的发觉,这汤药不仅气味独特连味道也独特,别的汤药不是苦的就是甜的,怎么这一碗汤药就这么与众不同,不仅又苦还有些酸涩在里面,这就算了,偏偏喝下去以后,嘴里还残留了一股酸臭的味道,这让玉辰生有想吐的冲动。 硬着头皮把这一晚汤药喝下去以后,玉辰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汤药上面,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疼痛已经慢慢的减轻了一些。 他刚喝完药,染染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小药丸,递给玉辰生道:「你把这个吃了。」 连那么难喝的汤药都吃了,这个小药丸玉辰生自然也不会反对,接过以后放进了嘴里,突然玉辰生神情一顿,抬眼看向染染时,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道:「就知道小丫头心疼我。」 这小药丸看起来是小药丸,但是吃起来味道极好,酸酸甜甜的,把那股酸臭的味道压住了。 玉辰生喜滋滋的想着,小丫头就是心疼他,染染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不过就是怕玉辰生喝这么一次药以后就不想喝了,所以才给他一粒小药丸。 很快墨萧和墨云就抬来了先前熬煮好的泡澡汤药,里面的药材都已经打捞掉了,玉辰生只要在里面泡个一刻钟,那么这次解毒行动也就圆满完成了。 玉辰生对此很是满意,等到染染、洛枫、墨萧、墨云离开后,他听话的躺进了大木桶里,闻着鼻尖的药香,再想想染染刚才对他的关切,唇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冰洛城的四月天,温度稍微回暖了一些,但是夜里依旧是寒风阵阵,此时的一条寂静无人的街上,一个衣着破烂的人躺在地上。 这里离菜市口很近,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倒在地上的女人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街上店铺的屋檐下面都挂着红色的灯笼,那微弱的烛火让这一方黑漆漆的天地变得有些暖意。 慕容婉儿绝望的望着那跳动的烛火,寒风吹来,让她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衣裳还是那日为了扳倒白染染时,特意换上的,这十几天她都在受刑,鲜血染红了这套衣裙,等到她被人丢到这黑乎乎的街上时,慕容婉儿已经看不清自己这身上衣裳原本的颜色了。 上面沾染着的不知道是血还是在那地牢里那地上的骯脏东西。 慕容婉儿心里直发虚,特别是在这夜里,月色早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街上一阵阵的寒风袭来,让慕容婉儿恨不得立刻找一个能够避风的地方,可惜她的双脚此时已经不能站立,身上也没有了一块好肉,除去了这张脸还算是依稀能够辨认出她的模样外。 脸庞紧贴着地面,那石砖上的寒意也随着皮肤侵袭进了她的体内,慕容婉儿心里明白,今晚如果没有人把她带走,那么她就要冻死在这里了。 可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活够,她还没有完成她和她娘的心愿,只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自她暴露了以后,她早已经就没有了活路,此刻她被随意的丢弃在这里,她都没法挪动一分毫,更不要说离开这座城池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冷清清的街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一声一声的极为有规律,早已经冻僵的慕容婉儿在听到这极为有规律的脚步声时,心里一颤,想要把身子蜷缩起来,可她身上早已经没法动弹半分,又哪里能够动得了? 很快一双绣着草花的绣花鞋就停在了她前面,慕容婉儿抬眼,看到了那张一直以来都让她既羡慕又嫉妒的脸。 来人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一袭撒花如意云烟裙,头髮盘成了近香髻,上面还别着一支素雅的簪子,少女的皮肤极好,即便那烛火摇曳,让人看不清眼前女子的容貌,但是也能让人发现她那白皙的肤色。 慕容婉儿看着站在她眼前的少女,眼里是抵挡不住的浓浓羡慕嫉妒,特别是在眼下的光景时分,更是把慕容婉儿心底的自卑无限放大出来。 面前的女子宛如月里的仙子,而她则浑身伤痛、悽惨无比的躺在地上,一个天一个地,如何能够让慕容婉儿不羡慕?不自卑? 况且眼前的女子是他父王最看重的细作之一,不过是个贱民的女儿居然能够得到她父王的看重,而她是父王的亲生女儿,却要配合这位在大秦开展工作,还要处处为她谋划,这让她如何甘心?明明她才是北莫在大秦最重要的细作,可是偏偏来了这么一个人,让她处处被比着被压制。 叶雅丽镇定自若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儿,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嘲讽,这个女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明每次搞砸事情的人是她,现在不想想如何给她给北莫一个交代,居然还能对着她露出嫉妒之意,实在是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 要知道这次北莫可是损失惨重,三王爷已经大发雷霆了,北莫秘而发兵,本想着能够打大秦一个措手不及,谁曾想,最后被算总帐的是他们自己。 北莫不仅前期投入的兵力全都浪费了不说,现在还呆在大秦境内的兵马也是岌岌可危,只要大秦的兵马想要收拾他们,跟切个黄瓜茄子一样。 本想着慕容婉儿在大秦在玉辰生身边待了多年,都混到醉香楼掌柜位置上去了,每次提供回来的情报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好歹也算让他们对大秦内部的情况摸清楚摸透彻了,可谁知,这不过是大秦给他们北莫设的一个套,他们还喜滋滋的往里面钻。 想到这里,叶雅丽脸色就难看了几分,对慕容婉儿也多了几分的怒气,她嗤笑道:「慕容,你还真是白活了二十年,你说说你为玉辰生做了多少的事情?怎么到头来就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慕容婉儿听着叶雅丽的话语后,激动的反驳道:「你……你胡说,我不过是失误罢了,等我养好了伤,自然可以继续为北莫效劳。」 声音嘶哑,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怨气和怒意。 她从一开始就讨厌叶雅丽,她知道自己成年累月的呆在阜平对北莫所谋之事很不利,可是她已经尽力了,而她的父王在嘱咐她一次之后,并没有体谅她的难处,就把叶雅丽派来了。 叶雅丽挑眉,好像是很不可思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她惊讶的说道:「你陪在玉辰生身边十年,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个结果?慕容,你实在是太差劲了,任务你完成不好,连个男人你都掌控不住,你说说你这辈子活的就像个笑话。」 明明三王爷是个极有手段和智慧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傻白甜的女儿?和她母亲一个样,一件简单的事情交给她们也都办不好! 好在三王爷派了她过来,否则北莫这次怕是会吃更大的亏! 叶雅丽有些侥倖的想着,对于地上的女人除了不屑之外,并没有一点儿别的情绪,在她眼里只有有用的人和无用之人,显然慕容婉儿不符合她用人的标准,而且计划了多年的事情,就由于慕容婉儿的原因,全部报废。 叶雅丽都可以想像到等回了北莫之后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了,这些都是慕容婉儿弄出来的事情,可是最后要一起买单的还有她。 「你才是笑话,我不过是没有机会跟在他身边,没有机会和他朝夕相处,只要我有机会跟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喜欢上我。」慕容婉儿沙哑着声音说道,喉咙处的疼痛让她不适的蹙眉,管不了身上的不适,她连忙反驳着叶雅丽的说法。 叶雅丽也不在意,在她看来就是慕容婉儿自己无用罢了,与其和她争论这个不休,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说,你都对玉辰生招供了些什么?」叶雅丽厉声问道,原本今晚她不想来这里,在得到慕容婉儿失联的消息后,她就怀疑是不是慕容婉儿暴露了,毕竟她千里迢迢的从阜平跑到这里来,说是为了玉辰生谁信? 可她又不确定,毕竟在玉辰生的眼皮子底下要搞小动作可不容易,所以又耐着性子等了几天,却一直没有收到慕容婉儿的消息,随后她也派人四处留意慕容婉儿的消息和行踪,可都无功而返,直到昨日夜间,突然在她们经常传递消息的地方发现了一张慕容婉儿写的条子,说是今晚子时菜市口见,叶雅丽看着那字迹倒也不像是假的,可她心里又觉得这个会不会是一个坑? 万一慕容婉儿的痴情还真的打动了玉辰生,两人在一起了,为了博取玉辰生的信任,慕容婉儿就把她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了玉辰生?要是别人叶雅丽还不会怀疑,可此人是慕容婉儿她就不得不多加小心了。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慕容婉儿的愚蠢她早已经见识过了,为了大局她也要走这一趟,就算是坑,她也要跳进来。 慕容婉儿脸上浮现出一抹让叶雅丽有些惊慌的笑容,慕容婉儿得意的说道:「你觉得呢?我为了活命可是什么都敢说的,自然是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愚蠢!」叶雅丽尖叫道,一只手抓住了慕容婉儿的脖颈,威胁道:「慕容,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呵呵,你聪明?你在大秦的所有一切还不都是依靠我才建立起来?倘若没有我,你能够这么快就在大秦建立起情报基地么?」慕容婉儿怨恨的道:「你在拥有这一切之后你又是如何对待我的?你居然敢对我发号施令,你知不知道我是父王的女儿,而你不过是父王养的一条走狗罢了,居然也敢对着我趾高气昂。」 慕容婉儿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的不满发泄了出来,等到说完了以后她才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特别是借着烛火看到了叶雅丽脸上的神色时,心里更是高兴,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一抹浅笑。 只是因为她脸上早已经沾染上了血迹,所以这个笑容落入叶雅丽眼里,倒是觉得瘆得慌。 「我只不过是在执行王爷的命令,慕容你既是王爷的女儿,自该为北莫着想,哪有反咬北莫一口的道理?你可知道咱们北莫的军队全都中了毒?已经死了一部分了,他们都是无辜之人,若不是粮草有问题,他们又哪里会死?」叶雅丽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她像个知心妹妹一样的劝慰着慕容婉儿。 慕容婉儿不管叶雅丽说什么都是淡淡的笑看她,并不说话,叶雅丽看着呆头呆脑的慕容婉儿,那点耐心早已经用尽了,她松开了握着慕容婉儿脖颈的手,有些不耐烦的站起了身子,慕容婉儿实在是太蠢了,蠢到无可救药,她就是在这里跟她耗一个晚上也不会有结果。 好在她手里的情报基地还有一些探子都已经安全的转移了,叶雅丽再看了地上的人儿一眼,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玉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个小药丸,直接捏着慕容婉儿的下巴把药丸塞了进去。 慕容婉儿挣扎了几下,就断了气,临死前她还是一副瞪眼的姿势瞪着叶雅丽,这让叶雅丽只觉得后背发凉,她不敢再多看慕容婉儿一眼,就匆匆消失在了街头。 慕容婉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是三王爷的女儿,就算做错事了,顶多也就被责骂几句,叶雅丽最多也就羞辱她几句,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夺走她性命的居然是曾经报以希望的北莫。 她到死也没有想明白,对于北莫人来说,她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在北莫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别说她只是三王爷的外室女,就是三王爷自己也难辞其咎,想要活命,那是不可能的。 而匆匆离开菜市口的叶雅丽也一直觉得背后有人在偷摸的跟踪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只是任她如何查探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不由得又有些摇摆不定起来,最后她只能按照早就设计好的路线,连夜离开了冰洛城。 等到玉辰生和秦九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墨云前来汇报的时候,很是羞愧的道:「请主子责罚,属下跟丢了。」 想他墨云还是千机阁的第一护法,没想到居然还有跟不住的人,说出去都丢人!
167听故事(一更) 167听故事(一更) 墨云汇报这件事的时候,秦九陌和玉辰生两人面前各放置着一大碗的汤药,以前他们两人都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压根就不惧怕这些汤药,也从来没有把这些汤药放在眼里。 不就是一碗汤药么?他们闭着眼睛都能喝下去。 直到后来成叔给他们治疗开始,秦九陌和玉辰生是怕极了成叔熬制的汤药,那滋味尝了一次以后,都不会想喝第二次。 可现在他们却很怀念起成叔来了,起码成叔的汤药难喝是难喝,味道也有些怪,但是起码他们还能闭眼喝下去,可是现在染染熬制的汤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特别是玉辰生,也不知道染染熬药的时候放了什么,明明药材都是很正常的药材,怎么熬煮好了以后,就变味了? 所以在墨云汇报这件事的时候,秦九陌连忙放下了碗头,一副很是感兴趣的问道:「怎么会跟丢了?」 那叶雅丽可不是善茬,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慕容婉儿跟她比,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也许就是这样,三王爷才会把叶雅丽送到大秦来。 玉辰生很是无语的看了秦九陌一眼,不用想都知道秦九陌就是不想喝这汤药,所以才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管是慕容婉儿还是叶雅丽,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的计划,放走叶雅丽不过是想要挖出那些还没有露面的细作罢了。 墨云脸色很是不好,他可是千机阁的第一护法啊!武功也不错,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连忙把昨晚跟踪叶雅丽的经过说了一遍。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叶雅丽虽然也怀疑她被人跟踪了,但是并没有扑捉到他的踪迹,可是在离开冰洛城后,叶雅丽居然拐弯去往了南方方向,墨云自然是不敢大意,在知道当年靳王妃的事情以后,他们就猜到,北莫在南方也安置了不少的细作,像去年被摧毁的徐家不就是依靠北莫发的家么? 以前他们都把目光聚在了北方,现在一下子知道北莫在南方也埋下了不少的细作后,自然是要加快速度查清楚,然后一一拔除。 可叶雅丽居然很是狡诈,在距离冰洛城五十里地的山里居然设下了阵,墨云是武功高手不假,可是对于那些阵法却不太精通,而精通此道的墨风又不在,所以等他从阵里走出来的时候,叶雅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九陌嗤笑道:「看来那叶雅丽还真是有两下子,连你千机阁的第一护法都给弄的团团转了,你说说你当初怎么就不学好阵法这方面的呢?」 墨云觉得自己很冤枉,他们千机阁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他的长项就是武功厉害,墨风则是阵法厉害,要是他们在一起,别说一个叶雅丽了就是十个他们也不会跟丢。 他这次能够从那阵里走出来已经是大幸,若不然换做了墨萧去的话,估计他现在都还在阵里打转。 只是这话他不敢对秦九陌说,毕竟叶雅丽是从他手上逃走的,他哪里还敢狡辩一二? 玉辰生看着秦九陌那含笑的眉眼,不由得开口道:「喝药了,不然小丫头该过来了。」 秦九陌那堆满了笑意的脸立刻就拉耸了下来,他很是幽怨的看了玉辰生一眼,也知道这汤药凉的差不多了,他重新把碗端起来,闭着眼,摒住唿吸,一口气把汤药灌了下去。 真的是灌下去的,秦九陌连尝尝这药是何滋味都不敢,舌头都不敢动一下,就怕会忍不住反胃把汤药给吐了回来。 秦九陌不好受,玉辰生也不会好受,这汤药虽然难喝,但是效果却很好,这才喝了一天,玉辰生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不再是常年的苍白之色,唿吸也平稳了不少,连外人都能够看出来的变化,玉辰生自己更是明白这汤药的好处,他只觉得身体暖暖的,整个人像是躺进了温泉池子里泡着,说不出的舒坦。 「你说你家小丫头她怎么就有这种本事?好好的药材怎么会熬制出这么难喝的汤药来?」秦九陌抱怨道,虽然这药效果好,但是喝的时候很难受啊!他虽然喝惯了汤药,但是这么难喝的还是第一次。 秦九陌觉得染染小丫头莫不是故意捉弄他? 闻言,玉辰生刚想说什么,眼角就瞄到了从屋外进来的人儿,他到嘴的话连忙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一抹诚恳的笑容道:「我觉得还好,这药的效果多好?你往年这个时节可难受的紧,现在应该挺舒服。」 秦九陌听他这么一说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转头就看到一脸怒意的染染,染染嘟着脸很是不高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男人,居然敢背着她说她的坏话?就不怕姑娘手一抖,往他们的汤药里下毒么? 「小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秦九陌扬起了一个笑脸问道,心里是苦兮兮,往常她不是要到辰时两刻才来的么?怎么今天还不到辰时一刻就来了?早知道这个小丫头今天会提早来,他就不该在这里胡说八道。 染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直到把秦九陌看的心里都发毛了,才淡淡道:「民女竟不知世子殿下对民女有这么大的意见,既是如此,以后世子殿下的汤药就您自己动手熬制吧!免得民女熬制的汤药污了世子殿下的嘴。」 这段时间,染染跟秦九陌这位靳王世子算是很熟识了,起码她不会叫秦九陌为世子殿下,而是称唿他为秦大哥,可是这好端端的又称唿他为世子殿下,别提秦九陌有多闹心了。 秦九陌暗自骂自己不知好歹,人家小姑娘好心好意的给他熬药,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背着人家说人家坏话,实在是太伤人心了,所以很是诚恳的道歉:「小染,是秦大哥的错,我刚才脑子不清醒,你大人有大量,别跟秦大哥一般见识,原谅秦大哥一次好不好?」 秦九陌何时跟人家道过歉?更不要说主动认错了,不过他也没觉得跟染染道歉有什么不对,他一个大男人跟个娘们似的在人家后面说闲话,也实在是不像话,人家小姑娘会生气是应该的。 染染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当然知道这汤药很难喝,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虽然难喝了一些,但是见效快。 「算了,只要你好好喝药就好。」染染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她刚才也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她哪里会生气呢,这药难喝她自己是知道的。 秦九陌又陪笑说了几句好话,染染也好脾气的应着。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给玉辰生解毒,给秦九陌备药,因为即将要离开冰洛城了,染染干脆重新给秦九陌配置了一些方便携带的小药丸,这让秦九陌很是受用,染染制出来的药丸真的是很好吃,虽然药效没有汤药明显,但是味道正常啊! 经过三次的解毒后,玉辰生体内的毒已经去除了,只是他的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对此玉辰生表示很满足,更让他松一口气的是,在染染把脉了以后,告诉他终于不用喝那汤药了。 而此时北莫派出来的使臣也已经到了大秦境内,靳王爷父子要前去接待,秦九陌在四月十三这一天就离开了冰洛城,前往与靳王爷会合,染染和玉辰生也打算回南方,这里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有靳王爷和秦九陌处理,压根就用不着玉辰生操心。 所以在秦九陌离开后的第三天,染染和玉辰生、洛枫、墨萧、墨云一行五人也离开了冰洛城。 因为染染不会骑马,玉辰生的身体也刚刚解完毒,还需要好好的调养,所以离开时并没有走水路,而是直接坐马车离开。 对此染染很是不解,走水路能够很快就回到平州,到了平州再回南江县也就三天的路程,怎么好好的近路不走,为何要去走远路? 玉辰生看出了染染的疑惑,他并没有解惑,只是淡淡的说道:「咱们走旱路可以去打猎,走水路可不行。」说不定还会被猎物打。 染染虽然不明白,但是想到玉辰生也不是那种无计划,随便走的人,故而也就没吭声。 墨云和墨萧已经准备好了上路的所有物品,染染简单的把自己要用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后就可以启程了。 好在离开冰洛城的这一天,老天爷很是赏脸,太阳高照,气温也比往日里高了许多,染染坐在马车上,挑开了马车的车窗帘,街上的风景飞快的从她眼里掠过,在这个陌生的城池已经不知不觉中就住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 清早的城里,熙熙囔囔,小商贩的叫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 染染唇角弯弯的看着城里那热闹的场面,真好,还记得当初她刚来冰洛城时,城里一片萧条,这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战事平稳了下来,那些背井离乡的人也都纷纷回到了故里,重操就业,开始过平稳安定的小日子。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冰洛城,一路往南方走去。 染染在出城以后也放下了车窗帘,转而开始闭目养神,坐在另一旁的玉辰生看了染染几眼后,也闭上眼睛休息。 墨云的驾车技术很不错,起码比墨萧的要好,这一路上染染都没有觉得颠簸,等到马车停下来时,已经是正午了,太阳高照,可这时候北方的气温并没有回温,太阳虽烈,但是照在人身上也只觉得暖洋洋。 墨云是寻了一处有水源的地方停下了马车,随后墨萧就往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去,在这个寒冷的北方,此时那些动物估计还在冬眠,染染也不知道墨萧为何会信誓旦旦的说他去打猎。 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干粮,洛枫和墨云已经捡了一些柴火过来,虽然有些湿,不过好在也顺利的生起了火,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染染就开始烧开水,这天气实在是冷,不烧点热水,这干粮都吃不下。 等开水烧好了以后,先装一些在水囊里,带在路上喝,此时墨萧也回来了,让染染惊讶的是,墨萧的手上提着几只黑乎乎的野物,看起来像是冬日里的寒鸡。 染染讶异道:「你还真的打到了猎物?」 「那是,别的不说打猎属下可是手到擒来。」墨萧得意的扬眉,很是骄傲。 一旁的墨云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连忙把寒鸡给弄了过来,随即开始烧水拔毛,洛枫也饶有兴致的跟在一旁,给帮忙。 染染看着这场面,一下子委实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们不是回家么?怎么搞的跟野炊一样了,玉辰生看着忍俊不禁的染染,忍着笑意道:「你还真以为墨萧是亲手去打猎啊,小丫头,这寒鸡可不是这么好找到的,有时候一整天都逮不到一只,更不要说,一下子来了五只。」 「那墨萧是如何弄到的?」染染好奇的问道,她就说嘛,天气这么冷,这些寒鸡虽然不惧怕寒冷,但是也不会这么成群结队的跑出来吧?还刚好就被墨萧一锅端了。 「他是去打猎了,不过打的猎物不是这些寒鸡。」玉辰生唇角露出了一抹浅笑,并没有明说。 染染也不是蠢人,一开始没有往别处想,但是现在看到墨萧的表现还有墨云那熟稔的动作,特别是墨萧身上那黑色的衣裳,有些地方的颜色好像更深了一些,染染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所谓的打猎是清除北莫的探子和细作,只是那些细作怎么会跑到深山里来? 玉辰生像是看出了染染的疑惑,淡淡的解释道:「北莫这些年可不止买通了大秦的人,他们的疑心极重,就算大秦的那些人都听他们的话,也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可北莫的皇族也不会信任他们,所以他们背地里自然会安排他们的人手进来,墨萧去的地方,不过是挑了他们那么多据点中的一个罢了。」 「玉大叔,我有一点很想不明白。」染染蹙眉问道:「那北莫人为何这么执着于要吞了咱们大秦?据我所知他们周边也有不少的小国家,与其耗费这么多的时间和兵力来攻打大秦,不如先把那些小国家给收了。」 若染染是北莫的大王,定是不会就这么来挑衅大秦,要知道跟大秦相比,北莫不过就是一个弹丸之地,而大秦则是庞然大物,和大秦打,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就是在兵马数量上,大秦的兵将也是比北莫的多,只是北莫胜在他们北莫男子个个都高大威勐,而大秦人不管男女都属于中等身量罢了。 「小丫头,这故事说起来可就长了。」玉辰生轻笑道。 染染道:「反正咱们这一路上也寂寞,不如你就跟我说说,也好让我丰富一下歷史知识。」 「好。」对于染染的要求,玉辰生自是会答应的,更不要说这简单的说故事了。 「这北莫人就要从前朝的前朝说起了,北莫立国比咱们中原晚,以前北莫也不叫北莫,它不过是属于中原北疆的一部分,那时候的北疆,条件恶劣,可以说是中原最为贫瘠的地方,且由于北疆一年中有八个月都属于冬季,剩下的四个月也不过是稍微天气和暖了一些,中原人自然是不愿意在此生活。」 玉辰生的声音温润,这么不急不缓的说着歷史故事,倒是让染染脑海里好像都浮现出了那时候北疆的面貌。 那时候的北疆定是狂风肆意的入侵那一片天地,地面飞沙走石,那些飞禽走兽也失去了踪迹,连天空都是灰暗之色。 「北疆的情况如此恶劣,自是无人前来,后来,中原一统之后,北疆倒是有了人气,那些人都是一些兇狠毒辣、无恶不作之人,触犯了律例之后被当时的天子给发配到了北疆当劳力。」玉辰生继续说道。 也就是这么一群兇狠毒辣之人居然在北疆生存了下来,后来一位当朝的公主,因为几次三番的捲入政治权力,被当时的天子也给发配来了北疆,却没有想到那位公主不仅在北疆生存了下来,还收服了当时早已经在北疆当劳力的那群人。 等到时机成熟之后,那位公主直接自立为王,成为了北疆国的女皇,天子自然是恼怒不已,发兵攻打北疆国,谁知那位公主早就想好了后退之路,直接跟北疆最接近,兵力也不弱的北阳国国君成亲了。 这样一来,当时的天子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那时候的中原内部很不稳定,还有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盯梢着,天子也只能放弃了对那位公主的追杀。 后来天子管辖的国家每日况下,而北阳国却在那位公主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这更加让那位公主感到窃喜,后来趁中原四分五裂之时,攻打进了中原。 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位公主虽然是中原人,但是那国君却不是,中原人自然不愿意称外族人为王,原本不团结的中原人,因为北阳国的插入,倒是万众一心起来。 ------题外话------ 小可爱们,六一快乐!
168来搞笑的(二更) 168来搞笑的(二更) 等到前朝的皇帝即位后,更是一鼓作气就把北阳国扫出了中原的界限,从此以后,北阳国的每一代帝王最大的心愿就是入主中原。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代又一代的北阳国帝王倾尽全力也没能成功,到后来随着时间的更迭,北阳国渐渐的落魄了,变成了现在的北莫。 直到现在,北莫的掌权者仍认为他们是前前朝的后人,有权利復国,所以他们每一任的大王都乐此不疲的准备着攻打大秦的行动,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反正隔个十几年再继续就是。 染染听着玉辰生给她说的故事,直接无语了,这该说北莫的大王很执着还是缺一根筋?前前朝都已经覆灭好几百年了,连他们正统的皇子皇孙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小角落里为每日的生计发愁,这个北莫国倒是坚持了这么几百年了,还不死心。 等玉辰生的故事说完,那边的寒鸡也处理好了,墨萧和墨云两人直接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等到烤熟了以后,那散发出的阵阵肉香,让人闻着就有食慾。 等到大家饱餐了一顿以后,继续上路前行。 染染是第一次这么一边玩一边赶路,倒是稀奇的很,每天都能见识到新的东西,染染也趁此机会找到了不少药材,虽然不是那些贵重的药材,但是在杨河村这么久染染也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所以一边赶路,一边玩耍,日子过的实在是逍遥。 日子就这么走走停停中过去了七日,转眼到了四月二十三,此时离冰洛城已经很远了,染染和玉辰生他们也换下了那厚厚的冬装,穿上了轻简的春装。 此时马车正在走一处山坳里,天色已经渐渐的昏暗了下来,这些天虽然一直都是边走边玩,但是也从来没有错过客栈的时候,此时天色已晚,但是却还没有到下一个城池,这让染染有些担心起来,虽说已经是入夏了,但是这里的天气也顶多算是春天,穿着春装也不会热。 而夜宿荒野虽然听着很刺激,但是玉辰生的身体恐怕还受不了,他身体的毒刚解,现在正是要调养的时候,要是不注意,那他以后身体的体质也不会很好,怕是一阵风吹来,就会感冒发热。 正在染染焦急的捏着帕子的时候,去前面探路的墨萧回来了,他靠在马车的车窗边低声道:「主子,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咱们可否要在那里投宿?」 「好,记得让他们多烧点热水,最近大家赶路也没有好好的休息,洗个热水澡对身体好。」玉辰生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话本子说道。 他手里的话本子还是前两天路过一座小城池的时候,染染下去买的,干坐在马车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染染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除非有让她打发时间的东西,每日里看着窗外的那些风景,一开始她还是蛮有兴趣的,可是渐渐的就觉得无味了,所以这才去买了几本话本子回来。 墨萧得到了玉辰生的话后,连忙骑马前去安排了。 染染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拿着剪刀把蜡烛的烛芯剪了剪,玉辰生察觉到染染的心不在焉,关心的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你这几天倒是显得不精神,连话都少说了。」 「哎,没有,就是,咱们现在离杨河村还有多远啊?」染染没什么精神的问道。她本来就不喜欢坐马车,上次去北方基本上的路程也都是坐船,现在变成了天天坐马车,连个走动的地方都没有,委实是让染染感觉遭罪了。 玉辰生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摸了摸染染的发顶,很是温柔的道:「快了,你再坚持个三天,咱们就去坐船如何?」 「好吧!」染染应了下来,在看到玉辰生膝盖上的话本子的时候,染染忍不住说道:「玉大叔,这些话本子都是谁写的?怎么都是一个套路呢?」 全部的话本子都是一个套路,不是富家公子喜欢上了穷家的女儿就是富家女喜欢上了穷秀才,只是故事的主人公名字不同,有些细节的地方也处理的不一样,但是在染染看来,全部的话本子都是一个模型出来的。 看了开头就能够猜到结尾。 所以染染对于这类话本子也失去了兴趣,甚至会觉得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同一个师傅教导出来的。 玉辰生道:「这些都是当地一些穷苦的秀才或者是童生所写,卖了以后换取一些银两补贴家用,这些书都没什么值得借鑑的地方,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染染无语,此时正好马车已经到了先前墨萧说的小客栈,等到墨云停下了马车后,染染和玉辰生才从马车上下来。 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客栈的时候,染染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下,这跟她以前看电视时看到的那些黑店好像啊! 可不就是像么,小客栈是木头房子,上下两层,外面挂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底黑色字的布,上面写着迎春客栈,客栈的门口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的,一点儿杂草都没有。 墨萧正站在门口等他们,看到染染和玉辰生下马车后,连忙走过来说道:「主子,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您和白姑娘一起进去。」 玉辰生点点头,和染染一起进去了迎春客栈。 里面和外面一样,里面收拾的也很干净,两位店小二很是精神抖擞的站立在门框旁边,看到玉辰生和染染进来,连忙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擦桌摆椅,坐在柜檯里的掌柜,也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笑眯眯道:「不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的,这是我家少爷和小姐,咱们是来这里住店的,我刚才吩咐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墨萧从外面进来,看到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道:「都准备好了,客官可要先吃点什么?」 「随便吧,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都拿上来。」玉辰生财大气粗的表示,他示意染染坐下来后,五个人就坐在凳子上,左顾右盼起来。 这个小店除了他们这一桌外,还有其余两桌人,他们见到染染这群人进来也只是好奇的看了几眼,而让染染感到诧异的是,那些人的动作像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一样,夹菜也都是发出轻微的声音,虽然整体看起来没什么毛病,但是染染很是敏感的感觉到他们的眼睛都黏在了他们这五人身上。 而且他们相互之间虽然有说有笑,但是在染染看来,这演技也太不过关了,连她都能一眼就看出他们不过是假装放松,实则那全身的肌肉和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玉辰生、洛枫、墨萧、墨云显然也发现了不妥,不过大家并没有放在心上,墨萧、墨云武功高强,洛枫的武功也不差,染染的毒药更是厉害,玉辰生虽说现在还在养身子,但是他的武功本就深不可测,经过这次解毒后,原本的内力已经完全恢復了,遇到敌人,也多了几分的胜算。 很快,店小二就把染染他们要的饭菜端了上来,鸡油丝瓜、炝青笋、炸烧芋头、糯香排骨、香辣兔丁,每一个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染染闻着饭菜香气,忍不住唇角弯弯道:「好久都没有吃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玉辰生见到染染这么高兴,心情也不由得变好了,他给染染盛了一碗饭:「喜欢那就多吃点。」 这是店小二把温热好的酒水端了上来:「客官,这是咱们这小店的招牌青竹酒,咱们这酒可是有一百多年了,在这十里八乡不说人人皆知也算是小有名气,客官们可要尝尝?」 「既然难得一尝,那便留下吧!」玉辰生好脾气的说道。 店小二大喜,连忙把酒水放在桌上后就下去了。 染染端着饭碗,轻快的拿着筷子开始夹菜,只是在夹到排骨时,手顿了顿,她连忙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打开后,给每人分发了一个清心解毒丹,见大家不解,染染低声道:「这菜里加了点别的佐料,把这个解毒丹吃下以后,那就不怕了。」 这周围都是守着他们的人,不吃饭就离开也不现实,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解药吃了,随后大吃大喝也不怕。 闻言,大家连忙接过了小药丸吃了下去,很快五人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平日里极为内敛的墨萧和墨云两人今晚也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样,拿着青竹酒当水喝,也不知道是他们酒量好还是这青竹酒不醉人,墨萧和墨云喝了好几壶都没有罪。 等到吃饱喝好以后,五人上了二楼,染染和洛枫一个房间,玉辰生、墨萧、墨云一个房间,这处小客栈的房间也才五间,染染他们也不是挑剔之人,只要能够有个容身的地方就好了。 等到大家都梳洗完后,染染特意在房间点上了自己自制的解毒薰香,随后休息。 染染的房间外面,刚才领着他们上来的店小二正畏畏缩缩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在看到染染点了薰香睡着了以后,店小二才从楼上跑下去,对坐在大堂里的众人说道:「那几个人已经睡着了,是否现在动手?」 掌柜的摸着鬍子说道:「现在可不妥,此时他们还未睡熟,咱们要是弄出了太大的动作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暂且忍忍,等到半夜三更,那时候他们早就睡熟了,咱们更好下手。」 「不错,掌柜的这句话在理,反正咱们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万一打草惊蛇岂不太亏了?大家都多点耐心,既然他们已经进了咱们这个客栈,那么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机会了。」在一旁坐着的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冷声说道。 「大哥,我们不过是想要为那些弟兄们报仇罢了,还有小姐,若不是他们穷追勐打的,小姐也不会失踪。」另一位长得很像小白脸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只有在提到那位小姐时,神色才放柔了几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要杀了玉辰生,咱们的仇才算报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大家很快就商量好了计策,随后大堂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就到了三更时分,那些人兵分两路,一路直接上二楼去抓人,另一路则是退散到主要的撤退路线埋伏了起来。 他们先是把那些有毒的烟雾从窗外吹了进去,过了一刻钟以后,他们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只是等他们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时顿时惊慌不已,这房间里哪里有那五人的影子? 两个房间都没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慌忙的把周围的房间都搜罗了一遍,也没有看到染染他们的身影,莫不是好好的人瞬间就不见了? 「你们是在找我们吗?」就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房顶上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女声,大家慌忙抬头就见到早已经穿戴整齐的五人,看看他们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哪有中毒的迹象? 「你们没中毒?」掌柜的不可置信的问道,他那毒药可是像江湖上有名的毒仙儿购买来的,他也尝试过给母猪下毒,那些母猪中毒以后,不过六个时辰,就全部都死了,怎么眼前的这几个人还活的好好的? 莫不是他下的分量小了?掌柜的有些不确定的想着,只是在抬眼看向他们时,眼里的阴霾一闪而逝。 染染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很是苦恼的说道:「你们那毒药若是寻常人怕是会中计,只不过嘛,本姑娘不才,刚好识得此毒,也正好知道它的解法,所以我也不是故意的。」 语气中有淡淡的委屈,好像在控诉他们买来的毒药不够好,她一点儿难度都没有感觉到,轻飘飘的就把那毒给解了不说,那些有毒的饭菜他们也是全部都吃进了肚里。 掌柜的他们脸色很是不好,第一计已经失效了,但是他们也不算是输了,起码他们有三十来号人,而对方不过区区五人,其中还有两个女子,只是刚才染染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实在是让他们对她提防的起来,一个能够解了毒仙儿毒的女子,肯定不会是需要人保护的那类人。 「兄弟们上,咱们人多,还怕打不过他们这五个人么?」其中一个汉子大声说道,其他人连忙响应,反正他们的计谋已经暴露了,就算不打也不行了,既然如此,那就开打吧! 话音刚落,那群汉子就扑了上来,墨萧和墨云两人直接上前迎战,染染、洛枫。玉辰生则站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打斗。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是墨萧和墨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长处和短处很是了解,所以两人配合起来也极有默契,一时之间那群人倒是拿墨萧和墨云两人没办法不说,有时候被打的狠了,他们自己人和自己人也打了起来。 染染是第一次见到现场这么打斗的场景,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特别是看到那些人白晃晃的刀剑时,心更是突突的跳动起来。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玉辰生察觉到染染的紧张,不由得宽慰道,抬眼看向墨萧和墨云时,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这两个小子这几年下来磨合的倒是不错,不仅知道如何扬长避短也知道如何配合对方。 不错! 染染摇摇头:「我不怕,他们要是敢上来,本姑娘一包药粉就可以解决了他们,我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所以很激动,现场打斗啊!我以前见过很多,不过都是假的,要不就是摆拍,这一次可是货真价实的场景,要是有相机就好了,我就可以记录下来。」 染染说到这里就露出一股遗憾之色,她那空间里那些家用冰箱、洗衣机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相机,要是有的话多好啊!她就可以拿出相机开始勐拍。 玉辰生无语的看着染染,这个小丫头语气这么遗憾是怎么回事?见到这样打斗的场景,一般的小姑娘早就吓得面色苍白了,小丫头居然还看的津津有味,还有她刚才说的相机又是什么?玉辰生想不明白染染话里的意思,但是见染染看的认真,他也不好发问。 这一场战斗,墨萧和墨云虽然打的不轻松,但是那群乌合之众打的更是心累,也不知道这一群人是如何走到了一起,他们各自打各自的不说,还相互之间推搡着,有些人还为此被自己人不小心给伤到了。 染染看的是聚精会神,等到下面的打斗差不多已经变成了墨萧和墨云单方面碾压的时候,染染才不可思议道:「你说他们到底是来刺杀我们的还是来搞笑的?这么搞笑的人马,是谁派来的?」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叶雅丽结识的那些人。」玉辰生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叶雅丽倒是不简单,才来大秦不过两年的功夫就能够认识了这么多的江湖人士。
169飞来艷福?(一更) 169飞来艷福?(一更) 下面的打斗很快就结束了。 墨萧和墨云两人风度极佳的收回了刀剑,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众人,早已经倒了一地,不是抱着手就是抱着脚或者是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哀嚎着,墨萧和墨云两人下手都极有分寸,没有把人刺死,但是也没法逃走。 染染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墨萧和墨云,由衷的想为他们点赞,实在是太厉害了有木有? 因为发生了刺杀案件,这一晚显然也就没法继续睡了,此时才三更,外面一片寂静,玉辰生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直接转头问染染:「你这里可有令人吃了以后发不出声的药物?」 「没有,不过我可以直接做,差不过一刻钟就能做好。」染染肯定的说道,她空间里有药材,手里也有这一路上随便採摘来的药材,做一些暂时让他们不能言语的药物还是能够捣鼓出来的:「只是那时间不会太长久,最多只能坚持两个时辰。」 「那足够了。」玉辰生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浅笑,有些坏心眼的道:「这里只有一半人马,我猜测其他人估计是去别的路口去守着了,就怕咱们有漏网之鱼逃出去。既然他们如此费心劳力的在那里蹲守,咱们不配合点也说不过去,墨萧墨云你们挑挑看,他们中间有些伤势比较轻的,就餵药,然后送回去吧!」 墨萧和墨云忍不住唇角弯弯,主子这个创意不错,让他们狗咬狗也挺好。 地上躺着的人,立马叫唤了起来,可不管他们怎么叫唤,染染他们也不会动恻隐之心,要知道这些人通敌叛国,现在还为了敌国跑来刺杀他们,这样的人,哪里能够就这么放过?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玩刺杀,那么就好好的玩儿! 染染直接去客栈的小厨房捣鼓药材去了,这个小客栈虽然是他们的据点,厨房里面的用具一应俱全,染染很快把汤药煮好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分别倒进了那些伤势比较轻的人口中,染染还害怕他们到时候打不起来,所以又给了他们每人一粒丹药,补充他们的体力。 染染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又不是软柿子,也不是圣母,既然这些人选择了来刺杀他们,那就是敌人,对待敌人哪有心慈手软的道理? 要不是他们早就看穿了这些人的意图,怕是他们早就被杀了。 很快墨萧和墨云分别把那些人给带走了,染染他们睡了半宿,也没什么睡意了,看看后厨还有一些食材,染染和洛枫两人打算煮点粥喝喝。 玉辰生对于下厨之事不太懂,所以只能在一旁帮着添柴。 等墨萧和墨云踏着晨雾回来时,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外面的天色也透出了一抹亮光,五人吃完饭后,收拾了一番继续赶路。 在马车上又颠簸了两日后,终于来到了一处比较大的城池,万芗城。 这里是南北的交叉线,过了这座城池以后,就进入了南方。 在城门口排队检查一刻钟后才进了城,染染挑开了帘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城池里的一切,比起南方的轻柔婉约,这座城池的建筑显然比较偏北方,城里的街道还算干净,街边两处都摆满各种小摊子,那些商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街上行人很多,马车从容的在街上走着,等到万芗城的醉香楼时,才停了下来,染染除去了南江县的醉香楼很是熟悉之外,别的地方的醉香楼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帐册上的一个字符,所以当她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这醉香楼时,只觉得很是亲切。 单单看着那三个字,染染就觉得好像回到了南江县时,只不过这处醉香楼比起南江县的醉香楼少了一些精緻多了几分的大气,不过这依然让染染很是欣喜。 这处醉香楼的管事名为丛叔,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正站在门口笑意吟吟的看向玉辰生,在他看到玉辰生脚步轻快的走动时,更是红了眼眶,手指轻轻颤抖着。 丛叔激动的看着玉辰生,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主子,这位是……?」丛叔没有见过染染,所以很是好奇的问道,不过能与主子同乘一辆马车的姑娘,显然也不会是丫鬟那类,再看看玉辰生看向那姑娘的眼神,可不就是像小伙子中意这姑娘的神情么? 丛叔对着染染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这让染染对他一下子就觉得很有好感,也不由得回了一个笑容。 玉辰生很是自然的牵起了染染的小手,往醉香楼里面走去:「她叫白染染,是我未婚妻。」 是我未婚妻,丛叔被这句话给吓了一跳,他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玉辰生和染染的背影,随后很是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正在忙活着把马车里的贵重物品拿出来的墨云道:「阿云,你说我是不是听错了?」 墨云头也不抬继续自己手中的活儿,只丢了一句话过来:「你看主子那模样像是假的么?」 这一路上主子对他们三人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就是嫌他们当电灯泡么?致使他和白姑娘没法单独的唠唠嗑么? 要不是担心主子和白姑娘的安全,墨云此时是很不愿意跟在玉辰生身边,墨云暗自想道:以前不想出任务的时候,成天往外跑,现在想出任务了,却偏偏要呆在主子身边,哎,他还单身呢,天天吃狗狼这怎么是好? 以前他们都是单身狗,并不觉得女人有什么好的,可是现在看看主子和白姑娘那浓情蜜意的模样,两人即便一整天说的话也没有几句,但是那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温情模样,这让墨云很是受不了。 莫不是单身久了,所以现在看到主子有了媳妇,所以他也思春了?墨云乱七八糟的想着,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不由得把脑海中那杂七乱八的念头给打住。 丛叔见墨云不欲多说,他也不好再问什么了,白染染,这个名字很是耳熟,丛叔微微一思索,直接怔了,那不是玉娘一直跟他们说的那位小姑娘么?据说在厨艺上面很有天赋。 想到自家主子是个爱美食的人,丛叔突然悟了,主子莫不是看中了那小姑娘的厨艺,为了能够每天都吃到美食,这才把自己给卖了? 越想丛叔越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才合理,他不禁又好笑又好气,这要是让那些老伙计们知道了,肯定会讶异。 而走在前面的染染小脸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的红晕,因为这段时间整日里和玉辰生朝夕相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脸红了,没想到这次玉辰生牵着她的手,染染忍不住羞红了脸。 不就是牵手么?她怎么就表现出得这么害羞呢?染染觉得自己以前的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她当初在医院时可是可以面不改色的给那些男病人做手术,不要说话手了,连肌肉也摸过啊! 染染心里虽然是如此的安慰自己,但是脸上的温度却没有下降的意思,甚至隐隐又升温了些。 真是太没出息了!染染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自己! 玉辰生见染染脸色羞红,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浅笑,只是看他那僵着的胳膊就能够看出他内心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大手牵小手,这让玉辰生感觉自己此时就踩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很不真实,这些日子他和染染虽然定下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两人却从未逾越过,最多也就是说说话,聊聊天,可现在看着染染那羞红的小脸,玉辰生默默的在心里记住了,以后也可以时不时牵牵手。 增加增加感情! 丛叔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染染他们进去以后好好的泡个澡吃顿饭后就可以休息了。 只是今晚的万芗城很是热闹,还不到戌时,街上很多铺子的店门口都挂上了红色亮闪的灯笼,染染和玉辰生坐在醉香楼二楼的厢房里,看着外面热闹的场面,不由好奇问道:「这城里是在过什么节日么?」 此时正给他们送消食茶水上来的丛叔闻言后,立刻笑道:「这是城里一年一度的祈福会,每年的四月二十五,万芗城的百姓们都会自发的去东南山祈祷,希望老天爷保佑万芗城这一年风调雨顺,田里的庄稼也能够丰收。这一天城里很是热闹,像那片比较宽阔的街区,等到戌时一刻,那里就开始表演杂耍、打腰鼓、吹箫弹琴,白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这一日的城里可热闹了呢!」 除去了那些表演外,还可以写心愿灯放置在河中随着河水漂流走,还有就是把自己的心愿写在孔明灯上,放飞。 这些活动对于染染来说并不陌生,不管是哪个城池所有的祈福灯会也差不多。 玉辰生闻言后倒是极有兴趣的问道:「我听说东南山的那位得道高僧也来参加这一次的法会了?」 丛叔立刻点点头说道:「回主子,确实是有这个说法,前一阵子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了万芗城今年会有洪灾的谣传,不过区区三天就传遍了万芗城大街小巷,连城外有些地方的百姓都听到这风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出了去东南山请那位大师出山,为大家祈福,没想到那位大师,居然同意了,还说会在祈福会当日作法,只是这都四月底了,也没见什么洪灾,属下认为这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这位大师真有这么厉害?」染染眨着眼睛问道,顺便端着茶水抿了一口。 丛叔摇摇头道:「这属下就不清楚了,不过当地的百姓可是信服他的很,他在城里说一句话,怕是比圣上的圣旨都好用。」 染染讶异道:「既是如此,玉大叔,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她对那大师没什么兴趣,但是能够让万芗城所有百姓都如此爱戴的大师,那就不得不高看几分了,所以她也想去看看那大师是何方神圣。 玉辰生对染染的要求压根就不会拒绝,更不要说这是他们定情以后第一次遇到这种祈福会,他柔声道:「小染想去,那咱们就去。」 原本赶了十来天的路,早就感到满身疲倦的染染也在这一瞬间就满血復活了,看到玉辰生这么迁就她,更是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看的出来玉辰生并不喜欢这种热闹,只是因为迁就她,所以才答应下来。 也因为玉辰生对她的这份用心,更是让染染心里感动不已。 确定好了晚上的行程后,染染和玉辰生就坐在厢房里等着夜晚的来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一路上的见闻,玉辰生看着眉飞色舞的染染,心里也说不出的满足,他希望他的小丫头永远都这么快快乐乐、无拘无束。 在染染的期待中,暮色慢慢来临了,街上的人潮比刚才更多了,染染和玉辰生换了一身衣裳,两人携手往门外走去。 丛叔连忙派人暗中跟着,免得出了意外,看着玉辰生那眉眼含笑的模样,年龄不算小的丛叔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的主子这十几年来过的很是辛苦,为了大秦为了百姓,主子付出了这么多,他是由衷的希望主子有朝一日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现在看着主子和白姑娘携手相依的模样,丛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街上人来人往,除了丛叔说的那些,街上还有卖面具的小摊子,而且每一个面具都是按照那些神话故事里的人物或者是歷史人物所绘制,还有一些面具张牙舞爪、面目凶光,据说那是用来辟邪的。 这些面具都卖的很是红火,染染和玉辰生也一人买一个戴在了脸上,染染的是一个萌萌的小猪头,玉辰生的则是玄色的鬼面具,乍一见之下,很是吓人。 「玉大叔,你这样会把别人吓到的。」染染低声道,看看这满大街的人看到玉辰生时都离得远了一些,好像多看了两眼后,就会被恶鬼缠上的一般,而且这些小摊子上那么多可爱又精緻的面具,玉大叔为何就偏偏选中了这一款? 玉辰生道:「这样正好,就不会有人趁机靠近你,小染,有别的男人靠近你,我可是会吃醋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欢喜,看来他是认真的。 他就是见不得别的男人靠近染染,不管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他都要预防这种可能性,玉辰生暗暗的想道:他不能放松了对所有男人的敌意,这可是他等待了二十五年来才等到的媳妇儿,万一被别人抢走了,他找谁哭去? 对于玉辰生的话,染染表示不敢苟同,她丢了一个白眼给玉辰生后,跟随大部队往人潮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玉辰生看着染染的那个白眼,喜滋滋的把它归纳于眉目传情,连忙跟上了染染的脚步,两人随着人潮,去往了今晚万芗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今晚的万芗城可是热闹万分,城外的护城河边早已经被当地的富豪承包了下来,在河边摆满了烟花,等到戌时一到,外面的烟花开始不间断的燃放。 城里也很热闹,穿着统一服装的民间艺人也敲锣打鼓的开始游街了,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顶八人抬的轿子,上面放置着的是一尊佛像。 等到那群人过来的时候,原本人潮拥挤的街上,立刻就空出了一条小道,有人人还跪了下来,对着那佛像磕头。 染染和玉辰生虽不相信这些,但是入乡随俗嘛,所以也往旁边挪动了几步,退到了墙根脚下。 正在此时,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人群涌动了起来,大家急忙四处散去,染染和玉辰生正好站在墙角,更是被人推着,贴到了墙上。 这时一位穿衣华丽,面容姣好的女子正顺着人潮走来,染染和玉辰生也没有在意,只是她在离玉辰生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突然站立不稳的样子往玉辰生的身上倒去。
170叶雅丽被俘(二更) 170叶雅丽被俘(二更) 就在那女子要靠近玉辰生的一剎那,玉辰生直接抱着染染飞身上了墙头。 『碰』的一声,女子直接倒在了墙上,周围的人群也被玉辰生这么一飞给吓到了,毕竟大家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何时见过这种话本子里才有的场面? 染染歪着头,打量起那个倒在墙上的女子。 舒文怡只觉得肩膀一疼,看着硬邦邦的泥墙,舒文怡优雅从容的站起了身子,抬手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向坐在墙头的玉辰生时,眼眸里浮现出一股委屈之色:「这位公子,您刚才为何不扶着我一点儿?您知不知道我撞在墙上可疼了,您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玉辰生连看都没看舒文怡一眼,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人儿道:「可有吓到?」 「没有,玉大叔,那位姑娘在跟你说话呢!」染染努努嘴,示意玉辰生往墙下看。 没想到玉辰生压根就没有抬眼,他很是不解的说道:「小染,我和她不熟,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话?莫不是脑子有病?」 玉辰生的声音并不低,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不由得抬眼看向了玉辰生嘴里那个脑子有病的女子。 舒文怡脸上忽的一红,双眼很是恼怒的看向了玉辰生,这个男人居然敢这么羞辱她,说她脑子有病,想想她虽然不是万芗城的第一美女,可长得也不差,加上家里的家世也算是不错,平日里城里那些男子哪个不是巴不得跟她多说上两句话? 可偏偏眼前的这位男子却对她不屑一顾! 这让从小就心高气傲的舒文怡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她要是不把这场子找回来,她就不叫舒文怡了! 「作为一个有风度的君子,面对有困难的人,不应该出手相助么?况且你身为男子,本就有保护女子的责任,你为何不帮我一把?害我肩膀都撞疼了。」舒文怡说着,声音都哽咽了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玉辰生对她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周围的人也不解的看向舒文怡,这姑娘莫不是真的有病吧?人家和她素不相识有扶她的义务么?再说了这姑娘也是自己倒过去的,又不是人家推倒了她,这怎么也能赖到人家身上去? 看来果然是脑子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玉辰生对于舒文怡的控诉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他这辈子只要对他怀里的小丫头好就行了,至于别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刚才若不是他飞得快,现在这女人怕是就要说他非礼她了,玉辰生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阴霾,这女人不用说也是叶雅丽那女人派出来的,还真是主子是什么样的,底下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现在来看,他们的动作还是蛮快的,看来北莫在大秦的探子已经拔出了大部分了,既然如此,那叶雅丽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躲在玉辰生怀里的染染也不由探出了一个头看向底下的女子,明明是个长得不错的小美人啊!怎么就会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呢? 男女授受不亲不懂么?要是玉大叔刚才真的扶了她一下,估计现在肯定是哭天喊地说玉大叔非礼了她。 这跟她以前遇到扶不扶摔倒的老人家是一个道理。 要是遇到了人品极佳的人,自然是万般感谢,可是要是遇到了那些不讲道理的人,人家还倒打一耙,自己做的明明是好事,最后却把自己给坑了! 「喂,我跟你们说话呢?」舒文怡在下面站着,很是不满上面人无动于衷的态度,在染染探出一个头看向她时,舒文怡更是讶异道:「你是谁?你怎么在他怀里?」 舒文怡暗自想着,莫不是这人的妹妹?可主子没有说他有妹妹啊?看着染染那张猪头面具,再看看才到玉辰生心口的身高,舒文怡想着,莫不是真的是妹妹? 染染诧异的看了舒文怡一眼,很是平静的说道:「我是他谁很重要吗?这位姑娘,你有事说事,没事能不能让让?我们在这墙头上也不好站。」 准确的说不好站的是玉辰生,这围墙是黄泥土砌成的,宽度本就不大,而染染整个人又蜷缩在玉辰生的怀里,玉辰生站在那墙上又还要平衡好身体的重量,不使两人掉下去,说实话,确实不容易。 舒文怡一愣,没想到面前的女子会说这样的话,她想松口,可是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到主子的嘱咐,她咬咬牙,继续厚着脸皮道:「这位公子,我……」 接下来的话她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玉辰生打断了:「烦人,回去告诉你主子,准备好性命奉上。」 语气中的不耐烦任谁都听出来了,舒文怡虽然已经打算厚着脸皮继续主子的计划,可是她连靠近这个男人的机会都没有,又哪里能够实施? 舒文怡吸了吸鼻子,既然她都厚着脸皮站到这里来了,要是就这么灰熘熘的滚回去,肯定会被主子斥责,她只能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才能保住自己在万芗城的脸面。 舒文怡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很快她的双眼就变得红红的,一行清泪从她眼里流了出来。 玉辰生看了那想要博取同情的舒文怡一眼后,直接抱着染染施展轻功离开了这里。 这一条街都挤满了万芗城里的老百姓,玉辰生匆匆看了一眼后直接抱着染染飞到了一处偏僻的街道,然后才寻了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染染正飞的迷迷煳煳的,突然之间停了下来以后,不由得眨着眼睛问道:「玉大叔,咱们怎么就这么飞走了?我还没有跟她理论清楚呢。」 「你和她说不清楚的,还不如咱们干脆一走了之,她那种女人调教出来的人,也跟她一个手段,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她不过才十五岁的年龄,收买人心的手段倒是比官场上的人用的都熟练。」 这种人才用来当细作倒是埋汰了,不过想到北莫这几百年来孜孜不倦的做着入主中原的梦,也算是可以理解了。 玉辰生眼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原本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对叶雅丽出手,既然她这么不耐烦活了,那么他就尽快收网吧!免得她时不时的跑出来噁心人。 玉辰生和染染翩翩然离去,可惊到了那条街上的一众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玉辰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等到再也看不到那个影子后,有些老百姓才不敢置信的相互低声问道:「我刚才可有眼花?那人跟茶楼说书人说的那故事里的人一样,居然能够这么随意的飞来飞去,太厉害了。」 「是啊!咱们听是听说了不少这样的故事,但是见可是第一次见啊!」 「可不是吗?都说江湖人性子古怪,看来果然如此,看看那位娇滴滴的美人儿,人家眼都不眨就飞走了,果然是性情豪爽,不贪念美色。」 「你说那姑娘长得像不像舒家米粮铺子的小姐?」 「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像啊!还真是咱们万芗城的第二朵花,那个叫舒什么的。」 舒文怡站在人群旁边,听着背后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今晚上特意换了一身平日里不喜欢穿的衣裳,又画了比较浓郁的妆,没想到不过是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居然就被人认出来了。 既然那人已经走了,她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舒文怡掩面离开了这条街。 因为意外出现的舒文怡打断了染染和玉辰生看热闹的计划,两人也不想再回去那条街上人挤人了,转身出了城,去了城外的护城河边上。 四月份的柳树已经长得很是茂密,那细长的枝条垂下来,落在河边上,树上也被城里的有钱人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在烛火的照耀下,那些柳树也展现出了别样的姿态。 城里此时热闹喧天,城外的河边倒是只有少部分的人,沿着河边走,一路上都能看到不少满脸喜色的少女捧着红色的莲花灯往河里放。 染染站在河边看了一会儿,那些莲花灯上面都写有一些字,像是祈祷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平安快乐。或者是祝福某某某一生幸福安康!还有的是写着今年自己的心愿什么的,总之每个人想要求取什么,都能够写在莲花灯上。 染染饶有兴致的道:「咱们也去买两盏莲花灯好不好?」 玉辰生本不信这些,他只相信自己,不过看着烛火下染染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拒绝的话语根本就说不出口,只能点头应道:「好。」 得到玉辰生的应允,染染高兴的牵起了玉辰生的手,兴致沖沖的往不远处的小摊子走去。 原本情绪不太高的玉辰生,在染染牵着他手的一瞬间,立刻是情绪高涨,没想到他不过是答应了她去放灯,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回馈,想来以后只要染染说的事情,他都不能拒绝,都得答应。 玉辰生如此想着,唇边挂上了一抹浅笑,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小摊子前面了。 这个小摊子的生意在这几个摊子中是最为火爆的,原因就是他这里的灯不仅齐全,款式还比别的人多,不仅有莲花灯,还有兔子灯、大虫灯、猎豹灯、大公鸡灯、牡丹灯、、、、、、等等。 染染高兴的选了一盏莲花灯和一盏兔子灯,玉辰生掏出了钱袋付了钱。 莲花灯只要十文钱,兔子灯因为花费的时间比较多,所以要二十文钱,染染喜滋滋的拿着两盏灯走到一旁的笔墨边,和玉辰生一人一盏写了起来。 染染拿着兔子灯,上面写的无非是,希望家庭和睦、一家人身体健康,铺子的生意兴隆,最后才写了希望她和玉辰生能够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一双人。 染染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不管男女都早已经习惯了一夫多妻,可染染不同,她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人,对于一夫多妻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接受不了,倘若有一天玉辰生负了她的话,染染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哪怕那时候他们已经成亲了,或者是有孩子了,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玉辰生的灯上写的就很简单了,不过是希望他的小丫头这一辈子都过的和和美美,平安顺遂。 染染写完后抬眼看了玉辰生写的话语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浅笑,玉辰生也傻傻的笑了起来,两人把灯里的灯油点燃了以后,直接走到河边,把手里的灯放在了水里。 随着水流的漂移和风的拂动,莲花灯和兔子灯很快就远离了岸边,往外面那黑暗的河面上飘去。 两人又沿着河岸逛了一圈,随后买了一些小零食后,就回去休息了。 此时位于万芗城南边的一处院子里,舒文怡正兢兢战战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女子,刚才她已经把今晚和玉辰生相遇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她的失误,后面早就准备好的一系列事情也都没法进行。 舒文怡的心里很是忐忑,她知道都是因为她没有得手,所以才导致了这次任务的失败,想到以往,每次她爹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的时候,就会被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折磨,她就忍不住周身一颤。 这个女子可不是好相与的,按照爹爹的说法,在这女子眼里只有有用的人和无用之人,舒文怡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是属于无用之人那一拨的。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从冰洛城逃跑出来的叶雅丽。 她已经东躲西藏的过了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里,她从大秦的最北边跑到了万芗城,本以为进入了南方以后事情会更加顺利一些,没想到每次她去了一个据点,那个据点很快就出事了,有些时候她还没有去,也出事了。 从她出逃到现在,手里的底牌是一一出尽了,可她知道她还是没能甩掉那些跟踪她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她联繫了以前跟她关系极好的江湖高手前来帮忙,可是都没有发现一丝一毫对方的踪迹。 这让叶雅丽感到很是无力,她知道有人在盯梢她,她也不想把北莫的据点给牵扯出来,可是不管她如何做,北莫的据点是在一个一个的减少,甚至有些隐埋了二十几年的据点也被挑了。 叶雅丽心里很是慌乱,这让她无形之中有种压力,那些人好像以此告诉她,他们想要她命的话是易如反掌。 叶雅丽心狠手辣不假,但是她武功也不过是个半吊子,打不过人家,又逃不掉,可要她就这么等死更是不甘愿,到了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她也是怕死的,她也是个孬种。 这个认知让叶雅丽心里压力更重,只是她此时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不反击的话,就等着别人要取她的性命了。 为此在知道玉辰生也离开了冰洛城往南方来了以后,叶雅丽立刻就设计了一系列的作战方案,想要擒贼先擒王,只要她抓住了玉辰生,就可以跟对方讲条件了。 谁知道她安排的那些江湖高手却都是酒囊饭袋,没一个顶用的,这样就算了,她还接到了消息,玉辰生已经把北莫最后一批的探子给收拾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雅丽差一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千算万算没想到那些隐藏在深山里的细作还是被发现了,到了此时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玉辰生按照她先前逃走的路线一路跟踪了过来,定是这其中被他发现了线索,所以那些窝点才会被一一端了。 所以在知道玉辰生来了万芗城以后,叶雅丽也想要送他一份大礼,可谁知这份大礼还没送出就已经被丢了回来。 叶雅丽冷眼看着站在那边瑟瑟发抖的舒文怡,斥责道:「舒小姐,你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这么一件小事情都做不好?你说说你除了吃喝玩乐外,可还有其他作用?枉费我觉得你是个人才,想要好好的栽培你,谁知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你都办不好,你说我还要捧着你们舒家有什么用?」 语气不仅严厉还多了几分的杀意,在她手里可没有如此无用之人,连慕容婉儿这么蠢的人都能在玉辰生的身边埋伏了十年,而这个舒文怡居然连靠近玉辰生衣角的机会都没有! 那岂不是比慕容婉儿还更蠢? 舒文怡被叶雅丽这么一凶,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一旁的舒老闆连忙求情道:「主子,小女搞砸了主子交代的事情是小女的错,是舒家的错,还请主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女一马,小老儿在这里给主子磕头了,求求您放过小女。」 舒老闆说着也跪在了舒文怡的身边。 叶雅丽冷眼看着这对父女,眼里飞快的掠过了一抹暗色:「看在你为我劳心劳力三年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既然这次事情失败了,你们也把这里的摊子收一收,咱们去别处避避风头吧!」 舒老闆诧异的抬起头,没想到叶雅丽这次居然没有责罚他们,要知道以前他有哪点做的不和叶雅丽的心,立刻就会被毒打一顿不说,有时候还会被丢到山谷里听着那山里的野兽吼叫,好几次他都差点回不来。 「主子的意思是,咱们不在这万芗城开铺子了?这里可是南北通流之地,消息什么的都比别处更快得到。」舒老闆连忙说道,他是万芗城土生土长的人,要是离开了这片故土,那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人脉,不都是付诸东流了? 叶雅丽这次倒是极有耐心的劝慰道:「这次事情败露了,玉辰生肯定不煳善罢甘休,我和你毕竟有几年的主僕情谊,你也帮了我许多的事情,这次既然要离开这里,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一起离开,万一被查到你们也参与了这件事,怕是你们会有性命之忧,那玉辰生可不是好相与之人,连跟了他十年的下属,都可以说杀就杀,何况是你们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不过是算计他的人,他又怎么会放过? 叶雅丽心里很是着急,不等舒老闆说话,就继续说道:「你赶紧去安排,咱们最好是今晚就离开这里,你在这万芗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应该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路子,咱们就从那些隐蔽的地方离开这里。」 她心里算的很好,只要舒老闆还想要继续他的富贵梦,那么就一定要依附于她,只有她才能给舒老闆想要的一切,她先要借住舒老闆的势力离开万芗城,甩掉后面的那一堆跟踪她的人,然后她再设计把舒老闆甩掉,等到那时候,天大地大,看那玉辰生还要如何寻找她。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刚说完那段话,舒老闆都还来不及应着,外边就传来了嗤笑声:「叶姑娘想像的倒是不错,只不过,你没有时间进行了。」 话落,墨云和墨萧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叶雅丽看到墨云时,一愣,这不是那次她离开冰洛城时跟踪她的人么?后来被她设计困在了阵里,怎么他没有死在里面?那阵不是说不见人血不破阵的么?
171叶雅丽的下场(一更) 171叶雅丽的下场(一更) 更让叶雅丽感到害怕的是这两人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这里可不是舒家的院子,而是两年前她刚刚来大秦时,自己单独买的住宅,除了她以外,也就只有舒老闆知道这个地方,她前几天躲来这里时,还特意绕了不少的弯路,然后从城外的一处密道里进来这里。 她敢肯定,那些人是不会知道这个地方的,没想到,她还没什么大动作就被人找到了。 叶雅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像被丢到了染色颜料里染过了一样,她放置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想到刚才舒文怡带回来的话,更是恼怒的很,想要她乖乖的把命奉上哪有这么容易? 不到最后关头,她叶雅丽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叶雅丽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原本铁青的五彩斑斓的脸色也恢復了平静,她薄唇轻启,慢悠悠的道:「你们能够找到这里来,还算是有些本事,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到我那可就错了。」 话落她手一扬,白色的粉末从她掌心滑落,往墨萧和墨云这边飞来,墨萧和墨云连忙摒住唿吸,然后快速的往叶雅丽身边飞去,说时迟那时快,叶雅丽也施展轻功从椅子上飞了起来,整个人就往后堂飞去。 墨萧和墨云哪里会让她就这么离开?自然是紧随其后也跟着飞走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舒老闆和舒文怡因为躲闪不及,吸入了那些白色的粉末,直接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到死时,舒文怡和舒老闆都瞪大着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另一边,进入后堂的叶雅丽也飞快的掠过了后堂,直接回了她的房间,等到了房间以后,叶雅丽直接走到了一扇墙壁前,手在旁边的花瓶上移动了几下,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墙壁一动不动。 叶雅丽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异色,她再次移动了花瓶,可让她失望的是,不管她如何移动,面前的墙壁依旧是毫无动静。 莫不是已经坏了?不可能啊!上次她就是从密道走出来的,若是坏了的话,她哪里能够通过? 叶雅丽百思不得其解,正在发愁时,身后传来了墨云懒洋洋的声音:「我说,你到底还要看多久?这面墙你就是看破了天,也不会开了。」 闻言,叶雅丽转过身,很是不解的道:「你们居然没中毒?」那是毒仙儿配的毒,只要有人吸入了那白色的粉末,立刻就会中毒身亡,她以前也没少用过,每一次都没有失手,这一次莫不是她拿错药粉了? 叶雅丽暗暗的思索着。 「就你下的那药顶多也就是小儿科,你就是下其他的毒粉,我们也不会有事。」墨云得瑟的说道,家里有两神医确实是好处多多啊!受伤了有成叔医治,白姑娘又能给他们提供各种的解毒药丸还有毒药,这日子过的还真是越过越开心。 要不是时机不太对,墨云都想仰天长笑了。 墨萧瞪了墨云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些,要知道他们这次出来可是有任务的,要是让眼前这位逃脱了的话,那他们还真没有脸回去见主子和白姑娘了。 被墨萧这么一瞪,墨云立刻止住了脸上的张狂,哎,还是先把任务完成了,在回去好好跟那些弟兄们炫耀炫耀吧! 叶雅丽听完墨云的话以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要知道毒仙儿在江湖上的地位都多高,多少的高手都得给毒仙儿面子,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毒仙儿后,被毒仙儿算计了。 她可是花大价钱买的毒仙儿的毒药,因为效果实在是好,所以后来她也就喜欢随身携带一些毒药在身上,她武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这毒药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自保。 没想到百试百灵的毒药这一次居然失效了。 叶雅丽心里很是苦涩,看来老天爷都看不过目了么?所以才要这么断她的退路。 墨云和墨萧也不多话,直接上前就把叶雅丽给擒住了,在对上墨云和墨萧这两位高手,叶雅丽压根就没有回击之力,只有乖乖就擒的份。 若是上次墨云不是为了跟踪出叶雅丽打探后面的事情,叶雅丽哪里会有机会把他引入那个阵法之中,最后逃之夭夭。 等墨云和墨萧带着叶雅丽回了醉香楼时,染染已经睡下了,这些天一直都在赶路,大家都累的不轻,而染染没有武功反而比他们更累,所以在外面走了一圈以后,染染就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 此时的玉辰生正坐在醉香楼的一处暗牢里,每一个醉香楼里都有一处暗牢,这是用来抓到探子和细作时,审案用的。 几盏微弱的烛火在墙角边默默的燃着,不时摇晃几下,随着烛火的晃动,玉辰生的身影也变得修长。 玉辰生此时坐在暗牢里唯一的椅子上,一旁的丛叔还给端来了茶水,只是这暗牢里冷彪彪的,气味也不太好闻,实在不是一处喝茶的好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暗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墨萧和墨云两人直接把叶雅丽带了进来。 不知道是被冻到了还是叶雅丽身上有伤,在进来的时候,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墨云忍不住微微撇嘴,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这一路上虽然没有想要往外逃走,但是却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寻死,好在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想要寻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墨云懒得时不时就关注她,所以很是简单粗暴的直接卸了叶雅丽的下巴,还把她身上能够藏毒的地方都搜干净了。 现在的叶雅丽一头秀髮散落在腰间,头上原来的簪子、珠花什么的都被墨云给搜罗走了,她现在全身上下除了这一身衣裳外,连鞋子都被墨云给脱了。 玉辰生是第一次见到叶雅丽本人,说起来他和叶雅丽还算是挺有深渊的,当初叶雅丽刚来大秦时,可是抢夺了不少他手头上的生意,让他一时之间损失不小,后来叶雅丽也是处处找他的麻烦,也许是少年得志,叶雅丽行事极为高调,这也让玉辰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 玉辰生也没客气,狠狠的让人修理了叶雅丽一次,从那以后,叶雅丽倒是老实下来了,在大秦境内销声匿迹一般,只是一直都关注着叶雅丽动作的玉辰生没有被叶雅丽骗过。 叶雅丽只是行事不那么高调了,心机深了,懂得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和膨胀心了,所以她退居后面出谋划策,让别人在前面为她冲锋陷阵。 即便以后事情暴露了,可因为不是她动手的,所以人家也赖不到她头上去。 玉辰生在打量叶雅丽的时候,叶雅丽也在打量玉辰生。 玉辰生除去了那半边脸上的疤痕外,也是个俊美的男子,以前叶雅丽在北莫时,没少听三王爷和七王爷讨论起这位玉相。 叶雅丽至今都还记得,七王爷那时候说,大秦的玉相若是对哪个女子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女子定是会失心落魄。 她那时候还嗤之以鼻,七王爷也长得很不错,除去了那病怏怏的身体外,也是他们北莫女子所追求的夫婿人选,只是后来她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玉辰生的画像,自此,再也移不开眼。 她没想到世间确实有比七王爷还更俊俏的男子,仅仅是一幅画像,就让她失了心,只是他们终归是敌对之人,叶雅丽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她从小就在北莫长大,虽然身上流着的大秦的血脉,但是养大她的人是北莫的三王爷,教会她所有道理和事情的人也是三王爷,她这一生除非死了,否则终身都要报答三王爷的养育之恩。 两年前,她从北莫来了大秦,一开始也没想过要这么高调的行事,她本想着先利用慕容婉儿在大秦部下一些暗棋,等到立了功以后,在慢慢的把慕容婉儿踩下去。 令她措手不及的是,慕容婉儿这个蠢货居然也喜欢上了玉辰生,并且喜欢的坦坦荡荡,面对任何人时,她都能够很大声的说她中意男子的名字,并且还以此为荣。 这让叶雅丽很是吃味,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给慕容婉儿泼冷水,告诉她,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谁知道慕容婉儿那个蠢货在面对玉辰生的问题上倒是聪明了,每次她泼冷水,慕容婉儿就会怼她,嘲讽她连喜欢的人都没有。 每次都把她弄的无话可说,她哪里是没有喜欢的人?只是她不敢说出口罢了,慕容婉儿是三王爷的外室女,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也还是三王爷的血脉,她敢肖想玉辰生,三王爷也不会生气。 可是她不同,她是三王爷的棋子,哪怕她再聪明,再有手段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她除了往上爬这条路外,没有别的出路。 所以后来被慕容婉儿说多了以后,她也尝试着要引起玉辰生的注意,处处争对玉辰生手下的产业,一开始都进行的很顺利,她也开始浮想联翩起来,比如玉辰生会不会觉得她很有经商的头脑,所以特意跑来挖墙脚,若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去呢? 她想了很多,可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玉辰生的反击来的如此迅速,不仅如此,还让她在大秦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害她差点失去了三王爷的信任,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才变成了现在的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慕容婉儿见到了她都会惧怕她。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掠过,叶雅丽心里很是苦涩,特别是借着烛火看清了面前的男子脸上的神色时,心里更是一抽。 玉辰生的脸色极冷,看向叶雅丽的眼神更是如同看一个死人。 这样的眼神让叶雅丽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虽然心狠手辣,折磨人的花样也多,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惧怕那些刑具,想到等会儿会被用刑审问,叶雅丽的小脸上一片苍白,后背也被冷汗给打湿了。 玉辰生唇角浮现出一抹的冷笑,眼里的寒意一闪而过,他薄唇轻启:「你就是那个叶雅丽?我还以为胆子挺大的,没想到我还什么都没问,就吓成这样了?看来传言只是传言,你不过如此罢了。」 叶雅丽听着玉辰生的清润的声音,神情微微一凝,这个声音很好听,只是她还来不及欣赏,就听到了他下面的那些话,直接怔了,他说她不过如此罢了?叶雅丽很想反驳,只是她的下巴被卸了,压根就出不了声。 她明明有计谋,有手段,这两年除了一开始比较偏激失败了一次外,其他时候的事情哪一次不是办的妥妥的? 可她的这些丰功伟绩到了玉辰生的嘴里,就变成了,不过如此?叶雅丽心里一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玉辰生,她心里也很激动,虽然知道自己是他的阶下囚,但是也希望对方能够欣赏她。 哪怕他们之间无可能,哪怕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叶雅丽这个人,她也希望自己在玉辰生心里能够留下一丝的痕迹,以后的回忆里有她的影子,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忍,硬生生的把她的美梦敲碎了。 玉辰生拿出了一张纸条给墨云:「按照上面的审,审完以后就送她去边关吧!」 「主子,要是她不愿意说呢?」墨云很是担忧的问道。叶雅丽能够为北莫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心里肯定是向着北莫的,他们这么审问真的会有效果么? 玉辰生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那就告诉她,她的亲生父母是如何死的,我想等叶姑娘知道了以后,定是会好好配合你。」 留下这一句话后,玉辰生和丛叔就离开了暗牢。 夜色下的万芗城早已经进入了沉睡的梦乡,丛叔提着灯笼走在玉辰生身边,他几次抬眼看向玉辰生,想说什么,可硬是开不了口。 「有什么话就说吧!咱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玉辰生看了丛叔一眼后说道。 丛叔斟酌了一下语言后问道:「主子早就知道了叶姑娘的身份,为何那时候不告诉她?」 「我也是最近才查到的,我确实没有想到叶雅丽居然会是叶尚书的女儿,当年叶尚书一家回乡扫墓半路被劫匪所害,朝廷查了十来年,可是却没有一丝的线索,若不是先前墨风见到了叶雅丽,并画了一幅画像,我也不敢相信叶雅丽居然是叶尚书的女儿。」玉辰生感慨的说道。 即便叶雅丽是叶尚书的女儿,可她手上也沾满了大秦子民的血迹,她也要为她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没有要她的一条命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想到叶雅丽能够笑吟吟的就杀了慕容婉儿,玉辰生眼神一冷,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若是清醒活着受罪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时间匆匆而逝,一眨眼的功夫天色早已经大亮,经过一个晚上的审问,叶雅丽把她知道的所有据点都招供了出来,看着纸条上那密密麻麻的数字,玉辰生的心里也一惊,倒是没有想到北莫的人伸的这么长,这上面大部分的据点都是米粮店,看来北莫的心思不小,在大秦朝廷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安插或是买通这么多人,也算是奇事一件。 玉辰生转身就把手里的纸条交给了墨云,让他传去给底下的人。 至于墨萧则是负责把叶雅丽送去边关,在这之前,叶雅丽也被废了丹田,这一辈子是没有办法再修习武功了。 玉辰生把叶雅丽送去边关自然是送去当军女支,边关的将士因为她遭受了多少的苦难,既然人还活着,也长得还算是漂亮,那么就为大秦多做一份贡献吧! 墨萧带着叶雅丽离开了万芗城,叶雅丽呆呆的坐在马车里,两眼无神的盯着马车的顶篷,想到昨晚墨云跟她说的事情,她恨不得立刻就昏过去,曾经以为三王爷养育了她,对她恩重如山,直到昨晚她才知道,原来她这一生的悲剧都是三王爷一手造成的。 若是她还是叶尚书的女儿,那么她是不是有机会跟玉辰生在一起?叶雅丽脑海里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如果她还是叶尚书的女儿,自然是不用吃这么多的苦头,就已经立在了成功的巅峰。 只是不管她多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早已经放下了不可饶恕的错,她错了,真的错了! 叶雅丽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前方等待她的将是比死更惨的境遇,只是没有人会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处理好了叶雅丽和北莫探子的事情后,玉辰生和染染特意在万芗城又多留了两天,两人一起逛街採买一些南江县没有的物件,比如现在京中流行的布料、头饰,或者是精巧的玩具。 染染还给白云铭买了不少现在外面流行的家具的款式,虽然她画的家具也很好,但是白家家居馆不仅仅需要新奇的家具,也要有外面流行的家具,否则如何当得起白家家居馆这个名号?
172谁是主谁是客?(二更) 172谁是主谁是客?(二更) 比起染染的轻松购物,玉辰生就显得很紧张,想到他和染染已经定情了,那白张氏就是他未来的岳母,汪风云和白云铭就是他大舅哥和二舅哥,连小双都成了他小姨子了,所以挑选的礼物更是要上心。 不管是买首饰还是买一些稀奇的玩意儿,玉辰生都很拿不定主意,一个劲儿的问染染这样好不好,那样好不好。 染染被他问的烦了后,直接帮着选了起来,其实说实话,白张氏见到玉辰生回去了肯定会很高兴,不论玉辰生会不会给带礼物白张氏都会很开心。 只不过玉辰生有这份心,染染也不会泼凉水,毕竟玉辰生在乎她的家人才会这么紧张、上心。 等到把礼物都买好了以后,染染和玉辰生就准备回家了。 这次回去的路线全都是玉辰生设计好的,比如先从万芗城去往襄州坐船,然后再从襄州去往平州,然后再坐马车会杨河村。 总共的行程加起来差不多要八天。 染染算了算后道:「端午节快到了,我们能不能赶在端午节回去?」这可是她来这个朝代以后第一个端午节呢!自然是想要跟家里人一起过。 「可以,咱们要辛苦一些,晚上不投宿直接赶路的话,我们能在端午节前一天到家。」玉辰生想了想后说道,只不过这样就会显得人累,马儿也累,不过他理解染染的心思,知道她现在是归心似箭,那么他就先让人沿路安排好马儿吧,等到了一座城池就直接换一匹马。 染染道:「那行,咱们出发吧!」 赶路的日子过的是很辛苦,特别是现在染染打算要回去跟白张氏他们一起过端午,一路上马车基本上不停,大家都吃着干粮,除去了有些时候要打水外会停歇一会儿时间,其余时间,大家都是在马车上度过。 比起一开始从冰洛城离开时的一辆马车,此时除去了他们坐着的马车外,还有两辆车,那些车上装着的都是染染和玉辰生这两天的成果。 所以这么一来,速度肯定会比前些日子慢一些,但是因为日夜兼程,总体上来看,倒是比一开始快了一大半。 毕竟先前的时候,他们可以说是一路走一路玩耍,压根就没有这么赶路。 行程虽然缩短了,但是为此染染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她本来就很容易晕马车,速度这么一放快,那晕的更厉害了,好在她自己给自己灌了两碗汤药下去,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是也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因为夏天到了染染没胃口还是因为坐马车颠簸的缘故,染染最近没什么食慾,这才不过六天时间,染染的小脸就瘦了一圈。 这可把玉辰生心疼坏了,他想尽了办法想要让染染好过一些,甚至还吩咐那些赶马车的人放慢速度。 染染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好在也已经到了县城,离回家不过是才一段路了,坚持坚持就到家了。 染染想给白张氏他们一个惊喜所以即便是到了县城也没有去醉香楼和美食坊,反而是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去,玉辰生也没说什么,虽然心里很是担忧染染,但是见染染执意要赶回家去,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心疼的下车去买了一些开胃的李子。 染染见到李子时呆了呆,她离开杨河村的时候,山上的桃树李子树才刚刚开始结果,可是现在外面最早的一批桃子李子已经上市了,看着手里水灵灵的李子,染染不得不感慨时间过的真是快,转眼她来到这个朝代就已经快一年了。 还差一个多月! 马车在路上奔驰而过,很快杨河村就在不远处隐隐出现了。 染染挑开了帘子,看着远处那一个模模煳煳的点儿,唇边泛起了一抹浅笑,终于回家了,提早了两天到达,定是可以给娘亲他们一个惊喜。 马车稳稳噹噹的往前驶去,染染此时的心情是既忐忑又期待,想到离家这两个多月,白张氏定是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想到此,染染的心里很是愧疚。 马车达到杨河村时,正好是傍晚,天空的云朵也都泛着红霞,太阳微微西沉落下,只余下了一片金色的霞光,村口有几个玩耍的孩童,见到三辆马车驶来,不由得停下来好奇的打量着。 染染从马车里伸出了半个身子,手上还拿着刚从城里买回来的小点心,玉辰生见状,连忙让人把马车停下,染染微微对他们叫到:「过来,姐姐带了不少的点心来,你们拿回去吃。」 这些小伙伴们都是平日里跟白无双玩的比较好的,所以他们一见到染染,立刻就跑了过来:「白姐姐,白姐姐你回来啦!」 在看到马车里还有玉辰生时,孩子们愣了愣,随即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孩子很是礼貌的问候道:「玉大叔好。」 面对染染时的嬉笑打闹一瞬间都收拢了起来,染染垂眸想道:看来玉大叔在村里的威望还是挺不错的嘛!起码这些孩子们对他肯定比对待自己的父母更加尊重。 「小双怎么没有跟你们玩?」染染把篮子的糕点分给他们后问道。 其中一个小孩儿,支支吾吾的说道:「白姐姐,你们家来了一个讨厌的人,她不允许小双和我们玩,说是我们会带坏小双。」 染染讶异道:「那是谁?」她不记得他们白家有这么厉害的人啊! 「白姐姐,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小孩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可是也都说不明白那人到底是谁。 染染也没有过多的问些什么,只是让他们早点回家,随后马车也轻快的行驶了起来。 来到白家门口的时候,白家的大门,正大开着,白无双正站在门口,小脸上带着泪痕,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听到马车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在看到染染从马车上下来时,脸上浮现出了欣喜之色,拿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兴沖沖的跑了过来:「姐姐。」 「小双,可是看到姐姐高兴的哭了?」染染柔声问道。 白无双点点头又摇摇头,等到染染下了马车后,白无双直接扑进了染染的怀里,哽咽的道:「姐姐,你回来了,小双好开心。」 染染听着白无双那软糯的话语,心里早就软的一塌煳涂了,她柔声的安慰着哭泣的白无双,用手轻轻的拍打着白无双的后背。 在染染的安慰下,白无双总算是平稳了情绪,她一抬头,看到玉辰生时,更是高兴的喊道:「玉大叔,你回来啦!小双好想你哦!」 玉辰生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浅笑,跳下马车后,走过了轻轻的摸了摸白无双的发顶:「我也想小双,小双最近在家里可有按时吃饭、认字?」 「当然有,这是姐姐交代的课程,小双都有按时完成。」白无双拍着小胸膛肯定的应道。 染染有些吃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不由得装作很不开心的问道:「小双,你是不是有玉大叔了就不要姐姐了?还是说你这段时间只盼着玉大叔回来找你玩,而没有想着找姐姐玩?」 白无双虽然人小鬼大,这近一年来更是被染染教导的活泼开朗了些,以前见到楚容时都敢胡乱说话,更不要说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熟悉的姐姐,她更是可以口无遮拦,不过她也懂事了一些,所以在看到染染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时,白无双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我亲姐姐,不管我说不说想你,你都会陪我玩,玉大叔则不同啦,小双要是此时不讨好玉大叔,他以后有好玩的东西不送给小双怎么办?」 白无双很是纠结的说着,苦恼的掰着小手指开始算起了自己的损失来:「玉大叔要是一天不送我一个玩具,我就少了一个玩具,要是两天不送,那我就少了两个,万一惹玉大叔生气了,他以后都不送了,那我不是太亏了么?」 染染和玉辰生对视一眼,纷纷忍不住笑出了声,白无双还真是贪玩又小气,把所有的东西都算的这么清楚。 白无双看着姐姐笑了,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门口弄出了这么大的响动,里面的人当然也有所察觉,很快白张氏就从门里面走出来,看到染染时,更是激动:「小染。」 「娘。」染染看到白张氏,眼眶也有些发酸,特别是在看到白张氏那红着的眼眶时,染染更是觉得心酸不止,她走上前一把抱住了白张氏,紧紧的不愿松手,感受着白张氏身上的温度和气息,染染才有了归家的感觉,心底一直空落落的地方,此时也填的满满当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白张氏喃喃说道,随即抬头看着染染那削尖的小脸时,心疼道:「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可是一路上捨不得花钱?娘不是跟你说了么?穷家富路,在外面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娘说的话我都放在心上,有好好的吃饭,也有好好的休息,您看我这不是长高了一点儿了么?您看是不是?」染染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兴奋的看着白张氏。 白张氏左右把染染打量了一遍后,才说道:「我的女儿果然是长大了一些,两个多月没见了,变得更加漂亮了。」 以前一糰子的孩子气,现在倒是有了几分少女的姿态,白张氏既心疼又自豪的拉着染染的手,不停的打量着。 等到说的差不多了,才看向玉辰生,见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倒是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后,白张氏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阿辰也回来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可是毒没有解?」 「婶子费心了,我很好,毒已经解了,小染的医术您还信不过么?有她出手,我肯定没事。」玉辰生不仅把自己的病情说了还顺势夸奖了染染。 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大家都夸她,所以对于玉辰生的赞赏白张氏很是受用,她骄傲的表示:「这是自然,我家小染最厉害了。」 她家小染本就很厉害,看的了病,开得起铺子,针线活也很不错,人长得也好看,自然是样样都好! 玉辰生也附和了几句,白张氏听着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 这时,门里突然走出来一对母女,两人在看到染染时,愣了愣,染染刚好站起身,也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那对母女,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试探。 她自己在白家生活了半年多,原身的记忆她也有,好像记忆里并没有这两位,不知道这两位是谁,怎么会住在她家里? 想到刚才那些小孩子说的话,莫不是他们就是那小孩口中说的讨厌的人? 「天凤,这是……」穿着黑色棉衣的妇人走上前,很是疑惑的问道,在看到这三辆马车时,眼里更是闪过了一抹精光。 别人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位妇人的表情,但是一直盯着她看的染染,却把她脸上的表情全都尽收眼底,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看到三辆马车时眼里闪过的贪婪之色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没等白张氏说话,染染就先开口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已经到家了,玉大叔你看他们可还在这里等着你回家呢,莫要累坏了这些人了,你快回去吧!」 玉辰生和染染相处了一段时间,自然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再说他也不是不懂世事之人,早在那妇人出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所以染染这么一说,无非是不希望这妇人看到了马车上的东西。 索性刚好白云铭他们也都在他家的时间比较长,玉辰生微微点头后,很是礼貌的对白张氏告辞道:「婶子,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等有空了再过来拜访您。」 白张氏是打心眼里疼对玉辰生这个后辈,也知道玉辰生身上的毒刚解了,自然是要好好的调养,所以连忙说道:「你这孩子,赶紧回去收拾一番,等会儿来婶子这里吃饭,婶子亲自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和玉辰生相处了几个月,白张氏自然了解玉辰生的口味,也知道玉辰生对吃的方面很是挑剔,这段时间玉辰生不在家,白张氏也好好的苦练了一番厨艺,就是想着在玉辰生面前露一手,现在他们都平安回来了,白张氏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认为玉辰生就该来她家吃饭。 玉辰生本就求之不得,所以应得很是爽快:「那我先把这些东西安置一下,等会儿就过来。」 「好,你快去忙吧。」白张氏笑着说道。 玉辰生从马车上拿下了一个包袱,对染染说道:「你倒是健忘,这里面不是你给婶子带的礼物么?怎么也忘了拿?」 染染默默的接了过来,本以为家里没外人,所以她才没有拿出来啊!不过对于玉辰生的好意,染染还是很受用的,特别是玉辰生不愧是她看中的人,她只是说了几句话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染染故作恍然大悟的道:「我就说我忘记什么东西了,原来是真的忘记了,玉大叔谢谢你提醒我!」 玉辰生露出一个浅笑,随即让那些车夫把马车都往他家里赶去,站在白张氏身旁的妇人,眼里闪过一抹失落,目露羡慕之色看着那些马车都进了旁边的大门。 站在一旁的染染,把她的表情是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更是冷笑连连,她现在已经确定了这母女两估摸就是村里那些小孩子嘴里说的讨厌的人。 等到玉辰生的身影消失后,那妇人才露出讨好的神色看着染染,很是不解的道:「天凤,这是……?」 本来她刚才就想问话的,没想到却被这丫头给打断了,看着染染身上那颜色丰富的衣裙,再看看自己身上纯黑色的棉衣,妇人眼里飞快的掠过了一抹异色。 「这是我大女儿,白染染。」白张氏扬着脸很是自豪的说道:「她刚刚去外面游歷回来,小染这是我娘家前嫂子林赵氏,你叫她赵婶子就好了。」 原本按照白张氏娘家的辈分喊的话应该称唿她为舅母,不过白张氏都这么说了,染染自然也不会反驳,她浅浅的笑着问候道:「赵婶子好。」 林赵氏脸色一僵,本来她应该是白染染的长辈,可谁想过白张氏那短命的哥哥,在他们刚成亲没多久就去世了,她那时候又没有怀上张家的孩子,所以在白张氏她哥哥去世后,林赵氏很快就改嫁了。 这么十几年都没有来往,今年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白张氏的日子过的很不错,林赵氏这才厚着脸皮舔着老脸带着跟自己改嫁后生的女儿上门来投靠。 林赵氏的尴尬染染和白张氏都看到了,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的看着林赵氏。 林赵氏被白张氏母女三人看的是后背发凉,她眼睛也闪烁不已,正在此时,一直都站在门边的林婉珠走了过来,露出一抹适宜的微笑,很是高兴的对染染说道:「表妹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进屋喝杯茶收拾一番?」 听听这语气和这话,明晃晃的是把染染当成了外人,他们倒是内人了!再说了谁是她表妹?
173明晃晃打脸(一更) 173明晃晃打脸(一更) 白张氏的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林赵氏和林婉珠并没有在意,在她们看来,以前林赵氏给白张氏的父亲送终了,那么白张氏就欠了她们一份天大的人情,现在白张氏家的日子过好了,理所当然是要养着他们的。 林赵氏还很高兴的拉着林婉珠的手说道:「你这孩子,表妹回来了,自然是要帮忙提着东西,哪有站在不动手的道理?」说完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染染那鼓鼓的包袱。 那包袱这么鼓,看起来也挺沉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好货,林赵氏两眼放光的盯着染染手上的包袱,随即想到自己头上的镀银簪子,林赵氏的眼里闪过一抹不甘。 都说知子莫若母,林婉珠是林赵氏一手带大的,林赵氏不过是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明白了林赵氏话里的意思,林婉珠的双眼骨碌碌的转着,再看到染染一身精美的衣裙,虽然是素色衣裙,但是看那布料和做工,肯定是富贵人家才穿的起的。 林婉珠很是羡慕的看着染染身上的衣裙,抬眼再看到染染头上别着的玉质簪子时,眼里划过了一抹嫉妒,想她现在已经十五岁了,还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头上别着的簪子都是镀银的。 而眼前的女子,年龄比她小,可就她身上随便一个物件也比她这一身的衣裳首饰值钱。 同为女子,林婉珠哪里能够不为自己感到悲哀?若是她家里也有这么多的钱财,她也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林婉珠还没有什么动作,染染就已经开口拒绝了:「不必了,娘,这位姑娘是谁啊?女儿记得舅舅家好像没有孩子。」 染染自然是不知道张家的舅舅有没有孩子,但是白张氏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回去走动一下,张家也没有人来白家走动,若是张家舅舅有子嗣的话,依照白张氏的性子,过年过节定是会送些年礼过去。 往年白张氏自己日子过的紧巴巴,可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但是现在白家的日子已经过的越来越好了,随便拿出一份年礼来也很是厚重,可过年的时候白张氏并没有准备年礼送回去张家。 染染这话一出,林婉珠脸色一沉,原本装出来的热情都要被撕破了,她正想要说些什么,谁知道白张氏已经淡淡的开口道:「这是你赵婶子改嫁后生的女儿,比你大两岁,她叫林婉珠,你叫她名字就好了。」 白张氏话落,染染立刻就明白白张氏话里的意思,看来娘很不喜欢林婉珠吶,染染露出一抹浅笑,只是跟林婉珠打了一个招唿:「林姑娘你来者是客,我的东西就不劳烦姑娘帮忙了,娘您也真是的,她们是客人怎么还能让她们出来迎接我,要是不知道的人定是会以为她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们是来蹭住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责备白张氏不懂得安顿客人,实则是在嘲讽刚才林婉珠说的那句话,若是真的表姐妹,染染自然是愿意给亲戚留几分薄面,但是眼前这对母女,跟白张氏和白家甚至是张家都没有一点儿沾亲带故了,居然还能厚着脸皮上门来投靠,也是让人讶异于她们的脸皮之厚。 林婉珠小脸有些苍白,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保持不住了,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眼里浮现出一抹委屈的神色,只是染染并没有在意,她拉着白张氏和白无双的手,高兴的往家里走去。 林赵氏母女两人站在大门外,看着那母女三人亲亲热热的回家,眼里的嫉妒再也隐藏不住。 染染的回归就像是给白家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一样,白张氏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不一样了,连忙让芸娘去杀了一只鸡来给染染补补身子,随后又去大棚里採摘了不少新鲜的时令蔬菜回来。 此时白云铭和汪风云也回来了,见到染染时也大吃一惊,因为染染刚刚回来,白无双黏她的很,不管染染去哪里,白无双都要跟着去,所以四人站在一起扯了一些家常话后,染染提议道:「大哥,咱们去玉大叔家一趟,我给你带了一些别处的家具,你看看那些家具如果在咱们南江县售卖可火爆?」 白云铭立刻点点头道:「小染,你还真是及时雨,我刚跟风云说咱们铺子里的家具新颖是新颖,但是也要有一些流行的家具,正想等端午过了以后就去外面看看,不曾想,你倒是送来了,既是如此,自然是要先看的,风云,咱们一起去?」 「好。」汪风云应道。 白无双也赖着要一起去,染染自然是牵着白无双的小手,兄妹四人一起出了家门。 染染他们没有看到林婉珠正站在他们的身后,那双小眼睛里是抵挡不住的嫉妒和幽怨,她看着那兄妹四人的背影,想着她来白家也半个月了,何时白云铭、汪风云对她有过一丁点儿的耐心? 想起这段时间在白家遭受的罪,林婉珠就恨不得呕出一口老血来。 本来还以为白云铭和汪风云对她这么淡漠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怕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不好,可是现在来看,完全就不是这样的,白云铭一见到白染染就透着亲切,连汪风云这个冷面鬼也露出了笑容。 林婉珠一直以为凭藉着她的容貌,就算是不能平步青云,但是嫁入白家这样的小商贩家还是有机会的,特别是白家在城里还有两个铺子,据说美食坊都有一些股份,林婉珠想着这些,恨不得现在就变成了白家的一份子。 特别是在白家住了这半个月以来,林婉珠更加是深刻的意识到白家的家底有多丰厚,每日都有肉,不仅是他们有肉吃,就是帮着白家干活的那些工人也都有肉吃,还有白花花的馒头、包子。 想想自己以前在林家过的日子,再对比下白家,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这样一来,林婉珠心底更是坚定了要留在白家的想法。 只要留在了白家,那么她就不必为生活所烦恼,只是要留在白家又谈何容易? 林婉珠心里想着这些纷杂的事情,心情更是不好。 另一边的染染和汪风云、白云铭则是很高兴,特别是染染带回来的那些家具更是让白云铭和汪风云有了新的创作理念,汪风云和白云铭两人一边看家具一边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比如这些家具有些细节的地方换做是他们会如何处理,还有就是这些家具的做工哪里值得他们借鑑,两人说的起劲,染染在一旁看着,随后带着白无双去看了其他的货物,这次带回来的礼物里面,有很多都是给白无双带的小礼物,白无双看了后,更是高兴的玩耍了起来。 染染则开始挑拣了物件起来,这些东西除去了留给家里人用外,还有一部分是要拿去送礼的,比如杨天富家、杨翠花家、杨狗子家、李挽君、杜苗苗、玉娘、谢颜都要送一份礼物,不为贵重,只是一点儿小心意罢了。 还没等染染收拾好,天色就黯淡了下来,兄妹四人只能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家,好在玉辰生家和他们白家相隔不过几步路,来去也算方便。 和兄妹一起走的还有玉辰生和那些木匠师傅们,赵小虎看到染染回来后,一个劲儿的偷偷的打量着染染,好几次在染染转过头看向他时,赵小虎都慌乱了移开了眼。 染染很是好奇赵小虎怎么会偷偷的打量她?忍不住捉弄他道:「小虎,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变化太大了,你不认识了?」 赵小虎摇摇头,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道:「白姐姐,您可算回来了,不然村里那些人还不知道会如何议论埋汰您呢!」 在赵小虎心里救他离开了那个狼窝的染染和汪风云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任何说他们坏话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只是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人微言轻,就算知道村里那些坏人在议论染染的事情,说她的坏话,赵小虎也拿他们没辙。 染染笑道:「看来小虎最近的学习没有松懈,连埋汰这个词都会用了,值得鼓励表扬。」 话落,赵小虎看着染染那温柔的眼眸,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脸,白姐姐笑起来真的好好看,那双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小虎,你说村里有人说小染的坏话,我们怎么不知道?」汪风云关切的问道,他知道染染一向不太注重村里人的那些言论,但是他身为她的大哥,自然是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他背后议论她的妹妹。 赵小虎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小玉王氏、杨郭氏,她们都说白姐姐是跟人私奔去了,太丢杨河村和白家的脸面,所以才不可张扬,对了还有那位林姐姐,她跟小玉王氏和杨郭氏走的很近,三人经常说说笑笑的。」 赵小虎是半工半学,经常有时间的时候还会和白无双两人一起去村里找相熟的小伙伴们玩耍,和染染的原身小时候不同,以前的白大丫虽然不傻,但是因为名声在外,加上她的反应也不太机敏,所以在村里实在是没有一个朋友,连玩伴都没有。 白无双则不同,一开始是钱氏他们压制着不让她去村里走动,现在他们白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不用白无双刻意去找人家玩,他们也会来白家找白无双玩耍。 有时候他们也会听到一些别人议论白家的话语,虽说小孩子不懂事,但是他们也不会说假话哄骗人,既然赵小虎这么说了,那么自然是有这种事情,只是白家暂时还没有听到风声罢了。 「你说的林姐姐可是那个林婉珠?」白云铭语气不好的问道。 赵小虎点头道:「就是她。」 一旁一直一声不吭的白无双也声援道:「姐姐,大哥,二哥,那个林姐姐是个坏女人,她说姐姐的坏话被我听到了她还狡辩,不承认。」 染染讶异,她才回来也不过见了林婉珠一面,她怎么就处处争对她呢?想到林婉珠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染染眉眼处染上了几分的寒意。 「小双,她说小染什么坏话了?」一旁的玉辰生轻柔的问道,好像很好奇那位说了什么。 紧接着白无双就一板一眼把林婉珠、小玉王氏、杨郭氏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无外乎是怀疑染染在外面有了情郎,白张氏不同意,所以染染只能偷偷的离开了杨河村,不然怎么解释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没及笄就敢独自一人去外面闯荡? 定是因为染染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会这样。 染染也不知道该说她们脑洞大还是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她们,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暂时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所以一群人说说笑笑进了屋,因为白无双对林婉珠的控诉,染染进门时,还特意看了看林婉珠的神态,果然从她脸上看到了怨恨、嫉妒的神色,虽然林婉珠掩饰的不错,可惜,她碰上的是染染,自然是逃不出染染的眼睛。 晚上的饭菜很是丰盛,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平日里滴酒不沾的白张氏,在今晚也破戒了,少少的喝了一小杯。 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染染也把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礼物都拿出来,送给大家,人人有份,连芸娘家的小娃娃都分到了两条带着铃铛的头绳。 而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林赵氏这对母女了,染染离开杨河村时,她们没来,后来也不知道她们来了这里,此时分发礼物也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染染把准备给自己留着的银簪子拿了出来送给她们。 男子每人一块玉佩,虽然不是顶好的东西,但是也把他们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礼物虽小,但是也是染染的一片心意不是? 女子则是得到了银簪子,像芸娘还有王二狗他的妻子得到的礼物也会比别的人更加厚重几分。 分好了礼物后,天色也不早了,染染这段时间也确实没有好好休息,所以等人散场了以后,白张氏便催促着她早早去休息。 染染也确实是耐不住困意,所以也没有拒绝,和白张氏道了晚安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依旧如同她还没有离开时那般,书桌上的摆设甚至比那时候还整洁几分,整个房间一尘不染,也没有异味。看的出来,家里人是有经常打扫整理她的房间。 染染躺在床上,闻着枕头上那阳光的气息,面带笑容的进入了梦乡。 比起染染的轻松惬意,另一边的林赵氏母女则是气的半死,她们没有住在白家的砖房里,而是住在了白家的木屋。 这里除了她们母女外还有芸娘母女。 林婉珠嫌弃的看着手上的银簪子,啪的一下,随手就把银簪子丢在了桌子上,林赵氏看到后,心疼不已的把银簪子捡了起来,有些不满的说道:「好好的,发什么火?这银簪子看起来成色不错,样式也好看,应该是足银的。」 说完,就把银簪子放进嘴里咬了咬,随即林赵氏喜笑颜开道:「这银簪子的分量很足啊!白染染出手还真是大方,这么好的簪子没有二两银子哪里买的下来。」 像她这一辈子戴的最多的就是镀银的簪子了,那种簪子也就图个好看,等时间久了以后,那镀银的簪子还没有木棍子好看,林赵氏喜滋滋的拿着两支银簪子,没想到她这辈子还有机会戴上这纯银的簪子。 林婉珠看着林赵氏那小气巴巴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她冷然道:「娘,你也看出来了,白家压根就没拿我们当回事,别以为她给了咱们银簪子就是对咱们好,依我看,这银簪子对他们白家来说压根就不值钱,倒是你巴巴的拿着,当它是个宝贝。」 语气很是不以为然,还有对白家深深的怨恨,白家明明就很有钱,可惜对她们母女却这么小气,那些低等的工人都能得到一块玉佩,而她们每人只有一支银簪子。 特别是想到连芸娘这种做粗活的婆子,都能得到两支银簪子和一对铃铛的头绳。 想到此,林婉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他们白家敢这么看不起她们母女,不就是因为他们白家有钱,而她们母女沦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么?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该如此目中无人! 她们刚来投奔白张氏时,还以为能住在白家那新房里,没想到白张氏直接歉意的对她们说,家里的房子已经住满了,唯一剩下的一间房子也是染染的房间,所以委屈她们一下,让她们去白家原来的房子里住一阵。 那时候林婉珠就已经很不满了,只是碍于她跟白家实在是扯不上什么关系,所以在白张氏开口以后,还装作很感动的应承了下来。 没想到白家倒是越发的轻贱起她们母女来了,上次是住房问题,这次就是当着大傢伙的面,明晃晃的打了她的脸,拿两支银簪子来打发她们,把她们当成是乞丐么?
174察觉(二更) 174察觉(二更) 林婉珠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咽不下心头的这口气,白家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可她现在除了默默忍受外,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想到此,林婉珠更是气急,直接抬脚踢向了一旁的桌子。 不知道是夜里光线太暗沉,还是林婉珠命里就该受罪,她这一脚踢得不好还直接把自己的大脚趾给踢疼了。 「啊!娘,好疼好疼。」林婉珠忍不住大叫起来,眼眶里的泪水迸涌而出,落在她脸上,显得她楚楚可怜。 林赵氏慌忙蹲下身子,脱下了林婉珠的鞋袜查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林婉珠那原本极为漂亮的大脚趾的指甲盖此时都变成了血红色,她轻轻一触碰,林婉珠就疼的大哭大喊起来。 林赵氏看了半天后才说道:「这个脚趾盖是保不住了,珠儿,你做事怎么就如此的毛躁?现在倒好,把好好的自己给弄成了这般模样?你说你这样要如何完成那人的交代?」 她们来这里可不是来白吃白喝的,要是白家好好的善待于她们,她们自然也不会做出伤害白家的事情来,可这半个月,白张氏对她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仅是白张氏,整个白家都把她们母女排斥在外,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们不顾曾经的亲戚情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们也不过是迫于生计才如此行事罢了! 林婉珠被林赵氏这么一提醒,脸色更加不好,她阴郁的说道:「我已经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白家上下里外都查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那人所说的东西,娘,你说那东西会不会压根就不在白家?」 语气中带了几分的疑惑和咬牙切齿,林婉珠在林赵氏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上了土炕,她看着这破旧的土炕,再想想白家新房里那漂亮的木床,林婉珠的心里就不由得生起了怨气。 白家也太不会做人了,她们来者是客,为什么她们还要来睡这土炕? 林赵氏母女却没有想过她们母女对于白家来说,或者说是对白张氏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能够提供这木屋给她们住下都已经是看在曾经林赵氏给白张氏父亲送终的面子了。 再说了,张家老父亲去世后,家里的张家除了白张氏这个女儿外,已经没有了后人,因为感念林赵氏的付出,白张氏那时候年龄也还小,并没有要张家的财物,虽然东西不多,但是张家那几间房屋到底是落在了林赵氏的手上,并且还被她给卖了。 「不管在不在白家,咱们也要找到,否则你打算如何隐瞒过那件事?你可别忘了,她手上有你的把柄。」林赵氏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她说了白家有,那就一定有,咱们按她的吩咐行事就是了,到时候如果还找不到,也怪不得咱们。」 林婉珠含泪点着头,神色显得有些颓废,她咬着牙看着脚趾,泪水默默的流着,也不知道林赵氏的哪一句话触到了她的心里,此时的她安分过了头。 屋外的院子里,芸娘正在打水洗衣裳,林赵氏母女的动静自然没有瞒过她的耳朵,只是芸娘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是沉默,很没有存在感,所以林赵氏母女俩也没有把芸娘放在眼里,听着林赵氏母女的抱怨声,芸娘眼里飞快的掠过了一抹讥讽,不过是来投奔的落魄人家,还偏偏要装出自己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 白嫂子和染染已经对她们够好了,可惜偏偏人家心比天高,看不上这些,芸娘唇边挂着一抹冷笑,随即急匆匆的把衣裳洗干净后,就进屋去陪她的女儿了。 第二天晨光微熙时分,染染就已经醒来了,她早早的穿好了衣物后,就起床去了厨房,很久没有给家里人做早饭了,染染都有些不习惯起来,不过当她开始切菜,熬粥时,当初那感觉又回来了。 染染做着早餐,唇边浮现出了一抹浅笑,在太阳从窗外照射到她身上时,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玉辰生怔怔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在里面忙活着的人儿,心砰砰砰的一下又一下跳动的很是厉害,在阳光的照耀下,染染脸上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白皙了,上面那细细的绒毛也能够看的很清楚。 身后,一双大手直接拍上了玉辰生的肩膀,汪风云揶揄的看着玉辰生,再看看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染染,随即道:「待在一起两个多月了还没待够?」 「等你有喜欢的人时,你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了。」玉辰生淡淡的回应道,随后大跨步的走进厨房,很是自然的挽起了衣袖,对染染轻声道:「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正在聚精会神的搅着鸡蛋花的染染,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玉辰生时,染染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有些抱怨道:「你走路怎么轻飘飘的,没一点儿声音?」 「小染,我就是想来见见你。」玉辰生很是委屈的说道,他这高大壮实的身躯往厨房里一站,原本很是宽广的厨房顿时也拥挤了几分,染染推了推他的身躯,示意他往旁边站一点。 对此玉辰生更是觉得心塞塞,原本大早上的他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染染觉得他贴心、体贴她,然后染染定会很感动的给他一个拥抱什么的,没想到染染的反应这么寻常,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两情相悦之人,而是相熟之人。 染染看着玉辰生这么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她也不是不懂风情之人,刚才不过是被玉辰生给吓到了,现在见玉辰生那小委屈的模样,宽慰道:「既然你有空,不如你就帮我添柴吧!」 玉辰生长这么大也不是没有干过农活的,只不过厨房是真的没有下过,以前玉王氏不准,后来他长大了以后也理所当然的觉得君子就该远离厨房,不过现在嘛,因为见识多了之后,玉辰生倒是觉得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在哪里都无所谓。 所以玉辰生喜滋滋的坐在了灶台前面的小凳子上,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容,盯着灶台里的火。 整个人显得傻里傻气的,根本就没有往日里的形象,这画面让站在厨房门口不远处的汪风云只觉得今天的太阳不是从东边升起的而是西边,看着玉辰生和染染之间那熟稔的模样,两人配合的也挺好的,汪风云只觉得是自己昨晚没睡好,一早上起来眼花了。 「风云,怎么了这是?」白张氏从房间出来时,就看到汪风云在不停的揉着眼睛,不由得关心的问道:「可是眼睛进东西了?那可别揉,万一弄伤了眼睛就不好了,我去叫染染过来给你看看,这眼睛可是人一辈子最大的事情,你说说要是看不见东西了,那该多可怜啊!」 汪风云在听到白张氏声音的时候,连忙把手放了下来,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干娘,我没事,只是看见阿辰和小染站在一处,感觉很和谐,自从这次他们俩回来以后,我总感觉他们之间亲密了许多。」 说着还让白张氏站到了他这个位置观看。 白张氏一见之下也愣了愣,随即唇边挂起了一抹浅笑,她看向汪风云道:「风云咱们先去大厅吧,有阿辰在,咱们也就不用进去添乱了。」 她心里本就很喜欢玉辰生这个年轻人,现在看到自己的女儿跟玉辰生在一起她自然是极欢喜,虽然染染什么话都没有跟她透露,但是白张氏也不是傻子,这半年多大家都同住一个屋檐下,玉辰生那时候也时不时的跑来白家,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帮着干活。 虽然东西是送了挺多的,但是对于白张氏来说,那些东西都比不上一颗真心,现在看玉辰生在厨房里笨手笨脚的忙活着,她心里很是开心。 汪风云见白张氏笑的开心,也不说什么了,只要小染幸福他作为大哥自然是为她高兴,再说玉辰生的人品也信得过,比起村里那些小年轻来说,玉辰生可以甩他们十几条街。 两人的到来和离开没有惊扰到染染,倒是玉辰生轻咬着唇瓣,露出了一个蛊惑众生的笑容。 白家的这一顿早餐可谓是惊呆了众人。 饭桌上玉辰生频频给染染夹菜,各种小菜、荷包蛋什么的,他夹菜是夹的是欢快极了,只是苦了染染和一众的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们都恨不得自己看不见听不见,假设自己没听到玉辰生那温柔的话语,什么这个菜味道不错,小染你要多吃点,这个菜很营养,你要补身子,得多吃一些。 饭桌上,玉辰生喋喋不休,这可让白家众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跟玉辰生吃饭了,昨晚上他不也表现的和平常没两样么?怎么今日一大早就来了一个大变化? 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众人这么一想,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 「够了,我已经吃不下了,玉大叔,你要是喜欢吃,不如你多吃点。」染染说着就把自己碗里的饭菜扒拉到了玉辰生的碗里。 吃瓜群众们表示,依照玉辰生往日里的脾气定是会把这些菜都丢出去,谁不知道玉辰生有轻微的洁癖,只是今年怪事多,尤为今天更是多,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是,玉辰生不仅没丢出去,还笑意吟吟的全都吃了。 知道内情的白张氏和汪风云两人倒是没有感到吃惊,特别是白张氏,看到了玉辰生这般模样,心里更是确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一些,越看玉辰生也越顺眼。 今日不知道林赵氏母女怎么了,到现在已经过了辰时两刻她们还没有来吃饭,要是换做往日里,她们定是早早的就来了。 不过她们没来,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锅里留着给她们的饭菜。 染染今日要去城里一趟,玉辰生自然是紧随其后,白云铭也要去城里,所以三人一起赶着牛车走,走时染染还跟白张氏交代了今天可以去玉辰生家把她昨晚分好的礼物送去杨天富、杨翠花、杨狗子家。 白张氏笑着答应了,在染染回来以后,白张氏的心里就踏实了下来,也有心情打理家里的事物了,很快就按照染染分好的份额一家一家亲自送去,这段时间村里的风言风语她也听到了不少,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心情去计较,毕竟除了他们一家人之外别人都不知道染染是去哪里。 北方那时候还在打战,万一出现个什么意外,染染回不回得来还要两说,白张氏担心染染的安危都来不及,又哪里有心情去跟村里那些嚼舌根的人计较? 不过现在染染平安回来了,白张氏自然是不会允许别人再这么说染染的闲话,所以在备好了礼物后,就一家一家的送过去。 而去城里的染染,此时除了去看看店里的生意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去和李挽君、杜苗苗聊聊天,毕竟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白云铭一路上倒是显得很是沉静,染染有些诧异的看了白云铭一眼,以前白云铭虽然话也不多,但是也不会这么一路上都一声不吭吧? 白云铭被染染看的心里发了毛,但是他就是开不了口,就怕他说了以后染染会跟他生气。 染染虽然诧异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等到了城里以后,玉辰生不便跟着染染去拜访李挽君她们只能把染染送到了李家铺子外面,然后再跟白云铭一起去了面馆。 李家的铁匠铺子和以前一个样,铺子前面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置着铁匠铺子里新出炉的铁具。 染染站在铺子门口,脆声问道:「挽君,你在不在里面?」 此时的李挽君正在铁炉前面不停的煽火呢!自从她招不到上门女婿之后她爹是真的狠下了心让她来学习打铁的技术了,每日里有大半的时间耗费在铺子里,李挽君本就黑黝黝的皮肤在这里呆久了以后,更是没法看了。 李挽君悲催的想着,若是她这副模样还能找到好相公,那一定是在梦里!现实中的男人就算在不看重外貌,也还没有到达这种飢不择食的地步啊! 特别是李挽君自己看着自己都嫌弃自己,更不要说别人了。 听到门口有人叫她,声音还如此熟悉,李挽君立刻扯下了戴着的口罩,对着一旁正在用力打铁的李铁匠说道:「爹,染染来了,我得出去见见她。」 李铁匠对于染染可是熟悉不过了,他的病不就是因为那小姑娘才好的七七八八了么?这半年多来也没犯病了,每日里喝着她开的凉茶,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舒爽,所以在听到李挽君说染染来了以后,李铁匠倒是高兴的说道:「那你可得好好陪陪她,她这么长时间没来找你,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自己的女儿李铁匠自然清楚,性子大大咧咧的,就怕她什么时候不自知的得罪了人家自己也还不知道,白染染这个孩子很不错,李铁匠倒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多多与之交往,虽然学不到对方的聪慧,但是多个朋友也是好的。 李挽君听着李铁匠的话,心塞塞,在她爹看来她就是惹事精么?染染可是她的好朋友,自然是要好好的相待的,她哪里会去惹染染生气嘛! 「爹,染染前段时间去外面游歷去了,所以没来找我,不说了,我先出去跟染染叙旧。」李挽君说着,就把身上的围裙、口罩、袖套都摘了,然后直接去一旁的木盆里,拿着香胰子抹了抹手后,就开始洗手。 等到她觉得清理的差不多以后才出去,站在门口的染染还没有进店,就已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想想也知道这打铁的铺子冬天倒是挺暖和的,就是夏天很是遭罪,这铺子要是开在冰洛城那就好了,起码开在那里夏天的时间比较短,忍忍也就过去了。 「染染。」李挽君一边快速的走着,一边叫道。 染染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比第一次见面还更加黑了几分的李挽君,诧异道:「挽君,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想说我黑了吧?上次去找苗苗,她也是这么说我的,我最近都在铺子里打铁,苗苗又忙着相看人家,哎,你又出去游歷了,不然我也不会变的这么黑,不过黑也好,省下了一大笔的胭脂水粉钱。」李挽君乐观的说道,只是身为女子,她也希望自己白白嫩嫩的,只是她家的情况不允许罢了。 「哪有,只是几个月不见,一下子没认出来,我等会儿开个美容的方子给你,你试着用用,看看有没有效果。」染染说道:「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虽然不多,但是我保证咱们这里肯定没有哦!」 「这让你破费了。」李挽君洒脱的笑着,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李挽君也跟着染染一起去杜家看望杜苗苗。 按照李挽君的说法,最近的杜苗苗都在忙着相看人家,要想逮住她,就只能早点上门去,否则下午说不准她就在哪个茶楼里猫着了。
175竞争对手(一更) 175竞争对手(一更) 杜家。 杜苗苗正靠在美人榻上面,她身上穿着华服,脸上也涂抹了胭脂水粉,那长长的头髮早已经梳成了花髻,上面还别了一朵大大的开得正艷丽的花朵。 她躺在这美人榻上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一动不动的,这让旁边伺候的丫鬟,神色也很紧张,只见自家小姐眉眼处那紧皱的模样,她们这些下人更是要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伺候。 现在整个杜家都知道老爷和夫人在给小姐相看人家,原本十六岁的好年龄,家里的条件也很不错,要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很难,但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那也容易。 只是杜苗苗去年失踪的事情闹的太过于大了,整个南江县的人都知道,不说找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少爷,就是一般人家也不愿意接纳杜苗苗这样的儿媳妇。 虽然染染说杜苗苗还是清白之身,但除了杜家人和李挽君、染染相信外,外人是万万不信的。 杜苗苗苦着脸躺在美人榻上,回想着这几天的相看之旅,气的脸都青了。 她不是不知道她娘打的是什么主意,以前没有逼着她去嫁人,无外乎是觉得她年龄还小,还是小孩子心性,这么嫁去别人家,万一婆婆是个很苛刻的人,她肯定会受不了。 可经过去年那一件事情之后,整个杜家都在为她的终身大事所烦恼,就怕她嫁不出去成为老姑娘。 杜苗苗心里其实是很抗拒这种相看,可她没法拒绝,每天看到父母亲为了她的终身大事操劳到青丝变白髮,她就没法拒绝家人的安排。 第一次相看的男子,家里是开米粮铺子的,刚见面就明里暗里的嘲讽了她一通,最后直接说如果杜家的陪嫁有一万两白银,那他就勉强娶了她。 这可把杜苗苗噁心坏了,说句不好听的,这男人就是看上了她家的财产,所以才来跟她相看。 杜苗苗直接讽刺了回去,直接把男子从上到下都讽刺了一遍。 可后来相看的男子,不管家世如何,但是目的都是一样,就是为了杜家的财产,杜苗苗越看心里是越憋屈,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件残次品,求着人家买,不仅如此,还要倒贴一大笔的财产,人家才愿意接受。 杜苗苗的烦躁的闭上了双眼,她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就算这辈子不嫁人又如何?她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李挽君的说话声,杜苗苗精神一振,这段时间她忙着相看人家,李挽君也被李铁匠掬在家里学习打铁,她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现在听到李挽君的声音,杜苗苗心里一喜,连忙从榻上坐了起来。 染染和李挽君从门外走进来时,就看到正在手忙脚乱整理衣裙的杜苗苗,李挽君抿着嘴笑道:「杜大美人这是准备去见谁呢?打扮得如此娇美?」 可不就是娇美么?何曾几时能够看到杜苗苗穿着女装还涂脂抹粉?以前杜苗苗可是最不耐烦这些了,恨不得每日里都穿着男装出门,要不是杜夫人害怕杜苗苗以后真当自己是男子,所以下了口令让她着女装,怕是杜苗苗现在都还没有改回来。 「挽君爱妃,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等着召见你么?」杜苗苗拍了拍裙摆,一抬头,看到染染,两眼放光道:「染染爱妃,你回来了啊!可有给小爷带点什么特产?比如九尺高的威勐汉子?我听说北方的汉子长得比咱们南方的高大,是不是真的?」 染染抿唇一笑,看着恢復到了以前的杜苗苗,心下感动,她指了指后面小丫鬟手里端着的东西道:「特产是有,不知道苗苗大王可喜欢?」 杜苗苗快步走过去查看了一番后,痛心疾首道:「染染爱妃,你花这么多银两买这些礼物还不如给我带个汉子来的实在,你知不知道本大王现在啥都不缺,就缺个暖床的汉子。」 染染忍着笑意道:「既如此不如咱们去南风馆一日游如何?想来那里面应该是应有尽有,高矮胖瘦、红肥绿瘦,都任由你挑选。」 「算了吧!我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断我的腿,染染你去北方可有受伤?北方和咱们南方有什么不同么?」三人玩闹了一会儿后,杜苗苗才开始问起了正事,在知道染染去北方时,染染已经离开南江县好几天了,她们都还是从白云铭那里知道的,想到此,杜苗苗不由得有些气闷道:「染染,咱们可都是你的好朋友,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也不通知咱们一下?要知道你是去北方,我定是要陪着你去,也好保护你的安全。」 北方在打战的消息,可是全大秦都知道的,杜苗苗虽然是一介女流,而且平生也无大志,但是她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各种传闻。 打战的战场有多危险她不知道,但是染染一个弱女子居然赶跑去那么远,这么一想,杜苗苗心里就很不得劲。 「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么?苗苗放心,我没缺胳膊也没缺腿。」染染心里暖洋洋的,笑着看杜苗苗。 杜苗苗还有些不相信,直到认真打量了染染一番后,才用手擦了擦唇角说道:「染染,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美人儿,可是也没想到你的五官这么好看,五官好看就算了,皮肤也好好,看的我好想咬一口,我都能想像等你这五官张开了以后,是何等的倾城之姿。」 说着还砸吧了嘴巴,染染的皮肤实在是太好了,白皙红润,轻轻触碰一下,极有弹性,这让同样身为女子的她该如何自处? 杜苗苗的看着染染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像饿狼看到肉的感觉,这让染染浑身一颤,连忙逃到李挽君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头脆声道:「苗苗,本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小爷也从来不吃窝边草,放心,以后谁敢打你的主意,小爷绝对打的他满地找牙。」杜苗苗拍着胸膛保证道,染染不仅仅是她的好友,也是她的恩人,若不是染染在一旁这么帮她,怕是她早就死在了那处山洞里了。 李挽君见染染和独苗苗说的开心,故作委屈道:「苗苗,自从有了染染以后,我发觉你都不喜欢我了,以前你眼里只有我,现在我都沦落到背景板去了。」 「哈哈,挽君,你和染染都是小爷的心头好,少了谁都不行。」杜苗苗爽朗的笑着,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难得见你穿着这么妖艷,是有什么活动么?我和染染来是不是打搅你了?」李挽君笑着道,看杜苗苗的打扮也知道怕是今天还有相看会。 杜苗苗委屈的撇嘴,原本满血復活的她,此时也像是蔫了的酸菜,她闷闷不乐道:「我娘说等会儿还有一个相看会,让我穿好看点。」 李挽君和染染对视一眼后,染染宽慰道:「苗苗,这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不要太勉强了自己,不求男方多有钱有财,也不求他高官厚禄,即便两人不相爱但求两人也能相敬如宾。」 这不是染染以前生活的时代,这个朝代的女子,都没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圈子就才这么大,还有那么多的女训女戒把持着,但是染染也希望杜苗苗这一生能够嫁给有"qing ren",就算没有,也希望她这一辈子过的舒心,起码不要受男方的气。 「我明白。」杜苗苗勉强的露出了一抹苦笑:「我从小就看着我爹和我娘这么幸福,我心里自是很嚮往,但我也明白,世上哪有这么多和我爹一样的好男人?所以我也不期待,只要遇到不嫌弃我的经歷,不贪图我家财产的男子,我就嫁了,也免得我娘每日里以泪洗面。」 染染和李挽君对视一眼,随即只能转移话题,聊起别的事情来。 等染染和李挽君从杜家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因为染染和李挽君的到来,杜苗苗今天终于逃过了相看会,她站在门口跟染染和李挽君挥手,等到染染和李挽君消失在视线中后,杜苗苗才转身回了屋里。 染染和李挽君也在前面的路口分开,染染要去面馆,李挽君则是回去打铁铺子。 现在离端午节不过还有一天的时间,一路走下来,整条街上最少都有五六个卖粽子的摊子,那糯米的清香和粽叶的香气相互交织着,让染染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不过她也没有去买粽子尝尝的念头,毕竟家里白张氏今天也在张罗着包粽子,只是作为美食达人的染染,对于包粽子实在是不太擅长。 她只会最简单的三角棕,除此外别的都不会,像是四角粽、牛角粽、长粽子、猪蹄棕她只见过,但是并不会。 等到染染走到面馆门口那条小巷子时,才突然发现面馆对面居然也开了一家面馆,而且名字也和她家的面馆差了一个字,徐家面馆?这是什么时候开的? 染染看了一眼后直接走到自家面馆,看到染染来,店里的秋娘、王民、杨翠花、杨狗子、银春、银心都很激动,七人问好后,染染才蹙眉问道:「对面的面馆是何时开业的?」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那铺子不是江洪的么?可她刚才观察了一会儿,那铺子里并没有江洪的身影,反倒是那里面的小二什么的都是长的极美的女子,一颦一笑皆有风情。 秋娘闻言,直接白了对面的铺子一眼,随即恨恨的说道:「小染,那铺子的掌柜名叫徐娇婷,面馆是上个月开业的,她铺子里的家具桌椅都还是在云铭那里买的,她开业当天全部消费都免费,若不是咱们店里的味道比她面馆的味道好,怕是所有客人都被她拉走了。」 「可不是,她开业那天全部面汤免费咱们也管不着,可小姐您看看她铺子里那些女子穿的多露骨,每到了饭点,她就让那些女子去街上拉拢客人,每个想要来咱们面馆的客人都被她们抢走了。」银心也被噁心的不轻,做生意的难免没有竞争,但是大家都摆到明面上来,而对方不仅出此下策,有时候还故意在那些食客面前诋毁白家面馆,说白家面馆的东西不干净,吃了容易坏肚子。 这他们也忍了,谁知道对面的徐娇婷倒是越发的有恃无恐起来,这几日频频叫人来他们的汤里下药,只是银心和银春武功还算是高强,并没有让她们得手。 听着银春、银心、秋娘还有王民的诉说,染染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来对方是冲着她白染染来的,徐娇婷?那不是买通褐月企图坏了她名声的那个女人么? 正在此时,玉辰生从外面走进来了,看到染染时,眼里多了几分的亮色:「我刚才听到你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呢,小丫头回来了也不过去你哥哥店里找我。」 语气有几分的委屈。 染染一看,连忙安慰道:「这不是还没顾上么?你吃中午饭了没有?」 「吃了,你们这是在说什么?」玉辰生看着染染那娇俏的小模样,不由得眼睛都移不开。 染染把刚才大家说的话简要的阐述了一遍,玉辰生听完后,直接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徐家在南江县时间也不算短,有一些大家不知道的势力也很正常,既然徐娇婷主动出现了,那咱们也不必主动打草惊蛇,这件事我来查。」 小染有难,身为准未婚夫的他自然是要尽全力去帮忙啊! 染染也知道自己手上没人也没有能力去查探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只能感激的看着玉辰生道:「如此就麻烦你了。」 玉辰生眉一扬,并不接话,为自己喜欢的女子做事,本就是他的义务,尤须言谢? 除去了那部分因为贪图便宜的食客外,白家面馆的生意也不差,毕竟开业了这么久,总是有固定的忠实粉丝,所以染染再看了这几个月的帐册后,原本沉重的心也轻快了不少,她想了想,现在天气已经一天天的热了起来,既然徐家面馆能够这么明晃晃的抢他们白家的生意,那么她也能把生意抢回来。 「秋娘,你等会儿去买些乌梅、山楂干、陈皮、甘草、冰、糖回来,咱们从明天开始免费供应酸梅汤,每天一桶,先到先得。」染染思索后说道,并把每桶要多少原材料都标註清楚了。 秋娘拿着纸张应了下来,眉眼处也露出一丝期许,被徐家面馆的人欺压了这么久,她早就想反击了,正好这次染染回来了,那他们就看谁家的手段更加高强。 查看完面馆的生意后,染染还得去醉香楼一趟,要是有时间也还要去美食坊,对此玉辰生很是心疼染染,凭什么要小丫头自己一个个去跑?就不能让她们自己乖乖的过来?玉辰生很不满,她直接拉着染染去了美食坊,随即对银心说道:「去请玉娘到美食坊一趟。」 银心自然看清楚了玉辰生眼里的不满,她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起身去醉香楼传话。 美食坊的生意依旧火爆,虽然还是卖火锅,但是架不住南江县人民的喜爱,天气渐渐热了以后,中午没什么客人,但是一到晚上,依旧是顾客云集。 染染到达美食坊时,店里的小二们正在整理店里的桌椅,看到染染时都微微一愣,随即很是礼貌的问好,谁不知道美食坊能够走到今天最大的功臣就是眼前的白姑娘了。 染染看着上下一新的美食坊,空气中似乎都还残留着火锅的香味,染染唇边露出一抹浅笑,抬脚走了进去。
176保媒(二更) 176保媒(二更) 谢颜一身亮色衣裙坐在美食坊后院的亭子里,还别说经过几个月的细心栽培后,美食坊后院的花草树木长势喜人,而且谢颜显然对修理这些花草也上心,所以这后院的花草成片开放,显得郁郁葱葱。 看到染染和玉辰生携手走来,谢颜眼睛一亮,随即坐直了身子,娇笑道:「我就说你怎么就这么急匆匆的赶去北方了,原来是去会情、郎啊!怎么样,是不是经过那生死离别的感人一幕后,你们俩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了?」 染染诧异道:「什么叫感人的生离死别?」还有她和玉大叔之间有什么需要捅破的么? 「那些话本子里面都是些将军英雄救美,换做了你们倒是变成了美女救英雄,如果不是玉公子病的要死了,小染,你会这么决绝的跑去北方?」谢颜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两个受尽苦难的男女主角,在最后都会走到一起,虽然刚才我离你们很远,但是你们那牵着的小手我早就看见了。」 谢颜说着说着就洋洋得意的笑了起来,别以为她没注意到,刚才这两人那小手是牵的真紧,要不是她突然站起来,估计现在也还在牵着呢! 染染无语,她转身坐在了亭子里的石椅上,开始和谢颜谈论起了美食坊的生意。 说到生意上的事情,谢颜那是一脸的求表扬,她端坐好身子后,就开始洋洋洒洒的阐述着这两个月美食坊的佳绩。 经过去年那两个多月的宣传,美食坊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不仅仅是南江县的达官贵人喜欢上了这个味道,连州府的达官贵人也慕名而来,美食坊的门槛都被他们踏平了,好在染染离开时,留下了足够的调料,不然美食坊都要歇业大吉了。 这两个多月美食坊的纯利润足足有十万两白银,要是那些人工、原材料的银子没扣除的话,就更多了。 染染听着谢颜的阐述,也很是咋舌,当初开美食坊的时候,她就猜测过美食坊应该会火红起来,毕竟火锅可是以前全民都爱的美食啊! 可是染染也没有想到,居然火到了州府。 「小染,你说这六月天,咱们这火锅还要怎么卖?难不成客人一边吃着一边流汗?」谢颜苦恼的皱着眉头说道,美食坊的生意红火她自然高兴,但是到了夏天又该拿出什么来招待顾客呢? 「这个倒不难,谢颜,明天你回杨河村一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关于美食坊夏天要主打什么,染染早就规划好了,「火锅的生意也可以继续,我知道有一种名叫硝石的玩意,咱们可弄得到?」 硝石制冰,放在屋里可以降温,而且硝石制冰还可以重复利用,成本极低,也不费事。 谢颜摇摇头,硝石可是朝廷管控着的,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怎么会弄得到? 「你要硝石干什么?」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玉辰生突然开口问道:「硝石是用来制作火药之物,朝廷对这一方面管控的很是严格。」 不管是烟花爆竹还是火药都离不开硝石,朝廷为了避免那些硝石被无良的商家卖给敌人,也为了增加本国的国力,所有开採硝石的矿场都是朝廷所有。 「我想要拿一些硝石来制冰,不仅美食坊可以用,醉香楼也可以用,咱们家里也能用,硝石制冰可以重复利用,也节省了咱们一大笔的开销。」染染说道。 玉辰生点点头道:「那好,硝石的事情就交给我,你需要多少?三石够不够?」 他最多也就只能要到这么多,所以若是不够,也只能想办法去别处要了。 染染连忙说道:「够了够,足够了,不用这么多,有两石也就够用了。」一石是二十八公斤,也就是五十六斤,硝石制冰可以反覆使用,有两石足够用了。 一旁的谢颜看着染染和玉辰生的互动,只觉得被餵了满满一嘴的狗粮,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真当姑娘我是背景板么?当着单身狗的面,那是要遭天谴的。 只是她只能暗暗的吐槽,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要知道眼前的两位一位是她的大财主,一位是她的军师,得罪一个都够她头疼的,要是把这两位一起得罪了,那她还有活路么? 染染和玉辰生直到日落西山时才回杨河村,这一次她与玉娘还有谢颜聊了聊醉香楼和美食坊的大致情况,染染也知道了醉香楼和美食坊的经营状况。 对此染染很是满意,不管是美食坊还是醉香楼都很不错,唯一让她忧心的也就是面馆的事情了。 根据秋娘所说,徐家面馆的面条也好还是骨汤都和白家面馆的如出一辙,并且价格还比他们白家的更低,染染蹙眉,除了她那秘制的药包还有荷包蛋、鱼丸、鱼片、砂锅外,徐家面馆和她面馆的东西大致上都是一样的了。 要说染染不糟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个时代也没有所谓的版权,她不能去申请自己的专利,想到此,染染的脸都要皱成苦瓜脸了。 玉辰生揉了揉染染的发顶,轻声安慰道:「索性她也没有把你的东西学个十成十,不过是学了皮毛罢了,这就值得你忧心了?小丫头,心态放平稳来,徐娇婷不是你的对手。」 不说他还在旁边看着呢,就是依照小丫头的手段,想来也不是会吃亏的主。 染染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的心事?莫不是你会读心术?」语气中是满满的诧异和防备。染染心道:若是玉辰生真的会读心术,那她以后在她面前岂不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秘密可言了?虽然她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可她的来歷实在是不能被人所知,万一被玉辰生当成妖魔鬼怪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个朝代的人处理妖魔鬼怪不是浸猪笼就是一把火烧死,染染就浑身一颤,她还没活够呢!哪里能够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玉辰生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染染,只见他小丫头的神色好像很不安,玉辰生回想了自己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他好像没有说什么惹小丫头生气的话语,他又是哪里惹恼了她,致使她这么坐立难安? 想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他刚才跟小丫头的对话,刚才小丫头问他是不是会读心术,随后她就开始神思不属起来。 莫不是小丫头误会他会读心术了?只是这读心术又是何物?玉辰生不解的想着,好在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抚好小丫头,所以他连忙说道:「我不会读心术,只是见你烦心不已,遂想想,你这一日除了徐家面馆的事情外,别的事情也进行的很是顺利,我猜你是为此烦忧,所以这如此安抚你,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想对策,那徐家面馆一看就是来抢你生意,争对你,你若是不好好想办法,怕是生意以后会愈发的难做。」 玉辰生经营了醉香楼十来年,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徐家面馆的不妥之处,当初小丫头费心费力才把白家面馆的名号打出去,现在徐家面馆不过是把铺子开在了白家面馆的对面,然后请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来当小儿,招揽客人。 玉辰生又不傻,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徐家面馆这么行事本就是为了抢夺白家面馆的生意,若是在别处开,别人最多也只会以为他们是看白家面馆这么赚钱,所以才跟风,想要沾沾边,大赚一笔。 而徐娇婷做事太过于高调,连铺子里的装修都跟他小丫头的有一拼,玉辰生自然是刚刚看到的第一眼就心生疑窦,只是还没等他行动,小丫头就知道了。 「我知道。」染染的神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她微微蹙眉道:「只是我还没想好她为何要处处争对我。」 「处处争对你?这是何意?」玉辰生一下子就抓到了关键点。 染染便也不隐瞒了,把褐月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玉辰生是脸色铁青,要是徐娇婷此时在眼前的话,玉辰生定会把她碎尸万段。 等染染和玉辰生回到杨河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村里的人家屋子上的烟囱也都冒出了青烟,显然大家都在准备晚饭。 染染和玉辰生回到了白家,早上一直消失不见得林赵氏母女也坐在大厅里,而白张氏正在一旁手上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娘,我回来了。」染染脚步轻快的走上前,撒娇似的靠在白张氏身上,刚才烦忧的事情好像一瞬间就消散了,染染不是有事情就要弄得天下皆知的人,况且那件事情二哥都没有跟白张氏说起过,显然也就是怕白张氏着急上火,所以染染也干脆装作没有这回事。 「小染,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晚上咱们家包粽子你看看你是喜欢花生馅还是豆子馅?」白张氏手边放置着的是去年家里收割回来晒干了的豆子和花生。 染染看着那豆子和花生,微微一笑道:「我都想要,娘,咱们要不也做些肉粽吧,端午过后是爹爹的祭日,我记得爹爹最爱吃肉粽了,咱们做好了以后刚好可以送去给爹爹吃。」 「难为小染还记得,那时候你爹最爱吃的就是肉粽了。」白张氏有些感慨的说道,想到亡夫,她忍不住红了眼眶,那时候家里的条件不好,全家的担子都压在白传祥肩上,可就连他最爱吃的食物他也都捨不得吃,每次有好吃的他是最后一个吃,脏活累活却是他一个人干。 想到此白张氏更是心疼白传祥,所以在染染决定要做肉粽后,白张氏也不用别人帮忙了,她急匆匆就去厨房,又多浸泡一些糯米和粽叶。 猪肉晚上家里是没有新鲜的了,要想做肉粽,那就得明天早上去採买了新鲜的猪肉后才能做。 一旁的林赵氏母女脸色一瞬间黑到底,原本刚才就是她们在跟白张氏说话,没想到白染染一回来,不问候她们就算了,还害的白张氏也不理她们了。 都怪白染染! 染染还不自知被人记恨了,她见白张氏匆匆忙忙的跑去厨房,作为孝顺贴心的好女儿自然是要去帮忙的,所以白张氏前脚走,染染后脚就跟上去了,玉辰生则是去找汪风云聊聊褐月的事情。 在那处山洞里,玉辰生见到了褐月的那六个劫匪还有假银心和假成叔,看到这么多人被关押在山洞里,玉辰生也不知道该说汪风云是胆子大还是没脑子,不过想到这山洞外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刺藤爬着,又隔着一条小溪流,周围也没有什么荒地,怕是也没人来。 最起码他是杨河村人也在这里长大,但是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里。 「这两人染染以为已经死了,不过我总觉得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北莫的事情,你今日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论审讯,你才是高手。」汪风云指着哆嗦在墙角的假银心和假成叔说道。 原本这两人在交代了那些事情以后就该死了,只是他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这两人既然这么爽快的就招供了他们来此的目的还有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那么说不定他们还有一些他和染染不知道的事情没有说。 要论对北莫探子和细作最熟悉的人,莫过于玉辰生了,这位当年是权倾朝野的玉相,后来又跟靳王爷父子走的很近,若是把人交给他,定是可以问出关键的答案来。 「多谢你的夸奖。」玉辰生心情极好的应着,不管是谁都喜欢听好话,玉辰生自然也不例外,被人夸奖总比被人骂强吧!只是他看着假成叔和假银心的状态很是不对,不由得问道:「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不错,那个女子,原本正处芳年,可惜不肯招供,被小染用了药,一瞬间就把她那几十年的美貌年华给度过了,所以现在变成了这副老妪的模样。」汪风云嘴角抽了抽,继续道:「这位呢,是假扮了成叔,被染染下了药,那薰香确实不错,他闻了三天后,不管问什么,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当然了,你要是没问他问题,他也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现在的假成叔就有些像是被人操控的机器。 玉辰生饶有兴致的点点头,随即又说了一些话后,才往褐月那群人走去。 玉辰生去了哪里染染不知道,总之等到晚饭时分,汪风云和玉辰生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家洗干净手后就开始吃饭了。 一大桌子的饭菜,白家众人都嘻嘻哈哈的说着话,连往日里不怎么说话的玉辰生今天都多说了几句,染染很是敏感的察觉到,今晚的玉大叔,心情很好呢! 只是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好事! 最沉默的莫过于林赵氏母女了,她们两人坐在小角落里,看着和和美美的白家众人,只觉得她们两人被排斥在外,这可把林婉珠给气到了,在她看来,她也是白家的一员才是,只是看着眼前和乐的一家人,她心底的不甘和怨气都全数释放了出来。 饭后,玉辰生和汪风云、白云铭三人直接去了玉辰生家,男子有男子的事情要办,白张氏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出门也不过问,芸娘把残羹剩饭都收拾好了以后,白张氏才去厨房开始包粽子。 染染自然也举着双手要去帮忙,白无双不耐烦和林赵氏母女呆在一起,自是要跟着走,很快餐厅里也就只剩下林赵氏母女俩了。 林婉珠双手握着小拳头,阴郁的看着染染母女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后,忍不住低吼道:「白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娘,您可看见了,白家一家人对咱们可是连队外人都不如,看看那赵小虎,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他在白家的地位也比咱们高,您再看看那汪风云,不过是白张氏收养的儿子,可白张氏对他多好。」 又是招唿他要多喝些有营养的汤,又是担心他吃不饱,还把那些肉都放到汪风云面前,任由他挑选。 林婉珠很是气愤,她跟白家还沾亲带故呢!可是她在这里过的叫什么日子? 林赵氏被林婉珠这么一说,心里也很不平衡起来,她可是给白张氏父亲养老送终的了,白张氏对她自然应该态度好一些,可白张氏对她做了什么?吃饭好菜好肉都顾着那几个小孩子,住的地方还是白家的老宅,搞的她们是落魄的穷亲戚来打秋风一般。 「珠儿,娘也想去好好质问质问白张氏她到底拿咱们当什么了,要是她不在意咱们,咱们也不必舔着脸呆在这里,免得受他们白家的气。」林赵氏这一辈子可谓是过的很是舒爽,除去了这两三年,日子落魄了下来。 以前她长得还算好看,又嫁到了张家当长媳,后来张家频频出意外,不过一年的时间,丈夫老公公都去世了,那时候白张氏早已经出嫁,她一个人得了张家的所有好处,随后带着张家的所有资产嫁给了当地一位做锡器的男子为妻,这十几年下来,日子也算是过得红火、舒心。 五年前,村里会做锡器的人家多了起来,渐渐的他们家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毕竟当初他们仗着只有自己会锡器的手艺,恶意抬高了价格,所以导致后面竞争激烈后,他们家直接倒闭了。 而她那位丈夫,也就是林婉珠的父亲,自从家里的生意做不下去以后,就开始天天嗜酒,喝醉了以后就开始打骂林赵氏母女俩,林赵氏嫁入林家十几年了也才林婉珠这么一个女儿,以前她丈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当事业不顺心以后,就开始挑拣着这件事说个不停。 两年前,她丈夫喝酒喝死了,林赵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家里那丰厚的家底早就被她那丈夫败光了,也就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她那早死的丈夫不仅喝酒还赌博,甚至连家里的房子都抵押给了别人。 她们母女俩被赶了出来。 失去了住所后,为了生存,林赵氏只得去城里租了一间小房子,然后去外面找些零工干干,林婉珠则是在家里纳鞋底卖到布庄,换取一些铜板。 这么苦的日子,林婉珠已经不想过了,所以在林赵氏说出刚才那番话后,林婉珠断然拒绝道:「不行,娘,我不想离开白家,不仅如此,我还要在白家站稳脚跟。」 「可你要如何在白家站稳脚跟?你跟白张氏无血缘关系,他们不会善待你的。」林赵氏苦涩的说道。 林婉珠灵光一闪道:「那白云铭不是还没成亲么?也没有说人家,娘,您去跟白张氏提提,就说我愿意嫁给白云铭做媳妇,您去保这个媒人,若是等白云铭出了孝期后,依照白家的家底,咱们可就配不上了。」
177拒绝(一更) 177拒绝(一更) 林赵氏被林婉珠的话给吓了一跳,她心里很是羡慕嫉妒白张氏的好运气,毕竟以前的白张氏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就算没见到也听人说过,可没想到白张氏后半辈子却转了运道,家里不仅修建了漂亮的新房子,城里还买了铺子,还请了这么多的帮工干活。 这对林赵氏来说就像是听别人说传奇故事一样,特别是白家的发家史还不足一年,这让林赵氏更是羡慕的紧。 她虽然想要得过上这么富足的日子,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把林婉珠嫁进白家,因为她知道白家发达了,以后白家的儿媳妇就算不是门当户对,也是差不了多少人家的女子,可她们林家已经落魄了。 就算她丈夫还在,也配不上白家了。 所以听到林婉珠的话后,林赵氏无措的看着她,着急的说道:「珠儿,你莫不是说胡话?这件事万万使不得啊!」 别人家嫁女儿可都是男方三求四请的上门,并且男女双方说亲事哪有这么容易?不说白云铭还在孝期,林婉珠也还在孝期啊! 「我没有胡说,我很认真,娘,您就不想过上富裕的日子么?您想想,只要女儿嫁进了白家,那白家的一切以后都会是女儿的,汪风云不过是白张氏的干儿子,没有权利来分家里的财产,白染染和白无双不过是小丫头片子,直接给点嫁妆也就打发了。到时候城里的两个铺子还有这房子都是咱们的,您想要住哪间房间都可以,就是想要住白张氏的房间,我也可以让她给您腾出来。」 林婉珠很是自信的说道,在烛火的照耀下,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显得很是瘆人,林婉珠的双手紧扣在一起,握成了拳头,她对这次的计划那是志在必得,想要过上人上人的日子,那就必须紧靠白家这株大树。 她一个柔弱女子,样貌顶破天也就是清秀有余,比起一般的女孩子更加耐看几分,想要嫁入那些有钱人家,人家一定看不上她,可是嫁给那些没钱的农户,她岂不是这一辈子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了?若是给人家做妾,她也不愿意,妾者,立女也,也就是伺候主家的命运。 而白家则不同了,有林赵氏当年的情分在,白家也还没有崛起到高不可攀的地步,她自然有嫁入白家的底气。 想到此,林婉珠眼里露出了一抹急切的神色,她知道想要得到这一切那就要先下手为强,别以为她不知道,村里很多人家都打上了白云铭的主意,虽说同姓不通婚,同村不通婚,但是也架不住他们有亲戚啊! 只要把那些亲戚的孩子给介绍过来,说不准他们还能从中分一杯羹。 「珠儿,这件事怕是很难成,若是你父亲还在,或许白家会考虑你,可是咱们家已经落魄了,你有什么筹码能够嫁进来?」林赵氏苦涩的说道:「娘知道珠儿是孝顺的孩子,可你看看白家那些人也看的出来,他们不是好相处的,你要是执意嫁进去,怕是会吃不少的苦头。」 白家的富贵固然她很眼馋,但是要拿她女儿来换取,林赵氏还是捨不得,她这辈子也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她如何会捨得? 对于林赵氏的自贬,林婉珠很是不悦,她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家世不好,若是她家世好能看上白云铭那个呆子么?一个整天只知道做木匠的木头人,哪里配得上她林婉珠? 可她也明白,白云铭是她所能选择中最好的一个,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等出了孝期以后,林赵氏定是会找寻一个普通的人家把她嫁了。 林婉珠不甘就这么接受林赵氏为她安排的道路,她想要逆袭,想要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想要将来可以趾高气昂的回林家村,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谁还敢看不起她林婉珠! 「娘,事情还没有做,您就开始妄自菲薄,女儿有这么差么?能够看上白云铭这个呆子已经是他们白家三生有幸了。」林婉珠不贊同的看着林赵氏:「您要是不帮忙就算了,也别给女儿泼冷水,女儿就不信您不帮忙,我还嫁不进来了。」 说完,林婉珠站起身,一副不必多言的模样。 林赵氏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万事以林婉珠为先,现在见林婉珠这么说她,虽然心里有些伤心,可毕竟这是她的女儿,是她从小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自然是狠不下心来训斥她。 见林婉珠执意如此,林赵氏也只能答应了下来:「罢了,珠儿,娘厚着脸皮去跟白张氏谈谈,若是她也有此意,娘会让她尽快把你和云铭的亲事定下来,到时候你可记得要手脚勤劳点,在白染染和白无双她们没有嫁出去前,咱们最好低调行事。」 「女儿就知道娘最心疼珠儿了,娘,谢谢您。」林婉珠高兴的站了起来,跑到林赵氏很边,保住林赵氏的胳膊撒娇道,眼里飞快的掠过了一抹得意的神色,她就知道只要她任性一下,林赵氏就会顺着她的意思走。 「珠儿,只是那人交代的事情……」林赵氏有些踌躇道:「若是你没动这份心思,咱们只要拿到了那东西就可以离开了,可若是你打算留在白家,那东西要是找到了,可还要交给她?」 林婉珠道:「那人自己没本事光明长大的赢白家,才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既然我嫁入白家为白家媳妇,自该为白家筹谋,自是不必再为她做事,咱们这件事就当作不知道,咱们也从来没见过她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不必理会。 林赵氏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找白张氏,你在这里等我。」 林婉珠点点头,她知道谈论这些婚姻大事,她没资格在现场,反正只要林赵氏决定去做这件事,白张氏定是会卖她娘这个面子,是一定能够成功的。 想着自己很快就能够嫁入白家,林婉珠唇边绽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心里的郁结也消失了,只要她嫁入了白家,看看以后谁还敢说她没富贵命! 在厨房里,染染看着白张氏正在清洗豆子,忍不住看了几眼,她对包粽子是实在不熟悉,不过好在白张氏也没问染染粽子要如何包。 等到芸娘收拾好厨房里的碗筷后,也过来帮着忙活,因为时间关系,今晚只能先包豆子的粽子,而且肉粽和素棕不能同一个锅煮,肉粽的保鲜度和时间没有素棕的好,所以要是都放在一个锅里煮,很容易沾染上油渍,素棕也就留不久了。 三人包着粽子,染染只能做自己最拿手的三角棕,白张氏和芸娘倒是齐齐开始摆弄手艺,什么猪脚棕、四角粽都有,染染看着眼红不已,奈何她真的没有包粽子的才华,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最拿手的吧!免得到时候丢人的又是自己。 「小染,你和阿辰最近走的挺近的。」白张氏虽然已经看到了染染和玉辰生一起在厨房的画面,但是没有得到染染的准话,白张氏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就怕是自己想多了。 闻言,染染那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绯红,她抬头飞快的看了白张氏一眼,随即闷闷道:「嗯,娘,我觉得玉大叔挺好的,您觉得呢?」 白张氏一看染染的表情,心里也算是有底了,她故作不解的道:「阿辰啊!人不错,学识也好,从这次的事情我也看的出来,阿辰有善心,只是他家里不太好,不说他那些弟兄们,就是光光他那个爹,也实在是膈应人的很。」 染染傻眼,怎么也想不到白张氏会这么说玉大叔,当初她记得她娘对玉辰生的态度那可是她见了都羡慕不已的啊!她还记得那时候的玉辰生在白张氏的眼里只有优点,没有缺点,不管玉辰生做什么白张氏都能夸赞一通。 怎么现在就倒过来了? 芸娘看了染染那有些失望的笑脸,再看看白张氏眼里掩不住的笑意,立刻就明白了白张氏的用意,芸娘也跟着开口道:「玉老头是个拎不清的,若是他一人也好搞定,主要是小玉王氏怀孕了,这都六个月了,想来很快玉家又要添丁加口了,等那孩子出生,还不知道玉老头又要从阿辰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我可听说了,玉老头早就没钱了,娶小玉王氏的时候,为了撑面子可是把所有的棺材本都拿了出来。」 后来又遇上玉雪生分家,给了一笔银两,大家都纷纷猜测,这玉老头怕是没什么银两傍身了,到时候他那么儿出生,怕是还是要靠玉辰生接济。 玉辰生就算这一辈子不去赚钱,每个月也可以领朝廷的俸禄,生活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是也比大多数人要好的多。 染染挑眉,没说什么,别人不了解玉辰生,可她跟玉辰生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是了解玉辰生的脾气和性子,只要他不松口,玉老头就是捅破了天也占不到玉辰生的一点儿便宜,说不定还会因此把自己弄得没脸。 「家人是家人,只要玉大叔人好,自然也不会被带歪。」染染随意的说道,但是从她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心里远没有她所表现的这么淡定,染染心里很不舒服,主要还是因为白张氏居然对玉辰生的感观不好了,这让她原本想开口告诉的事情也变得有些难以启齿起来。 「那是自然,小染,你和阿辰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白张氏见染染心情好像很不好,连忙转口道:「我早上见你和阿辰一起在厨房里忙活,你看阿辰的眼神很不对劲哦!」 染染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色,随即落落大方的抬起头,把她和玉辰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这让芸娘很是意外,而白张氏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吃惊。 「娘,您会生气吗?爹爹去世刚满一年,我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染染有些别扭的看着白张氏,整个人显得很是急促不安。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这么跟玉辰生在一起很不对,先不说她年龄还小,光光就是她爹刚去世没多久她就开始谈恋爱了,这事要去传扬出去了,肯定会被大家戳嵴梁骨,骂她不孝。 「傻孩子,只要你幸福,我想你爹他会很高兴的,当初会为你定下林子安那门亲事,也是希望你能幸福,没想到我们看错了人,好在最终咱们虽然吃了些小亏,但是总比你嫁过去以后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好。」白张氏慈爱的看着染染,鼓励道:「娘没什么好嘱咐你的,娘知道我的小染长大了,我只要站在一旁看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一个肩膀依靠就好,至于你的亲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觉得阿辰好没用,只要你觉得他对你好就行了。」 「谢谢娘,我这辈子能够成为您的女儿,是一件幸事。」染染动容的说道,多少古代女子没法掌握自己的未来,从出生开始就被家里人各种嫌弃,认为女子是赔钱货,生来就是讨债的货! 可她运气就是这么好,遇到了一个好的家人,虽然一开始扶持起这个家庭很是困难,但是到了现在,染染不由得庆幸自己是穿越到了白家,这要是到了别处,想必她没有这么容易就过上自己的幸福小日子。 毕竟不是所有的娘亲都这么开明的。 「傻瓜。」白张氏笑着点了点染染的鼻尖,随后三人又开始说起了村里的趣事,也就是在这一次的聊天中,染染知道了杨柳氏已经去世了,据说去世时,肚子里还有一个胎儿。 「她这一辈子也算是苦命人,到头来还是被自家的猪给咬死了。」白张氏感嘆的说道。 原本大家都不相信杨柳氏是被猪给咬死的,谁知道在见到杨柳氏那副惨状后,才纷纷忍不住躲开了眼睛,杨柳氏死的太过于悽惨了,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肉,身上的衣裳也是冬装,上面早已经漆黑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髮一卷一卷的,上面沾满了污渍,看的令人作呕。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杨柳氏完全就是被杨老头给折磨致死,要是杨老头不把人关押在猪圈里,不给人饭吃,杨柳氏能为了饱腹才与猪争食惨死么? 染染同情不起杨柳氏,不知该说她冷血还是没爱心,但是在染染看来杨柳氏不过是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买单,她要是安分守己的在杨家过日子,守好她那傻子丈夫,自然不会有后面的这一大堆破事。 可她不仅和自己的小叔子之间不清不楚,还和杨老头也不清不楚,最后又跟杨小猪在一起,如果她不惹恼染染,染染也就不会出手对付她,更何况,在染染看来杨柳氏和杨小猪的事情也隐藏不了多久,顶多延迟几个月,最终也还是会被爆发出来。 正在此时,林赵氏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她看着忙活的三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她很是急促的站在桌子前面道:「大家在忙着啊!我也来帮忙。」 「别,你是客人,我们可不敢累着你了,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白张氏手上在飞快的绑着竹片条,却不忘抬眼看了看满脸堆笑的林赵氏一眼。 白张氏觉得林赵氏很是古怪,要知道林赵氏自从来了白家后,这都半个月了,每日里都等着开饭,别的事情一概不做,现在居然会提出帮他们干活,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么? 可现在大晚上的,也没有太阳。 白张氏不由得用疑惑的眼神的看着她,似是不解林赵氏来找她干嘛,不过想来也不会是好事,白张氏暗暗的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呵呵,天凤,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聊聊天么?」林赵氏端着笑脸,迳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随即很是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她那悠哉的小模样,倒是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不过是嘴里说的好听。 白张氏有些诧异道:「那倒不是,只是你来咱们家那么久了,我也没有好好的陪你说说话,你要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不如就趁现在说吧!」 「天凤,你运气倒是极好,有儿有女,哪像我就一个女儿,还是个没出息的主。」林赵氏装出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可她眼里那掩不住的笑意证明她根本就口不对心。 染染暗自观察着林赵氏的脸色变化,随后暗暗道:这个林赵氏,今晚倒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居然能够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了,她如此问不就是为了让别人都来夸赞她女儿么? 果然白张氏淡淡道:「婉珠很不错,人聪明,长得也漂亮,与你也贴心,我这三个孩子虽然都好,可是就不太贴心,这让我很是烦恼,总觉得孩子们跟我不亲了。」 白张氏对染染兄妹自然是满意的很,只是她也不便在林赵氏面前表现,她又不是以前那个傻呆呆张天凤了,哪里会听不出林赵氏话里的意思?既然林赵氏想要她夸赞林婉珠,她便顺从她的意思,也好看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染染和芸娘很是沉静的坐在一旁,认真的包着粽子,好像是没听到白张氏的话一般。 林赵氏脸上的笑容更甚,她故作感慨道:「我那珠儿啊,虽说贴心,可也没有天凤的孩子们好,你看看染染能干,家里家外一把好手,我听说城里的那面馆可是染染一手办起来的,她能够如此的经商天赋,也是天凤你教导的好。」 接着又把白云铭和白无双都夸赞了一番,在她嘴里白家兄妹三人将来都是做大事之人。 有人夸自己的孩子,白张氏自然也高兴,不过她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丝欣喜之意,只是淡淡的应和着林赵氏的话。 如此一来,林赵氏这么一直说也显得无趣了,她停住了嘴,想到自己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开端,不如就趁机把事情问一问? 想到此,林赵氏故作好奇的问道:「天凤,你家孩子可有定亲?像染染和云铭这么能干,估计外面都排了老长的队伍了吧?」 「不曾,孩子们也还小,不着急,婚姻大事,自该仔细斟酌。」白张氏摇摇头。 林赵氏心头一喜,连忙问道:「那你看我家的珠儿配你家的云铭可配得上?她当你的儿媳妇你可愿意?」 只要白张氏点头答应了,那么这件事也就有了五分的把握,白云铭就算不喜欢珠儿,也不会违逆白张氏的意思吧?林赵氏喜滋滋的想着。 谁知白张氏眉头一皱,直接拒绝道:「这件事我不同意。」
178不配(二更) 178不配(二更) 白张氏这这说的是斩钉截铁,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让染染暗自吃惊,白张氏可不是容易发飙的脾性,当初被钱氏这么磋磨,白张氏也忍了下来。 可见林赵氏这次是踩到了白张氏的底线! 染染可不会同情林赵氏,按照她的想法,像林赵氏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就应该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居然敢肖想她的哥哥,真是胃口大的很。 她不是反对白云铭找媳妇,而是希望白云铭未来娶进门的女子是他所喜欢的,那女子也是喜欢白云铭的,而不是看中了白家的家产。 都有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染染确定,林赵氏定是见白家发达了,有钱了,才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若是真的想跟白家结亲,为何去年她不来? 「天凤,咱们可都是亲戚啊!让云铭和珠儿成亲对咱们两家都有好处。」林赵氏连忙站起身,走到白张氏的身边,紧张的说道:「我知道云铭和珠儿现在对彼此都是没有感情,索性他们现在都还在孝期,这段时间让他们试着相处相处,定能生出情愫,到时候成亲也就水到渠成了。」 白张氏的脸色很黑很黑,她定定的看着一直都在说个不停的林赵氏,亏得她脸皮还真厚,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白张氏冷淡的说道:「亏你还知道云铭还在孝期,你说你提这件事合适么?再过两天就是我丈夫去世一周年的日子,林赵氏,你若是说别的事情,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尽量帮你,这件事,没得商量。」就算要帮着她们母女在杨河村落户也不难办,可这件事,她是不会松口的。 若是她儿子喜欢的女子,白张氏定是会欣喜万分,就算暂时没法成亲,白张氏也是乐见其成! 林婉珠她虽然没有相处多长的时间,但是也看出林婉珠心术不正之人,每日无所事事就在村里瞎晃,眼里看到的不是优美的风景,淳朴的民风,而是这栋房子不错,那个院子好看,满眼浮现出的都是金灿灿的银子。 白张氏不是说希望未来的儿媳妇视金钱如粪土,但是也不希望娶了一个利益薰心的儿媳妇。 所以林婉珠不在她的名单内,甚至她想都没想过这件事。 林赵氏的脸也沉了下来,被白张氏当面打脸,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所以在白张氏强硬的表态后,林赵氏也阴沉的脸,语气不善的指责起白张氏:「白张氏,你太过分了,太忘恩负义了,你可还记得,你的老父亲是我伺候终老的,你到头来,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敢恩将仇报!」 林赵氏被白张氏气的直接就挟恩求报,她可是给张老头养老送终了的,白张氏若是不答应她的要求,那就是没良心!没孝心! 这件事到时候闹出去,也是白张氏没面子。 既然不愿意娶她女儿,那就别怪她不顾及亲戚的情面了。 闻言,白张氏像是第一次认识林赵氏似的盯着她看,林赵氏的话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她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讽刺! 「林赵氏,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可你既然都扯旧帐了,那我就跟你算算,当年我张家的房子可是落到你手里?我记得我家房子的面积大约和我现在的房子一样大,光光卖面积就差不多有百两银子,加上张家的房子在张家村也算是不错的,卖个三百两银子是妥妥的,再加上那些家具还有我爹手上的银两,最少你到手的银两也在五百两以上。」 白张氏最近半年学习算帐那是学的算是熘了,她一笔一笔的算着,而且说出的价格和当初林赵氏拿到手的银两差不多,林赵氏听着,脸色涨红,手紧紧的攥着衣摆,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自己打不过白张氏,怕是真的会奋不顾身冲上前打一架。 可白张氏并不想就此放过她,敢打她儿子的主意,哪有这么简单就轻轻揭过的道理?这次不狠狠给她一个教训,怕是过不了几天又会捲土重来。 白张氏继续道:「我还忘记了,我家那一亩三分地还被你卖了,所以我刚才说的不过是保守估计,若是加上那田地的钱,你到手的何止五百两银子?难怪林家村那个光棍会愿意娶你,毕竟任谁看到了这么一大笔的财产,也会愿意娶。」 白张氏的语气很淡,好像她说的不过是件简单的事情,可就是这么轻飘飘的语气让林赵氏的脸一下子就惨白如纸,她心中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事情就这么被白张氏揭露了,现在的她就如同被人扒光了衣裳丢在地上让人耻笑。 林赵氏涨红着脸掩面离开了厨房,白张氏看着林赵氏的身影消失后,才轻嘆了一口气道:「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当初我见林赵氏为了我爹劳心费力,加上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在村里日子不好过,所以张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家产我没要一分,都留给了她,没想到,这些年来,她不感激张家就算了,到现在居然还来算计咱们白家,算计云铭,实在是……」 那时候白张氏已经出嫁了,而张家已经一脉相传好几代了,林赵氏又没有为张家诞生下一儿半女,那时候白张氏若是有现在的底气,定是可以从张家的旁支过继一个小孩儿来继承张家的一切。 要不是因为张家没了,白张氏这十几年来在白家的日子又怎么会过的这么辛苦?不说一个有力的娘家,只要白张氏有娘家,有后退的地方,钱氏也不敢如此磋磨白张氏。 想着以前那悲催的往事,白张氏不由得红了眼眶,见状染染连忙上前安慰了几句,等到白张氏心情平復了以后,大家也没有一开始包粽子时的乐趣了,很快白张氏就说身体不适先回房间休息。 芸娘的孩子还小,自然是要先回去照顾,染染对于煮粽子虽不是很熟悉,但是也知道一二,索性便留了下来,把粽子都放进锅里以后,染染看着那火红的烛火微微出神。 白云铭和汪风云很晚才会来,不知道玉辰生跟他们说了些什么,白云铭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汪风云也是一脸喜色的跟着白云铭进了房间。 林赵氏涨红着脸离开了厨房以后就拉着林婉珠的手回了木屋,母女两人在屋里是急的团团转,林赵氏把刚才和白张氏的谈话转述给了林婉珠,她倒是没有说她自己卖了张家房屋和田地的事情,只是告诉林婉珠,白张氏说她不配做白家的媳妇。 『不配』两个字可是深深的刺激了林婉珠那脆弱的心理,此时的她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看不起她,别人觉得她配不上过上好日子。 显然白张氏就是犯了她的忌讳,林婉珠恶狠狠的想着,白张氏不是不愿意白云铭跟她在一起么?那她还就真的粘上他了,等到时候白云铭亲自跟白张氏说要娶她的时候,白张氏的脸色会是何等的精彩斑斓。 想到此,林婉珠暴怒的情绪才有所缓和,她轻拍了林赵氏的手背,志在必得的说道:「娘放心,女儿决定的事情,可不是她说不同意就不同意的,我不仅要光明正大的嫁进白家,还要把白家所有的财产都掌握在手中,到时候不管是白云铭、白染染、还是白无双亦或是白张氏,他们都要看我的脸色生活,到时候看看白张氏还敢说我不配!」 林赵氏看着胸有成竹的林婉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到一个养老的归宿,白家就很不错,林婉珠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差,依照林婉珠的手段,玩弄白云铭于股掌之间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的女儿定是最棒的!娘支持你,明儿娘就进城把这镯子和银簪子典当了,到时候给你换一些新颖的布料,给你做几套像样的衣裙。」林赵氏有些念念不舍的摸着手腕间的镯子,这可是她做姑娘的时候家里给的,银质不是很好,纯度也不高,但是也值个一两银子。 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暂时捨弃掉它们也是应该的,人家都说有舍才有得,她要是不先付出,又怎么会有回报? 像当初若不是她果决的嫁入了张家,又怎么能够风光无限的过了十几年? 林赵氏已经得到过一次这样的好处,所以这第二次,她自然是更加的信心十足,她还教起了林婉珠如何能够快速的俘获男人心的心得。 林婉珠听着很是受用,更是专心的学习了起来。 这边的母女俩在密谋泄什么白家人不知道,但是想来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林赵氏母女俩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杨河村。 显然染染和白张氏她们都想的太美好了,第二天一早,林赵氏母女俩准时出现在餐桌边,在别人都还在忙活的时候,林婉珠就已经给大家都舀好了粥,甚至在白云铭过来的时候,林婉珠更是不经意见触碰到了白云铭的手,顿时白云铭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跑到厨房舀了水就开始清洗起来。 徒留林婉珠站在原地,一张脸上是五颜六色,被气的。 等到吃完饭后,一直都游手好闲不爱干活的林赵氏居然开始抢着清洗碗筷和整理家具了,染染在一旁看着,心里提高了警惕,如此看来林赵氏母女俩应该还没有放弃嫁进白家的这条路。 只是想要嫁进白家哪有这么容易? 若是哥哥中意的女子,自然是很容易,可看白云铭刚才的表现,压根就对林婉珠无意,甚至还把她归类于脏东西那一类,不过是触碰到了一下,就让白云铭慌忙的跑来洗手。 等到白云铭套好了牛车要去城里时,林婉珠突然笑意吟吟的上前说道:「云铭哥,我也想去城里买些东西,你不如稍我一程吧?」 白云铭眉头紧蹙,有些不悦,看着林婉珠含笑的脸,想到染染说过对女孩子要绅士,也要乐于助人,他本来就打算去城里,稍上她就稍上吧!白云铭无所谓的点点头道:「那就稍你一程,不过我不到天黑可不会回家,你要是想回来就自己坐别人的车回来吧!」 「云铭哥放心,我要办的事需要很长时间,说不定还能等到云铭哥的车也不一定,要是等不到我也会自己先回来。」林婉珠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 白云铭没再说什么,转身搬货物去了。
179烧烤(一更) 179烧烤(一更) 林婉珠站在原地,唇边溢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她就知道白云铭没法拒绝她的所有要求,只要她按照自己设定好的步伐走,相信把白云铭收入囊中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加油,林婉珠! 林婉珠在心里暗暗的为自己鼓劲! 站在不远处的白张氏,脸色很是阴沉,染染看到后直接上前宽慰道:「,别担心,哥哥不会这么容易就中招的,娘,我去叫大哥来,让大哥陪着二哥去城里,有大哥在,就是十个林婉珠您也不必忧心。」 白张氏白着脸,颤抖着身子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志在必得的林婉珠,气的话都说不出,好在染染说的话让她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汪风云可是武功高手,有他在自然是不担心白云铭的安全,想到此,白张氏慌忙催促染染道:「小染,你快去跟风云说说,把实情告诉他。」 「好。」染染快速的转身,找到了正在屋里子忙活的汪风云,把昨晚的事情简洁的说了一遍。 听着染染的诉说,一开始还笑眯眯的汪风云也冷下了脸,他可不是白云铭,没见识过外面的人心险恶,汪风云自小就在层出不穷的阴谋下长大,虽然十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开朗阳光的少年,但是经歷过父母妹妹之死后,汪风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汪风云了。 此时对他来说,白家是他的家,白家人就是他的家人,敢算计他的弟弟,他自然是要去保护,别人不清楚林婉珠的算计,他还能不清楚么? 不就是看上了白家的财产么? 既然敢出此下策,那么他不好好回敬一二也太说不过去了,汪风云直接放下手头的事情,往外走去,不知道在外面跟白云铭说了什么,总之白云铭对于汪风云表示要跟他去城里,那是十万个愿意。 所以在林婉珠的期待中,白云铭和汪风云两人举步往马车走来,林婉珠在看到汪风云的一瞬间,脸色一僵,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汪公子也要去城里?」 「我和你很熟么?」汪风云看了林婉珠一眼后,随即自顾自的坐上了牛车,白云铭也坐了上去,两人还在聊些什么,都没有搭理林婉珠,直接把她无视到底。 林婉珠被汪风云这么一反问,脸色直接变成了青紫色,好在她还知道自己这次去城里的目的,只能压下内心的不满,爬上了牛车,坐在了离白云铭有些远的位置上,在这里她只能看到白云铭的侧颜。 不知道是因为她对白云铭起了别的心思还是白云铭真的变帅了,林婉珠看着白云铭那侧颜,眼神痴痴了起来,以前她很不喜欢山里的汉子,特别是白云铭这类做木匠的,每天一身白白的木屑,头上有时候也是白白的,看着就令人反胃。 可现在林婉珠却觉得白云铭长得很不错,比那些流着臭汗味的汉子好多了,而且看他那俊朗的侧颜,林婉珠只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更是巴不得立刻就贴了上去。 想到此,林婉珠不由得怨恨起坐在白云铭旁边的汪风云了,要不是他今天也跟着去,那她就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从这里到南江县这一路上,她都有机会表现出她的优秀还有贴心。 只要她稍微主动一些,白云铭定是立刻就投入了她的怀抱。 只是这一切都被汪风云给搅合了,林婉珠埋怨的看了汪风云一眼,心里暗暗道:果然是寄人篱下的败落户! 等白云铭他们走后,染染和白张氏就去买了不少的新鲜猪肉回来,腌制好了以后,一部分拿来包肉粽,一部分染染打算用来做烧烤。 炎炎夏日,在夜里吃着烧烤喝着小酒,那日子这滋味多好啊! 可要做烧烤单单猪肉是不够的,染染连忙起身去往隔壁找玉辰生,从回来以后玉辰生也就打算干老本行,打猎。 听闻染染的来意后,玉辰生直接拿起了弓箭,手上还提着一个大大的背篓,两人避开了村里人往深山里走去。 染染与玉辰生虽然定情了,但是除去了白张氏和芸娘外,村里人暂时还不知道,加上两人年龄相差也不小,染染又还在孝期,自然是不能大张旗鼓的走在一起。 「刚好去请成叔回来,过段时间九陌应该也会来杨河村了。」玉辰生想着昨晚收到的消息,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他伸手把染染衣服上不小心沾染到的刺球直接拍掉,随即又漫不经心的站在染染身旁。 染染诧异道:「世子殿下要来杨河村?」成叔最近躲进山里的消息染染是知道的,据说是嫌弃住在村里不方便採药,这几个月正是一些草药生长的季节,在山里自然是比较方便採药。 对于秦九陌的到来,染染是很讶异,那位世子殿下可是大忙人,当初在冰洛城时,她虽然没有与他相处太久的时间,但是也知道秦九陌每日里都在处理各种不同的摺子,冰洛城能够在战后快速的恢復到热闹的观景,离不开秦九陌。 若没有他这么一张张的看着摺子,然后批准,最后还劳心费力的出谋划策,冰洛城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復生机。 可现在北方的战乱怕是也还没有处理完,秦九陌居然很快就要来杨河村了,那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嗯,北莫和大秦的谈判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你要的翠羽已经到手了,他自然要亲手送过来。」玉辰生理所当然的说道,翠羽是解成叔身上毒的关键,虽说成叔医术高绝,压制那毒几个月都没什么问题,可玉辰生终究是不放心。 翠羽交给别人来送也不安全,所以秦九陌才会打算亲自走一趟。 「那冰凌仙花呢?」 「那是国花,哪有这么容易得到手的?咱们只能想别的法子去北莫找寻这国花了。」玉辰生失笑的看着染染,对上染染那双闪亮的双眼时,玉辰生只觉得那空落落的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染染有些泄气的嘆了口气,也知道能够得到翠羽就已经要知足了,至于冰凌仙花,自然是只能看机缘。 玉辰生带着染染走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山间小道,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松鼠在跳来跳去,染染边看边笑,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以后,终于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座修建好的茅草房,一位身形很是熟悉的老人家正坐在前面放置好的树桩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动物,不时的跳动着。 听到脚步声,老人转过头来,看到染染和玉辰生时,不由得轻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这老人家不是成叔又是谁? 那白色小糰子看到成叔转头也跟着转了过来,在看到染染时,尾巴立刻就摇了摇,也不理会地上的肉干了,连忙蹦跳着跳到了染染的脚边,白色的小爪子轻轻的勾着染染的裤脚边,像是在撒娇。 染染含笑蹲下身子,把小糰子抱了起来,两个多月没见,小糰子依旧还是当初那小小的样子,只是它额间的那朵红云颜色深了一些,毛髮也变成了纯白的颜色,再也没有一丝杂色。 用手顺着小糰子的毛髮,小糰子惬意而又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它的爪子扒拉在染染的手臂上,好像是怕染染突然间丢下它一样。 「来打猎,顺便来看看你,九陌昨晚来信,说很快就会把送翠羽送来,成叔,你要不要早些回杨河村准备解毒的事情?」玉辰生找了一个树桩直接坐了下来,一边和成叔聊起了北方的事情,一边问问成叔这几个月是如何度过的。 成叔摸着鬍子,很是仔细的把玉辰生打量了一遍,又伸手把了把脉,随即很是不可思议的道:「你的毒解了?难怪我看你这脸色不见当初的苍白,身子虽然还有些羸弱,但是只要好好将养着,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你这次去北方遇到了什么医术高手么?我都研究了这毒好几年,一直都清理不干净,快给我说说。」 对于成叔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最让他感兴趣的事情莫过于解毒研究各种疑难杂症,所以在知道玉辰生的毒解了以后,成叔是立刻就开始发问了。 玉辰生也没有隐瞒,直接把染染给他解毒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两眼放光的成叔就开始问起染染是如何解毒。 趁着染染和成叔讨论解毒的当口,玉辰生独自一人拿着弓箭去了别处打猎去了。 这一天染染和玉辰生、成叔是快临近傍晚才从山里出来,除了带了不少成叔这段时间收集到的珍贵药材外,就是满满的一箩筐的野物,大小不一的野兔、山鸡、山鹿还有一条蛇。 染染直接把野兔和山鹿都处理了一下,然后放入她调配好的调料里腌制,随后又去隔壁拿来了一大把赵岳菊他们做好的竹籤。 谢颜和玉娘也早早的来了,还带来了各种美酒。 小糰子离开家里差不多一个多月,此时一回来就是上跳下窜的,它以前在家时,跟白无双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现在回来后,两小只就在院子里愉快的玩耍。 等到月色降临后,染染他们已经把所有的肉串都串好了,白云铭和汪风云、林婉珠才从城里回来。 牛车上放置着的除了明日过端午节需要的菜和肉外就是林婉珠买的布料,两匹都是水蓝色的布料,染染看了一眼倒是没有说话,林婉珠脸色很是不好的抱着自己的布料下了牛车。 林赵氏今天倒是挺安分的,不像以前一吃完饭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村里跟那些人攀关系,扯人情,或许是因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放在林婉珠身上了,或许是昨晚跟白家闹的太过僵了,总之她今天难得呆在白家还帮着干了一些活。 看到林婉珠回来,林赵氏立刻上前,看到林婉珠脸色不好,连忙拉着林婉珠去了院子里的小角落里询问。 染染不过是随意的扫了几眼后,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她连忙招唿白云铭和汪风云过来烧烤。 因为烧烤除了染染外,别人都没见过,更是不知道这肉穿在竹籤上要怎么吃,烧烤这件事染染已经筹谋了许久,自然是所有的用具都搜罗到了,虽然没有前世的那么精緻好用,但是也够用了。 染染在大家穿肉串时,就已经开始生火,好在冬天留下的炭不少,在铁盒子里面铺上了一层后,染染就用火摺子把其中的一些点燃了,等到肉串穿好后,炭火也差不多了。 在上面那干净的铁架子上面涂抹了一层油,染染就开始把肉一串一串的放在上面,手上拿着一个刷子不停的做着同一个动作。 随着染染的动作,一股香味从架子上飘了出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一串串的肉给吸引了。 谢颜忍不住吸着鼻子说道:「小染,好香啊!这样烤着就可以吃了么?」 玉娘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小串一小串的肉串,她是吃过烤着的食物,那也是在外面行走江湖时,因为找不到客栈时,大家随便去猎了野物来烤着吃,味道虽然不错,但是也比不得家里的饭菜好。 只是染染这架子上烤着的东西,实在是令人食慾大增!连她都觉得口里生津,恨不得立刻就开吃。 「等熟了以后就能吃了。」染染露出一个浅笑,手中却在翻动那个鸡翅,随即用刀在翅膀上面划开了一些,看看里面的肉有没有熟。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做着相同的动作,很快那些肉串就熟了,染染把肉串放进了事先备好的盘子里,让他们端到餐桌上去。 除了染染这边在忙活外,后院里,玉辰生和成叔也在烤着山鹿,因为前院的空地都被染染拿去放桌子了,他们也只好到后院来烤山鹿。 说是烤山鹿,其实也就是两个鹿腿,因为明天是端午节,山鹿的肉质也算是不错,染染便留下了一部分,打算留着明天再烤着吃。 玉辰生自然是没有异议,还帮着把肉都割好,放到调料里腌制。 两人一边烤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不远处那哽咽的哭诉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玉辰生仗着自己武功好,轻飘飘的飞到了屋檐上,探头一看,那不是林赵氏母女么?怎么在这里抱头哭呢? 下面站着的母女俩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林赵氏抱着哭泣不止的林婉珠,很是激动的问道:「珠儿,是不是白云铭调戏你了?你别哭了,娘一定会讨一个说法回来给你。」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急切,好像只要林婉珠一应下来,林赵氏就要冲出去把这件事囔囔开的架势。 听着林赵氏的话语,林婉珠哭的更伤心了,她抹了抹脸上那泪水,摇摇头道:「娘,你说那白云铭还是不是男人啊?我都对他各种明里暗里的暗示了,可他依旧是不为所动,我甚至还把衣领扯开了一些,他也装作没看见,还问我是不是太热了,还给了我一把扇子。」 林婉珠说起今天的出行,那是一肚子的辛酸,早上在白云铭答应的时候,她还以为就他们两人一同去城里,想着这一路上,孤男寡女的同处在一辆牛车上,她时不时的问候几句,装点小可怜,男人嘛,哪个不是喜欢娇滴滴的女孩子? 她只要流露出自己楚楚可怜的一面,定能勾起白云铭的怜香惜玉的心理,等到时机成熟,她就往白云铭怀里一晕倒,到时候只要白云铭触碰到她,那也算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她想的挺美,可事实却完全相反,跟她想的那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180坏心眼的玉辰生(二更) 180坏心眼的玉辰生(二更) 「珠儿,你这话从何说起?」林赵氏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在她看来哪个少年不怀春?只要她的珠儿稍微的主动一些,保准白云铭招架不住,最后还不是乖乖的任由她们母女摆弄。 按照她的经验,珠儿只要照着她说的做,是不会出错的,林赵氏心道,可听珠儿的意思,那白云铭莫不是柳下惠?肥肉送到了嘴边,也不沾荤腥? 林婉珠很是委屈的把今天一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事情除了一开始时还算是比较符合她的想法外,别的都一言难尽。 汪风云跟着一起去是林婉珠没有想到的,她心里虽不喜,但是也忍了,可到了城里以后,白云铭忙着去送货,汪风云去购买明天端午节的食材,她好不容易找准了机会,硬是跟着白云铭一起走。 尴尬就从这里开始。 今天的太阳很是热烈,在外面走一圈都能让人觉得浑身汗哒哒的,林婉珠今早特意画了妆,想以自己最好的状态来面对白云铭,没曾想,在太阳的照耀下,冒了一身的汗不说,那脸上的精緻妆容也花了。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花猫! 白云铭看到了什么都没说,甚至唇角还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林婉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妆容,所以傻呆呆的跟着他跑,等到回到白家家居馆时,才发现她的脸上五颜六色,和调色盘有得一拼! 也是去了店里她才发现白家家居馆居然也是有女人的,虽然对方的年岁比她大,但是对方那满身的娴静气质是她所欠缺的,她还来不及表示什么,白云铭就和对方说开了,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她只觉得心如刀割! 为了吸引白云铭的注意力,她想尽了法子,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动作,可惜白云铭压根就没看明白,还以为她抽风了。 面对如此不解风情之人,气的她离开了白家家居馆,可是没有想到白家家居馆的对面居然就是那人的面馆,她看到林婉珠时,还对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林婉珠只觉得心里一寒,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若是她不听话的话,徐娇婷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此,林婉珠更是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抓牢白云铭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为了显示出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她特意走去去布庄,买了两匹布料,走回白家家居馆时,故意扯开了衣领,没想到她这么费尽心思的挑、逗,最后换来的却是一把扇子。 林婉珠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林赵氏也被白云铭这不解风情的举动给弄懵了,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沾荤腥之人,不知是该说他木讷还是说他傻。 房顶上的玉辰生眼里露出了一抹鄙视,对这下面的两人实在是提不起好感,居然敢算计他未来的二舅哥?不给点教训都说不过去。 玉辰生直接丢了两颗石子点住了林赵氏母女的穴位,让她们暂时昏厥了过去,随后一手一个把两人直接提到了离杨河村一公里以外的一处三岔路口。 把人丢下后,玉辰生很是嫌弃的跑去河边洗干净了手,再回白家。 按照他的性格,是做不出这么没品的事情,可这林赵氏母女实在是太噁心人了,玉辰生怕自己等会儿在吃饭的时候看见她们倒胃口,也不想让她们就这么吃白家的,住白家的,居然还敢对白家的人生出如此龌蹉的念头。 不给点教训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玉辰生压根就不会承认他就是不愿意他的小丫头,辛辛苦苦考出来的肉串,最后便宜了这两个小人。 等到玉辰生回到白家后院时,成叔给了玉辰生一个颇有意味的笑容,随后开始和玉辰生谈论起了别的事情。 整个白家除了成叔外,也就只有汪风云知道玉辰生出去了一趟,虽然玉辰生轻功高绝,但是他也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影,汪风云武功也不赖,自然是知道有人飞了出去,手上还提着两个类似于人的玩意。 汪风云看了院子里的人一眼,立刻就猜出了那两人是谁,他对林赵氏母女很是反感,玉辰生出手教训他拍好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阻止? 所以当白家开饭的时候,大家才突然发现林赵氏母女俩不见了,连林婉珠今天买的布料也不见了。 知道内情的汪风云随口说道:「她们估计是回木屋了,咱们先吃吧!」 大家一想,也觉得汪风云说的有道理,随后大家便热热闹闹的吃起来,染染的手艺那是没的挑,除了那肉腌制的时间太短外,别的都很完美,特别是谢颜,完全不顾美人的形象,一个劲儿的大口吃着。 染染为了顾及大家的胃口,所有的食材都是两份式,一份是微辣一份是中辣,大家喜欢哪种口味尽管挑。 玉辰生的烤山鹿腿也很不错,只是和烤串比起来就差了一些,所以大家都忙着抢夺烤串,甚至连小糰子都趁乱叼着一串山鹿肉片跑到小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烤串配清酒,也别有一番风味,大家一边碰杯一边聊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夜深慢慢的深沉起来,白色的雾气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此时的白家大家早已经吃饱喝足,懒洋洋的倚靠在椅子上,大家随意的说着话,等到实在困的不行了,才四散而去。 芸娘和染染把桌子都收拾妥帖后,才去休息。 雾气慢慢变得浓厚,子时过后,气温也渐渐的降了下来,离杨河村一公里远的三岔路口,林赵氏缓缓的醒过来了。 入目时一片黑暗,月色早已经被乌云遮盖住了,林赵氏从地上坐起来,看着黑漆漆的夜色,眼里闪过一抹茫然,她记得她在白家后院跟她宝贝女儿说话,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那她现在是可还是在白家后院呆着?珠儿又去了哪里? 林赵氏眨眨眼睛,等到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时,才大吃一惊,这不是白家的后院,这黑蒙蒙的山头,莫不是她来到了荒郊野外? 等她侧过头看到一旁躺着的林婉珠时,更是大吃一惊,连忙摇醒了还在沉睡中的林婉珠,大声囔囔道:「珠儿,你快醒过来,你看看,咱们这是在哪里?」 「娘,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呢?」林婉珠揉着惺忪朦胧的眼睛,不满的嘟囔着,随即转了一个身,想要继续睡觉,只是她刚一侧头,脸颊就从石子上划过,丝丝的疼意从脸颊上传来。 作为一个爱美的女子,林婉珠对自身的外表还是及其在乎的,所以在感触到疼意后,睡意立刻就消散了,她抬手抚摸着脸颊,对林赵氏不满的说道:「娘,你怎么不掌灯?屋里怪黑的,还有我这枕头是不是没洗干净?」 反正烛火前也不用她们负担,何必这么节省?林婉珠不满的蹙眉。 「珠儿,你看清楚,咱们这是在哪里?」林赵氏心里慌乱的很,特别是看着四周,听着深山里那些野兽的嘶吼声,更是吓得浑身都颤抖不已,这里离山好近好近,她害怕山里的野兽半夜跑下来,万一把她和珠儿叼走了,那该如何是好? 林赵氏的害怕和紧张总算是让林婉珠感觉到了,等她眼睛适应了这黑暗后,林婉珠也吓了一跳,她手往旁边一放,触摸到了冰凉的东西,更是吓得尖叫起来:「啊!娘,快救我,这里有东西,好凉。」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惧怕心理,林婉珠平生做过的恶事不少,自然是害怕极了,林赵氏也被林婉珠的尖叫给吓到了,她连忙把林婉珠抱在怀里,两人相互搀扶的起了身。 夜色漫漫,入目全都是黑色,两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能随便找了一条路走着,两人相互搀扶着,脚步跄踉的往前方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林赵氏和林婉珠只觉得飢肠辘辘,她们晚上就没吃饭,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看夜色好像又更深了。 林赵氏颤抖着声音道:「珠儿,你说我们是怎么跑来这里的?」她们不是在白家后院说话么?怎么好端端的就睡在这里来了? 林婉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来这里的,按理说她们不可能自己跑来啊?莫不是碰到鬼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林婉珠就觉得自己现在看什么都能想像成鬼影子飘动,比如前面那忽闪忽闪的亮光,不是鬼火又是什么呢? 林婉珠只觉得身子一颤,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她的异常,林赵氏自然是感觉到了,不由得推了推她,很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林婉珠把自己那脑海里的念头说了一遍,这样一来,林赵氏也不淡定了,两人相互依偎着,好像这样就能够给双方力量一样。 这一夜白家众人睡得香甜,这一夜林赵氏母女俩在黑夜里走了一夜,等到天亮时分,才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小村庄,林赵氏母女连忙上前去问路,这一问可把她们给吓坏了,原来她们走了一夜,不仅没有离杨河村越近,反而是越来越远了。 她们现在走的方向不是去杨河村也不是去县城,而是一直通到里面的一个偏僻小山村。 林赵氏母女俩走了一天一夜,早就飢饿难当、口干舌燥,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村庄,自然是想为自己讨要一点饭食和茶水。 刚才被她们拦着问路的中年汉子,眼里闪过一抹亮光,连忙点头把她们带走了。 端午节为每年的五月初五,又称之为端阳节、五月节、五日节。 端午节与春节、清明节、中秋节并称为民间四大传统节日,自古以来,端午节就有划龙舟及食粽子等节日活动。 有些地方除了划龙舟和吃粽子外,还有挂菖蒲、艾叶、熏苍朮、白芷、喝雄黄酒的习俗。 染染天一亮就起床了,上午她要跟着白张氏去村里给杨天富他们送粽子还要去王家村给王二狗他们送粽子和一些节礼。 下午则要开始准备晚饭,和春节一样,大秦人的端午节,尤其注重晚上这一餐饭,晚上的饭菜甚至比中午的饭菜还要丰盛几分。 白张氏早已经给大傢伙准备好了新衣裳,等到下午洗完了澡后就可以换上干净的衣裳了。 从早上起床,染染和白张氏就忙的团团转,汪风云也很是心疼白张氏和染染,毕竟一个上午要跑这么多地方实在是不易,所以他很是自觉的来当车夫,带着染染和白张氏各处跑。 送给杨天富他们的粽子并不多,一家也就八个,即便如此也让杨天富很是受用,他要的又不是粽子,而是别人对他的那片心意。 苏奶奶因为年纪大了,最好不吃吃这些难以消化的糯米,染染特意为她煎炸了一些面粉糰子,还特意邀请她来白家过节,苏奶奶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也委实不妥。 对于染染的好意,苏奶奶倒是含笑拒绝了,她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这要是突然加入了一个大家庭,她怕是会很不习惯。 染染也不勉强,只是在心里暗暗的记着,等晚饭时间定要给苏奶奶送些饭食过来。 除了杨河村和王家村外,染染还特意去了城里一趟,给杜苗苗和李挽君送礼,她去的时候杜苗苗也正好派人去杨河村给染染送礼,看到染染亲自来一趟,杜苗苗很是受宠若惊,自从她被劫走了一次以后,杜老爷和杜夫人已经不允许她单独出门了。 她自然没法亲自给染染送礼,但是见到染染这么看重她,杜苗苗也很是开心。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随后染染又去面馆给正在一线忙活的秋娘他们送粽子,今年的端午节因为徐家面馆的出现,秋娘他们决定不放假,誓死守卫在一线,特别是在发现徐娇婷那些下作的手段之后,秋娘他们更是不敢松懈一分。 对此染染表示很歉意,只能给他们送些粽子,又特意多买了一些好菜好肉招待他们。 等到下午时分,染染从城里回来后,村里的一些小孩子们早已经换上了干净漂亮的衣裙,一个个显得很是精神抖擞,看到染染回来,也笑着给染染打招唿。 回到家以后才发现白无双也换好了新衣裳,连小糰子都穿着一身红色的极为喜庆的小衣裳。 白无双抱着小糰子走上前,很是认真的看着染染道:「姐姐,你看小糰子多可爱啊!我们家小糰子穿着红色衣裳最好看。」 小糰子傲娇的摇着尾巴,对于白无双的话不置可否,它抬着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白无双,好像在说,我是凤云貂,不需要穿衣服,冬天也就算了,现在是夏天,你这是要热死我么? 染染看着凤云貂身上的小棉袄,不由得失笑,在白无双看来这身红色小袄子是凤云貂春节时穿的,现在是端午节,她都有新衣裳了,可小糰子没有,为了安抚小糰子,不让它觉得她怠慢了它,白无双特意去寻了小糰子冬日里的小红棉袄出来,给小糰子穿上。 可小糰子就是不买帐,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衣裳给小糰子穿上,这不,刚刚穿好就看到染染回来了,白无双就抱着小糰子过来求表扬。 「小双知道疼爱小糰子是好事,只是现在是夏天,小糰子穿这袄子会热昏的,小双乖,先把这袄子脱了,等我去城里看到红色的布料时,再买回来给小糰子做新衣裳。」染染一字一顿的说道。 白无双对染染是百分百的信赖,所以在听到染染这么说了以后,虽然还没弄懂为什么,但是她好事听话的把小糰子身上的袄子给脱了。 解了束缚以后的小糰子好像松了一口气,连忙逃到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面乘凉去了。
181滑胎?(一更) 181滑胎?(一更) 端午佳节,杨河村处处都显得很是热闹,染染和白无双说了一会儿话后,就见白张氏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很是着急的说道:「小染,林赵氏她们母女俩不见了。」 「不见了?」染染愣了一下。 白张氏心里虽然很是不喜林赵氏母女,但是人家来她家做客,要是出了什么事,传扬出去坏的也是白家的名声,所以在中午林赵氏母女俩还没有过来吃饭,白张氏特意去木屋请,谁知道去了以后才发现,木屋里压根就没有林赵氏母女俩的身影。 她们日常用品都还摆放在土炕上,看起来应该是没有离开杨河村,可人确确实实是不见了。 白张氏害怕出了什么意外,这才急急忙忙的跑来找染染。 染染眉头紧锁,她和白张氏的想法倒是一样,虽然不喜欢林赵氏母女俩,但是也不能让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万一被有心人给揪住这点不放,对白家来说也是无妄之灾。 所以找人是一定要找的,染染立刻就带着赵小虎和白无双去村子里逛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她也特意去木屋查看了一番,被褥和床单都叠放的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迹象。 染染不由得腹诽,莫不是她们故意躲猫猫了?可看这里面的陈设也不像,特别是土炕上面的柜子里还放着染染送个她们的银簪子,虽然只有一支,但她们要是离开的话,定是会带着这些上路。 想不通她们去了哪里,染染也只好扩大范围寻找。 这一边染染忙的是热火朝天,另一边的玉辰生也被玉家人给气得差点要把屋顶给掀翻了。 经过上次的争吵后,玉老头倒是没有再来玉辰生家里了,一方面是玉辰生不在杨河村,他找不到人,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老来得子,心情异常的亢奋,小玉王氏害喜害的厉害,玉老头只能跟前跟后的忙活着,没有心情来找玉辰生。 而现在小玉王氏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胎儿已经稳定下来,小玉王氏也不害喜了,此时的她吃嘛嘛香,唯一令她担忧的就是孩子出生以后的住房问题。 小玉王氏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以后都住在这老屋子里,不仅是因为这里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最重要的是,安全没有保障。 她嫁过来时是冬天,所有的蛇虫鼠蚁都已经消声灭迹了,可等到开春以后,小玉王氏才察觉住在山里的坏处远比她想像的多。 每天晚上只要屋子里透出了一点儿光亮,蚊子就嗡嗡嗡的飞进来了,她就是点再多的薰香也无用,那些蚊子见着她,直接就扑了上去,她两只手怎么也拍打不过来,这就算了,有时候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被窝里一凉,掀开一看,一条盘着尾巴的蛇赫然躺在她的被子里。 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这才不过开春两个月,她就已经差点被吓到滑胎了,要是她一直住在山里,不是被那些蛇虫鼠蚁给吃了,就是被吓死了。 小玉王氏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日子,每次出门或者推开门的时候总要不时的抬头看看门框上或者是屋檐下有没有什么蛇啊这类,如此胆颤心惊的,她压根就没法安心养胎,所以最后她只能仗着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拿着孩子来威胁玉老头,不去村里建房子,那她就回娘家,以后肚子里的孩子跟她姓,从此跟玉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玉老头被小玉王氏逼的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来找玉辰生,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万万不能同意自己老来得子的孩子跟女方姓的,这传出去多丢面子? 听着玉老头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小玉王氏对老宅的不满,玉辰生眼里闪过一抹讽刺,说到底,玉老头每次来不是找他麻烦就是为了这房子,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丝毫的父子情,这让玉辰生不由得心生疑窦,他到底是不是玉老头的儿子? 不说跟玉雨生相比,就是玉雪生,玉老头对他都有几分的慈爱,可是他呢?从小到大,玉老头对他的要求就一个,赚钱养家,小时候要帮着给家里干农活,像是犁田、插秧、割稻谷他都不能缺席,而玉雨生只要撒个娇,就什么活计也不用干了,并且还有铜板可以去买些小零嘴吃。 反观他,一年到头都得下地干活,冬天有时候还要去山里挑柴,要不是后来他读书的天赋被发掘,又遇到了一位武林高手教他习武,玉辰生敢断定,要不是那些人这么鼎力相助,他现在说不定天天都呆在田间地头,给玉老头做牛做马。 要说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小时候还会企图做出一些事情来吸引玉老头的注意力,希望他能够发现他,表扬他,可是最后呢?换来的不过是一顿毒打。 玉辰生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起来,原来他的记忆深处从未忘记过玉老头给他的羞辱,那时候的他要依附玉老头而活,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继续依附于玉老头了,不仅如此,因为有了那悲惨的经歷,从那以后不管他在外面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也不觉得苦和累。 比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他那点被人看不起又算得了什么? 「阿辰,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今日是端午节,你和我回老宅一起过吧,等晚上我和紫嫣一同搬来你这里可好?」玉老头脸上堆着笑容,好像上一次见面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玉辰生看着玉老头脸上挂着的虚伪笑容,不由得薄唇一抿,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用了,你玉家太过于高贵,我高攀不起,不过就是一座房子而已,我相信依靠你的实力,那不过是小事情一桩,我这小屋就不留你们住了,免得你那位在我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又说不清楚。」 自从上次说出了那些话后,玉辰生是真的没有再把玉老头当成自己父亲的意思了,反正在玉老头眼里,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连杨天富见他回来都会问候几句,玉老头一来就是想要他的房里,话里话外也离不开房子这两个字。 「阿辰,你要见死不救?紫嫣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弟弟。」玉老头脸色不好的看着玉辰生,眼里迸发出浓浓的怒意,玉辰生这个小子,要不是他当年好心好意的收养了他,现在说不定玉辰生早就被冻死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跟他顶嘴? 早知道玉辰生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当年就应该直接把他丢进河里直接淹死,省的到现在居然来堵他的心! 玉辰生嗤笑道:「又不是我的孩子,我还真没必要救,玉老头,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当初那份断绝关系的文书我可还收着,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我这里闹事,信不信我直接把你轰出去?」 说话的语调虽然很是漫不经心,但是他那双眼里流露出的意思却让玉老头周身一震,他很明白玉辰生说的不是假话,玉辰生是真的这么想的,这个念头一出现,顿时让玉老头坐立不安起来。 当初他怎么就会给了他银子把他赶出门?早知道这玉辰生会有这么对待他的一天,他真是该掐死他! 任凭玉老头心里怎么不爽,玉辰生不松口让他们搬进来住,玉老头还真的不敢擅自强闯进来,可是就这么被玉辰生打发了的话,他也很不甘心,所以只能忿忿道:「阿生他都可以来你这里住,为何我就不行?他是你弟弟,我还是你老子呢!」 玉辰生看着动怒的玉老头,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那张当初玉老头逼他离开玉家时的文书,淡淡的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你没资格对我说这些话,玉雪生他们夫妻俩愿意住我这里,我高兴给他们住,你,我不愿意,所以请你离开我家。」 玉老头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怒目相瞪,想要逼迫玉辰生妥协,可谁知玉辰生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对上他那双有些惊慌的眼,玉老头到喉咙口的话一下子就给卡住了,说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神态的玉辰生,看他的眼神波澜不惊,好像面对的不是养他长大的父母,而是陌生人一样。 眼里毫无一丝一毫的感情,见到他时,眼里也没有什么波动,就是这双毫无感情的眼眸,生生让玉老头打了一个寒颤! 他居然会害怕玉辰生! 这个认知让玉老头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他看着玉辰生那双完好无缺的脚,再看看自己那布满皱纹的手掌,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正在大厅里的气氛陷入诡异之时,外门传来了脚步声,穿着粉色衣裳的小玉王氏从外面跑了进来,她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进门,看到玉辰生时,她脸上飞快的掠过一抹异色,只是她也来不及多看玉辰生一眼,就急急忙忙的跑到玉老头身边哭诉起来:「家里有蛇,吓死我了,呜呜,还有我们的宝宝也被吓到了,咱们什么时候搬家呀?」 对于老宅她是一刻钟都忍受不了了,也不知那里怎么会跑来这么多形形色色的蛇,各种颜色的都有。 想到那冷冰冰的触感,小玉王氏浑身一颤,眼眶里的泪水流的更是汹涌了。 即便她的心上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眼前,小玉王氏也没有心情看了,比起心上人,自然是自己的安危最重要,再说了,只要能够搬进来这里,那么看玉辰生的时间和机会也就更多了。 玉老头也不好把玉辰生拒绝的话说出来,只能安抚着怀中的女子道:「紫嫣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天富买地,明天就请人来盖房子好不好?」 夕阳山山脚下空地多的是,除了白家和玉辰生这里,另一处也有一大片的空地,他花个几十两银子买下一些,然后再请人建房子就是了,紫嫣不是喜欢砖房么?那他就建砖房。 虽然没明说,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小玉王氏也是听的清楚明白了,玉辰生拒绝了,小玉王氏眉眼处飞快的掠过了一抹冷意,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去年那个为情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女子,虽说她心里装着玉辰生,但是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搬离半山坳的那处老宅。 所以在知道玉辰生拒绝了以后,小玉王氏泪眼朦胧的从玉老头的怀中抬起头,恬不知耻的道:「阿辰,我怀着你的弟弟,你就算是为了你弟弟着想,也不该如此绝情啊!这可是你亲弟弟。」 玉辰生眉毛一挑,还来不及出声,门外就传来了玉王氏那平淡的声音:「你肚里的孩子可没有福分成为阿辰的兄弟,小玉王氏,别说你肚里的孩子不配,就是站在你身边的男人也不配跟阿辰这么说话。」 玉王氏的脸上溢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特别是看到玉老头神色冷了下来以后,玉王氏心里更是觉得快意了几分,她忍着玉老头几十年,不就是为了隐瞒住这个秘密么?可玉老头全然忘记了当年的承诺,为了眼前这个狐狸精,死命的作践她和她的孩子,现在还不知羞耻的跑来这里闹玉辰生。 既然他这么想要把眼前平静的生活给折腾掉,那她也就帮他一把。 自从上次在这里看到了玉辰生手里的坠子后,玉王氏早就神情不安极了,就算她现在不说,万一到时候他们找了过来也是麻烦事一件,而且她的阿辰已经是大人了,长得和那人还如此的相像。 玉王氏看着玉辰生那半边的绝美容颜,好像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时候,只是阿辰终究是和那人是不同的。 「玉王氏,你住嘴,别胡说。」玉老头呵斥道,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他还怎么在杨河村混?大家知道了真相后,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玉王氏冷哼一声,嘲讽的看着他,咧嘴一笑道:「你还怕我说出来么?这么多年来,你拿着属于阿辰的银两在这里胡吃海喝,甚至为了娶这个狐狸精,你更是把所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这个狐狸精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玉老头被玉王氏这么一反问,直接愣了愣,他以为玉王氏是因为小玉王氏的原因所以才忍不住想要把真相公布,他急忙说道:「玉王氏,你跟我置气就算了,咱们先回家去,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 说着就要去扯玉王氏的手。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手刚触碰上玉王氏的手就被玉王氏推开了,玉王氏冷眼看着玉老头,唇角微微勾起,说出的话让他又气又急:「玉老头,阿辰不是你的儿子,你没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就你的身份,连给阿辰提鞋都不配,你不是还想要得到那笔银两么?我告诉你,你以后就别想了,那些都是阿辰的东西,和你无关。」 玉老头脸色一沉,他往前一站,怒斥道:「你说什么,我养他二十几年,那些银两是我应得的,你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只要阿辰平安长大那些银两都是我的。」 要不是为了银两,他又怎么会帮别人养孩子? 「我反悔了,如何?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你真的有养过阿辰么?」玉王氏露出一个讽刺的神色,接着张口又要说些什么。 玉老头看见她眼里闪过的决然,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想要捂住玉王氏的嘴,可他刚靠近玉王氏,就被玉王氏反手往外一推,他站立不稳,直接向后倒去,然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啊!好疼!」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才这么一后退,直接倒在了小玉王氏身上,此时小玉王氏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嚷着,玉老头一愣,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182太惨了(二更) 182太惨了(二更) 直到小玉王氏身下流出了红色的血迹,玉老头才反应过来,连忙抱起小玉王氏想要出去找大夫,可他毕竟年纪大了,抱着小玉王氏也显得有几分吃力。 玉王氏和玉辰生并没有帮忙的意思,玉老头也没有心思在这里跟玉王氏说些什么,那笔银两他很是看重,可要是让小玉王氏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那他也没有办法跟杨天富和王家交代,权衡利弊后,玉老头毫不迟疑的抱起了小玉王氏,快步离开了这里。 玉王氏没有跟着离开,她走到玉辰生身边,缓缓的把埋藏在心底二十五年的秘密全盘托出,包括那笔玉老头眼馋了二十五年的财富也一併交了出来。 在暮色来临之际,那漫长的故事终于说完了,玉辰生听着玉王氏的诉说,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抬头对上玉王氏那双眼眸,玉辰生就知道玉王氏没说谎,她说的都是真的。 玉王氏说完故事后,就离开了玉辰生家。 玉辰生傻傻的坐在大厅里,脑海里回想着还是刚才玉王氏跟他说的话,原来他真的不是玉家的孩子,想到此玉辰生眼里闪过一抹暗芒。 在夜色降临时,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林赵氏母女终于出现在了白家大门口,只是看她们浑身都是伤,这可把白家众人吓到了。 夏季来临,大家穿的衣服都比较单薄,林赵氏和林婉珠身上全都是鞭伤,还有些地方的肉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下来了一样。 暗红的血迹染红了她们的衣裳,头髮也乱蓬蓬的散落着,脸上也都是沾满了血迹。 整个人哪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白张氏连忙走过来,看着林赵氏母女俩身上的伤口,失措的说道:「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会弄的浑身是伤的回来?」 「天凤,你快帮帮我们母女,我们被人骗了。」林赵氏哭丧着脸说道,她刚一说话,就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嗞了一声,实在是太疼了。 「快进来,云铭,你去跟染染他们说不用找了,人回来了。」白张氏连忙说道。 白云铭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黑暗里。 等到染染她们回来时,芸娘已经帮着林赵氏母女俩清洗完身上的伤口了,此时她们正坐在秋娘房间的床上,身上没有穿衣裳,不是她们不想,而是穿不了,刚才在外面穿着衣裳,看不出来,等到现在清洗完了以后,她们身上的伤口,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 染染也算是看多了各种伤口的人,看到她们身上的伤口时,也吓了一跳,她们身上的那些伤口全部都往外面翻着皮肉,看起来血肉模煳的一大片,即便已经清晰过了,但是很快那上面又溢出了血水。 这就算了,还有些肉多的地方,也像是被什么动物咬过了一样,看的委实是吓人。 染染进来后,先是给她们抹了消毒的药膏,随后才给她们抹上了止血的药膏,最后芸娘帮着把她们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完,已经是亥时三刻了,大家都累的不轻,染染肚子里发出了咕咕声,芸娘立刻就接过染染手上的绷带说道:「小染,你先去吃饭,这些用品我收拾就好。」 「不用,大家一起收拾,等会儿一起吃饭就好。」染染摇摇头。 好在白家的饭菜本就准备的差不多了,除去了一些需要现炒的蔬菜外,锅里可还炖着鸡汤、鸭汤还有各种费时间的菜。 大家把蒸笼的里饭菜端出来,随便的吃了一些后,也都四处散去,该休息的去休息,想要研究自己手里东西也就研究去了。 染染把各种菜都挑选了一些出来,放到食盒里,提着出了家门,今晚玉辰生没来她家吃饭,她心里有些担心,所以她找着为他送夜宵的藉口,想要去他家里看看。 玉辰生家的大门大开,门口的灯笼没有点上,染染诧异的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后,直接走了进去,院子里黑乎乎的,除了风声外没有别的声音。 染染出门时并没有提灯笼,好在她知道玉辰生厨房在哪边,她直接摸着进了厨房,依照自己的记忆,直接摸到了火摺子,顺手从灶台里摸了一根味道浓厚的松脂出来,点燃后直接拿着就走。 有了火光的照耀后,染染直接提着食盒去了大厅,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一脸不知所措的玉辰生,看着玉辰生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染染的心就像是被刺了一剑,她很想上前去抱抱他,给他安慰。 事实上,染染也这么做了,她点燃了放在角落里的蜡烛,然后吹灭了松脂上的火光,她脚步轻快的走过去,小小的手臂一把抱住了玉辰生的脖子,把他搂在了怀里。 玉辰生反手就抱住了染染纤细的腰肢,他闻着独属于染染身上的气息,忍不住想要落泪,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的那一瞬间,他很想立刻就跑去质问他们,为什么生下了他又嫌弃他?让他成为没家没根的孩子? 可想到那位素未谋面过的母亲,玉辰生却生生顿住了脚步,她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把他送了出来,他又怎么能够这么傻乎乎的跑回去? 不仅如此,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了,他又要以什么身份去见他们? 玉辰生不知道,他的脑子平日里挺够用的,可是在这一件事上,他却觉得脑子已经不会转动。 此时的他就如同进入了迷途里的孩子,看不见未来的曙光在哪里,他想要逃离这一片黑暗的天空,可是任凭他如何逃避,都无法逃脱,就像玉王氏最后一句话说的那样,只要他的亲生母亲还活着,必定会回来找他! 感受着染染身上的温度,玉辰生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抱着染染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出声道:「小丫头今日怎么这么乖?」 语气中还带着丝丝的颤意。 染染装作没有听出玉辰生语气中的不同,她露出一抹浅笑道:「按照你的说法,我平日里很野蛮咯?玉大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我不仅是女人还是记仇的女人,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染染故意板着脸问道,态度端正的不得了。 玉辰生苦恼的想了想后,突然露出了一抹暧昧的笑容:「小丫头不会是想要揩我油吧?若是想要揩油,你尽管来就是。」 说着就松开了手往椅子后面躺着,一副任君採撷的模样。 染染看着小媳妇模样的玉辰生,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推了推玉辰生的肩膀,直接把自己带来的饭菜拿出来,催促道:「知道你没吃饭,赶紧吃,等会儿去洗个澡,睡一觉,就是天塌下来的事儿,那也得等他塌下来的时候再想办法,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休息好就行了。」 染染不知道玉辰生遇到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玉辰生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给脑子放个假,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做的任何决定,等到后面才会发现都是不合理的,只有让自己脑子清醒,思路清晰时候做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好。」玉辰生什么都没说,深深的看了染染一眼后,端着饭碗就开始吃了起来,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滴水未进,他早就饿了,只是因为不想动弹,加上整个脑子都嗡嗡嗡的响着,他才饿到了现在。 染染见他吃的香甜,拿着蜡烛去了厨房,此时的厨房里虽然还没有布满尘灰,但是也看的出来很久没有人做过饭菜了。 也是,玉雪生夫妇已经在夕阳山的另一边建好了房屋,在他们从冰洛城回来前就已经搬走了,看着这空荡荡的厨房,染染心里一酸,她直接打开了自来水,轻车熟路的把厨房整理干净,又倒了两大桶的水到锅里,随后才用抹布擦了擦那有些灰尘的灶台。 玉辰生吃完饭顺着光线来到厨房时,看到的就是染染给他烧水、收拾厨房的一幕,玉辰生的眼里浮现了一抹温情,只有在对着染染时,他才觉得自己也是有人关心的,这种关心和秦九陌对他的关心不一样。 看到染染为他忙活着,玉辰生只觉得鼻头一酸,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有落泪的冲动。 染染这边温情脉脉,另一边,白张氏和芸娘正在陪林赵氏母女聊天,也被她们的遭遇吓得不轻。 她们早上到的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她们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一开始跟她们说话的男人对她们很是温和,不仅带着她们去他家吃饭,还给她们烧了水洗澡。 昨晚在外面睡了半宿,身上本就灰扑扑的,只是她们虽然想要洗漱一番,但是也不好意思开口,谁知那男人却很是热情的招待她们,这让她们心生感激,也就没有防备起来。 等她们吃饱了喝足了,身上也洗漱了一番后,正当她们想要离开时,那男人不让她们离开了,直接说她们进了这个家门就是他的人,吃了他家的饭菜,用了他的水,还想走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林赵氏只得说给他银两补偿,可是那男人不接受,说她们身上的那两支破簪子不值钱,虽然她们头上的簪子比不得染染给的,但那也是镀银的簪子,拿去卖,起码也能得几个铜板,所以被那人这么一说,林赵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有的,对方看不上,后来林赵氏好声好气的问他需要什么时,对方居然说要林婉珠跟他成亲,这可把林赵氏气到了。 她们不过是吃了他一顿饭,洗了几桶水而已,那值什么钱?对方这样说摆明了就是想要敲诈她们。 可偏偏她们吃了人家的东西,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要真的是一走了之也走不了,男人家里养了一只田园犬,看着那只彪悍的狗,林赵氏母女俩连逃跑的心思都歇了。 压根就逃不出去,门口的那只狗守着,后面的院墙又太高,而她们此时才发现,除了唿救外,没有第二条出路,只是这唯一的希望也被堵住了,男人的家离隔壁家好几十米,她们就是叫破了嗓子,声音也传不出太远。 而那男人显然很没有耐心,在把她们关在了柴房后,就打算趁着今天端午佳节,跟林婉珠完婚,林赵氏母女俩自然是不愿意,那男人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条鞭子,对着她们抽打起来。 那鞭子也是奇葩的很,打到她们身上后,疼的很,就像是被打到的地方的皮肉都跟着脱落了一样,也就是这时她们才知道害怕,可那男人已经打红了眼,不管她们如何哀求,都想着要把她们打老实来。 林赵氏甚至都觉得自己两母女就要死在那个地方了,谁知道就在她们撑不下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大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了几位壮年汉子和一位白髮苍苍的老人家,他们不知道跟那男人说了什么,反正最后面那男人把她们放了。 林赵氏母女俩被那男人吓得半死,身上又疼的很,自然是不敢多问多说什么,既然人家让她们离开,她们也只能离开那里,甚至为了不让那男人后悔,林赵氏和林婉珠是跑着离开了那村子。 「那你们身上的咬伤是怎么回事?」白张氏问道。 林赵氏道:「是我们躲避那鞭子的时候被那人家里的狗咬伤的,天凤,你一定要为我讨一个公道回来,那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居然敢肖想我的珠儿做他的妻子,他也不看看就他那三间茅草房也配!」 也不想想,她的珠儿以后可是要嫁入大户人家当少奶奶的,哪里是那等泥腿子可以肖想? 白张氏淡淡道:「我能怎么给你讨公道?我也不过是一介贫民,拿什么对抗人家的鞭子?你倒好,从昨晚出去也不回来,还乱走,也不留句话,你知不知道今天染染他们找了你们一整天?好好的端午节都没有好好过。」 白张氏可是很心疼染染他们,要不是眼前这两位自己胡作非为,哪里会闹出这些事情来? 林赵氏连忙叫屈:「天凤你这话说的就不对,我们昨晚明明是在你家后院无缘无故的睡着了,天凤啊!不会是你家这房子不干净吧?我听说这三岔路口最是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不是你家这里也被那些东西盯上了?」 想到从古流传下来的说法,林赵氏是觉得颈背一凉,她现在是恨不得立刻就跑回木屋去,以前觉得这砖房哪里都好,可是经歷过那无缘无故的睡着和跑到外面后,林赵氏是巴不得离这里远远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里可不止我们一家在住,还有玉家也在这里,我们在这里住了一年了,也没见出什么事,你可别乱说话。」白张氏有些不悦的道,这房子她住了这么久都没有问题,倒是她一来就出问题了? 在白张氏看来有问题的明明是林赵氏,肯定是她自己运气背,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林赵氏撇撇嘴不说话,但是她心里在暗暗的思量着,要是以后林婉珠嫁进了白家,定是要白家重新选一块风水宝地建房子,这三岔路口确实是住不得,特别是白家面对的这何止是三岔路口,还有后面的夕阳山。 山里也不知道有什么野兽,此时夜深人静,那嘶吼声委实吓人。
183人财两空(一更) 183人财两空(一更) 清晨,太阳从东边缓缓探出了头,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像是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夕阳山山坳里的玉家,此时一片寂静,昨晚小玉王氏因为被玉老头不小心给推倒后,见红了,现在正躺在土炕上歇息着,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喝了杨大夫开的两服药以后,小玉王氏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只是她心里很是不舒服,特别是想到昨天下午在玉辰生家听到的事情,更是不舒服,玉辰生居然不是玉家的孩子,那她跟他之间唯一的牵绊也没了,她以后哪还有靠近他的藉口? 小玉王氏不知道自己对玉辰生到底是什么感情,说是很喜欢他也不见得,可是若说她不喜欢他,但她心里又对他志在必得。 是遗憾还是执念? 小玉王氏自己都分不清。 离小玉王氏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玉王氏把一纸和离书放在了玉老头的面前,她很是疲倦的说道:「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你身边也有红粉知己,儿子们也长大了,咱们就分开了吧,对你对我都好。」 「你这是胡闹,我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之情?为了那个野种,你就要与我和离?要不是我二十多年前收留了你和那个野种,你觉得他会有机会长大么?」玉老头一脸不贊同的看着玉王氏:「你当初为了他选择嫁给我,现在也是为了他,就要跟我和离么?我不同意,凭什么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不是野种,他有爹娘,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不得已才离开他们,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玉王氏激动的说道,随后眼神无波的看着玉老头,轻嘆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来,我扪心自问,对你和这个家都算不错,当年你确实是救了阿辰一命,但是你也别忘了,你从中得到了多少的好处。」 二十多年前的旧事,玉王氏不愿意旧事重提,她不过是轻轻了提醒了玉老头几句,玉老头的脸色就是一变。 玉家为什么老宅会设在半山坳里,不是为了种地方便,也不是为了隐藏玉辰生的身份,而是因为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件事要是被传扬出去了,他肯定会被千夫所指。 「我们好聚好散,这些年你从阿辰身上拿来的钱财还有当初我给你的银两,我都不会要回来,就当作是你的辛苦费,至于那一笔原属于阿辰的财产,你就不要想了,那个地址现在除了阿辰外,谁也不会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玉王氏唇角轻抿,好像很是高兴,特别是看到玉老头的脸色一瞬间黑了下来以后,心情更是激盪,这些年,她因为这个秘密被玉老头压制的死死的,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她突然间才明白,世上的事情只要做过就会有痕迹,即便她极力的掩盖,也无法把真相埋藏。 既然玉辰生迟早都会知道一切,她又何必遮遮掩掩?直接相告就是。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觉得她很是亏欠玉辰生,要不是当年她迫不得已嫁给了玉老头,玉辰生又怎么会过了二十几年的苦日子?虽然她时不时帮衬了一些,可是在面对玉雨生和玉雪生时,她还是偏向了自己的儿子。 想到当初她抱着玉辰生离开那人身边时,她说过的话语,玉王氏就觉得自己脸上都羞愧万分。 她没有做到当初的承诺,甚至差点就害死了玉辰生,让那人这辈子的血脉从世上消失,好在最终玉辰生有惊无险,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这次她纠结许久,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打算把事情全盘说出,玉辰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委曲求全的跟玉老头生活在一起。 玉老头身边已经有了红粉知己,想来也不再需要她了。 「玉王氏,你算计的倒是挺好,你就不怕我把那小子给宰了?」玉老头眼里迸射出寒意,他盯着玉王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为什么会救你们,要是不是你给我看的那张图纸还有答应给我的好处,我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现在他安全了,你就要过河拆桥了是么?」 一步一步的靠近玉王氏,让他失望的是,以往他每次这么震慑玉王氏她都会妥协,这次她却对着他轻笑出声,好像一点儿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玉老头戒备的看着她,玉王氏却像是毫无畏惧一般,盯着玉老头的双眼,直接把玉老头看的心里发毛。 在玉老头忍不住移开了眼睛后,玉王氏才冷哼一声:「这些年我不过是不与你计较,你就以为我怕你了?你得到的好处已经足够你这半辈子享用不尽,要不是你贪心不足,老是去找阿辰的麻烦,我又怎么会选择这条道路?咱们夫妻一场,没有情分但是也有携手的缘分,你放我走,我也放开你,从此以后咱们大家各不相干。」 玉老头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意味,正想说什么就被玉王氏打断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就这么放弃那笔巨大的财产,但是我若是有什么意外,或者是阿辰出了什么事的话,你的那些秘密也都保不住,我今天会选择和你摊牌,我就不怕你痛下杀手,反正只要我一死,或者是阿辰出了点事情,你都要跟着遭殃。」 「你个毒妇!」玉老头忍不住怒吼道。 「跟你比起来,我的手段还算差了,你且好好想想,一个时辰后给我答案就好。」玉王氏丝毫不畏惧的往外走去,在跨过门槛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的玉老头一眼,玉王氏眼里掠过一抹异色,随后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了这里。 玉老头不识字,他愣愣的看着桌上那娟秀的字迹,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他以为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到了,玉王氏不过是他手心里的小玩意儿,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眼里的小绵羊背地里却是大灰狼。 不动手则已,一动手,直接让他失去了反击之力。 若是十年前,他还有反击之力,可是现在他确实是没有能力对抗玉王氏了,他怕死,怕自己有朝一日离开了这个世间,他还没有好好的享受人生,哪里能够就这么死去? 人有了顾忌后,就有了弱点,玉老头自然也不例外,除此以外,最让惊惧的,莫过于玉王氏的威胁,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和离书上按下了手印。 当天下午,玉王氏就收拾着自己的衣物搬去了玉雪生的新房里居住,老宅除去了玉老头、小玉王氏外就只有玉雨生一家五口了。 玉辰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白家众人从白传祥的墓地回来,今天是白传祥的祭日,玉辰生原本是不需要去祭拜的,但是玉辰生坚持,他觉得自己和染染在一起了,自然是该让染染的父亲见见自己。 大家都同住在一个村,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终究和今天的见面不同,虽说白传祥已经不在世了,但玉辰生的表现也让白张氏和白云铭他们很是感动。 玉老头和玉王氏和离之事比他们想像中的更快爆出来,玉辰生刚听玉雪生说完没多久,村里人就知道了。 染染看着气势汹汹跑去玉雪生家闹事的玉雨生,不由得蹙眉道:「你那二弟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种事闹大了对双方也没有好处,他还这么费劲的拉扯着里正他们跟着去,莫不是怕面子里子丢的不够快?」 「他本来就蠢,现在是更蠢了,脑子这种好东西,他有过么?」玉辰生嘲讽的说道:「不过是家里的事情没人干了,他着急了。」 玉雨生可有四个孩子,平日里孩子们去学堂读书倒也没什么,可是傍晚孩子们都回家了,家里的饭食没有人做,衣服没有人洗,他能不着急么? 叫上杨天富不过是为了让杨天富当和事佬罢了,想要劝玉王氏回去,玉辰生猜测,玉雨生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玉王氏既然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那就做好了与玉老头决裂的准备,人家两口子都签订好了文书,她又怎么会跑回去跟玉老头同在一个屋檐下? 如同玉辰生的预料,玉王氏拒绝了玉雨生的无理要求,甚至还告诉他,要想她回去帮着带小孩,除非玉雨生也跟玉雪生一样自己自立门户,建一栋房子,那她也可以去暂住帮忙,否则就免谈。 玉雨生这么汲汲营营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把玉辰生和玉雪生赶出门去,他要霸占老宅,没想到他梦想了多年的事情有朝一日终于成真了,可是他还是不开心,因为对比三兄弟就他的房子最破! 玉雨生气沖沖的回了老宅,不知道又闹出了什么事情来,总之玉家的事情染染和玉辰生也不会太过于关注。 玉老头和玉王氏的事情倒是在村里闹了一阵,毕竟年到六十的老人家居然还闹出了和离的事情,这放在哪里也足够人家议论个半天了,更何况玉老头还有小玉王氏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小娇妻。 大家纷纷开动脑筋开始想像玉老头和玉王氏和离的内幕,十几个传闻顿时把十里八乡都点燃了,甚至连城里的说书人都开始连载这三人的风流韵事。 村里的纷纷杂杂染染没有理会,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活,白天玉辰生去山里打猎,她就去小山坡看果树,顺便用异能加持一下,小山坡山已经按照染染的设计种好了果树,染染站在半山腰那处留着建竹屋的空地上,遥望着杨河村的整个村子。 来这里快一年了,她还从未有过如此惬意的时刻,一开始过来时,为了填饱肚子,那是什么法子都想了一遍,要不是有异能,她怕是现在还处在温饱线上。 而后又忙着各种生意,这么一忙活,时间就过去了,等到她缓过神来时,已经到了现在,染染盘算着自己手里的事情,随后发现,她还是有的忙活,美食坊的生意已经开始转向烧烤了,这几日她就得教谢颜找来的那些人烧烤。 还有那些调料什么的,都靠她一个人的话,估计会累死,染染暗自思索着,她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手。 只是钱好赚,忠心又聪慧的人不好找,染染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随后又开始琢磨这山上的空地要种些什么东西才好,不然空荡荡的也是浪费土地。 染染思索了半晌还是想不出种什么好,种菜?家里的院子里种的就已经够吃了,种别的东西,又不适合,染染抬眼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树苗儿,突然想到,其实可以种药材。 种一些便宜又实用的药材,檀香、沉香、板蓝根、金钱草、何首乌、茯苓、广藿香、穿心莲、鸡骨草、紫苏、芡实这些药材都可以种植。 染染想着又兴沖沖的规划了起来,想着这山脚下到家里也足足有一分钟的路程,虽不远,但是这一段路她是不是也可以买下来?在两旁种植一些药草和花草,等到来年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想到就立刻行动的染染,立即就下山回家,直接拿出自己的图纸,又开始涂改起来,过了半个时辰后,染染终于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图纸,随后起身前往杨天富家走去。 对于染染的来意,杨天富很是吃惊,不过那小山坡已经是染染家的了,附近的人家也不能去那山坡上砍柴,既然染染要把那一小片的土地都买下,杨天富自然不会推辞,大家都不需要从那里经过,既然白家愿意买下那就买下,还顺便给村里的财政增加了收入不是? 「小染,那地可比山更贵一些,我等会儿就带村里的长老过去给你测量面积。」杨天富摸着鬍子说道,满眼慈爱的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杨天富很是感慨的看着眼前的染染,他还记得去年他去白家帮着白张氏分家的事情,明明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可眼前的小姑娘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那时候的她好像只要能离开白家那个大火坑,就是放弃了全部的家产也不心疼。 他不过跟她短暂的接触,就感觉出了此女子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她能够创造出让人惊嘆的事情来。 不曾想,不过区区一年时间,白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摇身一变成为了杨河村最富裕的人家,能够在城里买下两间铺子,眼都不眨的就买下了小山坡,又为大家垫付了那么多的徵兵钱。 从这一点点的地方就能够看出,白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而且白家人也不忘本,村里人有困难,也愿意帮扶一把。 杨天富对于染染的作法,很是感激,他是村里的里正,自然是希望村里的村民都和和睦睦,平平安安。 染染家的果树园消耗了一部分的人力,也为村里人增加了收入,大棚种植也招了不少村里和王家村的妇女们劳作,整体来说,白家确实是为杨河村做出了重大贡献。 所以这次染染来买地,杨天富是立刻就风风火火的去找人来测量了,染染也乐于杨天富动作快,时间就是金钱嘛! 土地买下来以后,自然是可以开始动工,到时候药材收割下来卖,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题外话------ 会写这本书是源于自己的兴趣,每天看着自己脑海里的情节一点一点的铺垫出来,心情是无法言喻,很激动,还有一些惶恐,害怕读者不爱这个故事,可我依旧坚持,每天万更,不知不觉中,两个多月过去了,虽然每天的收入还不够我买茶叶蛋,但是我也很满足。锦瑟会继续加油,写好自己心中的故事,希望能够搏得大家的喜欢和支持!
184亲一下就好(二更) 184亲一下就好(二更) 染染买了一块地的消息立刻就在村里流传开来,好在这次大家都没有抨击染染,因为染染为杨河村的人提供了很多就业机会,还时不时的就帮衬他们一把,大家拿了白家的好处,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除了杨三郎夫妇很是不屑的看了白家方向一眼,天天买地也不怕把家底掏光了,脑海里浮现出白家以后破败的画面,杨三郎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染染这次买地皮除了通往小山坡的那段路买下来后,还把旁边的空地也买了一些,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谢颜她们回来时总没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很不好,所以染染打算再建一些房间。 这件事本来是今年开春的计划,可惜她去了一趟北方,这件事就搁浅下来了,此时刚好一併处理了也是好事。 在染染的安排下,砖头、黄泥、屋瓦很快都准备齐全了,王二狗也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过来帮着建房子,大家都是老熟人,压根就不用交代什么,染染拿出一张大概的图纸出来,王二狗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就开始动工了。 天气越来越热,在太阳下干活可想而之有多辛苦,染染直接熬煮了一大桶的凉茶放置在大厅里晾凉,大家要喝的直接去大厅里取就是了。 白家热热闹闹,除了杨三郎很是不屑和嫉妒外,就剩下林赵氏母女俩了。 林赵氏是希望她的女儿能够嫁进白家,虽然当不成富贵人家的少奶奶,但是白家也不错,只有一个儿子,将来那两个赔钱货嫁出去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女儿的,所以她们虽然还在养伤,但是林婉珠对于搭讪白云铭这件事可没有搁置。 每天时不时的在白云铭眼前晃悠,只是令林婉珠失望的是,白云铭对她依旧是客客气气,敬而远之。 这让她很是恼火,同时也加深了她的征服欲,白云铭不是不愿意正眼看她么?那她非要住进他的心里。 所以早上时大家都可以看见林婉珠对白云铭是各种示好,傍晚白云铭回来时,也是各种的讨好,不是嘘寒问暖,就是端茶倒水。 可就算她这样,白云铭依旧是对她视而不见,大多时候为了躲避她,在不要送货的时候,白云铭就整日的呆在玉辰生家,吃饭都要玉辰生给他带过去。 可想而之林婉珠的追求让白云铭有多反感。 林赵氏看着动工的土地,再看看那崭新的砖头,还有每天放置在大厅里的馒头和凉茶,眼里是一阵心疼,这些都是天天这么供应,要花多少钱啊?这白染染也实在是太败家了,一点儿也不知道节俭。 这些钱以后可都是她珠儿的,林赵氏自然是越看火气越大,所以在看到白张氏坐在一旁做衣裳时,忍不住说道:「天凤,你这一天天的,要花不少银子吧?那些工人不就是建个房子,没必要拿这么好的东西招待,那些白面馒头咱们留着自己吃也多好,给他们吃那不就是糟蹋了么?」 那些工人的手都黑乎乎的,而且每次去吃,少则两个,多则三四个,看的她心疼的要命,这做馒头的面粉可不便宜,她以前在林家村时,也只有过年过节时,才会做一些来招待客人,没想到白张氏倒好,每天一大筐子的馒头放在大厅里,任由他们随便吃。 「没花多少钱,不过就是几个馒头罢了,那也不值钱。」白张氏淡淡的说道,她明白林赵氏的意思,不就是还想着把林婉珠嫁进他们白家么?所以看着白家这么花钱,就像是花她们的钱一样,心疼了,好在云铭对她没意思,要是真有意思的话,白张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棒打鸳鸯。 白张氏是打定主意不要林婉珠这类型的女子当儿媳妇的,儿媳妇可以不聪明、不漂亮、也不会哄人,但是必须要行事端正! 像林婉珠这样满身都是心眼子的女子,白张氏觉得白家是消受不起的。 「怎么就不值钱了?那面粉可是所有面粉里最好的面粉,要十几文钱一斤呢!你这一天起码也要二十来斤的面粉,还有做工的人吃就算了,怎么村里那些来这里玩耍的小孩子,你也每人发两个,这一天天下来,得多少啊!」林赵氏一笔一笔的计算着,更是觉得白张氏不会持家,白染染太能败家了。 白张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她眉眼一挑,直视林赵氏的双眼,直接嘲讽道:「我连吃干饭不干活的人都养了,还养了一个月,就是不知道这不干活只会吃饭的人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些食宿补贴?我连这种废物都养了,那些人为我白家做事,对他们好一些难道不应该?」 白张氏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林赵氏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那废物说的不就是她和她的女儿么? 林赵氏的脸有些黑,白张氏这话说的太过分了,以后她们可是要当亲家的人,现在养她们母女不是理所当然么? 她本想立刻怼回去,可看到白张氏手中的那布料,很是眼热的道:「天凤,你这布料委实好看,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白色的布料上面有几朵玉兰花点缀着,看那料子也不像是普通的料子,除了那显眼的几朵乳白色玉兰花,还有很多暗色的玉兰花,林赵氏绞尽脑汁的把自己见过的料子都对了一遍,很遗憾的发现,她压根就不认识这料子。 这衣服一看就是给白染染那个败家女做的,就她那小身板,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岂不是糟蹋了?像这种料子就只配她的女儿穿。 「这是阿辰送给小染的,叫什么云雾绡,我没听过,阿辰说这布料好看,很配小染,所以我给小染做身新衣裳。」白张氏满脸慈爱的说道,特别是说到玉辰生的时候,更是觉得玉辰生很不错。 林赵氏眼红的说道:「不知道这布料可有多余的?分我一些,我拿去给我珠儿也做一身新衣裳。」 上次林婉珠去城里买的两匹布料也不知道丢去了哪里,反正她们找遍了白家后院都没有找到,后来回想起那天晚上林婉珠摸到的冰凉的东西,或许就是她们的布料,只是现在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其实林赵氏不知道的是,掉在三岔路口还是那种时不时有人烧纸钱的路口,那布料完全没有人敢捡走,只是有人看到了以后,一把火烧了。 「没了,只够做一身衣服。」白张氏冷淡的说道,这布料可好看了,听说也挺贵的,她未来女婿送给女儿的东西,哪有给别人的道理?白张氏直接一口回绝,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林赵氏被白张氏这么回绝,面子上有些不好看,特别是看着白张氏那笑意吟吟的模样,心里的怒火更是被点燃了,只是她还算有些理智,知道现在的她离开了白家,那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只能把这口气咽下,气唿唿的离开了这里。 白张氏看着林赵氏气唿唿的离开,不由得轻嘆了一口气,以前看林赵氏还有几分的贤惠,现在看来整个一泼妇,看来人都是会变得,以前不管多好,在经过时间的洗礼之后,不是变得更好,那就是变得更差。 林赵氏属于后者! 林赵氏怒气沖沖的离开了白家,走到玉辰生家时,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玉辰生的房子。 平心而论,玉辰生的房子在杨河村属于最漂亮,也是第一栋有两层的小楼房,林赵氏对玉辰生自然不陌生,一个二十五岁的单身汉子,还和家里决裂了,明明有功名在身,但是却不愿意为朝廷效力,整日里不是在山里打猎就是在白家蹭饭。 林赵氏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类人,自己没本事养活自己,才到处去蹭吃蹭喝,所以玉辰生虽然和她每天都能见面,但是在林赵氏看来,一个依靠白家养活的男人,能有什么能耐? 可现在她却有些动摇了起来,林赵氏压下心底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玉辰生家门口,就在走到拐角处时,林赵氏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玉辰生和白家的房子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时间匆匆流逝,一日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这几日白家很是热闹,干活的人也不少,等到夜幕降临时,王二狗他们也会去了。 染染站在夜色下,看着已经打好的地基,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她这次打算建的房子也是两层楼的,一楼用来放置东西或者是给她当药房,二楼就是房间,像白张氏、白云铭、汪风云都可以搬到二楼住,人住的高点,心情也应该会不一样。 站得高看的远嘛! 等到山上的竹屋修建好了以后,染染觉得可以在竹屋的周围还有这院子里多种一些蛇害怕的药草。 还有白无双和赵小虎经常去玩的地方也要多种一些,预防着。 夜色慢慢的深了,染染看着夜空,想着已经去了深山里的玉辰生,不由得添了几许的忧郁,她正打算提灯笼去玉辰生家查看一下时,已经一整天没有出现的玉辰生终于出现在了白家的大门口,染染看到他后,连忙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很是担忧的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有受伤?」 说着就打量起玉辰生来,在看到玉辰生的衣袖上有血迹时,染染的眼睛一下子就凝住了,玉辰生看到染染的眼神不对劲,顺着她的眼神看到自己袖子上的血迹时,玉辰生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我的血迹,你看我身上并没有受伤,我今天去山里猎到了两只山鹿,还有一只山羊,都还活着,你看看可要如何烹饪?」 染染再次仔细的检查了玉辰生一遍,发现确实是只有一点点血迹,紧张的神色才松懈下来,听到玉辰生这么问她,染染想了想后道:「咱们想吃什么时候都能去山里猎,不吃了,你把山鹿和山羊拿去城里变卖,免得村里人都说你现在沦落到吃女人的软饭了。」 因为玉辰生天天都在白家吃饭,而这段时间村里有些妇人也来帮着烧制那些工人的饭菜,时常见到玉辰生来这里吃饭后,大家不敢明着说白家如何,也不敢说玉辰生如何,但是私底下大家对此还是会偷摸的议论几句。 她们虽然说的很是小心隐秘,可是还是被染染听到了,所以她才如此说,也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道,玉辰生不是靠吃女人软饭,要是玉辰生把他手里的产业公布出来,别说是杨河村的人,就是整个县城的人,见到他大气都不敢喘。 「好,都听你的。」玉辰生并不在意那些人说的话,但是他的小丫头在意,他自然是要好好配合,想起村里的那些长舌妇,玉辰生也很是无奈,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村里人的秉性。 要说农村人有多坏那也不见得,只不过是他们习惯性这么嘴碎罢了,好像多说一些别人的不好,就能够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一样,不过是个心理作用罢了。 「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今天晚上没什么剩菜,只能委屈玉大叔吃素了。」染染很是满意玉辰生的表态,所以她也抓着这个话题不放,知道玉辰生刚从山里回来,也能够猜到玉辰生在山里时定是胡乱的吃了一些干粮应付了事,那些干粮只能充飢,没有什么营养。 染染想着,一个人劳累了一天,最好吃些热乎的食物会比较好。 「好。」 不管染染说什么,玉辰生都不会反对,染染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她的爱心夜宵。 厨房里的食材还算是很丰富的,虽然没有肉,但是蔬菜和香料也不少,染染直接洗了一小把青菜,然后拿了两个鸡蛋还有一些姜葱蒜。 把姜葱蒜剁碎放入烧热的锅里翻炒,直到炒出了香味,随后又把打好的鸡蛋花放进锅里,煎炒后加入青菜和香菇,等到锅里的菜都熟了以后,染染加入早已经备好的开水,然后放入面条。 等到面条煮熟以后,直接捞起来,再加入一大勺香喷喷的辣酱,整个制作过程就结束了。 玉辰生也不是第一次吃染染做的面条,但是不管是第几次吃,玉辰生都觉得幸福满满,他拿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染染坐在他对面,看着玉辰生吃的开心,她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作为下厨的人,最幸福的时候,莫过于就是她做出来的东西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和喜爱。 厨房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白张氏和白云铭他们自然会知道,不过大家在知道这两人谈朋友后,就没有出来打扰过他们,也正是这样,更加让玉辰生对白家众人好。 以前在京城看多了各种大舅哥为难妹夫的事情了,他虽然不惧怕,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家众人对他如此好,自然该投桃报李啊! 等到玉辰生吃完面条后,染染也把弄乱的厨房打扫干净了,两人走出厨房,玉辰生看着月色下闪着一双亮晶晶眼睛的染染,忍不住道:「我们出去外面走走吧?今晚的月色倒是很适合散步。」 染染想着这段时间她忙着建房子的事情,好几天没有跟玉辰生好好说说话了,自然是欣然应允。 两人在乡间的小道上,肩并肩走着,玉辰生几次垂眉看着染染,眼里渐渐溢满了笑意,小丫头越看越好看,看着她就让他觉得此时的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呢?」玉辰生的几次动作,终于让染染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 「我想亲你一下,就一下,好不好?」玉辰生有些紧张的说道,只不过他那张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也像是在说一件简单的事情,只有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显示出他内心此刻的紧张。
185挑容易的下手(一更) 185挑容易的下手(一更) 玉辰生是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这让染染很是诧异了一番,她内心也有些小纠结,虽然已经与玉辰生定情了,但是他们还没有到那一步好不好? 再看看自己那平坦如飞机场的、胸、部,染染更是觉得玉辰生的这个要求不能满足,她还是孩子啊! 看着沉默不语的染染,玉辰生也知道了染染的答案,他很是拘谨的解释道:「小染,你别生气,我就是脑子抽了才这样说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长大。」 他也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所以连忙解释着。 染染看着他着急到红了的脸,心里暗自笑了笑,都说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所以她故意板着脸,一脸义正言辞的看着他道:「玉大叔,你怎么会想这样的事情呢?咱们还没有婚约你就想占我便宜,我果然是看错你了。」 话落,染染装出很是伤心的样子,掩面往前跑去,徒留下发愣的玉辰生站在原地。 跑在前面的染染,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谁叫玉辰生要这么吓她的,她定要吓吓他,看看他会如何行事。 留在原地的玉辰生只觉得自己是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的他更是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明明知道小丫头还小,他偏偏还提出这混帐的要求,玉辰生狠狠的在心里鄙视自己,玉辰生啊玉辰生,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把小丫头吓得都哭了。 眼下这场面要如何解? 玉辰生觉得自己先要诚恳的道歉,然后再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轻浮她的意思,刚才不过是在月色的照耀下,他看着小丫头的容颜,心神恍惚了。 想清楚后,玉辰生快速跟了上去,村里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夜深雾重,他也担心小丫头会害怕。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村里的小道上,其实村里还真没有什么好逛的,就这么一条通往全村的小道,还有几条分叉路口,不过不管怎么打转,染染都不会迷路就是了。 月色柔和的照耀在这一片天地,把山林和房屋都染上了透亮的白颜色,染染看着身后的身影离着她越来越近,慌忙又抽抽搭搭起来了。 玉辰生离得近了,自然也听到了染染那细碎的哭泣声,顿时心里一疼,连忙跑上前,很是自责的说道:「小丫头,我错了,你打我吧!怎么打我都行,只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原谅我这一次。」 说着就去拉染染的衣袖,谁知道染染并不买帐,直接挥退了他的手,玉辰生很是苦恼的看着在他面前小声抽搭的小丫头,在心里第一百零八次的骂自己,他是猪么?好不容易找到了要共度一生的人儿,就这么被他吓坏了。 以前还觉得自己挺不错的,可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个"se yu"薰心的傢伙!玉辰生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眼看染染还在抽搭不止,玉辰生心里也急了,这要是等会儿回去被白张氏他们看到染染哭泣了,岂不是会怨恨死他? 想到此,他更是心急如焚,连忙上前语气诚恳的一边跟染染说话,一边抬起染染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唿:「我是个混蛋,你打死我吧!只要你能出气,不生我的气,你随便打!」 染染忍俊不禁的看着玉辰生这副模样,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抽手离玉辰生远远的,想着刚才的画面,染染更是乐不可支。 从来没有见过玉辰生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她太意外了,她哪里会因为一个吻而生气嘛!虽然她这个身体年龄还小,但是她的灵魂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好不好? 前世别说是吻了,就是同居什么的,她都见怪不怪,只不过碍于现在她的身体还有年龄还小,对于吻这件事情,她确实是没有做好准备就是了。 玉辰生见染染笑的弯下了腰,哪里还能不明白?他轻嘆了一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要小丫头不生他的气就好。 两人闹了一番后,玉辰生在面对染染时也不敢再乱偷看了,染染见着一脸正经的目视前方的玉辰生,偷偷捂着嘴,那双大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如同天上那一眨一眨的星星,让人看了只觉得心跳加速。 杨河村就这么大,两人再慢也逛完了,正想要回去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珠儿,你睡没睡?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问问你的意见。」 染染蹙眉,看着这高高的院墙,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白家木屋旁边了,难怪刚才说话的声音这么熟悉,那不是林赵氏么? 「娘,您有什么话就不能明天说么?我今天得早点睡,明天好跟着白云铭去城里。」 染染正想抬步离开,听到林婉珠的话后,又停下了脚步,林婉珠纠缠白云铭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不过白云铭对林婉珠实在是没有好感,加上他现在满脑子有的只是生意,自然是不会对林婉珠这种倒贴上门的女子感兴趣。 染染一开始以为林婉珠碰壁了以后就会收敛一些,也就不会再缠着白云铭了,没想到林婉珠还没放弃呢!这都打算跟着去城里纠缠不清了么? 「你要听里面的人说话,咱们可以进去,这不是你家的木屋么?干什么要躲在这墙角偷听?万一隔壁谁出来看到了,免不得又传出一些闲言碎语。」玉辰生轻声说道。 染染蹙眉道:「玉大叔,你不是会轻功么?带我飞进去吧。」语气淡淡的,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 她能开心么?有人算计她的哥哥,并且这个人还是品行不端、总想着走捷径的人。 玉辰生二话没说,直接搂着染染的腰肢越过了院墙,两人毫无声息的就进入到了林赵氏母女俩的房间外。 听墙角这种事,染染也是第一次做,她很快就找好了角落,仔细的听了起来,玉辰生也跟着走过去。 两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屋里的人自然是没有发现,所以林赵氏还是苦口婆心的说道:「珠儿,不是娘嫌弃你,你看看你接近白云铭多长时间了?可他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等下去,咱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 「娘,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不给力是不是?您以为我不想快速的拿下白云铭么?可他偏偏对我就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我都这么上赶着了,他也还是油盐不进,我能有什么办法?」林婉珠没好气的说道,她很努力了好不好?可对方偏偏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她能怎么办? 林赵氏被林婉珠这炸毛的神态吓住了,她连忙安抚道:「珠儿,娘的意思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既然白云铭这条路走不通,那不如换另一条路走。」 在她看来,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林婉珠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她哪里会不明白自己娘话里的意思?不过是等着急了,冷声道:「娘,你不会是迷上了汪风云那个寄人篱下孬种的脸了吧?他长得是很俊,但是你可别忘了,汪风云不过是白家的养子,白家的家产能有他的份?我就是宁愿给白云铭当妾,也不愿意嫁给汪风云。」 不过是靠着白家生存的孬种罢了! 屋外的染染听的脸色一沉,汪风云可是她的大哥,虽不是亲大哥,但是他为白家做的事情染染可一笔一笔的记在了心里,这两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说她大哥,她要是不好好打折母女俩的脸,她就不姓白! 染染转而又想到,这对母女会这么想,那么是不是村里的人都是这么想?认为汪风云不过是靠白家养的养子,以后没法继承白家的财产? 染染眼里迸射出一抹冷光,有些事情她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做的,现在看来既然迟早都要把那些产业给汪风云的,那么她不如现在先把一些产业的名字改成汪风云的,也免得村里人对汪风云各种看不起。 林赵氏压根就没想到林婉珠会说出这样的话,声音还不小,连忙压低声音道:「小点声,你莫不是想让白家人知道我们的打算?你可别忘了,徐姑娘交代你的事情,你还没办好呢!」 本来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徐姑娘办事的,没想到这都一个月了,事情还没办妥,林赵氏心里很闷,她要做的事情怎么就这么难? 想要得到那个秘方,可现在依旧是毫无头绪,想让珠儿嫁给白云铭这件事眼看也要凉凉了。 林赵氏心里能不急么? 「我知道,娘,徐姑娘给的时间是一个半月,到时候要是还不上那笔银两,咱们就等着偿命吧!」林婉珠双手紧握成拳,一脸冷然的说道:「所以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等我攻破了白云铭,到时候那区区三千两银子又算什么?这点银两对白家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一开始她也想着要找到那些秘方,可是白家的东西藏的隐秘,她都忙活了半个月,连白染染房间都仔细的搜寻过一遍,可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进展,眼看离跟徐娇婷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林婉珠心里也很是着急。 所以她更加急迫的想要黏上白云铭。 可不管她如何急迫,有些事情没有进展,那也不是急就能成的。 「你这孩子,我的意思不是汪风云,娘跟你说,我发现白家隔壁的玉辰生也很不错,他脸上虽然有一道疤痕,看着很是慎人,但是他有打猎的手艺,听说他去年还猎到了一只大虫,家里人口简单,自己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房子,上面的公婆也不在一起住,嫁给他岂不是更好?」 林赵氏苦口婆心的把嫁给玉辰生的好处一一明说:「娘听说他还是个秀才,有人也说他是举人,不管是啥,这证明他是有才学的,你说说白云铭一个白身,哪里比得上玉辰生?就那一张脸么?只要你嫁给玉辰生后,拿捏得住他,家里的事情还不是由着你说?我知道玉辰生的家庭条件没有白云铭家的好,但是白云铭眼下你是嫁不进去了,不如就挑个容易下手的先嫁了,等你把玉辰生的财产都弄到手后,一脚再把玉辰生踹了,到时候你要什么美男子还不是由着你挑?」 只要有钱在手,还怕没有男人么? 林赵氏觉得只要她们母女俩有钱了,到时候自然有数不清的男子上门由着她们挑选。 屋外的染染和玉辰生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异色,特别是染染,总算是弄清楚林赵氏母女俩为何会跑来白家投靠了,原来是因为徐娇婷啊! 想到那家徐家面馆,染染就一阵犯噁心,先前她就怀疑徐家面馆是照着她家的面馆克隆复制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并且为了得到她那所谓的秘方,还不惜让林赵氏母女俩潜进了白家,染染垂眉思索着,徐娇婷要的秘方应该是她家那汤底,想到此,染染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她的秘方,除非是她亲口告诉别人,否则任由他们把白家面馆的汤全都喝了也尝不出来,就是她把那些药粉亲手交到那些大夫的手上,估计也不能把里面的药材一一说出。 对于自己的产品,染染是很有信心的。 一旁的玉辰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犯噁心,特别是听着那老女人这么汲汲营营的算计他后,更是恨不得立马就把人丢出杨河村。 染染低声笑道:「玉大叔,没想到你的桃花还挺旺盛的。」 可不是旺盛,前有王紫嫣、慕容婉儿,后有林赵氏母女,真是旺盛极了! 染染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调侃,这让玉辰生很是生气,当然不是对染染生气,而是里面的那两位。,居然敢算计他,看他不好好的回份礼给她们! 「小丫头,别五十步笑百步,她们可是你家的客人,要是在杨河村出了事情,大家也都会往你们白家扣帽子。」玉辰生低声提醒道。 染染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可玉辰生说的是事实,林赵氏在这村里但凡出了一些事情,或是惹怒了什么人,大家不会同她们计较,但是却一定会找白家要个说法! 想到此,染染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把这母女俩赶出白家,等她们跟白家毫无关系了以后,自然就可以放手好好的收拾她们了。 「玉大叔可有什么好的计策?」染染挑眉问道,在月色的渲染下,除去了屋里那龌蹉的算计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保密。」玉辰生扬了扬眉,不欲多说。 染染也没有追问,别看玉大叔不声不响的样子,其实心里也膈应的很,这对母女是犯了玉大叔的底线了,就是不知道玉大叔会如何回敬这母女,染染表示很期待,只要能够见到这对母女出丑,她都会很开心。 屋里的林婉珠也被林赵氏的话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想过她娘居然会有此念头,看着林赵氏那不似说笑的脸庞,林婉珠冷着脸道:「玉辰生家能跟白家相比么?他吃白家的,用白家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要是嫁给了他,以后不是都得仰着白家的鼻息过活?娘,你就别天真了,玉辰生打来的猎物,你又不是没见过,不是兔子山鸡就是山鹿,那能有出息么?」 「再说了,玉辰生都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娶过媳妇,谁知道是不是他身体有什么毛病,你看看他那两个弟弟都成亲了,偏偏剩下了他,依我看,他定是有隐疾才不敢娶妻。」林婉珠猜测道。
186族长出事了(二更) 186族长出事了(二更) 屋外的染染听着林婉珠的话语,忍不住笑弯了眉眼,很好很强大,当着玉大叔的面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胆子确实很肥,难怪能做出那些事情来。 玉辰生的脸色一黑到底,特别是看着染染那想笑却又要抑制住声音的模样,更是将他心头火点燃了,熊熊的燃烧着。 「想笑就笑出来,你这样会把自己憋出病的。」玉辰生木着脸说道,他心里此时可不好受了,林婉珠居然敢这么猜测他,还当着他小丫头的面这么诋毁他,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在外面,但是玉辰生也决定要把这笔帐直接算在了林婉珠母女的头上。 说他不行?还说他有隐疾?那他就看看林婉珠又能干净到什么程度?玉辰生唇角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若是墨云他们在场的话,肯定会周身一冷,每当玉辰生露出这样的笑容时,那就表示他要算计人了。 「你以为我傻么?我要是笑出声,她们不就知道了?」染染白了玉辰生一眼,她就是想要看热闹而已,这要是被她们发现了她在偷听墙角,热闹就没得看了。 屋里。 林赵氏看着林婉珠说的这么有条理,也不由得迟疑了起来,她看着林婉珠低声问道:「你那个还没有来?」 林婉珠摇摇头,着急的说道:「娘,我肯定是有了,怎么办?」她的好朋友每个月都很准时就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延迟了十来天。 林赵氏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想了想后说道:「若是按照你所说的,那玉辰生是不能够选择了,他身体有隐疾,万一刚好是不育症,等你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后,估计咱们那事情就隐瞒不住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咬住白云铭,你听娘跟你说,明天你好好的在家里休息,娘跟白云铭去城里,我认识一个妇人,她专门卖催情香的,等娘买来了,你寻个机会把那香用在他身上,事成之后,白云铭就是想赖帐也赖不掉了。」 林婉珠脸色也有些不好,想到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她怎么能高兴起来?所以在林赵氏刚把她的计划说完后,林婉珠就急切的说道:「娘,女儿的幸福就靠你了。」 「放心吧,孩子相差一个月左右是看不出来的,虽说怀胎十月,但是大部分的孩子都是九个月就出生了,到时候娘给你安排个意外什么的,早产也不是没有可能,放心吧,娘一定会帮你在白家站稳脚跟。」 林赵氏保证道,这不仅是为了白家的产业,也是为了不让林婉珠名誉受损的唯一办法。 「我就知道娘最心疼我了,我一定全都听娘的安排,等女儿嫁进白家后,一定把最漂亮的房子拿来孝敬您。」林婉珠欢喜的说道。 「我就知道我女儿最孝顺了,快睡吧,早点睡对胎儿好。」林赵氏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安抚着林婉珠睡觉。 屋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余下的只有那平稳的喘息声,屋外,染染一身厉色,脸庞上一片冰冷,眼里的寒意就是玉辰生看到了,也不由得一颤。 他从认识染染这么久以来,还真的没有见过染染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这一次林赵氏母女俩的谈话,看来是触碰到了染染的底线了,玉辰生皱眉,这林赵氏母女俩胆子也真是太肥了,怀着别人的孩子,居然还着想嫁进白家? 这是把白云铭当成接盘侠了?就因为白云铭老实木讷? 「玉大叔,咱们先走吧!」染染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平稳的说道,既然林赵氏母女俩舒坦的日子不好好过,想着算计他们家,那她也不必客气,陪着她们好好玩就是了。 玉辰生点点头,直接抱着染染飞出了木屋,两人来到小路上,看着那皎洁的月光,染染突然抬头看着玉辰生,凝重的问道:「玉大叔手里可有那些打探消息的能手?若是有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借我一用?」 这段时间和玉辰生的相处也让染染更加的了解了玉辰生,他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还有庞大的经济来源,按照玉娘所说,醉香楼不过是玉辰生手下一个小小的分流罢了,能够日进斗金的醉香楼都还只是一个分流,那么他手头上能够赚钱的门道,肯定更多。 染染猜测,以前看电视古人不是都喜欢安插各类人手在敌人身边当卧底么?就像北莫现在对大秦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因为他们安插了很多探子进来,所以才会大秦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所熟知。 玉辰生既然是做大事的人,手头上应该也是有这类人手的吧? 染染不确定的想着。 「有,小丫头要用么?你想要什么消息直接找墨云就可以了。」玉辰生并不吝啬,他直接把自己手上的势力显露出来:「墨云是千机阁的第一护法,千机阁素来就是以打探消息为主,不管是大秦还是北莫亦或是南疆都有我们的人,你有事想找人帮忙的话,找墨云就可以了,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染染讶异,千机阁这个名头如果是以前她可能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大秦这么熘了一圈以后,她还真知道了一些,比如这个千机阁里面,不仅有众多的武林高手还有各种为人不知的秘密,只要你出的价格够高,千机阁就可以把秘密卖给你,不管是谁的秘密,据说千机阁都知道。 江湖上的人也好还是朝廷中人都对这个千机阁讳莫如深,既想要千机阁的秘密,好拿来打败自己的对手,又害怕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被人所知。 想要剷除千机阁,可又不知道千机阁在哪里,渐渐的,千机阁神秘比它那些秘密还更广为流传。 「千机阁是你一手创办的?」染染挑眉问道,根据她所听闻的那些谣传来看不太像啊! 玉辰生摇摇头:「不是,千机阁是靳王爷交到我手上,我代为管理罢了。」 染染瞭然的点点头,靳王爷能够在每次战争时都占据优势,除了他本身的用兵如神外,估计还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因为消息灵通知道对方所有的暗招,自然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我就不去找墨云了,免得被人知道后,你会麻烦不断,你让他帮我查查林婉珠和林赵氏的生平,从我舅舅去世时开始查起,看看这十几年来,她们母女到底经歷了什么。」 「好,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五天后给你答覆。」玉辰生说道,要调查那些达官贵人或许很难,但是调查林赵氏母女那就简单的不能在简单了。 染染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些话,随后回家休息。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慢的过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两日时间匆匆而逝。 染染除了观察新房的建设外,也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林赵氏母女俩身上,也更加知道了林赵氏母女俩的意图。 前两日林赵氏就去城里一趟了,回来时,一脸的志在必得,看来她想要的那些药已经拿到手了,染染特意把这件事跟白云铭和汪风云提了提,汪风云和白云铭直接被林赵氏母女俩的作法给惊呆了,随后白云铭更是离林赵氏母女远远的,不管她们找什么由头都不愿和她们接触。 这让林赵氏母女俩心急如焚,林婉珠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得,她们绞尽脑汁的想要靠近白云铭,而白云铭在知道她们的真实目的后,成天都呆在玉辰生家,连睡觉都不回白家了,直接住在了玉辰生家里。 染染看着这一幕,心里倒是觉得好笑,特别是看到林赵氏母女俩被拒绝后的无奈神色,心里更是欢喜,想要算计她哥哥哪有这么容易。 翌日,染染还在睡梦中,就被白张氏摇醒了:「小染,快醒醒,族长出事了。」 「娘,族长他出什么事了?」染染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念念不舍的离开了让她留恋的被窝,她还没睡醒,在知道林赵氏那龌蹉的阴谋后,她每晚都多了一个听墙角的任务,每天等林赵氏母女俩离开白家后,染染就迫不及待的拉着玉辰生去木屋听墙角。 「族长他昨天晚上摔了一跤,现在正昏迷不醒,杨大夫已经过去诊治了,我想着,族长对咱们家有恩,咱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白张氏焦急的说道,当初她们能够彻底的和钱氏断绝关系,全靠族长鼎力相助,若不然她们哪能这么容易就把钱氏一家赶出了杨河村? 染染听完后,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她思索一会儿后说道:「娘说的不错,族长对咱们家可是有大恩的,这样,我梳洗一番后和娘一起去看看,我再把我最近收集到的药材也带一些过去,说不定杨大夫也用得上。」 最近因为玉辰生老是去山里的缘故,他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药材回来,不是给成叔就是给染染,这可把染染和成叔欢喜的坏了。 玉辰生拿回来的药材都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很难採摘到的,不仅品相好,药用价值高,并且用在伤口上,对伤口的癒合也会有奇效。 最让染染感到意外的是,玉辰生採摘回来的药材里居然还有仙鹤草,别人不知道仙鹤草是什么,但是染染知道,那可是美白养颜、祛除疤痕的圣品,对接骨疗伤也有奇效。 染染见到后直接就种在了空间。 「好好好,我先去准备一些礼品,咱们去探望人家总不能空着手去,我去库房看看。」白张氏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走出去。 染染快速的洗漱好后,换上了一身青色的衣裙,因为是去看族长总不能穿一身白色衣裳,所以她特意换了一身青色衣裙,把头髮随便的挽了起来,直接用一根银簪子固定住。 看着铜镜中的女子,染染有一瞬间的失神,铜镜里的女子眉目如画,与去年那个瘦小黑黝的小姑娘完全不同,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她脸上的五官也长开了些,皮肤也变得白皙透亮,特别是穿上了这些好看的衣裙后,更是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说的极有道理。 染染从空间拿出了一株仙鹤草,直接捣烂后放进了自己准备好的碗头里,此时白张氏也准备好了礼品,母女两人携手往村里子走去。 族长的家染染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还没走近就看到周围的村民一脸凝重的站在一旁,神色显得有些悲戚。 染染和白张氏走进族长家,族长的大孙子杨富贵连忙迎了上来:「白婶子,你和小染妹妹来了,快屋里请。」 他眼眶微红,声音也有些颤抖,面对白张氏母女时虽然极力的掩盖住他内心的悲伤,但是染染还是从他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他悲戚。 任谁家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如此。 「大侄子,族长他可还好?杨大夫怎么说?」白张氏坐下后问道,随手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我家小染这些日子去山里采来的人参,没有药铺里卖的人参好,但是给族长泡水喝还是可以的。」 「多谢白婶子,多谢小染妹妹。」杨富贵感动的说道,人参这玩意儿可金贵着呢,城里的药铺里,小小的一株就要好几两银子,看看这盒子里的人参,他更是眼眶一红,白家确实是有心了,这么多的人参还不知道可以卖多少银两呢! 要是染染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告诉他,这人参不值钱,起码对她来说不值钱,这些人参是她刚回来时去山里直接用异能浇灌出来的,虽然没有以前她卖的那个人参好,但是绝对比起药铺里的人参也不差。 不管是个头还是质量都很不错。 这次为了不让人心惊,染染倒是没有直接把人参浇灌成十几年到百年人参,她只是稍微让人参长大了一些,比起山里那些只有小尾指盖大小的人参,眼前的这一盒子,个个都有大拇指大。 一个两个可能不太明显,但是这么一大盒,在场的人都看出了这份礼物的珍贵和实用性。 大家看向白张氏和染染,眼里带着羡慕但是大家也都没有多说什么,白家的变化在这一年之中早已经很是明显了,上次要不是白家出手相助,他们也早就被徵兵征走了。 所以大家虽然羡慕,但是却不嫉妒。 此时杨大夫从族长的房间出来,一脸的凝重,杨富贵上前问道:「杨大夫,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乐观,只能是拖一时算一时。」杨大夫脸色有些不好的说道,他额头上还冒着细碎的汗水,可见他已经在里面忙活了好长时间了。 大家虽然都猜测道族长的情况很不好,但是亲耳听到杨大夫的确认,大家才真的相信,毕竟杨大夫可是这十里八乡医术最好的大夫了,连他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没法子了。 大厅里一片寂静,这时染染突然站了起来,她轻声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族长么?」 大家诧异的看着染染,不知道是谁突然出声道:「小染,你是成叔的徒弟,你可有奇药能够救族长?」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去看看他,就算没办法也算是尽了我的一份心意。」染染认真的说道。 村里人看着染染那认真的表情,都有些迟疑,染染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就算学得再好,也不可能比杨大夫有经验。 可万一染染真的有办法呢?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万一小染也是如此呢? 「你进去吧,房间里有些异味,还请你包容。」正在大家都在明里暗里打量着染染时,族长的儿子从里面走出来对染染说道。
187丰富的人生履歷(一更) 187丰富的人生履歷(一更) 刚踏进族长的卧室,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的药味,其间还夹带着一些臭味,染染面不改色的走进去,就看到躺在木床上的族长。 从她来这个朝代这么久以来,每次见到族长时,都发现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虽然八十多岁的高龄,但是每次面对她时,都是笑吟吟的。 现在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族长,染染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忧郁,随即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先是认真的查看了一番族长的伤势。 族长的伤势很是严重,大腿根部那里血迹斑斑,看来这里伤的很是厉害,染染又给族长把了把脉,族长的脉相紊乱,很是不稳,染染又翻看了族长的眼睑,族长不仅受了外伤,内伤也很严重,若是他年轻个十岁,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生命垂危,可现在的族长年龄大了,身体机能什么的,都没法和年轻人一样,自然是轻轻摔了一跤,也要了他的半条命,染染想着随即动手把族长大腿上的绷带拆了开来。 屋里除了族长和染染外,还有族长的几个儿媳,她们看到染染拆绷带,不由着急的道:「小染,杨大夫说这可不能动,不然会出问题的。」 「伯娘,没事的,我跟我师傅学了一段时间的医术,我不会胡来的,我这是打算给族长敷上我从山里挖来的良药,这药草我听我师傅说不仅能够美白养颜,还有接骨疗伤的功效,族长伤的实在是重,眼下已经把血止住了,那我再敷点这药也不冲突。」 染染说着就把自己带来的小碗拿了出来,仙鹤草那淡淡的清香散发了出来,大家闻着,心里都有些动摇起来。 看着染染那真挚的双眼,族长的大儿媳杨钱氏微微一沉吟后,直接对染染说道:「小染,你尽管做,只要能够治好爹的伤就好。」 染染对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让大家都觉得这阴沉的屋里多了一抹亮色。 很快染染就把仙鹤草敷在了族长摔伤的大腿根上还有脚踝上,等到把绷带缠回去后,染染才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小声的叮嘱道:「杨大夫应该有开汤药,我就不开了,以后我每天会来给族长换一次药,以后你们每天中午给族长清洗一次伤口,我每日中午来给他换药。」 「好,辛苦你了,小染。」杨钱氏感激的说道,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公公,眼里盛满了担忧。 年轻人摔一跤尚且要养个百日,族长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了,要是伤口没法治癒的话,那么也不过是在床上苟延残喘的活着,直到最后孤苦无依的离去。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大家能够照顾一个月、一年、两年,但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呢?病人还没有倒下,她们怕是都倒下了。 等染染离开后,族长的二儿媳忧心忡忡的对杨钱氏说道:「大嫂,染染不过是个小丫头,她的医术信得过么?」 「死马当活马医,你也听到杨大夫的诊断了,公公这么活着也不过是拖延些日子,多遭受一些苦楚罢了,我想着成叔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连阿辰的腿疾都能够治癒,现在小染跟着他学医,肯定也学会了一些杨大夫不会的东西,咱们暂且试着,万一成功了呢?」 杨钱氏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就算是十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是愿意试试的,比起看公公在床上这么苟延残喘,她更愿意给他老人家一个希冀。 屋里的人都不敢再说什么,大家不由得把希望放在了染染身上,杨大夫已经没办法了,顶多就是吊着族长的命,让他不那么快的死去。 从这日开始,染染每日都会在清早的时候去山里一趟,然后带着沾有露水的新鲜草药回来,村里的人都知道染染采来的草药是给族长用的,有些人甚至自动请缨来帮忙,染染哪里敢答应? 这仙鹤草可是她半夜在空间里浇灌好了以后再拿出来,未免落人口实,染染才每天都早早的去山里一趟。 所以面对那些要来帮忙的人,染染只能说找这药材靠的是运气,人多了也不好,万一没看清,踩坏了那就没有药用价值了。 大家听后,觉得不能帮忙已经很内疚了,哪里还能帮倒忙?所以大家也都不在提这件事。 只有杨三郎夫妇对此很是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不过是染染讨好族长一家的法宝罢了,没看见族长一家现在对染染一家很是和颜悦色,连杨大夫都要靠后站。 白染染要是把这草药生长的地方告诉别人了,那岂不是没法在族长面前邀功了?想到此,杨三郎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白染染不是不愿意带人去山里么?那他偷摸的跟去总可以吧? 杨三郎打定了主意以后,就早早去休息了,他明天可要早点起床,不然白染染先上山了那他怎么办? 此时的染染正坐在房间里,书桌上满满的一大沓的纸张,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林赵氏母女俩这十几年的事情,墨云站在一旁,恭敬的说道:「白姑娘,这是林赵氏母女俩的所有资料和一些目击人的说辞,属下都有去验证过,这些人说的事情都真实存在。」 「辛苦你了。」染染满意的拿着这一大沓的纸张,对墨云很是客气的道谢,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些资料了,林赵氏母女俩就像是一个粘在她家的不定时炸弹,不是算计她哥哥就是想着如何从她手里得到白家面馆的秘方。 染染有心想要把人赶出去,可是又碍于自己没有正当的理由,所以这些资料来的正好,只要她好好查看一番,看看里面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到时候自然有对付林赵氏母女俩的办法,免得她们吃着白家、住着白家,居然还算计着白家。 染染的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冷光,她白染染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有本事算计她,那么也要有本事承受她的怒火。 「为白姑娘做事是属下的本分,不辛苦。」墨云一板一眼的回答道,眼睛都不敢乱动一下,就怕他主子知道了会不高兴,主子一不高兴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亲近之人,墨云想着主子以前对待那些弟兄可没有手下留情过,想到此,墨云直接周身一颤。 染染也不是小气之人,她拿出自己制作好的各色毒药和解药递给墨云:「这是给你的报酬,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所以也没送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这是解毒丹,一般的毒药都能解,就算遇到了比较难缠的毒药也能拖半年,这是毒粉,可以放在水里、也可以直接撒还能放在薰香炉里。」 墨云大喜,连忙道谢:「多谢白姑娘。」像他们这种时常要和北莫什么国家反派打交道的人而言,这毒药和解药可比什么金银珠宝都要珍贵,有了这些护身的药粉,他的安全系数也高了一些不是? 墨云喜滋滋的道谢后就离开了,染染等他走后才开始翻看这一大沓的纸张。 墨云办事还是很牢靠的,染染不过是想要林赵氏母女俩大致的一些资料,没想到墨云拿来的资料虽然还没有事无巨细,但是也比染染想像中的更加详细,比如林赵氏嫁入林家村后还和周围的人发生了什么小争执,后来那家人无缘无故的就病亡了,毫无徵兆,但是却让染染眼瞳一缩。 因为这一张纸上都细数的记载着和林赵氏发生过争执的人家,无一例外,都是不得善终,不是垂崖而亡就是病死,要么就是出了什么大事故,或者是无缘无故失踪了。 要说一个两个染染还不会起疑心,但是这一张纸上记载的少说也有十几个人家,这就不得不让染染心惊了。 染染快速的翻看,接下来的就是林赵氏这十几年来做的一些琐事,比如她每年都要去南江县十里之外的慈安寺一趟,而且还是固定的日子去,每年的六月初六。 现在已经是五月下旬了,离六月初六的日子也近了。 染染脑子思索着这些事情,眼睛却还在继续看手中的资料,让染染意外的是,林赵氏母女俩的日子过的那是丰富多彩,比她以前看过的电视连续剧都精彩几分。 林赵氏还没有出嫁前,就和她家隔壁的小哥哥生有情愫,只是因为她家穷,需要用她去换取彩礼,又加上同村同姓不通婚的规矩,所以林赵氏最后嫁到了张家村,也就是嫁给了她的舅舅。 林赵氏嫁到张家没多久她舅舅就出了意外,后来她姥爷也出了意外,那时候白张氏已经出嫁了,家里的所有家产都落入林赵氏手中,最让染染心惊的还是林赵氏在嫁入张家后,并没有与她的情哥哥断了联繫,两人私底下还时不时的见面。 而第一份的名单中,还有不少张家村的人都碰见过,只是因为大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所以大家不过是提点了几句后就不再言语。 染染看着这些事情,心里却恍如明镜一般,她不是愚钝之人,哪里会看不出这一份份资料后面透露出来的消息?难怪墨云会把那份死亡名单放在了最上面,这些年说不定还真是枉死的。 只是林赵氏后来嫁到林家村又是为了什么? 按道理来说张家的人都离世了,她也成为了新寡,而她那位心上人并没有成亲,只要她愿意,说不定两人也还能再续前缘,可为什么林赵氏没有和她的心上人成亲反而嫁到了林家村? 染染想不出这其中的关键,所以只能往下看去,林赵氏嫁到林家村后倒是安分守己了下来,只有每个月都会去慈安寺几次,有时候甚至连着去,有时候又隔着几天去一次,大多数时候都说是去那里求神拜佛,祈求老天爷给她一个孩子。 等到林赵氏怀了林婉珠以后倒是不再月月都去慈安寺了,换成了每年六月初六去一次,而这个惯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就看今年林赵氏还会不会去了。 看完了林赵氏的资料,接下来的就是林婉珠的资料了。 比起母亲的两段婚姻,林婉珠这个未婚女子的感情经歷更是丰富。 林家做的是锡器生意,难免家里人来人往,林婉珠从小就在人群堆里长大,她自小就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在她家里来来往往,大家为了让她父亲把自家的东西做的精緻一些,都会对林家巴结几分,不仅是口头上的夸赞,有时候大家还会送些稀罕的小物件过来。 这些经歷都让林婉珠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加的注重物质生活,因为从小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林婉珠自持自己比一般人高贵一些,所以对村里人那叫一个不屑,林家村的女孩子也不爱和林婉珠一起玩。 直到林婉珠十二岁时,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男子家里在城里摆菜摊卖菜的,林婉珠只知道他是城里人就死命的缠上去了,那男子也不客气,在林家村和林婉珠一起出双入对,两人甜甜蜜蜜了半个月后,那男子说要回城里购置一套新房,到时候好风风光光的来迎娶林婉珠。 这把林婉珠感动的话都说不出了,自然是立刻就放男子离去。 等男子走了以后,林婉珠成日里盼着那人回来,每天都准时站在村口的大树下站着,就这么等着,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林婉珠从一开始的满怀欣喜到后来满心失落,眼看着嫁入城里无望时,林婉珠偏偏珠胎暗结了。 因为年龄还小,林婉珠只得告诉了林赵氏,母女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胎儿堕了,除了离林家比较近的人家知道一二外,这件事在林家村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等林婉珠把身体调养好后,不知道是受打击多了,还是林婉珠自甘堕落了,从那以后,林婉珠的目标准则就是找个有钱人嫁了,不管对方长得是老是丑还是身有残疾,她都不在乎,只要有钱,她是什么都愿意做。 林家村的人都是些农人,自然没有符合她要求的,林婉珠依旧把目光放在了城里,时不时就去城里逛一圈,甚至还认识了城里的那些小混混,看这资料上所显示,林婉珠和那位叫江洪的男子也很是熟络,甚至还多次在江洪家中过夜。 而那位与林婉珠情投意合了半个月的男子,却被城里的小混混到处争对,没过多久就被逼的离开了南江县,要说这其中没有林婉珠的功劳,染染都不信,那些小混混虽然混帐,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争对某一个商家,除非是有人指使。 染染快速的翻看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夜渐渐深了,染染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她眯着眼,轻嘆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一沓的纸张看完了,眼睛已经酸涩到不行,可染染心中却在砰砰砰的跳动,林赵氏母女俩比她想像的还更没下线。 总想着依附男人来取得成功,殊不知在那些男人的眼里,她们不过是玩物罢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玩物又怎么会让人把她们放在心上? 染染看着这份资料,脑海里快速的把所有的事情再想了一遍,随后拿起自己笔,按照自己理顺的事情,记下了一些重点,想要把林赵氏母女俩赶出白家,看来是得好好的筹谋一番,特别是在知道林赵氏母女的所有事情以后,染染更是觉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跟林赵氏母女俩扯上关系的男子最后下场都不会太好,特别是被她们看重的人,更是悽苦一生。 染染不愿意白云铭以后也陷入这样的境况,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必须快刀斩乱麻! ------题外话------ 今天晚了,主要是最近妹妹高考完,要陪她,不知道看文的小可爱们有木有今年高考的哇?
188奇效(二更) 188奇效(二更) 翌日。 染染第一次睡到了巳时才起床,窗外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空气中也带着淡淡的闷热,染染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还是懒懒的不想起床。 她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一次了,只不过因为没睡够,所以又倒了回去,没想到时间就过去了这么久了。 染染洗漱过后,才打开了房间门,今天外面的工地居然没有人干活,难怪她能够一觉睡到自然醒,往日里因为家里人来人往,就是睡熟了也会被吵醒。 「娘,今日王叔他们怎么没有过来干活?」染染打着哈欠问道,平日里辰时一刻王二狗他们就来了,现在都巳时了,也还没见到他们的踪影。 白张氏手上正拿着她刚刚做好的玉兰花裙子,听到染染的问话,慈爱的说道:「我让他们明日再来,今日咱们一家人好好热闹一番,来,你看看这裙子你可喜欢?去试试看,有没有做大,万一不合身,现在也可以修改过来。」 染染看着白张氏手里的裙子,这布料她早先就见过了,挺好的,可现在看到成品后也不由得一惊,这布料若是做成寻常所穿的衣物也是浪费,所以玉辰生送来时,染染还抱怨过,不如送些银票比较值当。 但是现在看着白张氏做好的成品,染染不由得屏气凝神的看着这条裙子,百褶裙,染染以前也挺喜欢这种类型的短裙,但是却从来没有穿过长裙,白张氏做的这条裙子真的是极美,上面是玉兰花的上衣,下面是同一色系裙子,只是少了暗色的玉兰花。 她以前看过一本杂记,上面记载着赵飞燕,穿了一条云英紫裙,与皇帝同游太液池,正当她在鼓乐声中翩翩起舞的时候,忽然大风骤起,她好像燕子一样被风吹了起来,成帝慌忙命侍从拉住了她的裙子,飞燕得救了,但裙子却被拉成许多皱纹。 汉成帝一看,有皱纹的裙子比原来没有皱纹时更美,于是,宫女们以后穿的裙子都喜欢摺叠成许多皱纹摺痕。 百褶裙又叫流仙裙。 白张氏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她连忙拉着染染回到了染染房间,染染任由白张氏帮着她换成了百褶裙,白张氏看着染染身上的裙子,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我的小染穿什么衣裙都好看,果然是美人坯子。」 「娘,女儿长得好看,那不是遗传了您和爹的好基因么?只有父母好看,孩子才好看啊!」染染笑眯眯的拍着白张氏的马屁。 白张氏给她挽了一个小髻,又给她头上插了一支银簪子,这才满意的道:「如此更美了。」 染染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觉得那一支银簪子很是显眼,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髮髻,白张氏的手艺很好,比她那半调子好太多了,小髻婉约可爱,特别是插了一支银簪子后,更是显眼。 「娘,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啊?我这样打扮会不会太出格了一些,孝期还没过呢!」爱美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染染也不例外,但是她也还记得自己现在正处于孝期这个敏感的话题中心,若是被人看到了,难免会被人议论几句。 白张氏笑道:「傻丫头,今日是你的生辰啊!本该好好的庆祝一番,可就是因为你还在孝期,所以只能这么给你庆祝了,风云和云铭去城里买菜,咱们中午一家人一起吃个便饭也算是为你过生日了。」 染染听着白张氏这话,才想起来今日是她的生辰,今天是五月二十六,染染从未想过白张氏会特意给她过生辰,毕竟白云铭和白无双的生辰也没有特意过,只是那一天时,白张氏会给他们多煮一碗面条。 「那就辛苦娘亲了,娘,我先去给族长敷药,等会儿就回来。」染染笑意吟吟的说道,心情也美妙了几分,原本昨晚看了林赵氏的那些资料后,她心里就堵着一口气,此时的她却觉得,只要一家人平安的在一起,那些背地里的阴谋诡计,就让她来应对吧! 「好,今日是你生日,不如你把厨房里的枣糕也带点去族长和里正家。」白张氏建议道。 染染也觉得在理,在出门时就带上了两盒枣糕,至于仙鹤草她早就从空间里拿出来了。 在路过玉辰生家时,染染忽然回头,在自家房屋的后面好像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染染直接用异能控制住了那边的刺藤,很快就听到一阵惊唿声。 等染染慢悠悠的走过去时,才看清躲在她院墙外鬼鬼祟祟偷看的人是谁,这不是江洪么? 染染认出了来人,江洪自然也认出了染染,他身为城里的混混之首,平日里不说多风光,但是也没有这么落魄的时候。 特别是面对的人还是他曾经汲汲营营想要算计的人,江洪虽是混混,但是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想逃跑,可这刺藤不知为何比他平日里看见的大了许多,有大拇指粗,他压根就不敢挣脱,看着上面的刺,头皮发麻! 「白姑娘……」江洪僵着脸打招唿,心里却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他怎么每次做坏事都是争对她呢?江洪内心是拒绝的,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哪有欺负女人的道理?可对方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 「原来是江公子啊!你这是来我家找林婉珠?她不在这里。」染染故作惊喜的说道:「早先时候我就听林姐姐说她的未婚夫会来,我还不信,以为林姐姐是骗我的,没想到你就是林姐姐的未婚夫,既如此那你为何在我家门口躲躲藏藏的?」 还不等江洪回答,染染就自顾自的说道:「莫不是怕被我们家人打?你放心,虽然你不小心致使林姐姐怀孕了,但是等你娶了林姐姐以后,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今天来是跟赵婶子商量成亲的事情么?」 看着染染那好奇的眼神,江洪只觉得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特别是染染说出的话,更是让他震惊,好不容易把心底的愤怒压制住以后,江洪才勉强的维持住他脸上的淡定,他露出一抹讶异之色问道:「不知林婉珠怀孕几个月了?」 「我听林姐姐说她怀孕差不多一个月啦!」染染认真的说道,这也不算作假,自从林婉珠来这里以后一共也才去城里几次,大多数的时间还是跟在白云铭身边,她就算有机会去找江洪,那时间也短暂的很。 不过那种事,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染染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谁知她话音刚落,江洪的脸色就变得愈发难看。 染染心里偷乐,看来她这是蒙对了。 如同染染心里所想,江洪此时是愤怒不已,虽然他对林婉珠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也能接受林婉珠怀了别人的孩子,但是就是不能把别人的孩子推到他身上。 林婉珠当他是什么人?接盘侠么? 江洪愤愤的想着,心里更是如同一小簇的火苗慢慢的燃烧成漫天大火。 「白姑娘,你可有柴刀,我想把这刺藤砍了。」江洪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刺藤困在了这里,并且脚踝上还被刺破了,不少鲜红的血从上面流出来。 染染看着他那双脚,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们男女授受不亲,我也要去给族长换药,不如我叫我隔壁的玉哥哥来帮你如何?」 江洪求之不得的感激道:「多谢白姑娘。」 染染露出一抹小白兔似的笑容,随即转身离开,去玉辰生家喊了他去看看后,就把这件事放下了,有玉大叔出马搞定江洪,也免得他时不时的跑出来跟她作对。 真如染染所想,经过这一次以后江洪哪里还敢跟染染作对?特别是玉辰生不仅帮他把那些刺藤都搞定了,还送了他一瓶治疗外伤药粉,那药粉敷在流血的伤口上,很快就止住了血,这让江洪是大喜过望,这样的好药,他就是花大价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更不用说现在人家白送了。 他好歹也算是混江湖的人,自然知道人家不会平白无故给他这好药,所以定是有什么要求才对,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玉辰生,陪笑问道:「不知道小的有什么能够为玉公子效劳的?」 玉辰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弹了弹衣摆,漫不经心的站起后说道:「听说你和林婉珠很熟?」 「不熟不熟,就是一般朋友。」江洪立刻端着笑脸说道,他刚才听染染这么一说后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林婉珠是要把自己的野种算到他头上,想他在城里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哪能做出给别人养儿子这种事? 虽然他的有头有脸都是在一些混混那里,但是他好歹也是人家的大哥,自然要有大哥风范,这种喜当爹的事情,他才不会傻傻的招揽到自己身上。 想着他今天一连两次都被人这么说,江洪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林婉珠来了,这女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帮她不过是看在往日里的情份上,没想到居然得寸进尺的想要败坏他的名声来了,好在他今天运气好,逃过了一劫。 「那就好,江洪啊,你可知道那林婉珠为何要处处争对白家?又是偷药方又是想霸占白家的家产。」玉辰生很是不解的问道,眉头都紧蹙在了一起。 江洪看着满脸不解之色的玉辰生,再回想着林婉珠最近的所有行动,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倒不是气愤林婉珠心大,而是林婉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从未告诉过他,每次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来找他,这完全就是那他当枪使啊! 先是白家面馆对面的铺子,他低价转卖给了徐娇婷,然后又是指使他来杨河村见她,说是有事找他商议,想到这里,江洪还有什么不明白,林婉珠这是打算让他出手对付白家吧! 「玉公子,这原因或许我知道一二。」江洪说着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也算是谢过了白姑娘和玉公子的相助之恩。 玉辰生若有所思的听着他说完,又提点了他几句,江洪站在原地看着玉辰生的身影消失,随即拿着手里的瓶子反覆的看着,最后在心里下了决定,他在城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虽然现在风光无限,但是他也明白等他没有掌控现在那些弟兄们能力的时候,就是他重新沦落成被人欺负对象的时候。 若不然趁着现在他在城里还有影响力的时候,为自己谋条活路。 江洪想到这里热血沸腾,白家的崛起也不过是这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常年在城里呆着,得到的消息自然比杨河村的人多,甚至比林婉珠知道的事情更多,比如白染染有醉香楼的股份,美食坊也有。 现在城里最热门的六个场所里面有四个是白家出品的,甚至有些人只要听到白染染这三个字就会觉得一定是美食,就是没吃过他们也觉得一定是好吃的或者是好看的家具。 要是他能够趁机卖给白家一个面子,到时候也能在白家面前刷个好感度,将来等他有本钱了,也能让白染染给他想个挣钱的法子不是? 江洪是混混,自然更加明白有钱的重要性,想到这里,他压根就不想再去见林婉珠了,他得回去好好的琢磨一番,看看要如何做才能够博得白家的好感度。 想到刚才玉辰生透露给他的消息,江洪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染染已经为族长敷了三日的仙鹤草了,效果很是明显,原本杨大夫就诊断族长的这骨头摔伤了,不容易好,又失血过多,怕是只能拖延一些时间,这肌骨生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族长的年龄这么大了,肌肉早已经开始萎缩,平日里没事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现在这么一摔,就是好好的将养着,那肌骨也很难长起来。 没想到自从族长那伤口处敷了染染拿来的草药后,倒是渐渐的好了一些,起码能够以肉眼的速度看见那伤口在癒合,特别是杨钱氏她们每日中午以前帮着擦洗伤口时,更是看的清楚明显,所以族长一家人对染染那是非常感激。 今日染染来时,族长正躺在床上听着他的儿子媳妇们跟他唠嗑,人老了,精神很是容易疲倦,特别是这几天,他只要喝了药就会犯困,他倒是有听说染染来给他换药的事情,但是前几日整个人都迷迷煳煳的厉害,倒是没见到染染,今日刚巧染染来早了一刻,族长正醒着。 看到染染来,族长很是高兴,他努力露出了一个笑容,和蔼的对染染说道:「小染,辛苦你了,这几天天天跑来给老头子换药,可累着你了。」 「族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哪里会累着?去年,您为了我们家的事情才是劳心劳力,我都还没好好谢谢您呢,您倒是跟小染客气了。」染染笑着说道,随即很是熟练的拿出早已经捣鼓好的药材,细心的给族长涂抹了起来。 族长见着后,老脸上也不由得一红,他虽然经歷过大风大浪,但是委实没见过女大夫,特别是眼前的女大夫还面不改色的给他敷药,族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染,这种事情交给富贵他们做就可以了,你这样……我。」 说到这里族长有些说不下去,就怕自己说了以后惹染染生气,毕竟人家好心好意的为他治病,他还指手画脚,任谁也会不高兴。 「族长,医者父母心,在我们眼里没有男女之别,只有患者。」染染哪里不明白族长的意思呢?但是涂药也是一门技术活,不是随便就能涂的,她不放心才想着要事事亲力亲为。 如此,族长也不好说什么了,任由染染帮着涂药。
189挑拨离间(一更) 189挑拨离间(一更) 木屋,林赵氏母女俩正急的团团转。 特别是林婉珠时不时的就往外张望着,好似在等什么人,可院子外头一片静悄悄,连个风声都没有,更不要说有人路过了。 此时的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正是一日中最灼热的时候,大家都躲在家里避开了阳光,免得被晒得中了暑气。屋外蝉声阵阵,更是让林婉珠心烦不已。 「娘,江洪莫不是不会来了?他该不会是不认识杨河村的路吧?」林婉珠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也不知是焦急还是天气真到了如此灼热的时候,林婉珠的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溢出。 比起坐立不安的林婉珠,林赵氏淡定了许多,她心里虽然焦急,但面上倒是一片镇定,她拍了拍林婉珠的手,轻声道:「许是江洪不愿意亲眼看着你嫁入白家,心里正别扭着,他迟些来也不碍事,只要在天黑前到村里就好了。」 她这辈子见过的男人可比林婉珠见过的人更多,她自然更加能够揣测到男人的心思,特别是她的女儿这么优秀,江洪定是把她女儿放在心间了,现在听到她要嫁入白家,心里定是不舍极了。 「嗯,但愿吧!」林婉珠心底的焦虑被林赵氏这么一安抚也安稳了一些,她想着林赵氏前几日去城里时,定是给江洪把所有的利弊都说清楚了,她给了他这么丰厚的许诺,就不信江洪会不动心! 白家。 染染回来时,家里的饭菜已经摆好了,和往日不同,今天中午家里只有汪风云、白云铭、白无双、成叔、白张氏、玉辰生、芸娘和她的孩子这几个人,连赵岳菊他们都没有过来。 染染看着围坐在桌旁边的家人们,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娘,赵婶子她们怎么没有过来?」染染一边净手一边问道。平日里林赵氏母女俩每次吃饭都很积极,菜还没有烧好,她们就迫不及待的站在一旁等着入座了。 今日怎么就这么反常? 白张氏一边给染染打汤一边道:「不管她们了,这段时间她们倒也奇怪的紧,特别是这十来天,我总觉得林赵氏怪怪的,她们不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多好,她们要是饿了,自然会过来吃饭。」 原本白张氏对林赵氏母女俩就没什么好感,一来这里住就是一个多月,最近更是各种么蛾子弄出来,无外乎就是想把林婉珠塞进来给她儿子当媳妇。 白张氏自然是不会同意,她可是开明的好母亲,自然是不会一手包办孩子们的婚姻,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够找到一个意中人,和和美美的度过一生。 而不是就这么稀里煳涂的撮合在了一起。 染染对于白张氏的话,很是贊同,那对母女就是自我感觉太好了,所以才有恃无恐,老是认为世上的人都得围着她转动,殊不知她们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在富贵云集的地方,怕是连给人那些贵人提鞋都不配。 今日的饭菜很是丰盛,全部都是染染爱吃的饭菜,几乎都是白张氏亲自动手烧制,芸娘只是在一旁帮着忙活。 傍晚时分,染染和玉辰生一起往小山坡走去,玉辰生看着郁郁葱葱的山野,夸赞道:「小丫头这小山坡买的挺好,你这里离家近,到时候这里直接修一条路到家门口,山上也可以种植一些蔬果,到时候採摘也不麻烦。」 最主要的是,这里种满了各色的果树,等到花开时节,他们也好来这里幽会,那番风景肯定是极美! 玉辰生的脑海里勾勒出两人月下卿卿我我的画面,不由得唇角都弯了弯,随即露出了一抹浅笑,只是这么一想,他就恨不得时间过快点,让这些果树都长大一些。 染染看着玉辰生脸上的傻笑,不由得挑眉问道:「你这是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惊悚。」 呃……玉辰生唇边的笑意僵住,惊悚?小丫头说的确定是他么?想想他虽然没有玉树临风之姿也没有俊美无涛的容颜,但是也不至于惊悚吧? 玉辰生有些受伤的垂下头,呜呜,他家小丫头嫌弃他的笑容,不知道哪里有专门教人家怎么笑的,他要去学习学习。 染染要是知道玉辰生心中所想,肯定会告诉他,城里的花楼里就有教人卖笑的人,只不过寻常人一般不会去就是了。 染染看着玉辰生僵住的脸,也觉得有些抱歉,她本来是想说笑的太、淫、盪了,谁知道开口时,就说成了这句话,她有意转移话题,所以故作镇定的往前走去:「玉大叔,你说我这山里种植药材如何?在这些果树下面种植一些常用的药材,等以后挖出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这样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能够快速的回本,虽然果树有她的异能加持,但是长得也是比普通的树快那么一丢丢,也多了几分的存活率,但是要等到果树开花结果,没有两年时间是不行的。 这两年里,还要投入大把的人手来修理果树的枝干,除草什么的,这样算下来也是一大把的支出。 染染想着若是种植药材就不一样了,每年种出来的药材都可以拿去城里变卖,据她所知,城里有专门收购这些药材的商行,就算不行,她也可以放在成叔的济仁堂售卖,总能多一分收入,刚好用这份收入来弥补种果树的空缺,也算是两全其美。 一来村里的那些人有活干,二来她也不用投入这么多的银两,也能减轻她的压力。 玉辰生听完染染的阐述后,仔细的想了一遍,随后肯定道:「小丫头这个想法好,自己种植的药材肯定长得比山里的药材好,你若是种植普通的药材也无需运往城里售卖,直接卖给我就好了,靳王爷那边的兵马常年需要採购一大批的药材,你这里有多少,我都要。」 有过去年的教训以后,玉辰生和靳王爷对于今年药材的补给就显得很慎重了,就怕又被那无孔不入的北莫人钻了空子,染染是玉辰生信任之人,自然没有这个担忧,若是所有的药材都能够从染染这里购买,也省了他们不少力气。 染染听完后,眼睛一亮,立刻就有了生财的计划,她含笑道:「若是能够拿下这个市场,就好了。」 那兵马常驻边疆,每年都要採购一大笔的药材,动则都要十几万两的白银,这可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反正在现在的染染看来,那是天文数字,虽没法和醉香楼的收益相比,但是她手上要是多了这么一条财路,也是极好的。 「这有何难?我帮你搞定,到时候你要如何谢我?」玉辰生说着压低了声音看着染染。 染染抬眼,直勾勾的对上玉辰生的眼眸,脑子里一空,话不经思索就说了出来:「你要是帮我拿下了这个市场,我就帮你把脸上的疤痕祛除掉如何?」 话落,染染才察觉自己说了错话,她今日是怎么了?明明心里没这个意思,怎么说出的话,就这么不中听? 今天一次两次冷场,原因也差不离,染染实在是想买块豆腐直接撞死算了,总好过现在这么站着,染染欲哭无泪的想着,他们两人之间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小丫头这是嫌弃我长得难看了?」玉辰生低声说道,缓缓的靠近染染的耳边,他的唿吸轻打在染染的耳垂边,让染染整个人一颤,耳边渐渐的染上了几许的红晕。 玉辰生看着那点点红色,很是满意,他继续咬耳朵:「小丫头,你现在嫌弃已经晚了,我今生註定就是要赖在你身上,你就算不想要也不行了。」 染染红着脸庞,嘴硬道:「既然没法把你换了,那就只能把你这张脸治好,我看着赏心悦目,自然就没有闲心去关注别人了。」 「小丫头伶牙俐齿,老人家说不过你,就依你所言,我这张脸交给你医治,若是治不好,小丫头也不许嫌弃。」玉辰生有言在先的说道,他这脸上的伤口也不是没有试图治好,只是不管是成叔开的药方还是染染后来研究出来的祛疤膏,他都涂抹过。 一开始确实是有些见效,只是用了一段时间后,伤口又会恢復原样,这样一直周而復始,没法根治。 玉辰生刚受伤的时候倒是挺在意自己的容貌,每次见到自己这张脸,就恨不得把所有能够照映出他脸上疤痕的物件毁灭。 后来,经过时间的沉淀,玉辰生才恍然明白过来,容貌不过是一副皮囊,不管好看与否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老去,他所在意的不过是一件随时间会老去的皮囊罢了。 有闲心在意这些,还不如好好的休养内在,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既然他已经失去了皮囊,那么有个有趣的灵魂也不错。 可现在他的小丫头看起来很在意这件事,虽然小丫头是有口无心这么说出来的,但是玉辰生还是希望自己的脸能够治好,这样才配得上他心目中的小丫头。 「好。」染染点点头,把这件事应承了下来。 两人顺着挖好的小道一路往山顶走去,别看小山坡不高,其实走起来也很费劲,好不容易走到山顶,染染喘了几口大气后,才摸出水囊,喝了几口水。 夏天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迟,染染和玉辰生在山顶说了一会儿事情后,才下山离去。 族长的病情有了起色,这件事可不小,大家都络绎不绝的去族长探望族长,农村人,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东家一个鸡蛋,西家几把青菜,大家拿东西去探望也不过是一片心意。 经过几天的敷药,族长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那老化的肌骨也长出了新肉,这让杨大夫很是吃惊,族长的病可是他看的,自然知道族长的病有多严重,前几日他的诊断可是族长顶多在床上躺几个月,慢慢的离去。 这几日他也时不时的来查看一番,亲眼看着族长一步一步恢復生机,虽然伤口还没好,但是杨大夫却知道,只要肌骨能够再生,等骨头长好也就是时间而已。 所以大家虽然议论纷纷,也很吃惊于族长的变化,但是最吃惊的人莫过于杨大夫了,他是大夫,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情况,所以此时的他心情很是复杂。 替族长感到高兴,也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染染有如此的本事,以后这十里八村的人都来找她看病,那他就没了经济来源,杨大夫的内心纠结极了。 等他确认族长没什么大碍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族长家,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脑海里回想着的还是族长家里那些相邻们对染染的夸赞,他很是失落。 「杨大夫。」 杨大夫正神思不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吓得杨大夫连忙转头,看到来人后,不由问道:「三郎,你有事么?」 来人正是杨三郎,他今日可是早早的就起床了,想着要跟着染染去山里看看採药的地方,谁知道今天染染没有去,害的他白白早起了不说,还浪费了他下地干活的时间。 杨三郎越想越气愤,随后看见村里人都去族长家里探望,杨三郎也想着跟过去看看热闹,也不知道那白染染到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运气真好,杨大夫居然会说出族长的伤能够这么快的好起来,都是白染染的功劳。 她提供的药草,正好是治疗这种摔伤的良药。 杨三郎听着杨大夫的阐述,眼里闪过一抹嫉妒羡慕恨的情绪,他就想不明白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了白家?老天爷也太偏心了,什么好东西都送给白家,而不是送给他。 在他抬头的一剎那,察觉到了杨大夫的异样,杨三郎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为何杨大夫的神情会如此了,这白染染还真是出尽了风头,先前给村里人借钱,又把村里人招去她那小山坡干活,收买了村里的大片人心,现在更是猖狂,居然开始抢杨大夫的生意了。 杨三郎若有所思的想着,若是他和杨大夫联手,就算不能全部坏了白染染的名声,也能从她身上撕扯下一块肉。 只要想到前段时间白染染当众欺辱他的事情,杨三郎就满心怒火,这样的人家居然日子还越过越好了,而他家则越来越难过,毕竟家里卖了一块地后才交上了那十两银子,原本他准备好的贫瘠土地也换成了良田才变卖出去。 今年的收成若是好一些,那么来年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但是若是今年的收成平平或者更差,明年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一大家子人,还等着那几亩地过活。 每次想到这里,杨三郎就不由得气愤,白染染当初说会给他们银两交徵兵钱,没想到最后打的主意却是让他们成为她的奴僕,他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就被她轰了出来,导致他现在在村里抬不起头,每个人见到他,都会把那件事拿出来说上一番。 「杨大夫,您还好吧?」杨三郎陪着笑脸问道,随后不等杨大夫回答,就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要我说这白染染做事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家都知道您是咱们这十里八乡的大夫,医术高明,可她偏偏要来抢你的生意,虽说她现在只是救了族长,可是她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到时候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她看病,杨大夫,那你可就失去了谋生的地方了。」 杨三郎的话里话外都是为杨大夫好的样子,他看着杨大夫,眼里闪过一抹暗芒。
190丢人现眼(二更) 190丢人现眼(二更)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凝滞了,杨大夫定定的看着杨三郎,好像才认识他似的,一双眼里流露出失望、嘆息、可悲的神色。 杨大夫虽然没有空闲的时间坐在村里听人家聊闲谈,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 杨三郎这么使劲的在他面前上眼药,说是为他好,实则不过是为了报復那次徵兵的事情罢了,杨大夫轻嘆一口气,对杨三郎劝慰道:「三郎,我知道你跟小染之间有些过节,但是这件事而言,她没有做错。」 至于徵兵的事情,他就不提了,那件事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数。 杨三郎听到杨大夫的话,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怒不可恕的道:「杨大夫你凭什么说我这件事做错了?明明我是为你打抱不平,没想到到头来你居然这么说我,枉费我的一片好心,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杨大夫失望的看着他,很是平静的说道:「这件事而言,就显示出你的小肚鸡肠,小染做的是好事,族长受伤了,我没有办法治好族长,小染有办法,这是好事,也是幸事,并不存在她会抢了我生意的事情,我倒是希望大家都无病无灾,不需要我们这些大夫,人家明明是好心,倒是被你说成了是无耻小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你也只有这种命了。」 杨大夫说完后,平静的抬步离开,他虽然对自己没有办法治好族长的病感到遗憾,但是也为族长和小染感到高兴,救人一命,本就是他们大夫的职责,只要能够救活病患,那么不管是谁救的,杨大夫都会很高兴。 再说了,他和小染之间也都是术业有专攻,他会的未必小染就会,小染会的也未必他会,大家取长补短就行了。 望着杨大夫离去的背影,杨三郎的脸色很黑很黑,他最在意的是杨大夫临走前留下的那一句话,宰相肚里能撑船?杨大夫的意思是他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所以没有成为宰相的命,这辈子都只能这么度过么? 杨三郎脸色铁青的离开了,他心里很是阴郁,这一切都是白染染造成的,他如今不仅跟白家不对盘,与杨大夫也算是有了隔阂。 不行,绝对不能够就这么被白染染打倒,杨三郎的眼里折射出一抹如同毒蛇一样冰冷的寒意,他得好好谋划一番,定不能让白染染过的如此惬意洒脱! 时间一晃两日而过,这一日早上,天色才微微发亮,白家木屋的门口就站着一位年轻的汉子,他正使劲的敲打着木屋的院门,那声音惊得周围的邻居都忍不住跑出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汉子依旧在院门处使劲的敲打着,一旁的苏奶奶,颤颤巍巍的走过来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呢?这家人现在不住在这里,你找他们可有什么事么?」 「我……草,要你多管什么闲事。」汉子怒气沖沖的说道,转过头来,看到是一位头髮花白的老人家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窘迫,他连忙放下手,走了过来,小声的道歉:「老奶奶,我这是打扰了您休息了吗?对不住啊,我是来找我儿子的。」 苏奶奶微微一笑,脸上的褶皱都加深了,她心道:这个汉子倒是颇有些意思,刚才话说着这么粗鲁这么沖,不过是看到了她是老人家后,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看来这汉子也没有他表面上的那么横。 「小伙子,这里住着都是女子,两位妇人,一位姑娘,还有一个小姑娘,你的儿子怎么会来这里?莫不是找错地方了?」苏奶奶笑吟吟的问道,周围的人也跟着过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应和着苏奶奶的说法。 这白家确实有个小男孩,那赵小虎年龄也才十一二岁,眼前的汉子年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三十不到,莫不是这位是赵小虎的亲生父亲? 不对啊! 当初白家把赵小虎的户籍落在杨河村时,不是说赵小虎无父无母么?怎么现在又跑出了一个汉子来认亲了? 汉子朗声说道:「老奶奶,我没来错地方,这里是不是白家的老宅木屋?这里面是不是住了一对母女,她那个女儿是不是叫做林婉珠?」 话落,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林婉珠这个名字大家自然知道,那不是白张氏亡故哥哥的前妻么?据说已经改嫁了,还和后来的丈夫生了一个孩子,谁知道十几年没来往的人,突然之间就跑来投奔白张氏。 原本大家都在心里猜测林赵氏母女俩怕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所以来白家躲躲,眼下看来确实是麻烦事,只是不知道白家知不知道这件事了? 「对,小伙子,林婉珠是住在这里,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苏奶奶问道。 汉子爽朗一笑,露出了八颗有些黑乎乎的牙齿道:「那林婉珠是我的未婚妻,因为我给不了她丰厚的彩礼,与我置气,离家出走,听说她们母女俩跑来这里投奔了她们的一个远房亲戚,我找了老长的时间才找到这里,老奶奶,她们确实是住在这里么?」 还不等苏奶奶回应,旁边的妇人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汉子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更是信心十足的跑去敲门,这里闹哄哄的,苏奶奶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她转身叫了一个小孩,让他立刻去白家传话。 白家在村里现在名声可好着呢,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白家干活,不是在大棚里种菜就是在山上除草照顾那些果树,每个月大家都有固定的收入,加上白家人对大家也很好,时不时给送些小零食什么的,村里的孩子也喜欢去白家玩。 所以苏奶奶一说,那小孩立刻屁颠屁颠就跑了。 在汉子不懈的敲打下,木屋里睡得正香的母女俩终于醒过来了,芸娘每天天不亮就会离开木屋,带着她的小娃娃去白家干活,林赵氏在她走以后会起身把院门关紧,然后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此时还不到卯时两刻,院门就被敲得砰砰响,林赵氏很是不悦的起身,她脑子里还沉浸在睡梦中,压根就没注意到外面的喧闹声,林婉珠更是一副睡不够的模样,把被褥直接盖在了头上。 显然是被吵得烦了。 林赵氏骂骂咧咧的下了地,蓬头垢面的跑去开门,她以为是芸娘落下了什么东西在屋里,现在回来取,所以才一直敲个不停。 「芸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早跑回来?有什么东西你出门的时候带着就是了,你知不知道我睡到一半被你这么吵醒,等会儿要怎么入睡?」林赵氏打着哈欠说道。 周围的人看着她都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大家都是靠庄稼过活的人,每天天黑以后就睡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大家都是如此,现在虽然才卯时两刻,但是村里大部分的妇人已经从河边洗衣服回来了,汉子们也去田里放水回来了。 而林赵氏居然还在睡觉。 看着她身上那还没有换的底衣,还有那乱的如同鸡窝的头髮,大家都心照不宣,难怪林赵氏母女俩在杨河村能够待这么久,要换做是他们,他们也待得住,毕竟不要干活就有饭吃,还能睡懒觉,这种好事,谁不想拥有? 「伯娘,是我。」汉子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直接推开林赵氏往里边走去。 在汉子的话刚说完的时候,林赵氏的脑子就一下子清醒了,她睁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从她身边走过的汉子,不由得失声尖叫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这话一落下,周围的人都瞭然了,看来这汉子没说假话,林赵氏果然是认识他的,那么他们之间为何会演变成这样呢? 大家眼里不由得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那汉子和林赵氏,有八卦当然是八卦比较重要,家里的事情可以等会儿再做,田里的事情迟那么一会儿也没关系,主要还是这个八卦太难得了。 村里早已经没有什么热闹看,现在来了个现场直播,大家自然不愿意错过。 「伯娘,你这话说的奇怪,我来接你和珠儿回家啊!当初是我的错,没有体谅您为母的慈爱之心,但是伯娘也没必要让珠儿带着我的孩子改嫁他人吧?」汉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他看着林赵氏诚恳的说道:「伯娘,您就算不为珠儿着想,也该为珠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那可是我的亲骨肉,您的亲孙子,您忍心他还没出生就认了别人为生父么?」 汉子的语气中带着哀求和无奈,好像他是被抛弃的一方,这话一出来,大家的脑海里纷纷勾勒出了各种的故事情节,甚至有些人还脑补出了,眼前这汉子跪地求林赵氏成全的画面。 大家不由得更加同情起这汉子来了。 特别是这汉子话里的意思是,林婉珠怀孕了,大家若有所思的想着,难怪林赵氏会跑来这里躲着,说不定她就是因为看不起这汉子的家庭,所以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逼的小年轻没办法,只能使出了生米煮成熟饭的这一招。 没想到,林赵氏更狠,直接带着女儿离开了那处,逃来了这里,还安心的过起了富家太太的日子。 大家看向林赵氏的眼神就有些变了,一个女人嫌贫爱富没有什么错,但是人家两口子两情相悦,连孩子都有了,林赵氏还这么阻止着,就很过分了。 大家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林赵氏,平日里有几个和林赵氏走的挺近的妇人,更是对着林赵氏不住的指指点点,平日里看着林赵氏像个人,没想到居然还是个为了富贵可以不择手段之人。 「你胡说,我家珠儿可是好姑娘,清清白白的,你别胡说污衊她。」林赵氏疾言厉色的辩解道,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她明明没有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眼前的汉子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林赵氏敢确定,这个消息就是她和林婉珠都还不太确定,只是好朋友没有来而已,说不定是不准时呢!过个几日也有可能突然就来了。 「清清白白?你说这话,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害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故意捏造事情往你们身上泼脏水呢!」汉子依旧是笑意吟吟的说道,他不等林赵氏说什么,直接对着大门口的那些吃瓜群众说道:「为了表示我所说的是事实,所以我接下来要说一些关于林婉珠的私密事,希望大家帮着保密,不要传扬出去,我害怕这赵伯娘,一气之下会拉着珠儿把我的孩子给打掉。」 大家一听,还有内幕啊!这种大事,必须听听,所以一些力气大的妇人直接站在了院门边,把门堵着了,就怕林赵氏把门给关了起来。 「快说快说,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这话一听就假,若是一两个人还能控制住,这在场的虽然零零散散看起来不太多,但是大部分都是闲着没事做的妇人,人家每日里忙完了家务活后,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和邻里之间聊八卦。 汉子也不为难大傢伙,大声的把林婉珠近年来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通,林赵氏听着汉子嘴里那详细的事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汉子就是故意来这里的,故意来破坏她家珠儿的名声。 「你胡说,胡说。」林赵氏急急忙忙的想要制止,可惜汉子已经把最关键的事实说出来了,更让林赵氏心惊的还是后面汉子说的一句话。 「我胡说?赵伯娘,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您那如珠如宝宠着的女儿,其实是靠卖、身、过活了这么些年,她也还算是有本事,搭上了城里的混混,靠着他们发家致富。」汉子冷哼一声道:「我当初见你们可怜,好心收留你们,谁知你们不仅不感恩,还反咬我一口,说我虐待你们,挟持你们,害我被我村里的老者骂了一通,你趁机带着珠儿离开了我家,还带走了我攥了几年的积蓄。」 林赵氏被汉子这话气的是浑身直颤,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次她和林婉珠走了一夜遇到的那位好心汉子。 就是眼前的人以救助她们的名义,把她们带到了他家,然后囚禁了她们,不仅侮辱了林婉珠,连她也没放过。 此时看着汉子眼里闪过的那抹得意之色,林赵氏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汉子是故意来找她们的,目的不是他嘴里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理由,而是为了毁了她们名声而来。 那会是谁指使的? 林赵氏不知道,她平生得罪的人太多了,多到她数不过来,这次被谁算计了她都不知道,第一个落入她名单里的自然是白家,只是白家不过是个刚刚崛起的小商户,并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查出林婉珠和她这几年来的行踪。 所以她直接把白家排除了,然后就是她以前得罪过的人家,她也只记得几个,其余一概她已经忘记了。 「赵伯娘这是不信?那我可要说说你我之间的秘事?我可是知道赵伯娘身……」汉子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他本来只是想占这母女俩一点儿便宜的,谁想到这母女俩不知抬举,居然敢大喊大叫,弄出大动静,惊扰了他村子里的长老,害他被村里人耻笑。 现在有了报復她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想到此汉子不由得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林赵氏。 「不许说。」林赵氏急忙打断他的话。
191回忆太伤(一更) 191回忆太伤(一更) 在林赵氏说完话后,汉子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他自然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这件事不仅是林赵氏的污点,也是他的,他这次来这里可是受人之託,自然没有把自己搭进去的道理。 他不过是逼迫林赵氏反驳罢了。 在他看来林赵氏这个看似很为女儿着想的母亲也不过如此,在涉及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第一个要保全的也是自己,而不是她的女儿。 汉子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嘲讽,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这里在僵持之际,染染和白云铭也从白家赶了过来,毕竟林赵氏母女俩住在他们家,若是不闻不问就让人给欺负了,他们也面上无关。 虽然染染实在是想把林赵氏母女俩赶走,但是也不是这么不明不白的任人把她们带走。 等染染来时,林赵氏正在使劲的把村里的妇人往外推,她想要把院门关起来,可村里的妇人哪里会如她的意?大家都是凭本事来看的热闹,你要是有本事把她们都弄出去,那她们还真不屑来此围观。 「你们赶紧走,我要关门。」林赵氏脸色不好的看着众人,她说不过此时站在里面的汉子,所以只能把院子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赶走,她想着刚才汉子的爆料,林赵氏就恨不得眼前的众人全部都消失殆尽,这一次她的老脸都丢光了,以后在杨河村还怎么混? 就算林婉珠嫁给了白云铭,她也没脸在杨河村住着了,更何况这些事被爆出来以后,白家还会要林婉珠么?就算林婉珠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白家也不会要了。 林赵氏想清楚这些事情后,脸色苍白到不行,她只能把火气都发泄在这群看热闹的人身上,在她的下意识里,只要把这些人都赶走,那她和林婉珠的那些过往就没有人知道一样。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总之她是真的想把这些人都赶走。 杨河村的妇人们自然不愿意,大家围堵在院子门口,身强力壮的妇人们全都站在门槛上,看向林赵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破烂一样,充满不屑和嘲讽,这样的眼神让林赵氏心里一紧,也更加不舒服起来,林赵氏这十几年来过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日子,现在被大家当作猴子一样的看着,心里的怒火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滚出去,这里是我家,我想关门就关门,你们在这里磨磨唧唧干什么?滚!」 林赵氏如此说话,立刻就引来了大家的不满,村里有名的快嘴立刻就说道:「林赵氏,你现在住着的可是白家的房子,跟你林家还是赵家有什么关系?就你们家那落魄户,连个猪圈都住不起,还妄想着有这么好的房子住。」 这话说的委实不客气,也直接戳中了林赵氏的要害,要说林赵氏最害怕什么?自然是被人提及她此时身无一物,特别是曾经她过的有多风光,那么现在就有多落魄,巨大的反差,林赵氏自己打心眼里就接受不了。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或者说了什么,只要话里一旦涉及到了曾经的事情,林赵氏就会发疯,她觉得对方就是看不起她。 当然了,那妇人打心眼里也确实是看不起她。 有志气有本事的人又怎么会跑来投奔别人?虽然林赵氏母女都是弱女子,但是只要她们愿意干,肯定也能成功,就像白家一样,杨河村的人都知道,白家会这么快崛起与染染是脱不开关系的。 所以村里人咱谈到染染时,男人们是觉得羞愧,自己连个女娃娃都比不过,妇人们却是很欣喜,这表明女子也是能够博出一番天地的,更何况染染还给她们提供了不少的就业机会,让她们从日復一日繁琐又没钱的劳力中解脱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撕碎你的嘴,这房子是我的,我告诉你,只要我跟白家说这房子给我,他们肯定二话不说就会把这房子给我。」林赵氏竭斯底里的喊叫道,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 正在此时,众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赵婶子,我倒是没想到我家的房子借给你住,怎么就变成你的了?莫不是你打算买下这房子?」染染和白云铭并肩走来,染染似笑非笑的看向林赵氏,白云铭则是臭着一张脸,若不是他这一年来跟着染染学习了一些知识,最近又跟着玉辰生和汪风云学习,他学习到了一些涵养,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定是会直接上前把这个厚颜无耻之人直接提起来丢出去! 林赵氏没想到染染和白云铭会过来,她脸色一下子就涨成猪肝色,她眼睛骨熘熘的转着,想要找个什么託词,只是染染并不看她,而是抬头看向了站在院子里的汉子。 这个汉子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不太好,或许是以前常年跟不同的人打交道的关系,染染一眼就看出了这汉子漫不经心的态度,按理来说,一般人跑来这里闹事不是求财就是求利,而眼前这位,他求的是什么? 染染不知道,但是她能够看出这里之所以会吵吵囔囔,皆因这位而起,可是现在事情却变成了林赵氏和那些妇人撕逼的戏码,汉子也没有阻止,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来一样。 看到染染和白云铭来了,汉子好像一瞬间就来了兴致一样,他故作不在意的看着染染道:「你们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吧?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闹事,主要是林婉珠怀了我的孩子,我想把她接回去好好休养,惊扰到你们的清静是我的不对,主要还是这赵伯娘对我有心结,所以我和珠儿不得不出此下策。」 汉子说完后,就把自己心里的苦闷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从他和林婉珠相识相知相爱到后来林赵氏嫌贫爱富,而他和林婉珠为了这辈子能够长相厮守,甚至不惜把生米煮成熟饭,可是林赵氏为了摆脱他,居然半夜里带着林婉珠离开了,他找找寻寻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得到了她们的消息,没想到赶过来后,林赵氏对他的态度还是这么恶劣。 染染听完后对他露出了一抹浅笑,随即她就把这个话题直接丢给了林赵氏:「这位大叔,对你的遭遇我表示很同情,只是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秉承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我实在不好插手,不如你跟赵婶子好好商量商量?」 汉子听完后,对着染染行了一个礼,随即看向了林赵氏。 面对此情此景,林赵氏恨不得晕过去,她强打着精神看向了染染,急切的道:「小染,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 「赵婶子,你们这样弄的我头都大了,一个说认识一个又说不认识,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染染疑惑的看着他们,随即问旁边看热闹看的正兴奋的妇人道:「各位婶子来的比小染早,你们说说他们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肯定是认识,只是林赵氏嫌贫爱富所以现在不想承认这个女婿罢了。」站在一旁的妇人,连忙巴巴拉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加上了自己的猜测。 正在此时,林婉珠从房间里走出来,外面都快要吵翻天了,她自然也没法安稳的睡着,耳朵里那嗡嗡嗡的声音实在是太烦人了,林婉珠穿着中衣,从屋里打开门,不满的叫嚷道:「你们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烦死人了。」 她以为是她娘跟村里的什么人吵架,完全就没有想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她话落之后,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呆呆的看向她。 平日里林婉珠在村里的人缘是不太好,但是大家也没有见到过她这么没礼貌又不注重形象呃时候,一般时候,林婉珠为了体现出自己的温婉贤惠,不管村里人如何议论她,她都是笑脸相迎,一副你们说我什么我都不计较模样。 可现在林婉珠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吃惊,蓬头垢面就算了,一打开门说话就这么沖,完全没有往日里的娇柔,这让大众很受打击。 院子里一瞬间都寂静了下来,林婉珠睁开了迷煳煳的双眼,再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时,难掩失声,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院中的汉子,眼神透露出不可置信,她完全没有想到,在杨河村还会遇见他。 「珠儿。」汉子看着他,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意,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林婉珠眼里的恐慌和惧怕时,又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她,深情款款的说道:「珠儿,我来了,你可是怨我来迟了?这段时间让你和孩子都受苦了,是我不好,你心里有怨气就打我,千万不要压抑着自己,你这样对身体不好,也会伤了咱们的孩子。」 汉子说的情深义重,可这些话落在林婉珠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惊惧的看着汉子,不住的后退,一不小心她被后面的门槛给绊倒了,林婉珠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门槛的后面刚好放置了一张小板凳,林婉珠若是这么直挺挺的倒过去,肯定会摔在上面,很可能会受伤,林赵氏看着这场面,忍不住喊道:「珠儿。」 话落连忙跑过去,只是她再快也离林婉珠这么远,等她跑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说时迟那时快,汉子见此立刻二话不说就跑了过去,一把扯住了林婉珠的手臂,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一边抱着她还一边不住的安慰着:「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汉子抱着林婉珠直接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他轻拍着林婉珠的背部,柔声的安抚着,这画面落在大众眼里都觉得这汉子果然对林婉珠用情至深,要知道刚才那场面,这汉子要是拉不住的话,林婉珠可就真的摔在了那上面了,不说会不会摔死或者摔残,但是一定会受伤。 而这汉子明明知道如果他去拉扯还没有拉扯住的话,因为惯性的原因,他也极有可能会被林婉珠给拉扯倒下,可他不仅没有片刻的迟疑,见到林婉珠倒地了,他立刻就上前去拉扯,并且在把人抱在怀里后,还细心的安抚着。 在场的妇人们心在这一刻就被这位『有情有义』的汉子给征服了,女人需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在受伤的时候,有一位嘘寒问暖的人关心着么? 这位汉子所表现出的正是在场几乎所有妇人希望的事情,她们敢肯定若是她们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家里的那口子定是不会管她们死活,说不定就是她们快要死了躺在床上,估计家里的那口子还在骂骂咧咧的说她们怎么还不起床做饭。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以前没有对比,她们总觉得自己家那口子还不错,现在一看,立刻就分出了高下。 林婉珠呆呆的坐在汉子的大腿根上,直到林赵氏跑了过来,一把把她从汉子的怀里给扯了出来,林赵氏焦急的上下打量着林婉珠,关心的问道:「珠儿,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可觉得哪里伤了?」 林婉珠呆呆的摇着头,看着林赵氏那张焦急的神情,好像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立刻站在了林赵氏的身边,小声的哭泣了起来,刚刚她无助的看着自己倒下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么摔下去,她不是得受伤了? 只要受伤了,请了大夫来,那她的秘密就保不住了,林婉珠那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就害怕自己苦守的秘密被曝光了,到时候她还怎么嫁进白家? 「珠儿,你别哭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汉子拍着胸膛保证道。 他的这番话落在那群妇人耳朵里,就自动演变成了,这汉子多么的重情义啊!多么的有担当,比她们家那只会闷头干活的男人好多了。 可惜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大家不免用羡慕的眼神看向林婉珠,有这么好的男人还不知道珍惜,莫不是见人家没钱,所以才想着要嫁入有钱人家? 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就她这模样,能够寻得这个知心体贴的男人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更不要说林婉珠现在只不过是个家道中落、无家可归之人,有人要她就很不错了,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汉子说完后,就想靠近林婉珠,没想到林婉珠一把推开了他,怒声道:「不要靠近我,你这个疯子。」 林婉珠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染染虽然给她们用了最好的药,但是也不是说好就能好的,她身上的那些鞭伤每一道都皮开肉绽,半个月的时间,哪里能够全部都长好?所以林婉珠现在一看到眼前的男人,她就浑身不可控制的开始发抖,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就回忆起半个多月前的一幕幕。 疯狂的男人,无情的鞭打,还有那只狼狗。 想着这些的时候,林婉珠更是觉得身上的疼痛都加深了几分,她怨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要不是他假装好心的救助她和她母亲,她们又怎么会上当受骗?导致自己现在有苦难言。 汉子见林婉珠如此抗拒他,心里有一丝受伤,他停驻不前,很是愧疚的道:「珠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问题而推拒我,你现在有了我的孩子,你不跟我回去,难道你还想着嫁入白家么?你想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父亲么?你要打骂我,都无所谓,只求求你不要这么对待我们的孩子,毕竟我才是他的生父啊!」
192跟踪(二更) 192跟踪(二更) 林婉珠看着汉子那喋喋不休的嘴,一愣一愣,汉子的声音很是粗狂,那一字一句全都落进了林婉珠的耳朵里,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都完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最大的秘密不是自己说出去的,而是被别人说出来。 可是这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明明这件事她隐瞒的很好,没有人会知道的,林婉珠如此的想着,可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眸,林婉珠又不确定了,她看着汉子的眼睛,清楚的能够感觉到他的恶意,林婉珠也不算太笨,一开始或许是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人出现是个意外,但是现在她能够清楚的看到汉子眼里的坏笑,林婉珠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她被人算计了! 只是对方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婉珠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天这件事要是没法解决,那她就会被丢出杨河村。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而是制止眼前这位胡说八道,所以林婉珠大声的反驳道:「你胡说,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怀孕,你说你为何要污衊我?是谁指使你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对我?」 林婉珠说着还不忘往染染的方向看去,她怀疑是白染染在背后搞的鬼,只是看到染染那好奇的眼神时,却又生生的顿住了自己的念头,她怀孕这件事除了她娘外,没有别人知道,白染染肯定也不会知道,不是她,那会是谁? 汉子冷笑道:「珠儿,我对你情深意重,本以为你对我也是如此,可你却如此说我,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珠儿,你这是活生生把我这颗心摘出来啊!大傢伙给我做个见证,珠儿说她没有怀孕,我现在就去请个大夫来把脉,若是珠儿真的有了身孕,还请珠儿跟我回去安心养胎,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住在别人家养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养不起媳妇儿呢。」 汉子刚说完,旁边的妇人连忙拉扯着染染的手说道:「小染,你不是大夫吗?刚好给林婉珠看看,也好还她一个清白。」 染染推辞道:「别,二哥你去请杨大夫来吧!咱们村医术最好的当属杨大夫,他经验丰富,我不过是个初学者,连银针都还拿不稳,可不敢帮着看病。」 最近村里的风言风语她早就听到了,有心为辩解几句,可又怕适得其反,刚好此事来的还算是及时,她正好借着这次的事情把她医治族长的事情说清楚,免得杨大夫心生不满。 染染医术确实比杨大夫厉害许多,但是那是在她以前的那个世界,可在这里,杨大夫已经行医二十几年了,在这十里八乡,他的声誉也极高,染染又不靠医术来赚钱养家,自然也没必要处处都出头,所以她是真心希望大家不要把杨大夫和她放在一处评论。 「你尽是瞎说,那族长都摔得这么惨了,你不是也把他救回来了?你的医术定是比杨大夫的更高。」周围的妇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染染无奈的解释道:「那不是我的功劳,那药草是我师傅去山里看到后告诉我的,我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好那药草有这方面的奇效,婶子可别再这样说了,若是我师傅回来听到了,定是要考我这段时间的功课,到时候答不出来,我就要天天抄写药草名称。」 说到此,染染故意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周围的妇人一看染染脸上的神色,也有些踌躇起来,看染染那不似作假的神情,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白染染都已经说她自己不精通此道了,他们要是压迫的话,那不是强人所难么? 再看看染染那小身板,大家也觉得染染说的应该是真话,白云铭见大家不再多话后,连忙去请杨大夫了。 染染不愿意给林婉珠把脉,林婉珠也不愿意被染染看,不仅如此,她甚至不愿意请杨大夫来,比起白染染这个半调子,杨大夫可是老大夫了,经验丰富,什么病例没见过? 林婉珠内心是惴惴不安,她想要拒绝,可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知道大家不会听她的,或者说,只要她拒绝,大家更加会浮想联翩。 在林婉珠的坐立不安、大家的翘首以盼之中,杨大夫急匆匆的赶来了。 在来的路上白云铭就已经把事情大概跟杨大夫说了一下,虽然不太清楚其中的细节,但是大概的事情脉络,杨大夫是已经知道了。 他一来就先要去给林婉珠把脉,林婉珠哪里会愿意?连忙拒绝不说,还想要跑回屋里去,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看在眼里,那位汉子既然有心要请杨大夫来,自然不会让林婉珠得逞,所以林婉珠刚刚转身,就看到她唯一的退路被人堵住了。 杨大夫眼见林婉珠不配合,自然不会强行为林婉珠把脉,只是不把脉却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那大众又该如何相信谁? 「杨大夫,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我看这林姑娘的眉峰以散,怕是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周围有经验的妇人们立刻说道。 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能够看出染染看不出的地方,染染好奇的打量着林婉珠的眉峰处,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若不是她先前就得到了那么详细的资料,怕是根本就不相信林婉珠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对于那位妇人的话,杨大夫深以为然的说道:「确实如此,我看林姑娘的脸色不太好,她身上还有女人病,应该许多年了,拖到现在也没有医治。」 所谓的女人病无外乎就是痛经、白带异常、瘙痒什么的,不是大毛病,但是时间久了,也会变得很麻烦。 林婉珠讶异的看了杨大夫一眼,心里暗暗道,好毒的眼神,没有把脉就能够一语中的,她确实是有这些病,因为不好治,又要花上许多的银钱,所以林婉珠只能拖着,反正就是那几日比较难过一些,过了那几日也就好了。 杨大夫这话一说完,大家也都就明白了,这林婉珠还真是小小年纪又没有嫁人居然就在外面乱来?这要是住在杨河村里把村里的小姑娘们带坏了那该怎么办? 大家想到此处,便坐立不安了起来,染染看向大傢伙那神思不属的模样,不由得开口说道:「这位大哥,你说林婉珠是你的未婚妻,既如此,那你可以把她们母女带走了,毕竟我家里最近比较忙,我也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还望你日后带她们母女好一些,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大家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汉子微微点头道:「多谢白姑娘照顾她们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只管来找我就是。」 染染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后,汉子心满意足的进屋把林赵氏母女俩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 林赵氏想要拒绝,可染染和那汉子说的实在是太快了,还没等她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林赵氏再看看周围那些人看她的眼光,心里暗恨,她们刚来的时候,这些人哪个不是对她极为热情,又是请她去家里喝茶又是谈天,可现在呢? 一知道她们的事情后,大家都离得她们远远的好像她们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林赵氏母女俩离村的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林赵氏母女自然不想走,可村里人也不想留她们,所以不想走也得走,加上染染也把房屋收回了,林赵氏母女没有地方落脚,最后只能无奈离开了杨河村。 送走了林赵氏母女后,染染松了一口气,这对母女放在身边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就怕她们背地里下黑手,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这才半个多月,染染就觉得她等这日已经好几年了。 等林赵氏母女离开杨河村后,染染才动身前往山里,她慢悠悠的走着,一路上不是採花就是捉蝶,玩的不亦悦乎,甚至在路过一条小溪流的时候,染染还特意停下来洗脸洗手,又泡了一会儿脚后才起身离开。 在染染身后一直都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着,他看着染染这么一路玩着,心里着急的很,可是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静悄悄的等着,好不容易等染染动身了,他却悲哀的发现,过了小溪以后,染染往石子山走去了,那边长得可都是些杂草,或者是小树苗,压根就没有大树,他到时候跟过去了,要躲去哪里比较好? 跟在染染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三郎,自从上次和杨大夫发生争执之后,杨三郎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医治好族长的药草,只是深山蔓蔓,杂草丛生,他压根就不认识那草药,又如何能够知道染染採摘到的是哪一株?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杨三郎只能偷摸的跟着染染来山里,看着染染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后面的杨三郎是急的抓耳饶腮,这太阳都这么热烈了,草药上的露水怕是早就蒸发了,这白染染还慢慢悠悠的走着,一点儿都不急,就不怕这草药采了以后没有药效么? 杨三郎的心理,染染自是不知,她正高高兴兴的采着山里的野花,此时已经是夏季,山里的春季的野花早已经下了舞台,取而代之的则是漫山遍野的紫薇花,那一簇簇相拥开放,甚是喜人。 紫薇花没有花香,但是它的花瓣看起来像是捲尺,用手摸起来特别的舒服,紫薇花的颜色众多,光光染染此时站立的地方就有淡紫色、红色、紫红色、白色,不仅颜色多,每种花都以最美的姿态迎接着大家的目光,有抱成花团状的,也有独树一帜的,还有相依为命共同进退的。 染染喜欢淡紫色的紫薇花,所以采了一些放在自己带来的篮子里,白张氏喜欢红色的花朵,染染也採摘了一些,最后看白色的花瓣也甚是漂亮,染染便所有的花朵都采了一些放在篮子里。 看着郁郁葱葱的紫薇花,染染不由得轻嘆了一口气,这满山的花朵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静悄悄的开了,又在大家毫无察觉的时候默默凋零。 所有的美丽都是眨眼间的事情,染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又在山里站了一会儿,随后才提着篮子往石子山走去。 石子山顾名思义,自然是满山都是细碎的石子,这里也不是没有草木生长,只是因为这里堆积满了各种石子,那些草木都是从石头缝里生长出来的,不仅是形态上没法跟深山里的比较,就是有些草药的药用价值还没有别处的高。 以前大家都会来这里採药,毕竟山林不茂密,自然是很多人的首选之地,只是这里的药材实在是品相不佳,后来渐渐的就没人来这里了。 染染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采仙鹤草,对于仙鹤草这种奇草来说,长在这里也实在是太委屈了,染染来这里是为了采断肠草。 断肠草是葫蔓藤科植物的葫蔓藤,一年生藤本植物,主要的毒性物质是葫蔓藤硷,断肠草在离开土壤时略带香味,人或者是动物闻多了以后会产生昏眩感。 断肠草虽然有剧毒,但是药用价值也很高,染染来这里找这种药草就是为了给玉辰生治脸,玉辰生的脸除了是被刀剑所破坏外,最主要这么久以来没有治癒的原因就是他那伤口处早些年的时候种了毒。 玉辰生身体的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那疤痕内的毒素因为时间的堆积和伤口的结疤的原因,并没有解除,断肠草虽为剧毒的草药,但是它在攻毒拔毒、散瘀止痛方面也有奇效,染染找过了很多的资料,又询问了成叔后,才决定用断肠草为主药,为玉辰生治脸。 染染在石子山的另一面靠近陡峭山坡的地方找到了断肠草,一株绿色的植被从石头缝中生出了头,那翠绿的叶子、嫩黄的花朵,无一展示出它的倔强,在这种常年贫瘠的地方能够长出这么几株断肠草已属难得。 染染小心翼翼的用自己带来的小铁锹,把石子移开,慢慢的把断肠草从石头缝中拔了出来,未免弄坏了它的根部,染染花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才把断肠草採摘下来。 等到她把石子都放回原处后,染染才站起身离开了石子山。 这次染染只拿走了一株断肠草,她也是怕万一这草药真的有用,那么她到时候再来拿就是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这具身体没有以前的身体好,长时间在这山里挖挖抬抬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下次若是还需要来采断肠草,应该把玉大叔叫上,不仅能够得到一个免费的劳力,也能够让他来山里看看这些开的漂亮的花朵。 在路过一棵大树时,染染特意往大树这个方向多看了几眼,她看到树干还没有完全遮掩掉的衣物,唇边浮出了一抹冷笑。 在她离开杨河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杨三郎在她身后走着,原本以为是顺路,所以她一路上故意走走停停,可杨三郎并没有走到她前面去,反而也跟着滞留了下来,一次两次是意外,但是到了如今,在石子山这周围看到了他,染染就知道杨三郎是故意跟着她来的。 想到此处,染染直接目不斜视的下山去了,杨三郎爱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这石子山上压根就没有医治族长的仙鹤草。 等染染消失后,杨三郎才偷摸的上了石子上,看着那明显被移动过的石子,再想想染染刚才提着的篮子里露出的小花朵,杨三郎看向另一边一模一样的花草,顿时明白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浅笑。
193失踪 193失踪 时间就在不急不缓中过去了,接下来的两日染染都没有去石子山採药,她除了去族长家外就是呆在玉辰生的院子里,为他诊疗脸部的伤口。 想要恢復以往的容颜有些困难,先要把玉辰生那结疤的伤口用刀割开,然后清洗干净,敷上染染准备好的草药。 先不说后面那治疗的过程让人听着浑身一颤,就是刚刚开始的用刀割开长好的皮肉,这也让知道的人,头皮发麻。 长好的皮肉要重新割开,就等于要重新承受一次这样的伤痛,若不是定力足够,又有决心要修復好容貌,一般人可承受不来这种痛苦。 原本玉辰生并不需要再次承受这样的痛苦,可是他想让他的小丫头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包括他,虽然重新撕开伤疤很是痛苦,但是这一切若是能够换来小丫头的心疼,玉辰生倒是很乐意去做。 所以这两日染染忙得很,她既要为族长敷药,又要为玉辰生的伤口试药,还需要制定一份恢復玉辰生容颜的计划书。 她忙的不可开交,每日里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用。 染染在这里忙活着,自然不知道村里发生的大事。 村里,杨天富家里。 杨三郎的妻子杨郭氏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众人诉说她家杨三郎的事情,两天前杨三郎神神秘秘的从外面回来,说是找到了治疗族长的药草,杨郭氏也没有在意,还以为杨三郎不过是随口胡言。 族长的病可是白染染在治疗,又有杨大夫复诊,哪里有他们家什么事?就算找到了相同的药材,于他们也没有什么益处。 杨郭氏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谁知道却被杨三郎怒批,说她目光短浅,果然是妇人之见,头髮长见识短。 杨三郎清楚他那日的挑拨离间惹恼了杨大夫,这十里八乡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杨大夫,以后他们家有个头疼脑热的,找杨大夫看病那得多尴尬? 所以得到染染给族长治病的秘药,以便来献给杨大夫,说不定还能与杨大夫和解。 今日一早,杨三郎就踩着晨光,往山里走去了。 可现在一日已过,杨三郎却还没有回来,杨郭氏不由得着急了,山里常有野兽出没,特别是现在夜色降临,山里的那些夜行动物纷纷出动,杨三郎若是再不回来,怕是会出大事。 杨天富听着杨郭氏的诉说,难得的生了气,这杨三郎还真是好事不干,坏事一箩筐,族长的伤已经好了三分之一了,他倒是开始动歪心思,别人不知道杨三郎的心理,杨天富却能够猜出一二。 杨三郎有眼红病,村里谁家日子过的好,他都会仇视,除非过好日子的是他本人。 只是,此时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杨天富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杨三郎,所以他立刻就去村里召集了一些汉子,点着火把进了山里搜寻。 白日里的深山里大家都是不敢走太深,更不要说晚上了,此时是夏季,山里蛇虫众多,一个不注意被咬了也会要了半条命,所以大家都极小心, 村里的喧嚣一直延续到了子时,大家都已经累的不轻,可依旧是没有找到杨三郎的身影,满山的火把照耀着,就是染染不想注意也注意到了,不由得挑眉问道:「村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是一些小事,若是大事,咱们这里早就知道了。」玉辰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日染染已经把他脸上的疤痕挖掉了,疼的他一下午都没有休息好,脸上绑着厚重的草药也不便出门去查看,所以,外面的消息他实在是不精通。 染染也知道自己问错了人,汪风云和白云铭今日去城里也回来晚了一些,此时正在梳洗完毕,听到染染好奇外面的事情,汪风云直接足尖一点就掠出去了。 很快他就带回来了原因,杨三郎失踪了。 不知道杨三郎去了哪里,已经一天没出现了,杨郭氏着急的很,杨天富便召集了村中对山里地形熟悉的汉子进去搜寻,可惜一无所获,杨三郎就像是从村子里彻底消失了一样。 染染听着汪风云的阐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细细的思索着,很快就明白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前天杨三郎鬼鬼祟祟的跟着她去了石子山,莫不是今日他偷摸去了吧? 可石子山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去那里只要经过两座小山坡,那里也没有什么勐兽出现,离村子也不远,虽然山上很是贫瘠,但是村里一些害怕去大山深处採摘野菜的少女们,最愿意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几座小山包了。 若是杨三郎去了那处,必是有人能够看见。 怎么会没有消息呢?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 时间匆匆流逝,一晃眼,三日时间眨眼过去了,村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杨郭氏每日都坐在村口处哭天喊地,祈求老天爷见怜,让她丈夫平安归来,只是此时已经过去了三日,如果杨三郎还活着,早就回来了这里,又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染染并不关心杨三郎去了哪里,但是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在得知杨三郎失踪后,染染也特意去石子山寻了几次,只是那山上并没有什么线索,当然也没有发现杨三郎的踪迹。 石子上并没有染染一开始以为的血迹,如此看来杨三郎没有被勐兽撕咬,那么他此时又在何处? 人不会凭空消失,除非他自愿离开这里,若是被迫离开,总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或者有留下,只是被那日去寻找杨三郎的那些人弄乱了。 染染只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杨三郎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有谁会这么费心费力的跑来劫持他? 所以应该是杨三郎遇到了什么危险,导致了他的失踪,染染忧虑的望着外面的夜空,若是再过几日还没有杨三郎的消息,估计村里的长老们就会宣布杨三郎在山里被野兽叼走的消息。 找不到人,村里一般都是如此下结论。 如同染染所料,在六月初八这日,村里有名望的长老就公布杨三郎被山里的野兽所伤,生死不明,公告的后面还让村里人以此为例,不可以身涉险,要进山,必须得有壮汉随行。 一时间,大家纷纷自乱了阵脚,天一黑,大家都各自闭门不出,天亮了以后,外面若是没有狗儿们撒欢的声音,大家也不敢出门,就怕自己也遭了殃。 杨郭氏家失去了杨三郎这个主心骨,杨郭氏每日里只能以泪洗面,她那几个孩子也日日啼哭,只是杨三郎早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就算他们再悲痛也不能让时光倒流,亦不能让杨三郎凭空归来。 在风声鹤唳了几日后,突然村里来了一位僧人,自从上次白家钱王氏请了僧人来诬陷染染后,村里人对僧人就已经很不信服了,总觉得这僧人不过是披着佛光外衣的骗子。 只是这次不知道是急病乱投胎还是这位高僧真的法力无边,他居然说动了杨天富在村中宗祠举办法会。 根据芸娘的描述,那高僧说的是这杨河村中有一股邪气,前段时间还无缘无故的丢失了人,并且还提到失踪的人为男性,身长多少都说的一清二楚,这让村中之人大惊失色,更加认定了这位高僧是真的佛门弟子,法力无边。 染染听着只觉得好笑,若真是高僧倒也还好,就怕是得知了这件事跑来浑水摸鱼之人,只是让染染没有想到的是,在举行法会的第二日,那高僧就测算出了杨三郎的生前去过之处,还带着杨河村的一众汉子上山查找了起来。 这日傍晚,杨三郎的尸身在离石子山五公里的一处山洞里被发现,据说因为天气太过于灼热,那尸身已经有部分腐烂了,杨郭氏因为尸身上的衣服还有一些体貌特徵确认为杨三郎无疑。 因为这件事后,那位高僧在杨河村里的地位是水涨船高,任何见了他都要请他去家中坐坐,顺便让他点评一下自家的风水,养不养人,有没有富贵命。 那高僧也不自持清高,但凡有人来请,他都很给脸的去小坐一番,顺便给些意见,甚至连每个人家里有什么秘辛之事或是烦恼之事,他都能够信口说来。 如此这般,大家更是信服了几分,村里热闹沸腾,可这份春风却没有吹进夕阳山山脚下。 进入六月以后,天气愈发的灼热,玉辰生脸上也不宜再敷着那新鲜的草药,伤口若是这么包裹着,别说容颜恢復,怕是会伤上加伤,彻底毁容了。 而且大夏天的捂着厚厚的草药,玉辰生也很不舒服,染染看着伤口以有些好转后,也知道余毒去除了七分,心下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夜给玉辰生配置出了以仙鹤草为主的膏药,每日在脸上轻轻的涂抹两遍,就可以把伤养好。 这药膏不影响人走动,只是玉辰生那伤疤本就吓人,被染染这么清理之后更是让人见到了就作呕,抹上那仙鹤草的膏药后,伤口上都泛着青色,很是诡异,若是让村中人看见,定会吓到不少人。 玉辰生本来就不爱出门,所以他也乐得清闲的呆在屋子里和染染聊聊天、看看书。 只是他们不理会外面的事情,但是杨天富上门,总不能避而不见吧? 「里正,不知你来可有什么事?」自从王紫嫣嫁入了玉家,杨天富与玉辰生之间也疏离了几分,杨天富觉得自己愧对玉辰生,王紫嫣之事确实是意外,但是这件事的后果却如此之大,玉老头和玉王氏和离了,三个孩子也各自分家了。 原本玉辰生在玉家的处境就极不好,这几次因为王紫嫣的枕头风,更是处处让玉老头来找玉辰生的麻烦,杨天富不会看不出王紫嫣还喜欢着玉辰生,但就是因为看得出,所以杨天富对王紫嫣愈发的失望。 王家和杨家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怎么就教养出王紫嫣这等货色? 杨天富只觉得每次面对玉辰生都会让他不知所措,所以也不太爱来与玉辰生见面,玉辰生倒是没有杨天富的这些顾虑,杨天富所考虑的这些对于玉辰生来说不过是小事情,过完年后他确实是没有去过杨天富家里,一开始是忙北方战事,现在是忙着养伤,他还要陪小丫头,给她讲天下趣事。 这每一件事都比去找杨天富重要,所以无意之间玉辰生才恍惚的想起他好久未曾去找杨天富了。 杨天富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明日宗祠有法会,高僧希望大傢伙都去沾沾好运,阿辰,你这都二十五岁了,该找个女子成家了,你这院子空荡荡,自己一个人多孤单?找个人陪你也好。」 玉辰生若是成亲了,那紫嫣或许就会死心了,她现在怀着玉老头的孩子,可心里装着的却是玉老头的大儿子,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怕是王家和杨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他杨天富可丢不起这个脸面。 「不孤单,我觉得很好,家里清静。」玉辰生淡淡的说道。 杨天富一愣,才明白过来玉辰生的意思,清静?玉辰生确实是很喜欢清静,以前借住在他家时,也是这么不远不近、疏离的很,村中也唯独他能够与他多说上几句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玉辰生不再爱去他家,反倒是时不时的去白家,看他和白家众人在一起时,杨天富总有种错觉,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他们在一起时比玉辰生和玉家人在一起时更加的和谐。 杨天富不敢随意的揣摩玉辰生的心思,这几年的交往,让他很明白,只要玉辰生不说,他是猜不到玉辰生的心思的。 「家里总要多点人才有人气,阿辰,你若是一直都不食人间烟火,又怎么会知红尘情事?日子是慢慢过出来的,想当年我也没看上我家那口子,那不是没办法,为了传宗接代,总是要娶一门媳妇,好在我家那口子脾气也好,慢慢相处下来,我倒觉得她很不错,嫁给我这么些年她吃了不少的苦头。我们也吵过闹过,还不是过了大半辈子了,到头来,陪在我身边的人还是她。」 杨天富苦口婆心的说道,甚至还为了开解玉辰生,还自愿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与玉辰生听,显然是想要感化他,让他明白,世间的女子也不都是那等贪图富贵、喜爱容貌之人。 再说了,玉辰生家在杨河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这段时间玉辰生时不时就进山打猎,虽然猎到的都是些野兔、山鸡的,不值几个钱,但是杨天富知道,就凭玉辰生的这个手艺,在这十里八乡也不愁找不到媳妇。 这年头要吃一口肉多难啊!有些人一天下来累死累活还赚不到两文钱,买一斤肥肉也要十来文钱,要是想吃瘦肉,那更是贵了,至于排骨这些,农家人压根就不敢想,一年到头或许也只有春节时,才捨得买一些。 玉辰生有打猎的手艺家里的肉菜不愁,自然很多女子心生爱慕,只要玉辰生松口相看,想必很快就能够组合成一个美满的家庭了。 「里正爷爷,您今日怎么有空来给玉大叔说媒?」染染端着一小碗汤药从门外走进来,看了杨天富一眼,她知道杨天富不爱管这等杂事,可他今日怎么如此怪异?一直都在劝玉大叔要成亲。 刚才在门外,她可都听的请清楚楚了,这杨天富就是来说媒的。 染染话音一落,杨天富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194玄经大师(一更) 194玄经大师(一更) 杨天富神色很是不安,特别是在对上了染染那双锐利的眼神时,他手指微微颤动了几下,嘴唇轻抿,两眼胡乱的打转,想要避开染染那直逼人心的眼神,他的额间有细碎的汗水溢出来,不知道是被染染吓到了,还是内心有鬼。 他对上染染那双眼眸时,心里也是一惊,自从白家崛起之后,他与白家的来往虽不说很是亲密,但是白家有什么好东西时,都会带一份给他,他也知道白家不过是为了报答他那几次三番的相助之情,后来接触多了,渐渐的,杨天富也觉得拿人手短,很不好意思,所以到后来家里有什么稀罕之物,他也会给白家送一份。 一年的接触,杨天富还真的没有见过染染这样的眼神,一个眼神就能够让他心颤不已,原以为染染是个小绵羊,到头来,杨天富才发觉自己可能估算错了。 只是染染那眼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杨天富还想要细看之时,染染已经换回了一副没心没肺的神情,她端着药丸放在了玉辰生的面前,小手轻捶着自己的胳膊,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里正爷爷这次定要为玉大叔寻得一门良家女子,玉大叔孤身多年,家里没有人打理,现在连熬药都要我们这些邻居帮忙,若是他有妻子,那我也就不必这么累了。」 染染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好似为玉辰生感到欢喜,可玉辰生却觉得自己颈背一凉,特别是看着笑颜如花的染染,玉辰生更是坐立难安。 他和染染的事情,外人不知,大家见他和染染家走的近,也以为是邻居之间的来往,毕竟白家的那些木匠,可是在他家居住和干活,在外人看来玉辰生和白家走的近,也不过是因为白云铭和汪风云的关系罢了。 玉辰生看着染染笑的灿烂的容颜,心里越发的毛躁了起来,就是因为染染表现的太过于欣喜,这才让玉辰生提高了警觉,若是有人要来给染染说媒,看他不把那媒人赶出去?就算那些汉子敢来相看,他也不会手软,一应打了出去。 若是染染对他无意那倒也罢了,但是此时他们两人可是两情相悦,他就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来间入他们。 而此时染染的表现就让人寻味了,玉辰生垂下眼眸,眼里浮现出一抹沉思。 杨天富被染染的话语给惊到了,原本刚才他还以为染染用那锐利的眼神看他是因为他越界了,毕竟玉辰生只是杨河村的村民,又不是他的亲戚,玉家人都不着急的事情,他一个外人着急被别人看到了,难免会说几句闲话。 可现在看着染染那明亮欢喜的双眼,杨天富只觉得刚才定是他眼花了,许是这几日因为杨三郎的事情,他少睡了几个时辰,睡眠不足精神恍惚,刚才定是看错了。 杨天富放下了心中的疑虑,随即笑道:「染染说的不错,阿辰身边确实是要有一个贴心人了,他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我大儿子二十五岁时,孩子都十岁了,而阿辰还是孑然一身,阿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玉家的列祖列宗着想。」 语气中带着欣喜和放松,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 染染和玉辰生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妥之处,杨天富和玉辰生关系是很好,这几年来,甚至比玉家人对玉辰生更好,别的不说,杨天富家里可还有留着给玉辰生的房间,他也应该是懂玉辰生心思之人,以前虽有提起玉辰生的婚事,但是也不见他如此急切。 现在玉辰生孑然一身,日子过的也算是风生水起,杨天富为何会特意说起玉辰生的婚事? 染染笑道:「里正爷爷说的极是,还是里正爷爷考虑周到。」 杨天富唇边泛起一抹淡笑,他道:「倒也不是我想的周到,是那位高僧说咱们杨河村时运不济,夜观星象,说咱们这夕阳山山下有一户人烟稀薄,需要增添子嗣,为杨河村添福增寿。」 这夕阳山山下只有三户人家,白家人声鼎沸,日子过的是风生水起,玉雪生家也刚添了一个男丁,加上玉王氏,一家四口也算是和乐。 只有玉辰生是孑然一身,杨天富听到那高僧如此说后,思绪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自己登门说这件事,他知道若是别人言说玉辰生听不听还要两说,怕是连玉辰生的大门都进不来。 玉辰生眼神微闪,随即笑道:「如此,那等我伤口好了再说吧!」 杨天富看着玉辰生脸上那伤口,竟是比结疤时还更吓人几分,心下也知,玉辰生定是不愿意相看之事,这虽是託词,但是玉辰生的脸,也确实是一大障碍,若是那些女子看到了玉辰生的脸,被吓到了,再也不愿意嫁入玉家那他岂不是白做工了? 所以他明知玉辰生这是拖延之计,杨天富也点头应了下来,他这次定要好好给玉辰生找个好人家的女子,定让玉辰生一见之下就十分满意和喜爱。 今日之事,玉辰生已经算是松口答应了下来,杨天富很是满意的离去。 染染看着杨天富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顿消,她恶狠狠的转头,看向玉辰生那双含笑的眼眸时,怒道:「玉大叔的桃花还真是处处开放啊!毁了容都还有人惦记着。呵呵。」 看着染染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玉辰生无奈的拉着她的小手道:「你明知道我心里眼里只有你,又哪里还有余地容纳别人?就算她们日日在我面前晃悠着,我眼里也不会有她们分毫。」 这是实话,还没有和染染相遇时,他在外面那十几年手中有权有势,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可他却丝毫不为女色所迷惑,当年京城还有人以为他是断袖,为了讨好他,甚至把族中子弟都送到了他面前。 染染说的也是气话,她心里明白玉辰生心中是有她,只是看到那么多人打他的主意,染染心里气不过,特别是想到两人十二岁的差距,染染更是心塞塞。 「算了,这件事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且说说那高僧真是得道高僧么?」染染放下吃味的心思,转而开始想起了这件事的开端。 玉辰生漫不经心的喝着药,看着碗中那漆黑的药汁,鼻尖围绕着的是药汁的气味,他心里发憷,什么药到了染染手里,熬出来的药汁怎么都这么难喝?虽然比起冰洛城那时候的药汁好了不少,但是玉辰生还是觉得难喝。 摒住唿吸,一口气把碗里的药汁都干了后,连忙拿起放在桌上的清脆李子,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玉辰生微眯着眼,心下一松。 听到染染的问话后,玉辰生连吃了两个李子,才慢悠悠的答道:「你且明日去看看就知道那高僧玩弄的是什么花招了。」话落,玉辰生眼里掠过一抹冷光,只是速度太快,一直在沉思着的染染没有注意到。 染染听到玉辰生这么说,她也没有好的法子,只能问起了自己关心之事:「师傅的毒已经快压制不住了,那翠羽究竟何时能到?」 成叔的毒已经很是明显了,最近这段时间成叔都尽量呆在了山里,没有出来,原以为出了杨三郎的事情以后,成叔为了自身的安全会回来,谁知道成叔并没有回来的意思,依旧是呆在山里。 染染去看过了几次,她知道成叔呆在山里的用意,山里山高林密,气温比外面低很多,他体内的毒喜欢炎热,只要温度一高,便会加速毒的发作,去山里避开了外面的灼热,毒发时间会延长。 染染懂,但是她真的很担心成叔的身体,所以特别期盼秦九陌快点到来。 对于这件事,玉辰生也是很着急,他坐直了身子后,说道:「虽说议和之事已经开始很久了,这翠羽的事情也定下了,但是小染,你应该知道,北莫人的亏不是那么好吃的,特别是咱们现在差不多已经把北莫安插在大秦的所有探子都拔干净了,北莫人知道后,哪里会甘愿?自然是要拖一拖时间,左右不过这个月就会有结果,你别急。」 秦九陌已经答应了他,只要翠羽一到手中,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送来杨河村,只是朝中之事,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这种议和之事,自然是双方都希望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北莫这次损失惨重,更是不会任由大秦狮子大开口,所以议和的时间,定是会比他预计的时间更长,但是最多也不多这个月就要有结论,若是拖得太长时间,对北莫就越不利。 玉辰生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小丫头就是关心则乱,若是成叔真的性命攸关,不用染染催促,他也会寻找别的法子去北莫盗药。 翌日。 阳光普照,风吹来都觉得灼热,今日是宗祠里的会,整个杨河村的人都要去,以前杨河村的宗祠是每个姓都有独立的宗祠,后来村中杨姓之人愈来愈多,白、玉、苏、江倒是越来越少人了,也不知是谁提出,既然大家同在一个村,何须分的那么清楚,大家共同出资修建一座好一些的宗祠,供奉大众的先祖。 这个方案得到了全村人的支持,比起去哪里都看到了空荡荡又破败的宗祠,还不如全村人共用一个,所以后来杨河村中就只有一个宗祠,大家有什么大小事情需要办的,都可以来这个大宗祠办。 今日是高僧举办的法会,也是最近这几场法会以来最重要的法会,所以全村人都必须到位。 白家人和玉辰生到的时候,宗祠门口已经站了不少村里人了,大家随意的交流了几句后,就先进去给老祖先跪拜。 宗祠外面是雕花的屋檐和花窗,看起来很是典雅,屋檐和花窗、门外的柱子都是朱红色,看着很是喜庆,只是进去之后,正门处以往都是空荡荡的,上面放置着两个软垫,今日软垫已经被挪走了,那空荡的地方也已经搭上了做法会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色的蔬果和福祉。 黄颜色的纸张在空中飘飘扬扬,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定会以为村中办的是丧事而不是法会,染染看着放置在先祖排位中心点的佛祖像,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冷笑。 她是现代人,从小就信奉科学,虽然经歷了不可思议的穿越,但是在染染的骨子里,她还是觉得这种风水迷信之事少信为妙,她虽然不太相信这等事情,但是也不会说出来惹人嫌,毕竟古人迷信,她身为白家长女,自然也要做出一副虔诚的姿态。 宗祠里面人潮涌动,竟是比外面的人还更多,整个宗祠里面虽然人多,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畏惧于放置在最前端的佛像,平日里大声嚷嚷着的妇人们,今日都变成了闺阁小姐,不在大声言语。 不仅如此,连平日里喜欢说三道四,遇到什么东西都要点评一二的长舌妇们,今日都显得很是安静,看到白家人和玉辰生进来,大家也只是抬眼看了几眼,随后各自忙活着手里头的事情。 做法会的银钱是杨天富去每家每户化来的,像白家这样算是家底丰厚的人家,出手自然是阔绰一些,染染不信这些,但是白张氏却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余,她觉得这次法会是为村里祈福,自该出一份力,所以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对白家来说不多,但是对杨河村的大部分人家那就是不可承受之重了,大家羡慕着白张氏,但是却不敢多说什么。 没有钱的人家,为了尽一份心力,只能来干活抵钱,也算是为村里出力了。 若是普通的法会自然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的银两,可那高僧说了,这次的法会事关重大,自然是越多银钱越好,这些银两也不是给他的,而是给村里的大傢伙置办一顿丰富的午饭,在法会结束之后,大家一同在宗祠用膳,共享佛门之光。 这话说的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毕竟宗祠可不是吃饭的地方,要吃饭也是老祖先吃啊!他们这些大活人在这里吃饭像什么样子?可高僧说了,佛祖在这里,大家在这里吃饭才算是完满。 被高僧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有道理,故而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染染和白云铭他们先去给白家的先祖跪拜进香,随后又给放置在中心点的佛像跪拜进香,等他们忙完了这些事情以后,姗姗来迟的高僧也在杨天富和村中一位长老的陪伴下来了。 染染看着从光圈里走出来的高僧,细细的打量着那位法力无边之人,与染染想像中的得道高僧不同,眼前的这位僧人,年不过四十余岁,五官还算是端正,身体看来很是瘦弱,一袭袈裟披身,那圆滚的佛珠挂在他那纤细的脖子上,显得很是滑稽。 他的双目闪着精光,每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左顾右盼起来,与染染所想的高僧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在染染的脑海里,高僧应该是留着白花花的鬍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可眼前这位,在染染看来不过是骗吃骗喝的伪僧罢了。 染染在打量高僧时,那位僧人也在打量着染染这一群人。 高僧法号为玄经大师,他是慈安寺的第一高僧,常年游走于南江县的各个偏远山区,为百姓带福音,在南江县还颇有名气。 染染一家人和玉辰生在前面几日的法会里都没有来,今日一来,就引起了玄经大师的注意,毕竟他在这里几日,就算没有把每个人都记全,但是也约摸有印象的。 可眼前这几位是谁?
195一碗水(二更) 195一碗水(二更) 杨天富见此连忙介绍起来:「这位是玄经大师,是慈安寺的第一高僧,玄经大师这几位是我们村里的村民,他们这几日家中有事,故而未来。」 玄经大师淡淡的往白家众人这里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对着白家众人点了点头,就算是问候了,即便如此也把白张氏紧张的要死,连忙拉着众人回礼。 汪风云和芸娘他们没有来,毕竟杨河村的宗祠也不是随便的人能够进来的,虽说白张氏是汪风云的干娘,但是汪风云毕竟不是在杨河村长大,大家心里对他有些牴触。 等回了礼以后,白家众人还来不及转身去往那些空着的地方时,玄经大师突然开口了:「里正,你这村里的村民持心不诚,法会乃是大事,家里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法会重要,你们如此怠慢神灵,日后定会被神灵所弃。」 这话一出,不仅是杨天富就是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众人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被神灵所弃?那是不是说他们杨河村以后就没有神灵庇护了? 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都被玄经大师的这几句话吓得不轻,杨天富也脸色剧变,他主持举办法会就是为给杨河村祈福积福,希望大家平安康健,从此无病无灾,可这玄经大师说他们持心不诚,杨天富不由自主的往白家站立的方向看去。 除了玉辰生外,就是只剩下白家这几日都没有露面了。 杨天富说是看向白家,倒不如是看向了玉辰生,因为玄经大师那日所言的增添子嗣,为杨河村添福增寿。 夕阳山山下子嗣单薄的只有玉辰生,这么大的房子里就住了他一人,杨天富自以为玄经大师所说的那人就是玉辰生。 玄经大师见杨天富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轻蔑之色,他心道,这里正莫不是榆木脑袋?他的提示已经如此明显了,这人还傻傻的看向别人? 也罢,他此来的目的,看来得自己完成了,好在最近这几天村里风平浪静,大家早已经放松了警惕,他只要小心一些总不会让人发现。 「里正,让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位子上,贫僧要开始施法了。」玄经大师说着,他已经率先盘坐在了佛像前面,嘴里念念有词,一只手上敲着木鱼另一只手上转动着佛珠,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 大家都盘坐在早已经铺好的垫子上,染染和白张氏他们也不例外,这么一盘坐就是两个时辰,期间一直都没有停歇休息的意思,染染对盘坐在最前面的玄经大师很是佩服,她的双腿已经坐得酸软不已,精神也不太能够集中了,即便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么盘坐着也让她很吃不消,只觉得浑身都难受。 盘坐在前面为表率的玄经大师却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坐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不变,连停歇一会儿都不曾,染染表示很佩服,就凭他这样的毅力,难怪能够让大家都信服他是高僧。 染染对这佛门的事情一窍不通,但是见白张氏他们都很是虔诚的祈祷着,染染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只能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四周,偷偷的瞄着前面一动不动的玄经大师,到后来已经看腻味了,染染索性让自己的呆坐着,脑子里在想着她的生钱大计。 时间就不紧不慢的过去了,用过中午饭后,下午的法会继续,染染对于坐在佛像前发呆已经没有了兴趣,只是她也不敢说不去,更不敢躲懒,只能安安分分的跟在白张氏的身后,她知道,若是她藉口不去,估计村里以后出了什么事,都会推到她身上来。 下午的法会倒是比中午的有意思多了,大家排着队围着玄经大师转,玄经大师除了念经外,也终于开始有动作了,只是他那动作落在染染眼里,显得很是搞笑。 染染前世也认识过一些念经求道之人,不说别人,就是她外婆家隔壁就是一位常年求佛的老奶奶,她每次回去的时候,就能够看到那老奶奶手里拿着念珠,一路上都在念着,很是虔诚。 玄经大师与她家那老奶奶对比,感觉就差了很多意思,那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初学者一样,只是古代这种法会大家见到的比较少,自然没有人在意,染染看了一会儿就知道眼前的玄经大师怕是言过其实。 到了傍晚时分,玄经大师终于宣布今天的法会圆满完成,他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了一碗无色无味的水,对着大家说道:「这是上天赐予的神水,送给有缘之人,这几日大家虔诚礼佛,佛祖早已看出了大家的虔诚之心,这碗神水就是佛祖的馈赠。」 大家闻言,立马两眼放光的看着那碗头,碗头里的水和平日里所见的没什么差别,但是玄经大师说是神水那必定是神水,所以大家纷纷露出了渴望的眼神的看向那个小碗。 玄经大师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浅笑,他似乎很满意大家的表现,他端着小碗,看着大家后说道:「这次法会,出钱最多的属于白家,这碗神水就馈赠给白家了,以后大家也要像白家学习,多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大家都知道白家为这次的法会出了五两银子,据说晚上的素餐都是白家出钱包下的,对于这碗神水,大家都很是好奇,也很想要,但是大家也知道自己没出什么钱,所以虽然羡慕白家的好运道,但是大家也都能接受。 谁让他们是穷人呢?若是他们也有和白家一样的财力,那这碗神水自然也落在了他们手上。 玄经大师端着碗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白云铭的手上,染染看着那水无色无味,暂时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她想着把这碗水带回家后仔细的查看一番,免得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是染染多心,而是这次法会虽然白家出钱最多,但是杨天富出钱出力比白家更多,为何玄经大师不把这碗神水给杨天富反而是给他们? 这里面若是没有名堂那还好说,若是有名堂的话,染染眼里一抹冷意飞快的掠过,她不把慈安寺给拆了就不姓白! 白云铭手抖着端着这碗神水,他目光纯净看着这神水,怎么也看不出哪里神了,玄经大师见他接过了碗头后,沉声说道:「佛祖赏赐,还望施主好生珍视,神水来之不易,若是不小心撒了,岂不是辜负了佛祖的一片心意?」 白云铭看了玄经大师一眼,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旁边一个汉子拍了拍白云铭的肩膀,很是羡慕的说道:「云铭,你家还真有运道,我们来这里跪坐了好几日了,也没见到什么神水,你一来,倒是佛祖开光了,你这神水端着干嘛呢?赶紧喝了吧,免得浪费了佛祖的一片心意。」 白云铭端着碗头,小心翼翼的躲开了那汉子的手,即便是这样,刚才被他这么一拍,碗里的神水也溢出了一些,这让白张氏很是紧张,她听见那汉子所言,也不由得眸光一闪,只是这神水来路不明,白云铭又是她亲生子,白张氏倒是不敢让白云铭就这么贸然喝了下去。 她想着,等回了白家后,再让染染好好的检查一番,若是没有问题,那么再给白云铭喝也不迟。 染染的想法也是如此,来歷不明的东西,即便是神水,她也不想让白云铭喝下去,再说了,这佛祖到底灵不灵还要两说了,根据她看了多年的电视剧来看,这神水八成是这大师故弄玄虚出来的,为的就是提高他的知名度。 只是染染和白张氏想的很美好,可现实就是那么无奈,玄经大师转动着佛珠,一脸慈爱的看着白云铭说道:「我佛慈悲,这神水乃是天上瑶池边里那荷叶上的露水,白公子能得这一碗已是天大的造化,未免时间过去,这露水的效用蒸发,白公子还是抓紧时间喝了吧!」 天上瑶池?这话一出,大家更是信服不已,那可是天上最美的地方之一,这碗神水既然是来自那里,定是不会有错的。 「云铭,你运气还真是好啊!连神水你都得到了,你喝了这水以后,莫不是能够娶到天上的仙女?赶紧喝了吧,说不定天上的七仙女正在看你呢!」村里的汉子们闹笑道,他们虽羡慕白云铭的造化,但是也知道白家的功劳,大家自然不会嫉妒白云铭,只是过过嘴瘾,好像多说几句,这神水也能够庇护他们一样。 白云铭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是自己一个人喝难免不好意思,所以白云铭看向玄经大师道:「大师,这神水是佛祖赐予我们杨河村全族人的,我白云铭一人喝实在是惶恐,不如大家一人一口,沾沾福泽,也算是不负佛祖恩赏。」 那些村民听到白云铭如此说,眼眸都亮了几分,神水谁不想要?他们是很想要的,只是玄经大师指名道姓给了白家,而白张氏只有白云铭这么一个独生子,自然这神水是给白云铭喝。 没想到白云铭如此有心,明明是他的神水,可他偏偏想着要分给大家一起喝,大家焉能不感动? 玄经大师眉眼不曾动过一下,只是染染却发现在白云铭说完了这段话后,他眼里的神色更加深了几分,染染心思活络,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还弄不懂玄经大师为何要把这碗神水给白云铭,莫不是他想从白家得到什么? 可白家和慈安寺并无瓜葛,也从来没有过仇怨,染染想不通玄经大师为何要如此。 突然染染眼神一凝,神情一顿,她知道了,若是玄经大师与那人相识,那他岂不是为那人来报復他们白家的? 想到此,染染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是这是她的猜测,作不得准,染染也害怕自己冤枉了人,不过事关白云铭,染染不得不小心在意。 「胡闹,这是佛祖赏赐给你们诚心向佛之人的神水,哪有分着喝的道理?贫僧是见白家为这次法会出钱出力,实在是劳苦功高,这才把神水赐予你。」玄经大师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薄怒。 虽然是一闪而逝,但是也被一直都注意着他的染染看到了,果然有问题。 染染想了想后,走到白云铭身边装出一副很是好奇的模样道:「这水看着没什么不同,大师,既然我哥哥不愿意喝,那就给我喝吧?我也是白家人,这福泽既然是给白家的,我与哥哥喝并无差别。」 不等玄经大师发话,染染就兴沖沖的想要去把碗头拿过来,只是她还没靠近那碗头,白云铭突然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手一抖,碗里的水,尽数倒了出来。 大家都被这变故给吓到了,特别是那玄经大师更是一脸薄怒的看着那碗水,抬眼看向人群好像是要把那推人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此时只见玉辰生慢悠悠的开口道:「抱歉,刚才盘坐久了,腿麻了,一时不察,碰到了云铭,倒是让这是神水撒了。」说着,他就活动了一下小腿,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大家也没有想到玉辰生会突然间就站起来,所以这次还真是意外,只有玉辰生眼里浮现出了点点的笑意,这种来歷不明的水,他哪里捨得让小丫头喝下去?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找谁哭去? 和染染一样,玉辰生对于神棍这一类都持有保持态度,不能说世间没有这些,但是也不能够太相信。 心中有鬼,处处都是鬼,心中无鬼,处处都敞亮。 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说有就有,也不是他们说没有就没有,所以安全起见,玉辰生是不希望在场的人喝下了这碗所谓的神水。 染染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知道玉辰生肯定是故意的,就是因为她说了要去喝,所以他才故意伸展了胳膊和小腿,然后不经意间推到了白云铭。 刚才白云铭只顾着看碗里的水,手本来就抖,他这么一碰到,白云铭心里没有准备,手一抖水自然就倒出来了,只是这碗头倒是被白云铭手忙脚乱的接住了。 玄经大师神色很不好,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宗祠。 杨天富无奈一笑跟了上去,村里的众人倒是没说什么,眼前这位可是他们村唯一的神童,哪里是他们可以指指点点的?虽然心疼那碗神水,但是看白云铭的神色,好像也不生气,白张氏虽然很是惋惜,但是见到那神水已经撒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众人不说话,白家人也不在意,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大家累了一下午,转眼也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因为是佛门晚饭,所以所有的菜都是素菜,用来烹饪的油也是菜籽油。 六月间的田地里并没有多少的青菜,要找齐足够一村人吃的青菜更是难,好在染染家的大棚里各色的青菜都有,所以今晚的蔬菜都是从白家大棚拿来的,当然了,这也不是白拿的,白家已经捐了五两银子,自然不可能再送免费蔬菜。 所以所有的蔬菜都是杨天富以村里的名义买来的。 妇人们大家一起动手准备晚饭,小孩子则去门外玩耍,染染本来是应该要去宗祠旁边的厨房帮忙的,但是她心中还有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不想去帮忙,便找了一个藉口离开了宗祠。 她匆忙回到了白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湿透了的帕子,把帕子里面的水弄到碗头里面后,染染才对着水研究起来。
196后招(一更) 196后招(一更) 染染回宗祠时,宗祠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摆满了桌凳,上面的碗筷也摆放好了,有些大老爷们正在一旁坐着说荤段子。 因为是素宴,桌上除了蔬果外,没有肉菜,自然也不会有酒水,厨房里飘出了淡淡的炊烟,迎风吹来的还有那令人食慾大增的香味。 就算是素菜,可因为掌勺之人的手艺,那些素菜闻着都很香。 染染的离开和回来并没有人注意到,除了玉辰生,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又深知小丫头的心思,知道她离开后,定是去查看那神水有何不妥,所以在染染回来后,玉辰生不经意的靠近她,低声问道:「那神水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就是普通的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添加。」染染摇摇头,似是很苦恼,她原以为那人会在神水里添加什么东西来害她二哥,可是她已经试过了,那水就是一碗很普通的水,里面没有都没有添加。 如果真的如同她所料,那人是林赵氏的姘头,此次来杨河村定是为林赵氏出恶气,那么定是会想要让白家出丑,挑中白云铭也不意外,毕竟汪风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寄人篱下之人,就算认了白张氏为干娘,但是在白云铭和汪风云之间,继承白家家产之人必定是白云铭。 玉辰生安慰道:「莫急,咱们切不可乱了心智,那人既然来了杨河村,想来是有所求,今天使最后一场法会,他若是要为难云铭和白家,除了今晚已无机会。」 这大大小小的法会已经开始了好几天了,只是白家一直都置身事外,没有理会。 自那日染染和玉辰生说好了要买田种药材后,染染就让汪风云有空时间去看看哪里的田地比较适合种植药材。 加上玉辰生的伤要细心照料,白家的人也忙着建房子还有修建小山坡的围栏,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说白家,就是村中的人,大半都在外劳作,现在是六月天,田里的水干涸的厉害,要是不时刻注意着,那田里的秧苗可是很容易就被晒死了。 庄稼人,自然是靠田吃饭,所以玄经大师的法会,前几天来人都是断断续续,大多数都是村里的妇孺之类。 今日难得有好菜好饭吃,大家才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 看着人越来越多,染染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心里明白,那什子的玄经大师不管是不是冲着白家来,她都要提高警惕,切不可让白云铭、白张氏、白无双有危险。 宗祠旁边越来越热闹,大家三三两两的坐着,和交好之人坐在一处聊天说笑,玉家的人也全都来了,自染染回来后,倒是很少见到玉家人,除去了有时候碰到了,此外没有任何交集。 小玉王氏的肚子已经挺大了,她黑沉着脸坐在凳子上,神色中带着淡淡的倦意,这段时间她的日子极不好过,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 玉老头和玉王氏和离后,家里的活计一下子就无人干了,以前小玉王氏可以躲懒,在屋里呆着,现在玉王氏一离开,家里的活计几乎都落在了她身上,玉雨生的那几个孩子整日里除了吃喝外,别的一概不管,玉雨生更是吃饱喝足万事不愁的样子。 玉老头年龄已经大了,身体本还不错,只是这日日操劳着家中之事,玉老头整个人都显得颓废了不少,加上失去了心中所求,他整个人也变得怪怪的。 小玉王氏白日里不仅要操劳家中的家务还要操劳田间的农活,加上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笨重,她的心里也不免着急起来。 除此之外,天气越来越灼热,山中的毒蛇什么的活动的越来越频繁,小玉王氏见到了几次后,更是被吓得身子一缩,她白天要干活,晚上又睡不安稳,哪能好好的养胎? 现在看着周围都是人,她心里的防线倒是松懈了一些,可她平生最是爱面子,现在察觉到周围那些少女们对着她指指点点,小玉王氏心里自然不爽极了。她又不能乱发火,她可还记得杨天富当初和她说的话,既然嫁进了玉家的大门,那就是玉家人,以后在村里要低调行事,若是惹是生非,他定不会轻饶了她。 小玉王氏想到此,不由得有些委屈起来,她是杨天富的外孙女,可偏偏嫁给了玉老头,连带着她的外祖父都不站在她这边,反而是帮着外人欺负于她。 她微微抬眼看向了染染那边,看着那人挺直的背影,她心里很是苦闷,她想要嫁的人离她如此之近,可惜她却没法上前跟他言明心意。 若是她还是未嫁之身,定是可以上前与之谈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子也是如此,她喜欢他并不丢人,让她没机会上前搭讪的不过是她此时的身份。 小玉王氏想到此,不由得垂下了头,看着那高耸的肚皮,她只觉得嘴里苦涩极了。 宗祠的四周已经点燃了熊熊的火把,把这一方天地照的亮如白昼,汉子们也开始端坐好等着开饭,除去了汉子、老人和小孩儿外,大家都在厨房忙活,一盘盘的热菜从厨房端出来,顿时这一方天地都沉浸在了饭菜的香味里。 自古就有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在开席之后玉辰生就带着白云铭去了别桌,白云铭跟在玉辰生身边染染是比较放心的,所以她就带着白无双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饭菜。 染染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这么吃饭,所以吃的极少,特别是看着同桌的那些少女们狼吞虎咽的模样,更是心下大惊,大秦对比染染所知道的歷史上的那些王朝来说,百姓们已经算是富足了不少,不能说每年没有饿死之人,但是比起歷史上那些王朝,确实是好了很多。 可即便这样,有些人家也还是吃不起太好的饭菜,顶多只能算是图个温饱,这这个温饱不过就是饿不死人就是了,但是必定吃不饱。 看着她们的脸色不是发黄就是发黑,前者是营养不良,后者是常年在山野、田地里干活被太阳光照射成这样。 染染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菜,白无双也慢悠悠的吃着,整桌子十五道菜都是素菜,白无双眼里流露出一抹亮光,虽然没肉,但是这菜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她吃的津津有味。 同桌的少女们也时不时的抬眼看向这姐妹俩,白无双经常跑去村里玩耍,大家也都时常见面,倒是不觉得诧异,可白染染不同,以前大家嫌弃她是傻子,不跟她玩耍,特别是钱云月在村里的女孩子之间算是有才华的,起码人家名字好听,也识字。 比起她们这些菜花、豆花什么的好听多了。 加上人家有个童生的爹,往年她们可没少讨好钱云月而埋汰白染染。 此时见到染染一身青色衣裙,头上挽着一个好看的髮髻,上面别了一支银簪子,整个人说不出的好看,再看看白染染面色白皙,五官精緻,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她不过是随意的夹着饭菜,那动作落在她们眼里,也让她们面上一羞。 特别是她们垂下头,看着自己身上那缝缝补补的麻衣,因为刚干完活计回来,身上还有一股子的汗味,这更是让她们不敢多看染染,亦不敢跟染染说话。 她们不跟染染说话,染染也不会多言,她本来就不是话多之人,除了在自家人面前,再说了,她有原身的记忆,知道以前这些人为了讨好钱云月可没少说她坏话或者是欺负她,所以她也没有主动开口跟这些人攀谈。 说她小气也好,还是记仇,她都不会原谅这些人那时候对她的羞辱,虽然是无心的,但还是让原身变得越来越自卑! 时间一晃宴席已经过了一半,染染抬眼,只见白云铭起身去往村中的茅房,看来是去小解了,染染垂下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不知道那位玄经大师还会不会对白云铭下手,或者是舍了白云铭转而对她和白无双下手,但是她必须提高警惕。 白云铭很快就回来了,染染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她多吃了几口菜,又和白无双说了一些话,随即抬头看向白云铭时,她总觉得怪怪的,白云铭手里拿着筷子,但是他一只手却揉着额头,看起来一副很累的样子。 同桌的人并没有察觉到白云铭的不同,玉辰生显然注意到了,不由靠近他问了几句,白云铭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染染离得远,加上周围很是吵闹,并没有听清楚玉辰生问他什么话。 染染心里有些着急,很快白云铭就控制不住起身去茅房,染染一看,立刻站了起来,对白无双柔声道:「姐姐要去茅房一趟,你在这里好好的吃饭,等会儿我就回来。」 白无双拿着筷子,眯着眼睛,闻言,不由得摆着小手道:「姐姐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娘亲说了,来这里吃饭要听姐姐的话,不可以乱走动,姐姐叫她在这里等着,她等着就是了。 白无双握着筷子朝染染慎重的点着头。 染染见此心里微微一暖,她与白无双说完话后,她就立刻往白云铭离开的地方走去,与此同时,染染也察觉到了不远处坐在主位上的玄经大师起身离开,染染心里一惊,莫不是她千防万防,还是出了岔子? 染染加快脚步往茅房的地方走去,在离茅房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倒在地上扯着衣裳的白云铭,染染眼里一寒,立刻走上前,借着天上的月光,染染只看见白云铭的脸上似乎有些绯红,他的双手不老实的扯着衣带,嘴里发出的声音,让染染身子都僵了僵。 染染快速的给白云铭把了脉,白云铭的脉相很是紊乱,这让染染大吃一惊,大家桌上的饭菜都一样,为何白云铭的脉相会如此不同?可嘆她现在手中没有小碗,亦无法探查出白云铭是为何变成这样。 而且现在对她来说这件事不是最急的,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白云铭挪走,只是她一个弱女子,要背着白云铭走有些困难,特别是还不能把白云铭弄伤。 正在她为难之际,玉辰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丫头,这事交给我。」 「玉大叔?」染染转头,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她看白云铭现在的表现,很像是种了媚药,但是她不知道药性如何,所以要知道这些必须先把白云铭弄走,然后慢慢的看。可白云铭人高马大的,她压根就没法把人移走。 「小丫头,你想不想知道玄经大师为何要对云铭下手?」 「想啊!我想着,他应该是为了林赵氏吧?她们母女俩被赶出了杨河村,依照林赵氏母女俩的性子,定是不会轻易的放弃,所以找玄经大师来杨河村,趁机算计二哥,好让二哥娶了那林婉珠。」染染说的是咬牙切齿。 「既如此,那咱们就在旁边看着吧!玄经大师已经过来了,咱们现在把云铭移走也来不及了。」玉辰生说着就拉了染染的手往旁边的墙角走去。 染染明白玉辰生的意思,今天晚上村里的人除了她白家还有几个人外,基本上都在宗祠里了,林赵氏母女俩现在肯定已经进了村,只是不知道猫在哪里,玄经大师既然敢出手算计白云铭,想来那两人离得不远。 玉辰生的意思不就是趁机找到那两人的藏身之地,不找到人,谁知道他们又会弄出什么么蛾子来。 染染连忙从怀里拿出了一颗丹药放进了白云铭的嘴里,虽然没法压制住他体内的媚药,但是也能够拖延媚药的发作时间,让他好受一些。 等玉辰生和染染刚刚走到旁边的墙角时,玄经大师已经走过来了,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上午的僧服,脚踩在地上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他看着躺在不远处的白云铭,眼里闪过一抹喜色,立刻上前查看了一番。 确认白云铭体内的媚药已经发作,玄经大师终于松了一口气,唇边盪起了一抹浅笑,他从怀中拿出了一物往空中一抛,那东西发出了一个光亮,很快在宗祠后面的破败宅子中就出来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等她们走到前头时,染染定睛一看,不是林赵氏母女俩又会是谁? 「我已经把他药倒了,珠儿你趁机把他弄到那老宅子中去,我等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他们过来,这样虽然委屈了你,但是也只是暂时,等你入了白家后,我再想个办法,让你不受委屈。」玄经大师含笑说道。 在月光的照耀下,染染觉得玄经大师看向林婉珠的眼神柔和的不像话。 「多谢爹。」林婉珠娇羞的说道,特别是看到躺在地上的白云铭时,眼里的喜色是怎么也藏不住。 白家人不是看不起她么?不是不想让她进白家的大门么?她照样有机会进,虽然这手段上不了台面,但是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算上不了台面又如何? 多谢爹,这三个字让染染一愣,玄经大师是林婉珠的爹?这件事是真是假,她不知道,但是她看玄经大师费心为林婉珠筹谋就明白,这件事十有不会有错。 这里离宗祠实在是近,玄经大师三人害怕有人过来,连忙要把昏着的白云铭抬走,看到白云铭脸上的绯红还有那无意识动着的手,玄经大师心下冷笑,白染染确实是严防死守的厉害,可惜,最终还是他赢了! 白家长女,不过如此! 「各位,这是要抬我二哥去何处?」玄经大师正得意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阴冷的女声。
197回礼(二更) 197回礼(二更) 六月天,夜里的风吹来带来了丝丝的凉意,带走了白日里的闷热,即便如此,地面上散发出的温度也是热的,玄经大师穿着那僧服外加袈裟两件套更是热的不行。 可在听到那女声后,玄经大师却浑身一颤,他转过身子看到染染时,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他刚才离开时可是看见白染染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怎么这一瞬间就跑来了这里? 莫不是她会纵地术?玄经大师胡思乱想着,他明明看见白染染还在宗祠前面怎么就跑来了这里。 林赵氏母女也被染染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是显然林赵氏的心理素质很好,她甚至还对染染展颜一笑:「小染,你来的倒是正巧,可惜,你来迟了,你二哥已经中了独门的媚药,除了珠儿,无人能解。」 说到此处时,林赵氏显得很是得意,多亏她早有准备,白染染的医术确实不错,但是也不过如此,她给白云铭准备的媚药,可不是普通的媚药,更不是随便找个女子就能够解了的,必须与之对应之人,而这个对应之人就是服了另一半媚药之人。 她早已经把那媚药给林婉珠服用了,除去了林婉珠,再也找不到可以解白云铭身上媚药之人,想到此,林赵氏心情舒爽的很,这段时间在杨河村所受的气都好像唿出来了,特别是看到白染染脸上那冰冷的神色时,林赵氏的心情更好。 「是吗?」染染一点儿也不担心白云铭的死活,她紧紧的盯着玄经大师和林赵氏:「我二哥若是出了事,你的女儿也跑不了。」 染染的心情很不好,但是她面上不显,据她所知天下间比较特殊的媚药只有那两种,一种名为三天三夜,中了这种媚药,可以找随意的女子交欢,但是三天三夜后,整个人都会虚脱,以后也没法再展雄威不说,甚至连同房都没法做到,中了此药,以后半生与太监无异。 另一种名为一醉欢,听名字就知道中了此药后如同喝醉的人一样,整个人迷迷煳煳的,没法清醒,这种药毒辣就毒辣在,此药有雄雌两份,男的一份女的一份,必须与相同药性之人结合才能解了这药,否则只能暴体而亡。 染染听到林赵氏的话语后,心里已经锁定了这一醉欢,只是要解这药也不难,就是白云铭要受些苦,染染宁愿白云铭受苦也不愿意看白云铭掉进了别人的圈套。 所以在知道林婉珠已经服下了另外一半药时,染染心里倒是没有这么急切了。 林赵氏笑道:「为了咱们彼此在乎之人,小染你可愿意成全珠儿和你二哥?」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染染冷笑道,宗祠那边的宴席已经进入了尾声,染染眼角扫到在厨房里忙活的妇人们已经出来吃饭了。 留给他们解决的时间已经不多,既如此她也不用磨磨蹭蹭,在林婉珠体内的媚药开始有所反应的时候,染染突然对玄经大师和林赵氏那里下了手。 林婉珠看着躺在地上的白云铭,眼里是一阵激动,她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想要去触碰眼前的人,可她怎么也伸不出手,她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冲动,特别是在看到地上人儿时,更是想要靠近。 她的双手扯着自己的衣带,脑子里也如同一团浆煳一样。 林赵氏很快就发现了林婉珠的异常,特别是林婉珠嘴里发出的声音,更是让林赵氏的心紧张了起来,白云铭还没有什么反应,怎么珠儿就开始有反应了?莫不是刚才下到白云铭那里的药下少了? 林赵氏胡思乱想了起来,林婉珠可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她下半辈子的依靠,所以一定不能让林婉珠有事。 玄经大师也发现了林婉珠的不对劲,他是男人,虽然已经皈依佛门多年,但是身体里的血性还在,眼看染染只有一人,他薄唇一抿,已经下了决断:「你先把珠儿扶回去,我就把白云铭送去。」 白染染再厉害也不过一个小女娃,他动动手指定能够搞定,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把染染放在眼里。 能够让他放在眼里的是同一水平线上的对手,不是这个小女娃。 染染就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瓶子,往他们面前一挥,瓶子里面的白色粉末飞了出来。 玄经大师、林赵氏母女俩都没有防备,直接吸进去了,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压压的感觉,一瞬间就困了起来。 「玉大叔,快来帮忙。」染染喊了一声后,玉辰生轻点着脚尖飞了过来,一手一个,直接把人送到了那破屋子里,随后又帮着染染把白云铭带回了白家,至于破屋子的人当然不用染染操心,玉辰生早已经打好了招唿,到时候,自会有人带那些好事之人去看。 染染此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白云铭解这一醉欢,好在家里各种的药材都有,玉辰生把白云铭直接放入了凉水里面,染染则去药房准备药材。 留在家里的汪风云看到后直接问道:「云铭这是怎么了?」 脸庞红扑扑的,手不自觉的扯着自己的衣裳,嘴里嘟嚷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更不正常的是染染和玉辰生,他们一回来二话不说就把白云铭丢进了水里。 这是要闹哪般? 「此时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风云你去宗祠找婶子和小双,今晚那里会出乱子,你去保护她们。」玉辰生简要的把话题大概说了一下,虽然没说的很清楚,但是汪风云也听懂了,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去。 染染准备好了药材后直接放进锅里煎煮了起来,随后又把银针烧的通红,在白云铭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的时候,染染直接把那些汤药水倒了进去,随后双手拿着银针快速的在白云铭身上扎着。 银针没有留在白云铭体内,而是染染一下一下的刺进去拔出来,速度很快,玉辰生看的是眼花缭乱。 如此这般过了大约两刻钟后,染染已经浑身都没力气了,白云铭的体温也降了下来,虽然他脸色依旧是红扑扑的,但是也算是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染染把了把脉后,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最危险的地方过去了,但是接下来等待白云铭的虽然不致命,但是却很痛苦。 染染被玉辰生扶着在一旁休息了一会儿,她已经把那一醉欢逼了一些出来,但白云铭体内也还保存着大半的药性,想要全部解了恐怕这一晚上还有的折腾。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直在水盆里的白云铭,开始痛苦的呻、吟、起来,这种痛苦和中媚药时不同,而是真的痛,从内到外的痛。 一开始是一点点的疼,随后慢慢的越来越疼,白云铭原本就已经被一醉欢的药性给弄昏了头脑,后来又被染染餵了一粒药,昏睡了过去,此时却是生生的被疼醒了。 这种疼痛染染没法帮着疏解,只能看着白云铭难受,染染看着慢慢醒来的白云铭,心一抽,疼极了。 她医术冠绝,可依旧还有解不了的毒物,这一醉欢林赵氏从哪里得来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白云铭为此今晚要遭受多大的罪,这且不说,等这一醉欢解了以后,白云铭最少要在床上休养三天,若是没有调养好,以后身体也会有毛病。 这一刻,染染是有杀了林赵氏母女俩的心思了,好在她刚才给他们三人下的药也不是凡品,此刻宗祠那边应该闹翻天了吧!
198翠羽(一更) 198翠羽(一更) 夜色漫漫,染染除了时不时的给白云铭扎针和餵药,以此来减轻他的痛苦外,其余的也都无能为力,玉辰生看着染染那额间的细密汗珠,心疼不已,但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退出门外,看着门框上挂着的灯笼,眼里好像只有那跳动的烛火。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村里突然传出了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玉辰生倚在门框上,眼皮一挑,就看到汪风云、白张氏、白无双三人踏着月色回来了。 「婶子,宗祠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玉辰生明知故问道,小丫头那时候可是撒了一瓶白色的药粉出来,他是不知道那药粉有什么用,但是小丫头手里的药粉都精贵的很,他就算不知道效用,但是也估摸得出,那三人怕是要遭罪了。 白张氏看着玉辰生,脸上扯出了一抹苦笑:「阿辰还没休息呢,小染和云铭呢?他们可休息了?」 汪风云不清楚白云铭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没跟白张氏提起,特别是他去宗祠时,那边已经闹翻天了,谁都没有想到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玄经大师居然能够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 染染若是在他旁边,定会告诉他,那玄经大师一看就是假高僧,伪大师,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玉辰生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遍,白张氏闻言立刻就吓到了,在知道白云铭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以后,白张氏才稍微松口气,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反正都到家了,她连忙前往静房走去。 白无双早就困了,看到白张氏走后,她打着小哈欠自己回了房间睡觉。 汪风云和玉辰生两人站在白家的大门边,遥看着村口那几根火把,玉辰生冷然说道:「这是闹什么?」 村口吵吵嚷嚷的,好像是在争辩什么,只是因为离得有些距离,玉辰生又没有用内力探查,所以也听不太清楚。 汪风云唇角含笑,把刚才宗祠发生的一幕幕说了一遍,用他的话来说,今晚还真是一场闹剧,一场争对白家的闹剧。 他赶过去时,玄经大师和、林赵氏母女俩人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三人躺在原先杨小猪和杨柳氏苟且的屋子里,做着苟且之事,也不知是他们动静太大把旁边的烛火打翻了,把地上的稻草点燃,刚好有人去出恭,看到这一幕后,连忙喊了几个汉字提着水桶跑去救火。 谁知道把火扑灭了以后,那里面的情形让大家大吃一惊,玄经大师在两个女人之间做着那辣眼睛的事情。 前一刻还在宗祠边上大谈佛门经书,后一刻就被人发现他在破屋子和女人厮混,而且这女人很眼熟,林赵氏母女俩的光荣事迹早已经在村里传遍了,大家都拿她们的事迹来嚼舌根,扯闲话。 没想到她们还真是有本事,不仅能够勾的外面的汉子,居然连仙风道骨的玄经大师都能够搞定,果然是有本事之人。 一男二女,玄经大师确实是艷福不浅!在场的汉子们一开始是这么想的,谁知在他们打算转身离去时,林婉珠突然喊了玄经大师,这可把他们惊着了,因为林婉珠叫的不是别的,而是叫玄经大师爹! 爹?和尚有孩子?这是不是他们在做梦?听岔了?他们正犹豫不决之际,林婉珠又娇滴滴的喊了一声,这一次大伙可都听清楚了。 村里还在办法会,居然就发生了高僧和女人纠缠之事,而且还有父女"luan lun"之嫌疑,汉子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去请了杨天富来。 等大家把那难捨难分的三人从狭窄的木桌上面弄下来时,大家才惊唿出声,这三人被人撞破了不仅不觉得尴尬还引以为荣。 甚至在大家要把他们分开时,三人还大声的怒骂起他们来。 看他们的神色很是清醒,只是说出的话却很是难听,在杨河村的法会上,发生了这种事,杨天富自然是气的脸都黑了,特别是出事的人还是玄经大师,这让他很是怀疑玄经大师是不是骗子。 谁知道他不过是简单的试探一下,这玄经大师就像是被人戳到了嵴梁骨一样,直接怼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本来就是骗吃骗喝的和尚,谁让世人亏心事做多了,才这么急忙忙的请他们做法会。 杨天富可被玄经大师气煳涂了,他想到杨三郎的尸体,没想到玄经大师一口就把杀人的罪过认了下来,还说的是头头是道。 这不,闹到了现在,村里人打算把玄经大师、林赵氏母女俩都送去衙门,让城里的县令大人审问。 玉辰生听后,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也不知道小丫头那药是什么药,居然能够让人变成这样。 这一晚,对于杨河村的人来说是很难熬的,对于白家来说也难熬,毕竟白云铭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而最难熬的当属于被送去了衙门的玄经大师和林赵氏母女俩。 六月的夜里,特别是深夜里,温度总是比较低,那风吹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玄经大师身上已经没有遮掩的衣物,连同林赵氏母女俩身上也是不着寸缕,不是他们不想穿,而是每次那些人拿衣裳过来,三人都拒绝了。 为什么会拒绝?杨河村的人不知道,玄经大师和林赵氏母女俩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拒绝。 一阵风吹来,林婉珠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她轻启朱唇,像是呻、吟、般的抱怨道:「我难受,爹,我很难受。」 玄经大师也很不好受,他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手也被人拿绳子绑了起来,不能动弹,他身上冷汗直冒,脸庞上还有未退却的情潮,整个人躺在牛车的小角落里,若不是他那光头在火把的照耀下实在是亮的发光,大家都会认为,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白云铭疼的昏死过去,好在他体内的一醉欢已经解了,接下来的三天,只要好好的调养身体,也就没有大问题了。 等染染知道玄经大师他们下落的时候,是衙门的衙役们来石子山周围查找玄经大师谋杀杨三郎的作案工具。 染染也被这个神转折吓了一跳,她昨晚下的药粉是可以迷幻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做出与心中所想不符合的事情,说出他们心中最想要说出的话,还有就是让他们清醒的看着自己说反话。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效果会出奇的好,居然会闹出杨三郎的事情来,犹记得杨三郎失踪后玄经大师就来了杨河村,装模作样的念了一通大家听不懂的话,随后就指引着大家去寻找杨三郎的躯体。 染染没有留心这件事,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后院里堆着的硝石,美食坊已经开始卖烧烤了,生意挺好的,而最为最广为人知的火锅,即便是已经进入了六月的炎热天气,还是有不少人喜爱。 为了不让吃的人感到炎热,染染决定先把硝石制冰给弄出来,所以这几天大家能够看到染染很是忙碌,除了照顾白云铭外,就是呆在后院捣鼓着手中的硝石。 按照她记忆里的法子,染染试验了几次,终于成功的制出了冰,染染摸着那凉凉的冰块,脸庞上展现出一抹别样的笑意。 解决了冰块的问题,以后要做生意什么的就方便了许多。 在染染捣鼓着这些的时候,玉辰生也没有闲着,他忙着调查一醉欢的来源,还有关注着京城的动向。 很快他就得到了消息,一醉欢是毒仙儿调配出来的,据说她当年看上了一位年轻的公子,想要把人抢回去,谁知,那位公子很有骨气,宁死不屈,毒仙儿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不愿意?那她更要把人得到。 而且还要让他清醒的求着她! 研制了三天,毒仙儿终于把一醉欢给捣鼓出来了,她立刻马不停蹄的用在了那位公子身上,可最后的效果她很不满意,那公子宁可中了一醉欢后宁可去青楼解决,也不愿意接受她,最后毒仙儿硬是研究出了这种有雌雄之分的毒辣春药。 没想到她为一己之私的春药,最后却名扬天下,多少有钱人拿着银子去抢购。 可这种药近几年已经消声灭迹了,没想到却在玄经大师这里又看到一醉欢的影子。 玉辰生蹙眉,毒仙儿的毒出现在这里,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但是两次三次的出现,就不得不令人起疑了。 在六月底的时候,一直盼着的翠羽终于从遥远的北莫来到了杨河村,一起来的还有秦九陌准备的谢礼,秦九陌倒是没有来,据说北莫人还未离开大秦,所以靳王爷父子都得作陪。 染染知道北莫人心思狡猾,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不留余力的攻打大秦,秦九陌他没法来杨河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染染倒是不怎么失望,只是看着那几马车的谢礼,染染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不就是给秦九陌开了一个方子么?怎么秦九陌要这么隆重的谢谢她? 玉辰生知道染染的顾虑,不由得笑道:「小丫头你就安心收下他给的谢礼,秦九陌可小气着呢,我有时候看上了他手中的贵重物件,那小子是说什么都不肯给我,就是看一下都不太情愿,难得他这次出了血本,你要是退回去,我估计秦九陌以后就不会跟你客套了。」 玉辰生和秦九陌认识了十几年,彼此之间又是好友,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秦九陌小气,他何尝不小气?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他们两人都是小气之人,才会相处融洽吧。 染染无奈的看着那几辆马车里的物资,秦九陌送来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品,这让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听玉辰生如此说后,染染决定收下,但是也不是白收,她自然也要给个回礼,秦九陌身体不好,常年在外奔波,染染暗道,她可以把调养身体的汤药炼制成药丸子,然后托玉大叔送去给秦九陌。 想好了回礼后,染染才让人把这些东西抬进来。 白家的新房已经建好了,除了两层楼的阁楼外,还在去往小山坡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小亭子,现在已经进入到清扫整理的阶段了,小山坡周围也已经隔离好了,除了从白家这条小路走,别的地方都没法进去。 染染为了防止以后有人来偷盗,更是在小山坡的周围种满了刺藤,连同这条准备好的小路上也布满了刺藤。 成叔知道翠羽到了以后,立刻就从山里出来了,染染也是第一次见到翠羽的模样,平心而论,这个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想到翠羽的样子是这样的。 长得很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翠绿色玉石,只是那浓厚的颜色比玉石的颜色深了几分,且没有杂质,在阳光下还泛着亮光,只是手触摸后才惊觉这翠羽的柔软度。 柔软、细腻,摸着很是舒服,手一触碰上去还有淡淡的凉意从指尖传来,染染对着阳光照了照,随后感慨道:「若不是知道这是药材,我都会以为这是玉石了。」 翠羽不透光,但是在阳光下翠羽的颜色更深了几分,看起来倒像是墨绿。 玉辰生但笑不语,翠羽虽不是玉石,但是比玉石精贵,其价值更不是那玉石可比拟的,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染染那仰着的小脸,他也跟着抬头看着那翠羽。 要炼制解药,自然是要准备好一些好药材,这段时间成叔住在山里,一来是山中气温低,有利于他身上毒性的蔓延,二来就是山里药材多,他可以在山里寻找到一些需要解毒的好药材,除去了他们准备好的药材外,还需要一些铺助药材,成叔身体本就不好,自然是不能劳累,染染和玉辰生在得到了翠羽的第二日就起身去往南江县。 牛车慢悠悠的进了城门以后,入目的是熙熙攘攘的集市,街边的叫卖声,主顾的交谈声,都充斥着染染的双耳,她含笑看着城中的一切,感受着城中那热闹的氛围,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城里了,想想以前她隔三岔五就跑来南江县买东西,现在倒是一个月都不来一次。 玉辰生驾着牛车前往济仁堂,先去挑选成叔需要的药材。 济仁堂里倒是没有往日里的喧闹,但是比起其他的药铺济仁堂的生意算是极好了,铺子里只有两个小药童站在药柜檯前,看到染染来了,连忙看了过来。 染染把自己要用的药材报了一遍,随后好奇的问道:「你们铺子里的大夫呢?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往日里她来这里时,济仁堂里最少都有一位坐诊的大夫,今日除去了两个小药童外,倒是没有别人了,眼前的这两位小药童,看起来也眼生的紧,染染来济仁堂的次数不少,但对眼前的这两位小药童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王大夫去西街给一户富贵人家的小妾看产去了,听说那位难产了一天一夜,稳婆没有办法,这才来请王大夫过去看诊。」小药童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染染不解的看着他们,这两位小药童的语气怎么这么怪?那女人虽为妾,但是也是一条生命不是?可是看小药童的表情,似乎对那女人很是不屑? 「女人生孩子犹如鬼门关前走一遭,王大夫医术高明,有他前去帮忙自是有惊无险。」染染淡淡的说道。 谁知其中一个小药童回道:「我倒是希望那女人出了事才好,也免得连累咱们济仁堂的名声。」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么?」染染不解的问道。
199(二更) 199(二更) 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可听这小药童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仅对那孕妇很是不屑,还隐隐有仇视之感,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药童看了染染一眼后道:「小姐看着眼生,莫不是很少来城里?难怪不知道这些事情。」说完就神神秘秘的给染染八卦了起来,另一名抓药的药童,也过来说了几句,从他们七嘴八舌的叙述中,染染大概明白了这件事的原委。 西街的那位富贵人家姓王,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里是做倒卖药材生意的,从乡下把药材便宜收购来,随后倒卖到外面。 这工作虽然累,但是来钱不少,特别是他们家做这种类似于中间商的更是狠狠的赚了一大笔钱,家里原本只处于温饱线上,因为有钱了,家里的物质也飞涨了起来,光光城里就有两处宅子。 日子过的红火,家庭也和睦,只是王家到了这一代已经是五代单传,而王老爷现年已经四十岁,眼看着自己膝下只有七个女儿,没有儿子不由得着急上火。 前几年还安慰自己年轻,家里的妻子年龄也不太大,只要好好调养总会有机会生儿子,可谁知这一晃眼,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已经出嫁多年,家里也添丁了,老两口却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要儿子成为了王家一家人的执念。 王老爷有钱了,身边跟着的狐狸精也多了起来,可王老爷却不敢沾荤腥,因为他会有今日的好日子都是因为岳家的帮忙,没有岳家哪有他的今天? 所以王夫人虽然没有给王家生下一儿半女,但是王老爷在面对王夫人时,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夫妻之间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女强男弱,特别是王夫人多年未曾给王家生下儿子,在家也好还是在外面都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王老爷在她的衬托下,更像是一个小厮。 长此以往,问题慢慢就出现了,两人的夫妻之情慢慢的消退,两人时不时就开始争吵,一开始是小吵小闹,到后面变成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演变成又打又吵,每天如此,双方对彼此心里都充满了仇视,可依旧不愿意结束这段婚姻。 利益联姻,自然是利益之上,两人之间的情分没有了,还有金钱关系,所以两人虽然厌恶彼此,但是还一直保持着婚姻关系。 谁知好景不长,在一次夫妻两人谈到了王家这些家业的时候,王老爷很是遗憾的嘆口气,他家大业大,偏偏就没有儿子继承,委实是人生一大憾事。 谁知王夫人却不怎么在意,她直接告诉王老爷,虽然他们没有儿子,但是可以招一个女婿入赘,如此也算是为王家传承香火。 王老爷对此很是有意见,城中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除了那杜家外,像别的人家左手娇妻右手美妾,再看看他,已经临近四十,还没有儿子,连个小妾都没有,每次出去外面和友人聊天时,大家都会明里暗里的损他几句。 这让他很是没有面子,明明他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怎么活着就像个笑话一样?走哪里都能够被人踩两脚。 王老爷越想越生气,从那以后他渐渐的不在打理家中的事物,而是整日里花天酒地,出入城中的各种风月场所,此事闹的人尽皆知,王老爷和王夫人更是爆发了长久以来最大的争吵。 王夫人气不过离家出走,谁知那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王夫人的马车在离开城里不过几公里之外,就翻车了,王夫人和驾车的车夫直接摔进了激流的河流中。 这件事在去年城里闹的挺大,那时候染染正被白张氏掬在家里没法出来外面闲逛,所以染染虽然听说了这件事,但是却没有放在心里。 在王夫人被确定死亡不过一个月,王老爷就带了一个年轻美貌,还不足十五岁的小娇娘回来了,城里的人都很吃惊,那小娇娘可是怀着身孕进了王家的,虽然月份不大,但是眼尖的妇人们还是看出了那小娇娘坏了三个月的身孕。 王夫人刚去世,就带着别的女人回了家,还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整个王家都暴动了,特别是王老爷的那几个女儿,更是为自己的母亲抱不平,处处为难争对那位小娇娘。 可因为她怀着身孕王老爷护得紧,他的女儿们拿他们没法,这件事越闹越大,最后整个城里都知道,因为那位小娇娘怀着身孕,城里更是风言风语到处流传了出来,有说王老爷早就在外面养了小娇娘,只等王夫人挪位。 更是有人猜测,那一夜倾盆大雨,王夫人为何连夜要出门赶路?定是被王老爷给逼迫的,说不定王夫人的死王老爷和那小娇娘也掺和了一脚,只是因为没有证据,大家都不确定,但是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贊同。 王夫人的娘家知道这件事后,更是上门大闹了一场,因为事故频频,谣言四起,王家的生意也愈发的艰难了起来,王老爷也不在意,他此时满心满眼里都只有小娇娘肚子里的孩子,他希望这一胎是儿子,好让他王家有个传承香火之人。 因为事情闹得太僵,王老爷也不敢把小娇娘娶了回去,只能用一顶小轿子抬了回去。 聘者为妻,抬着为妾,小娇娘虽然怀着孩子,但是因为没有正式进门,只能是王家的妾。 昨日小娇娘发动了,可谁知请了城中最有名的稳婆去接生,折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生下来,大家都说王老爷和小娇娘自作自受,谁让他们谋了王夫人的性命,现在老天爷看不过,来收他们了。 所以今日一早,王老爷就派人来请王大夫去帮忙,店里的小药童害怕城中那些长舌妇把污水泼到了济仁堂来,不由得祈祷那小娇娘最好是一尸两命,免得连累了济仁堂。 染染听完后很是无语,先不说那王夫人到底是不是被王老爷和那小娇娘害死的,这件事自有官府断论,那小娇娘虽为妾,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就算小娇娘犯了法,也还有救治的义务。 等小药童包好了药,也八卦完了以后,染染和玉辰生往外走去,刚走到济仁堂门口,就遇到了王大夫,他看到染染也很是吃惊,连忙走过来打招唿:「白小姐,玉公子。」 「那小娇娘的孩子生下来了?」染染随口问道。 王大夫苦笑的摇摇头:「哪有这么快,那小娇娘是难产,肚子里的胎儿胎位不正,若不能把胎位弄正,不说大人坚持不了多久,就是小孩在里面时间久了也容易出事。」 染染蹙眉,胎位不正?这可难办了,在古代没有刨妇产这一技术,除去了产婆把手伸进去把胎位移正外,就是等胎儿自己翻身弄正,可这要是能够弄好,王家也不会来请王大夫了。 时间一久,胎儿在肚子里会因为缺氧而死。 若是到时候胎儿还出不来,大人也会因此殒命。 染染想到此,连忙说道:「如此,那我跟你一同前去看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染染的医术,王大夫是见识过的,自然是很相信染染的医术,加上染染是女子,那王老爷的小妾说不定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如此也能够放松一些,对大人和小孩都好。 「劳烦白小姐跟着走一趟了,在下代替王老爷多谢白小姐。」王大夫笑着说道,心里的大石头放松了一些。 「能不能够帮上忙还要两说呢,王大夫不必如此,咱们医者自是为治病救人为准则,若是能够帮上忙到时候再言谢也不迟。」染染跟着王大夫坐着马车就往西街去。
200奇特的剖腹产 200奇特的剖腹产 马车晃悠悠的往西街走去,前面人潮涌动,马车里静悄悄的,染染能够很清楚的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这段时间城里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玄经大师杀人案了。 如果是杀人还不会引起大家的热烈讨论,主要还是玄经大师和林赵氏母女俩的风流韵事,大家对于桃色新闻总是抱有极大的好奇,也更加喜欢讨论。 今日是玄经大师、林赵氏母女俩判刑的日子,经过官府的核查后,玄经大师不仅涉嫌杀人,还坑蒙拐骗,他压根就不是慈安寺的高僧,只是一个骗吃骗喝的伪大师,慈安寺也不是外面所流传香火鼎盛的寺庙。 经过这半个月的盘查,慈安寺其实就是一群小混混组合在一起的寺庙,若说以前寺庙里有高僧不假,但是在十几年前,慈安寺里除去了那些小混混外,正经的和尚是一个没有了,有的也被那些小混混给折磨死了。 慈安寺的名声外在,那些小混混披着高僧的外表在外面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而玄经大师不仅坑蒙拐骗那些无辜的百姓,背地里他还有家室,除此以外,他更是十几年来就跟林赵氏纠缠不清,甚至林赵氏唯一的女儿都还是玄经大师所生。 这些消息爆出来以后,直接就把这把火点燃了,那些被慈安寺给欺瞒的人,更是联名起来去官府状告玄经大师和慈安寺。 事情越闹越大,县令大人为了平民愤,自然是用心核查,随后慈安寺里的所有伪高僧都被投下狱,今日一起宣判。 染染听着马车外面喧闹的声音,也不由得嘆了口气,杨三郎跟踪她不过是为了得到那仙鹤草,谁知却命丧石子山。 断肠草有致人昏迷的效果,染染虽然没有去旁听玄经大师的供述,但是也能够猜出一二,杨三郎定是那日看到了她採摘的断肠草,随后他也跟着去採摘,他虽知道断肠草有剧毒,但是却不知道断肠草也有致人昏迷的作用,在挖掘的时候,定是长时间的闻着那气味,随后中毒昏迷。 玄经大师路过此地,不由心生恶意,故而做下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染染想着事情,马车早已经驶出了济仁堂的这条街,转入了中心街道,穿过潮涌的人群,来到了王家。 染染跳下马车,就看到了王家门前的两只石雕的大狮子,很是威风鼎鼎,屋檐下和门口的大柱子上也雕刻了不少的花雕,看的出来王家曾经很是富贵,只是那上面红色的漆块小片小片的掉落,似乎是很久没人来打理了。 正大门的门框上面挂了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王宅二字。 在染染打量着王家时,王大夫已经上前敲门了,很快一个小厮打扮的小伙子从里面走出来,迎着王大夫和染染、玉辰生一同进去。 王家不愧是有钱人家,家里的一景一物都摆放有致,看的出来是精心装修过,院子里的花草一眼看去很是凌乱,但是仔细一瞧便能够看出来,那些花草也是错落有致,绝对不是她所以为的胡乱修剪。 王家的客厅里坐落了七位容貌各异,性格各异的女子,她们穿着华丽的衣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到王大夫带人过来,她们也只是抬眼望向了染染一下,随即又垂下了眼睑,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王大夫并没有停下脚步与她们问候,而是带着染染往后院走去,越往后院走,越能够看出王家的财大气粗,后院的风景比起前院的更是精緻了几分,怪石嶙峋的假山、绿草茵茵的草坪,错落有致的大树还有风格独特的凉亭。 三人快步往小娇娘住的院子走去,刚走到那院子门口就看到在原地打转的王老爷,他看到王大夫回来了,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王大夫,急切的喊道:「王大夫,求求你救救她,你要多少钱我都付得起,只要你能救她。」 语气急切、紧张还带有一丝的颤意,这让染染忍不住侧目看向他,王老爷年纪四十出头,不知道是这两年经歷了太多的事情还是心里压力过大,他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特别是眼角那处的皱纹更是清晰可见。 小娇娘已经难产了一天一夜,拖得时间越长就越危险,看王老爷的神情就知道他急得不行,王大夫是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之一,要是王大夫都没有办法,那小娇娘就只有等死的命运了。 「王老爷不必心急,在下定会尽力而为,这位是我们东家的弟子,有些我不方便的事情,就由她来帮着查看,还望王老爷不介意。」王大夫指了指身边的染染说道。 王老爷连连说道:「不介意不介意。」只要能够救他那心上人就是王大夫亲自去看他也不会介意,只不过王大夫还特意带了一位女弟子来,王老爷心里舒服了不少。 把玉辰生留在门外,染染和王大夫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稳婆看到王大夫后连忙走了过来,着急的说道:「王大夫,姨娘已经没力气了,这可怎么办?」 染染没理会那稳婆说了什么话,转身就绕过了前面的屏风走了进去,传闻中的小娇娘躺在床上,浑身冒着冷汗,头髮凌乱,上面还沾满了汗水,她面色苍白的瞪着头顶的帷帐,眼睛无神,嘴里不自觉的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脸上还挂着泪痕,床前的床头柜上还放置着少量的参汤水。 走进以后,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染染伸手直接把盖在小娇娘身上的被褥掀开了,她认真的查看了胎位后,又给小娇娘把了把脉。 染染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按道理来说这小娇娘年龄小,生孩子不会如此困难,可她把脉过后才发现,小娇娘怀孕时应该进补过度了,胎儿比一般的胎儿大,加上本就胎位不正,所以即便那产婆已经想办法让胎儿移位了,可效果甚微。 看小娇娘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染染知道除非立刻进行剖腹产,否则孕妇和胎儿都会出现问题。 「给我准备一把新的剪刀和一把锋利的小刀、盐水、针线。」染染走出来立刻说道。 稳婆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染染,房间里的丫鬟也不明白为何要准备这些物件,染染没打算解释,小娇娘已经浑身没力气了,再这么拖延下去,就会出事了,染染厉色道:「没时间解释了,你们赶紧去准备,越快越好,还有热水也多准备一些。」 丫鬟看了王大夫一眼,再看到王大夫点头后,立刻下去准备。 稳婆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明白这些东西拿来跟接生有何关联,只是她很快就知道了,在丫鬟们把东西拿进来以后,染染直接用烛火先给剪刀和那把薄薄的小刀消了毒,随后用干净的白布擦拭了一下。 她走到小娇娘的面前,看着那双毫无生机的眼说道:「现在我要剖开你的肚子把你的孩子抱出来,否则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只是这等手术虽然没有什么大风险,但是你要吃一些苦,你可忍得?」 小娇娘闻言,不由得把视线集中在了染染的身上,她哆哆嗦嗦的开口道:「主要你能救我孩儿,什么样的苦头我也吃得了。」 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生下肚子里的这个宝贝孩儿,至于自己的生死,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孩子好好的,她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染染点点头,她端起参汤水给小娇娘餵了一点儿后道:「你先喝点这参汤水提提神。」 小娇娘听话的喝了几口,随后摇了摇头,染染也不勉强,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粒清香的药丸:「你把这药丸含在嘴里,慢慢的就不会感觉到疼痛。」 虽然小娇娘说她不怕吃苦,但是这位小娇娘现在也才十五岁,染染还是多做了一手准备,割开肚皮取出孩子本就是一件前所未闻的事情,要是小娇娘疼的受不了,挣扎起来,那就坏了。 小娇娘含泪的点点头,她不知道眼前的人要用什么办法救她的孩儿,但是那剖腹二字她还是听懂了,眼里不由得掠过一抹害怕,把人的肚子剖开,那她还活的成么?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她能不能活,而是她的孩子能不能活,只要她的孩子能够平安的降生,那她就是死了也无怨无悔,也算是完成了那人的心愿。 染染做好了所有准备后,直接走到小娇娘的身边,打算开始实施手术,产婆一见之下,不由得大惊,她连忙走过来劝慰道:「小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肚子岂是说剖就剖的?万一大人活不成了如何是好?这个责任你负得起么?」 王大夫也跟了过来,只是他毕竟是男子也不好盯着小娇娘的独子看,他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染染,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 「救人,她这么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尸两命,用我的法子顶多是大人多遭罪一些,但是两人都可以活,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种?」染染直接把问题丢回去给稳婆。 稳婆见此心里还是很不满,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若是有法子,小娇娘的孩子早就生下来了,可她被眼前这还未及笄的少女如此顶撞,心里很是窝火,她开始当稳婆的时候,这小丫头还没出生呢,她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她不由得碎碎念道:「这要是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孩子家家的,逞什么能?」 小娇娘头脑很是清醒,虽然不知道染染要如何剖开她的肚子,又如何让她的肚子缝合,但是她看着染染那张坚定的小脸,心里的焦虑也去除了几分,她抬头对稳婆说道:「我相信她。」 闻言,稳婆的脸色很是不好,但也没敢说什么了。 染染不理会稳婆他们,在估摸着药效开始了以后,染染让胆子小的人去屏风后站着,稳婆看染染有些不顺眼,但是又好奇她要如何把剖腹,所以留了下来,一同留下的还有王大夫,他倒是很好奇染染要如何施救,也在心里想着学习学习,万一以后还有这类的案例,也让孕妇和胎儿多一份生机。 屋外蝉声阵阵,玉辰生冷着脸站在门口,屋里一开始还有小娇娘的呻、吟声,后来好像还有争论声,可是到了现在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有些担心起来,倒不是担心那小娇娘而是担心染染,害怕染染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王老爷也是坐立不安,他的听力没有玉辰生的好,但是也知道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一刻钟、两刻钟,时间慢慢的过去,太阳也从东边缓缓的走向了中间,又从中间往西边移动了一些。 正在他们两人都等不下去的时候,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声音不大也不响亮,但确实是婴儿的哭声,玉辰生神色稍微松懈了下来,王老爷则喜极而泣,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只要生下来了就是好事。 很快稳婆就抱着裹着红色襁褓的婴儿满脸喜色的走了出来:「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王老爷闻言,身子立马就僵住了,他不敢置信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在稳婆怀里的小婴儿,很是不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他是……。」 稳婆立马说道:「回老爷,姨娘生了位小公子。」王老爷年近四十还未有一子,城里的人都知道他想要儿子已经想到要疯了,现在听到了生了一个儿子,定是欣喜若狂。 看来赏银是不会少了,稳婆想到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王老爷欣喜若狂的伸出手道:「我抱抱。」他前面已经有了七个女儿,抱孩子自然是不陌生,只是看着在他怀中吐着小泡泡的小孩儿,王老爷心突然之间软的如同云朵一般。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年近四十才得一子,为了这一个儿子家里的生意还是他的原配夫人为此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王老爷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怀中婴儿那红扑扑如同猴屁股的小脸,却不觉得难看,反而心里的空洞都被填补满了。 「若紫如何了?」王老爷抱着儿子高兴了半天后才问起了自己的小妾,若紫也就是小娇娘的名字。 「姨娘还在缝肚皮,已经无事了。」稳婆说着就把染染刚才的剖腹产过成说了一遍,王老爷虽然没有见到这场面,但是也能够想像出产房里的一切,他心疼极了。 正在此时染染和王大夫走了出来,王老爷不顾自己的年龄直接跪在地上给染染磕头:「多谢贵人出手相助,救了若紫和小儿。」虽然那剖腹产他听不懂,但是缝肚皮他还是知道的,为此他更是对染染感恩戴德,别人不知道若紫的危险,他是知道的,他在门口站了一天一夜了,若紫硬是疼了一天一夜,可胎儿却是没有出来的迹象。 稳婆说是难产了,王大夫也会若紫和孩子凶多吉少,好在最后关头,来了这么一位神医,救了他的小妾和小儿。 若紫生下儿子,王家有了接班人,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染染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她不过是做了一个为医者本分的事情罢了,不值得王老爷如此又是跪又是拜。 「她今后几天还需要卧床休养,身上的伤口也要仔细的照看,你寻一个信得过的丫鬟过来,我跟她说一些注意事项。」染染想了想后说道。
201声名大噪(二更) 201声名大噪(二更) 染染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面色有些苍白,手指微微颤抖,虽然很细微,但是也落入到了从她一出来就把视线黏在她身上的玉辰生发现了。 玉辰生微微蹙眉,脸色有些不好,染染抬头看到玉辰生眼里的神色,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偷摸的转开了头,在王老爷叫了一个信得过的丫鬟来时,染染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交代了一遍,王大夫也认真的听着染染的嘱咐。 剖腹产最害怕的就是发炎和感染,古代的医疗器械不过关,没有消毒水,虽然染染用盐水替代了,但是危险系数还是很高,染染知道从现在开始到后天这一段时间内,都要好好的清理和照顾那位小娇娘,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每日都要擦拭伤口和身子,免得身上感染了病菌,还有就是饮食什么的,染染都一一交代清楚了,最后表示明天她还会过来看看,如果夜里小娇娘有发烧什么病症出现的话,也要及时就医,可以去请王大夫也可以来杨河村找她。 王老爷也在一旁听着,并把染染所说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打算按照染染说的做,王大夫也表示自己每日也会过来查看一番。 染染这新奇的接生方式让王大夫很是好奇,每一年有多少女子因为难产,最终无助的离世,原本屋里的这位他也是束手无策,稳婆也是没有办法接生,他不过是回去济仁堂拿了一味药来,没想到却碰到了染染,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染染就拿着剪刀和小刀就把那孩子给剖出来了。 这件事说出去,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王大夫看向染染的眼神很是复杂,他从未想过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的接生之法,不说王大夫了,就是一旁的稳婆也觉得诧异,她想到刚才对染染的不敬,再看看自己怀中抱着的小婴儿,稳婆只觉得一张老脸臊的慌,好在染染没有与她计较,否则她更是会无地自容。 王老爷请染染王大夫还有玉辰生去前厅奉茶,他稍后就来,染染本也累得慌,自然不会拒绝,她走出房间,看着太阳已经偏西了,原来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衣袖上也沾染了一些,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久没有动过这样的手术了,没想到今日很是疲倦。 玉辰生看着染染,心疼极了,再也不顾现在是在外边,身边还跟着王宅的丫鬟和王大夫,直接一把把染染抱了起来,染染毫无防备,她下意识的搂住了玉辰生的脖子,轻唿出声。 「你这是干什么呢?」染染抱怨道,无缘无故没有一点儿预兆就把她抱起来了,真是吓死她了。 玉辰生眼里含笑道:「抱你。」 两个字很是简洁,却让染染羞红了脸,王大夫连忙撇开了头,不敢再打量染染,前面引路的丫鬟也一脸的惊讶之色。 在大秦哪怕夫妻间感情再好,也没有一同出门的规矩,夫妻之间除了在房间里,关系比较亲密外,在外面两人一起走也要隔开一些距离,更不要说搂搂抱抱了。 在前厅喝了一会儿茶后,王老爷差管家给染染送了一千两银子,给王大夫送了一百两银子,染染和王大夫都不客气的收下了。 等到离开王宅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坐着马车回到了济仁堂,染染才换回了牛车,随即出城,往杨河村走去。 接下来的几日,染染每日都会去给小娇娘诊脉和查看伤口,天气热,伤口要是化脓了就麻烦了,所以染染每日里都会带些自己採摘来的新鲜药草去给小娇娘熬煮出来清洗伤口。 让染染安心的是,小娇娘的伤口癒合的很好,精神也一日一日的好转,她在大秦第一例的剖宫产手术还算是圆满。 那位满怀愧疚的稳婆在离开王宅后,到处去跟别人谈论染染那奇异的剖腹产手术,经过她的传播,染染在城里的名声渐渐大了起来,有心人知道她是济仁堂东家的徒弟外,更是时不时就跑来济仁堂找她,好在染染这几日都在城里,来找她的人都是已婚妇人,为的都是一些女子病。 百姓们看病难的问题从古至今都存在,除去了那些有钱人家里有固定的大夫外,其余人看病都和现代人差不多,药贵,效果差,有时候喝了半个月的药,也不见效。 而女子病更是让那些妇人难以启齿,去药铺抓药时,那些小药童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们,到后来直接搞的她们不敢去药铺抓药,只能去山里时,看到了一些药草,拿回家煎熬后擦洗身子。 染染的出现,让她们很是欢喜,所以短短的三天时间,全城都知道白染染的名号,这个名号对于城里人来说不陌生,白家面馆、白家家居馆都是白染染家的产业,还有美食坊和醉香楼白染染也有股份。 大家一直以为白染染是经商的天才,没想到她医术比经商还更高超,去年有些人也知道白染染会医术,但是大傢伙也没有放在心上,主要还是染染的年龄太小了,没法令人信服。 而今年爆料之人是城中最有名的稳婆,多少难产的女子因为她的搭一把手化险为夷,能够让她都赞不绝口之人,那是少之又少,而白染染是她最夸赞的人,简直到了逢人必说的地步。 有些不相信的人在去问过了王大夫后也跃跃欲试,每日,济仁堂药铺门前就排满了人,基本上都是女人,大部分来这里不是看女人病就是看不育不孕。 染染每日来济仁堂一次,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每日里累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如此反覆几日后,来的人渐渐少了,染染终于松了口气,她前往王宅给小娇娘看过了伤口后,才趁着天色未暗连忙出城回家。 白云铭的身体已经调养好了,这几日也忙着店铺里的事情,那晚的事情白云铭早已经知道了,在前几日朝廷对玄经大师、林赵氏母女还有那一大群的伪高僧的处罚已经下来了。 玄经大师因为杀人罪被判了斩刑,那群无恶不作的伪高僧,也根据他们犯罪的多少和轻重被处以不同距离的流放,林赵氏母女俩,因为没有直接参与杀人案,但是这件事是她们所引起的,为了平民愤,直接一人被打了三十大板,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名声毁了。 从城里到杨河村一路上染染都在和白云铭诉说今天的成果,面对染染的免费义诊,白云铭也是很支持的,看病难看病贵他是深有体会,当初爹摔伤以后不就是因为救治不及时,家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银两来,最后白白错过了救治的时间和机会。 若是那时候大妹已经清醒过来了多好啊! 可惜,此时说这一切都晚了。 白云铭压下心中的苦涩,好在家里的日子是过起来了,这一切都离不开他的大妹,若不是当初大妹一意孤行决定离开白家,后来又想出了那么多的好点子来赚钱,怕是现在家里依旧是揭不开锅。 白云铭脑海里想着这些事情,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身为白家长子,却没有为白家做出多大的贡献,没法保护好自己的娘亲和两个妹妹。 正在他出神之际,前面突然出现了两位黑衣人,他们手执利剑看到白家的牛车转弯过来后,直接一言不发抬着剑就往他们两人这处沖了过来。 ------题外话------ 刚才忘说了,祝所有的小可爱们端午快乐!最近脑子不够用,犯迷煳了,老是忘东忘西,请小可爱们海涵。
202(一更) 202(一更) 黑衣人一言不合就动手,与上次染染遇见的那一群不一样,当然了,他们下手如此的狠辣,从中也可以看出他们对染染毒术的忌惮。 染染拉扯着牛绳往后缩了缩,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大包的药粉,直接撒了出去,白色的药粉在空中飞扬,黑衣人见此,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药粉吸入鼻中还些呛鼻,他们想到自己得到的情报,立刻驻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染染。 趁此机会染染拉扯着缰绳把牛车往后赶了赶,只可惜这山间小道坑坑洼洼,牛车本就不太好走,要想趁此逃命委实是困难重重,可若是等着被宰,染染也是不愿意的,所以只要有一线的生机,染染也不会坐以待毙。 牵扯的牛车往另外一条小道走去,染染没心思顾虑一旁脸色苍白早已经被吓到了的白云铭,牛车的车轮轱辘轱辘响着,染染眉头紧皱,这么逃走也不是办法,可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要逃跑也不是那么容易。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在染染驾着牛车逃跑的时候,身后那两位黑衣人也跟了上来,在确定染染没有什么大动作后,两人相视一笑,今天他们可是准备好了不少的解毒良药,总之这小姑娘怎么逃跑也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两人持剑沖了过来,就在靠近染染时,染染手中突然丢出了一大把湿漉漉的草药,还有看不清的药粉,黑衣人现在倒是不害怕染染的草药和药粉了,若是刚才有令人致命的毒药,肯定早就丢了出来,此时这么磨磨叽叽的,定是她身上没有毒药了。 想到此,两人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他们不害怕,就害怕这种背地里使毒的人,毕竟没有人不怕死,更没有人明知道会死还傻傻的送上门去。 白云铭看着那月色下明晃晃的剑,吓得脸色苍白不说,浑身都僵住了好似动都动不了,他愣愣的看着那亮剑,神色慌张,黑衣人把那草药挥了以后,直接提剑往前砍去,染染在牛车上顺势一滚,看到白云铭还傻傻的坐在那里,也知道定是把他给吓到了,不由得一把扯住他的衣摆,把他从牛车上扯了下来。 兄妹俩在地上一滚,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染染只觉得手臂撞得生疼,她顾不上疼痛,连忙又从怀里拿出了几个小瓶子丢了出去,她不会武功,但是胜在眼力和清楚人身上的穴位,虽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能够拖延他们一点时间也是极好的。 黑衣人见到染染丢过来的东西,连忙用剑挡住,只在这一刻间,染染拉扯着白云铭起身往别处跑去,可她身量不高,腿脚虽然不慢,但是对上会轻功的黑衣人依旧是没辙,就在那两人运功想要使用轻功去追染染和白云铭时,突然两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碰』的一声,染染和白云铭正在逃跑着,听到这声音,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夜色下,她看不清后面追兵的情况,但是她仔细的听了听,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心下一松,今晚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只是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她和白云铭此时又在哪里呢? 「二哥,你可有受伤?」染染喘着气问道,她刚才只顾拉着白云铭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白云铭也喘着粗气,他语气中还带着担忧:「我没事,大妹,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染染说道,她的手臂依旧是疼的厉害,但是她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两人在原地滞留了这么久,那黑衣人还没有追上来,看来是躲过了这一劫了。 知道没有了危险后,染染心下一松,她只觉得手指上有些黏黏的,抬起手指轻轻一嗅,染染面色一寒,流血了么?血腥味很是浓厚。 为了不让白云铭担心,她轻轻吹了一个口哨,早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的牛,轱辘轱辘的拉着牛车跑回来了,在靠近染染时,亲昵的哞哞叫唤着。 两兄妹摸黑上了牛车,至于那两位被染染用毒药药倒的人,染染倒是没有要去看一眼的意思,她害怕周围还有那两人的同党,所以连原来的路也不太敢走,反而是绕了一条更远的路,对此白云铭表示贊同,谁也不知道那两位是谁派来刺杀他们的,万一这边没得手,后面还有人设岗,他们这样原路回去,危险系数太高了。 不知道转了几个山头以后,染染才从怀中摸出了火摺子,直接点燃了牛车里放置好的灯笼,也就是到了现在白云铭才看到染染手臂上干涸的血迹。 深红色的血迹在烛火的照耀下很是刺眼,白云铭颤抖着手指着染染的手臂道:「大妹,你流血了,赶紧停下来,包扎一番,你这样流血可不得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白云铭,染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她手臂流血了,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看白云铭那不贊同的眼神,染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牛车停在了一处小溪边,趁着月色,胡乱的清洗了一番血迹,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直接撒了上去。 这几天她身上的好药几乎都送给了城中那些妇人治病用了,毒药也没怎么带,毕竟她没有被害妄想症,谁知道今晚就出了这种事。 染染眼里闪过一抹寒意,其实她第一次撒出去的药粉,也是有毒的,只是毒性不强,但是显然她的药粉一撒出去,那黑衣人就没有大动作,说明他们是知道她医毒无双,所以没有跟着上来,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染染直接从空间里胡乱的扯了一把毒草出来,然后加上了自己特质的药粉来吸引他们的目光。 那药粉没毒,但是那毒草的毒性很强,特别是那毒草还被染染直接揉碎了,更是方便皮肤吸收,那两人只想着躲避药粉没想到就碰到了毒草,如此也不会这么容易毒发,起码还得一些时间,谁让他们动了内力,如此一来,直接加快了毒素的蔓延,此时早已经一命呜唿了。 染染不知道对手是谁,但是能够请得动会轻功的杀手,显然不是普通人,染染脑海里把自己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可她还是不得要领,最后只能嘆了口气,转身回到了牛车上。 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家里定是早已经一团乱,查看了白云铭没有受伤后,两人才继续上路。 没有被刺客弄伤,倒是自己滚下牛车的时候被路边的什么尖锐的物件弄伤了,染染看着绑着布条的手臂,唏嘘不已。 染染带伤回家,自然是惊动了白家所有人,特别是他们两人绕路回到杨河村时,早已经到了亥时,村里所有人家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只余下白家还大开着大门,门口的两盏灯火照耀着这一方天地。 看到染染身上那血红色的衣裙,白张氏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了,特别是染染身上穿着是青色的衣裙,那血迹更是明显,感觉到白张氏的担忧,染染安慰道:「娘不必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割破了皮,休养几天也就无碍了。」 白张氏含泪道:「那些杀千刀的,为何要刺杀你?小染除了手臂可有什么地方弄伤了?云铭呢?你可伤着了?」 白张氏心里很是惧怕,以前家里的日子过的不好,她每日操心的事情就是如何餵饱孩子们的肚子,可是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儿子女儿都有出息了,日子倒是过的提心弔胆起来,今日这个受伤明日那个受伤,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到头。 白云铭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他很是愧疚的看着染染那包扎的手臂,他是男子汉,没想到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还连累的妹妹,他知道若是妹妹一人定是不会受伤,那时候虽然场面很是混乱,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大妹若不是为了救他,定是不会起身拉扯他,更不会为了保护他受伤了。 他愧疚、自责、后怕,这么多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更是让白云铭的脸色沉了几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别人弄错人了也有可能。」染染不想白张氏担心,只能如此说道,随后她抬头看向汪风云,显然是有事情想要跟他谈的模样。 白张氏知道染染是个有主意的人,帮着染染清洗好了伤口,看到手臂上那一道伤口,确定没有伤到筋骨后,她松了一口气,等到染染和白云铭都洗漱干净后,白张氏才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屋里。 只要想到背地里有不知道的人在算计着他们一家,白张氏全身汗毛直立,更是辗转难眠。 「小染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等到白张氏屋里的烛火熄灭了以后,汪风云和染染走在新建好的阁楼旁边,看着夜色,汪风云神色不明的问道。 他刚才看到染染给了他一个示意的眼神,就知道小染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所以他才没有去休息,而是在这里等她。 染染也没有客气,她直接把自己观察到的事情给汪风云说了一遍,那两个黑衣人染染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在他们一开始动手时,染染趁着最后的余光时,看到了那两人使用的刀剑是有些弯钩,看起来和天上的月亮有的一拼。 而且那刀锋很是锋利,牛车上那厚厚的木板也被他们弄坏了不少,可以想像,那刀若是砍在了人身上,不死也残了。 汪风云听完了染染的诉说后,微微蹙眉,他想了想后才说道:「大秦人喜欢使用直熘的刀剑,这种带弯钩的刀剑一般都是异族人比较喜欢,像北莫和南疆,他们那些国家的军队里就有专门使用弯钩刀的士兵。」 弯钩刀剑杀伤力很大,而且刺入人体以后,受伤者的存活率很小,那刀剑直接取出来就能够要了人半条命,若是刺到了重要的地方,更是回天无力。 「大哥的意思是,刺杀我的人是北莫人?」染染倒是没有往南疆方向想,她一个小农女有什么值得南疆注意的?就是北莫刺杀她,也让染染很是不解,她有什么值得对方杀的? 「不一定,现在北莫正和咱们大秦议和,定是不会惹是生非,更何况咱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有什么值得对方下手的?」汪风云眼里掠过一抹杀气:「我倒是觉得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染染不过是普通人,和北莫压根就扯不上关系,玉辰生虽然以前位高权重,但是现在也隐退了下来,北莫人就算是要泄恨也不会对染染出手,而现在染染被刺杀,那是何人所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03(二更) 203(二更) 汪风云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按照染染的说法,那两人是会轻功的,在江湖上会轻功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修炼这种武功也不是人人都能成高手的,有些人有慧根,很快就能够融汇贯通,成不了一流的高手,但是起码也在二流之间。 但是这种内力和轻功,也不是人人都会的,每个门派都有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秘籍,不然又有谁会为了习武跑去拜师? 根据染染的阐述,汪风云觉得那两人的武功不怎么样,甚至在他看来是弱鸡,毕竟真正的武功高手可不会被区区的毒粉给吓住,更不要说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弄不死。 就是江湖上的二流杀手,要弄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如此看来,那两人应该连三流都算不上。 染染听着汪风云的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那弯钩的刀剑还是找不到出处,染染对此也没有觉得遗憾,江湖上高手众多,这条路定是不好找到嫌疑人,但是她白染染的仇敌还真是不多,能够对她下手之人,不过就那几个而已,她仔细一些总能够找到幕后黑手。 在南江县的一处民宅里,徐娇婷优雅的品着茶水,她面前还放置着一本话本子,她正饶有兴致的翻阅着,看她那唇角掩不住的笑意,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好。 门外走进来一位容颜苍老的婆子,她手里提着一壶热水,小心翼翼的给徐娇婷前面的茶壶里加了水后,婆子站在一旁不说话。 「他们可回来了?」徐娇婷手上的动作不停,随后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轻抿了一口,茶水中那淡淡的苦涩,让她很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从她出生到现在还真的没有喝过如此难喝的茶水,可这半年多年,她不喝也得喝,此时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没有人能够为她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条件,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靠别人施捨的而已。 换做以前这样破败的院子,她压根就不会多看一眼,更不要说住在这里面了,徐娇婷抬眼看着眼前破旧的桌椅,还有污浊的墙壁,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她心里再不愿意在这里住,也没有选择的办法。 她手中唯一能够动用的银两已经用来置办面馆里的所有物件了,这半年来,面馆的生意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和她原本想像中的差了一大截。 徐娇婷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她把面馆开在白家面馆对面就是为了跟白家面馆打擂台,没想到还没把白染染逼出来,倒是她的人全军覆没了。 本以为,有她出手,抢白家面馆的生意那是手到擒来,毕竟美食再好也没有美人好不是?而且她已经尽力去模仿白家面馆的菜单了,除去了那砂锅、鱼丸、鱼片还有他们那汤底中的药材外,别的能够学会的,她都已经偷摸学会了。 她店里的美人店小二,还有每份面条都比白家的更便宜,这样的举措,让她一开始就旗开得胜,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泥腿子却更喜欢去白家面馆。 究其原因,不过是那碗免费的酸梅汤。 徐娇婷暗恨,她辛辛苦苦设下的所有争对白染染的计划,就这么被破解了。 「不曾,小姐会不会他们已经……」婆子沙哑着声音回答道,如果染染看到了她的正面,肯定会很吃惊,这位正是消失许久的钱氏。 钱氏的话虽没有说出口,但是徐娇婷也知道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她皱眉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子时了,小姐该歇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做生意,晚上自然是要早点休息,只是钱氏也知道,小姐这么耗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等那两人的消息罢了。 若是今晚得手了,那么徐家的仇也算是报了。 「已经这么晚了么?看来他们又失手了,白染染是什么人?为何她能一次又一次的全身而退?」徐娇婷说到此,不由得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钱氏:「是不是你给她告密了?」 「冤枉啊!小姐,还请小姐明鑑,;老奴与白家此生势不两立。」钱氏看着徐娇婷那怀疑、狠戾的眼神吓到了,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板上,她指天发誓道:「如若是老奴出卖了消息,老奴愿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看钱氏那不似作假的神情,徐娇婷的心里终于宽松了几分,倒不是钱氏说什么她就会信,主要还是现在她手上没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人有钱才能完成,她伸手扶起钱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只是那白染染究竟是得了什么运道,为何一次两次都拿她没办法?」 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要说白染染有三头六臂,她输了也还说的过去,可白染染不过是个农女,还是一个刚刚崛起的农女,她居然输了,而且还是输了两次。 「老奴也不清楚,去年,她父亲还在世时,她不是这般模样,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才变的这么厉害了。」钱氏也很是不解,白染染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一直都傻呆呆的,可从她清醒过来后,白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到最后她和她那两个苦命的儿子,更是被扫地出门。 想到那不知所踪的儿子和儿媳还有孙子孙女,钱氏的老脸上掠过一抹寒意,这些都是白染染害的,都是白张氏害的,要不是他们咄咄逼人,她哪里会陷入这样绝望的境地? 「那你可有得到她秘方的法子?你与白染染生活多年,总知道她有什么弱点吧?」徐娇婷目光灼灼的盯着钱氏,她的面馆眼看就要开不下去了,她手里也没有周转的银两,想到此,徐娇婷眼里浮现出一抹痛色。 这一切都是白染染害的,她收买了林赵氏母女俩前去杨河村,为了能够得到那秘方,更是花费了大价钱,谁知道林赵氏母女俩拿了她的银两,却没有帮她做事,一个多月以来,别说是秘方了,就连白染染何时回来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 这样就算了,最后还把慈安寺给扯了进去,若不是在这些事情里面,她把自己摘的很是干净,怕是现在她也被抓进大牢了被打板子了。 想到此,徐娇婷更是气的肝疼,她手上的银两原本就不多,这么一折腾,害的她现在连周转的银两也没有了,若是在不盈利,她估计也撑不下去了。 从小就生活在商贾之家的她,从未想过做生意会如此困难,以前看父亲兄长做生意,不过是轻飘飘的说几句话,投入一些银两就能盈利,可现在她都已经出卖自己的色相了,依旧是回天无力。 「以前她傻傻的,老奴没在意,后来变得厉害了,老奴也没察觉,要说白染染的弱点,老奴是真的不知道,不过白家只有白家面馆和白家家居馆这两处铺子,想来也是白家的生存之道,咱们不如就对这两处下手。」 钱氏在察觉到徐娇婷看她的眼神里的凉意后,连忙提出了一个方案。 她不知道这个方案有没有,但是能够让白家造成损失她就很高兴,她的儿子、孙子被卖了,儿媳孙女也被卖了,她更是沦落到乞讨的地步,若不是后来遇到了小姐,她怕是早就饿死在了街头巷尾。 徐娇婷看着钱氏许久,唇边露出一抹淡笑,随即道:「你说的不错,咱们现在没有时间了,这件事我要好好筹谋,你先下去吧。」 她知道钱氏不敢背叛她,想到今晚有去无回的那两个人,徐娇婷眼里浮现出一抹凉意,这两个废物还真是无用,居然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想到此,徐娇婷眼里流露出一抹异色,会不会那两人已经背叛她了? 白染染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姑娘,那两人身手还不错,起码比起城中的混混好太多了,他们没回来就这么吓唬自己有用么?她还是再等等吧! 明明知道他们约定好的时辰已经过去了,若是那两人得手了,在亥时以前就会回来,而现在已经子时了,他们不是失手了不敢回来就是出事了。 钱氏看着若有所以神色不明的徐娇婷什么话都不敢多说,连忙走了出去。 一夜时间转眼即逝,在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白云铭就起床了,他特意去玉辰生家找到了汪风云,说明了来意。 「云铭,你要习武?」汪风云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云铭,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么?白云铭对习武根本就不感兴趣,现在居然会说出要习武这句话,委实是惊到他了,汪风云抬头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眉头微皱,太阳没有从西边升起啊! 莫不是他听错了? 「嗯,我想要有能力保护妹妹和娘亲,风云你不知道,昨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非但没有帮上忙,还拖了小染的后腿,我明明是她哥哥,可却不能保护她,还要靠她保护,所以我想习武,我想要以后发生了危险,我也能救她。」白云铭执拗的说道,这是他想了一晚上以后的决定。 以前总想着要承担家庭的重担,所以不停的扩展生意,寻找合作伙伴,可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以后,白云铭觉得他不仅要赚钱养活一家人,还要在家人有危险的时候能够保护家人,要向风云一样,武艺双全。 若是昨晚陪在染染身边的是汪风云,定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差池,小染也就不会受伤,白云铭越想越自责,所以天刚亮,他就跑过来找汪风云了。 每天清晨,汪风云都会在玉辰生的院子里教赵小虎武艺,所以他过来这里找他就可以直接学习。 汪风云听着他的话,感到很不可思议,白云铭能够这么想,看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他身为大哥,自然不能泼凉水,所以安慰道:「你有这个心,小染知道了定会很感动,既然你今日来了,那我就今日开始教你,你已经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间,我就教你一些简单的把式,虽然打不过一流高手,但是收拾几个三流高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白云铭一听,果然很是高兴,喜笑颜开的就要开始学习,此时一晚上都没回来的玉辰生,正踏着露水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白云铭要习武,也很诧异的问道:「云铭这是脑子开窍了?」 白云铭把自己习武的理由说了一遍,玉辰生一听就炸毛了:「你们昨晚遇刺了?小染还受伤了?该死的,我去看看。」 他一晚上没回来,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把肩膀上扛着的麻袋往地上一丢,直接往白家跑去。
204(一更) 204(一更) 玉辰生来时,染染刚醒,小糰子缩在窗槛上,亮晶晶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看着染染那受伤的手臂,随即轻盈的从上面跳了下来,拿起小爪子轻轻的拍了拍染染受伤的手臂,两眼抬起与染染对视。 染染看着小糰子那黑黝黝的双眼,好像是在问她,怎么又受伤啦!真是不让人省心。 染染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问话不由得失笑,她轻轻的揉了揉小糰子的毛髮,安慰道:「别担心,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小糰子会担心她也不枉费她养了它半年多啊! 染染说完话,小糰子若有所思的转头又看了看她的胳膊,随后像个大姐大一样的拍了拍染染的手背,身子一缩,从床上跳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小爪子不安份的在梳妆檯上面扒来扒去,好像要找什么东西。 染染失笑,也不理会忙碌的小糰子,她起身穿,有些笨拙的穿好了衣裳,一头青丝随便拿了一根绳子绑了起来,只要保证青丝不会贴在脖颈上就可以了。 收拾好后,染染打开了房门,玉辰生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看到染染出来,连忙走了上来,焦急的问道:「你哪里受伤?伤口给我瞧瞧。」 他昨天去山里打猎,因为要给成叔找一味药,而那药材却要早上太阳还没有出来时採摘才可以,玉辰生为了不错过时辰,昨晚在山里睡了一宿,没想到就昨天没有跟着去城里,染染就出事了。 「没事,一点儿小伤。」染染笑道,她知道玉辰生心里很担心,为了让他安心,也只能把受伤的手臂拿给他瞧。 昨晚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才划破了皮肤,除了流血多了些,并没有什么大碍,昨晚染染已经用上好的金疮药涂抹了一遍,今早看起来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只有一条口子在手臂上。 玉辰生仔细的看过了后,才放下心来,他随即问起了昨晚遇刺的经过,染染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阐述了一遍,在最后时,染染对昨晚的遇刺还很是费解,那些人为何要刺杀她? 「玉大叔,你说他们为何要来刺杀我?」从昨晚刺客的行动中,染染就看的出来他们想要杀的人是她,如果是冲着白云铭来的,昨晚他们压根就跑不掉,而那两个刺客,一来就是冲着她下手,并没有往白云铭身上刺去。 染染能够猜出,她是他们的目标,但是她却想不出到底是谁要刺杀她,会是林赵氏母女么?染染刚想到这个答案就给否定了,经过了玄经大师这件事后,林赵氏母女俩已经不足为惧了,不要说请人来刺杀她,她们现在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派那些刺客来的人不会是她们。 那会是谁? 染染苦着脸想着,她好像没有得罪过人啊,那是谁要她的命? 忽的,染染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徐娇婷的面容,会是她么?染染不确定,回忆起年前在城门口遇到徐娇婷时,她给染染的感觉就不是很好,她好像对她很有敌意,再联想到徐家面馆的事情,染染心下一沉。 「小丫头你想到了什么事情?」在染染思考的时候,玉辰生也在想这些事情,原本他应该要派几个暗卫在染染身边的,谁知染染从冰洛城回来后,直接就把成叔派给她的暗卫洛枫还了回去,她不习惯身边有人跟着,所以玉辰生也没敢派人去,只能自己贴身保护,没想到昨天一个疏忽,害的小丫头遇到了危险。 玉辰生看着那裹着白纱布的手臂,眼里掠过一抹杀气。 染染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若这件事真的是徐娇婷所为,那她为何要这样争对她?染染想不通。 「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最近在家里好好养伤,还有,让洛枫回到你身边保护你,她武功不错,就是遇到了一流杀手也能够带着你逃出去,不许拒绝,就这样说定了。」玉辰生直接把染染的所有话堵了回去,他知道小丫头的心思,但是不习惯也好,不愿意也好,都没有命来的重要。 他没法无时不刻的跟在小丫头身边,要是这种刺杀再来一次,他不敢想像,所以他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扼杀在萌芽状态,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看小丫头不爽,也为了最快速的保护好小丫头,玉辰生觉得派暗卫在她身边是很有必要的。 洛枫是贴身保护,小丫头去哪里都可以跟着去,他私底下也要调配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过来,这件事就不要跟小丫头说了。 看着玉辰生那坚决的模样,染染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知道玉辰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也没有拒绝。 对于染染的表现,玉辰生还算是满意,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等汪风云和白云铭回来后,四人才往餐厅走去。 此时,原本只露出了亮光的太阳,已经揭掉了朦胧的面纱,露出了真面目,这也预示着温度要节节攀升了。 饭后,染染在家歇息,白云铭和玉辰生去了城里,玉辰生说是去给成叔买些日用品,白云铭则是去城里送货。 在家里闲的无聊的染染,回到房间准备好纸墨后,开始写起了火锅和烤烧腌肉的秘方,她想培养几个人来专门调配这些秘方,所以先写出来,等到伤好了以后再去城里找几个人回来。 南江县。 秋娘正在打扫店铺门口的灰尘,现在已经是辰时了,可对门的徐家面馆并没有开门的意思,秋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自从这铺子被转让后,徐家面馆的老闆每日都坚持开门比白家早,关门比白家晚,价格也比白家低。 那时候他们可愁坏了,眼见着自己铺子里的主顾一个一个的跑到了对门,秋娘更是着急上火,生意没了,不仅仅是亏钱,还有那些订购好的猪大骨和肉什么的都会留到不新鲜,那段时间,为了减少成本,秋娘和王民压根就不敢多买。 有时候宁愿卖到后面没东西了,也不愿意东西留在手里坏掉。 好在小染回来后,生意渐渐的回升了,看着旁边冒着凉气的酸梅汤,秋娘眼里渐渐浮现出了笑意,酸梅汤成本不高,但是在这三伏天里,喝下一碗,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 白云铭和玉辰生驾着牛车到了城里后,玉辰生就在城门口与白云铭告别了,他要去找别人,自然是不能跟白云铭一起去白家家居馆,所以在城门口,他就单独走了。 靠近贫民窟的一处小宅院里,屋里的尘灰已经积的厚厚一层,地上随处可见都是酒瓶子,地上还有凌乱的脚印,院子里杂草丛生,苍蝇嗡嗡嗡的围绕在院角一处的垃圾上面。 屋里江洪歪歪斜斜的依靠在土炕上,他身边还摆放了两个酒瓶子里,不知道是酒香还是他前面不远处桌子上放置着的下酒菜吸引了不少的苍蝇蚊子,江洪睡梦中还不停的挥着手,想要把苍蝇给扇走。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江洪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环顾了四周,看到没有人进来的踪迹,才松了一口气,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持续,江洪拉耸着脸,苦兮兮的往外走去。 这段时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他脑子一抽,想要讨好白家,派了人去杨河村找林赵氏母女俩的麻烦,谁知道最后让自己惹上了麻烦,他怎么也想不到慈安寺居然是个混混寺,而林赵氏母女居然跟南江县名望极高的玄经大师有关系。 想要讨好的人没有讨好,最后还让自己惹了一身骚,跟在他身边的小弟们,眼见他不得势了,立刻就弃他而去,江洪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才好不容易才聚拢起来的势力,瞬间就土崩瓦解,他哪里能够接受? 不管心里多难受,他也没法抱怨,谁让他那时候脑子抽了呢? 可那也不怪他啊!当初他跟林婉珠认识的时候,只知道她多情,跟城里很多人都有不正当的关系,连他都没能抵挡住林婉珠的媚术,最后拜倒在了林婉珠的石榴裙下。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江洪很想当作自己没有听到,此时他这么落魄,会来找他的,不是仇家就是冤家。 不管是谁,他都不想理会,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活了这么多年,从人人欺负的小混混到了南江县有名的混混头儿,还没有享受过当权者的滋味,他一瞬间又一无所有了。 这几天他已经换了好几处的住所了,他才来这里不久,是谁上门来找他? 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江洪心一横,直接把门打开了,就算是仇家又如何?最多不过是打一架! 「谁啊!大早上的,吵死人了。」江洪微眯着眼,语气很是不好。 「我。」 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就传来了门外人那清润的声音,江洪睁开睡得迷迷煳煳的眼睛,抬眼对上了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宿醉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他连忙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献媚的说道:「原来是玉公子啊!不知您找小的来可有什么事?」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玉辰生的来意,只要不是仇家和冤家,那就好! 玉辰生抬步往里走去,江洪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苦兮兮了,他拉耸着脸说道:「能不能在外面说啊,我屋里实在是太脏了。」 这是他随便找的一处住所,以前这院子住着一家三口人,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去世了,后来传出说是这处院子不吉利,所以无人问津,慢慢的就闲置下来了,江洪现在就像是一只落水狗,自然是没法挑剔了,只要有个容身的地方住着已是好事,那还敢挑挑拣拣。 只是玉辰生要进去里面,江洪有些不愿意,院子里乱糟糟的,屋里也没有收拾,他害怕被玉辰生耻笑,所以才开口说能不能不进去,就在外边聊聊。 站在门槛边上,院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映入了玉辰生的眼帘,他看着那乱飞乱舞的苍蝇,眉头紧紧锁了起来,这院子破败的厉害,那屋瓦上面也长满了各种的野草,还有院中的石砖已经布满了青苔。 他不想进去,但是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玉辰生压下了想要出去的冲动,直接往里走去,「我有事跟你谈谈,在外面不方便。」 江洪只能苦着脸把大门关了,跟着走进去,屋里比屋外脏,玉辰生直接坐在了江洪刚才躺着的地方,随后把他的来意跟江洪说了一遍。 江洪听完后,拍着胸脯保证道:「玉公子放心,这件事我定会帮您办的妥妥的。」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玉辰生浅笑道。
205谢礼(二更) 205谢礼(二更) 玉辰生不是没有更加精锐的情报机构,他手中有千机阁和云阁,千机阁是争对北莫创立,云阁则是争对南疆,面对这两个虎视眈眈的庞然大物,玉辰生是卯足了劲想要把这两个危险给除去。 这两个阁对于大秦人来说很是陌生,虽然在大秦的各个城池都分布有人手,但是玉辰生并不打算调派那些人过来,他需要的是保护染染的人手和打探南江县消息的势力,他的那些人虽然好,但是用在这里也太违和了。 他需要有熟悉南江县地形的人,也对南江县所有商铺都了如指掌之人,江洪符合他的所有条件,而且此时江洪已经失势了,若是他扶持他起来,这一股势力自然是牢牢地掌控在他手中。 会争对染染的人,不就是那些商户么?看到染染生意好,有人眼红了,可是拿人家没办法,所以只能使出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玉辰生没有把自己的所有计划全盘托出,他只是告诉江洪需要他帮忙一件事,若是江洪做得好,他定帮他重新建立新的势力。 这对江洪来说也是一大诱惑,他现在会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不就是因为他先得罪了玄经大师,被慈安寺的和尚们算帐么?随后那些墙头草眼看他要倒台了,立刻就投入了别人的阵营。 他身边也不是没有能用之人,但是不多,这些人都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江洪虽然不捨得他们离开自己,但是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护着他们了,自然也不会巴巴的把人留在身边。 现在玉辰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江洪是怎么样都会把这个任务圆满完成的。 和江洪说好了事情后,玉辰生立马就离开了这里,屋里总有一股子味道,熏得他实在是受不了。 江洪客客气气的把人送了出去后,随后回到屋里,想了想玉辰生说的事情,他交给他的事情并不难办,他想到了好法子后,立刻笑吟吟的往外走去,这几日的萎靡好像都是别人的幻觉一样,只有留在地上的酒瓶子和江洪身上的汗臭味,提醒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染染手上的伤没有休养多少天就好的差不多了,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沓的纸张,染染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笔,这是她给自己商业写的计划书,以前她只对医术有兴趣,在过了一段苦日子后,染染居然发现自己对钱更感兴趣。 她想要赚大钱,但是赚钱并不一定要自己亲自一家家的去开铺子,像现代的连锁店什么的,有很多都是别人加盟进来,染染觉得她也可以运用这个模式,白家面馆和美食坊都可以加盟,她提供技术和药粉,但她不要加盟费,只要入股,染染以前见过很多人加盟了大牌子后,生意并没有很好,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急功近利、偷工减料。 染染决定她的加盟店,不能这样,第一要保证食客品尝到真正的美味,第二要保证加盟她这个品牌的人能够赚到钱,她不收取加盟费,但是要入股,年底分红。 至于那些调料和腌料自然是拿一次货给一次钱,到时候她把这门技术交给专门的人制作,她自己也轻松,也能让更多的人赚到钱。 染染满意的把一沓纸张收了起来,她起身往外走去,现在已经到了七月份了,一年过去了大半年,想想她去年的这个时候,家里还是萧条的很,那时候她还依靠着卖菜谱过活。 看着院子里那新建好的阁楼,染染只觉得心里满满。 汪风云过来时,就看到染染倚靠在门框上傻笑着,他很是好奇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往日里一般无二,也不知道染染在笑什么,不过染染心情好,他也高兴就是了。 「大哥,你回来了,今天可有累到?」染染抬眼看到汪风云正在打量她,她觉得有些窘迫,脸上的温度都高了不少,不过她还算是镇定,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以后,对汪风云露出了一抹浅笑。 「哪有这么容易累到?不过是一些小事情罢了,今日你的手可还疼?」汪风云问道。 染染手臂上的白纱布已经取下来了,露出了她手臂上那一条划痕,看起来已经癒合了,染染笑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最近家居馆的生意很火爆?」染染已经好几天没有进城了,但是在家里能够看到汪风云时不时就去隔壁村子里收购木材,现在白家的木匠工艺已经算是初长成了,从供应木材到技术雕刻还有销售都形成了一条线。 白云铭和汪风云也越来越忙,以前他们还有时间在家里与她聊聊天,现在都忙的脚不沾地,除了染染还懒散的在家里呆着,连白无双都知道要努力赚钱了。 「嗯,云铭打算去隔壁县城开一家分店。」汪风云把白云铭的计划简单的说了一遍,染染倒是有些诧异起来,白云铭最近的变化太大了,先是跟汪风云习武,现在又要开分店,她本以为家居馆的分店没有这么快就开,没想到倒是走在了她的前面。 对于白云铭的变化,不用汪风云说染染也明白他是为了什么,她遇刺这件事白云铭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他认为是他无能没有保护好她,所以现在才会拼命的去习武去开扩自己的事业。 染染心里很是感动,这就是家人,只有家人才会处处为她着想。 时间慢慢过去,染染的伤口慢慢的也恢復了,她也可以自由的出入,但是白张氏为此很是担心,害怕染染会遇到那些危险的事情,染染要去哪里白张氏都得跟着,去城里时,不是汪风云跟在身后就是玉辰生陪伴左右。 好像只有这样,白张氏才能安心。 这日,杨河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五辆马车从村口直接往白家驶来,坐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那位城中的王老爷。 他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一路问路到了白家门口,在看到院子里晒药材的染染时,王老爷很是激动的喊道:「恩人。」 听着王老爷对她的称谓,染染很是无奈,她帮小娇娘接生是真的,但是王老爷也付了诊费,现在还跑来送礼,实在是让染染觉得难为情。 看病付钱天经地义,他们之间早已经钱货两讫了,现在看着王老爷身后那五车的礼物,染染也觉得头疼。 五辆陌生的马车来了杨河村,自然是惊动了村里人,大家相互传递着消息,甚至有些人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跑来这里看热闹,只是他们不敢走进白家的大门,只能在外面看着那些礼物点评着、羡慕着。 大家时不时用好奇的目光看向染染和王老爷,甚至有些人还猜测起来,这位中年男人莫不是来白家提亲的?白张氏的容颜原本在村里就排在前面,去年白传祥刚刚去世不久,村里的光棍们就开始打白张氏的主意,只是白家这一年来崛起的太厉害了,让村里的光棍们望而却步。 眼下这位男人,应该不缺钱,看他身上穿着的布料还有能够一出手就送五马车的礼物,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拿出手的。 「今日王老爷前来可有什么急事?若紫的刀口如何了?」染染问道,在她受伤的第二日,她就托王大夫代替她前去查看若紫的伤口,跟王老爷的姨娘相处了几天后,染染也就习惯喊她的名字了。 「托恩人的福气,若紫已经无大碍了,听说恩人为了我们家的事遇刺,敝人心里实在是难安,前几日家里有些事情要帮忙,今日难得空闲下来,敝人才来看望恩人,还望恩人不嫌弃。」王老爷乐呵呵的说道,随即又把王大夫给若紫看病的细节说了一通,最后还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更是拿出了王大夫记录好的笔记给染染看。 他盼了二十年的儿子终于来了,这段时间他走路都如同走在棉花上,看什么都顺眼,所以对染染更是感恩戴德,他可没有忘记,若不是眼前这位奇女子,他的儿子就胎死腹中了。 别说是给五马车的礼物了,就是要他半数的家产,他也会同意。 染染看着手中王大夫的笔录,也大概能够估算出若紫的刀口恢復到了什么程度,看到王大夫写着的,刀口没有发炎,染染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她最害怕的就是刀口发炎了,特别是这六伏天,刀口很容易感染,此时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染染也不由得笑道:「王老爷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了也算是令郎与我有缘,若不然哪里能够碰上。」 王老爷听到染染的说辞,他心里是极为认同,王大夫要是没有回去那就碰不到白姑娘,碰不到那他儿子就没法出生,想到此,王老爷觉得他不该单独来白家,也应该去王大夫家感谢一番。 「这还是要多谢恩人妙手回春。」王老爷夸赞道。 染染自然不会夸大,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他们两家有缘分,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后,染染才请王老爷去大厅里奉茶,王老爷也让他手下的家丁们把礼物抬进了白家。 此次他来杨河村除了道谢外,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邀请染染去参加他儿子的满月宴,对于王老爷来说,他等这一日已经等了二十年了,好不容易盼来了大胖小子,自然要热热闹闹的庆祝一番。 染染自然不会推辞,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王老爷心愿达成,心满意足的品着茶水,脸上笑容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看着满院子摆放着的礼物,染染觉得那些东西太过于贵重,她收下的话,于心不安:「王老爷,你这些礼物太过贵重了,我若是全部收下,那是受之有愧,我已经收了你付得诊金,若是再收下这些礼物,我就太不懂事了。」 王老爷摆摆手道:「恩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救了若紫和小儿一命,对于我王家来说,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别说是这区区的几车不值钱的礼物,就是要我王家的半数家产也不过分。」 听着王老爷这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染染直接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有钱人啊!她就没有这样的底气说这种话,果然是暴发户和豪门之间的区别么? 染染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出手很阔绰的人了,这么一对比,直接被秒成渣,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王老爷坚持要把礼物留下,染染推辞了几次不过后,只能把礼物收下,随后她写了几个药方让王老爷带回去,那些方子都是王老爷家此刻用的上的,也算是投其所需了,王老爷看着这些方子,果然很是受用,再三道谢后才离去。
206(一更) 206(一更) 太阳高高挂在正空中,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声,阳光灼热的可以把地面烤裂,大傢伙恨不得脱个精光然后坐在大树下喝着凉茶,摇着扇子躲懒。 这些不过是百姓们的愿望罢了,他们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都必须出门干活,不干活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家中的妻儿老小又拿什么养活? 今年夏天,白家面馆卖的最火热的不是那些昂贵的海鲜面条,而是四文钱一碗的酸菜面和免费的酸梅汤。 因为白家面馆有免费的酸梅汤,大家都愿意来这里吃午饭,一碗酸梅汤下肚,浑身的火气好像都消散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酸菜面开胃,虽然消化的快,但是夏季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吃酸菜面倒是觉得爽口极了。 秋娘和银心搭着手在厨房里忙活,银春出来给店里的那些老少爷们舀酸梅汤,一人一碗,大家有份。 大中午会来白家面馆吃面条的,一般不是临近干活的人就是老主顾,他们来了点着自己喜欢的面条,坐下开吃,大家互相之间也不熟,但是店里每当有人聊一个话题时,大家也能一起说几句。 粗汉子们在一起,聊的无外乎是城里花街柳巷里哪个花魁好看,哪个老爷花了多少的银两买下了哪个花魁的初夜。 除去几个还算是有钱的主,能够去的起花楼的汉子外,其余人不过是过过嘴瘾,大家说几句乐呵一下。 对门的徐家面馆已经三天没有开门了,这段时间徐家面馆开门的时间很是不稳定,秋娘一开始还好奇她们怎么了,到现在看到已经是波澜不惊了,她只要做好自己手边的事情就好,只是她心里总觉得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在离白家面馆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江洪懒散的倚靠在墙壁上,他的双眼一瞬不动的盯着白家面馆门口,他身旁还跟着他最信赖的小弟,那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江洪脸上的神色一僵,随即淡淡开口道:「盯紧她,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招。」 「是,大哥。」他身旁的人连忙应着。 江洪看着白家面馆门口坐着的客人们,眼里浮现出一抹别样的神色,难怪白家的生意能够蒸蒸日上,看来和白家的经营模式有关,试问谁有这么大方,酸梅汤免费提供不说店里还时不时就搞个特价什么的活动。 大家都有贪小便宜的心理,自然是听说了这些后慕名而来,就算每次少了一个铜板,大家也觉得是自己赚到了。 一日转眼即逝,夜色慢慢的把这一方天地都薰染成了墨色,戌时一刻时,白家面馆外面的店门已经紧闭了,只余下门口那两盏红色的灯笼在风中晃动。 临近宵禁,街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往家赶,在宵禁以后他们这些平民若是还在街上走动很容易被衙门的人请进去喝茶,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他们都会赶在宵禁前回家。 一位穿着素衣的女子,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速度不快不慢,与行色匆匆的人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过往的人们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 女子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妪,她背部有些弯曲,跟在女子身后,看起来像是女子家的奴僕。 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女子走过主街后转向了一旁的小巷子里,借着烛火的光亮,女子快步往白家面馆的方位走去,到快要靠近时,女子的脚步放慢了一些,寂静的夜里,脚步声清晰可闻,一前一后两人走到白家面馆前后,停了下来。 女子也就是徐娇婷,她抬眼看着白家面馆的招牌,心里是恼火的很,她从怀中摸出了两个火摺子,其中一个丢给了身后跟着她的钱氏:「你等会儿去白家家居馆那里放火,你年纪大了,脚程没有我快,你记住了,点燃了以后立刻撤退。」 钱氏点点头,拿着火摺子转身就往白家家居馆走去,两个铺子本就是连在一起,钱氏很快就走到了白家家居馆的大门旁边。 徐娇婷在这里开铺子的时间也不短,自然是很了解白家铺子的情况,知道铺子里的那些店员现在都已经差不多集中在后院,她原本是打算到夜深人静以后再来行动,可她又害怕到时候她们两人撤退太招人眼了,权衡利弊之后,徐娇婷觉得在宵禁点这个时间动手是最合适。 只要离开了这条小巷子到了外面,就算白家的人找出来了也不怕,有谁能够证明这火是她放的?再说了等那群蠢猪发现着火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两人在铺子门口铺上了一些棉花后,轻轻滑动火摺子,干燥的棉花很快就点燃了,徐娇婷看着火苗从一小簇慢慢变大,她唇边浮现出了一抹畅快的笑意,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遥想去年,她还想着要在生意上狠狠的碾压白染染,没曾想,她失败了! 一败涂地。 徐娇婷脸上流露出悲戚之色,她看着那跳跃的火苗,心里只觉得畅快,唇角不由得勾了勾,心情极好的想要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剎那,徐娇婷的头撞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徐娇婷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入目的是一张流里流气的脸。 这张脸徐娇婷不陌生,江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温柔娴雅的徐小姐也能够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事情,还真是让人跌破眼镜呢。」江洪笑道,他上下打量着徐娇婷的衣着,忍不住摇摇头道:「想当初你买我那铺子时,说的话可励志了,我还以为徐小姐有什么高招,没想到却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当初徐娇婷来买他的铺子时,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好像他低人一等似的,那时候要不是看在林婉珠的面子上,江洪都不想把铺子卖给她。 他那时候还以为这徐娇婷是什么经商天才,所以才那么有底气跟白家叫嚣,事实证明,她哪里是有底气,明明是脑子有坑才对! 徐娇婷的脸色一僵,原本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她不理会江洪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她能够赢了白染染,就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又如何?世人只会在意最后是谁赢了,只要能赢,那么这手段就不是下三滥的手段,而是好手段! 「你来这里干嘛?想破坏我的好事?江洪,你别忘了,我手上可是有你的把柄,当初方子琪让你算计白染染,没想到你连美男计都用上了,事情还是没能办妥,与你相比,本小姐的手段虽然不入流一些,但是效果好就行。」 徐娇婷冷哼一声说道,她虽然没法堂堂正正的赢了白染染,但是最起码她已经给白染染添堵了,反观江洪,不仅搭上了自己的美色,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两人相比,还是她略胜一筹! 江洪冷笑道:「就你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你以为很吸引人?我可不是特意来这里看戏的,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有事?」徐娇婷听到江洪前面的话语心情很是不好,不过在知道他是特意来找她后,她心里倒是淡定了许多,江洪不过是城中的小混混罢了,她一根手指头都能拿捏住他,她拨动自己头上的素簪,语气轻快了不少。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江洪好奇的问道:「都说在徐家小姐的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用之人,一种是无用之人,我倒是很好奇,徐小姐认为你是哪种人?」 徐娇婷听到江洪如此白痴的话语,不由得皱眉,眼看那火苗越来越烈,她心里也没法完全淡定下来,这里的火势一旦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她就逃不了了,不过看着闲情逸緻站在她面前的江洪,徐娇婷眼里闪过一抹暗色。 既然这件事都要找一个替罪羊,不如就推给眼前这混混,反正白染染和江洪之间也有不小的恩怨,这样一来她既可以保全了自己,又能一箭双鵰,把这个抓有她把柄的人除掉,还能让白染染的损失一大笔的银钱。 「我是什么人都不关你的事,江洪,你来这里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徐娇婷怒声问道,一旁的钱氏也走了过来,她戒备的盯着江洪,眼里流露着不安,眼见火势越来越旺,这时旁边突然跑出了几个人,手里提着木桶,一人一桶水,大家配合默契,很快就把火势控制住了。 这样的变故把徐娇婷吓了一跳,那些人徐娇婷也挺眼熟的,不都是城里的混混么?一直都跟在江洪的身边,虽然不能说是无恶不作但是他们也没有做过好事。 这样的人怎么就跑来救火了?看他们分工有序的模样,显然是早已经知道这里会着火,所以特意来这里等着。 「徐小姐,有人想要见你一面,请你跟我走一趟。」江洪说的这话可不是与徐娇婷商量,在看到火已经浇灭后,江洪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他可不想自己第一次帮玉公子做事就出了纰漏。 「我若是不去呢?」徐娇婷说道,她表面上一片淡定,其实心里早已经惊慌失措了,特别是听到不远处那整齐的脚步声,她的心里更是没底,别看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其实,她心里虚着。 特别是现在她做的事情被江洪当场抓住,不用说也知道,江洪会出现在这里本就不符合常理,她刚动手他就来了,再看看站在江洪身后那几个小混混身旁的木桶,徐娇婷毫不怀疑,江洪是知道她今天晚上的行动,所以提前在这里等候她。 「那就只能委屈徐小姐一会儿了。」江洪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的说道。 只是他那笑容落在徐娇婷的眼里,不知怎么的,只感觉浑身一冷,她还没来得及质问几句,江洪就已经抬手把她拍晕了。 江洪的身手顶多就只能小打小闹一番,对上高手自然是没有回击的余力,但是拍晕徐娇婷这样的弱女子他还是不吃力的,看着软绵绵倒在地上的徐娇婷,江洪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直接让一旁的小弟们,把人绑着带走。 站在一旁的钱氏很是惧怕的看着眼前的一群混混,江洪挥挥手指挥道:「把这个老太婆也绑起来一起带走。」 能够跟在徐娇婷身边做坏事的人,即便是老妪也不会是好货色! 面对一群身强力壮的混混,钱氏自然是不敢反抗,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很快那群混混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人给绑了。 随后带着两人离开了这条小巷子,若不是白家那两间铺子门口还有起火的痕迹,怕是无人知道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207送什么好?(二更) 207送什么好?(二更) 清晨,染染正坐在梳妆檯前把长长的青丝编成了麻花辫,随后又拿起一顶草帽戴在了头上,刚好把所有的髮丝都扣在了草帽里面,今日她换下了那些干净漂亮的衣裳,穿上了一身布衣,布料看起来虽然还算是不错,但是比起她平日里穿的衣裙,就降了不知道几个档次了。 乍一眼看过去染染好像就回到了去年那个小丫头的模样,只是她的身量高了,皮肤白皙透亮,染染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后拿出自己调配出来的防晒膏在手臂、脖颈、脸上涂抹了一番。 等到她把自己收拾利索后,太阳已经露出了半个头,染染也知道自己磨蹭了一些,所以在收拾好以后,直接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外加一个背篓和一把小锄头,背篓里还装了两只鸡。 她今日进山倒不是为了去找药材而是因为昨晚跟玉辰生说的一通话,这段时间她和玉辰生两人也没有好好聊聊天,更不要说像那些恋爱中的少男少女一样你侬我侬、浓情蜜意,她身体年龄虽小,但是心理年龄比玉辰生的都大,对那些花前月下的事情很是不上心。 玉辰生邀约了几次,染染都不答应,昨晚玉辰生半夜翻墙进来,抱怨了一通,染染也明白自己这样对人家很不公平,所以难得答应了今天的约会。 说是约会,其实也是染染想要给玉辰生一个惊喜罢了,染染活了两辈子这是第一次谈恋爱,以前看电视剧里那些冒着粉红泡泡的偶像剧,染染很是嚮往,她总是以为谈恋爱应该都和那些剧里的差不多,但是谈了以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和玉辰生之间压根就没有那种要死要活、撕心裂肺的桥段,也没有不通情达理硬要棒打鸳鸯的恶人,两人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互相之间除去了那晚去村里遛弯外,私底下确实是没有一起出去约会的机会。 染染第一次恋爱,自然是不知道该如何与玉辰生相处,连送礼物给玉辰生都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在现代女孩子送男孩子礼物有很多选择,皮带、剃鬚刀、打火机再不济送个烟盒也可以啊! 但是到了这里,染染髮愁了,玉辰生是送给了她不少好东西,簪子、布料、首饰、花草,可以说现在白家屋檐下花盆里种植的花儿有大部分都是玉辰生送给染染的。 都说礼尚往来,光光收礼不回礼那多不好啊!所以染染才决定一定要送些东西给玉辰生,可是她在送什么这上面给为难住了。 而今日是玉辰生的生辰,染染知道后,第一次约了玉辰生去山里,她想给玉大叔过一个特别的生辰。 染染昨晚已经想好了今日要怎么给玉大叔过生辰了,在临出门前,她给了白无双一张纸条,告诉她得等到中午时才可以送去给玉大叔。 对于长姐的吩咐,白无双自然是记在心上,小心翼翼的把纸条收在了自己的小荷包里,随时看着,就怕自己给忘记了。 染染吩咐好事情后才哼着小曲儿往山里走去。 清晨的山里很是寂静,染染不过是爬了一座小山坡,裤脚就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她浑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去,等到了山里的一条小溪里,染染放下了背篓,脱下了布鞋,光着脚丫踩在水里。 溪水清澈冰凉,脚泡在里面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舒爽,染染抬头看着头顶那层层叠叠的枝叶,浑身的热气都散去了七分。 她拿出背篓里的鸡直接就在河边处理起来,她打算做叫花鸡给玉辰生尝尝,认识了这么久,她早就摸透了玉辰生的口味,他喜欢美食,她想不出送什么礼物给他,那就送他一顿叫花鸡也不错。 处理这两只鸡也很简单,只要把鸡血放了,再把内脏给处理干净也就可以了。 等染染昨晚这些打算起身离开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听声音还是村里的女孩子。 染染所处的位置是小溪流的下游,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后面是茂密的丛林,而她听着那声音像是从小溪流拐弯处那边传来的,她原本就打算离开,可听到那两位说的话后,又重新坐了回去,只要她不发出声响,那两人也不会知道她在这里。 染染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听到了那两人谈论的话题才决定留下来听后续。 很快不远处就传来了水声,那两位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清晰的落入染染的耳中,染染听了一会儿后才分辨出外面的人是村里的有名的俩少女,菜花和生花。 村里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以花字为名,多数都是家里人随便取得名字,有些出生的早的女孩子,就能够抢占到比较好听的名字,像是桃花、杏花、梅花,虽然庸俗一些,但是比起菜花、豆花那可好听多了。 染染会记住菜花和生花不过是她们俩是村里出了名的相看大户,来她们家相看的男孩子很多,但是不知为何这两人却没有瞧上对方。 时间一久,菜花和生花的名声在村里也就不太好了,甚至还传出了她们心气高的话来。 染染上次在法会晚宴上和菜花坐到了一张桌子,那时候倒是没有瞧出菜花还有如此大的抱负。 菜花掬了一把水泼到了脸上,洗了一把脸,她看着清澈的溪水,有些郁郁的说道:「生花,你说咱们都同为女子,怎么就这么不会投胎呢?你看看白家大丫,以前过的日子比咱们都不如,可现在,不仅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连人都漂亮了很多。」 女孩子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是完美的,即便是她们这些从小就出生在贫苦家庭的女孩子,更是希望自己有一张好一些的容貌。 只要她们长得够出挑,将来说亲事的时候才能够说到一门不说称心如意,起码也不会说到太差的亲事。 就像隔壁村的美琴,从小美到大,还没等及笄就已经被城里的有钱人给看上了,等到及笄了以后直接嫁过去当少奶奶,从此以后穿金戴银不说,还能帮衬家里的兄弟姐妹,现在每次回家,这十里八村谁不羡慕她? 生花也洗了把脸,听到菜花的问话后,她心里早就如同打破了的醋酱瓶子,酸楚的厉害,她阴阳怪气的道:「谁叫咱们不会投胎呢,要我说那白染染长得也就那样,五官还没有你好看,菜花,你平日里就是不太注重打扮,要是打扮起来,定是比白染染美多了。」 「生花,你这莫不是在说笑?」菜花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她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忍不住用手触摸了自己的脸颊道:「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如白染染,想来当个千金小姐的命是没有,不过当个姨太太应该不难。」 染染听着这话,脑海里浮现出了菜花那黝黑的皮肤,然后又想起了若紫的容貌,不由得失笑,不是她以貌取人,实在是菜花的容貌让她一言难尽,那些有钱有权人为什么会纳妾?主要原因还是纳色。 有钱有权人家的当家主母那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管是出身还是能力、家世那肯定是跟夫家门当户对,再不济也都是相差无几,虽然有些长得不太美艷,但是也绝对端正。 而那些小妾,哪一个不是弱不禁风、柔若无骨?不然那些老爷少爷又怎么会看的上?自古以来大家就没听说过当妾的女子有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那不是妾那是婆子! 染染想到此,不由得囧囧有神,菜花有如此大志向还真是看不出来啊!起码她那时候短暂的接触是没有看出来。 都说宁为寒门妻,不当高门妾,可这些生活在穷苦人家的女孩子,倒是觉得当妾也是一种出入,这让染染心里很是悲哀。 生花看着对着小溪臭美的菜花,不由得苦恼道:「你这话说的不假,可这当姨太太咱们也没有门路,咱们要是再这么耗下去,怕是爹娘会随便寻了一门亲事就把咱们打发了出去。」 这才是她苦恼的地方,她可是有大志向的人,又如何能够接受自己草草的被打发出去? 「你说的不错,我要是有美琴的美貌,那还愁什么?」菜花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羡慕,她羡慕一切比她过的好的女子,比如美琴,比如白染染。 她每次看着别人过的比她好,心里就如同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可她除了在一旁眼馋着,压根就没有靠近那些有钱人的机会。 「其实,咱们也不必心心念念的想着去当姨太太,姨太太再好,终归也是妾,咱们没门路又不识字,家里还有这些拖后腿之人,想要跟美琴一样在高门大户站稳脚跟实在是难。」生花说到这里更是觉得时不待我:「最重要的还是,咱们南江县有钱有权之人也就那么多,掰着手指也能数出来,菜花,咱们与其想这些遥不可及之人,不如找个家世不那么显赫之人成婚,到时候咱们是正妻,掌管着家里的财政,想要接济娘家也方便。」 「你的意思是?」菜花好奇的问道。 「你看看咱们村就有两位很不错,白云铭和玉秀才,白云铭家里有铺子,他还有手艺,以后就算没有泼天富贵,但也不会太差,玉秀才就更不用说了,他有功名在身,自己又有打猎的本事,以后家里定是三餐不愁,比嫁给那些庄稼人好了不知道多少。」生花一一分析道。 「你说的有理,我得好好想一想。」菜花完全被生花三言两语给说动了,白家的崛起和富贵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同村不通婚这条规矩她该如何规避? 生花笑道:「此事不急,只要咱们踏出了一步,想来他们也会跟上来,我听里正说过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想来只要咱们出手,定能手到擒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随后才离开了小溪边,染染站起身,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山里挑柴了,随手把背篓拿在了手里,染染看着太阳已经到了空中,自然是不敢再耽搁,连忙离开了这里。 只是想到刚才那两人的心思,染染眼里染上了一层薄霜,索性现在这事不急,她还是先好好的准备给玉大叔的惊喜吧! 走到事先想好的地点后,染染就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步骤开始做叫花鸡。 她对这道美食还真的没有亲手做过,这也是第一次尝试,希望不会让玉大叔失望吧,染染一边想着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停顿,若是让人看见了,一定会为她手中那只抹着黄泥的鸡可惜,好好的两只肥鸡,就这么被抹成了一只泥鸡,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题外话------ 推荐明熙尔尔好文——《宠夫祸世:轻狂大小姐》 女武圣涅槃重生,逆天归来。 护亲人,撕仇人,异宝在手天下我有! 炼丹画符简单,炼器驭兽像玩。 没事撩撩小情郎,有事揍揍二师兄。 人生如此惬意,偏偏有人爱作死…… 龙凤之斗不可逆,她与情郎终无缘? 呵呵! 拆我姻缘之8888888种死法,了解一下? 「百里曦,你个卑贱杂种,祸害凤族还不够,又想继续染指我们龙族,你当真以为自己……」 「美貌与智慧并存嘛,你们少主天天这么夸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08算计(一更) 208算计(一更) 昏暗的地牢里,徐娇婷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墙角里,从她醒过来以后她就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不知道外面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入目的地方除去了墙角那微弱的烛火处外,别的都是一片黑暗。 徐娇婷眼里浮现出恐惧之色,人总是这样,面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有些惧意,而她除去能够看到那跳跃的烛火外,整个牢里,空荡荡的,任由她如何的喊叫,都没有人应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徐娇婷觉得再不来人她就要哭出来的时候,离她最远的那一扇墙终于打开了,徐娇婷能够顺着那道门缝,看到外面的阳光。 地牢里很是阴冷,在门打开后,徐娇婷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意也祛除了几分,以前她很是讨厌那热烈如火球的太阳,可现在她却迫不及待希望那阳光能够照射进来,她希望那阳光能够把她心中所有的恐惧都给驱逐。 背对着阳光走进来的是两个人,徐娇婷一直都处于昏暗之中,只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人影走进来,她看着外面那刺眼的阳光,心下才安稳下来,有阳光的地方总不会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玉辰生和墨云两人冷着脸走了进来,看到蜷缩在墙角的徐娇婷眼里掠过一抹厌恶,徐娇婷看到走进来两位陌生男子,不由得攥紧了衣袖,她强忍着的心中的惧意,抬起头问道:「江洪呢?」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江洪打晕的那一刻,她只知道自己在白家面馆门口纵火,谁知道半路上江洪跑了出来,让她功亏一篑。 想到此处,徐娇婷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而眼前站着的两位男子,她并不认识确切的说站在前面的男子她还有一些印象,好在他与白家关系匪浅,她记得她好像见过他。 江洪是他的人?现在他把她抓来这里是为了给白染染报仇么?徐娇婷想到这里,心里一紧。 「徐家叛国,罪同谋逆,满门抄斩,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真是令人意外呢!」就在徐娇婷惴惴不安想着事情的时候,玉辰生那清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玉辰生的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落入徐娇婷的耳中,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吓得她身子都僵住了,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飞快的看了玉辰生一眼,随后又连忙垂下头,她很是懊恼的看着地上的稻草,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 「墨云你去把门关了吧,我想和徐小姐好好的聊一聊她是如何逃脱出天牢的,对了,你顺便把隔壁那位老妪也一起带过来,说不定她也是徐家的漏网之鱼。」玉辰生好像没有看出徐娇婷的反常,他自顾自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墨云点点头,连忙转身出去了,徐娇婷不安的看了墨云的背影一眼,樱唇轻抿,没有说话,只是她那紧攥着的拳头早已经泄露出她内心的不安,玉辰生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墨云就提着钱氏从外面走了进来,打开了徐娇婷对面的一间牢房,直接把钱氏丢了进去,墨云丢下钱氏后,还嫌弃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玉辰生看到后,嘴角一抽,墨云倒是越发的有出息了,不过他看着老妪那浑身脏兮兮的模样,也不由转开了眼,难为墨云没有半路把人丢下还带了过来。 在墨云回来后,地牢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徐娇婷看不清对面人的神色,但是在黑暗之中,她显得很没有安全感,原本伸直的双脚也忍不住再次蜷缩了起来。 徐娇婷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玉辰生和墨云的双眼,他们习武之人,眼力和听力本就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所以即便是在黑暗中,玉辰生和墨云也能准确的看出徐娇婷心底的不安、恐惧和害怕。 这是他要的效果,在亮光下徐娇婷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在黑暗中徐娇婷心中所有的想法都会通过神情表达出来,她惧怕黑暗,但是在黑暗之中,她心底的防御比在亮出松懈了很多。 「徐小姐,你的真名是叫徐娇婷么?」玉辰生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徐娇婷身子一颤,面露嘲讽,并不回答。 显然玉辰生也不是要她的回答,他不过是想找个切入点罢了,所以看到徐娇婷脸上掩不住的嘲讽,他并没有动怒,只是继续自己要说的话。 「十三年前,一位路过此地的道士给一位年仅两岁的小娃娃算了一卦,说她命运多舛,若是养在至亲身边,不仅那小娃娃会早夭,连家中也会被牵连,为了保全全家,那位小娃娃被送走了,世人只知道那位小女娃没活过三岁便夭折了,可只有徐家才知道那个被送走的小娃娃还活着。」 玉辰生冷淡的说道:「去年徐家覆灭,那位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的徐家小姐刚巧回来了,你说她会不会想报仇?」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徐娇婷眼里的恐慌是怎么也隐藏不住,连十几年前的旧事这位男子也知道,那他可还知道些什么?想到此,徐娇婷更是心惊胆颤。 「不知道啊!那我给你提个醒,徐纤雪你可认识?北莫三王爷的义女,身为大秦的血脉,却认贼为父,也算是一件奇事。」玉辰生唇边溢出一抹冷笑,徐家能够在商业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与北莫有很大的关系,除去了徐家放在表面上的香家阁外,还有很多粮油铺子,那些铺子每年收购的米粮很多,但是卖出去的只是一小部分,不用猜都知道那些米粮去了何处。 一直都按捺着内心恐慌的徐娇婷,在听到徐纤雪这个名字的时候,瞳孔一缩,她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好像都凝结住了。 玉辰生好像没看出徐娇婷的不妥,他直接对墨云吩咐道:「你好好审审她们,看看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先出去了。」 今天可是他的生辰,昨晚去跟小丫头撒了一个小娇,也不知道今日那小丫头会准备什么礼物给他。 墨云苦着脸点了点头,看主子这副眼含春意的模样,定是要去找白姑娘,哎,以前主子不近女色他担心,就怕主子的喜好与正常男子不同,现在主子开窍了,他更是担心,就怕主子有异性没人性,可他心里再苦,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也要完成,谁叫他是单身狗呢? 没人约,只能卖力干活了! 玉辰生像是不知道墨云的碎碎念,他整理好衣袖,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这里。 山林。 这处做叫花鸡的山林是染染特意选的,这里离村子不远,又远离了那些山高林密有勐兽的丛林,这里虽然也有野物,无外乎都是些小动物,染染看着不远处跳动着的松鼠,心情也好了不少。 山里温度比外面低一些,即便面前的火焰散发出了浓烈的热气,可染染依旧是没有很热的感觉。 她拿起一根大木柴,直接往火堆里翻了翻,随后又添了一些的柴火。 手上没什么事情做后,染染直接往旁边的草地走去,上面早已经铺好了一块青色的棉布,棉布上面还摆放了不少的染染刚才採摘回来的花朵,除此之外还放置了一些野果,这个季节山里的野果压根就没有成熟,可染染有植物异能,自然是分分钟就能够把野果催熟。 或许是闲的无聊,染染看到不远处有一株刺藤,她直接用异能控制了起来,那刺藤因为异能的原因,很快就变成了手臂大小粗壮,染染直接指挥着刺藤往地上攀爬,很快这一片地方都布满了刺藤。 不知道是她使用异能被那只贪吃的小松鼠看到了,还是使用的时候那些动物能够敏感的察觉到异能的气息,染染刚刚布置完刺藤陷阱回到火堆旁,下一刻一只小松鼠直接从松树上跳了下来,落在了染染的身旁,它怀里还抱着一颗没啃完的松果。 染染瞥了它一眼,小松鼠像是要讨好她一样,把自己怀里的松果往染染手里递去,染染看着它的动作,不由得失笑,她伸出手摸了摸小松鼠的脑袋,小松鼠身子一僵,但是并没有躲开。 察觉到小松鼠的异样,染染也没有再继续逗弄它的意思,看着坑坑洼洼的松果,染染柔声道:「你吃吧,我不吃这个。」 她只吃松子,但是她要吃可以自己去採摘,没必要抢夺小松鼠的口粮,看着小松鼠那柔弱的身躯,染染觉得小松鼠才要好好的补一补。 小松鼠听懂了染染的话,它不满的吱吱了几声,看染染还是不明白它的意思,小松鼠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接把松果往火堆里一抛。 松果单独烧可能没这么快就燃烧起来,但染染那火堆已经烧了半个时辰了,熊熊大火,那小松果丢进去直接就被火焰给吞噬了。 染染无语的看着小松鼠的动作,眉心一皱,她试探的问道:「你不会是想吃熟食吧?」 她记得这只小松鼠好像一直都在这附近打转,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破坏了它的松果呢,但是现在看小松鼠的动作,莫不是这小松鼠也想学习人类吃熟食了?它不想吃松果了? 听到染染的问话,小松鼠摇了摇尾巴,然后小爪子往火堆里指着,染染无语的看着它的动作不说话,难不成小松鼠是想学习她做叫花鸡的法子做松果? 看来果然是吃腻味了那天然无公害的松果了。 玉辰生来时,看到的画面就是,染染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了,那两坨泥团也已经被染染用木棍清理了出来,小松鼠在一旁吱吱吱的叫唤着,小爪子一直往火堆的位置指着,染染无奈的看着它,安慰道:「你那松果已经烧成火炭了,没法吃了。」 小松鼠委屈的叫唤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染染,好像在求染染帮它找找松果。 染染无奈,和小动物根本没有话题聊好不好?可她要是拒绝了,又于心不忍,最后只能用异能控制了一颗松树,让最上面味道最甜美的松果掉落了下来。 小松鼠欢快的跑了过去,捡起了松果,满足的咬了一口,染染看着小松鼠那满足的小模样,心里暗暗想着,难不成小松鼠是故意的,它刚才故意把松果丢进了火堆里,就是为了让她帮忙採摘松树顶上还没有熟透的鲜美松果? 莫不是刚才她使用异能时,被这小松鼠看到了,所以它才这么做的? 染染只觉得脑门上汗滴滴的,她居然被个松树给算计了!
209(二更) 209(二更) 染染恼怒的瞪了一眼正啃松果啃得欢快不已的小松鼠一眼,这树林里的小松鼠莫不是成精了?居然连她都敢算计! 小松鼠好像知道自己惹恼了染染,转过身把屁股留给了染染,它专心的啃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松果,好像那才是天下间最美味的食物。 染染瞪了半晌后也觉得自己好傻,她怎么能够跟眼前这个小不点儿置气呢?染染嘆了口气,不再理会小松鼠,她要大度! 「小丫头。」玉辰生看了一齣戏,心情极好的从林子外面走进来,他知道染染今日约他来山里,周围这么多山,他还真不知道染染去了哪座山,如果不是白无双送来了一张字条,玉辰生大概会觉得他的小丫头是想要跟他玩猜心的游戏。 染染留给他的字条写明了去哪座山,玉辰生看到后就急匆匆的赶来了,这不,一来就看到了他的小丫头正跟小松鼠置气呢! 谁惹小丫头生气谁就跟他过不去,在玉辰生眼里这只小松鼠可没有一点儿可爱之处,它既然惹了小丫头不快,那他不帮着找回场子怎么行? 成叔说了,自己的女人得自己保护! 小松鼠不给他女人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他当然要好好收拾它一番,免得小丫头气坏了身子!玉辰生轻轻的挥了挥衣袖,一阵风从他指尖飞出,正在一旁啃松果的小傢伙直接被那风给掀翻在了地上,橙色的鼠毛也沾染上了灰扑扑的尘土。 「你来了!」染染听到玉辰生的声音,惊喜的转过头,在看到玉辰生的一瞬间,染染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璀璨的笑容,她眼里的喜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玉辰生含笑走上前,他轻轻的抖掉了染染身上的灰土,有些责备的道:「你怎么不等我一起来?这山里可危险着呢,要是你再碰到上次的事情,那我要去哪里找你?」 他所说的上次事情,就是他带着小糰子来山里遛弯时遇到的事情。 听着玉辰生那责备的话语,染染心里明白玉辰生关心她,所以害怕她出事,不过白大小姐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所以她理直气壮的说道:「这里不会有危险,我已经考察过了,这山里除了松鼠、野兔外并没有别的动物,就算有大多也就是山鼠和蛇。」 松鼠、野兔、山鼠染染是不怕的,一般没有什么毒的蛇染染也可以搞定,就算是毒蛇她也不会太害怕,只要不是成群结队的出现,染染自信自己可以搞定。 玉辰生看着振振有词的染染,眉头紧锁,他很不贊同染染这样的想法,明明可以规避的危险为何要以身试险? 看到玉辰生不贊同的神情,染染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她走上前,拉着玉辰生的手撒娇道:「好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下次不敢了,你别生气行不行?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你确定要给我脸色看?」 罢了,玉辰生心底嘆了口气,大不了他调派一些人在她身边跟着就是了,玉辰生揉了揉染染的发顶,缓缓说道:「我没生气。」 染染哼了哼,没说话,她拉着玉辰生坐到了早已经铺好的棉布上面,玉辰生看着地上摆着的花朵,笑道:「小丫头这是你送我的礼物么?」 送花,果然挺有创意! 染染翻了一个白眼,闷闷道:「不是,这才是。」说完指了指地上的两个泥团。 玉辰生顺着染染的手指看到了地上两个黑乎乎的泥团,看起来是被火烧过了,他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里面包着的是什么?」 他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染染看到了,连忙把人拉了回来,随后她从背篓里拿出了两双厚厚的手套,套在手上后,她拿着一根大木棍直接打了下去,泥团应声而碎,露出了里面金黄色的鸡肉。 染染快速的把叫花鸡拿了出来,放在了一旁干净的树叶上面,然后开始敲打下一个泥团,玉辰生看到后,直接接过了染染手中的木棍:「这种力气活我来干就好,你去旁边坐着。」 染染也不客气直接往后面的草地上一坐,玉辰生毫不费劲就把泥团弄碎了,染染只觉得果然是男女差距太大了,她累死累活才撬开了一个,玉辰生不过是轻轻一挥棍子,直接就碎了! 空气中瀰漫着叫花鸡的香味,玉辰生看着这新奇的美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染染也不客气,直接用手先扯了一个大鸡腿给玉辰生:「寿星,生辰快乐!」 玉辰生笑道:「你先吃,我来拿就好。」他是男子,这种粗活就该他干,哪有小丫头伺候他的道理。 染染也没坚持,自己拿着鸡腿咬了一口,味道很好,染染心下一松,玉辰生没吃过这样烹饪出来的鸡,原本以为味道不会太好,没想到咬了一口后,欲罢不能。 两人在这里大快朵颐,一旁刚刚爬起来不久的小松鼠又委屈巴巴的跳了过来,它看着那金黄色的鸡肉,忍不住伸出小爪子也想要尝尝。 染染直接用手拍了拍它的小爪子怒斥道:「你好好的吃你的松果就好了,这鸡肉你可没法吃。」以前她是有看过松鼠吃肉的新闻,但那是松鼠已经没有了饱腹的坚果后,不得已才吃肉维繫生命。 眼前这小傢伙可不是,她可刚给它採摘了不少的松果,够小傢伙吃几天了,哪里还能让它吃肉! 小松鼠委屈巴巴的看着染染,眼见染染有发怒的迹象,它连忙跑到玉辰生身边,求救的看着他。 玉辰生也是第一次碰见了这么有趣的松鼠,不由得撕了一小块的肉条给它,小傢伙一看到肉条两眼放光,直接抱在手里,啃了起来。 看它吃的津津有味的小模样,染染头痛的道:「我怎么感觉你对它比对我好?」 「你这话说的,在我心里你最重要。」玉辰生轻笑道:「好了别吃醋,我对它再好,也不能抱回去一起吃一起住,我就是觉得它挺有意思的,想逗弄一下罢了。」 染染瞪眼,她哪里吃醋了!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吃醋,她只是看到小傢伙洋洋得意的模样,想要抽它而已! 两人在山里呆到了傍晚才出来,在回村的路上,染染看到了菜花和生花,不知道是因为偷听了她们先前的谈话,所以心理作祟的原因还是干嘛,染染只觉得那两人看玉辰生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玉辰生脸上的伤疤已经癒合了十之七八了,只剩下了一小块淡淡的痕迹,只要坚持抹药膏就能够痊癒。 虽然还有些痕迹,但是总体上看起来玉辰生的脸蛋在村里也算是最好看的了,染染有时候都怀疑,像玉老头和玉王氏这样样貌普通的人怎么生出容貌如此俊美的儿子。 在遗传学上来说,父母的基因决定了下一代的基因,只有少部分是意外,或者是隔代遗传,看看玉雨生和玉雪生,再对比玉辰生的容貌,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好么! 回到家以后,染染还补送了一份礼物给玉辰生,这是一套男子夏装,染染第二次操刀的成果,样式比较简单,针脚也不算密集,看的出来制作这套衣裳的人是个新手,染染有些别扭的把衣裳塞进了玉辰生的手里,恐吓道:「不许嫌弃、不许点评、不许不穿!」 玉辰生抬眼看到染染那怒瞪的双眼,轻笑道:「做的很好,我很喜欢。」 他哪里会不喜欢呢,这么多年了,从他长大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做过衣裳给他,这一针一线都是小丫头的心意,他哪里会嫌弃?这对他来说比那些金银珠宝都更可贵,他定会好好珍藏! 毕竟这是小丫头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染染知道自己的手艺,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远远达不到好的标准,不过看玉辰生的神情好像是真的喜欢,染染心里也蛮高兴的,她哼着小曲回了屋里。 等玉辰生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后,染染才认真的思索起昨夜白家面馆和白家家居馆门口的纵火一事。 玉辰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跟她阐述了一遍,好在昨晚没出事故,若是那大火蔓延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那条小巷子里是没有多少人居住,自从她面馆的生意红火了以后,小巷子里的铺子也渐渐多了起来,但是远没有到达热闹的地步。 让染染担忧的是小巷子外面就是主街,那里铺子林立,人口密集,好在没烧起来,若是烧起来了……想到此,染染的脸色一寒。 徐娇婷居然是徐家的女儿,从小养在北莫,只是最近才回来,染染细细一想就猜出徐娇婷回来的用意,徐娇婷已经十五岁了,回来以后能够结一门好亲事,对徐家对北莫都只有好处,再者南江县毕竟是个小县城,徐家在这里想要有大的发展很难,而徐家想要发展就必须要借北莫的势力。 比起不熟悉的徐家,显然是从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徐娇婷更让北莫王爷信任,会派她回来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那次的赏诗会出现了意外,她被掳走,玉辰生发动了自己的势力来查找,没想到一查之下把徐家叛国的事情给查出来了。 徐娇婷刚刚回来,并没有在徐家站稳脚跟,想要接手徐家的势力也没那么容易,大家对于这位陌生的徐家小姐,总是有几分的牴触,她运气也不够好,徐家刚刚出事,北莫与大秦就开战了,她这颗棋子没有派用上场,等于是废棋! 北莫王爷养她多年不就是为了通过她掌控住徐家的在大秦的势力么?她一件事都没有办成,也难怪被北莫弃了,对于北莫人来说,无用之人,不丢弃留着过年么? 染染眼里闪过一抹寒意,徐娇婷会处处与她作对不外乎是她把徐家覆灭的原因推到了她身上,可惜她运气还算好,徐娇婷左一出右一出的,她也还好好的活着! 玉辰生家。 墨云已经把审讯的结果递交给了玉辰生,书房里一片寂静,玉辰生看着手上的供词,恨不得立刻跑去把徐娇婷杀了。 徐娇婷或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很爽快的把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招供个干净,她不说也不行,一旁的钱氏早就被吓破了胆,徐娇婷就算硬扛着,钱氏也会说出来。 既然早晚都要说,何不让自己走的安详一些! 徐娇婷派了两帮人马来刺杀染染,第一次时,玉辰生远在北方,他回来后也提审了那几个褐月的末流杀手,得到的供词和徐娇婷的供述是一样的,第二次就是前一个月的事情,玉辰生眼里的寒意是挡都挡不住,好的很,既然敢算计他的心上人,那就要有胆量承受他的怒火! 更不要说后面还有林赵氏母女的事情,争对白家面馆的事情。 「墨云,把徐娇婷送去北方军营,废了她的脚筋,至于那钱氏,处理了吧!」玉辰生淡淡道,他不会要了她的命,他要一点一点的折磨她,让她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墨云冷漠的点点头,转身办事去了,反正落入主子手中的探子也好还是奸细作,不是死了,就是在某个地方干苦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10故人难寻(一更) 210故人难寻(一更) 京城。 北莫与大秦的议和之事经过了三个月之久,终于所有的条件都比拟好了,北莫作为这次的主战国又是战败国,根本就没有还价的机会,不管是物质上的赔偿还是城池的划分,北莫都没法还价。 不同意?没关系,咱们大秦可是仁德之国,是不会强迫你在议和书上画押滴!大不了再打一场就是了,反正那些兵马都还在边关,方便的很。 北莫的使臣只觉得自己是哑口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会同意议和不就是因为北莫没法继续开战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明知道跟大秦开战,北莫压根就没有还手之力,原本他们会主动开打,不就是仗着自己粮草丰满,兵强马壮么! 现在知道了自己家所有军需都是被人动过手脚,他们哪里还敢拿出来给兵马吃?而且最让他们恐慌的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哪些军资是有毒的,哪些是无毒的,请了北莫最高明的大夫来验毒,却又查不出毒的来源。 只是等这一批检查好了以后的食物进了士兵的肚子,然后发现吃了这些军需的士兵又开始上吐下泻。 短短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军营里就因为中毒事件死了不少人,还有大半病重,剩下一小部分也只是轻微中毒。 这让北莫兵将们心里很虚,哪里还敢开战,这样开战不就等于把自家好儿郎推出去送死么? 北莫本就人口不多,若是惹了众怒,王室都会有危险,所以不得已才跑来大秦议和。 只是大秦也不是吃素的,你说开打就开打,你说停战就停战?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要么同意我们的条件,要么就开战! 北莫的使臣当然也不会任由大秦漫天开价,所以磨磨蹭蹭了差不多三个月,终于把议和的事情搞定了。 北莫除了要赔偿大秦所消耗的银两,还有铁矿、城池,除此之外,每年还要上贡一大批北莫的金银珠宝,为了表示两国已经化敌为友,北莫使臣提出了和亲的请求,希望能够求娶一位大秦的公主为北莫七王妃。 当今圣上赢了胜仗,龙心大悦,所以对于北莫提出和亲的请求,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可把宫里那些嫔妃和未出嫁的公主们给吓坏了,大家纷纷使出各种招数,不想让这和亲的人选落到了自己身上。 听说北莫一年四季都黄沙阵阵,男人们都为人粗俗,用手抓饭菜,而且北莫缺水缺粮,别说天天泡澡了,就是五天一次都很难得有机会泡澡,北莫位数偏远地带,一年四季对于那里来说就只有两季,夏季和冬季,以后几十年要过这样没水、缺粮、没精美首饰的日子,公主们想一想都害怕,她们自然捨不得离开京城这繁华之地。 大秦的京城可是最繁华的地方,她们从小就在这里出生,过了十几年娇生惯养、衣食无忧的好日子,现在要她们去和亲,那不是要她们的命么? 这些都是客观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北莫七王爷可是一个短命鬼,据说常年药不离身,每天咳个不停,比北莫女子还弱三分,据传言说,那位七王爷随时都有病故的可能,万一她们刚好嫁过去,那七王爷就死翘翘了,岂不是直接去守寡? 而且北莫乃蛮夷之地,据说他们那里还有一些中原没有的传统规矩,在中原讲究的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是在蛮夷之地并不是这样,若是她们嫁过去没两年那七王爷去世了,她们不可能回朝,只能按照北莫的规矩重新被嫁给别的王爷,再嫁之后就不再是王爷之妻了,而是妾。 北莫王族除去了妻是正统外,那些妾室,哪怕是侧妃也都是下人,是服侍王爷和王妃的奴婢。 这事要是落在她们身上,公主们完全不敢想像,她们贵为公主之尊,虽然有些公主不太受宠,但是好歹也是金枝玉叶,吃穿不愁,更不要说服侍别人了,她们身边要是没有了婢女,怕是连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打点不好。 更不要说去服侍蛮子了,这和亲之事她们是绝对不想去的,只是当今圣上啥都不多,就是公主多,这和亲的人选,定是她们其中一人。 定亲了的公主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而那些刚好到了适婚的年纪却还没有定亲的公主,每日里愁眉苦脸,在她们看来,现在就是嫁给京中的纨绔子弟们,也好过远嫁边塞。 和亲之事圣上已经应承了下来,她们能拖过今日也拖不过明日,好在两国和亲乃是大事,没有一年两年的时间,根本就没法商量好,趁着这段时间,她们应该也能好好运作运作,说不定能够逃过这次和亲人选。 京城里的波涛汹涌并没有波及到靳王府。 靳王府位于内城西边,靠近皇宫,占地面积是全京城王爷府邸之最,里面不仅有十几处精美装修过的院子,还有几处风景秀丽的花园和湖泊,甚至在最边缘的地方,还有一处小山。 秦九陌已经回京城三个月了,因为染染开的药方,他身上的毒倒是没有如同往年一样,时不时就復发,他坐在湖泊边的一处小亭子里面,对着湖光春色,开始提笔作画。 美景、美男这一幅画卷远远的看过去很是养眼。 靳王爷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美人图,他知道自家的小子长得好,但是因为常年病着,特别是到了季节交换期间,秦九陌的身体更是差,他每日都提心弔胆,害怕一闭眼这独子就弃他而去,所以如果问靳王爷,他最害怕的事情是不是跟北莫蛮子打战,靳王爷肯定会毫无风度的翻个白眼,北莫蛮子他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不过是个野心勃勃但是却没有相应实力匹配的傢伙罢了。 他动动脑子就能够把人赶出关外,只是想到北莫蛮子现在最爱玩弄的是背地里的阴谋诡计,靳王爷就头疼不已,对于他这种战功赫赫的王爷来说,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他显然是看不上的,但就是这不入流的手段,让他几乎家破人亡。 想到玉辰生为他受的伤,想到秦九陌的病,再想到那记忆中的女子,靳王爷心中就是一抽疼,他最看不上眼的手段,却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好在他现在身边还有秦九陌,若不是还有这个需要他的独子,他怕是在十三年前就随她而去了。 「父王。」 在靳王爷怔怔出神的时候,秦九陌唤了他一声,从靳王爷踏进了这处湖泊时,秦九陌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但是一直没见他父王老人家过来,所以秦九陌才唤了他一声。 看着靳王爷那有些恍惚的神色,秦九陌心下瞭然,父王定是想起母妃了,想到早逝的母妃,秦九陌也难得沉默了下来。 他自七岁以后就寸步不离的跟在父王身边,他老人家既当爹又当娘的把他拉扯大,还记得小时候他不爱喝药,父王为了哄他喝药,硬是在摆出了各种搞笑的动作来哄他,明明他不擅长这些,可是为了他,父王硬是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奇怪的动作来哄他。 母妃去世时,父王正值壮年,他还记得,京城中多少闺秀都思慕他的父王,可他知道父王心中只有母妃,在母妃去世后,他的心早就跟着去了,又哪里还能接纳别的女人? 为了躲避这京城中的纷杂,父王远遁边关,这一待就是十二年。 「九陌,你这手丹青倒是极好,你遗传了你母妃绘画上的天赋,我记得她最擅长的是泼墨画。」靳王爷忆起往昔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抹怀念,他犹记得,二十几年前,他与她相逢的日子也是在这样一个炎炎夏日,他那时候还不是赫赫有名的靳王爷,而是靳王府的世子。 那年也是北莫犯境,他父王出征在外,留他坚守大后方,配合调集和护送粮草,可他那时候年轻气盛,总认为调集和护送粮草没有什么了不起,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所以自老靳王爷出兵后,靳王爷就开始在城里胡作非为,每日斗鸡遛狗,吃喝玩乐样样来,早就把老靳王爷的吩咐丢到脑后去了。 直到遇到了白敏,那样一位惊才绝艷的女子,出身青楼,却极有才情,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行军打战的事情也略懂一二,她从不妄自菲薄,用她的话来说,人活着才有希望。 所以即便她沦落青楼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不仅把自己培养得如此出色,还养成了她娴静温婉的性子,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对不认识的人也能够施以援手。 直到他们熟悉了以后,他才知道,白敏是被拐卖到青楼的,她家里还有一位疼她如命的哥哥,只是因为他们走散了,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但是她坚信只要她活着,就有回去与哥哥团圆的一天。 而他与她结缘于那一幅泼墨画,墨水勾勒出层层叠叠的山峰,而山峰下面还有许多残破的村庄,靳王爷觉得那幅画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紧盯着画卷,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动态的画像。 他问白敏这是何处?白敏眼里流露出悲戚之色,她微微摇头,说这画中的景象不过是她听那些传闻后勾勒出来的罢了,现实中怕是比画中更加残酷几分。 而后她又跟他说起行军打战的故事,让靳王爷明白粮草对于军队的意义,士兵们在前面英勇杀敌,他们在后面的人若不能保证让他们吃饱穿暖,那对得起那些士兵们吗?别人在前线流血牺牲,他们在大后方饮酒赏乐,前方的将士们该有多寒心? 他那时候才忆起年幼时父王的纯纯善诱,他后悔、懊恼,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此后他戎马半生,遇到了不知道多少的险情,他都没有丢下自己手下的兵将逃命。 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反败为胜,老天爷也算是厚爱他,虽然每一次都很危险,但是最后都化险为夷了。 「父王说笑了,孩儿的画岂敢与母妃的画作相提并论?」秦九陌摇摇头苦笑道,他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画技顶多也就算能看罢了,哪里比得上他母妃的涉笔成趣、润笔之绢! 靳王爷看秦九陌那谦虚的性子,也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事跟你商量。」 这偌大的靳王府里,能够与他商量事情的,也只有秦九陌了,在知道了白敏还留下了一个孩子后,靳王爷这几个月总是感觉很不踏实,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就害怕那个孩子会被北莫蛮子找到。 他也不想想,若是能够找到的话,北莫探子早就找到了,也只能说当年靳王妃为了隐瞒这个孩子的消息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不然这十三年过去了,他都没有得到丝毫的风声。 秦九陌看到他父王脸上慎重的神色,微微思索后,试探的问道:「父王是打算去找母妃留下的那个孩子?」 「嗯,这段时间我翻遍了太医院的档案,查到了你母妃当年的病歷记录,她确实是怀孕了,那时候太医院记载的是两个月的身孕。」靳王爷眼里浮现出一抹痛色,他当初若是留心一些,哪里会察觉不到白敏的异常?只是他那时候满心眼里都是出征的事情,故而忽略了他枕边人的变化。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因他而起! 「父王,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故人难寻,您又要如何查找母妃当年留下的消息?」秦九陌担忧的道。 当年母妃会把孩子生下来定是会留消息给他们,可是这十三年来,他们从未得到过一丝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当年跟在母妃身边的人不是死伤殆尽就是消失无踪,他们又要去何处查找消息? 这个问题靳王爷自然死早就考虑过了,他摆摆手道:「这件事我早已经想过了,我想着按照当年北莫蛮子设伏的地方找去,这大秦也就那么大,我慢慢找,总会有线索。」 只怪他当年太过轻率,没有好好琢磨白敏的死因,这也不能怪他,当年战事吃紧,恰逢白敏出事,他心力交瘁,又哪里想得到还有这一桩的隐情。 秦九陌也明白按照靳王爷这个找法,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是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应承了下来,「既然父王决定要离开京城,那孩儿也一同离开。」 「你可有事?」 「白姑娘开的药方每过一段时间要换一次,所以孩儿想去南方找白姑娘和阿辰,成叔也在那边。」害怕靳王爷不同意他下南方,秦九陌又加上了一句,只要成叔在那里,父王就算心里不情愿也不会多说什么,再说了,他也没有说谎,自从他喝了白姑娘开的药方以后,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这种变化除了他外就是他父王最清楚了。 当年他毒火攻心,几次活不成,就是靠着成叔一次又一次的施针,把他从死亡线上扯了回来。 果然,在知道成叔也在南方后,靳王爷倒是没有反对,他轻声道:「既如此,那我们便一起走,当年你母妃去的也是南方,或许那个孩子就在南方也说不定,我把你安全送到成叔那以后,我再去别的地方。」 他是着急找孩子不假,但秦九陌是他一手带大的,感情深厚,若是不亲自送去成叔身边,他也极不放心。 「好。」 父子两人商定好了事情和路线后,在七月底时,瞒着所有人,悄悄的离开了京城。 大秦与北莫边界的一处小城池里,一位脸色苍白咳个不停的男子正怒视着站在他眼前的彪形大汉。 那大汉差不多四十岁上下,着一身玄色衣裳,一双鹰眼傲视着眼前的病弱男子,他看到眼前的男子一句话都还未说完就咳个不停,不由得露出一抹蔑视之意,作为他们北莫的好儿郎,有哪个男人会像眼前的男子一样,这么娇气,动不动就咳嗽,动不动就喝药,像个娘们一样。 「三哥,咳咳。」苏水亦喊了一声后,就开始咳个不停,他苍白的脸庞因为咳嗽也变得绯红不已,看他咳的如此厉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站在他不远处的北莫三王爷直接往后退了退。 苏水亦眼角扫到三王爷苏水墨后退的脚步,眼里掠过一抹寒意,外人只知他们北莫王族上下一心,可是有谁会知道其实他们之间的争斗也是如火如荼,只是在对扩张领土这事上,大家还是上下统一,但也仅此而已。 想到这几日得到的消息,苏水亦眼里的寒芒更甚,娶大秦公主为王妃?三哥还真是好算计,他身子本就不好,在父王面前很不得他青眼,朝中支持他的臣子更是极少,好不容易收拢了天涯阁的势力,谁知道功亏一篑,那次本胸有成竹的计划,全部破败不说,还让天涯阁重新洗牌了一番。 导致他这一年来得到的消息都比其他人慢了几分,现在更是明着被三哥算计了一把。 娶了大秦的公主,对他来说,不是助力就算了,还会被朝中那些老臣孤立,三哥这是要削弱他的势力啊! 苏水亦垂眼想着,缓慢的平復了心中的不甘和愤怒,等到情绪平稳下来后,他才淡然的开口问道:「三哥,咳咳,咱们何时回王城?」 苏水墨看了他一眼,眼里是掩藏不住的不屑,他轻哼了一声后道:「随时都能启程,只是你这破身子可能承受住这沿途的颠簸?」 看着苏水亦这副弱鸡样,苏水墨恨不得直接把这最小的弟弟给掐死了,这种人活着简直就是丢他们北莫的脸,这么弱鸡,连他们北莫的娘们都比不上,顶多能跟大秦的贵女公主们有的一拼。 想到那和亲之事,苏水墨的眼里闪过一抹暗芒,如此无用的两人,正好配一对! 「能,既然咳咳……议和之咳…。事已经谈妥了,咱们咳咳……就启程回咳咳……王城吧!」苏水亦像是没看出苏水墨对他的不屑和蔑视,语气很是淡然的说道,三哥不是看不起他么?那就看看到底谁比较有能耐! 在大秦布置了几年的暗桩已经被挑了,那他想要取得成功也只能在北莫动手脚了,苏水亦很是遗憾的想着,可惜了他的诸多布置。 不过比起他来,貌似三哥的损失更为严重,想到此,苏水亦心里也平衡了不少。 「当然,不过回去前,我得送秦春和一份大礼。」苏水墨不怀好意的说道,眼里掠过一丝阴霾。 ------题外话------ 今天早更,小可爱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211远虑(二更) 211远虑(二更) 美食坊的生意红红火火,染染抽时间调教了几个谢颜送过来的厨娘,更是把自己垂涎很久的美食传授给了她们,泡椒田鸡、香荔百花球、美味鲜虾碌、脆皮瓜鱼,每一道菜都指定了一位厨娘学习,染染教的用心,她们学习得也用心,很快就在美食坊推广了起来。 除去了烧烤和火锅后,美食坊居然推出了菜餚?这个消息一出,那些老客户不顾外面的炎热,不辞辛苦的跑来尝鲜。 玉娘看着美食坊那火红的场面,不由得撇嘴道:「这里大部分以前都是我醉香楼的老主顾啊!没想到现在全都跑来了你这里。」 要不是她和主子在这里又股份,她都会眼红,好在这里赚钱也不错,她也不亏,主子也不亏。 「你回头让小染多教几道菜餚就是了,他们不过是来尝个新鲜,能不能留住人还不好说,再说了,我这里生意好,到年底分红时,你不也能分到一份?你就别愁眉苦脸了,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是要来找我吵架呢!」谢颜一袭红衣,端坐在椅子上,她眉眼含笑,看来心情极佳。 玉娘从外面走进来,无所谓的耸耸肩,她也就发发牢骚罢了,难不成还真的会生气?她看了一眼包厢里的两位,谢颜笑的一脸明媚,染染却在桌前奋笔疾书,玉娘好奇的探了一个头过去,就看到染染正在写着什么。 等到染染写完了以后,玉娘才尴尬的开口问道:「你这写的是什么意思?营销策略,还有什么攻略,这是干什么用的?」每一个字拆开了她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染染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她早就想执行这个方案了,就是一直都没有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那些渣渣也收拾完了,她自然是要发展事业了,生命在于折腾,所以她开始折腾起自己的事业啦! 「你这个想法不错,只是执行起来很有难度。」玉娘当了多年的掌柜,自然是一听就听出了商机,但是染染这个方案要执行起来,困难很大,她把自己的观点一一道来:「首先你说的营销策略,火锅可以分大锅小锅,汤底不同,用料不同价格不同,这个我贊同,但是小染你要知道,咱们南江县只是个小县城,并且城中会花费大价钱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一些路过之人,他们只是听说这食物很有名气,所以慕名而来,可来美食坊和醉香楼的常客也就那么几个,所以城中有些中等阶层或者是来尝鲜的百姓,咱们都是举手欢迎。」 「但是在别的大城池,阶级严苛,那些能够赚大钱的商家,他们所接待的顾客都是有身份,不缺钱的主,如果咱们一个店里搞两种分化,最后的结果无异于自取灭亡,既不讨好,也赚不到钱,说不定还会引起别人的唾骂。」玉娘摇摇头说道。 这些事情染染倒是没有想到,她在男女平等,大家都平等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几年,虽然在那个世界也有贫富之分,但是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感触,而来了这里,她遇到了玉辰生还有玉娘甚至连官家子弟她都认识,秦九陌对她也没有牴触啊!甚至他们相处的那一个多月,大家还是很愉快的。 所以她忘记了这是一个阶级严苛的古代,想通了以后,染染微微一思索,随后笑道:「我又办法了,既然咱们的美食坊从一开始就走高端的路线,那么也不能降下来,毕竟咱们打造这个品牌也是花了不少的时间,这样吧,美食坊的连锁店咱们自己开,以后咱们每年开一家新店,我那面馆投资不大,但是我缺人手,等我找些人手培训出来之后,也可以自己开。」 每年多开一家,等到以后回头看就很多了,染染知道自己没办法一口气吃成胖子,所以她不着急,慢慢来:「富人的钱咱们要赚,穷人的钱也可以赚,只是利润不太多,我打算现在城里开个串串香的小摊子,十几个铜板就可以尝到一些美食,你们看如何?」 染染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串串香前期的投入资金不需要太多,甚至她都可以放在白家面馆门口售卖,她知道每天去面馆吃面条的人挺多,在那里摆摊也容易打开知名度。 「串串香?」玉娘浅笑道:「不会和方子琪弄的一样吧?若是那样,咱们还是不要出来丢人了。」 想起那次在方家酒楼的经歷,玉娘眉眼就忍不住挑了挑,那次的串串香可是让她毕生难忘,现在想起来,她都感觉自己嘴里还有那呛喉的辣味。 染染无语,有这么打击人的么?她就算再不成器,好歹也不会做出砸招牌的事情来吧?看玉娘脸上那怪异的神色,染染倒是没有解释太多,在她看来这个串串香很符合大众口味啊!想要麻辣汤锅的也有,要清汤的也有,最重要的是,性价比高,价格实惠。 「玉娘,好歹我也算是火锅的创始人吧?你看看我配的那汤底你觉得如何?」染染反问道。 玉娘无话可说了,自从去年火锅问世开始,她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味道,时不时就要来美食坊找谢颜开个小灶,她偏爱麻辣汤锅的锅底,每次来都能撑到胃里没有一丝的缝隙,只是火锅好吃是好吃,但是后果也是很严重,她少女时脸上光洁无瑕,连痘痘都不长,可是吃了那火锅以后,她这半年多一直都处于上火的状态,那些小痘痘也趁机跑出来了。 玉娘伸手摸了摸自己额间的小豆泡,心塞塞,果然美食也不是容易吃的,这代价也蛮大。 不过为了美食,暂时失去美丽她也愿意,谁让她就爱那一口呢! 「小染可有什么计划?」谢颜笑吟吟的问道,她抛开了心里的压力以后,对生意上的事情也算是看的挺准的,特别是这半年多一直跟在玉娘的身边学习经商之道,谢颜的进步更是飞快,别小看在路边摆地摊的,那些活计不占用太多的地方,前期也不需要大量的投资,只是没有背景之人很容易被街头巷尾的混混们收拾、敲诈罢了。 但染染提出了这个方案,肯定是有办法保证安全的,她就只要考虑赚不赚钱就够了! 「计划没有,不过是想要试试手气,咱们这些高端场所能够收集到一些秘辛,但是咱们要发布希么消息的时候,总是比较麻烦,所以我想着,咱们能设下串串香的摊子,一来可以赚些银两,二来也可以收集一些消息,别看那小摊子低等,你们也知道在大地方除了普通百姓会慕名而来,还有一种人也会来关顾。」染染没有点破后面的话,显然在场的女人也都不是普通人,仔细一想就知道关键点在什么地方了。 「各个府邸的小厮、丫鬟还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小妾。」谢颜身处青楼多年,自然是一点就透:「如果生意好,连青楼的那些姑娘也会来关顾,确实是个发布消息和收集消息的好地方。」市集里,人多口杂,当然是最好发布消息的渠道了,也不怕有心人查到她们身上。 如果要这样用的话,那卖串串香的人就要是她们的信赖之人,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难保会出什么意外。 「不错,只是人选上有什么要求?」玉娘问道。 「我想要收留一些和离之后无家可归之人,还有被家里人赶出来的女子,最好都用女子比较好,别看女子老是掬在内院之中,但是女子的耐力和心思比那些大男人好多了,咱们要的是有用的消息,可不是那些表象。」染染沉声道,她这也算是为那些女人再一次重生的机会,她看到了秋娘和芸娘的变化,知道那些经歷过创伤的女子只要好好的调教一番,必有大用。 最主要的原因是,女子大多数都比男子更具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卖串串香除了要能言善道外,做那些工作也很是辛苦。 「这没问题,醉香楼在每个城池都有分布点,我可以让他们筛选一些过来,最好是知根知底落魄无依之人,咱们给了她们一次重头开始的机会,以后对咱们也更加忠心一些,出现叛徒的机会更少。」玉娘说道。 「总是女子也不成,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若是被人欺负该如何是好?」谢颜想的比较仔细,女子是能干,但是女子的弱点也很明显,体力不如男子,要是遇上了闹事之人不就等着挨打不说,还没有还手之力。 染染笑道:「不必担心,我手头上刚好有一些能够动用之人,保护她们应该不成问题。」玉大叔已经把江洪的事情跟她说了,也说了那些人将来是唯她所用,既然玉大叔这么看好江洪,那她也可以好好的考察他一番,若是江洪是朝秦暮楚之人,她也可以无声无息的把人替换掉,只要她能够给那些混混们过安稳的日子和体面的生活,想来要收服也并非难事。 至于忠心问题,那就各凭本事了。 所有的事情都商量的差不多了,玉娘伸了伸懒腰道:「颜儿,我的火锅呢?我可是饿着肚子在这里听你们谈论生财之道,你们得记住,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这个大功臣。」 串串香事业玉娘倒是不打算插手,她能提供人,但是要去经营路边摊,她还真没有这样的时间,主要还是自从上次染染查看了醉香楼的帐册之后,就把看帐册这件事交给了她,染染说了,除非是有问题的帐目或者是帐目太过于干净的才要来找她,不然那些流水帐玉娘帮着看就行了。 玉娘自然看的出来什么样的帐目有问题,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有赚有赔,包括醉香楼这样的连锁酒楼也一样,有赚就有赔,所以每一天的帐册都是不一样的,如果有些人私吞了银两,不管帐目做的多干净,其实还是有破绽。 所以玉娘最近看这些帐册是看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盼到了染染进城了,她好容易能够放松一天,自然是要吃个够本。 谢颜笑道:「玉娘,看你这副样子就像是三年没吃过饱饭一样,我还能少了你一份吃食不成?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吩咐了他们准备你们爱吃的菜色,小染,你还没尝过我们店里的烤全羊吧?趁着你今日来了,咱们不吃火锅吃烤全羊如何?」 最好是吃完以后给点意见什么的,她好改善啊! 染染点点头,她不太爱吃羊肉,不过烤全羊她还是能尝一尝的,这道菜她只提供了腌料,别的没有指点,自然不知道好不好。 谢颜满意的走出去叫人把烤全羊送上来,房间里只余下生无可恋的玉娘,她恨恨的看着谢颜的背影,抱怨道:「咱们三人吃火锅多好啊!为什么还得吃烤全羊?」 「我觉得吃烤羊腿也不错,玉娘,天天吃火锅也不好,特别是你每次都吃到撑不下为止,这样长期以往,胃会撑坏的。」染染劝慰道:「偶尔吃吃就好了,也不能过量,你要是实在喜欢这味道,不如我以后放一些调料在你那里,不过我一个月只能给你一小包,你要拿去煮面条也好,还是自己煮个小火锅也方便。」 玉娘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只是想到一个月才一包,她又萎了下来,不过只要染染肯给她调料就好,她这段时间天天看帐册,来这里吃火锅都成为了奢求,要是自己有调料,想吃就可以煮,多方便! 两人谈话间,谢颜也带着烤全羊回来了。 做烤全羊用的是羊羔,一只大约在二十斤左右最佳,收拾好羊羔的毛皮和内脏后,需要把羊放置在腌料里腌渍一晚,这样的羊肉才入味。 烤羊也是有时间的,大火烤了一刻钟后转用余火煨烤,这样烤出来的羊肉外酥里嫩,酥脆不油腻,好吃到爆! 谢颜端上来的烤全羊染染没拿蘸料直接就这么撕扯了一块肉下来吃,随后点点头道:「味道不错,只是你这开头烤的火不够旺,还有就是腌渍时,这羊身上可以划几刀,以便更好入味。」 染染在这里说,旁边负责烤全羊的师傅连忙点头记了下来,等到染染说完后,他才兴奋的离去,能够得到白姑娘的指点,那是多少人期盼的事情,他可还记得,现在醉香楼的师傅们都等着白姑娘去时好请教她做菜的窍门,现在白姑娘居然指点了他,他定是要按照白姑娘的指点好好的做,等到下次白姑娘来时,定要让她满意。 等染染从美食坊出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了,眼看日头还烈,白云铭也没有这么早回去,染染就顺路去了济仁堂。 自从上次她在这里义诊了以后,济仁堂的生意是前所未有的火爆,当然了,来的人都是妇女,大多是都是来看一些炎症的,而且染染每次出手都是药到病除,就算没有一下子祛除的,病情也减轻了很多,所以城里的那些妇人只要有事都愿意来找染染看。 问她们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染染是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对男大夫说的事情,跟染染说,那是全无压力啊!反正大家都是女子,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这次染染刚到济仁堂门口,就看到铺子里吵吵嚷嚷的,对门百善堂的掌柜居然在济仁堂大放厥词,说济仁堂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药堂,不配为南江县药铺之首,还说济仁堂就是靠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娃娃来招揽生意,形同草菅人命,压根就没有一点儿医德。
212何为医德?(一更) 212何为医德?(一更) 百善堂掌柜这话一出可算是犯了众怒了,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来济仁堂药铺里抓药的大部分妇人都是找染染看的病么?他这话一出,那些得了染染恩惠的人,立刻就不干了,纷纷开口指责起百善堂的掌柜。 「我说侯掌柜,你那百善堂名字叫的好听,可做出来的事怎么就那么膈应人?先不说咱们在你那里看病的事情,就说说你那八十岁的老母吧,这么大把年纪了,你两口子居然把人家赶出来,当初你求着她给你带小孩,分家产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咱们大傢伙可都是知道的,连对母亲都可以下此狠手之人,骗我们一点钱那太理所应当了。」 大家打小就认识,所以这些事情说起来那是信手拈来。 这人的话音刚落,另一边就有人接话茬了:「可不是,都有养儿防老,若是我儿子跟侯掌柜这么没人性,那我还是直接把他丢到粪坑里淹死算了,免得留来祸害别人。」 「是啊是啊,他还质疑别人的医术不好,也不看看他自己的医术有多好,我上次去他那里看水肿病,拿了一大包的药,喝了整整七天,都不见好,反而越来越糟糕,到现在都还没有治癒。」一位妇人接声说道,她很是不满的看着侯掌柜,他还质疑别人没有医德,那他自己的医德又在哪里? 明明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好,就靠着她给人洗洗涮涮赚点生活费,没想到那次医治水肿病,不仅把她的积蓄全部都花了,反而还欠了一些外债,这就算了,居然还没看好,反而更严重了。 听着别人这么说自己,侯掌柜自然也不会任由她们败坏自己的名声,所以红着脸伸着脖子辩白道:「胡说,你们这些刁民,通通都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我好心好意给你们减少了医药费,你们居然合起伙来败坏我的名声,你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他那慌乱急促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心虚,做这一行也就凭各位大夫自己的良心,有心为民的大夫,自然不会漫天要价,但是那些医德有缺之人,自然是想尽办法也要从对方的手里抠出银两来。 大家看着侯掌柜那急于辩白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屑,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家里的日子本就过的苦巴巴的,当初会去百善堂看病就是贪图他那里的药便宜,每次去拿药都不需要花费多少铜板,他们就是贪图了便宜,没想到最后不仅没有把病治好,还把自己的家拖垮了。 想到这里他们自己也很后悔,贪小便宜没想到吃了大亏。 「说是不是那个妖女?我就知道你们这一个个都是不安好心之人,明明病是在我那里看好的,没想到最后却诬陷我一把,我的功劳全都变成了别人的,你们还真是不要脸。」侯掌柜怒气沖沖的说道。 周围的人看着他不由得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交流了起来,无外乎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好人的侯掌柜,原来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话听的侯掌柜火冒三丈,他原本就是故意来闹事的,现在看到他们这样议论他,顿时把他心底里最自卑最恐慌的地方勾出来了,比起城中那些有名望的大夫,他的医术实在是弱爆了,他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为了抢占市场,只能抛出低价来吸引大家的注意。 「荒唐,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餵不熟的白眼狼,你们说,那白染染给了你们多大的好处,值得你们如此为她说话?」侯掌柜怒气沖沖的问道,特别是看向了此时蹲在地上的一位妇人时,更是轻蔑的道:「你这病除了我没人敢替你看,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那白染染再厉害也不过是照本宣科的小丫头片子,她还能治好你这病?」 躺在地上的妇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她眼里浮现出一抹绝望,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侯掌柜,缓缓的转过了头,白染染能不能治好她的病,她不知道,但是她不愿意让侯掌柜给她看病了。 「我是照本宣科的小丫头,那不知赤脚大夫出身的你又算什么?」染染从门外走进来,百善堂染染并不陌生,毕竟她经常来济仁堂,早就有所耳闻济仁堂和百善堂有些过节,但是却没有想到这积怨如此深,更让染染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争吵好像还是她给惹来的,想到此染染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师傅知道了以后定会说她办事太高调了! 可当时她确实是没有想太多,自她了解她们看病有难处不说,城里的那些大夫对女性抱有轻视态度,好像得了妇科病的女性都是花楼里的卖笑姑娘一样。 染染了解后,气不过,很是心疼这些女性,所以才打出只要有女子找她看病她就免费义诊的告示,她一开始确实是想要做好事啊! 她没想过要以此牟利,所以现在被侯掌柜找上门来,染染心里很是不舒服,当然了,最让她不舒服的是侯掌柜这张高高在上的嘴脸。 染染不喜欢侯掌柜,侯掌柜也不喜欢染染,要不是眼前这位莫名奇妙跳出来的小丫头片子,他的财路怎么会被拦截了?现在家里的药材卖不出去一丁点儿不说,他候杳冥的名声也坏了。 现在城里人一提到他就说他是黑心老闆,天地良心,他卖出去的药材可是真正的好药材,实打实的药材,他哪里黑心了?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居然敢如此无礼!」侯掌柜冷哼一声,他越看白染染越不爽,恨不得立刻就把人丢出去打一顿,才好消了他的心头之气。 「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又会有谁识得你?」染染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像是在笑他的不自量力。 百善堂的名声在城中属于一般,对于那些贫困疾苦人家来说,或许对百善堂还会更有一些好意,比如侯掌柜虽然看重钱财但是对于那些支付不起医药费的病患,他也提出可以以物易物,也就是他可以帮忙看病,但是要拿他们家中的东西来换取。 穷苦人家三餐不继,又哪里会有值钱的东西?自然是支付不起那高昂的费用,侯掌柜也好说话,没东西换啊!那也行,你们统统上山去採药材,拿回来低价变卖给他。 乡下人,哪里识得金贵的药材?除去了那些专门的採药人,像他们这种顶多就识得一些草药,更不要说价格了,完全就任由侯掌柜开价。 「你……。小儿狂妄!」侯掌柜被染染气的老脸通红,他伸手指着染染浑身颤抖。 染染看到他那手指,很是不爽的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小刀,阴森森的笑道:「你再指我一下试试,看看我不剁了你的手指。」 这把小刀是玉辰生给她防身用的,小巧玲珑,但是拔开了刀鞘后,就能看到那小刀面上泛着白色的寒光,不了解的人一看也知道这是一把好刀。 侯掌柜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小刀,再看看染染眼底的寒意,他只觉得像是掉进了一个冷窟窿里,冷的彻底,他头皮发麻的看着那小刀,想像着那小刀割在他手指上的触感,侯掌柜的脸上就溢出了冷汗。 他抬眼看到了周围那么多人盯着他,侯掌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么多人站着这白染染定是不敢拿他如何,她以为她拿出了一把刀,老子就会怕了?今天要是不扳回一局,以后他的颜面何存? 所以他壮着胆子大声嚷嚷道:「小丫头,别以为你拿把刀就能把老子吓住,老子玩刀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别人只知道他现在是药铺的掌柜,可是他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怕是无人知道了,侯掌柜看着那发着寒光的小刀,硬着的头皮开口。 他就不信这白染染敢一刀刺下来,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就算她医术再精湛又如何?还不是个小丫头片子。 「呵,那就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胆子,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但是割个手指还是不碍事的。」染染笑意吟吟的说道,轻轻的抚摸着小刀,随后靠近侯掌柜,好像是在比划着名要如何下手。 侯掌柜看的后退了一步,染染眼里闪过一抹趣味,笑道:「侯掌柜,您怎么就后退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周围人一看也不由笑了起来,侯掌柜脸上呈现出猪肝色,但是看着那小刀,再看看染染那一脸认真的神情,他还真不敢多说什么。 染染自然也不是为了伤人,不过是想要把侯掌柜的嚣张气焰给压制下去,所以看到他怂了以后,染染也把小刀收了起来,她看着周围人一眼,这些都是这段时间来她这里看病的病人,有男有女,但是很明显女人占了一大部分,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市面上最廉价的布料,有些人身上的衣裳已经打满了补丁,看起来更像是用碎布拼凑而成。 显然,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很差,而他们的身体很不好,所以才会选择去百善堂看病,除去那里的药价比较便宜外,最主要的是可以以物易物。 但是他们忘记了一句话叫便宜没好货,或者说他们也知道便宜的东西没那么什么效果,但是却又不得不去百善堂,因为他们的经济情况不允许他们来济仁堂这类大药房。 其实说句实话,在百善堂看病起码要五六次才能痊癒,可在济仁堂一次就能治好,价格其实都差不了多少,甚至有时候在百善堂还要花费更多的银钱才够,只是人们总有贪便宜的心理,以为自己的是小毛病,殊不知,只要走进了百善堂,就是小毛病也会变成大毛病,继而任由人宰割。 「侯掌柜,您今日来济仁堂是来找小女的麻烦还是找济仁堂的麻烦?」染染问道。 「这有什么区别么?」侯掌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刚才真是吓死他了,要是他的手指被个小丫头片子砍了,传出去他老脸都丢尽了。 染染道:「自然有区别,若是找济仁堂的麻烦,那咱们就上衙门说个清楚明了,看看是你百善堂赢还是济仁堂赢,咱们都是生意人,都知道信誉这件事对店铺的影响,你今日在这里闹事,传出去定会对济仁堂造成影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济仁堂抢了你的生意呢!」 侯掌柜默默吐槽,你们不就是抢了他的生意么?不然他哪里会跑来这里闹事。他原本打算借着这些年他对那些人的恩惠来这里挽留他们,没想到不仅没挽留住,还差点把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给暴露了出来。 去公堂他自是不愿意的,现在的县令大人可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要是去了那里被他察觉出了他私底下的动作,不仅会失了百善堂的名誉,还要吃牢饭。 想到此,侯掌柜身上的冷汗冒得更快了,都怪他自己没有想清楚,贸然来济仁堂闹事,他阴沉沉的看着染染,强硬的表示:「林大人日理万机,咱们这些小事就不去劳烦他了,再说了我来这里不是找济仁堂的麻烦,而是想请教白姑娘,你可知道何为医德?」 染染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看着侯掌柜强装淡定的脸,她更加淡定了起来,她轻笑道:「还请侯掌柜赐教。」 「……」侯掌柜无言,他是赤脚大夫出身不假,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在没有成大夫以前他是靠着打猎为生,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在山里救了一位老者,他教了他一些简单的药理知识,习医比起打猎来,轻松多了,来钱也快,所以侯掌柜,慢慢的就开始治病救人,他运气挺好,遇到的都是些小毛病的病患,日积月累,名声也就传出来了,后来开了百善堂后,他更是高薪聘请了一位大夫坐堂,他则在一旁负责收钱。 当然了,那位百善堂的坐堂大夫也是跟侯掌柜一个样儿的人,他开药方也不似为了治病救人,而是为了捞钱,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这也算是臭味相投。 医德医风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他会这么问染染,不过是欺负染染年龄小,定是不懂,其实说到底他自己也没有弄明白,对他来说,他行医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银钱。 染染一看他的表情也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所以浅笑道:「所谓医德医风,无外乎八个字『救死扶伤,防病治病』敢问侯掌柜,这八个字您可做到了哪几个字?」 侯掌柜挺起腰杆道:「自然是全部都做到了。」 「是嘛?那好,敢问这位婶子,您得的是什么病?这位侯掌柜当初是如何给您诊断,可有留下药方?」染染问的自然是那位得了水肿病的婶子。 「有有有,这是他给俺留下的药方,俺不认识字,每次去百善堂都是他给抓的药,每次都要喝七天的药,可就是不见好,这都过了大半年了,我这病反反覆覆,没少折腾自己,家里也早已经被我这病拖得揭不开锅了。」那位妇人含泪说道,连忙把自己带来的药方拿了出来,递给染染看。 染染看完后,再又仔细的把了把脉,最后冷笑道:「这么简单的病,居然治了半年还能反覆发作,侯掌柜药铺里的药莫非是假药不成?」 「放肆,你岂敢如此污衊我百善堂。」侯掌柜怒声道,他就不相信济仁堂就如此干净,他的手段也不算是伤天害理,这种治疗手法在每个药铺都很常见,要是人家一来拿药就把病治好了,那他们要靠什么吃饭? 「呵,侯掌柜别心急,我既然敢如此说,自然是不会信口雌黄,定会拿出证据来。」染染冷笑道:「这位婶子的水肿病其实并不严重,她浑身水肿,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其实只要喝几服药就可以痊癒,但你每次开的药方都不一样,也不能说你开的药方无效,只是如此一来就要拖长时间,本来两服药就能够治好的病,在你的治疗下起码得治疗次。」 「他为何要这样做?」那位婶子红着眼眶问道。 「自然是为了赚钱,他的药方不算是无用,所以你喝了这药以后定能感觉到身体确实是有好转,所以为了治癒,你定会再次去百善堂看病,每看一次病,他就给你改一改药方子,你的病不会继续恶化,但是要治癒却很难,这样你就会一直循环的去看病,他就能赚钱。」染染厉声说道,心中对这位侯掌柜是看不起极了。 连这种黑心钱他都能赚,这些年来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如此哄骗?她想想就心惊,为这个世道感到悲哀。 医者无德,形同谋财害命! 「你你……胡说。」侯掌柜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特别是看着染染那双贼亮的眼睛时,更是心慌意乱,她知道了,还说出来了,他只觉得暗芒刺背,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进去。 侯掌柜的如此表现落在了大众眼里,哪还有不明白的?看来就是被白姑娘说中了,所以他才这么急忙忙的辩白,可他那胡说两个字太没有力道了,大家都用恨恨的眼神看着他,这可把侯掌柜吓得腿都差点软了。 那位婶子听完了染染的话后,含泪问道:「白姑娘,那我这病可还有法子治?」被这庸医耽误了这么久,不知道她的病还能不能治好。 「您这病很好治疗,都不需要这些昂贵的药,梨果皮、五加皮、陈皮、桑白皮、茯苓皮直接水煎服就可以,若是家中条件允许也可以炖肉煎服。」染染说道,她其实更贊同炖肉煎服,毕竟这位婶子的身体底子很差,若是不好好补补,等到水肿消了以后她定是皮包骨,只是她知道对方家里条件不太好,所以她只是建议,却不能要求人家一定要炖肉煎服。 「谢谢,谢谢。」妇人连忙道谢,染染开的药确实是不值钱,这些果皮药皮他们只要採药人家中分一些也就可以了,因为不值钱,所以大多数药铺也不会收这些。 「白姑娘说的有理,我上次发热差点都烧煳涂了,在百善堂拿了好几次药,都没有用,还是白姑娘开了一个药方给我才看好的,乡亲们吶,这侯掌柜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这些年来,吃着咱们的辛苦钱不说,还让我们为他累死累活的採药,干白活,咱们不争馒头争口气,打死这个骗吃骗喝的骗子。」不知谁喊了一声,周围被惹怒了的老百姓直接跑上去揪着侯掌柜揍。
213香囊(二更) 213香囊(二更) 侯掌柜寡不敌众,更不用说在场的那些病患都是被侯掌柜坑过的,大家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到最后侯掌柜直接晕倒在了济仁堂里,身上的华丽袍子一斤给撕扯的不成样子,头髮更是乱蓬蓬的如同鸟窝,脸上布满了指甲划过的痕迹。 怎是狼狈二字可以形容! 这一出闹剧在当日是传遍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第二天更是蔓延到了城外,百善堂能够在城中屹立了这么多年,依靠的自然是城外那些老百姓,他们都是粗人,在城里也没有人脉,更不会想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们只知道百善堂的收费低,却从来没有想过百善堂会赚黑心钱,要不是这次爆出来了,怕是他们依旧是乐此不疲。 百善堂里,侯掌柜面色忧郁的看着那支离破碎的柜檯,昨天他在济仁堂晕倒了,被送了回来,谁知道今早一开铺子,铺子外面就挤满了人,见他家大门一开,直接沖了进来,把他的铺子砸了,看着地上那些药材,侯掌柜是心疼死了。 恨不得在昏过去一次,他昨天会做出那种行为就是犯贱,早知道会惹来众怒,他就不该去济仁堂,只是透过门缝,看到济仁堂人来人往生意兴隆的模样,侯掌柜气的脑瓜儿更疼了。 都是眼红惹得事! 百善堂这件事闹的很大,城中大部分医馆也有做过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但是却没有这么大胆,看个两次三次就已经是极限了,怎么还把人拖到几个月到半年之久?就不怕出事?现在看百善堂倒霉,大家都在背地里整肃起来,特别是听到染染说的那医德医风后,城里的大夫们都暗暗的琢磨了起来。 染染对于这样的连锁反应没有放在心上,她有时间就来济仁堂免费义诊,或者是调教玉娘送来的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不管是和离的还是被丢弃的,只要身世没什么问题,染染都一概接收了进来。 好在她家里的阁楼也已经装修完毕,大家都是女子,住在一起也不会尴尬,平日里染染来城里义诊,白无双就在家里教那些女孩子习字,到了晚上染染回去后,再教她们制作调料和腌料,甚至还请墨云来教她们几招防身的招数。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去了,一晃眼到了八月中秋。 中秋桂花飘香,染染特意寻了一个好日子去山里採摘桂花,跟染染一起去的是她最近刚收回来的一位小姑娘,名为海棠,海棠个子高挑,长得很是养眼,只是她的命却不太好,小时候父亲过世的早,她母亲改嫁,把她带了过去,谁知道随着海棠长大,他那继父和继兄却看上了海棠的美貌,总想着要占海棠的便宜。 那时候海棠年纪小,并不懂那是占便宜,谁知道再一次大雨滂沱的晚上,那对禽兽不如的父子俩趁着海棠病重,奸、淫、了她。 而海棠的母亲是个柔弱的女子,对于丈夫和继子的所作所为她虽知道却不能为海棠讨要个公道,甚至还游说海棠改名换姓嫁给继兄。 海棠气不过,在一个深夜,趁着家里人都睡下后,她一把火把家里烧了个干净,然后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被玉娘碰到后,直接送来了染染这里。 染染很心疼这个从小就遭受了这么多波折的姑娘,所以给她改名为若梅,希望她以后遇到任何的苦楚,都能够如同寒风中的梅花,迎雪而开。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山里一些树叶已经开始泛黄或者是泛红,红绿相间,甚是好看,若梅看着这怡人的秋色,原本绷着的脸也露出了一抹浅笑,染染时不时就指着山里的草和树木告诉若梅这些植被有什么药用价值。 若梅的记忆挺好,染染说的,她都用心记了下来。 染染走到了一株看起来有几十年的桂花树下,把带来的绿色棉布铺在了下面,她拿出一根细细的竹篙,轻轻的敲打着桂花树的枝干,很快那细小的桂花就落了下来,掉在了绿布上面。 若梅也有样学样的敲打了起来,她们的力度不大,只能把桂花敲下来,却不会伤了桂花树的枝干。 桂花收集起来了以后除了可以酿制桂花酒外,还可以做桂花糕、桂花茶、桂花香囊、桂花枕头……等等。染染想着若是能够採集到足够的桂花,那么晒干了以后可以做一个枕头送去给秦九陌,她在里面还可以放置一些清脑提神的药物,想来对他的身体也有一些好处。 当然了,若是有足够的桂花,她自是愿意给家里人还有若梅这群苦命的女子们也做一个,大家都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这一日,染染和若梅在山里採集桂花採集了一整日,等到她们从山里出来时,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村里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烛火,白张氏正在她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看到她们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芸娘已经备好了饭菜,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享用晚餐,饭后白张氏拿出早已经做好的月饼,一人一块,月饼预示着团团圆圆、平平安安,所以即便是不爱吃甜食的玉辰生也享用了一块。 等到月饼也吃完了,大家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那一轮明亮的月色,墙角的葡萄已经长得很好了,葡萄藤也有小孩手臂粗壮了,上面的叶子大片大片层层叠叠的铺盖着。 「这葡萄明年就该能结果了。」芸娘看着那葡萄藤笑眯眯的说道:「时间可过的真快,当初我还记得里正说咱们家这田地是贫地,可我现在看着,咱们家种什么都长得挺好的,哪里像是贫地了。」 染染默默的想着,那是因为她每天都用异能给这些植被浇灌啊!要不是她的异能浇灌着,这些蔬果哪里能够长得那么好,就连小山坡上的果树也因为她的浇灌没有一棵小树苗夭折。 「是啊,咱们家也是住进了这里才转运的,看来这可是咱们白家的福地。」白张氏笑吟吟的说道,眼神很是柔和。 大家说说笑笑好不欢快,只是白云铭倒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对于大家的说笑,他反应慢就算了,有时候人家跟他说话,他也要很久才反应过来。 「二哥,你陪双儿玩好不好?」白无双正是爱玩闹的年龄,白云铭天天在城里忙活,她只能待在家里跟姐姐和大哥说笑,对于这个从小就陪在身边的二哥,她也是很有感情的,难得今晚白云铭回来的早,她便想要白云铭陪她玩玩。 白云铭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好。」说着就站了起来,谁知在他起身的一刻,袖子里掉出了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囊。 白云铭还没有察觉,但是站在他身边的白无双已经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咦,这是什么?好香啊!」说着还放在鼻尖闻了闻,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白云铭看着白无双手上的香囊,脸色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大家听到白无双的话,也转过头看向了她手上的香囊。 这个香囊是用五色丝线缠成的,外面还披了一块丝布,上面绣着的梅花很是传神,看得出绣这个香囊的人很是用心。 染染看着白云铭那涨红的脸庞,心里一动,莫不是二哥在城里遇到了什么合心意的女子了? 白张氏毕竟是过来人,白云铭也是她一手带大的,什么时候见过白云铭这么害羞脸红过?所以她一看白云铭那红着的脸庞,心思难免就活络了起来,她伸手接过了白无双手上的香囊,笑道:「这个香囊绣的极好,芸娘,你来看看,是不是比你我的手艺都更好?」 芸娘含笑探了头看了看后道:「对,看这绣工和针脚,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还有这梅花,绣的极好看,这里面还放了不少的东西,小染你闻闻可认得出这里面放了什么?」 她对这些不懂,但是染染的医术很好,自然知道一二,染染看着白云铭越来越低的头、越来越红的脸,不由得笑道:「好,我看看。」染染不过是闻了闻就闻出了里面放置的药材。 山奈、白芷、菖蒲、佩兰、川穹、香附、薄荷、苏合香,染染仔细辨出来以后说了一遍,随后笑道:「可见这香囊送的人可是下了一番心思的,有提神醒脑之功效,二哥莫要负了那位姑娘的好意。」 白云铭的头垂得更低了,白张氏见了后拉了拉他的衣袖,恨铁不成钢的道:「云铭不是娘说你,就你这害羞的模样,可怎么把人家姑娘追过来?你要记住,你身为男子,追求女子就应该主动一点,人家都把香囊送给你了,你可有回礼?」 有来有往才有将来嘛,看着白云铭这傻呆呆的样子,白张氏第一次觉得这个儿子真是太笨了,喜欢人家就应该主动出击,把人拿下,像白云铭这样遮遮掩掩,连家里人都不告诉,万一错过了这个好姑娘,以后看白云铭去哪里哭去。 白张氏的思想已经被染染给影响了,要是以前的她定会认为这亲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听多了染染说的那些小故事以后,白张氏觉得儿女们的幸福她不该过多干涉,只要儿女喜欢就好,她作为婆母和岳母,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好,偶尔也可以提点儿女们几句,婚姻讲究的是双方付出,她希望自己的儿女们将来都能得到幸福。 所以如果白云铭真的有了意中人,白张氏也会很高兴,虽然现在暂时没法把人娶回来,但是等白云铭出了孝期以后,那就不成问题了,可以直接完婚多好,不然等白云铭出了孝期他都十八岁了,到时候再急匆匆的开始找儿媳妇,怕是好姑娘都被挑走了。 白云铭诧异的看了自家母亲一眼,摇了摇头,这香囊他也是今天才收到的,他哪里想得到回礼这种事,再说了她的意思应该是感谢他吧,白云铭不自觉的想着。 只是这也是他活了十六年以来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礼物,所以他真的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那香囊,思绪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染染看着白云铭那呆呆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所以她开口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氛围:「二哥,我明日做一些桂花糕,你带一些去感谢人家,这香囊可是很费时间,你看看这梅花,还不知道要绣多久呢,这既然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你把香囊挂在腰间就好了,也免得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原本染染是不想白云铭直接把香囊挂在腰间的,但是想想村里那菜花和生花最近老在白家和玉辰生家周围晃悠,染染觉得很有必要好好的敲打她们一下,玉辰生她是不太担心,毕竟玉大叔可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自然是不会被菜花和生花那区区小手段所算计,她担心的是白云铭,毕竟白云铭也就这一年来才接触到外面的圈子,染染实在担心他会上当受骗。 但现在看到这个香囊,由物看人,染染觉得能够绣出这样花样的女子应该是个心灵手巧之人,白家将来的夫人不需要才貌双全,需要的是娴静善良,看着这里面准备好的那些药物,染染觉得这个女子就很不错。 「好。」白云铭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听染染如此说,他就直接把香囊挂在了腰间,抬眼时看到了周围人那揶揄的眼神,白云铭的脸红的滴血,浑身的温度也节节攀升,好像害怕大家还会继续问那送香囊之人,白云铭连忙找了一个藉口回了房间。 现在大家的房间都换去了阁楼,染染、白云铭、白无双、白张氏、汪风云都住在二楼,一抬眼就能够看到全村的风景,而若梅、芸娘她们则是住在以前染染她们的房间,阁楼的下面是染染的药房,里面摆满了染染从山里淘来的药材。 大家看着白云铭的背影消失在阁楼上后,又闲聊了一会儿才散去。 染染回到房间时,已经快到子时了,看着新布置好的房间,她很是满意,这个房间染染是用心布置了的,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小巧的书桌,在书桌旁边放置着一张画着水墨山水画的屏风,在屏风的后面是床,床上挂着淡紫色的床帐,床头放置着梳妆檯,这个梳妆檯是赵岳菊他们特意为染染雕刻的,很是漂亮。 在书桌的前面,也就是一进门就入目的地方,那里没有像别的地方一样建了石砖,那里是一扇可以移动的窗柩,打开了那里,能够直接看到小山坡上的一切。 染染回到房间以后,又看了一会儿的书后,才歇息。 此时已经到了秋天,夜里比白天多了几分的寒意,染染早已经盖上了薄薄的凉被,不知道为何,今晚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心慌的厉害。 她从床上爬起,点上了屋里的蜡烛,右眼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嗷呜……嗷呜……」正坐在书桌前的染染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她微微蹙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只是这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想不起来。 这时她关闭了的窗户上突然传来了敲打声,这可把染染吓到了,不过她好歹现在也住在二楼,一般的小贼是上不来的,想到此她才放下心来,打开窗户,一个小巧的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染染定睛一看,不由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214饿狼进村(一更) 214饿狼进村(一更) 来的正是上次在山里算计了染染的小松鼠。 此时小松鼠浑身的毛髮湿漉漉的,它轻巧的从窗户跳进来以后,急忙忙的拿爪子去扯了扯染染的裤脚,在染染看向它时,小松鼠用爪子示意了外面的院子。 院子里有什么不对么?染染不解的想着,只是小松鼠跳进来的窗户只能看到小山坡,却看不到院子里的情景,染染只能打开了屋门,没想到还没等她出门,小糰子就从外面跳了进来,它神色很是慌张,看到染染时,立刻就跳到了染染的怀里,呜呜呜的不知道在什么。 染染被小糰子弄的迷煳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染染就明白了,她刚出房门,就看到汪风云站在门口的迴廊里,他的双眼眺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大哥。」染染轻声叫唤了一句。 「小染你也醒了?」汪风云看到染染起床,很是奇怪,小染没有武功是如何察觉到异常的,只是在看到染染怀中的小糰子还有身后跟着染染的小松鼠时,汪风云倒是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大哥,这是怎么了?」染染问道,出门了以后好像那嗷呜嗷呜的声音都更加清晰了几分。 汪风云无奈的指了指远方:「你看看那边,我若是没有猜错的,那里应该有狼群,看起来数量还不少。」 染染顺着汪风云的指着的地方看去,因为太远,只能看到一好多碧蓝色的小亮点,不用说那定是狼的眼睛。 不过是粗略的算了算,起码也有五六十只狼,数量如此之多,这可把染染吓到了,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狼一同出动,而且看着那碧蓝色的眼睛离杨河村越来越近,显然这些狼是冲着杨河村来的。 染染回想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些关于狼的消息,狼的团结力很高,而且忍耐力也是其他动物所不能比拟的,出于本能的反应,所有的动物都怕火,狼群也不例外,狼群在攻击的时候,会从各个方位攻击,而且死一波上一波,很多强大的动物对此都无法应对,狼还害怕比较大的声音,对雷电有恐惧感。 现在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狼群,染染想着,要弄出大声音来吓退那些狼群很有难度,因为现在夜深露重,又没有下雨,想要弄出大声音太难了,而且时间也来不及。 染染从来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碰到这种大规模的狼群,她不仅没有被吓得腿软,脑子的思维居然还很清晰,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她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狼群,对汪风云说道:「大哥,咱们把家里的木柴都拿出来摆放在房子周围,然后点燃,对了你去叫玉大叔一声,让他去村里跟那些村民说一说,最好大家都趁着那狼群还没有到来的时候都准备起来,等到狼群进村了,那就迟了。」 汪风云有些迟疑的问道:「点火就行了?」 不是他不相信染染的判断力,实在是这件事太玄乎了,碰到狼群按照汪风云原本的想法就是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杀一双,反正来多少他都要全部解决,绝对不能让狼熘进白家伤了白家一家人,哪怕是伤了他自己都无所谓。 「大哥来不及解释了,咱们先把狼群驱逐了再说。」染染很是焦急的说道,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解释不清楚,只有领先狼群一步,才有可能自救,否则要是村里出了事情,或者是死了人,流出了血腥味的话,染染简直不敢想像,怕是更会大大的激发狼群,到时候怕是狼群都会不顾自身的危险,直接冲进火堆里,把他们咬死。 汪风云看染染焦急的模样,也不敢多问了,他还没有转身就看到玉辰生从自己家里飞了过来,染染以前就很羡慕玉辰生这飞来飞去的武功,现在更是羡慕的要死。 但是她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连忙把刚才对汪风云说的话,跟玉辰生说了一遍,玉辰生倒是什么都没问,转身就往村里飞去了。 染染也来不及换衣裳,直接和汪风云走出院门,把家里准备好的木柴全都拿了出来,他们两人的动作闹的挺大,家里人都醒了过来,听到村口有狼群要来,大家脸上的血色尽消,看到染染和汪风云在忙着搬柴火,大家也都一起忙活了起来。 柴火围绕着白家和玉辰生家,在狼群还没有靠近的时候,村里也还没有动静的时候她自然是不能随意的点燃,万一狼群看这里有了火光,知道这里人有了防备,自然会放弃这里跑去村里。 染染害怕现在村里人定是被吓得不轻,而且要准备这么多木柴也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染染只是那好了火摺子站在了院子门口,在门口的木柴上,染染还特意倒上了一些助燃的松油,好让火星掉落的时候能够一下子就烧起来。 汪风云则是坐在了屋顶上,环顾着四周,注意着狼群的动向,如同染染所料,这些狼群是有组织的,他们在远处时,是成群结队,但是快到了杨河村时,就开始分散了,大家三三两两的一组,看似是毫无逻辑,但是汪风云查看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惊嘆道:「要不是今晚亲眼所见,我定是不会相信,狼群也是如此有纪律、分工明确的组织。」 可不是有纪律有组织,每只狼在什么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且按照它们的脚程,第一批和第二批相隔很近,不仅如此它们每个队伍里,还有领头的狼,就跟军队一样,有人指挥整个作战计划,下面的士兵们只要按照上头的指示行事就可以了。 「大哥,狼群不仅分工明确,它们的团结力比咱们人类更强,而且它们不怕死,一批死了另一批也会冲上来,不是你死就是它亡,总之它们要是还有狼活着,就不死不休。」染染有些头疼的说道。 她很欣赏狼群的团结力和凝聚力,但是不代表她希望自己能够对上,这样"chi luo"裸的对上是会死人的,而她很怕死,染染跟汪风云说话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异能运用了出来,因为是夜晚,四周都看不清楚,染染直接用异能控制了周围的刺藤,让它们在白家周围疯狂的生长着,就算是不能阻止狼群的进攻,但是能够拖延住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至于明天大家看到那些比手臂还粗的刺藤要如何解释,染染直接给忽视了,又没有人知道这些刺藤是她弄出来的,只要她不说,谁也猜不到这是她弄出来的。 再说了经歷了今晚的狼群大战后,估计村里也没有多少人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染染控制着刺藤在路上疯狂的生长着,因为上次在树林里已经有了这件事的经验,所以这次特别顺利的就控制了起来,她手上一发功,染染身边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小松鼠眼里就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只是它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所谓的松果掉下来,不免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 只是院子里的众人都被外面的狼群给弄的精神高度紧张,并没有人注意到小松鼠的变化,染染是看到了,但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控制局面,抢占先机,所以对于小松鼠那失落的眼神,她暂时是顾不上了。 很快村里的火光点燃了,染染看到后,立马也把手中的火摺子点燃了,熊熊大火把这一方黑夜都照的如同白昼,因为村里的火光大亮,染染借着那些光线很快就看清了外面的情形,狼群已经到了离白家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了。 很近很近,这个距离,若是刚才不点燃柴火的话,怕是站在门口的染染就会有危险了,染染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刚才自然是知道狼群已经离她很近了,虽然因为刺藤的原因让狼群减缓了一些速度,但是狼可是从小就生活在大山里的动物,对这些东西自然是熟悉的很,一开始确实是对它们造成了阻碍,但是狼的灵活性也不错,特别是在夜里它们的视力也不受什么干扰,直接就跳过了那些刺藤也说不定。 狼群看到了那熊熊的火光,倒是没有再进一步了,只是狼的那双碧蓝色的眼眸盯着染染,总让染染觉得心口砰砰砰的跳动着,夜里的风本来就大,刚才忙活着染染一时间忘记换衣裳,现在站在院子门口,迎着冷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白张氏一看到,不免心疼死了,再看看那一时半刻也不会过来的狼群,她转身去往屋里拿了一件秋天的外衣出来,披在了染染的身上:「夜深了,小染注意保暖。」 染染看着白张氏那慈爱的面容,心中一动,她刚才只顾着对付眼前的狼群,却没有好好的安抚白张氏,看着院子里的家人,染染心中一暖,就算最后狼群突破了火焰的防线又如何?她还有空间可以救家人一命。 只是想起远在村里的玉辰生还有那些村民,染染的思绪很是低落,但是她却没法选择,她不能离开这里,也离不开了,看着夜色中房子周围多出的碧蓝色眼眸,染染知道不把这些狼群赶走,怕是会有大问题。 特别是现在已经到了丑时,离天亮不过是两个多时辰,到时候隔壁村的人会早起去田里割稻谷,要是直接对上了,那如何是好? 染染很是忧愁,另一边的村里,杨天富也是忧愁极了。 刚才玉辰生到了村里直接就去了杨天富家,跟他把外面的情况说了说,对于玉辰生的话,杨天富是不会质疑的,这也是染染让玉辰生去的原因,若是让汪风云也跟着去的话,村里人必定不会这么听话,玉辰生是在杨河村土生土长长大的,而汪风云他在村里人眼中不过是白张氏收留的一个无家可归之人。 对杨河村人来说他是外人。 就算白家承认了汪风云的身份,但在村里人眼里,他也不是自己人。 所以染染从未想过要让汪风云去报信,她知道汪风云去的话,怕是会适得其反。 「阿辰,你说那狼群为何挑中了咱们村?」杨天富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连坐下来的心思都没有,他早先时候已经拿着梯子爬上了屋顶,看到了那一双双碧蓝色的眼眸,吓得他差点没从屋顶上摔下来。 他活了六十多年了,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大批的狼群,更不要说这些狼群还是明晃晃的跑进村里来了。 玉辰生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若说这些狼群进村是要吃人,那他们大可无声无息的进来,何必这么大张旗鼓?还发出了狼嚎。 要不是他听到了狼嚎声,怕是也不会这么早就察觉到异常,定是要狼群靠近了村里了才会感觉到吧! 杨天富也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是白痴,玉辰生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啊!他就不该问他,因为连他自己也想不通。 杨河村是靠近深山,但是比起那些落座在山里的小山村,杨河村好歹也算是交通方便的村庄,而且从他记事起就没有遇到过这么奇葩的事情,所以杨天富真是愁白了头,万一村里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连还在家里养伤的族长也过来了,他也是听到了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才知道村中出现了狼群,这可算是杨河村千年来都难得一遇的大事,族长自然在床上躺不住了,他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家里人担心他的身体,硬是不让他下地,更不要说出门了。 他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看到杨天富正在大厅里急的团团转,不由得安慰道:「天富,你先莫着急,那狼群还没有进村,你若是着急那也无用,两军交战,莫乱军心,你连对手的样子都还没有看清,就先乱了,要让下面的人如何安心?」 「族长,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杨天富看到族长也是吓了一跳,他连忙走上来,搀扶着族长坐在了主位上,面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族长,杨天富心里也很是拘谨和敬重,眼下看到他来,杨天富的心里倒是稍微淡定了一些。 族长没好气的道:「我若是不来,你就是这么不淡定的指挥着现场?天富,你还没有阿辰淡定呢!」 族长对于坐在一旁,很是淡定的品着茶水的玉辰生很是满意,再看看杨天富那慌乱无措的模样,族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不过他也理解杨天富的此刻的心情,若是村里出现了大面积的人员伤亡,虽然大家不会怪杨天富,朝廷也不会追究,但是杨天富定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所谓在其位谋其事,杨天富会担忧也是情有可原。 「族长……」杨天富苦着脸道:「这大火能不能止住狼群的进攻?」村里都是一些庄稼人也没有什么擅长打猎之人,就算有,面对外面那五六十只的狼,怕是也吓软了腿。 「不好说。」族长道,他活了八十多年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狼群,但是见玉辰生很是淡定的坐在位子上,族长和蔼的问道:「阿辰可有办法?」 玉辰生摇摇头:「没办法,数量太多了。」他家里是有弓箭,要射杀一两只那没问题,就是来个十几只玉辰生也能够轻松解决,但是外面现在是五六十只,这也只是暴露在他们眼中的数量,万一背地里还有,他就是把弓箭拉断了,怕是也射不完。 暂且不说背地里还有没有这回事,就是光光眼前的狼群就已经不是他所能应付的了,万一没杀死,还引起了狼群的愤恨,让它们不顾一切的冲上来,那后果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族长显然也知道这件事的为难,他看着外面那沖天的火焰,好奇的问道:「这个法子是谁想出来的?」放火包围了村子,只要火一直都这么旺盛,那狼群自然是不会进来,虽然没法根治,但是也为他们取得了一线生机不是。 「这是小染的主意,她的大哥,在狼群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玉辰生淡淡的把事情简单的述说了一遍,村里人并不知道他会武功的事情,但是汪风云确实是武功高手,玉辰生这样说也算是为汪风云在村里博得一些好感,他和白家走的近,自然知道村里人从来没有把汪风云当成自己人。 但是现在他们受了别人的恩惠,以后面对汪风云时,他们也必定要放尊重一些。 小丫头对这位便宜义兄很是有好感,他自然要为未来大舅哥铺一条路,这就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这次多亏了风云和小染。」族长和蔼的说道,他对汪风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白张氏收留的一个孩子罢了,只是村里人对于外村人总是抱有敌视,甚至白家收留汪风云的时候,村里还流传出白家怕是要招汪风云为上门女婿这种传言。 好在白张氏后来出面说她是认汪风云为义子,即便是这样村里人也都叽叽歪歪个没完,族长知道村里人虽说淳朴,但是看到白家的日子过好了以后有些人难免眼红,但是拿人家没办法,所以只能过过嘴瘾。 这次要不是汪风云有武功察觉到了异常,小染又想出了这个法子,怕是现在村里早就糟了狼的毒爪了。 族长心有戚戚的想着,一旁的杨天富也很是感激的说了几句汪风云的好话,这样一来汪风云可算是他们全村人的恩人了,这份情他自然要还,只是该如何还,这是一个问题。 玉辰生不置可否,他依旧是端坐在椅子上,手上的茶杯压根就没有停下过,要是染染在此的话,一定会嘲笑他,说他就是假装淡定! 玉辰生心里清楚,他不淡定,内心的那根玄早就绷得紧紧的,他不怕别的地方出漏子,就怕白家出了什么意外。 确切的说他是害怕染染出了什么意外。 夕阳山山脚下,染染已经添了三次的木柴了,好在这里离玉辰生家很近,加上白家做的是家具的生意,所以要木柴还真是要多少有多少,赵小虎和赵岳菊他们也跟着帮忙添柴,白家门口的火不断,也没有熄灭的迹象,那些狼群自然是没敢轻举妄动。 染染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火堆,能够拖一时也好,万一天亮了以后狼群就自动散了也是有可能的。 正在此时,山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还有哭声,染染一怔,随即看向了汪风云,汪风云一听后,直接看向了夕阳山山坳。
215做了什么事?(二更) 215做了什么事?(二更) 那是玉家的方向。 染染也是吃了一惊,饿狼进村,她只顾着门口和村里的狼群却忘了夕阳山山坳里还住着玉老头一家。 「大哥,咱们去玉家一趟吧!」染染抬头那闪着亮光的眼眸熠熠生辉的看着汪风云,让汪风云想要拒绝的话语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现在去玉家那是去找死,他们不清楚玉家的情形,但是听着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也知道那场面怕是很混乱,汪风云想要拒绝,他自己一个人去就罢了,要是染染出了什么意外,干娘一定会接受不了。 还没等汪风云想出什么法子拒绝,白张氏就断然开口道:「不行,小染你和风云哪里也不许去,娘知道你们是有善心的好孩子,可这是狼群,你们去就是去给狼口多添几块肉,我不同意,小染不许去,风云也不许去。」 她的语气很是决然,显然是不打算松口。 「娘……」 「干娘……」 染染和汪风云同时开口叫道,只是白张氏并不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小染,你是娘的孩子,你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好日子才刚刚来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娘要如何给你爹交代?还有风云也是,你父母的血仇未报,你不能去冒险,哪怕那危险是千分之一,我也不允许。」更不要说明知道外面是狼群,她就更不可能放染染和汪风云出去了。 「娘,我和大哥定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娘您也知道大哥的武功很厉害,有他保护我,我们不会有事的。」染染试图想要说服白张氏,让她答应这件事。 「不行。」白张氏一口回绝:「那外面不是讲道理的人,那是狼群,小染你不要命了?小染你是娘的骨肉,娘的心肝,娘在这个世上最为牵挂的人,我不希望你去冒险,听娘的话,好好的呆在家里,玉家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跟你没关系,跟咱家没关系。」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小气也罢,她不是圣母,没有无偿付出的资本,就算是她自己去也不会愿意让小染去,白张氏看着染染,几次想要把她压在心底里十几年的话说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的女儿她清楚,自从去年染染清醒过来了以后,就变得极为有主见,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够打动的,白张氏到了此时才悲哀的发现,原来她的女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她没有办法拘束住她了。 察觉到白张氏的情绪不对,染染连忙道:「娘,我不去了,不去了,您别生气好不好?」 「娘没生气,只是娘觉得离小染越来越远了。」白张氏很是伤心的说道,曾经和白无双一样离不开她的小丫头眨眼间就变得有主见,有思想了,她既高兴又伤心,高兴于小丫头的长大,伤心于她的小丫头再也不要依靠她了。 心中思绪万千,让白张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受。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您身边么?哪里离您远了?再说了,我是您的女儿,一辈子都会跟在您身边,就怕到时候娘厌烦了我,要赶我走,我也不走。」染染抱着白张氏的胳膊撒娇道,她虽然不明白白张氏为何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的敏感,但是结合她刚才的话语也能够猜出一二,她是担心她和汪风云。 所以她只要好好的安抚她就可以了。 「你这孩子就是贫嘴,当娘的哪有嫌弃自己女儿的?」白张氏被染染的话弄得破涕而笑,她摸了摸染染的发顶,小心的开口道:「娘知道你有善心,可外面那是狼群,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就是人也有善恶之分,你看看城里的有些混混不也对那些无辜之人下过手?娘不是不希望多做善事,就是怕你们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去,不仅没法救了玉家的人,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女儿明白。」染染笑眯眯的说道。 不远处的汪风云看到白张氏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心中也微微稍安,他这段时间是真的感受到了白张氏对他的疼爱,或者说感受到白家对他的关怀,不管是白张氏还是白云铭、白染染、甚至是白无双对他都很好,白云铭三兄妹有的东西他也有,甚至连新开的家居馆的店铺都挂着他的名字。 白云铭说他们是兄弟,家居馆是他们两人联手打拼下来的,所以有他一份。 白张氏也把新房最大最舒适的一间留给了他,说是将来他娶了媳妇以后好住,甚至连婴儿房都准备好了,白无双有好吃的也都会留给他,有事没事就来找他玩,染染也一样,手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有时候明明知道那东西他用不上,染染也执意要给,说是将来的嫂子万一喜欢呢! 这一点一滴他都铭记在心里,他也知道白家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要他报答什么,主要还是让他心安,让他有一个家的感觉,若不是村里时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若不是他还姓汪,汪风云都会觉得自己就是白家人了。 当然了,在他心里他就是白家人,是白家的长子,所以保护干娘和弟弟妹妹是他的责任。 「干娘,小染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就回来可好?咱们住的这么近,大家也都知道我会武功,若是我见死不救,村里人怕是又会絮絮叨叨个没完了。」汪风云想了想后说道,他倒不是怕村里人对他指责,主要他还是希望能够代替染染去看一看,要是一两只狼的话,他直接射杀了也就行了。 玉家在哪半山坳里,也就一户人家,应该会去的狼不多,汪风云想着。 「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你去了要是那狼群太多,你救不过来的话,那就不救了,村里人要说闲话,到时候干娘定会为你撑腰。」白张氏犹豫了一会儿后,才答应下来,她知道自己不同意汪风云若是执意要去她也拦不住,染染好歹不会武功,她只要拉扯住了,染染也跑不出去。 「知道了干娘。」汪风云笑道,随后直接借力从院子中就飞了起来。 赵小虎和白无双两人是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汪风云使用轻功,看着一个人轻飘飘的就消失在了空中,白无双拍着小手掌夸赞道:「大哥真厉害。」 一旁的赵小虎也很是崇拜的点着头,可不是厉害么,就这么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真的是厉害,用小染姐姐的话来说,那就是超酷! 染染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的坐在门槛上,看着对面若影若现的狼眼,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村里。 一些年龄较小,胆子较大,力气也大的汉子们正气喘吁吁的挑着木柴往四周走去,哪里的火势小了一些,就立刻添柴,好让那些狼群不敢进犯一步,好在村里每个人家里都有囤柴的习惯,这么烧也不怕柴不够,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村里人别说是出柴了,就是要他们出钱,他们也二话不说就掏出来了。 所以柴火足够的情况下,杨天富和族长倒是松了一口气,那狼群也没有要冲破火线的意思,两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只是这情况也持续不了多久,等到天亮了以后,这火光没有这么刺眼了,怕是那狼就该蠢蠢欲动了,还有就是杨天富很担心,万一这狼群就是这么围着他们,等到他们把村里的柴火都烧完了,那是不是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玉辰生的听力很好,况且他一直都注意着夕阳山那边的动向,两边说远不远,他依靠内力还是很容易就听清那边发生的事情,更何况那一声尖叫虽然刺耳,在这里听的不太真切,但是玉辰生还是一下子就抓到了那声音。 那是玉老头的声音。 莫不是狼群绕过了各家各户直接往玉家而去了? 玉辰生觉得不太可能,根据他和汪风云在阁楼上看到的景象,狼群是从村里正面走来的,就算是要绕路去山坳里,那他们是如何知道山坳里还有人家? 玉辰生不会知道,狼的嗅觉、听觉十分灵敏,远远超过狗,所以不要说玉家只是住在夕阳山的山坳里,就算是住在深山老林,狼要找到他们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玉辰生是知道了玉家发生了事情,可他现在却还不能离开杨天富家,现在村外早已经被狼群包围了,就算他使用轻功飞出去,那到时候村里人看到他岂不是会害怕? 所以他不能动武,只能把着急放在了心里,想到相隔不远的白家,玉辰生更是担忧了起来,万一那狼群从夕阳山里进入白家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找了一个藉口说去上茅房,跑了出去。 刚才他在大厅里已经喝了好久的茶水了,这个藉口倒是没有引起杨天富和族长的怀疑,等到玉辰生走到了黑暗处后,直接借力趁着夜色飞了出去。 他先去白家查看了一下,发现白家没什么异常后,才前往玉家,这还是他今年第一次回到玉家,看着玉家院子中的情形,玉辰生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玉家的院子大门已经被狼群给破坏了,如果说杨河村村口聚集了五六十只的狼,那么玉家只多不少,光光看到那些碧蓝色的狼眼就把玉辰生吓了一跳,他不认为这是意外,再看看被狼叼在嘴里的玉老头,那腥红的血液已经流了出来,可玉老头还活着,甚至手脚都还在挥舞着挣扎着。 汪风云站在院子里,玉雨生哆哆嗦嗦的躲在了汪风云的身后,屋里,小玉王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此时正抱着肚子哭喊个不停。 玉雨生的那四个孩子也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场面怎是一个乱个可以说? 玉辰生来的时候已经去玉雪生的新房那里看了看,因为他离去前特意去知会了一声,玉雪生那里倒是没有出现意外,只是他门口也有几只狼在守着。 看到玉辰生来了,玉雨生惊慌失措的跑上前,一把握住玉辰生的手,哆哆嗦嗦的说道:「大哥,你来了,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在和狼群对持了这么久以后,玉雨生终于感到了害怕,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甚至可以说是懦弱。 在他爹被狼叼走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勇气拿起家中的锄头拼命相救,在见到那一大群狼的时候,玉雨生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如何逃出这里,至于他的孩子还有父亲?抱歉,他还真没有考虑过。 现在看到玉辰生,玉雨生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这是他大哥,身为大哥保护弟弟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玉雨生,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玉辰生冷着脸问道。如果说刚才他以为狼群不过是随机寻了一个村子觅食,但是在看到了玉家门外那拥挤的狼群后,玉辰生倒是明白过来了。 为何村里的狼群没有玉家的多?因为那些狼不是真的进村来觅食,他们不过是为了引开村里人的注意力。 为何这里的狼群这么多?定是因为玉家有它们想要的东西,想到最近玉雨生时不时就偷摸进山的场景,玉辰生还有什么想不明白,感情今晚的狼群惊魂,都是这小子一手惹出来的。 亏他此时还有脸面向他求救,也不知道他的脸皮怎么就如此厚? 这里的狼群并没有主动攻击人,除了一开始开门出去的玉老头被狼叼在了嘴里示威外,其余人都无事,这也是汪风云来了以后就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狼群的原因,他也看出了这些狼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若是伤人,那么玉家人早就被咬死了,玉老头本来就在它们嘴里,玉雨生是个孬种,遇到这种事顶多躲躲藏藏起来,但是依照狼的兇狠,玉雨生也逃不掉,那四个小孩就更不用说了,都才几岁,根本跑不掉,小玉王氏怀着身孕,更不要说跑了,就是走出去也困难。 所以若是狼群有心伤人的话,怕是根本就等不到汪风云和玉辰生的到来。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玉雨生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说道,他最近做的事情好像也没有碍着玉辰生什么啊!难不成玉辰生觉得他抢了他的生意和活计不成? 玉雨生恨恨的想着,这南江县的百姓大部分都是靠种田为生,还有一小部分靠近深山的以採药为生,还有一小部分就靠打猎为生。 因为打猎的风险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大部分猎人都是合作打猎,自从前几年杨河村的猎物去世了以后,杨河村中倒是没有以打猎为生的人了,毕竟那是杀生的活计,很多人怕老了以后遭报应。 玉雨生自然也不愿意干这打猎的活计,打猎又脏又累,有时候在山里转悠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什么猎物,而且山里蛇虫多,很多时候不是被这个咬了就是那个咬了,玉雨生是决计吃不了这个苦头,只是为了生存,最看不起这个活计的他也不得不拾起了这个活计。 但是玉雨生自己知道,他与其说是去打猎不如说是去检漏,所谓检漏就是看看别人的陷阱里有没有什么还没有收走的猎物,他顺手拿走,或者有时候运气好能够见到一些属于幼年的小动物,他也会直接拿走。 他原以为这种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风险,谁知道今晚他的报应来了,玉雨生在玉辰生问他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今天早上他从山里拿回来的东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16族规伺候(一更) 216族规伺候(一更) 玉雨生那躲闪的眼神落入玉辰生的眼中,玉辰生眼里的暗沉愈发波涛汹涌,他看着玉雨生那敢做不敢当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屑,他阴风恻恻的问道:「你确定你听不懂?还是懂装不懂?玉雨生,我们一起长大你是什么货色我会不知道?」 即便是十几年没有在一起,但是这相处的三年也足够玉辰生看清楚玉雨生是什么样的人,跟玉老头一个模样,都是有奶便是娘的人! 玉雨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住了,他抬头露出一抹惨兮兮的笑容,磕磕绊绊的道:「大哥,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本本分分的呆在那里,哪里也没去。」 「既然你有错不勇于承担,要钱不要命,那你就自己面对这些狼吧,汪兄,如此小人不值得你以命相护,咱们还是离开吧!」玉辰生很是失望的看向玉雨生,玉雨生枉为人,他能够年纪轻轻就当上丞相,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玉雨生的神色变化全都落入了他的眼里,他早就看出了玉雨生应该是知道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只是他逃避了,为了所谓的金钱他选择了无视眼前的危险。 他眼里流露出的厉色,让玉雨生身子忍不住一个哆嗦,只是他先前已经说了不明白,所以他咬死也不松口,反正汪大哥一定会救他的,就是玉辰生也得救他,否则将来这件事传出去看玉辰生还有脸面在村里待着。 玉雨生忘了,他今晚若是入了狼口,哪里还有机会去外面告状?就算他去告状,村里人只会谴责他,而不是指责玉辰生,要不是因为他的自私,哪里会为村里人带来了如此大的灾害? 他就算今晚无事,恐怕村里的族规也饶不了他! 只是玉雨生没有想到这些事,此时他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逃命,只要逃过了狼群,那他就没事了,安全了,至于玉老头的命?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那个被入了狼口的玉老头看着玉雨生这自私的模样,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汪风云看了玉辰生一眼,点点头直接走到玉辰生身边,扶起他往屋顶飞去,玉雨生看着两人消失在屋顶上,顿时急了,连忙喊道:「玉辰生你这个白眼狼,居然见死不救,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难怪会被爹抛弃,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註定不会有幸福,你这个王八蛋。」 说到后面,玉雨生明显是在发泄自己心里的怒气。 狼群见到汪风云和玉辰生小时候,狼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四五只成年的狼一步一步的往玉雨生面前走来,一边走一边还露出了尖锐的牙齿,看的玉雨生腿软不已。 对于玉雨生这种贪生怕死之人,在事情还没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眼下,汪风云和玉辰生都走了,玉老头还血淋淋的挂在狼口,这画面实在是太血腥了,玉雨生看到血肉模煳的玉老头渐渐失去了挣扎,他吓得腿软,特别是看着狼群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玉雨生只觉得下一秒就该他入狼口了。 不……玉雨生在心里吶喊着,他还没有活够,他还没有过上富贵云集的好日子,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我说,大哥,你回来,我说,我全都说。」玉雨生往后跑了几步,想要回屋里把门关紧,可是他动作再快能快过狼?再说了他此时小腿打颤,根本就走不动道,除了入狼口,别无选择。 到了此时他才觉得害怕,刚才有汪风云在前面挡着的时候,他还在暗戳戳的想着,只要汪风云在,他定会没事,现在他可不敢这样想了,看到狼张开的血盆大口,玉雨生只觉得腿肚子都打颤。 玉辰生和汪风云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屋顶,玉辰生轻蔑的道:「早说了不是什么事都没了?赶紧说你做了什么好事?让他们不惜团灭都跑来找你。」 玉辰生开口的时候,一直往前走的狼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像是能够听懂人的语言一样,一瞬不瞬的看着玉雨生。 玉雨生听到了玉辰生的声音,心下一松,再也不敢想着那不义之财了,只得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一招来:「我今早去山里端了一窝小狼崽回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它们都没睁开眼睛,长得像毛茸茸的小狗,我想着定是什么野狗生的,所以才抱了回来。」 原本今早他只是想去山里检漏,这段时间靠着检漏这一活计,玉雨生的日子可谓是过的有滋有味,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不说,有时候捡到了值钱的活物,直接拿去城里变卖,拿了银子就可以去挥霍,而且也不怕玉老头念叨,过的是不要太舒坦了。 就是因为尝到了这个甜头,玉雨生的胆子越来越大,特别是在第一次见到成窝的野兔时,他更是激动难忍的把所有还没睁开眼睛的小兔子抱走了,拿去城里卖给了专门饲养兔子的人家,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银两。 因为是活物,所以价格比死的动物更加值钱,这一次的甜头让玉雨生是眼前一亮,这山里多的是各种动物,他只要专心的去找,总能找到活的小动物,随后的一段时间,他又找到了两处野兔的窝,抓了几只小兔子去卖。 因为卖了几次后,城里的店家跟他也挺熟了,就告诉他,他铺子里不仅收小兔子还收各种幼崽,只要玉雨生能够弄来,他就能开出更高的价格。 在利益的驱使下,玉雨生是暗自欣喜,他觉得他不仅能够靠着这条路走上发家致富,还能狠狠的挫一挫玉辰生的气焰,他从小就处处跟玉辰生比较,可是现在玉辰生的日子越来越好,他反倒是越混越差,甚至连三弟都比不上。 这让他如何甘心? 所以在知道这个办法后,他是马不停蹄每日清晨都跑去山里,除了去找那些幼崽外,最主要的是还可以捡漏,那些猎户可没有这么早上山,他只要趁着他们没去的时候把猎物拿走,谁都不会察觉。 所以今日早上,他还没等天亮就去了山里,他的运气也算是不错,刚进山走了好几个时辰,正在酷热难当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有个山洞,他想着走累了,正好去里面歇息一番,谁知道走近了以后才看到山洞里有一窝幼崽,粗略的数了数有五只。 这可把玉雨生给惊喜坏了,顾不上休息,就兴沖沖的把一窝幼崽揣在怀里走了。 他哪里会想到这是狼的幼崽,也算他运气好,今日早上狼群去山里觅食遇到了大虫,为了捕获大虫,狼群的首领把所有的狼都调派过去了,只留下了一只母狼在山洞里看护幼崽,平日里这里是无人靠近的,有打猎经验的人根据脚印和气味都能够分辨出这里的危险。 只有玉雨生傻乎乎的沖了进去不说,还很顺手的把人家的幼崽给抱走了,也算他运气好,一路走去又走回来都没有遇到狼,若是那时候被狼逮着了,怕是他早就没命了。 听着玉雨生断断续续的说完,玉辰生冷声问道:「那幼崽在哪里?」 「在猪窝里。」玉雨生哭丧着脸说道,他看着越发近的狼眼,心里是砰砰砰跳个不停,要是时间能够倒流,他定不会顺手就把那幼崽给抱走了。 他原本是打算明日拿去城里变卖了的,没想到今晚就被狼群找了上来,一开始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幼崽,在看到狼群的时候他也没想到,就在刚才被玉辰生质问的时候,玉雨生才突然想起了那幼崽的毛髮好像和狗的毛髮不一样。 也好在他没有卖,不然今晚玉家怕是灭绝了,玉辰生示意汪风云和他一起过去看看,汪风云自然也明白玉辰生的意思,连忙跟着他一去过去,在玉家后院的猪窝里,找到了那瑟瑟发抖的幼崽们。 两人抱着幼崽,到了前院,直接把幼崽放在了地上后,狼群里跑出了一只母狼欢快的奔跑上前,亲昵的在幼崽身上闻了闻,看到幼崽饿的直呜呜,又赶紧给幼崽们餵奶。 等到幼崽们打了饱嗝后,那母狼对着玉辰生和汪风云打了一个揖,像是在感谢汪风云和玉辰生帮着它找到了它的孩子一样。 很快狼群里就走出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狼,一只狼叼着一只幼崽在嘴里,随后往大山里走去,落在后面的狼王,对天长啸,很快在杨河村周围的狼群也一一散去了。 而一直步步紧逼着玉雨生的狼,在看到幼崽安全后也往后退去了,玉辰生看着那些如潮水般退出去的狼群,心里微微嘆气,其实它们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为了那五只小狼崽,都说人有情,可是跟面前的这一大群狼比起来,人才是最无情。 玉老头也被狼群留了下来,看着血肉模煳的玉老头,玉辰生直接走上前,他不懂医术,也看不出玉老头的伤势如何,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玉老头还有唿吸,所以渐渐放下心来。 现在玉家最需要的就是大夫了,汪风云也不敢耽搁,连忙飞回白家通知了染染又去村里喊了杨大夫来。 这件事是隐瞒不住的,不说那些狼为何会来,又为何会离去?就算这些玉辰生都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他也不会这么做,他现在并不愿意帮玉雨生,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要有承担的责任的勇气,只是玉辰生想到刚才玉雨生那怂样,心里很是不爽,玉雨生有胆子做,却没有胆子承担。 这次定要好好的收拾他一番,免得他老是出来惹是生非,他可没有耐心像玉老头那样处处给他收拾尾巴。 因为狼群才刚刚散去,白张氏很是担心染染一个人上去山上,所以让染染和白云铭还有赵岳菊一起上来,染染带来了所有她研制出来的药,她先给玉老头看了看,随后直接塞了一颗丹药去了他嘴里。 大家虽然都不知道染染塞的是什么,但是看着玉老头身上的血也慢慢的止住了,唿吸也平稳了下来,自然明白了那颗丹药怕是很贵重。 可看染染那丝毫不心疼的模样,不由得对染染高看了几分。 染染看着丹药在玉老头嘴里融化,心里是心疼死了,这丹药很难研制,药材更是贵重,就这么被玉老头吃了,她能不心疼么?特别是玉老头还对她的玉大叔很不好。 只是现在是救人的时候,哪怕这人她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但是为了避免让人嚼舌根,染染不想救也得救。 毕竟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只是染染希望玉老头经过了这件事以后,能对玉大叔好点。 给玉老头粗略的看过了以后,染染就转身去看小玉王氏。 小玉王氏倒在地上,准确的说她是被吓得倒在了地上,她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就是平日里行动都还有些不便,更不要说这样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身下的裙摆已经染上了血红色,屋里到处都瀰漫着血腥味。 只是她还很清醒,她看着向她走来的染染,厉声道:「我不要你给我看,你走开,你走开。」她早就哭到眼睛里流不出一滴泪了,她只觉得眼眶干涩的厉害,脸上布满了泪痕,让周围人的人都能看出她的狼狈。 因为小玉王氏不愿意染染为她医治,甚至只要染染靠近一步,她就焦急的想要站起身攻击染染,病人不配合,染染也没办法,好在这时,杨大夫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杨天富和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 族长倒是没有来,主要还是族长的年纪太大了,经过了这次的伤势以后,他家里人更是不放心他在外面走动,所以知道玉家不过是玉老头被狼咬伤了,但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后,族长就不来了,万一他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不测,怕是就得不偿失了。 染染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位给了杨大夫,自己则出去给玉老头医治起来,玉老头吃了她给的丹药一时半刻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时间拖久了,对他也很不好,能够尽早医治总是好的。 玉老头身上的伤势看起来很是严重,但是都没有伤到要害,很多伤口都是玉老头自己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狼的牙齿后才弄伤的,所以说那群狼还算是有人性,并没有真的要伤害人类。 不过若是到头来找不到它们的幼崽们,怕是也会不惜伤害人吧! 等染染把玉老头的伤口处理好后,就让玉辰生和汪风云把玉老头抬去了他的屋里,染染则走到客厅里,想着等白云铭和汪风云一起回去。 客厅离小玉王氏的房间不远,可以很清楚的听到杨天富对小玉王氏的怒斥,说的无外乎是她刚才拒绝染染行医的举动,在杨天富看来,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人,这王紫嫣怎么就那么不懂事,老是处处争对白染染呢? 两人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难道王紫嫣心里还放不下玉辰生? 简直就是胡闹!杨天富想到这个可能性,更是火冒三丈,玉辰生是那么好肖想的么?人家都明确拒绝了,王紫嫣还吊在这棵树上,那不是痴情,而是蠢! 更蠢的是她现在可是玉辰生的继母,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对她和玉辰生的名誉都不好,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王紫嫣这么拎不清的,特别是她现在还怀着玉老头的孩子,这要是传出去了,他杨天富的脸要往哪里搁? 而且白染染不过是跟玉辰生邻居关系,王紫嫣就处处这么争对人家,实在是不像话!也显示出她的小肚鸡肠! 染染听着杨天富的怒斥,并没有什么表情,她知道村里人还不知道她与玉辰生的关系,但是王紫嫣针对她的原因,染染也能够猜出一二,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是敏捷,从王紫嫣对她的这件事上倒是显示出来了。 染染唇边溢出一抹冷笑,王紫嫣不愿意她医治,她也不愿意为王紫嫣医治,只是她不得不为之,而王紫嫣却害怕她对她动手脚,所以才不愿意她靠近吧! 村里的老者看着端坐在位子上的染染,满意的点了点头,遇事不惊不慌,这女子以后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身为杨河村说得上话的人,自身的眼光和远见都不是那些普通人所能比拟的,他们也希望杨河村多出一些有用之人,毕竟白染染是杨河村人,她日若是飞黄腾达,杨河村的人也面上有光不是? 再说了,从白染染的行事作风中就能看出她是一个恩怨分明、有善心的人,若是将来她愿意伸手扶持杨河村一把,那就更好了。 屋里。 小玉王氏躺在床上,疼的是冷汗连连,杨大夫把过脉后已经确定肚里的孩儿早产了,只是因为还没有到预产期,所以要生下这个孩儿大人会吃点苦头。 在杨大夫给小玉王氏餵下了催生药后,杨天富也把该说的话说完了,他身为男子留在产房里自是不好,所以只能先行离开。 好在玉雪生夫妇听到了玉家的消息后,赶了过来,不然小玉王氏身边怕是连个帮忙的妇人都没有,玉王氏是不愿意踏足玉家的这一片天地,所以留在了玉雪生家里照看自己的孙儿,当然了她就算愿意来,小玉王氏也未必愿意她来帮忙。 染染还是小姑娘,接生的事情自然是轮不到她帮忙,再说了先前小玉王氏这么对待染染,大家也都知道小玉王氏不喜欢染染,自然也不会开口请她进去帮忙关照一二。 对此染染表示很满意,她已经忙碌了半个晚上了,自然是不愿意动弹了,有玉林氏进去也够了,她就不去给小玉王氏添堵了。 玉老头的伤势得到了控制,小玉王氏也开始生产了,接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杨天富便问起了这狼群为何会来杨河村的事情,这些事情在汪风云去找他们的时候也简单的说了一遍,杨天富现在再问不过是想知道详情罢了。 玉辰生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托盘而出,杨天富听着脸色阴沉的很,他能不气愤么?因为玉雨生的一个举动,差点让杨河村都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就算那些狼没有伤他们的意思,但是若那幼崽没有找出来,谁能保证那狼不会伤人? 玉老头不就是最好的见证么? 不仅杨天富生气就连大厅里那些老者也气的不轻,玉雨生的一个举动,差点就让他们全部都葬身狼口了,想想就觉得胆颤,所以纷纷请求杨天富族规伺候玉雨生,给他一个教训! 杨天富走到大厅里,看着坐在地上傻呆呆的玉雨生,沉声道:「祸事因你而起,要平村中民愤,只能如此了,明日午时,族规伺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17怪异的景象(二更) 217怪异的景象(二更) 杨天富这话音刚落,玉雨生就吓得抬起了头,身子一哆嗦,居然吓尿了。 村中的老者们蹙眉看着地上的玉雨生,眼里浮现出不屑之色,早就知道玉家雨生是个孬种,但是也到了这个时候才更加的看清了他的尿性。 孝父母、和兄弟、别夫妇、序长幼、睦宗族、严内外、训子孙、勤执业、明义利、慎宫守这十条杨河村的族规,玉雨生是哪一条都没有沾边,从小就到大他做过了多少的损人利己之事就不说了,现在更是混不开窍,给杨河村的百姓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这次不好好严惩一番,又怎么对得住村里现在还吓得腿软的众人? 杨天富是打定主意要惩罚他了,不要他的命,但是也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所以杨天富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去,他的外孙女生孩子,他自然是要通知他的妻子还有儿媳妇过来,想到以前的玉家也算是人丁兴旺,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杨天富摇摇头,嘆息一声离开了,有玉雨生这样的搅屎棍在其中,玉家想要发展压根就不可能。 「大哥,救我救我,我还不想死,大哥我还有四个小孩要养,我不能死啊!」等到杨天富的身影小时候,玉雨生好像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玉辰生,希望玉辰生能够帮他求情,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玉辰生非但没有帮他求情,那唇边还溢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玉雨生看着那浅笑,只觉得玉辰生那是在嘲笑他! 「大哥,大哥求求你去帮我跟里正说说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玉雨生低声下气的说道,现在他有求于人自然是不敢像以前那样对玉辰生说话,只是他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了一抹寒光。 今日之耻,来日必报! 「我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二弟,你自己做出的事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今晚这件事完全是你惹出来的,若是村里有人因此受伤,甚至是丢了性命,你可想过,他们多无辜?」玉辰生冷淡的说道。 依照玉雨生的性子,若是这次不给他一个教训,估计下次怕是连大虫的幼崽都给顺来了,为了避免将来会出现更多的事情,玉辰生觉得让他遭遭罪也是应该的,起码下次他就该长记性了。 「玉辰生,你太狠毒了,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帮衬一把,活该你被爹娘遗弃,你这样的人,註定就会孤身终老。」 玉雨生眼见玉辰生不帮他说好话,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恶狠狠的对着玉辰生咒骂,他眼里的恨意让染染眉头紧锁,居然敢骂她的玉大叔,是不想活了么? 玉辰生看了玉雨生一眼,随后往山下走去,染染看到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山里的空气极好,染染深唿吸一口气后,只觉得满血復活了,她看了一眼满脸阴霾的玉辰生,巧笑道:「玉大叔,你在生气?」 「生气?」玉辰生露出一抹浅笑,他看着天边露出的缕缕霞光,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他还不配让我生气,小丫头,你别担心,我与他不过是名义上的兄弟一场罢了。」 玉辰生看着染染的侧颜,很想把自己心里隐藏的秘密告诉她,只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件事关系太大,他一个人担负着就好了,别把小丫头拖下水,再者他也还没有确定玉王氏说的事情是真是假,所以还是先不说了吧。 染染听着玉辰生的话,自理解为玉辰生是因为被玉雨生伤的次数多了,所以也不在乎这兄弟情了。 她很心疼玉辰生,说实在话在玉家这样畸形的环境下长大,玉大叔的三观还是如此正,也是难得了。 两人走下山,就看到白家周围围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的看着白家不远处的刺藤,那刺藤有手臂粗,上面的刺还挺长,而且挺尖的。 大家都是在杨河村土生土长长大的,何时见过这么大的刺藤,大家纷纷都在说莫不是昨晚有鬼神作祟。 有些人就说怕是老天爷为了救他们的命,没看到杨河村周围都爬满了么?只是没有白家这般密集就是了。 大家说的热闹,染染听的顿时一萎,这刺藤是如何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所以她听着那些人说的热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囧囧有神的神色来。 「阿辰、小染你们回来了,玉老头他的伤势可要紧?」村里人看到玉辰生和染染相携而来,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刚才杨天富从玉家回来后就把晚上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大家是又惊又怒,既气愤玉雨生的胡作非为,又庆幸玉雨生昨天没有把那幼崽给变卖了,不然那狼群哪里会这么容易就离开? 想到那严重的后果,村里人顿时都不淡定起来,大家都惜命的很,对于玉雨生这样的行为,大家嗤之以鼻。 「多谢那位叔叔婶婶的关心,我爹他没事了,就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休养几天也就好了。」玉辰生含笑道,语气很是轻柔,让站在那群叔叔婶婶身后的菜花和生花都不由得发起了花痴。 玉辰生的容貌极好,以前毁了半边脸时,她们也觉得玉辰生另外半边完好的脸庞很是俊美,现在玉辰生脸上的疤痕已经基本上治癒了,更是显得温润出尘,特别是他双眼含笑的时候,这让在场的不少女子都羞红了脸。 染染把众人的反应都收入眼中,不由得对罪魁祸首说了两字:祸水! 玉辰生不明所以的看了染染一眼,接着跟那些叔叔婶婶客套了几句后才离开。 染染回了白家,玉辰生自然不好明目张胆的去白家,只能回了自己家。 白家。 白张氏早已经等的焦急不已,看到染染平安归来,才放下心,转身吩咐若梅她们给染染准备早饭,她则去自己的小佛堂里烧香拜佛。 染染看着忙碌不已的白张氏和若梅她们,心里升起一阵暖意,这才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美好。 另一边,距离杨河村一千公里外的一处小酒楼里,秦九陌摇着扇子从楼上走下来,在他前面走着的是靳王爷秦春和,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姑娘长得极美,特别是打扮了一番后,更是显得气色极好,秦九陌认真的打量了这位姑娘后,才笑道:「白姑娘长得真美,若不是我自小就对人有过目不忘的本能,怕是都会认错姑娘了。」 白姑娘,原名白宛如,闻言她温柔的说道:「秦公子说笑了,小女这蒲柳之姿,怕是还入不了公子的眼。」 秦九陌笑了笑没说话,他直接丢了一个眼神给靳王爷,随后优雅的用起了早餐。 遇见白宛如是个意外昨晚他们刚到平阳县,谁知道就碰上了几位恶霸强抢民女为妾的事情,秦九陌身为靳王府的世子,自然看不过目,更让他惊讶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靳王爷,居然对这位姑娘很是有好感,不仅亲自帮人家解了围,现在居然还想着要送姑娘回家。 秦九陌在心里暗暗的嘆气,按照父王的这种走法,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杨河村啊?怕是等他到了都可以直接在杨河村过春节了吧! 只是他不敢把这话说给靳王爷听,他可还没有活够,他怕他说出来以后,会被父王削,看着眼前含情脉脉的看着靳王爷的姑娘,秦九陌只觉得牙齿软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靳王爷居然也对这姑娘很上心,甚至还亲自给姑娘布菜,若不是他知道这确实是他父王,怕是都会以为靳王爷给谁换了。 秦九陌只觉得自己牙齿很酸,被眼前两位给酸到了。 等三人用完了早饭后,奴僕们也把所有的物品都准备齐全了,一行人也不多逗留,直接启程。 先要去送白宛如回家,随后再前往南江县。 白宛如的家在平阳县的一处小山村里,只是等她回家时,才发现家里早已经没人了,地上还有凌乱的脚印和一些被摔碎掉的家具,家里的土炕上还放着一张粗狂的字条,上面写着白宛如若是想要救她的父母,那就来青山寨以身换母。 白宛如看着那字条,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她哽咽的说道:「我爹娘这辈子太不容易了,养了我十三年,我还没有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反而还拖累了他们,早知道昨晚我跟着青山寨的人走就是了。呜呜……」 说到伤心处,白宛如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只是她刚才说的话,让靳王爷微微蹙眉,靳王爷沉思了半饷后问道:「白姑娘,你刚才说的意思,莫不是你的父母不是你的生身父母?」 闻言,白宛如点点头,低声道:「我是被他们收养的,据说是我娘临走前託付给了他们,本来说好了最多一年半载就来接我回去,没想到我这一等就是十三年,我亲娘却没有如约而来。」 这话让靳王爷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他仔细的打量了白宛如的容貌,真的很像,不管是垂眉眼笑还是小动作,都有白敏的影子,难道这是他的女儿么? 靳王爷压下了心中所想,平心静气的安慰道:「白姑娘莫担心,你父母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借秦老爷吉言了,但愿吧!」白宛如很是惋惜的说道。 秦九陌怀疑的看了看靳王爷又看了看白宛如,不知道为何父王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感觉他看白宛如的眼神中都带有丝丝的激动。 杨河村,这日正午,艷阳高照,村里执行族规的汉子早已经把玉雨生绑着放置在了河边,玉雨生看着那清澈的河水,冷汗直冒,他的身子早已经僵硬了,他两眼发直,看着那河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整个人很不舒服。 等待惩罚的过程实在是痛苦,玉雨生转头看向了河边围观的人群,想要求救,却不知如何发声。 这件事他又不是故意犯错的,玉雨生怨恨的想着,若不是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他哪里会愿意去干这种偷摸的事情? 只是想到昨晚那张着血盆大口的狼,玉雨生恨不得时间倒流,若是回到昨日,他就是会饿死也不愿意再去抱那窝幼崽。 时间慢慢到了午时,杨天富叫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者过来执行,同时叫来的还有玉家的族长,玉家的族长并不住在杨河村,而是住在离杨河村挺远的一处山脚下。 而玉老头会来杨河村定居也是因为一些意外才来到,但是今日要处罚的是玉家的子孙,所以杨天富派人去接了玉家的族长来做个见证。 杨天富的本意本就不是为了要玉雨生的命,而是要给他一个教训,所以请了玉家族长来也是为了不伤和玉家村的和气。 玉雨生看到玉家族长来了,很是激动,但是在对上了玉家族长那阴霾的眼神后,直接萎了下来,他是玉家的子孙,为何不管是玉辰生还是玉雨生都对他见死不救? 到了时间后执行族规的汉子直接把玉雨生一把抓了起来,把他整个人都浸泡在了水里,等过个一两分钟后,又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保持他能够及时的唿吸到新鲜的空气,等到玉雨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后,执行族规的汉子又把他塞回了河里。 如此这般五次三番后,玉雨生整个人如同一只落汤鸡一样,浑身湿答答的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唿吸急促,杨大夫上前把脉后,施了一针,玉雨生又缓缓转醒过来了。 当然了刑罚不可能如此简单,在确定玉雨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后,杨天富直接把人丢去了宗祠,让他跪在玉家、杨家、白家、苏家……等等的祖先面前赎罪! 玉雨生当然不愿意去,想拒绝,可他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开口说话了,他肚子鼓鼓的,里面装满了水。 村里人自然不会为玉雨生求情,玉雨生被人拖着去了宗祠,接下来他要在里面度过三日,每日村里的人会送一些水进去,保证他饿不死,除此之外,想要吃东西?那是门都没有! 这样的刑罚看起来不狠戾,但是只有经歷过的人,才明白其中的奥妙,先经歷了直接面对死亡的阴影,随后又被饿三日不说,这三日还要跪在祖先的排位前,若是偷懒什么的,被人知道了以后,要加倍跪回来。 这样折腾了一圈下来,就是壮汉也受不了,更不要说玉雨生这个弱鸡了,等到三日后,玉雨生是被抬着从宗祠里出来的。 这几日对于玉家来说还真是水深火热的紧,玉老头身受重伤,动弹不得,玉雨生半死不活,也没精力折腾了,小玉王氏生下了一个儿子,还在坐月子,每日里只有她的外祖母给她送一些补养身子的汤来。 小玉王氏看着自己怀中睡得香甜的婴儿,眼里掠过一抹厌恶,玉老头的种,她怎么喜欢的起来? 只是再不喜欢也得忍着,有了这个儿子,她在玉家才算是站稳了脚跟,既然暂时没法跟玉辰生在一起了,那么玉家的一切她还抓不住的话,那将来他们两人不是更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 小玉王氏恨恨的想着,她要用这个孩子给自己谋取到最大的利益,玉辰生不是玉老头的孩子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他对玉家会不会抱有怨恨呢?到时候她把玉家所有人都贡献给他折磨,玉辰生会不会因为感激她而接受她呢? 小玉王氏眼里露出一抹亮光,好像已经看到了美好的将来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风翩翩的现代校园宠文《双世盛宠:高冷男神轻点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18珍宝动人心 218珍宝动人心 中秋佳节过去后,染染彻底的进入到了忙碌时期,玉娘送来的姑娘们越来越多,江洪也算是通过了玉辰生的考核,正式从小混混转型成了小商贩,虽然这小商贩跟他以前的职业比起来,那相差甚远! 江洪开的店铺与南江县的商铺不一样,店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一套笔墨,外加几辆马车和牛车。 有人好奇的来打探消息,江洪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们,他开的是小镖局,专门给人家送信送东西的地方,不论多远,他都能送到。 古代并没有所谓的邮局,更不要说快递了,染染在知道江洪这群混混有些基本的武功底子,加上汪风云在一旁指导了一些时日后,终于决定让他们开个镖局,但是这镖局不同于那些押运货物的镖局,而是专门为百姓们服务的镖局。 收费也不高,如果是南江县内送信送小件货物只有十个铜板便可。 若是送去外地,则按照货物的数量和路程收费,但是比起那些动不动就一口价的镖局来说,江洪开的这个顺丰镖局,还是挺让人心动的。 只是他们曾经是混混,大家也不放心把贵重的物品交给他们託运,商铺开业了半个月,愣是没有做一笔生意。 江洪他们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也知道着急无用,所以只能干等着。 这日一位妇人上门求助,说想要寄一封书信,可是她不认识字,问江洪能不能帮忙写,然后帮着给寄出去? 这可是店铺开业了半个月后的第一笔生意,江洪自然是认真接待,可惜他也不认识字,更不要说书写了,这时刚好若梅来了,江洪便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若梅点点头,直接提笔书写了起来。 若梅跟在染染身边,自然是识得一些字,加上染染有心培养她,更是在她身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所以若梅听着那位妇人缓缓道来,她在细心的把她说的话编成了一句句简洁通顺的句子写在纸上。 很快妇人说完了,看着若梅把书信封好后,留下了十个铜板就离开了。 五日后,妇人来顺丰镖局时,收到了回信不说,她家那口子还给她捎来了五两银子,信中都是有写明的,一开始妇人还以为这银两定会被顺丰镖局的人所贪墨一些,没想到她拿着信去找酒楼说书先生看了以后,说确实是寄了五两银子,这信纸也没有修改的痕迹。 如此大家也还是半信半疑,直到不久后那位妇人的丈夫回来了,亲口承认确实是只寄了五两银子。 这事一出,顺丰镖局的生意好像突然火了起来,大家络绎不绝的上门,寄信、捎东西,因为顺丰镖局的收费还算是合理,所以一时间来这里的人很多。 那些大镖局也没有把顺丰镖局放在眼里,专门做这些贫苦百姓的生意哪有发财的道理?只要不与他们相争那些大客户就好了。 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过,顺丰镖局可不仅仅是仅限于南江县的镖局,在随后的一年里,顺丰镖局开遍了大秦的每个角落,那时候顺丰镖局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送货的速度也快,价格合理,很是受大家的欢迎。 在顺丰镖局顺利开始盈利以后,染染的串串香事业也开始运作起来了,先是南江县摆了一个小摊子,负责售卖的是若晓和若英,她们都是因为没有生儿子而被婆家休弃掉的妇人,若不是被玉娘碰见了,送到了染染身边,现在怕是过的日子很是悽苦。 所以她们两人是串串香的开业的掌舵人,若是南江县串串香打不开市场,那要去别的地方打开市场就很难了,因为串串香物美价廉,还有很多大家都没有尝试过的新品,又跟火锅不同,很是受大众的喜爱。 甚至有些闺阁小姐,都来关顾,在深秋里,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吃上一碗热热的串串香,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味道好,料多,一开业就遭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这一次染染倒是没有打出白家的名头来,她是要把这个点当作收集消息的据点,自然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因为味道和美食坊的差距甚远,大家也没有把串串香和美食坊或是白家挂上钩,只是私以为是哪位热爱火锅人士,自己捣鼓出来与美食坊作对的小摊子。 众人品尝美食的同时,也想顺便看看戏,看看美食坊会如何回击这个小摊子,没想到让大家失望的是,美食坊对此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只是推出了自己的新品,冰火锅。 这让吃瓜群众们很是不满,但是美食坊确实是走高端路线,串串香跟美食坊压根就没法比,所以在最初的热潮过去后,美食坊的生意依旧如初,而串串香也算是在南江县打出了名声。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十月初,这日若梅送来了一个消息,隧芫县传出消息说有人发现了大盛王朝开国皇后留下的宝藏。 这个消息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只是因为她们不属于江湖人士,所以得到消息还是慢了一些。 若梅拿来的除了那些消息外,还有一张流传出来的藏宝图。 看着那张看着很是别扭的地图,染染蹙眉:「这怎么看得出是哪里?」图纸上画着连绵的山峰,而且一看就给人一种大山深处的感觉,染染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花来,倒是把自己看的郁闷死了,这说是藏宝图,不如说是鬼画符比较符合吧! 若梅也看不出什么不同,她只是把自己收集来的消息,分门别类以后,再把重要的消息先拿给染染过目。 染染对这藏宝图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隧芫县离南江县并不远,若是这个消息现在已经传遍了江湖,那么江湖人士会不会一涌而来?到时候容易出事故,染染倒是不担心自己,就是怕白云铭和汪风云这两人总是在外面行走,万一遇上了那些不讲道理的江湖人士,若被伤了那可如何是好? 染染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一年多,汪风云也有跟染染他们说起过江湖人士的一些行事作风,他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也不把比自己弱的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像染染这些人,怕是连蝼蚁都不如,想要捏死他们,更是动动手指就能完成的小事情罢了。 若梅听染染如此说,也有些担心,她想了想后说道:「这几日奴婢会多注意一些江湖上的消息,若是有什么重要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送来给小姐。」 染染点点头,随即把自己刚刚调配好的药丸子递给了若梅:「你把这些解毒丹送去给他们服用,能够不与那些江湖人士起冲突总是好的。」 若梅慎重的点点头,随即去办事了。 染染坐在书房里,看着这画的歪歪扭扭的图纸,思绪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隧芫县有前朝开国皇后留下的宝藏这个消息在十天后传到了杨河村,村里人都是一片譁然,大家纷纷表示到时候要去分一杯羹,可只有染染知道,这杯羹可不是那么好分的,这个消息已经算是传遍了大秦了,朝廷却没有把这个消息压下去,这是为何? 很快就有人给染染解了这个疑惑。 「这个传言恐怕是属实,当年我在京城的藏书阁中有看到过关于前朝开国皇后的传记,据说前朝开国皇帝能够顺利登上皇位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帝后二人闹了矛盾,那位皇后戎马半生帮着前朝开国皇帝打下了天下,后来因为皇后不能生育的原因,皇帝的后宫一直都处于比较丰盈的状态,到了晚年,更是把皇位传给了与皇后最不对盘的皇贵妃的儿子。」 玉辰生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告诉了染染,当年他在藏书阁看到了前朝皇后的传记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毕竟关于前朝王室的书籍在大秦成立的那一日,就已经被焚毁了,可偏偏留下了前朝皇后的传记,若说是遗漏,玉辰生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只能说这份传记里面有重大的信息。 当年他也是把一整本书都翻阅了一遍,里面记录最多的莫过于前朝皇后的丰功伟绩,上马可平天下,下马可安潘治国,若不是身为女子,怕是真的是有大作为。 也或许是她的丰功伟绩,造成了她晚年悲戚的场景,只是根据那本传记上的记录,当年她手上确实是有一笔让人垂涎的宝藏,甚至那位开国皇帝在与皇后闹僵后,还不肯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就是为了那笔宝藏。 只是到皇后临了,也没有把那笔宝藏的下落说出来,后来到了大盛王朝覆灭的时候,王室的人更是把所有关于开国皇后记录的书籍都翻看了一遍,却依旧是没有找到那宝藏的下落。 若不是如此,大秦的立国也不会如此顺畅。 能够让大盛王朝的皇子皇孙如此看重的宝藏,那么数量一定很盘大。 染染听着玉辰生说的消息,眉头更是紧紧的紧锁起来,开国皇后没有子嗣,据说是因为她当年在战场上受伤的缘故,但是染染则不认同这个说法,有什么伤能够让一个女人丧失了生育能力? 染染有些坏坏的猜测,前朝开国皇后的伤应该是她的枕边人所为,因为看到了开国皇后那彪悍的军功,她手下还有一大批忠实拥护着她的人,加上她手中似乎还有不弱的财力,这些都会让那位开国皇帝心生忌惮。 若是开国皇后生下了皇子,那么更是会威胁到那位开国皇帝的位置,所以他干脆痛下杀手,断了开国皇后的后路,也绝了自己心中深深的恐慌。 染染如此猜想着,不由得对那位开国皇后心疼万分,人家拼死拼活的在战场上杀敌不说,还给了他财力上的保障,没想到得到的不是倾心相待而是卸磨杀驴。 染染心道:若她是那位开国皇后,被如此对待了,定会狠狠的报復那位负心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珍藏的珍宝告诉他的后人? 染染的想法与玉辰生的也很是相近,玉辰生没有那些男尊女卑的思想,虽然对他而言,女子是比男子弱,但是并不代表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男子,有些女子的所作所为,就是男子也赶超不上。 所以设身处地一想,也能够很清楚明白,那位皇后的身心都已经伤痕累累了,又怎么会把手中唯一倚仗的宝藏说不出来? 若是她真的直言不讳的全都托盘而出,怕是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别的了。 「玉大叔,那你认为这宝藏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染染好奇的问道。 玉辰生想了想后说道:「十有**不过是故弄玄虚,大秦建国这一百多年来,前朝的遗孤每一个都卯足了劲想要復国,可是这都一百多年过去了,若是復国有这么容易的话,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復国?」 在大秦还战乱四起的时候,前朝遗孤都没法復国,更不要说现在了,此时的大秦也算是国泰民安,虽说还有一些潜在的威胁,但是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若是前朝遗孤选择在这个时候覆国,那不是来復国而是来为广大吃瓜群众们提供笑料的。 復国岂是嘴里说说的那么简单,首先要有足够的兵力、财力,并且也要找到一个契合的时机,否则不管是多少的兵马都会被消灭掉。 总之一句话,玉辰生不太看好这齣戏码就是了。 「那就是宝藏这个消息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染染问道。 「不,宝藏肯定是真的存在,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但前朝的开国皇后出身江南,或许他们以为那些宝藏也都藏在南方也不假。」玉辰生对于宝藏这件事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致,但是这宝藏应该是真的存在,不然前朝的开国皇帝又怎么会在大权尽握后并没有废掉了皇后的位子。 在皇后的左膀右臂尽失去以后,她还能在宫中苟且的活着,从这些地方就能看出,这个宝藏应该是真的存在的,前朝皇帝不过是想要得到这个宝藏,所以才没有对他的髮妻下杀手罢了! 能够让大家都垂涎的宝藏,那数量必定很吓人,染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也没有动什么歪心思,但显然有人对这笔宝藏很感兴趣。 玉辰生收到秦九陌的消息时,已经是十月下旬了,秦九陌走了几个月却一直都没有走到南江县,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白宛如的缘故。 也不知道靳王爷脑子犯了什么抽,对那位半路上杀出来的白宛如好到秦九陌都吃醋了,先是去救白宛如那被青山寨绑走的父母,谁知道到了那处后才发现,青山寨不知道得罪了何方神圣,居然全都被灭口了。 那对养大白宛如的夫妇也遇害了,白宛如失去了双亲,自然也没办法把她送回她原先居住的小山村,靳王爷父子俩只能带着白宛如一同上路,只是这一路上就没有太平过,原先因为秦九陌身体的原因,马车的行驶速度本就很慢,又来加了白宛如以后更是慢到底了。 秦九陌觉得自己走路都比坐马车快,但是他不敢抱怨,眼神好的人都看出了靳王爷对白宛如的不同,所以秦九陌虽然内心很是苦逼,但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在靠近南江县边缘的时候,靳王爷被所谓的前朝宝藏吸引了眼光,硬是要带着他一起去,连同白宛如也一起去。 秦九陌自知自己带来的那几个护卫,武功虽然高强,但是要面对众多的江湖高手,还是很不够看的,这才写信求助了玉辰生。 对于好兄弟的求助,玉辰生自然不能推脱,只能安排了千机阁的几个护法过去,可想到靳王爷也在隧芫县,心里总是不太放心,所以打算一同前去。 靳王爷是大秦的战神不假,但是他的武功真的不高强,只是他的兵法谋略很是厉害,所以每次打战他都能抢占先机是因为他熟悉每个作战的方法,但是面对武林高手,他真的还不够人砍杀。 所以玉辰生是真的害怕靳王爷出现了什么事故,这才打算亲自前往。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染染的时候,染染表示她也想去看看,玉辰生自然不会拒绝,他一想到好几天都见不到染染,心里就不太舒坦,现在染染提出了要一起去,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安排好了保护白家人的事情后,两人轻装简行的上路了,为了方便行走,染染特意换了一套男装。 月牙白的锦袍,头上直接用一根白色的髮带束髮,整个人看起来不过十一岁左右,还是一位没长大的孩童模样。 眉目如画,让人一见之下如同看到了年画中的福娃娃。 隧芫县离南江县很近,坐马车不过是一日的路程,早晨晨起出发,到了隧芫县也不过是傍晚时分。 隧芫县有江洪布下的人手,玉辰生和染染两人到了城中以后,没有先去见秦九陌,而是先去了顺丰镖局了解了隧芫县此时的情况。 隧芫县比起南江县来更落后一些,县城的面积也很小,不过走过了两条街,就看到了顺丰镖局的招牌,两人走进后,拿出了一样信物,顺丰镖局的负责人连忙迎着玉辰生和染染去了后院。 「主子。」顺丰镖局隧芫县的掌柜礼貌的问好。 玉辰生也不客气,把自己的来意直接言明了:「这段时间隧芫县中来了多少江湖人士?在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人又有多少?」 「回主子,属下已经查到的一流高手就有一白来号人,还有很多二流三流高手不计其数,这些人有些是在城里有些则趁着这段时间在隧芫县四处晃荡。」掌柜的有些头疼的说道。 这些江湖人士在城中只能用『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这八个字来形容,顺丰镖局好歹只是帮着运送一些信件和物件的地方,所以没有被那些江湖人士祸害,但是城中那些客栈、酒楼、布庄就惨了。 江湖人士出门不带银钱,看到吃的拿起来吃了就走,至于付钱?那是什么? 也不是所有的江湖人士都是这样的,一般会这样的不过都是些二流三流甚至是末流的江湖人士,毕竟在江湖上喊得上名号的江湖人士还是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自然不会让自己声名扫地。 但是城中的百姓,确实因为这些江湖人士的到来,安稳的日子被打破了,每日出门摆个小摊子,想要赚取一些银两,没想到,最后还要倒贴银两进去。 ------题外话------ 推荐好友风翩翩的现代校园宠文《盛世双宠:高冷男神轻点撩》她——魔国的公主,为爱被打散了灵魂,散落人间。 他——神国的皇子,徘徊人间,只为找寻千年的恋人。 宿命的相逢,带动了命运的转动。 执着的他面对着,已经忘记了过去,只剩四分之一灵魂的恋人 他们能否再续千年的情歌 「我以我的神格起誓,哪怕世事轮迴,哪怕沧海桑田,我也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昨晚写错了,呜呜,翩翩,我对不起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19毒仙儿 219毒仙儿 在玉辰生和染染打听城中江湖人士的时候,江湖中有一位让人胆颤心惊的大魔头也在打探染染的消息。 「这么说,你们还是没有打听出那位解了我毒药的女子名字?」女子轻斥道:「无能,你们这一群饭桶,除了吃喝外,可还会别的?连点小事都办不好,枉费了本姑娘这么多年来对你们的栽培。」 女子的容貌极盛,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中颇有的勾魂之态,有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她就是令江湖中人无一不谈及色变之人,毒仙儿。 毒仙儿出道已经有二十年了,可现在看着她那脸庞和身段,完全没有四五十岁妇人的模样,反倒是让人感觉女人味十足。 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的优雅、令人赏心悦目,只要是男子看到了这么美的女子,都忍不住侧目,这也是毒仙儿最出名的地方,江湖上漂亮的女人有很多,但是能够让人记住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 毒仙儿就是个例外,她当初行走江湖的时候,不过是个双十姑娘,那时候她在江湖上走动,很容易被各路人盯上,主要还是她的容貌太过于显眼了,但是毒仙儿对此却不避讳,她不带面纱,每次去哪里都光明正大的出现,也不会因为有人偷看她那容颜就生气、动怒,最多有人不长眼招惹了她,直接一把毒药撒出去,那人立刻就死的不能再透了。 因为她的手段实在是太阴狠,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江湖上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名头,毒仙儿,意思就是她是浑身带着毒气的漂亮女人。 对于这个称唿,毒仙儿表示很满意,她就是要让那些人对她又爱又恨,每每当人们忘记她的时候,毒仙儿就会弄出一系列让人胆颤的事情。 江湖上多的是有关于她的传言,但是能够见到她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毒仙儿当然不缺钱,她随便制出来的毒药就能够卖出天价,所以她还真的对那所谓的宝藏不太关注,她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到那位一而再再而三解了她毒药的女子。 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毒仙儿哪里会允许有比她更厉害的女子出现?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位女子,她来时就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位女子的所有一切消息,可是却没有想过,来到这里以后会找不到人。 按照她得到的消息,白染染已经启程来隧芫县了,按照脚程来算的话,现在她应该也到了隧芫县,可是为何她的人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并且找遍了隧芫县的大小客栈,都没有看见那位的身影。 毒仙儿心情很是不好,挥退了那些人后,她抬手就把桌上放着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无用!她派出了这么多人,为何连个小女子都找不到? 想到此,她双眼流露出深深的恐慌,不,她辛辛苦苦才在江湖上打出了名号,让人都听到她的名字都害怕,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么?不,她不认命,不管来多少个白染染,都不能撼动她的位置。 毒仙儿眼里露出一抹深深的怨恨之色,她只要能够保住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算要她付出所有,那她也愿意。 毒仙儿站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令江湖男子都沉迷不已的容颜,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毒仙儿翻天覆地找着的人儿,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在隧芫县的街上逛着,染染和玉辰生的打扮不像是江湖中人,反倒是像从富贵人家熘出来偷偷玩耍的少爷们。 隧芫县的街上最常看见的景象就是那些江湖人士随手从街边拿走了东西,但是拒不付钱,如此也就算了,有时候商家抱怨了几句,还得来那些蛮横的江湖人一顿的拳打脚踢。 当然了,能够在街上这么横行霸道之人,自然不会是那些爱惜名望之人,大多数都是江湖上的混混,顶多属于三流江湖人罢了。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想着夺宝藏,顶多就是想趁机占点便宜,比如趁着大家都在关注宝藏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在城中横行霸道,等到那些高手找到了宝藏以后,他们能够趁机顺走一两件也够他们这几年吃喝不愁了。 所以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这可把城中的百姓们坑苦了,但是朝廷又管不到那些江湖人士身上,每次等衙门的衙役们过来后,那些江湖人士早已经逃之夭夭了,至于放在城门口盘问路引的衙役们,根本就管不到那些江湖人身上,所以整个隧芫县里,哀鸿遍野。 染染和玉辰生自然不是故意来街上闲逛的,而是从顺丰镖局得到了很重要的线索,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人组织褐月,居然来了隧芫县,想到那一次的刺杀,染染眼里一寒,既然对方送上门来了她不过去打个招唿,似乎是不太好。 所以这才拉着玉辰生去找那赫赫有名的褐月组织。 想要找到褐月那些杀手在隧芫县的落脚之地,不难,所以在逛了小半个隧芫县城后,染染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她和玉辰生直奔隧芫县中最好的茶楼,在茶楼门口就看到几位冷着脸不苟言笑之人。 染染和玉辰生大大方方的走进里面,店里的小二们看到染染和玉辰生的装扮连忙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两位客官,不知道您是要雅间还是在大堂?」 这段时间他们这些商家可谓是尝到了有苦难言的感觉了,比起城中那些混混,这些江湖人士才是难缠的对象,不仅时不时就打坏了他们的物件,有时候更是一言不合就在茶楼里打了起来,事后想要找人赔偿都找不到。 也因为这些江湖人士的出现,城里的物资消耗的很快,但是赚的钱还没有往日一半多,好不容易现在盼来了两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公子,小二们自然是惊喜万分。 染染看着热闹非凡的茶楼,微微蹙眉道:「雅间。」 「两位客官,这边请。」店小二连忙引着染染和玉辰生上了二楼,这座茶楼不愧是隧芫县最好的茶楼,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露天的大堂,大堂里摆了十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坐满了听说书的人。 大家时不时的吆喝几声,或者是鼓掌加油,在大堂的正对面,搭了一个戏台子,此时上面一位说书先生正在说着一个关于前朝贫民女和起义大将军之间的爱恨情仇,他用词精准,妙语连珠,故事此起彼伏,让人仿佛眼前出现了那些故事的动态情节。 所以那些听众们不时的打赏和鼓掌,这让说书先生更加卖力的表演了起来。 染染对于这些都漠不关心,她刚上了二楼,入目的就是一位穿着白色纱衣,容貌极盛的女子,她看起来大约也就才十五岁左右,一双丹凤眼中带着淡淡的傲气,她倚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看到楼梯口有人上来,不由得好奇的抬起头看了过来,眼睛在染染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落在了玉辰生的身上。 女子旁边端坐着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他板着一张脸盯着下面的某个角落,只是在抬眼看到旁边的女子时,眼里流露出一抹柔色,他似乎察觉到了女子那把玩茶杯的动作停止了,不由得也抬起头看向了染染和玉辰生这里。 在看到染染时,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艷之色,只是在转眼看到了一旁的玉辰生时,眼里闪过淡淡的不悦,虽然他眼里的情绪变化不过是一瞬间,但是也让一直都注意着这边的染染给察觉到了。 染染和玉辰生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一间雅间,看着里面的布置也算是符合染染的心意,最让染染满意的还是这里离外面那两人很近。 染染点了一壶碧螺春和几盘的茶点,玉辰生则一言不发的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等到店小二退了出去以后,染染才低声道:「外面那几位是谁啊?」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小丫头,那男人可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玉辰生不满的轻哼道,特别是想到那男人看染染的眼神,更是让玉辰生想要打爆了那人的头,小丫头是他的,他都没有用过如此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小丫头,那个男人居然敢如此行事,这让玉辰生很是不满。 都说发怒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显然玉辰生现在也变成了这类无理智人群。 看着玉辰生吃味的脸,还有那不满的神情,染染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她想到外面那位女子的眼神,也装作很是生气的道:「玉大叔,那位美人估计对你有意思哦,我可发现了她的眼珠子都黏在你身上了,若不是咱们这里还有墙壁隔着,怕是那位到了现在肯定也还在盯着你看,你说你这张脸到底有多招那些女孩子的喜欢?」 说到后面,染染的语气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在村里时,好好的就招惹了菜花和生花,原本以为离开了杨河村以后,这种事情就能够减少一些,没想到在这里又被另一位女子给看上了。 染染都有些后悔帮玉辰生治脸了,本来是想让自己看的赏心悦目,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那些女人,让她们看到了玉辰生的美色。 想到这里,染染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看着染染那不满的小脸,玉辰生压下心中的不悦,讨好道:「小丫头伶牙利嘴,那女子看的哪里是我,怕是我身后那位店小二吧。」 染染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这时门外的店小二送来了染染点的茶水和茶点,等到店小二离开后,染染才低声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褐月的首领,居然如此年轻。」 玉辰生道:「他不过是半路上杀出来的得利者罢了,褐月算不上是他建立的,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他手段很是暴戾,褐月中但凡有人不服从他的命令,都会无缘无故就出了意外。」 「这么暴力的手段,褐月中就没人反他?」染染大惊,听玉辰生话里的意思,那些人哪里是出了意外,明明是让人家背地里下黑手了好么! 玉辰生嘲讽道:「褐月本就是以手段残暴在江湖上闻名,他们又怎么会在乎这区区名声?对于他们来说,利益比名声重要多了。」 「呃?」染染不明所以的看向玉辰生,玉辰生垂眉一笑,直接把褐月首领的事情三言两语交代了一下。 江湖中不乏有正义人士,但是那些正义人士也不是白白帮人家干活的,他们也要吃饭,要吃饭当然离不开银两,但是他们身为正统,又怎么能够做出打家劫舍的事情来呢? 所以他们除了劫富济贫这条路外,就是和褐月合作,有人买褐月中人命的时候,对方出了多少的银两,褐月就给这些为民除害的江湖人双倍的银两。 如此一来,那些所谓的正义之人,也为三斗米折腰了。 染染听着玉辰生的话语,也唏嘘不已,所谓的江湖正义之人不过也是自己给自己封的名号罢了,像这次宝藏的事情传了出来,他们不都一个个从四面八方跑来了?虽说现在还没有他们出现在隧芫县内的消息,但是染染猜想他们必定早已经偷摸的熘了进来,毕竟那批宝藏据说数量惊人,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这些宝藏的诱惑。 两人在这里面说着话,外面二楼大堂的人也在想着这两位的身份。 此时的隧芫县不能说没有商人行走,但是因为来的江湖中人参差不齐,有些时候还真会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说,不小心就打劫了那些商人的货物或者是弄坏了他们的货物。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后,商人们宁愿绕远路,也不从这里经过了,毕竟比起那些损失来,绕远路要花费的银两少多了。 就是因为如此,在隧芫县里走动的人除了本地的居民外,几乎都是江湖人士。 「爹,刚才走进去的那位公子,好俊美啊!」周绿萝花痴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只是在玉辰生的身影被那房门隔离后,她眼里露出了一抹不悦。 褐月的现任首领,周啸天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自己女儿那娇俏的话语后,有些疑惑的问道:「绿萝喜欢上了那两位公子?」 他这个女儿的眼光可实在是高,江湖中多的是各类的俊美男子,但是她不知为何偏偏喜欢上那些像弱鸡一样的读书人,在周啸天看来,那些读书人哪里有他们江湖中人好?读书人身体弱就算了,那心眼子也实在是多,他就周绿萝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女婿是个心眼子多的人。 周绿萝爽朗的点点头,她眼里流露出一抹幽光:「爹,我喜欢那个高高大大的男子。」至于那位娇小的男孩,她压根就没有印象了。 周啸天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既然喜欢,等会儿等他们出来了,绿萝可上前问候几句,他们要是不给绿萝面子,爹自会为你出手。」 周绿萝有些疑惑的看了周啸天一眼,以前她见过许多俊美的男子,别说爹帮着她了,每次还没等她靠近那些人,那些人就莫名奇妙的亡故了,周绿萝知道自家爹爹看不上那些读书人,认为他们都是很有心计之人,怕她吃亏。 久而久之,周绿萝就养成了只敢看那些男子,但是却不敢再对周啸天坦言,没想到今日倒是老铁树开窍了,居然不拦着她了? 周绿萝没往别处想去,私心里以为她爹应该是想开了,所以在最初有些疑惑之外,倒是高兴的接受了周啸天的这个建议。 当染染和玉辰生从雅间出来时,周绿萝一脸喜色的走上前,含羞道:「公子安好,小女周绿萝,有幸与公子相遇,相邀公子在这大堂一聚,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女子含羞带笑的相邀,染染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神色,她拉了拉玉辰生的衣袖,委屈巴巴的说道:「大哥,你看看这位小姐姐,她只给你问好,却不理我,莫不是因为我长得不如大哥?」 言下之意就是这女人是看上了你的好颜色,所以才故意来搭讪! 周绿萝闻言,脸色有些不好,她是真的喜欢上了玉辰生的好颜色,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被人说出来也是第一次,想她褐月的公主,多少的江湖人士想要娶她为妻,可她偏偏看不上那些粗俗的江湖人士,她只喜欢文弱有礼的读书人,自然看不上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中人了。 她听到染染对玉辰生的称唿,以为是他的弟弟,周绿萝含笑看着染染,轻声道:「小公子也长得不错,等你以后长大了,定不比令兄差。」 染染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一眼二楼大堂里的众人,其中有一道视线,另染染感觉到很是不舒服,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是那位褐月的首领。 染染表面上很是淡定,但是她内心早就已经紧紧的紧绷了起来,特别是看着褐月首领那双阴郁的眼睛,染染更是忍不住躲到了玉辰生的身后。 连染染都察觉到了周啸天的视线,玉辰生自然更早就察觉了,他想到江湖上有关于这位周啸天的传闻,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他不理会一直对他抛媚眼的周绿萝,直接拉着染染的手就往楼梯口走去。 「公子。」看到玉辰生要走,周绿萝连忙走了上来,拦在了玉辰生和染染面前,一双透亮的眼眸里,直勾勾的看着玉辰生:「可是绿萝哪里惹了公子,竟让公子不愿与绿萝相交?」 玉辰生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错过她抬步离开,这时,褐月中的那些杀手眼见自家大小姐被人如此怠慢,全都围了上来。 玉辰生勾唇一笑,正想要出手时,被染染拉了拉袖子,玉辰生动作暂停,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染染。 只见染染从玉辰生身后走了出来,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杀手们,眼里掠过一抹幽光,这些人中应该也有当初去刺杀大哥父母的人吧! 「你们不许伤了他们,爹,你叫他们下手轻点。」周绿萝眼见玉辰生被围在了中间,很是焦急的喊道,但是她知道她虽然身为褐月的大小姐,但是那些杀手也不会听她的话,所以才急忙向周啸天喊话。 「多谢这位小姐的一片美意,只是咱们无福消受,只能辜负小姐的心意了。」染染低声笑道,她手中突然洒出了一种白色药粉,那药粉碰到人的皮肤就直接吸收了,而那被药粉亲吻过的地方,很快就火烧火燎的疼起来。 有些杀手运气不好,药粉吹进了眼睛里,顿时觉得眼睛都要失明了,二楼大堂顿时一片兵荒马乱,玉辰生则趁着这间隙,直接搂着染染的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题外话------ 明天爆更,小可爱们明天晚上十点十分以后记得来看哟,最少三万字打底!哈哈
220初见靳王 220初见靳王 两人离开了茶楼以后,染染直接换回了女装,玉辰生则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脸上还戴了半边的黑色面具,如果说玉辰生一直给染染的感觉是温文尔雅,那么现在的他则像是一座冰山,冷漠、孤傲。 只有他在看到染染那娇小的身形时,才会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两人经过一番的休整后,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街上,甚至还特意从刚才闹事的茶楼前面走过,听着茶楼二楼那吵吵嚷嚷的声音,染染只觉得心头的那口恶气,出了一些。 她刚才撒出的那些药粉,自然不会是简单的药粉,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如果在十二时辰内,找不到解药,那么那些沾染了药粉的皮肤,就会慢慢的开始腐烂,这也是她给那位江湖美人毒仙儿下的战贴! 就看她敢不敢接受了! 想起成叔遭受的苦痛,还有汪风云这十年来的痛苦根源,甚至连那位靳王世子的毒也有毒仙儿和褐月的份,褐月和毒仙儿的情分好像很不一般,而这两家与北莫蛮夷也有些许的关系,不管是因为金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都让大秦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既然江湖中人要插手朝廷的事情,甚至还做出了叛国的举动,那么她倒要看看,这两位的实力究竟如何。 染染和玉辰生悠哉悠哉的从茶楼路过,而茶楼的二楼早已经是一片鬼哭狼嚎,那药粉不知道是什么药材所制出来的,粘在了人的皮肤上以后,直接就消失不见了,连同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药粉,也渐渐变成了透明色,然后消失在了地上。 因为不知道这些药粉是什么,周啸天只能让那些没受伤的手下去找来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仙儿。 这次受伤的可是他褐月最优秀的杀手,而且都是排行前十的杀手,如此要是夭折在了这里,周啸天都能想像到江湖中那些仇家对他的蔑视和嘲讽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一旦这些杀手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后日要进行的事情也会大大打了折扣,所以他定要全力保住这些精英。 毒仙儿很快就来了,只是令周啸天感到绝望的是,毒仙儿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些药粉是什么,更不要说解药了,只能试着解解。 「颖婕,你也没有办法么?」周啸天讨好的看着毒仙儿,这毒难道还能难倒毒仙儿?周啸天只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要知道江湖中谁不知道毒仙儿是使毒的高手,现在却对眼前的毒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这说出去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周啸天以为毒仙儿是故意让他着急,所以才说她解不了,只是现在看毒仙儿的神色,好像不是在说着玩儿,周啸天才觉察出不同来。 毒仙儿没好气的白了周啸天一眼,她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慾就会坏了大事的人么?她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毒到底是什么制成的,也不知道这毒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啸天,他们是如何中毒的?」毒仙儿把那七八个杀手都检查了一遍后,才轻声问道,她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甚至在周啸天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以后,毒仙儿的脸色一黑到底! 能够使出让她都看不出毒的人,整个大秦也不过只有白染染一人! 只是她没想到她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人,居然在她的老伙计面前使出了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毒。 更让毒仙儿心惊的不是这毒,而是,那人是如何知道周啸天与她之间的关系?他们在江湖上完全没有交集,那他们是如何察觉到的?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毒仙儿的眼里一片冰冷。 她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以后,周啸天也吓了一跳,原本他还看那男童很是顺眼,想着要是有机会的话,能够一亲芳泽也是极好的。 世上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周啸天则是对男童很感兴趣,他虽然娶妻生女了,但是在他看来,女人哪有那些男童好?男童不仅干净,而且他玩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他一开始就是觉得那两个弱鸡,他想要收拾他们的话,分分钟就能够虐得他们哭爹喊娘,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两人居然是深藏不露之人,一个使毒使得轻巧,一个轻功高绝,即便是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毒仙儿的心情很是不好,好不容易设下了这么个连环套,怎么就能够在紧要关头出现了意外?她抬眼有些不满的看向周啸天:「啸天,你除了这些人手外,可还带了其他的人手过来?」 「颖婕你的意思是?」周啸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宝藏,而是为了一个刺杀任务,现在听颖婕的意思,是他手下的这些精英都没法治好了么? 「这毒太烈了,我一时之间根本就查找不出相对应的解药来,想要解了这毒,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啸天,后天就是咱们行动的日子了,要想行动不出差错,只能从别处调集人马过来,这几位只能等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以后,再说。」毒仙儿冷着脸说道。 在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毒仙儿对周啸天父女俩就失望极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没想到她千算万算居然毁在了这两人手上。 好好的,两人都犯花痴,女儿这样就算了,身为褐月首领的父亲居然也被个男童给迷得不要不要的,这说出去,还真是太丢人了! 「那他们?」周啸天察觉到毒仙儿的心情可能不太美妙,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这几个人欧式跟着他一路走来的,也是褐月最精锐的杀手要是全都夭折在这里,那褐月就没法在江湖上横着走,要知道现在江湖中人都给他几分的薄面,还不是因为他手中的这些杀手。 没想到这次却被两个毛头小子给一锅端了,想到这里,周啸天就觉得心口疼。 「先留他们在城里休养,等咱们解决了秦春和以后,再回来医治他们,放心,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就是疼一疼。」毒仙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过她的语气一点儿都听不出她的心虚,所以周啸天听完了以后,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虽然褐月中一流的高手不多,但是现在把他们调过来也来得及,所以还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毒仙儿看到周啸天答应下来以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若是他真的为了这几个人的命,不顾他们的计划,那才是麻烦。 在东城的一处民房里,染染见到了穿着粗布衣裳的秦九陌,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来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位长相绝艷的女子,她看到染染和玉辰生走来,眼睛落在了染染身上,眼眸中的颜色,深了一些。 「白姑娘,阿辰你们来了。」秦九陌惊喜的问候道,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整个人很是疲倦。 他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可惜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找到那宝藏的下落,对于他来说,这宝藏还真的是不重要,但是当今圣上显然是打算要分一杯羹,甚至是希望他们能够全部都独占。 养兵马本就是花钱的活计,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都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国库这几年还算是充盈,但是能够多一些收入也是极好的,所以在他们南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圣上的密旨也到了。 想着这段时间打探到的消息,秦九陌更是头疼不已,想要得宝藏的人何其多,这城中不仅有江湖人士,还有各个国家的掌权人派出来的侍卫,还有大秦一些隐秘世家的暗卫,秦九陌看着这人龙混杂的隧芫县城,头疼不已。 只是他再头疼,圣上吩咐下来的事情也必须要好好完成,不然,有何颜面回去面圣? 「九陌,这位是……?」玉辰生看到了旁边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瞭然,听闻靳王爷在路上收留了一位孤女,想来就是这位了。 「宛如见过公子、姑娘。」白宛如落落大方的问好,她眉眼精緻,举止优雅,让人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副完美的仕女图。 染染也客气的跟她问了好,玉辰生倒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曾。 秦九陌自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讨论事情,也只是问了他们这一路上走来可安全,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玉辰生简要的回答了以后,秦九陌就把白宛如打发出去了。 「九陌看起来很讨厌那位姑娘?」玉辰生很是肯定的说道,他和秦九陌认识已经十几年了,不说完全了解对方,但是也能够看出秦九陌的内心几分。 秦九陌郁郁的说道:「阿辰,你刚来,不明白,那位长得实在是太像我母妃了,不仅是容貌,甚至是性情还有一些小动作都跟我母妃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连爱好和喜欢的物件也一般无二,这让秦九陌很难接受,毕竟靳王妃已经去世十三年了,他现在看着白宛如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噁心。 「有这么巧的事情?九陌靳王爷为何会突然跑来南方?」玉辰生很灵敏的就嗅到了不同之处,现在北莫的使臣刚刚离开了大秦,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说,靳王爷此时应该出现的地方是北方和京城,怎么好端端的就跑来南方来了? 突然玉辰生想起了上次慕容婉儿招供的事情,不由得一惊,莫不是靳王爷已经确定了靳王妃当年确实是怀着身孕被迫离开了京城? 那……那位姑娘莫不是秦九陌的妹妹? 玉辰生只是这样想着,并没有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但秦九陌看了玉辰生一眼后,摇头道:「白宛如是不是我妹妹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不简单。」 「她的来歷你可调查清楚了?」 「很难,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线索。」秦九陌露出一抹冷笑,他还需要一些证据就是了,等到那些证据都拿到手,到时候就能知道白宛如到底是不是他亲妹妹了。 玉辰生和秦九陌说完了白宛如的事情就开始说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染染对于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藉故离开了屋里,走到外面的院子里。 她看着院中那斑驳的印记,也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像两次和秦九陌见面,都是在这样简单的民房里,院子中的除了一些干巴巴的枯草外,并没有别的东西,此时已经是十月底了,寒风凛冽,站在门口一会儿,染染就觉得浑身的热度都下降了好几度了。 正在此时,白宛如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手中端着一碟子点心,看到染染站在门口,不由得笑道:「白姑娘,天气寒冷,站在院中久了怕是会生病,既然秦大哥他们在谈事情,不如咱们去隔壁的房间聊聊天喝喝茶吧!」 她的口吻很是熟稔,眉眼含笑的看着染染,看起来像是在真挚的邀请,饶是染染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假装热心肠还是真的热心肠。 不过这里是秦九陌的地盘,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染染点了点头,跟在白宛如的身后,一起去往隔壁的小房间。 显然这房间是白宛如居住的,房间里面的用具什么都一应俱全,还有很多看得出来都是大秦女子们喜欢的物件,只是那些东西都零散的摆放在房间里,看来并不得白宛如的喜爱。 染染和白宛如实在是不熟,完全就没有话题可聊,所以除了喝茶还真的只能干坐着,白宛如提了几个话题最后都夭折在了染染手里,她跟白宛如实在是没有熟悉到可以谈心的地步,所以两人坐在一起只能尬聊着。 这份尴尬好像只有染染一个人觉得,染染很是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是没开口的兴致,反观白宛如,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从她的家乡平阳县一直聊到了她的养父母,最后又聊到了白这个姓氏上面,还笑吟吟的跟染染说道:「咱们还真是有缘分,说不定咱们几百年前还真是一家人。」 对于白宛如的自来熟,染染一应以微笑回应,可能是自己一个人说了太久了,白宛如也失去了攀谈的兴致,只能悻悻住了口,对此染染松了一口气,对于这种自来熟的女子,她完全就不懂得如何应对,最好的办法就是白宛如止住了话题,否则再继续聊下去,染染害怕自己会很不礼貌的拒绝。 时间好像凝结在了这一瞬间。 而在杨河村,此时也有一处闹剧正在进行。 白云铭上次听了染染的建议以后,就把香囊斜挂在了腰间,前几次出门时,因为时间还太早,倒是没有人察觉,可今天,因为大棚那里有部分的蔬菜需要重新种植,白云铭便没有去城里,而是留在了家里帮大棚的人拉菜苗。 白家的菜苗除了自己耕种的一部分外,还有一些事从村里直接买来的菜苗,所以需要去村里收购,可也就是因为白云铭去了村里,他腰间的香囊被菜花和生花看见了,两人气急,纷纷上前指控白云铭不守孝道,还在孝期就跑去和别的女子私相授受。 这句话传出去可不得了,杨河村顿时就闹翻了。 古人重孝道可不是说着玩的,若是白云铭真的在孝期跟别的女子有染,这传出去,以后白云铭就休想娶到媳妇了,所以这传闻一出来,杨天富就找上门来了。 他来的直白,直接开门见山的就把自己心中所疑惑的事情问了出来,白张氏和白云铭自然是否认,这件事要是认了下来,那白云铭的名声就毁了不说,还会连累家中染染和白无双以后的婚事。 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认得。 杨天富要看那香囊,白云铭也很大方的就拿了出来,杨天富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很普通的香囊,做香囊的料子很好,但是也都是素净的布料,甚至就连那梅花上都只有一点点的红色丝线。 而香囊里面装着的不是菜花和生花所认为的私相授受之物,不过是几株药材,经过杨大夫的确认,这些药材都是安神、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这话一出,大家的神色各异。 白云铭虽然是在孝期,但是也不是说他就不能佩戴香囊,况且这香囊还是用来提神醒脑的,白云铭常年在外面行走,佩戴这些也正常。 只是被菜花和生花这么一闹出来,大家看菜花和生花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当时大家也没说什么,直到大家都四散而去以后,菜花娘和生花娘像是约好了一样,在夜幕降临时,直接来了白家。 菜花娘和生花娘平日里跟白家走的不近,他们家的人在赚到了够还染染先前垫付的徵兵银两后,就再也没有来白家干过活,白家自然也不会强求他们来,大家干活全凭自愿,再说了,只要白家愿意招人,这十里八村的人都很乐意来白家干活。 包吃又有钱,活计还不太累,大家都乐意的很,只是菜花娘和生花娘她们倒是不愿意来白家,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心理作祟。 以前她们的日子都过的差不多,家里有一个恶婆婆,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甚至白张氏的处境比她们的更难,她们虽然有个恶婆婆,但是没有成天的住在一起,只是每个月都要给婆婆一些赡养费,虽然这会让她们本就清贫的日子过的更加困难,但是她们心里舒坦,这些小事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她们以前最爱聚在一起聊聊周边姐妹们的事情,特别是说起了白张氏时,她们好像更高一档次的模样,可不过是区区一年的时间,白家的崛起令她们措手不及,也让她们眼红不已。 特别是现在,看着白家那干净整洁的院子,两层的阁楼,家里还有下人,那些下人的吃穿住行都比她们要好。 菜花娘和生花娘,对视一眼,总觉得心里很是不得劲,更让她们心里不舒服的是,家里那不安分的贱蹄子,居然看上了白云铭这个木头人! 白云铭若是换做以前的白家,别说是村里人了,就是十里八村的人,都不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要知道钱氏可是很霸道的,白张氏又懦弱,家里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她们的女儿那时候要是嫁进来,怕是就要吃一辈子的苦了。 谁能想到这不过区区一年多的时间,白家就一跃成为了杨河村的首富。 城里有两个铺子,家里的房子在杨河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还有大棚菜和小山坡,据说白染染前段时间还以汪风云的名义在周围购买了五百亩的田地。 五百亩啊!菜花娘和生花娘心里都酸熘熘的,她们家就只有一两亩的薄地,白家一出手就是以百亩为单位,这让她们心底的酸意是怎么也压盖不住。 「你们这么晚来我家,可是有什么事?」白张氏见她们这么晚还来她家,很是好奇,若是杨大妈她们来白张氏是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杨翠花在白家面馆干活,杨大妈也时不时的就来这里帮白张氏干活,所以她再晚过来,白张氏都觉得理所当然。 但眼前这两位,可是村里为数不多跟她没什么交集的人,也不能说没交集,只能说是交集不深。 「天凤,今儿的事情是我家那小丫头不懂事,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菜花娘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白张氏的神色,见白张氏好像并没有生气,那颗忐忑的心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是啊,我也不知那死丫头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信口开河了起来,我回去后,已经好好的打骂了她一顿,还望天凤看在咱们同住在一个村的份上,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生花娘也连忙应和着说道。 白张氏淡淡道:「她们都还是小孩子,我虽然算不得心胸开阔,但是也不会跟她们计较,你们来若是说这事,说完了那就请回吧,我们家的人要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生花娘和菜花娘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随后讨好的开口道:「天凤啊!我听说你们家在东边买了五百亩的田地,你们买这么多田地来干嘛呢?建大棚么?」 白张氏道:「咱们庄稼人不是靠田吃饭?我家的日子虽然好过了一些,但是也只有那些田地才能够给我安全感,我看着那满田的稻谷,心里才舒坦,这不,染染、云铭和风云知道了以后,他们三兄妹就决定再置办些田地,这田地可不像是银钱,会贬值,有那些田地在手,就算将来咱们家不开铺子了,也不至于饿死。」 在白张氏看来买田地确实是有利无弊,但是家里的孩子们买那田地倒不是为了种田,而是为了来年种药材,这件事白张氏自然不会说出来,所以就随便说了几句,当然了她说这话也不算是煳弄她们,在她看来买田地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只是染染和风云不觉得,在他们看来钱生钱才是王道。 白张氏知道自己对那些事情都不在行,所以也不过问,像城里的生意,她压根就没有管过,只是每个月染染都会把铺子里的盈利拿回来,一部分用于家庭开销,一部分存着。 白张氏想到这些事情,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以前她花一个铜板都要心疼个半天,现在她就是花十几两银子也能眼都不眨就花出去,当然了,她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销的地方,家里的花销也不多,菜大棚里就有,米粮家里去年种植的粮食还没吃到三分之一呢,至于肉,玉辰生每天去山里打猎,都会送一部分的肉过来,还真是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顶多就是买一些零嘴给白无双和赵小虎还有芸娘的女儿吃。 这些也花不了几个钱。 菜花娘和生花娘听着白张氏那云淡风轻的话语,心里的嫉妒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不过她们还算是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在白张氏话落后,又吹捧了几句,才转入了她们来此的目的。 「天凤,你家云铭还没有说亲吧?」菜花娘仔细斟酌话语,可是不管怎么说都觉得不妥,索性最后就直白的问出口,也免得白张氏装聋作哑。 生花娘听到菜花娘抢先开了口,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她还真的是没法把这件事直白的说出来,好在菜花娘说了,也免得她尴尬。 白张氏一听就估摸猜到了她们的来意,眼里的笑意减淡了几分,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道:「以前我家那口子还在的时候,也想过给云铭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谁知道,那时候很多人一听我们家就直接表示拒绝,说是不愿意让自家闺女嫁到我们家来受苦,我想着既然她们都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家的条件确实是不好,那姑娘嫁进来也是要吃苦,所以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了。」 「那不知天凤你心中可有儿媳妇的人选了?」生花娘捂着嘴好奇的问道,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张氏,眼里的焦虑之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本以为今晚来白家的只有她一人,没想到菜花娘也来了,这让她原本十足的把握顿时就变成了五成。 只是现在看白张氏那淡定的模样,生花娘觉得,怕是连五成的把握都没了。想到此,她心里更焦急了。 「这种事就靠云铭自己去找了,我可不包办,我家小染说了,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云铭喜欢的女孩子,哪怕是不和我心意,我也会接受,只要他们两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好了,再说了,咱们这些老人家要是插手孩子们的亲事,他们将来若是过的不幸福,岂不是会埋怨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就不做了,直接当个甩手掌柜多好。」 白张氏说的很是坦然,她是真的不想插手孩子们的事情,不仅仅是婚事,还有他们的所有事情,白张氏都不想插手,当初给染染定下了林子安那门亲事,好在是没成,这要是成了,白张氏都会愧疚一辈子。 有了这个惨痛的教训在前面摆着,白张氏自然是不愿意再来一次,所以在知道玉辰生和染染相恋后,白张氏倒是松了一口气。 玉辰生的人品都摆在那里,对白家众人也很好,最主要的是,玉辰生可是有文化的人,光光是这一点就让白张氏很是满意。 听着白张氏的话语,虽然不尖锐但是也表明了不会插手白云铭的婚事,只要白云铭看上了的女子,哪怕她不喜欢也会接受,得到了这个消息,菜花娘和生花娘有些不甘心起来,谁家子女的婚事不是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偏偏到了白家就这么特殊? 依照今天菜花和生花的表现,怕是根本就入不了白云铭的眼,从白张氏下手是唯一的出路。 菜花娘心里很不舒坦,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她直接问道:「天凤,你看看我家菜花如何?虽说我家菜花的容貌长得不太好,但那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们家的条件不好,她从小就要干各种的粗活,我家菜花可能干了,不管是家里的活计还是田里的活计她都能干。」 对于菜花娘的直接,白张氏直接回怼道:「我家娶媳妇可不是为了娶回来干活种地的,而是能够帮云铭打理店铺里的事情。」 白张氏这话一出,生花娘就直接说道:「那我家生花可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以前老是让她帮我去城里卖菜,她嫁给云铭,定能帮到云铭的生意。」 「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事?」白张氏问道。 「是啊,天凤可是觉得咱们家女儿不好?你只管说哪里不合你心意,我回家以后就让她改。」 白张氏看着她们那副讨好的嘴脸,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也变得不美丽了,她都说的如此直白了,没想到她们还是硬生生要把自家闺女推销到她家来,好在白张氏已经不是以前任由人搓扁揉圆的白张氏了,她自然不会被这两人给逼迫,所以在她们满含希冀的看着她时,白张氏直接道:「咱们是一村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同村不通婚、同姓不通婚这个道理吧?」 「天凤,你这话说的,你家这么有钱,直接去城里买一座院子就是了,到时候咱们也就不是一村人了,自然能够谈婚事。」生花娘急忙说道,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了,依照现在白家的家底,在城里买个院子也是一件小事,到时候她女儿若是嫁给了白云铭,直接就变成了城里人多好! 白张氏冷笑道:「你们家女儿我看不上,不仅我看不上,我儿子也看不上。」既然给她们脸面,她们都不要,那么也别怪她不给她们留情面了。 果然白张氏这话刚落下,菜花娘和生花娘,脸色就难看的如同锅底,哪怕她们的脸皮再厚,也实在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这日早上,染染一睁开眼直接被外面的景象给吓了一跳,这两日气温确实是很低,但是没想到昨夜居然下雪了,看着外面现在还在飘着的鹅毛大雪,染染只想躲回被窝里。 只是想到昨天隧芫县城内,流传出来的消息,她又不得不起身。 昨晚在夜幕时分,一个消息以雪球的速度滚进了他们的视线里,据说那些宝藏很有可能就藏在城外的一座寺庙里,玉辰生和秦九陌决定今日前去查看,染染想着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很是无趣,不如就一起去吧! 等染染来到客厅时,突然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样貌生得极好,染染看向她时,总觉得有几分的熟悉感,眼角在扫到一旁坐着的秦九陌时,染染顿悟,看来眼前这位俊美无涛的男子应该就是秦九陌的父亲了。 也就是大秦赫赫有名的战神靳王爷! 染染有些紧张,她对靳王爷的名号可谓是耳濡目染,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见到真人的时候要,若不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染染定会直接回房间,拿纸笔来请靳王爷签字,到时候把他的墨宝挂在大厅里,那多拉风啊! 染染囧囧的想着,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前世追星的时候,只是比起那些明星,明显眼前这位含金量更高。 「阿辰,这位就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靳王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染染,眼神很是温和。 他早就听秦九陌说了,阿辰老牛吃嫩草,找了一个小了他一半年龄的小丫头,原本他还以为秦九陌是在跟他说笑,后来又觉得怕是阿辰就喜欢那种没长大的小丫头。 可是现在看到了真人后,靳王爷暗暗的否认了自己以前的想法,眼前的小丫头,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稚嫩,但是靳王爷活了这四十几年,经歷过的事情怕是比在场的人吃过的饭还多,眼睛虽不是狠毒,但是也能够看出眼前的小姑娘,眉目中带着坚韧,眼神很是纯净,但是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 靳王爷敢肯定眼前的小姑娘怕是一个裹着白面皮的黑心芝麻糰子。 「民女见过靳王爷,民女名唤白染染。」染染有些紧张的看了靳王爷一眼,随后又垂下了眼睑。 靳王爷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现在是字外面你叫我秦伯父就好了,你是阿辰未过门的媳妇儿,也算是自己人,别害羞,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你直接跟九陌说就好。」 「多谢……秦伯父。」染染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靳王爷闻言,果然很是高兴,拿出了自己贴身携带的玉佩,直接当见面礼送给了染染。 站在靳王爷身后的白宛如,眼里飞快的掠过了一抹别样的颜色,她偷摸的打量着染染,不明白为何白染染和靳王爷第一次见面,靳王爷居然对她如何的和颜悦色,还送了玉佩给她。 要知道她跟在他们身边任劳任怨的操劳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得到过靳王爷送的物件,难道就因为白染染是玉辰生的未婚妻就有如此的殊荣么? 白宛如心里很是怨恨的想着。 她以为自己的打量很是隐秘,殊不知不仅染染察觉到了,秦九陌和玉辰生也察觉到了,甚至连靳王爷都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白宛如一眼。 在用过了早饭以后,一行人离开了隧芫县城,赶往了城外那座寺庙。 隧芫县城外的寺庙名为安宁寺,是大秦流传最久远的一处庙宇,等染染一行人到达了寺庙底下时,已经可以看到不少江湖人士都出现在了周围,只是大家都有些踌躇,染染一开始还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不上山。 等到下了马车以后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们不想上,而是安宁寺下面压根就没有路,到处都是乱蓬蓬的丛林,而那乱蓬蓬的丛林早就被人弄的更乱,只留下一个个雪白色的脚印,但是那些人却只走了差不多五十米的距离,五十米开外却只剩下了厚厚的积雪,看来目前是无人涉足到那里。 那些江湖人士看到染染他们来了,也只是抬眼多看了几眼,随后又低头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只见他们在脚上绑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可以直接绑到膝盖关节那里。 穿上了那硬邦邦的东西后,走路看起来很是艰难,很快动作快的人就已经绑好了鞋带,随后颤颤巍巍很是艰难的往草丛走去,在走到五十米开外后,那人转过头对着大傢伙喊了一声:「没事了,没毒……啊……」 只是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倒了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人直接就变成了一具骷髅,压根就看不出,一炷香以前这具骷髅的主人还是个活生生的活人。 ------题外话------ 爆更的时间锦瑟记错了,是下个月,呜呜,猪脑子的记性,还望大家见谅!
221你啥时候成亲 221你啥时候成亲 有毒,这是在场的人最直观的想法,只是染染在认真仔细的观察后才发现,雪上面一片晶莹剔透,并没有沾染什么有色的东西,她直接从旁边拿了一根棍子,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积雪扫了,露出了下面还没有被踩坏的植被。 昨晚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此时整个隧芫县城内外都已经披上了白色的戎装,令染染诧异的是,那些植被并没有被冻伤和压弯,依旧是直挺挺的屹立在原地,染染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瓶的药粉,倒在了那些植被上面。 很快那些植被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颜色,从绿色变成了红色,也不过是一瞬间的私情。 染染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小刀,直接在那植被的表层颳了刮后,站起身对玉辰生说道:「这些植被都没有毒。」 「你个小姑娘怎么能够睁着眼说瞎话?没毒,没毒那些人是如何死的?」旁边一江湖人听到后,直接回怼道,这小姑娘说话实在是气人,那些人可都是在他们眼前一个个的死去,这小姑娘也不是没有看见,居然还能睁着眼说瞎话! 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是不靠谱啊!连这样的话都能面不改色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也不怕被人暴打。 染染看了那位中年大叔一眼,随即讥讽道:「大叔,那是你自己没本事罢了,你要是轻功绝顶不用在半路上换气,直接能够飞过这一片丛林,自然就平安无事。」 「你……」那位大叔被染染的话气的脸色铁青,但是却说不出回怼的话来。 因为染染说的确实是正理,也不是没有人进去,那些都是一流高手或者是二流高手,再不济的也都是轻功绝顶之人,而他们会被困在这外面,不就是因为武功不行,轻功不行么?要是他们有那高绝的武功,也早就进山了。 「小染,那这些人为何会入不过五十米就出现意外?」玉辰生看着染染,蹙眉问道。 特别是他们刚才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进去的,还没有达到五十米距离的时候,那人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但是一旦过了五十米,突然之间倒地而亡。 这哪里是『蹊跷』二字可以形容? 染染解释道:「这些植被都无毒,但是它们上面都附着一层红色的粉末,有毒的是那些红色的粉末,你们看,这是同一株植被,叶子已经全红了,但是根茎还能够看出它依旧是绿色的。」 「这能说明什么?谁会有闲情逸緻的跑来这里下毒?这里的面积这么广,要多少毒粉才够?」还没等别人说话,白宛如就好奇的问了出口。 染染看了她一眼,自从上次她们两人相对无言后,两人就没有在一起聊过天了,虽说她们都是十三岁的小姑娘,但是染染表示,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多岁了,所以跟这个啥事都懵懂的小屁孩谈不来。 不过这次她开口问的问题倒是挺有深意,染染看了她一眼后,直接解释道:「原本这毒粉并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毕竟再怎么毒的药粉都没办法直接把人毒成了一具骷髅,可惜偏偏这里还长了信落草,这种草若是遇到了良药,那么它能够发挥出极佳的药效,但是若是遇到了毒药,它也能直接变成了一副剧毒无比的毒药。」 「原先撒药粉的人并没有想到昨晚会下一夜的雪,为了不出意外,他们把这周围的丛林都撒上了这红色的药粉,谁知昨晚下了雪,雪和药粉融合在了一起,又跟信落草搅合在了一块,毒性增强,可以这么说,只要人的肌肤碰到这这些雪,就会发生刚才那人一样的事情。」 刚才那个人行走在雪间的时候,差点就摔了一跤,他用手撑在了雪上,虽然没倒下,但是那毒还是通过手掌侵入了人体,所以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 染染把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这让周围正在绑那些东西的江湖人士,都没有心思再继续手上的事情,若是按照这位小姑娘所说的话来看,这是雪有问题,可这雪最终会化成水,等融化以后,他们不是更加没有机会进山了?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财富,一边是性命,孰轻孰重,大家自然是一眼就看的分明,有些跑来这里凑热闹的人,看到没有机会进去分一杯羹后,也不觉得可惜,只要有命在,就是赚到了,万一在这里被毒死了,那不是更亏? 所以很多想明白的人,直接就离开了这里,既然没有进去的机会,在这里耗费的也是他们的时间。 就这么一瞬间,原本的三分之二江湖人士都离开了,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武功还算是不错的人,他们还在想着各种办法要进山。 染染则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瓶解毒丹,一人一颗分发了下去,只要吃下了这解毒丹,自然就多了一重保障,当然了,若是想要仗着自己吃了这解毒丹就在雪地里乱走,那也是不要命的行为。 「这可以解一部分的毒,只要你们没有整个人都摔倒在雪地里,就算是沾染到了一些雪也没有关系。」染染看着那解毒丹被他们一口吞下,肉疼的厉害,但是再好的药物,也只有用得上的时候才算好,若是用不上,那跟垃圾有什么区别? 靳王爷和秦九陌他们也没有客气,反正白姑娘是玉辰生的未婚妻,他们是玉辰生的至交好友,吃染染一两粒丹药有什么问题么? 所以染染拿出来以后,大家一人一粒直接吞了下去。 靳王爷看着那厚厚的积雪,直接一把跃了起来,身子轻飘飘的飞过了积雪,落到了百米开外,那里正好有一块凸出的大石头,靳王爷站在那里倒是没有什么不妥,他也没有乱动,毕竟他不懂药理,自然是要等懂药理的染染过来以后才能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秦九陌紧随靳王爷后面也飞了过去,染染惊嘆的看着秦九陌那出神入化的轻功,原以为秦九陌的身体这么差,武功应该也就平平无奇,没想到一出手倒是惊艷了她。 玉辰生则搂着染染的腰,直接掠了过去,染染心里很是紧张,下意识的就抓住了玉辰生的衣摆,玉辰生垂头,低声笑道:「小丫头,放轻松,我就是宁愿自己掉下去,也不会让你掉下去。」 染染无语,玉大叔就不能盼着她点好?况且她纠结的不是这个好不好?她只是第一次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飞着走,心里害怕罢了。 对岸只留下了白宛如和几位护卫,白宛如自然是不会自己走过来,她愣愣的看向靳王爷,不明白为何一直都对她礼遇有加的秦伯父,为何这次却没有带着她过去? 染染到了对岸以后,就从玉辰生的怀里退了出来,她蹲下身子拿出药粉试了试以后道:「这里已经没毒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希望大家千万别看到了奇形怪状的东西就上手摸,有句话说的好,那些颜色和形状越是鲜艷和亮眼的东西,其实毒性越深。」 漂亮的事物大家都喜欢,殊不知越是漂亮的东西其实毒性越强! 大家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们可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土包子,想当年他们在北方打战的时候,什么亏都吃过,像什么美人计、苦肉计什么的,他们都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打定了,以后遇到漂亮的玩意儿,定要远离。 有多远就离多远! 染染此时站立的地方正在石头的下方,连着石头的地方是布满青苔的石梯,看着上面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苔,染染都能想像出若不是这次这里传出了宝藏的消息,怕是早就无人问津了。 安宁寺的在大秦也屹立百年了,加上它跨了两朝,按道理来说就算是在落魄也不会是这副无人问津的模样吧? 等到侍卫带着白宛如过来以后,一行人直接往石梯上走去,青苔蔓延,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的小心,就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陷入了危险之中。 很快他们身后的那群江湖人士也纷纷效仿起他们的举动,只是他们的武功真的太差了,除了一些轻功还算是不错的人安全到达了以外,别的都出了意外。 染染他们都没有理会后面的人,现在的他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走到安宁寺。 只是这一路上都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到让大家的神经都紧紧的绷了起来,特别是玉辰生和秦九陌这两位高手,更是无时不刻的注意着四周的动向。 染染不会武功,她对那宝藏也没有兴趣,唯一让她感兴趣的也只有这山里确实是有一些不错的药草。 所以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这一群人一定会看到这一幅很是诡异的画面,全部人都凝神静气的注意着四周的动向,只有一位小姑娘,时不时脱离了队伍,欢快的跑到路边的丛林里採药。 众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在半山腰看到了那座破败的小庙,染染好奇的打量着小庙,很是不解的道:「这就是歷经两朝的庙宇啊?看起来人烟虽少,但是也不像咱们刚才看到的那样无人打理吧?」在他们刚上来的时候,染染就很想问这件事了,只是一直都问不出口。 山脚下的丛林很是茂密,没有一点儿武功的人,自然是没办法顺利的通过,就算那丛林里没有毒草,但是寺庙里的僧人还有那些香客又是如何通行的? 玉辰生低声笑道:「传闻说安宁寺的僧人大多数都会武功,在大秦立国之后,来这里的香客便减少了许多,附近人家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又怎么会来这里进香?」 还有一些玉辰生特意没有说出来的事情,比如安宁寺对于前朝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据说前朝的开国皇后就是在此发家的,当然了,这些都是大家的胡乱猜测,做不得真,但是会有这样的传言流出,总是有一些根据。 玉辰生的话,染染听后倒是默默的点点头,这个时代的人和她以前生活了二十几年地方的人不一样,她前世崇尚科学,可是在经歷过穿越这么玄乎的事情以后,她对鬼神之说也带有几分的忌惮,虽说她心里明白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亲身经歷过这些事情后,由不得他不相信。 「既如此,那咱们进去里面找找吧?」秦九陌对于这小庙也很是好奇,他从容的挥了挥衣袖,一副世外谪仙的模样,往小庙里面走去。 靳王爷看着秦九陌那傲娇的表情不由得嘆了口气,也跟了上去,秦九陌武功虽好,但是他身上可还有剧毒,他自然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玉辰生也带着染染走了上去,只有留在最后的白宛如眼里流过一抹幽光。 安宁寺里面一片寂寥,只有寥寥的烛火点燃着,庙里的地面上有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染染好奇的看着周围那些泥塑的佛像,安宁寺外面看起来很是破败,但是内里却比外面好上了些许,那些物件看起来虽然是有了些年岁,但是都还算是整理得当。 远处好像有刀剑相撞的声音传来,玉辰生和靳王爷也没有在佛堂久留,直接闻声而去。 因为带了染染和白宛如两位弱女子,这一路走来的速度都慢了不少,染染还时不时可以让玉辰生带着,能躲些懒,但是白宛如却是实打实依靠着自己星走过来,一路上流了不少的汗水。 但是到了此处,白宛如的精神倒是比染染的精神好了许多。 染染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她本身对庙宇这类不感兴趣,自从进了这安宁寺后,总觉得心里突突的跳着,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走过安宁寺前面的小庙,绕过了几个迴廊后,终于到达了大雄宝殿,那打斗的声音愈发清晰的落入了大家的耳朵,靳王爷派了一个人上前查探一番,那人很快就回来了,说是在里面打斗的都是一些江湖人士,那大雄宝殿内有一座佛像被移开了,露出了下面的地道。 这个消息一出,大家自然是纷纷往这里赶来,虽说进来这里面的江湖高手已经减少了一大半了,但是剩下的那些也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这些能够平安到达这里的才是真正的高手,更应该重视。 这次靳王爷没有带什么人手过来,墨云他们也没有与他们一起来,所以他们还真的没有胆量进去与那些江湖人士硬碰硬。 再说了,以卵击石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正在染染思考着他们要如何无声无息的进去时,靳王爷慢悠悠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绢布,上面绣着山峦和密密麻麻的交织乱颤的线条。 染染看着那绢布的底部还有一朵含羞开放的娇花,不由得眉头紧紧一缩! 要是让世人知道靳王爷随身携带的绢布都这么骚包,她会不会被灭口啊?染染想到此,只觉得头皮一麻,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採药吧! 靳王爷研究了半晌后说道:「咱们从这里进去吧?这里地势虽然险峻,但是这对于咱们来说不过是多费一些时间罢了。」 总比现在进去跟人家肉搏强。 秦九陌和玉辰生都没有意见,商量好路线后,靳王爷在前面带路,直接离开了安宁寺,转而绕到了安宁寺的后山。 安宁寺的后山很大,岔路极多,靳王爷对那些像蜘蛛网一样的路线视而不见,他在前面带路,大家跟着他走就可以了,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什么人,但是时不时在岔路口还是会遇到一些阵法或者是毒物。 好在大家武功高,遇到那些危险都纷纷化险为夷了,让染染诧异的是白宛如,原本以为她就是个胆小懦弱的女子,却没有想到她对阵法颇有研究,好几次都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对此靳王爷对她也更关心了,白宛如对于靳王爷的嘘寒问暖也很是礼貌的回应,只是她那双眼眸,每次落在靳王爷身上时,总是有若有似无的情意,这让秦九陌的脸色越来越差,但是碍于靳王爷还在眼前,白宛如又对各种的阵法很有研究,所以只能忍着。 染染看着怨念不断的秦九陌,忍不住心底偷笑,难得看到淡定沉稳的世子爷变成了这副怨妇的模样。要是有手机和相机就好了,可以记录下来,等以后年老了,再拿出来大家乐一乐! 只是染染想到那坑爹的空间,她也不由得怨念了起来,也不知道那空间是发什么疯,在第一次成功解锁了土地之后,染染再积攒了一些经验,可惜却一直都没有解锁成功,这就算了,那些让她眼馋的冰箱什么,都没法解锁。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夜来临前,大家终于到达了安宁寺后山的一处悬崖之上,站在这里往下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隐隐还能听到哗哗哗的水声,经过一天的奔走,大家都累得不轻,靳王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旁边坐着的是白宛如和秦九陌。 染染看着如墨的夜色,感受着寒风袭来的凉意,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自认为这一年多来,已经把身子调养的差不多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今日她却有些微微发热起来。 染染烦躁的摸着额头,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瓶丹药,倒出一颗,餵到嘴里。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染染忍住想要吐出的冲动,闭着眼睛咽了下去,虽然药很苦,但是比起晚上发热起来,染染还是觉得现在先把药吃了才是明智之选。 看着这夜色,今晚很可能就要夜宿荒野了,染染倒不是娇气,只是她总觉得浑身很不对劲,脾气也比往日里更加暴躁了几分。 「小丫头,过来,来这里烤火,你站在那风口,很容易就感冒,快过来。」玉辰生说着,顺手就拿出一个汤婆子给染染。 染染看着这汤婆子,眼睛一抽,她倒是没有想到跑来这山里,玉辰生居然还随身携带着这玩意儿,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她看着玉辰生那在烈火下照耀出来的脸庞,眼角微酸。 她接过汤婆子,手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玉辰生又给她倒了一些热水,喝着后,嘴里的苦味也散了不少。 玉辰生安顿好了染染后,直接把刚刚那些侍卫打来的猎物弄干净后,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秦九陌看着染染和玉辰生两人腻歪的贴在一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感慨、有点酸涩、又为玉辰生感到高兴。 靳王爷看着染染和玉辰生之间的浓情蜜意,再看看自己的独子,忍不住有些嫌弃起来:「九陌,你看看阿辰和那小丫头相处的多好?你跟阿辰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挺多的,怎么就没有学到阿辰这泡妞的技巧?你看看他,老牛吃嫩草,找了一个可以当女儿的小丫头,你怎么就不学习学习?你这样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以前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这一天相处下来,靳王爷是忍不住想要吐槽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了,在找媳妇这件事上,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就已经落后了一步,要是等玉辰生成亲了,那不就是两步三步了? 靳王爷表示差一步他不在意,但是要是差太多了,他心里会很不舒服,他希望自家儿子能够跟玉辰生学习学习,最好也拐骗个小姑娘带在身边,时不时就撒狗粮,这样他会更开心,不经意间看到染染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透亮的大眼睛,靳王爷只觉得似曾相识,他确定自己是没有见过染染,但那双眼睛他确实是记忆犹新。 以前他的阿敏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眸。 每次阿敏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时,就让他心中忍不住一软,然后阿敏不管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斯人已逝,可他依旧还停留在原地,不知明日,不懂前进。 靳王爷眼角瞄到了一旁正在思索什么事情的白宛如,眼里的暗芒一闪而逝,他的情绪变化极快,除了他自己外,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爹,你说什么胡话?我这样的人,可不敢祸害了好人家的姑娘。」秦九陌嘆气道:「爹,你要是想当祖父了,不如认了阿辰为义子,以后等他的孩子出世,你就直接荣升祖父,多好。」 他就知道他那便宜爹对他好不过三秒,这一天都在照顾着他的身体,到了晚上定会找回场子,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爹居然想要当祖父了。 他难道不知道当祖父的人都是一把鬍子的老人家么?看着靳王爷那俊逸的容颜,秦九陌只觉得今晚的父王实在是太怪异了,肯定不是他平日里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王! 「你这个不孝子,你就不知道为咱们老秦家考虑考虑?你要是不成亲,咱们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到时候咱们到了地底下,如何跟你娘交代?」靳王爷冷哼一声,他可不想将来去见阿敏时,被她一顿削! 所以劝自家儿子娶妻生子那是势在必行啊! 可惜靳王爷的段位虽然挺高,脾气也挺暴躁,但是他不知道他那看似柔弱的儿子,其实就是只大尾巴狼,在听完了靳王爷的各种碎碎念之后,秦九陌优雅的表示:「爹,你要是有闲心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孩儿听说,最近有位姑娘纠缠上了爹不知道爹觉得她的容貌才学,可担得起秦家媳妇的门面?」 靳王爷一听这话,脸直接黑了!
222人帅桃花多 222人帅桃花多 要说靳王爷的容貌自然是万里挑一,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了,但是并没有变成油腻的中年大叔,反而变得更加让人移不开眼迈不开腿了,浑身散发出成熟男人的自信和魅力,这种成熟稳重让有些女孩子很是钦慕。 而最近,靳王爷就因为自身的魅力又招惹了一朵烂桃花! 秦九陌这话一出直接让靳王爷的脸黑了,他心道,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罪过啊!一旁的白宛如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秦九陌和靳王爷,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忐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秦九陌和靳王爷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这朵新晋桃花。 要说靳王爷有多招惹桃花,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是以前的那些桃花都是京中贵女,在知道靳王爷无心她们之后,虽然内心很不满,但是也不会过多的纠缠,大家都是要脸面之人,要是闹的太僵了,影响了自家爹的仕途,那才是得不偿失。 靳王爷新招惹的这朵桃花,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话说前几日靳王爷独自外出,谁知道就这么凑巧遇到了一位被拐子拐卖的女子,靳王爷顺手帮了一把,没想到却引来那位女子的以身相许。 不管靳王爷去哪里,都跟着,好不容易甩开了她,这不昨日城里就传出了一个传闻,据说隧芫县中的有名才女在寻找一位对她有恩之人。 秦九陌有心的打探了一下后才发现,那位才女不就是前几日一直纠缠着他爹的那位么? 只是靳王爷对女色实在是不上心,这不,刚得知了那女子放出的消息以后,靳王爷直接躲到了安宁寺来了。 按照秦九陌对他自家爹的了解,等这里的事情完结了以后,靳王爷定会马不停蹄的离开隧芫县,一刻钟都不会留下来。 「九陌,等这件事完结以后,我们还是先去南江县吧?到时候你和阿辰安全了,我也该回北方了。」靳王爷眉眼上染上了几分的愁绪,他来南方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找他的孩子,可毕竟已经时隔十三年了,当初就算靳王妃留下了再多的线索,到现在也早就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要寻找起来的难度太大了! 秦九陌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他是来南方过夏天的,可是就是因为他爹这么一路上跟着,时不时还要停下几天去重走母妃当年走过的路,就耽搁下来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很快就要到十一月份了,他还去南江县干嘛?等春节时,他还不是要回京城? 想到此,秦九陌就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折腾自己,还是来回的折腾自己。 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今晚到是没有下雪,但是气温却下降了好几个度,染染坐在火堆旁边都忍不住唿出热气暖手,实在是这温度太低了些,火堆释放出的热气早就被寒风吹散了几个度。 所以虽然在烤火,但是并没有暖和多少。 秦九陌身体不好,等到火堆烧的旺一些后,他就移步过来了,靳王爷自然也跟着过来,白宛如看着走在前面的父子俩,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异色。 燃烧的木柴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烤着的野物也散发出阵阵的肉香,这让吃了一天干粮的染染忍不住舔了舔唇。 实在是太香了!她好想吃肿么破? 好在她没有馋多久,玉辰生看到她那小馋猫的模样,把烤熟的兔腿割了一个下来,递给她。 染染也不客气,直接开吃。 现在是冬天,山里的动物本就少,这些都是那些侍卫找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抓到的,染染吃的香甜,玉辰生也满足的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意。 这一晚註定是不平静的一晚,虽然已经远离了安宁寺,但是他们在这后山也不安全,时不时就会听到四周传来的打斗声,只是有玉辰生在,染染倒是很放心的吃喝。 到了子时左右,染染忍不住靠在了玉辰生的肩头,打盹起来。 玉辰生怕她这样睡会难受,所以直接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好在他今日出门时随手拿了一件披风在手里,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秦九陌只觉得自己牙酸疼的厉害,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玉辰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难怪今早出门时,还特意折回去拿了一件披风,感情他是知道今晚怕是回不去城里,所以特意拿来给白姑娘用的。 夜晚来临,山里的风越来越大,虽然没有再下雪,但是气温却比昨晚还低了几分,除了染染和白宛如之外,别的人都有内力在身,倒是不怕冷,染染也有玉辰生的保驾护航,这半夜倒也睡得香甜,唯一难受的就是白宛如了,她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原本今早是不打算带她一起来的,是她坚持要来,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答应了。 白天倒也还好,只是到了夜间,她独自一人靠在火堆旁边,脸色苍白的厉害,她浑身都忍不住打颤,更不要说睡觉了,她现在就害怕自己万一睡过去了,明早起不来该如何是好? 她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火堆,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 这里除去了燃烧的火焰外,就只有滴滴答答的雪化水的声音。 只是这样更让白宛如觉得难安,她忍不住嘆了口气,转头看向了一旁靠着秦九陌睡着的中年男子,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恨意,只是她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快速的看了一眼后就移开了眼,她害怕自己看多了以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万一她没有控制住自己,那…… 想到此,白宛如手指紧紧的抠在了手心里,脑子里不知道转动到了什么地方。 只是这一片的安宁,在天明时分被打破了,一群无声无息的黑衣人突然出现了,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拿着刀剑就刺杀了过来。 玉辰生张开了那双清醒的眼眸,直接迎了上去,很快周边的侍卫和靳王爷他们也都醒了过来,大家有志一同呃把染染和白宛如护在了中间,他们则四面八方的分布的站着,不管是哪边的敌人来了,都能应对。 染染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但是却是第一次看到了武功如此高的杀手,她以前看到过的,不过都是些三脚猫的玩意儿罢了。 她心里很是惧怕,但是看到一只都护着她的玉辰生,染染的心里也算是安稳了一些,只要玉大叔在这里,她就一定不会有危险。 比起染染的淡定从容,一旁的白宛如显得很是紧张,她看着染染那淡定的模样,不由得小声问道:「白姑娘,你不害怕么?」这刀剑无眼,要是不小心伤了她们一分半厘,她怕是都会哭死。 「害怕啊!但是害怕有什么用?」染染转头看了白宛如一眼,在看到她浑身都颤抖不止时,更是好心的安慰道:「别担心,有玉大叔他们在,咱们不会有危险的。」 就算有危险也不怕,她随身携带了不少的药粉,关键时候保自己一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染染想的很是乐观,或者说是因为知道玉大叔在自己身边,所以她现在很是淡定。 只是染染很快就乐极生悲了,这次来刺杀的杀手武功个个高强,即便是玉辰生和秦九陌他们鼎力相抗,也不过是两方僵持在这里,更让染染心惊的是,原本她猜测这些人也是冲着那宝藏来的,但是到了此时她才发现,好像不是,这些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又狠又辣还很准,看着那些侍卫身上沾染上的血腥味,染染就实在是不好受。 特别是对方虽然也伤了不少人,但是倒下了一批又还有一批人加入,看这架势,有种不死不休的意思。 染染看着那些人拼命的架势,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不能上去帮着打,只能把自己珍藏的药材都贡献了出来。 有了染毒粉的加入,那些黑衣人倒是不敢一直往前沖,但是靳王爷和玉辰生也要考虑撤退的问题,这里是悬崖,来时的路已经被黑衣人堵死了,他们现在要撤退,除了把黑衣人干掉,那就只剩下跳崖了。 跳崖大家都不会选,所以只能冲出一条路来,在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的情况下,要开出一条路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好在大家都对彼此很是熟悉,很快靳王爷和玉辰生就改变了作战的方式,除去了几个人断后外,大家都渐渐往树林中心移动。 靳王爷和玉辰生的速度不慢,但是对方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更是步步紧逼了起来,很快染染这边就落了下风,玉辰生是很厉害没错,但是也架不住大家的围攻,加上他时不时还要注意染染的安全,更是分了不少的心神,致使他没有办法全力以赴。 靳王爷是有名的战神不假,但是他的武功也不算顶尖,只能保证自己不拖后腿就是了,秦九陌的武功极好,他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分神,但是他体弱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在这么打下去,第一个不行的人怕就是他了。 而那些侍卫,武功再高,一个也难以抵挡三个。 所以各种的原因交织在一起,很快玉辰生他们就落了下风,白宛如看着那越来越激烈的战局,她的小脸白的毫无血色不说,她更是恨不得躲在染染的身边,就害怕那些人拿玉辰生他们没法,所以捉拿了她出气。 染染有人护着,她现在对于靳王爷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或者说靳王爷会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因为她这张与靳王妃有些相似的脸,还有就是那些神似的小动作。 可她刚与靳王爷相处了这么短短的几日,压根就不足以让对方发现她的好,所以她必须活着,她要代替靳王妃成为靳王爷心中最重要的人,这样才能报答主子的知遇之恩。 她不能死在这里,为了活下去,她必须紧紧的跟着白染染,虽然这几日她与白染染的交集也不多,但是白染染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看着染染撒毒药的淡定模样,白宛如眼里闪过一抹幽怨:「白姑娘,咱们不要靠得这么前,不如咱们后退一些,也免得连累秦伯父和玉公子。」 闻言,染染抬头看向了白宛如,她知道自己在这里除了能够提供一些毒药外,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现在她在这里还会连累玉辰生的发挥,往后躲一些也是好的。 染染没有拒绝,直接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她的神情还是紧绷着,就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给大家带来麻烦。 玉辰生见染染后退后,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但他此时脱不开身,自然也没法转头问她好好的为什么要后退。 黑衣人的攻势越来越勐,靳王爷和玉辰生、秦九陌身上也挂了彩,染染看着他们还在拼命的与对方撕打,心里也着急了起来,现在正好是天明时分,山林外已经可以看到亮色了,只是山林里还是一片昏暗。 对方显然也很清楚玉辰生等人的武功和人数,所以他们一批打累了以后就换了下一批上来,继续打,饶是玉辰生体力不错,也被他们这番的车轮战弄的是狼狈不堪。 一开始他还有时间注意着染染,到了后面他压根就抽不出时间来看染染,对他来说要是没办法打赢这群黑衣人,怕是今天都走不出这山林了。 染染看的着急的要命,她身上携带的毒药粉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现在她压根就帮不上忙,眼见玉辰生身后有人偷袭,染染再也顾不上许多,直接用异能控制着山林里的植被,让那些人自乱阵脚。 经过一年多的操控异能,染染的异能水平已经很高了,她现在轻轻松松就可以控制方圆十几米的植被,而且还让人看不出一点儿异样。 她直接把那些刺藤、小树苗都浇灌了起来,很快黑衣人那里就传出了阵阵的惊唿声,还有人在打着打着就弃了手中的刀剑,直接跳了起来。 一开始大家还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特别是那些黑衣人更是手忙脚乱的往后退去,只是不管他们往哪里走,那些令他们害怕的东西都如影随形。 渐渐的,玉辰生和靳王爷也发现了不对劲,正想要上前去查看一番的时候,染染突然出声道:「咱们往左边撤退,玉大叔快。」 她可不指望这些刺藤和小树苗能够救他们一命,虽然在黑色中可以乱了他们的阵脚,但是只要等到天亮,他们就可以看清楚山林里的一切,到时候怕是他们压根就没法走了。 所以想要逃命的话,最好的机会就是现在了。 玉辰生听到染染的声音,立刻二话不说就来到了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带着她往左边飞去,靳王爷和秦九陌见状也跟了上去,白宛如被一位侍卫抱在了怀里,也带着走了。 很快大家都退出了被人包围的局面,只是到了左边以后,染染才发现这一条路并不是好的退路,这里山路崎岖,很是难行,若是大家身上无伤,自然是多费一些功夫也就是了,只是现在除了染染和白宛如之外,大家都受了不等的伤。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找一处地方疗伤是最要紧的事情,可他们此时还不行,只能拖着疲倦的身体继续前行。 大家如履薄冰的往前走去,在崎岖的山道上留下了淡淡的脚印,染染凭藉着异能,几次三番的逃过了那些人的追踪,只是等天色大亮后,大家才发觉染染的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好像触碰一下就会戳破一样。 「小丫头,你怎么了?」玉辰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口,连忙伸手把染染抱在了怀里,这一路上他都只顾着往前走,却忘了照顾小丫头,这让他很是愧疚,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心细如髮,只是现在看来,他哪里心细了?连小丫头有异样他都没有察觉。 「我没事,玉大叔,赶紧走,这周边有人。」染染白着脸说道,她的异能除了能够控制那些植被的生长外,还能够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虽然不能精确的知道来人是谁,又有多少人,但是染染还是能够很灵敏的感觉到有人靠近。 玉辰生担忧的看着染染的脸色:「小丫头,你别唬我,我虽然看不出你有什么异常,但是你脸色白的这么难看,肯定是有事,小丫头,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不管来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汗毛。」 小丫头的脸色实在是太慎人了,玉辰生想着,定是昨晚没休息好,又遇到了刺杀事件,小丫头就算胆子再大,经歷了这一晚上以后,怕是也吓得不轻,特别是看到坐在一旁气喘吁吁的白宛如时,玉辰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压根就不会想到,染染根本就不是因为吓到了变成这样。 而是这几个时辰用了太多的异能,导致了她精神虚脱。 异能说白了就是她用意识控制的东西,很是费精神,她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少见了,现在她坚持不住也是正常,只是染染还在强打着精神,想要为大家多尽一份心力。 看着玉辰生那不贊成的神情,染染无奈的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玉大叔,咱们真的耽搁不得了,得赶紧走,若是等人围了过来,咱们想要走就难了。」 玉辰生也知道现在形势紧张,无奈之下只能抱着染染直接往前走去。 好睏啊!在玉辰生的怀里,染染忍不住打了个盹,靠在玉辰生那跳跃的厉害的心口,一个不小心就睡着了。 玉辰生看着怀中娇弱的容颜,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只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确认了染染只是睡着了以后,玉辰生放慢了动作抱着染染在山林里很是熟练的走着。 虽然没有了染染的指挥,他们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江湖人士,但是因为他们是往下山的方向走去,那些江湖人士倒是没有为难他们,在他们看来,玉辰生这一群人是放弃了那唾手可得的财富,他们能够少一个人争夺那些宝藏也是好事,所以更加不会出手伤人了。 不知不觉中一上午就过去了,因为在山里行走,利用山里的地形,玉辰生一群人总算是甩开了身后那一直都穷追不捨的人,等到了一处山坳里的小溪流旁时,大家终于忍不住停下来休息。 时间慢慢过去,等染染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了,此时他们也早已经离开了那山林,她躺在一处山洞里,身下是有些凉意的大石头,她身上除去了原本穿着的衣裳外,身下还铺了玉辰生的外衣,染染揉着额头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山洞,忍不住蹙眉。 这里是哪里?玉大叔他们又去哪里了?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玉辰生拿着一个水囊走了进来,看到染染醒来了不由得惊喜的道:「小丫头总算是醒来了,再不醒过来,我就该连夜下山去城里给你找大夫。」 从早上到现在染染都没有醒过来,急的玉辰生是团团转,好在靳王爷常年在边关,也懂些药理知识,他粗略的给染染把了把脉后,告诉玉辰生染染并没有大碍,只是太累了,所以才睡着了。 等到染染休息好了,自然会醒过来。 只是人没有醒,玉辰生总是担心不已,现在看到染染醒过来了,顿时就觉得精神百倍。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就是累到了。」染染有些歉意的说道,她看着周围这光熘熘的山洞,好奇的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离安宁寺很远,你放心,那些人我们已经甩开了。」玉辰生安慰道:「今晚你好好的休息休息,明天咱们再去山里一趟。」 染染点了点头,接过玉辰生手里的水囊,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玉辰生笑眯眯的看着染染,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染染才重新睡了过去,异能透支的太厉害,她除了现在好好的休息外,别的事情也做不了,靳王爷他们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染染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以这次睡得更沉。 在安宁寺的另一边,毒仙儿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人,眼里掠过一抹不耐烦,每次都是这样,她派出了多少的人马,可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她想不明白是她的人手太弱还是秦春和实在是太强了,为何每次派出人刺杀他,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次她派出了自己手上所有的人,可惜依旧是没能杀了秦春和,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明晃晃的打了脸,秦春和身边只有那么区区十几个人,怎么就这么难杀? 「废物!」气急了,毒仙儿忍不住对着地上的人骂道。 跪在地上的人头低低的,不敢出声,更不要说反驳了,他们也知道这次的任务很是重要,他们有万全的准备,可是却还没能把秦春和杀死,更不要说抓住了,主子会如此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他们也很委屈,秦春和可是大秦的战神,能够在他身边效力的人总不会是废柴就是了。 「既然你们拿秦春和没有办法,那么我就改派一个任务给你们吧,希望这次你们能够完成的漂亮!」毒仙儿眼里流露出一抹狠意。 跪在地上的人,看到毒仙儿眼里的狠意,只觉得浑身一寒。
第223章 察觉(一更) 第223章 察觉(一更) 安宁寺的大殿里,那些佛像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地上躺着乱七八糟的尸体,还有一些令人作呕的尸块,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激战,这里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此时的大殿里,还有几波人相互之间僵持着,他们身上的衣裳早已经染上了鲜血,浑身说不出的狼狈,但是他们看向对方的神色时,都带着戒备,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混战,大家早已经累的不轻,可是打了这么久,对于那所谓的宝藏大家都没有看到一丁点儿。 大家也害怕自己付出了全部的人力物力,到时候没有找到那所谓的宝藏,那不是贻笑大方么?所以还活着的人都不敢轻易动手,他们各自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就害怕自己为别人做了嫁衣。 大家除了自己带来的人外,都不相信别人,可却又希望对手自己犯傻主动进去那早已经打开的地道门,大家的心理都是一样的,既然到了这一步,能够少牺牲一些人,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正经事,只是大家都不是傻子,在知道了宝藏的确切地点后,大家倒是不怎么着急了。 染染和玉辰生他们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大殿里的众人都相互僵持着,没有言语,但是看他们的眼神也看得出来,他们都恨不得弄死对方,好独占了那宝藏。 玉辰生轻飘飘的落在了大殿的上方,认真的打探了以后,才飞离了大殿,回来后对靳王爷说道:「大殿里还有四波高手,咱们现在进去怕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不如咱们来个守株待兔如何?」 靳王爷无所谓的表示道:「你决定就好,既然不着急进去,那咱们站在这里也不是法子,不如找一处地方,歇息一会儿?」 大家都没有意见,昨晚虽然休息的还不错,但是他们可都是有伤在身,自然是需要多多休养。 大家找到了安宁寺的后厢房,直接霸占了下来,安宁寺的和尚们,在那些江湖高手上山后就不是逃命下了山,就是被那些江湖高手给解决了。 安宁寺里很是空荡,染染倚在了迴廊处,看着屋檐上那滴滴答答的雪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姑娘。」白宛如的声音从染染身后传来,染染转过头,就看到白宛如一脸担忧的看着染染,很是不贊同的说道:「现在外面很不安全,白姑娘还是莫要站在这里。免得出了意外。」 对于她的好意,染染自然不会拒绝,含笑道谢后,直接往回走去,只是在路过白宛如身旁时,白宛如突然出手,一个剪刀手打在了染染的颈部,染染想要逃走,奈何身子一僵,倒了下去。 白宛如看着倒在地上的染染,眼里露出一抹轻蔑之色,这两日她都跟在白染染身边,对于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也算是有所了解,本来以为要拿下她有些困难,她都做好了中毒的准备了,没想到这才刚出手就得手了,也不知道是该说白染染情敌还是说她太弱! 但是不管是什么,这对白宛如来说都是好事,她很是轻松的一把抓起了白染染扛在肩头,往安宁寺外面走去。 后厢房里除了白染染和白宛如外,也就只剩下了两位侍卫在这里保护她们的安全,其他人则去了山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要避开院中那两人对白宛如来说不难,她不过是随手拿出了一个烟雾弹就把人吸引开了,白宛如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她很是正大光明的离开了安宁寺。 山中。 靳王爷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树藤和树苗发呆,这里是他们昨夜跟黑衣人交战的地方,只是若不是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还有不远处昨夜他们生火留下的灰烬,他们都会怀疑是不是他们记错了,他们昨晚压根就没有来过这里。 因为实在是太不像了,地上那些比手臂还粗的刺藤、还有缠着人的树藤、那些一夜之间就从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的树儿,都在一一让他们大跌眼镜。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还真的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秦九陌和玉辰生看着地上那乱七八糟的树藤,秦九陌感慨的说道:「昨夜怕是他们也察觉出了这些东西,所以才自乱阵脚,老天爷待我们还真是不薄,要是昨晚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怕是咱们还不能这么顺利的脱身。」 对于秦九陌的话,玉辰生不敢苟同,他蹲下身仔细的查看后说道:「我总觉得这不是意外,上次杨河村来了一大群的狼,那时候村里也出现了这些异样的植物,它们相互交错的在地上生长着,好像是要阻止狼群的进攻。」 玉辰生可不认为这是一件意外的事情,若是上次杨河村的事情可以说是巧合的话,那这次的事情如何解释?难不成是老天爷不忍心他们遇难,所以特意来解救他们? 这传出去,不是别人以为他们是疯子,那就是傻子!而且这也太荒谬了,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都不会相信,更不要说别人了,怕是他们说出去,别人还真的会以为这件事是他们自己编造出来的。 秦九陌毫不在意的道:「管他们这么多干嘛?阿辰,看来老天爷太心疼咱们了,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手相助。」 玉辰生对于秦九陌这新奇的脑迴路表示不解,两人在一旁就着这个问题争执了起来,秦九陌认为这肯定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恩典,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大家都知道植被生长和人是一样的,都需要时间,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疯狂的长大。 除非是有话本子里的那些神仙什么的出现了,刚好救了他们一命! 对于秦九陌的谬论,玉辰生表示不贊同,他给出的自己观点,众所周知,不管是植被也好,还是所有的动物都是有一个生长的过成,这个过程有长有短,但是欧不是一夜之间能够长到极致的。 地上的这些植被,不是被人用药水操控就是被人控制了,否则不会长得这么快,在玉辰生看来,被人操控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谁是幕后的操控之人,这玉辰生就不知道了。 「父王,您怎么看?」秦九陌说不过玉辰生后,转头看向了靳王爷,他的父王早些年走南闯北,说不定也见过这样的情景,而且秦九陌觉得自从走进了这山里后,他父王的情绪好像有些怪怪的,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靳王爷沉默不语的垂头看着地上的植被,眼角微微泛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后说道:「这画面我也很是熟悉,九陌,阿辰说的不错,这不是用药物控制的,而是人为,并且那人是用自己的意志控制着这些植被。」 靳王爷话音刚落,秦九陌就觉得自己周身一凉,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植被,眼里露出一抹讶异之色,他父王从来都不会说假话,他说是人为的就是认为的,只是让秦九陌诧异的是,何人这么有本事?居然能够控制着植被的生长。 「王爷是在何处见过这样的场景?」玉辰生挑眉问道,他知道江湖中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有些人能够利用声音从而达到了控制人,让那些人成为他的傀儡,只是不知道这能够控制植被的能人是否也和那些人一样,能够控制人? 「这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阿辰,你说你在杨河村时也见过了这样的场面?」靳王爷不愿多说,转而问起了玉辰生刚才说的话。 玉辰生见靳王爷对那件事好像很是感兴趣,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自己看到的场面阐述了一遍。 靳王爷听完后,难得的沉默了一瞬间,他表面上一副淡定的模样,实则内心早已经风起云涌了,他的心怦怦的跳动着,他脸上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狂喜,顾不上再去查看悬崖下面的事情,他思索片刻后说道:「阿辰,你跟我回安宁寺一趟,九陌,这悬崖下面的溶洞就交给你探秘了,等我忙完了事情,再来找你。」 秦九陌好奇的叫道:「父王,这么有趣的事情为何不带孩儿一同前去?孩儿也想去见识一番神人的天姿。」 最让他好奇的还是父王是如何这么肯定这是人为控制的?而不是因为植物变异或者是用药水控制?要知道在南蛮之地,可是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的,用药物控制人和动物的事情对南蛮人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既然能够调配出那些药,现在把那药用在植被上也不稀奇吧? 「你这孩子,为父去办的是正经事,既然你也想去看看,那就一起去吧,不过这山下的宝藏谁去查探?」靳王爷挑眉说道,话里的意思也很是明确,要跟着去也不难,但是这找宝藏的活儿交给谁?要知道这活儿可是圣上吩咐下来的,要是不办妥帖,怕是会有麻烦。 秦九陌露出一抹浅笑:「父王别担心就是了,孩儿和阿辰早就派人下去查看过了,想必今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他又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自然知道事情分轻重缓急,所以在知道这里的消息以后,他和玉辰生暗中早就派人过来打探消息了,只是为了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他们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你们办事倒是越来越牢靠了,也罢,既然你们早已经有了安排,那咱们就一同回去吧!」靳王爷赞扬了玉辰生和秦九陌几句之后,一行人终于动身往安宁寺走去。 今日虽然没有再下雪,但是两日前的积雪还是有一部分还没化完,这一路上回去,路段淤泥,很是难行,好在大家都有功夫在身,只是颇费了一些功夫就是了。 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回到了安宁寺,只是还没等到达后厢房,留守的两位侍卫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很是抱歉的看着玉辰生,「玉相,白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玉辰生大惊失色,他狂怒的吼道:「我留你们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你们保护到了哪里去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 侍卫有些羞愧的说道:「本来属下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白姑娘的,谁知道后来白宛如姑娘过去找白姑娘聊天,我们两人站在一旁听她们聊那些女子的话题很是尴尬,这才往后避了避,谁知道刚才去厢房想问问白姑娘屋里的炭火可足够时,才发现白姑娘不见了。」 他们已经找遍了安宁寺周边,都没有寻到半点白姑娘的行踪,这才慌了神,若是玉辰生不回来,他们也是要去后山找他们了。
第224章 露陷(二更) 第224章 露陷(二更) 不知道过了多久,染染才缓缓的睁开了眼,入目一片昏暗,她躺在一处黏煳煳的地方,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墙角燃着一小节的蜡烛,借着那微弱的烛火,染染才勉强看清了这里的一切。 这里很像染染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牢房,但是比起那些衙门的牢房,这个牢房更加的巩固,也结实不少,看那密密麻麻的木头,还有外面那堆积在一起的大石块,都一一昭示着这里的不同。 染染没有去过大秦衙门的牢房,但是并不代表她猜测不出她此时身在何处。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飞快的掠过,染染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白宛如的武功居然这么好,好到周围的人都没有疑心她半分,如果不是这次对她出手,怕是她也不会知道。 染染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她只觉得浑身很是不对劲,使不出半分的力气,对于没有力气这件事染染并没有太在意,垂头看到额自己身上那被换掉的衣裳,染染的眼里染过了一抹恼怒! 这处暗牢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关押人了,空气也还算是好,牢房里的地面上对人黏煳煳的一大片,拜染染那良好的视力,也看得出不过是这地牢建在了离水源比较近的地方,所以时不时地底下都会渗水出来。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染染有些没办法忍受这样的环境,她慢吞吞的站起身,解下了自己的外套,直接铺在了地面上,然后才坐了回去。 饶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也把她累的不轻,好在这一番动下来后,她总算是觉得舒适了几分。 不知道躺了多久,石壁上的石门终于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送饭食的小丫头,她看到染染已经醒来了,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诧异,主子可是给她下了分量不轻的药,没想到不过是区区四个时辰居然醒过来了。 不过她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打开牢房的小窗户放下了手中的饭食和水囊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姑娘,等一下,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件衣裳?这里太潮湿了,我睡着很冷。」染染见她要走,连忙叫住了她。她这话也不算是假,这里的温度确实是比较低,或许是因为靠近的水源的缘故,地上时不时就渗出水,她那件刚刚脱下不久的外套也沾染上了一些水迹。 小丫头看饿了她一眼,随即提着灯笼靠近了一些,确认日日确实是冷的浑身欧发颤以后,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人走了以后,染染才打开了小丫头提来的食盒,食盒里的饭菜是温热的,两素一荤,很是不错,水囊里的水也是热的,染染喝了一口后,就直接吐了出来,水囊里的水加了软筋散,不仅如此,饭食里的药量也不少,染染看着这些饭食,淡淡一笑,他们倒是看得起她,居然要下了这么多的药才放心。 既如此,不吃好像也太辜负了他们的盛情。 所以等小丫头抱着厚厚的棉被和一件大袄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染染缓慢的拿着筷子在吃饭,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喝水。 小丫头有些困惑的看着她,她记得主子和崔护法说过,这位姑娘是会医术的,所以在饭食里下药根本就逃不过她的眼睛,小丫头原本想着这姑娘怕是不会吃她送来的饭菜,没想到人家不仅吃了,看她这模样对这膳食还算是满意。 小丫头看不清染染是真的看不出还是为了迷惑他们才吃,不管她是何原因,小丫头看到她吃饭,心中的那根玄也松了松,她最怕的是这位姑娘置气不吃饭,要是把人饿昏了,到时候主子定会找她的麻烦。 现在看到染染这么配合以后,小丫头对染染的态度都变了不少,她打开小窗户,把手里的东西都放进去后,对染染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后,转身离开。 染染也露出了一抹浅笑,等到人离开后,她才放下手中的碗筷,把被子和袄子都弄好后,才把那些饭菜都倒在了空间里。 好在他们没有绑了她的手脚,要行动什么的也还算是自如,不然她定会疯了不可。 空间里的土地上种满了各种的药材,染染随手採摘了一些后,直接用里面的工具把药材弄出了一些药汁,加热后,直接喝了下去,因为是生药,染染不敢喝太多,只是喝了一些后,就直接从空间里出来了。 看着黑乎乎的牢房,染染轻嘆了一口气,直接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染染在地牢里睡得香甜,另一边玉辰生找人找到要疯狂了,在夜幕降临下来之际,白宛如和一位长得与染染一般无二的人回来了。 玉辰生见到了染染连忙上前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跟我们打一个招唿?」 路翊露出了一抹浅笑,柔声安慰道:「最近吃烤肉吃腻味了,我和白姑娘一起去那小溪边抓鱼,咱们今天晚上喝鱼汤吧!」 玉辰生看着路翊手上提着的活鱼,眼里的焦虑之色才渐渐的放了下来,他抱怨道:「想要吃鱼可以跟我说,只要你要的东西,我定会为你寻来,你实在没必要冒险去山里,你要记住,现在外面很不安全,那些江湖人士要是碰见了你们两位弱女子,直接把你们掳走了那如何是好?」 路翊撒娇道:「我相信玉大叔一定会来救我。」语气中是满满的信任! 一旁的秦九陌听到路翊的撒娇后,很是煞风景的表示:「白姑娘,你这话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秀恩爱?你们这样让我这个单身狗很是受伤害啊!」 特别是他,每日里看玉辰生和白染染秀恩爱,都快把眼睛看出针眼来了,这就算了,最让他没法接受的是,他那便宜父王,每次见到玉辰生和白染染撒完了狗粮后,都会跑来教育他一顿,无外乎是玉辰生怎么就这么争气,而他怎么就这么没用! 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 秦九陌表示自己很委屈,又不是他不愿意找,实在是他的身体太不好,不愿意拖累了那些无辜的女子,若是他真的想要成亲,京中多的是那些想要攀高枝的女子。 不过在见过了玉辰生和白染染的两情相悦之后,秦九陌对于婚姻之事也抱有了几分期待,当然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了身上的毒,等身体好了以后,再去寻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到时候他也要时不时就跑到玉辰生和白染染面前晃悠,闪瞎他们的眼! 秦九陌想到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笑,如此一来才算是报了这段时日他被他父王这么碎碎念的罪! 「还请秦公子见谅,小女只是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而已,秦公子如此天人之姿,若是想要找一位情投意合的女子,也不是难事,到时候秦公子就明白小女此时的心情了。」路翊浅笑道。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真挚,只是这话落在了秦九陌的耳里,只觉得是会心一击!他不满的瞪眼,随后气哼哼的离开了这处让他伤心之地。 派发狗粮也就算了,现在白姑娘居然变本加厉的来嘲讽他,秦大公子傲娇的表示,本公子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但是这仇他记下了,等以后他寻得了良缘,定也要跑到他们眼前现现。 路翊唇角轻抿,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在和玉辰生说过话后,路翊和白宛如迳自走到了安宁寺的厨房,四处查探,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后,路翊才轻拍了心口,忍不住苦笑道:「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宛如,你觉得我演技如何?」 她没有接触过白染染,只不过是根据他们调查来的消息还有白宛如这段时日对白染染的了解才模拟出来。 「还不错,路翊,接下里才是重头戏,别忘了玉辰生和白染染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怕是还有很多咱们没有了解到的事情,不过只要你的厨艺能够过关的话,那也就不算什么大事,毕竟,除非是真的白染染跑出来与你对质,否则定是不会被人发现不妥之处。」白宛如细细思索之后说道,这才是她们最害怕露陷的地方,毕竟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之间私底下有什么事情都不是他们能够查出来的。 他们也只是知道白染染和玉辰生两人之间虽然有情思,也在一起了,但是不管是私底下还是在外面,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超出礼法之处。 所以只要路翊小心谨慎一些,成功的替换成白染染也不是什么难事。 闻言,路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宛如,你放心,这段时间我有仔细的观察过白染染近一年来所有菜谱,定不会出错,她的厨艺是不错,我的也不差,你放心便是了,等我成功的替代了白染染,到时候离咱们的大业,也就更进一步了。」 「这是自然,主子派你来也是看中了你的厨艺,只要咱们好好替主子完成任务,到时候这天下都是咱们说了算,又何惧那靳王爷?」白宛如说着,眼里露出一抹恨意,等到她们成功了以后,她定要秦春和这个王八蛋为他当年做的孽偿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路翊才轻车熟路的开始下厨,想到今天之后她就不用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苟且存活,她也能为主子分忧,还有可能成为大秦的丞相夫人,她心里就涌出一股快意,她从前是想都不敢想这些事情,若不是沾了白染染的光,她怕是现在还在暗无天日里遭受苦难。 今日因为找染染的缘故,晚饭迟了一些,等到路翊和白宛如从厨房出来时,已经到了亥时,大家也都饿的不行,拿起筷子就开吃。 看着那些人吃的香甜的模样,路翊眼里掠过一抹讽意,那白染染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怕是压根就没有想到她在大家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厨娘罢了。 路翊对自己的厨艺是很有信心的,特别是在知道她有机会要代替白染染之后,她更是苦练的厨艺,到现在那些菜色的口味也跟白染染的厨艺一般无二。 反正这些人是尝不出这里面的区别的。 路翊看着大家吃的香甜,心里也愈发的安稳了下来,正要拿起筷子吃饭的时候,玉辰生倒是拿勺子从鱼汤里捞出了一块白色的鱼白说道:「你从前不爱吃这个,每次煮鱼时,都会把这挑出来,这次怎么没挑掉?」 路翊看着那白色的鱼白,脸色一僵,她怎么知道白染染不爱吃这个,毕竟作为穷苦人家出身的农女,吃这个有什么问题么? 只是她抬眼看到玉辰生那灼灼的眼眸时,心突然提了起来。
第225章 气死人不偿命(一更) 第225章 气死人不偿命(一更) 路翊不知道这一晚上是如何度过的,在玉辰生说了她做菜的习惯不同后,秦九陌也开始挑剔了起来,说是她做的菜没有以前味道好了。 这让路翊很是恼火,她哪里会之大白染染做菜的习惯呢?再说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的菜味道和白染染做的有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她觉得自己做的菜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见玉辰生和秦九陌都如此说,她也只能找了一个藉口,说是今日自己去山里累到了,想要下去休息。 等到她回到了白染染居住的厢房时,看着土炕上收拾的干净整洁的被褥,路翊只觉得浑身一颤,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太险了,今日实在是太险了! 主要还是她没有摸透白染染做菜的习惯还有规律,虽然味道她觉得一样,但是对那些早就已经熟悉白染染做菜习惯的玉辰生来说,怕是还有些差别。 原本她满怀信心,现在也被打退了几分,她提醒自己不能够操之过急,只要她沉下心,这几日做一些白染染美誉做过的菜色,想必也就煳弄过去了。 至于回了白家以后的事情,路翊表示,白家不是有婆子么?想来也是轮不到她下厨的。 路翊想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另一边的厢房里,玉辰生和秦九陌也在讨论宝藏的事情,他们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连宝藏的边走没有摸到,玉辰生和秦九陌私底下确实是派了人去摸底,但是根据现在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安宁寺有宝藏这个消息纯属是子虚乌有。 虽然安宁寺大殿下面有一个仅能够通过一人的暗道,但是他们的人已经进去过了,那里面虽是有一些贵重的物件,但是数量加起来还没有富贵人家的库房东西多,要说多贵重也不见得,不过都是一些瓷器之类的物件,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破口子,要知道这些物件也就是完整时,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要是弄破了,就是送人也无人要了。 所以安宁寺必定不会是藏宝的重要地方,对方故意在这个时候放出宝藏的风声,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即视感。 对于玉辰生的猜测,秦九陌是举双手贊成的,他也觉得这个消息出来的委实巧合了一些,要知道在前朝已经覆灭的时候,不管是前朝遗孤还是他们大秦的开国皇帝都疯狂的留意过前朝开国皇后留下的神秘宝藏之事,可最终他们最后都鎩羽而归。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也就这么渐渐被人遗忘在了脑后,除了当权者外,大家都以为这就是一个玩笑罢了! 没想到在百年之后的今日,会被人再次提起,还掀起了腥风血雨。 这几日在安宁寺到底有多少无辜之人失去了性命,玉辰生算不清楚,但是每次他们出去都能闻到浓厚的血腥味,还有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死尸,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的暴行。 为了那传闻中的所谓宝藏,江湖中也好,还是朝堂之上,都已经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可他们现在连宝藏的边都还没有摸到,照这个情形下去,玉辰生觉得能够找到宝藏的机会很悬。 或者这宝藏本就是一个幌子,一个让人愿者上钩的诱饵! 两人讨论的火热,一旁的靳王爷则是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特别是脑海中浮现出山林里那密密麻麻的植被时,靳王爷的心突然就乱了几分,他很想知道操控那些植被的是什么人,和阿敏有什么关系。 他记得,当年阿敏对他坦言相待时曾说过,她身上的异能是有遗传功能的,秦九陌并没有遗传到阿敏的异能,所以那异能应该是遗传到了他那从未谋面的孩子身上。 异能操控是近距离的事情,那操控之人必定离山林很近,靳王爷脑海里浮现出了白宛如的面容,不管是容貌还是习惯都与阿敏很是相似,但是按照他先前去调查来的信息,白宛如的身份很不简单,特别是那对夫妇已经命丧黄泉,白宛如除去了一开始时有些悲戚外,现在倒是每日一副喜笑盈盈的模样。 最主要的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白宛如很有可能是别人安插到他身边的细作! 所以这就让靳王爷很是苦恼了,不过为今之计,他需要确认的是白宛如到底是不是阿敏和他的孩子,要确定这件事也不难,只要找个机会让人装成刺客去刺杀白宛如也就是了,到时候白宛如在危急关头说不定就会使出异能来。 「父王,您这是在想什么呢?墨云他们就快回来了,咱们这一次跑来这里可没有找到宝藏的影子,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怪罪咱们。」秦九陌有些烦闷的说道,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一点儿都不假,特别是秦九陌这些靠近圣驾之人更是有着深刻的体会! 靳王府世代只忠于圣上,不涉及朝堂的任何党争,除了镇守北方外,靳王府对朝廷的事情是漠不关心,岁数朝中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一二,但是不管是当今天子的胡作非为还是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们都是冷眼瞧着,反正只要他们没有谋反之心,只要他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管是谁上位跟他们靳王府的关系都不大。 但是秦九陌还是希望上位者是位明君自然更好,毕竟为国为民的国君,才能够让大秦更加的繁荣昌盛,只是想到皇室中现在也就只有那位太子殿下还算是明君的人选,至于其他几位跳上窜下的皇子,秦九陌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要是大秦最后落入了那些皇子的手中,大秦只怕还没有走向繁荣昌盛就已经要走向衰败之路了。 不是秦九陌危言耸听,实在是那些皇子汲汲营营的态度惹恼了他,这段时间他们回到了京城,那些人明里暗里的跑来靳王府施压,他们现在可还没有爬上那龙椅之位呢,对他们靳王府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里有一点招揽人的架势? 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们靳王府做了什么惹恼圣上呃事情了呢! 最让秦九陌感到不安的还是前几年还算是明君的圣上在这几年也开始有些剑走偏锋了,虽然对他们靳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有加,但是难保他背地里会对靳王府使坏,毕竟圣上是天子,他心里想些什么他们作为臣子的压根就不敢揣摩。 「这件事为父心中早就有了计算,九陌这段时间你和阿辰就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就好,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关于这件宝藏的事情,既然咱们找不到真正的宝藏,那也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等墨云他们回来以后,咱们就启程去南江县吧!」靳王爷皱着眉头说道,他来南方的主要目的可是找当初阿敏留下的孩子,至于宝藏之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能得到最好,就算得不到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反正对于皇家来说,能多一份意外之财是好事,但是得不到也不必勉强。 「哦。」秦九陌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玉辰生则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秦九陌看着玉辰生背影,有些苦恼的说道:「我总觉得若是白姑娘会出什么意外,我定会被打死。」 染染的失踪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在发现他们来这里是一个圈套之后,秦九陌就提出要引蛇出洞,只是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想要摸清那些人的目的不太容易,更不要说打草惊蛇了。 所以秦九陌提出了这个计划,原本是打算安排一个暗卫装成白染染的模样,谁知道白染染知道后不同意,她觉得演戏就要演全套,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以身涉险。 现在计划进行到了一半,白姑娘也顺利被带走了,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位细作,秦九陌眼看着玉辰生这张臭脸,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提议好像是太不人道了。 「你做了什么好事?」靳王爷好奇的问道,他为了培养自家儿子的行动力和指挥能力,秦九陌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干涉,更不要说过问了,他还真的不知道秦九陌和玉辰生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玉辰生自从山林里回来后就臭着一张脸。 秦九陌摸了摸鼻子,把自己昨夜商量的计划说了出来,靳王爷也被秦九陌的这个计划弄的恼怒不已,在知道他的孩子有可能就在和山林里之后,他可是把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琢磨了一遍,白宛如长得很像阿敏,但是她给靳王爷的感觉不太好,所以靳王爷并不觉得她会是他与阿敏的孩子。 白染染也姓白,家里住在南江县杨河村,和阿辰还是老乡,最主要的是,白染染那双亮透的眼眸让他每次见到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听到秦九陌的话后,靳王爷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起白染染来,这样的变化让靳王爷神情一愣,他看着秦九陌脸上那苦恼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想要把自己心里琢磨的事情说出来。 犹豫再三,靳王爷最终还是觉得这件事需要秦九陌的配合,所以必须告诉他。 时间不急不缓的过去了,染染在地牢里已经度过了不知道多少的时日,除了每日那位小丫头都会准时来送饭菜外,并没有别人过来,染染也乐的清闲,她懒得应对那些幕后之人,既然人家不来找她麻烦,染染也怡然自得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小丫头送来的饭菜里面都有添加一些对身体不好的药物,染染也装作不知道,小丫头没有离开时,她就装模作样的吃一些,等到人消失之后,她再把饭菜都倒进了空间里。 现在的她对这个空间可谓是满意极了,空间里她种的最多的就是药材了,虽然靠喝药并不能维持身体所需要的能量,但是有药材在手,染染想要配一些药粉还是很方便的,她进来这里的第一日身上的衣裳就已经被换个干净,更不要说身上携带的东西,早就被人搜净了。 这也是那些人并不惧怕染染会逃走甚至是寻短见,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寻死的机会? 所以这段时日,染染早已经配出了不少的毒药和解药,那碗里下的区区药粉,染染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直接把那药粉当成了配饭的加味剂。 染染的小日子过的是舒心极了,而另一边费尽心思想要先狠狠打压染染气焰的毒仙儿却被气的不轻! 『碰!』的一声,毒仙儿狠狠的把手上拿着的茶盏丢了出去,她双目如同被充血了一般,恶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她薄唇轻抿,薄怒的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白染染如此听话?」 「回主子,奴婢不敢说一句假话,除了刚来那一晚她问奴婢要了一床被褥之外,这些日子下来她都安安分分的呆在暗牢里。」小丫头颤抖着身子说道,她也很是郁闷,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被关押在暗牢里的人了,曾经不知道多少人被关押在了里面。 她也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那些人一开始也很是淡定,但是不出五日就会被里面那空荡荡的坏境吓坏,不是胡言乱语就是一门心思的求死。 小丫头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白染染已经被关在里面好几天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尊崇主子的吩咐,并不敢跟白染染说一句话,就害怕自己说了话后,被主子知道了,会责罚于她。 原本以为那白染染也会如同那些人一样,到最后整个精神崩溃,然后为了求得一死或者是为了苟延残喘,总是会妥协于主子的条件!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了这么硬气之人,所以在观察了几日之后,怕出了什么差错,这才来求见主子,没想到却让主子生了如此大的气! 小丫头看着毒仙儿脸上那掩盖不住的薄怒,心里七上八下,就害怕主子不讲理要责罚于她! 「既如此,那我可要去会会她,对了,宛如那边一切进行的可顺利?」毒仙儿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要把人从玉辰生和靳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换出来,实在是太难了,好在她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要如此行事,毕竟这才是最近接成功的捷径。 只要能够成功,别说是毁了这两颗辛苦培养出来的棋子,就算是全部棋子都夭折在了这里也不足惜。 「回主子,一切顺利,褐月那里的安排也正在进行,这次定不会让秦春和逃走了。」小丫头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如此甚好。」毒仙儿的心情总算是美妙了几分,只要能够一举杀了秦春和,那么这次就算是把整个褐月搭上,那也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 都说擒贼先擒王,靳王府麾下的军队,若是失去了他们敬仰的战神,那这整个大秦就不足为惧了,再多的士兵也不过是无主之人,他们想要入主中原的梦想,也算是迈开了一大步! 毒仙儿的美妙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在去暗牢里见了白染染之后,她的好心情全然被破坏了,饶是第一次见面就被白染染气的不轻。 染染看着站在暗牢外面的女子,眼里掠过一抹瞭然之色,看着女子身上那粉色的衣裙,还有挽成少女髮髻的青丝,只是眼前的女子虽然一副少女的打扮,但是在染染看来她脸上那松弛的皮肤早就出卖了她的年纪。 「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仙儿?我还以为是哪个绝色美人呢,没想到却是位徐娘半老,哎,果真是不是所有的医者都如同本姑娘一样秀色可餐!」染染有些遗憾的嘆息道。
第226章 是不是很想弄死我?(二更) 第226章 是不是很想弄死我?(二更) 染染那不无遗憾的神情落入毒仙儿的眼中,直接把她气的头脑都发胀了,特别是染染说话的语气,更是把毒仙儿气的够呛! 毒仙儿自认为是江湖第一美人,即便是已经到了四十多岁的高龄了,她依旧是认为自己还是江湖第一美人,以前江湖中不是没有出现过比她还更美的美人,只是在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就被毒仙儿给收拾了,不是毁容就是残疾。 男人都喜欢那张绝色容貌,但是对于江湖人来说,容貌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罢了,他们最看重的还是美人本身的实力! 这也是毒仙儿即便做了不少的坏事,但是江湖中人也愿意卖她一个面子的原因,除了惧怕毒仙儿那出神入化的毒术外,就是因为江湖中跟毒仙儿交好的门派很多,能够为毒仙儿撑腰的门派也不少。 大家与其说是害怕与毒仙儿为敌,不如说是不想招惹了那些门派! 一直以来都以江湖第一美人儿自称的毒仙儿,被染染这么扫了面子,她如何能够不气愤?特别是对上了染染那双透亮的眼眸时,更是怒火中烧。 「你倒是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等你到了阴曹地府,是否也还能如此能说会道。」毒仙儿眼里流露出一丝阴毒,她紧盯着染染那张抿着的薄唇,冷笑道:「不知道你这张樱桃小嘴缝上了针线后是否也如此漂亮,你说,我要是现在拔了你的舌头,再把那舌头炒了给你配饭,是不是更加的美味?」 这个小丫头居然敢说她徐娘半老!简直就是活腻了,她现在虽然比不上眼前小丫头的水灵,也比不上那些双十姑娘那正值风华月貌。 但是她也有让天下男人所着迷的资本,她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她保养的极好,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不说,还多了几分那些青涩姑娘们所欠缺的妩媚,而且因为她经歷的事情多了,更多了几分的成熟气质。 她自问自己还是很受男人们欢迎的,起码比眼前这位身材扁平的小丫头更符合男人们的胃口。 只是眼前的小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她的年龄就是她的优势,她还小,才十三岁,而她已经四十多岁了,要是她成亲的早,怕是现在都当奶奶了。 「变态!」染染看着她,不为所动,只是吐出了两个字。这毒仙儿不愧是让江湖人都闻风丧胆之人,连对付人的手段都如此的与众不同,只是她白染染也不是被吓大的,自然不会被毒仙儿这几句话就给吓破了胆子。 染染知道毒仙儿是为何而来,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往她所预期的方向发展么?把人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方,不就是想要把她的精神整垮?可惜这样的手段她在前世的电视上早就看多了,而且因为她是大夫,以前连跟尸体一起睡觉的事情都经歷过,又哪里会被这区区的黑暗和孤寂所侵袭? 只是染染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法子若是用在了那些心志不坚的人身上,怕是一试一个准! 「你不害怕?」毒仙儿看染染那平静的容颜,不由得挑眉问道,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的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要知道早些年她去找江湖上那些自持美貌的女子单挑时,那些人一听到她自报家门就吓得浑身如漏斗,不用她出手那些人就恨不得自己先把自己给弄死了。 也就是因为她们的无用,所以才成就了她现在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声望,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是毒仙儿也不在乎,她又不需要靠着那些虚名过活,只要能够让人听到她的名字就惧怕,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敢要我的命,毕竟你还想在我身上得到你所欠缺的东西,比如我和玉辰生关系到了什么地步,我和他私底下是如何交流的,还有就是我和我们家那些人的关系如何?」染染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来:「你甚至还想知道我那些店铺的秘方,哦,对了,你最想知道的怕是我如何会解了你所调配出来的那些毒药吧?毕竟作为一个依靠毒药起家的人来说,我可是不小心就砸了你的饭碗。」 毒仙儿听完染染的话语后,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果然还是有些脑子,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想知道你的所有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告诉我?我对你的医术倒是不怎么看好,毕竟我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不过是运气好所以恰巧破解了我的毒罢了。」 要说白染染是天赋异禀,毒仙儿压根就不信,她敢让人来假扮白染染,不过是仗着自己得到的那些消息,白染染以前可是大字不识的农女,不仅如此,她还是杨河村有名的傻子,当年白家为了她的婚事,那是费劲了心思,这样的人就算现在开窍了,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 虽然她跟在成怀德身边习医,但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成怀德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哪里能够教习白染染多少的东西? 想来她当时确实是太看重这人了,现在看到了本人,毒仙儿倒是有些轻视起来。 特别是看着染染蜷缩在墙角里的被褥里时,毒仙儿的心情好了几分,好像刚才被染染的嘲讽都已经烟消云散了,白染染再厉害不也是落入了她的手中么?所以她还有什么好惧怕的,江湖上依旧是只有她毒仙儿的名号,至于白染染,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之人罢了。 只是现在这个无足轻重之人对她来说确实是很重要,想要完美的伪装成功,那就必须要了解白染染的所有,不然被戳穿的可能性就太高了。 毒仙儿眉心一跳,总觉得心里很是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她抬眼看着白染染,冷然道:「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我就可以饶你一命,甚至能够给你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染染有些懒洋洋的倚靠在墙壁上,很是无所谓的说道:「你能给我什么?是用不尽的金钱?还是人间的绝色美男子?或者是疼爱我如命的家人?」 她可不相信这江湖上有名的毒女会有如此的好心肠,怕是她前脚刚把所有的事情都托盘而出,后脚就被他们给暗害了。 要知道,活人是没有办法保住秘密的,只有死人才会保密。 染染又不是不知世事的人,自然明白毒仙儿说的浙西话,不过是哄骗她的话语罢了。 「你想要的这些我都能给你,你若是信不过我,我也可以收你为徒,到时候咱们是一家人,当师傅的自然没有害徒弟的道理。」毒仙儿说道。 染染看着毒仙儿脸上那淡然的笑意,心里不由得轻斥道:不过又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话是活的好听,可惜她又不是不知世事之人,毒仙儿在江湖上的名声可烂的很,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信了她的话,那就是自掘坟墓! 「可我已经有师傅了呀!我师傅对我挺好的,我暂时还没有背叛师门的打算。」染染故作苦恼的说道。 她这话不算是骗人,成叔可不仅仅是她的师傅,也是她家的一份子,别说是背叛师门了,成叔名下的弟子就只有她这一个,她要是敢背叛师门,那她在南江县也该臭名远扬了。 「你那师傅医术不行,毒术也不行,他能教你什么?你听我的话,只要你乖乖的听话,那以后我的一切都是由你来传承,岂不是比跟着那死老头子好多了?」毒仙儿继续引诱道,她说出的条件自认为很是吸引人,谁知道落在染染的耳中,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染染露出天真的神情,似乎很是苦恼的说道:「你的一切?莫不是你在江湖上的那些蓝颜知己?还是那些野、男人?我虽说没有看不起那些男人的意思,但是我委实没有兴趣吃别人用剩下食物的习惯。」 她很挑剔的好不好?别说是那些被人用烂了的老黄瓜,就是新鲜的黄瓜,不合她眼缘,她也不屑用! 果然还是她的玉大叔好,洁身自好了二十几年,还没有被外面那些妖艷贱货所勾搭走! 毒仙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青黑色!她看着一脸无辜的白染染,冷笑道:「别以为你会那点医术就能够挑衅我,我看的起你才想着要招你入我门下,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样的资质,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染染笑眯眯道:「那我谢谢你啊!你这一番好意还是留给你门中那些想着与师傅共享一人的忠心徒儿吧,我就算了,这样的好意,我只能辜负了。」 「你……你信不信我撕碎了你的嘴,别以为你是玉辰生的女人,我就会给你留几分的颜面,要是惹恼了我,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去山里餵食野兽!」毒仙儿被染染气的不轻,她甚至在怀疑刚才的决定是不是她自己自找苦吃? 染染无辜道:「我没说错什么啊!你最得意的事情不就是江湖中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是你的裙下之君?我虽然没有入江湖,但是也听人家说过,你的那些入幕之宾还真是不咋地,江湖中人即便是长得再帅气,也不过是大家一起共用的黄瓜,很脏的,你要小心噢,免得染上了脏病!」 「你……你……」毒仙儿被染染气的不轻,直接瞪着染染说不出话来。 染染依旧是一副为她好的姿态,甚至在毒仙儿被气的不轻时,更是好心的劝慰道:「我跟你说,那些人不过是看在你的容貌上,才对你死心塌地,你要是现在变成了和街边一样的阿婆,怕是早就被人给踹了,我可不是信口雌黄,像我们村里有一个妇人,她就是因为水性杨花,最后又因为人老珠黄,被人所弃了。」 染染还把杨柳氏的事件改了改,当成了一个新故事讲给了毒仙儿听。 看毒仙儿的神色很是不好,染染还很为她着想的说道:「你可别生气,你到了这样的年纪能够保养的这么好,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因为我的话语让你添了皱纹,那我可会于心不安的,这位漂亮的婶婶,你还是要多加保重啊!千万别辜负了这难得保养来的美貌。」 对于毒仙儿已经四十多岁的年龄了还能够保持着一张少女的脸,染染可不会羡慕,这样特意保养出来的容颜,还不知道上面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染染觉得最好看的人,并不是那张皮囊,而是皮囊下面的灵魂。 皮囊只是表,灵魂才是里,显然眼前的这位很难接受自己年老珠黄,所以才会费尽心机的保护好自己的容貌,可她哪里不明白,时间如流水,再美的容貌总有衰老的一天,她现在费尽心思所求的一切最终都会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你闭嘴!白染染,我的事情何需你多言,你还是好好珍惜现有的时光,你要是多言一句,信不信我立马就杀了你?」毒仙儿被染染的话气的是头顶都要生烟了她想不明白,玉辰生怎么就会挑选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也不知道他那破眼光看中了这女子什么。 「我好心为你着想,你却这样想我,哎,还真是好人难当。」染染嘆息道:「不是我有心要这样说,我实在是希望你也能够迷途知返,毕竟你这容貌再美,也不过是这几年的光阴,到时候你还是要接受自己的枯骨容颜,谁百年之后还不是被埋进那黄土里?难不成你不仅能够长久的持有这样的美貌,还能长生不老?」 毒仙儿被染染弄的恼火不已,直接从袖中挥出了一缕白色的烟雾,那烟雾直接往染染身上飞去,染染也不震惊,她直接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以后,那烟雾直接就散了! 毒仙儿看着这样的变故,眉眼一紧,很是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还不等染染回答,她直接抬脚就踹向了一旁站着的小丫头,嘴里恶狠狠的说道:「枉费我还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背着我偷偷给白染染准备了防身的药物,你说,你为何要背叛我?」 「啊!」小丫头毫无准备就被毒仙儿踹了一脚,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听到毒仙儿那阴狠的话语,小丫头茫然的抬起头,看向毒仙儿,眼里含着泪水,哽咽的道:「主子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奴婢并没有给白姑娘准备任何的药物,奴婢也不知道白姑娘手上的药瓶是何处得来的。」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从白染染来到了这个暗牢以后,她就已经把暗牢里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就害怕自己做的不满意徒惹了主子生气。 没想到她都如此小心谨慎了,依旧是出现了意外,看着白染染手上的药瓶,小丫头只觉得眼前一黑,主子一定不会放过她,定会以为她已经被白染染所收买了,想到此,小丫头的身子颤抖的厉害,膝盖上的疼痛都暂且被她所遗忘了。 「这位婶婶,你别生气,这小丫头确实没有给我药物,只不过这药物是原先就放在这衣裳里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随意拿来研究了一番,好像是解毒丹呢!看来这药还不错,连这不知名的毒都解了。」染染有些喜滋滋的说道。 特别是看到毒仙儿那如同吃了苍蝇一样噁心的嘴脸时,染染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她笑眯眯的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要怎么弄死我?我好害怕啊!婶婶,你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她嘴里说着害怕,但是语气却莫名有些兴奋,这样的变故让毒仙儿,内心很是不爽,她直接把牢房的门打开,阴沉着脸,靠近染染。
第227章 装嫩有毒(一更) 第227章 装嫩有毒(一更) 暗牢里一片昏暗,除去了墙角的烛火外,并没有别的光线,拜染染良好的目力所赐,加上她又在暗牢里待了好几日,早就把暗牢里的一切都摸透了,现在毒仙儿缓步向她走来,染染非但不紧张害怕,还显得很是亢奋。 江湖的第一美人呢,不知道那保养得宜的皮肤摸起来是不是也犹如少女般的滑嫩?染染有些不确定的想着,毕竟毒仙儿保养的再好,她的年龄也摆在了那里,比她娘的年龄都大了几岁,可偏偏拥有一张少女的脸和窈窕的身姿。 在染染打量着毒仙儿的时候,毒仙儿也在打量着染染,以前江湖中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听到了她的名号就吓得浑身颤抖,说话都说不完整,可偏偏眼前的小姑娘,不仅见到她不害怕,还能谈笑自若,甚至还可以挖苦她! 想到刚才这位嘴里吐出的话,毒仙儿就恨不得弄死她! 从来都只有她把别人惹毛,现在倒是她被别人惹毛了! 毒仙儿唇边溢出一抹冷笑,漫步靠近了染染,随后她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在染染的眼前晃了晃,很是得意的说道:「刚才的不过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白染染,且看看你接下来能够接我几招。」 好歹她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出名号的人,手中的手段自然也不少,刚才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白染染,让她乖乖听话配合,既然刚才白染染不接受她的好意,还出言不逊,那惹恼她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别人只知道她擅长毒,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最擅长的是蛊! 白染染能够解了她的毒,难不成还能解了她的蛊不成?到时候只要把蛊虫下到她身体里,何愁她不乖乖听话? 毒仙儿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婉了几分,好像她眼前已经出现了白染染摇尾乞求的画面,要说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那是没有,有的也不过是毒仙儿的嫉妒和不甘罢了! 想想当年她为了能够在江湖上站稳脚跟,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又付出了多少,才好不容易站到了现在的高度,可这白染染实在是太吓人了,小小年纪就擅长用毒,医术也很精通。 毒可以害人,医术可以救人。 与其说毒仙儿是害怕染染的毒术比她厉害,其实她内心最惧怕的事情是,害怕染染的医术在江湖上扬名,她毒仙儿的名号在江湖上属于让人闻风丧胆的类型,可若是出现了一个名声极好,又能克制住她毒术的白染染,那她要如何在江湖混下去? 到时候那些吃过她亏的江湖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教训她的机会? 小瓷瓶的塞子被毒仙儿轻巧的揭开了,顿时昏暗的暗牢里瀰漫着一股桃花香,染染看着那小瓷瓶中出现的如同蛀虫的虫子,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实了几分,她轻声道:「早先就听闻,江湖上有操控人心的术法,只可惜我一直都不得其见,今日倒是有幸,见到了。如此小小的虫子能够操控着人的思想行为,也实属难得。」 毒仙儿冷哼一声,傲然的抬了抬下巴道:「你倒是挺有见识,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可惜了,你知道的再多也没有机会表现出来,我刚才说要收你为徒儿,你不愿意,若是我把这蛊虫放进了你的身体,你说,你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 染染眼里闪过一抹狡诈之色,她俏皮的说道:「那就要看婶婶你的手段如何了,你要是能够逼我就范,那我只能是自认倒霉,若是婶婶这次没办法弄死我,那婶婶可要小心了,我这人一向是瑕疵必报,下次婶婶落到了我手里,可不会太好受。」 毒仙儿要是普通的江湖人,那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在江湖中的名声极差,对于一些正派人士来说,毒仙儿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不仅威胁了自身的安全,也让他们时不时就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江湖上想要除掉毒仙儿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大家碍于她的毒术,并不敢对上她罢了! 染染想着这段时间听到关于毒仙儿的事迹,眼里掠过一抹寒意,毒仙儿在江湖上的名声实在是烂大街了,她的手段也确实是另一些无辜人遭受到了无妄之灾,远的不说就说近两三年的事情,毒仙儿为了保持自己的容颜不衰老,已经残害了不少花季少女的性命。 她能够保持着这一张如花容颜,不过是踩着那些无辜人的性命得来的,那些少女何其无辜? 染染也是知道了这些事情后才决定要以身涉险,而不愿意让别人代替她来这里,毒仙儿若是对她出手染染还有几分应对的机会,可若是寻了一个替身来,不仅很容易被人戳穿,怕是那替身最终也会命丧这里,染染不愿意牺牲无辜人的性命。 毒仙儿是冲着她来的,那她应对就是了,难不成还怕了她不成?就算弄不死毒仙儿,她保自己一命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贫嘴。」毒仙儿阴狠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你现在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毕竟你现在不说,等会儿连说的机会都没有。」 染染看着毒仙儿的嘴巴,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慌忙移开了眼,就在毒仙儿以为她害怕了的时候,染染语气很是诚恳的建议道:「婶婶,你这口大白牙长得倒是不错,清洁工作也还算是到位,只是你唇上的这唇脂就显得落了俗套,你虽然长得像个二八少女,但是你的品味堪忧啊!」 染染说着还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她看向毒仙儿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怜悯。 这样的目光,让毒仙儿很是诧异,这白染染的思维怎么就这么异于常人呢?她现在不应该是惊慌失措,然后跪求她放过她么?怎么她的焦点不是自己的人身安全而是关注着她的唇脂? 毒仙儿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她的骨子里还是很爱美的,特别是她一直对自己的穿搭和品味很是自信,她相信自己的穿搭和品味在江湖上也好,还是跟那些京中的权贵们的妇人相比,都不会逊色一分,甚至比她们更有心得。 她好歹也是毒术大家,对于如何保养自己的容颜,那是相当的有信心,只是现在听着白染染那轻飘飘的话语,毒仙儿内心很是不得劲,这白染染不过是她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说她?甚至还用那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你别以为顾左右而言他就能够转移我的注意力,白染染,你这些手段,我早就玩腻了,难道你师傅没有教你,落入了敌人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听话,否则不仅要受皮肉之苦,说不定还有未知的苦难在等着你。」毒仙儿很是在意白染染的说的那些胡话,所以她现在看白染染更是不爽,要不是现在还不能弄死这人,她都想直接掐死她算了,免得听到那些她不爱听的话。 闻言,染染流露出了一抹落魄之意,她很是委屈的看着毒仙儿,眼里甚至都溢满了泪珠,在烛火的照耀下,染染的那双眼更是吸引人的目光,也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她,毒仙儿看着染染的双眼,她心中却滋生出想要毁了这双眼的冲动,这双眼眸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 和白敏那个贱人一样的令人讨厌! 当年要不是白敏那个贱人横空出世,她又何至于会延迟了这么多年才扬名江湖?她又怎么会靠不近那人的身边?那人眼里又怎么会没有她一丝一毫的身影? 这一切都怪白敏那个贱人,她夺走了她的一切,即便现在那贱人已经早就离世了,可她依旧是那人心里的硃砂痣,抹不去,而她依旧是那个默默无名的小丫头,从来就入不了那人的眼,更不要说入他的心了! 所以现在看到了染染的眼眸,毒仙儿就恨不得立刻毁了这双让她终身难忘的眼眸,这双眼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 「婶婶,我这是为你好,你说说在我这个年龄的小丫头有谁会喜欢姨妈色的唇脂?这种颜色虽然会令一个人看起来显得很是成熟、妩媚、有气质,但是也显老啊!」染染一副为她操碎心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建议道:「像婶婶这样的年龄就应该用桃红色、橘红色、酒红色、紫红色、粉色,这样不仅仅显得人年轻,也娇俏一些。婶婶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对穿衣打扮还有各种护肤什么的都有些心得,咱们都是女子也都懂一些岐黄之术,交流起来也方便。我看婶婶这么多年来都保持着自己的绝佳容貌,定然也是极有心得,不如你好好的回去思考一番,看看我说的可有道理?」 染染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完之后,就一脸乖巧的坐在被褥上,也不管毒仙儿那变幻莫测的脸色了,她伸了伸懒腰,在这里待了几天,除了吃和睡外,连走动一下都不曾,就害怕有人在背地里偷摸的注意着这暗牢里的一切。 在这里跟毒仙儿打嘴仗也累了,染染看着毒仙儿没有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一抽,她也没有心情在这里跟毒仙儿瞎扯,随即深吸一口气后,直接缩回被褥里。 至于毒仙儿手上拿着的那蛊虫,染染直接就无视了。 等到毒仙儿回过神来时,染染已经睡得香甜,毒仙儿幽怨的瞥了她一眼后,直接站起身子,慢悠悠的离开了暗牢,回到了自己暂住的闺房里,毒仙儿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审视着自己的脸。 不可否认,她的脸极美,小巧的五官,看起来吹弹可破的肌肤,她伸手无意识的在脸上轻抚着,手下的触感,有那么一丝丝的干燥,她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补水了,可肌肤还是不能回归到曾经的巅峰时期。 看着铜镜里美丽的容颜,不知道为何她的焦点驻留在了朱唇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才白染染的话语来,她这唇脂明明就是深红色,哪里是她说的姨妈色?以前她觉得自己抹这颜色的唇脂挺好看的,可是现在不知道是因为白染染的话,还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很是怪诞。 「秀香,你去城里帮我买一些橘红色、酒红色、紫红色的唇脂回来,要快!」毒仙儿厌恶的看着铜镜中浮现出的深红色红唇,不知为何她现在看到自己脸上的深红色红唇,很是不能忍受,她想要试试白染染说的些唇脂,是不是能够让她看起来更加娇柔几分。 名为秀香的婢女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在看到毒仙儿眼里的不耐烦时,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也给咽了回去,她知道主子露出了这样的神色时,想要的不是她们的反驳,而是服从! 白染染说的话秀香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只是她以为按照主子的性格,定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可是她没有想到主子这次却当真了。 秀香压下心中的疑虑,福了福身后,连忙去办毒仙儿交代的事情。 秀香不会明白,当女人到达了四十岁这个分水岭之后,要么就变得更爱美,要么就持无所谓的态度。 染染之所以会跟毒仙儿说这么多废话,甚至还能有恃无恐的挑衅她,不是因为自己有胆有谋,也不是依仗着毒仙儿真的不敢对她如何的心理,而是染染知道到了毒仙儿这样的年龄,她宁愿让自己声名狼藉也要保住自己那绝美的容貌,那就说明,此人是个非常在乎外貌之人。 她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容貌出现一丁点儿的瑕疵,毒仙儿现在这么无视人命的要留住自己的容颜,不就是因为她早已经深深的体会过了,容颜衰败后的后果。 所以现在的她只会更加的想要变美! 染染正是抓住了毒仙儿的这个心理,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胡说八道,当然了,她不会承认自己那是胡说八道,明明她也是为毒仙儿大婶考虑的好么? 在毒仙儿和那些婢女们离开后,已经陷入沉睡的染染才睁开了眼眸,盯着墙角的烛火,染染唇边溢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她好像知道了毒仙儿的弱点呢! 想到刚才毒仙儿那五颜六色的神色,染染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只是碍于害怕自己的行为被人知晓,染染只能蜷缩着身子,无声的笑着,她敢肯定,现在毒仙儿一定会去试试她刚才说的那些唇脂,到时候她找不到那些唇脂,说不定还会来找她! 染染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想着在不久之后毒仙儿还会再来见她一面,染染沉思道:刚才她差点用蛊虫给了她当见面礼,那么下次见面她要是不回礼,那不是显得她很没有礼貌么? 为了表示礼尚往来这四个字,染染决定,等下次见面她也要送一份厚礼给毒仙儿,至于对方接不接受,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染染在这里遇到了一些危机,而一直都住在安宁寺后厢房的路翊和白宛如也遇到了危机。 不知道是她们做贼心虚还是怎么搞的,这几日她们已经很小心的伺候着玉辰生和靳王爷他们,原本路翊还没有来时,就已经是满怀信心,只是来了之后路翊才发现,白宛如说玉辰生对白染染千好万好的这些好她是一点儿都没有瞧见,反倒是她已经沦为了一个煮饭婆。 不仅仅要照顾那三位的饮食起居,连那些侍卫和暗卫的伙食也要她操劳,原本她以为自己来这里是来谈谈情、恋恋爱的,没想到事实与想像完全相反。 不仅如此,现在她还遇到了一个棘手的事情。
第228章 玩个游戏(二更) 第228章 玩个游戏(二更)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月份,住在城里的人们可能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住在安宁寺的众人,却是有苦难言,实在是气温太低了,山里的泉水除了那些泉眼的水流量大一些的还没有结冰外,那些滴滴答答流着的小泉眼已经被冰覆盖住了。 等天气和暖后,这些小泉眼的水才能继续往下流。 住在安宁寺的众人除了要忍受那些恶劣的天气外,还有应对各种层出不穷的刺杀,安宁寺大殿里的佛像早已经被那些江湖人士推倒了,藏在佛像下面的物件也被人搬移了出来,墨云和墨风还很好奇的去凑了热闹,那些瓷器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古董,但是实用价值还没有他们随身携带的水囊有用处,要把那些古董都搬移到山下也不是一件小工程。 所以那些江湖人士忙活了半天之后,才发现自己被人耍了,原本还想着带着那些古董下山,卖了以后也能够挽回一些损失,只是等到他们开始搬运的时候才发现,除了那些小件的古董花瓶能够带走,那些大件精美的瓷瓶压根就没法带走。 不仅如此,就算带走了,也在半道上跟别人动手时,打碎了。 所以忙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后,那些人惊觉被人戏弄了,大家纷纷撂挑子不干了,安宁寺慢慢的就沉寂了下来。 那些无由来的打斗也消失了,连来山里的人也少了,当然了除了靳王爷这一伙人还没有撤离外,山里已经不像曾经一样时不时就会碰到人,随时都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而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那些时不时就跑来刺杀的杀手就显得很是显眼了,此时天还没黑,墨云翘着腿坐在安宁寺的屋顶上,看着就要暗沉下来的天色,手指时不时就打了一个响指。 墨风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到墨云那得瑟的小模样,不由得嗤之以鼻道:「墨云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你这么骚包不怕从上面跌了下来?」 「你才骚包,我这是在展望未来。」墨云撇撇嘴很是不服气的说道,白姑娘以前说过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向他现在站在屋顶,确实是可以把方圆一公里以内的事物都落入眼底,比如那半山腰躲躲藏藏的人,都逃不出他的眼。 墨云大概忘了还有一个词叫做标靶,他此时站在屋顶,无论敌人从哪里出现,他能发现别人,别人也能够看到他,所以在墨云得瑟的说完那句话后,一阵箭雨向他飞了过来。 好在墨云的武功挺不错的,直接飞身闪离,随后落入了院中,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口哨,很快暗处就有人在移动,墨云伸伸懒腰后说道:「人来了,这次能不能把人留下来就看咱们的本事了。」 墨风也听到外面渐渐传来的打斗声,唇边溢出一抹冷笑:「这些人弄出这么大的动作,现在才忍不住把人手都放了出来,实在是难得,咱们哥几个今晚卖力一些,定不能让那些人逃走了。」 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周围的刺杀,主子们不累,他们这些属下也已经累的够呛了,现在要是能够一举就把那些人抓获,也算是幸事一件。 「不急,主子可说了,白姑娘那里可还没有得手,让咱们悠着点,陪他们玩玩就好,别太认真。」墨云露出了一副很无聊的样子,猫抓老鼠首先就是要逗弄嘛,既然现在游戏开始了,当然不能够让人又来无回,时不时的放一些人回去那是很有必要的,否则那些人又怎么会再次上钩? 主子要的不是他们赢得漂亮,而是要慢慢的试探出他们的底细还有那些人到底捨得放多少的血本下来。 墨风听到白姑娘这三个字,也有些烦恼的蹙眉道:「想到咱们院子里的那位假白姑娘,我心里就很不得劲,她昨晚还假兮兮的拿出了一大瓶的药粉来,说是最近研发出来的,可以用来防身,我觉得她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本事,想来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粉,咱们要是不知道她是假的,怕是真的会上当。」 「放心好了,主子可是说了的,咱们要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白姑娘既然要去结识毒仙儿,咱们就必须给她守好大后方,免得白姑娘回来,咱们主子却被这假白姑娘给染指了,到时候咱们哪里还有脸面去见白姑娘?」墨云对染染那可是很佩服的,特别是白姑娘对人温柔又大方,他们现在所用的伤药也好还是一些解毒的药丸都是白姑娘提前给备好的。 只是想到白姑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待着,他们的心情就愈发不好,所以在那些黑衣人突破了外面的防线跑进来时,迎接他们的就是墨云和墨风狠戾的掌风。 外面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路翊和白宛如正在厨房忙活着晚饭,比起和原先染染的关系,白宛如和路翊的关系好了不少,以前染染在时,白宛如虽说也会进来帮忙,但是远没有现在两人来的亲切,而现在白宛如和路翊,那是去哪里都要两人一起去。 昨晚靳王爷还开玩笑的说她们两人现在都成了孪生姐妹了,去哪里都形影不离。 「他们来了?怎么这么早?你可接到了暗号?」路翊听着外面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不停,她眉头紧锁,很是不明白怎么与她们昨晚得到的消息时间提前了这么多。 白宛如正在洗菜,自然也听到了声响,她有些疲倦的放下了手中的蔬菜,脸色有些阴沉了起来:「没有,看来褐月的人并没有按照咱们约定好的暗号行事,这些江湖人实在是太没脑子了,现在虽算不上青天白日,但是离天黑也有些距离,咱们要是明晃晃的出现在外面,不仅没能帮上忙,说不定还会泄露了咱们的身份。那些人实在是太不讲信用了,竟然如此莽撞行事。」 她们俩的这些日子,过的是很苦逼,以前白染染在时,那些汉子们虽然不会进厨房,但是也会帮着准备一些肉菜和提水什么,可是现在完全就和以前不同了,那些人每日里都在厢房里待着,不是下棋就是看那些佛经,而厨房的事情都交给她们,要不是玉辰生还时不时就跑来找路翊,也挺关心路翊的话,她们都会怀疑是不是她们已经露陷了。 要不是白宛如和路翊的武功都还不错,这些日子劳累下来除了身体有些不适外,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今天白宛如刚好来了大姨妈,现在正难受着,可她依旧要就着凉水洗菜。 路翊也觉得那些人实在是莽撞,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这里可不是她们的地盘,若是被人察觉了,她们可就完了! 等到她们从厨房出来时,院子里的那些人已经解决干净了,白宛如和路翊端着刚刚做好的菜色,往厢房走去,很快屋内就点上了烛火,大家席地而坐,开始吃起饭来。 桌上的菜色也不丰富,不过是些梅菜扣肉、鱼汤、还有一小碟子的青菜,米饭是从安宁寺厨房搜出来的,每日的菜肉都是白宛如和路翊两人自己想办法去寻来的,有时候玉辰生和秦九陌也会让那些汉子们帮忙找寻,只不过那些汉子们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不上心,不仅胡乱的应付,有时候还帮倒忙。 有了几次之后,路翊她们也不愿意墨云他们插手了。 今晚的菜色在这几日来说,还算是丰盛的很,大家很是沉默的吃完了饭菜,随后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趁着大傢伙都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白宛如脚步轻快的往厨房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走去,蹲在地上扒拉了几下后,找到了一张纸条,随后拿着回了屋里。 一直屏气凝神躲在树上的墨云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还没有动作,就看到白宛如抱着衣裳去了静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字条,她没有再埋回了刚才的小洞里,而是放在了静房门口的石头缝里。 在放置纸条的时候,白宛如还有些忐忑的左顾右盼,害怕有人不相信出来,撞见了她的事情,好在从她行事到结束,都没有人出来,白宛如松了口气,转身抱着自己的换下的衣物,离开了这里。 等到白宛如房间里的烛火熄灭后,墨云才轻手轻脚的直接把刚才白宛如埋下去的纸条翻了出来,随后去往了玉辰生的房间。 玉辰生的房间里,此时还算是热闹,秦九陌懒洋洋的倚靠在桌子上,凝神注视着前面的围棋,白色的棋子已经被黑棋围困在了中间,不管往哪边走,都是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有差别的是早晚而已。 秦九陌看着自己又要输了,不由得用手把棋局搅乱,嘴里囔囔道:「不玩了不玩了,每次和你下棋,都是我输,阿辰,你就不能让我一次?」 玉辰生眉眼含笑道:「每次你下不过我,眼看要输了,你就是用这招耍赖,九陌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这耍赖之事可不符合你这堂堂世子的身份。」 「你管我呢!墨云,纸条拿来了?」秦九陌撇撇嘴,看着玉辰生脸上那落寞之色,忍不住安抚道:「你放心白姑娘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她就是被关押在暗牢里,也没有受刑,据说昨日还把毒仙儿气的够呛,连夜让人去城里给她买唇脂,你猜猜你家小丫头可是对毒仙儿做了什么?让那个女人这么疯狂?」 今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九陌都差点忍不住要笑出了声来,这白姑娘确实是不同凡响啊!不仅有胆子,还能够把毒仙儿气的这样,实在是难得。 玉辰生看了他一眼,眉头紧皱,虽然每日都有小丫头的消息传来,但是他心里还是很不得劲,特别是每次看到院子里那张假容颜,更是想把那人脸上的面具给撕扯下来。 察觉到玉辰生的心情可能不太美丽,秦九陌也不敢再乱说什么,只能把刚刚得到的消息递了过去,玉辰生看着信纸上昨天小丫头发生的事情,眉眼处终于松散了一些,只要小丫头好好的,他便满足了,只是小丫头不在眼前,他的心情还是没法美起来。 秦九陌又看了看白宛如想要传递出去的消息,而后抬头很是不解的说道:「这些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啊?想要取父王的命,那也不至于要搞出这么多的花招来吧?」 特别是到了这后面越来越看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了。 秦九陌的语气说的有些欢快,一直在看佛经的靳王爷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秦九陌顿时觉得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远离靳王爷一些。 看着秦九陌那模样,靳王爷薄唇轻抿,丢出了两个字:「出息!」 秦九陌可不敢反驳,他是没出息,谁让这几天不仅是玉辰生的情绪不稳定,连父王他老人家的情绪也很不稳定,时不时就短路,秦九陌可害怕自己万一不小心踩到了地雷,那就太可怕了,所以他只能好脾气的安抚着这个,安抚着那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玉辰生把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的捡起来放回了棋盒里,他扬眉说道:「这次他们打出的旗号是前朝宝藏,这件事现在可谓是天下皆知,连圣上都过问此事了,你们说说,他们的目的何在?」 「他们想要找到真正的宝藏?可这件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秦九陌不解的问道。 「这就要问王爷了,这些日子他们上跳下窜,所弄出来的事情无外乎只有这一件。」玉辰生说道:「他们不仅把江湖和朝堂都搅合在了一起,还顺便还收拾了一些忠于朝堂的门派。」 每一个朝代讲究的都是江湖和朝堂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人不插手朝堂之事,朝堂之人也不管江湖之事,但是那是明面上,私底下,朝堂和江湖其实也都是有些交集,比如当今圣上的贴身侍卫首领就来自江湖,在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 江湖上多的是食不果腹之人,他们空有一腔的热血,但是连每日的温饱都成问题,这时候朝堂就趁虚而入了,不仅给他们温饱,还能够让他们扬名天下,大家想着有钱又有地位,这样的好事,自然是不会拒绝,所以大秦立国百年,在江湖上还是有一部分隐藏的势力。 这次靳王爷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跑来这里想要夺取宝藏,暗地里圣上也派出了一些属于朝堂的江湖人士过来,只是让大家都失望的是,这次的宝藏之行,变成了江湖门派的洗牌之旅。 靳王爷放下手中的佛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玉辰生,他倒是没有想到玉辰生居然能够想到别的地方去,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后说道:「阿辰说的不错,这件事确实是很玄妙,只是现在还不到戳破的时候,你们两人这几日也闲的够久了,不如,咱们玩一个游戏如何?」 「父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玩游戏?」秦九陌抬头不贊同的说道,现在他们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瓦解那些人的势力么? 「我有一个疑惑想要弄清楚,越快越好。」靳王爷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他眼里闪过一抹温色。 这件事他要是不弄清楚只怕此生就要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了,可若是最后的结果差强人意,他会不会痛下杀手,永除后患?靳王爷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那人真的变成了敌人的爪牙,即便她是他的孩子,是阿敏拼命留下的骨血,他也只能大义灭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29章 爱美是天性(一更) 第229章 爱美是天性(一更) 长夜漫漫,窗外寒风凛冽,吹得窗户上的明纸沙沙作响。 屋内,白宛如和路翊正在看一些杂记,听到了窗外唿唿的声音,两人顿时没了心情,放下手中的杂记,白宛如眉头紧锁的说:「这几日也不知道天气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在山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咱们要是还不下山,等下次大雪封山,那想要下山可就难了。」 对于白宛如的话,路翊很是贊同,她看着窗外那摇曳的枝干,漫不经心的说道:「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山上呆多久,主子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们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赢得靳王爷和玉辰生的信任,一个是大秦战神,一个是大秦相爷,只要能够把这两人笼络在手心里,那她们接下来想要谋取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主子不是说,他们来这里是来找寻宝藏的么?既然现在发现的那个密室,并不是所谓的宝藏,他们也应该放弃这个地方,何须在这里浪费时间?」白宛如很是不解的说道,她早就在山里住腻味了,每日都要操劳着大家的伙食,搞得她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现在也快要变成了黄脸婆。 想到此白宛如心里也有些怨念了,她看着手掌心里那老茧,不满的发牢骚道:「路翊,你看看我这手,是不是显得粗了不少?想想当年咱们在训练营时,虽然日子也过的不轻松,但是好歹也没有这么清苦,现在倒是一日过的不如一日了,这些事情若是传回了训练营,怕是咱们都要被人耻笑。」 想到那些长得不如她,能力不如她的人,现在正在训练营里享清福,而她则在这里受苦受难,想着心里就不平衡。 路翊笑道:「好了,宛如,你就别生气了,咱们在训练营里也饱受排挤,这次出的任务虽然没有往日里的那么风光,但是好歹也还算不差,你想想那些现在还在训练营里做吃等死之人,咱们是不是比她们好上了许多?人嘛,就别得陇望蜀了,日子这么将就的能过下去就好,只要咱们完成了主子布置的任务,那到时候风光的回了训练营,那些人也不敢给咱们脸色瞧!」 可若是她们两人的任务失败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连回训练营的机会都没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她们从来就是身不由己,她们的想法和意愿压根就没人关注,在她们的生命里,只有服从、认命。 「咱们要完成这个任务实在是太难了。」白宛如蹙眉说道:「靳王爷是沙场的老将,咱们这些阴诡手段怕是还不够资格入他的眼,玉相是朝廷的新贵,也是圣上最信任的近臣,外人都只知道玉相是被公主逼婚,迫不得已卸甲归田,可我听主子说,那不过是表面上放出的消息,玉相辞官的真实目的,怕是别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她们不清楚,连主子都三缄其口,她们又怎么会知道那些隐秘的事情?但想来总是不简单就是了。 「不管他时为了什么,都与咱们无关,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得到他们的信任。」路翊说到此,也很是不解的开口说道:「宛如,你说你得不到靳王爷他们的信任就算了,为何如今我也无法与他们亲近?你不是说白染染和玉辰生两情相悦、感情深厚么?怎么到如今我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出来?」 如果说时不时的问候和关心就算是感情深厚的话,那她还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在她看来白染染和玉辰生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白宛如想了想后说道:「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你想想,玉相已经二十五岁了,那白染染不过是个菜十三岁的小丫头片子,他们之间相差太多,玉相若是十五岁成亲,现在怕是孩子也差不多十来岁了,你说,他们之间能够什么感情?怕是玉相需要白染染这枚棋子,吸引开咱们的注意力罢了,当初咱们可是紧盯着成怀德那个老东西,现在咱们的目光都落在了白染染身上,至于那老东西去了哪里,咱们可都不知道!」 路翊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当年她们害怕秦九陌身上的毒被解了,主子可是放了不少人在成怀德周围的,现在想来,这近一年来,她们可都没有再放人到成怀德那边,倒是注意白染染的时间多了些。 两人说着话,她们没有注意到暗中早已经有人影慢慢的逼近了,等到她们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黑衣人手执长剑对着她们两人迎面刺来。 白宛如和路翊一惊,下意识的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就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只是等她们接手了几招之后才回过神来,想要撤离已经来不及了,那黑衣人一招试出了她们会武功的事实后,下手越发狠戾起来,王爷吩咐了,最好是要逼迫到她们再无还手之力。 白宛如和路翊的武功在女子中算是极高了,但是对上靳王爷手下的暗卫,那也是不够看,这次跑来这里的黑衣人只有五个,但是其余三人都没有动手,而是站在一旁,紧盯着周围的植被,其余的两人确是死命的纠缠着白宛如和路翊。 下手越来越没有分寸,白宛如和路翊接招越来越吃力,很快,两人就支撑不住了,她们毕竟是女子,学习的也都是一些阴诡的计谋,和人比武的机会实在是少,以前在训练营时,和对手打斗也不过是点到为止就是了,现在她们对上了武功不弱的暗卫,自然是没有什么胜算。 只要不败的太难看就已经是幸事一桩了! 白宛如只觉得手腕上一疼,软剑直接掉落在了地上,路翊的武功与白宛如的差不离,但是她的耐力明显比白宛如的要好,所以现在还能应对一番,但是从她额间那细密的汗珠也能看出来,她应付的很是吃力。 很快路翊也坚持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地上,那黑衣人也不含煳,直接把人用绳子给绑了起来。 事到如今路翊和白宛如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们上当了!这些人对她们虽然下狠手,但是那些刀刀致命的招式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试探她们,看似狠戾,实则收放自如,若不是她们自己心虚,又仗着有武傍身,所以才下意识的应对了上去。 现在想来,刚才实在是不应该出手,若不是她们沉不住气,怎么就会落入到如此田地? 靳王爷和玉辰生、秦九陌从远处走来,靳王爷阴沉着脸,狠狠的瞪着跪倒在地的两人,眼里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他微微挑眉说道:「原来你们的拿手好戏就是把本王身边所有的人都换走?阿辰,你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连自己的未婚妻被换了也不知道?实在是该打!」 玉辰生无奈的说道:「王爷。」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上次的换人行动是他们看了白宛如跟毒仙儿部下的纸条后决定的,小丫头要独闯毒仙儿的紫云宫,他本来也不同意,可小丫头说她有办法对付那个难缠又变态的女人,不仅会完成任务,还可以让那女人吃点苦头。 玉辰生拗不过,只能答应,不过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也让自己安插在紫云宫的探子随时注意着小丫头的动向,万一有生命危险,立刻撤退,至于他想要的东西,等以后想办法再去拿就是了。 「父王,您说咱们是来玩游戏的,这就是游戏么?」秦九陌抬眼问道,他的父王可不是会做白工之人,他如此行动总该有自己的道理吧? 靳王爷蹙眉说道:「我不过是想要确认她们是不是你的亲妹妹罢了,如此看来确实不是。」说到这里他还有些唏嘘,这次他想要设计的是白宛如,至于旁边假扮白染染的女子,不过是顺手收拾一番罢了,只是这个结果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好的是白宛如确实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没必要纠结是否要大义灭亲,坏的是,因为白宛如被否决了,那他的孩子在哪里? 想到那晚的事情,靳王爷能确定,那人一定是阿敏和他的孩子所为,除了他,肯定没有人能够拥有这么变态的异能! 只是那人到底是谁?又在哪里? 突然,靳王爷的目光停留在了路翊的那张脸上,那晚的事情又重新的在他脑海里浮现了一遍,很是清晰,连同细节都没有放过。 拜良好的记忆所赐,靳王爷的眼前好像浮现出了白染染那娇小的身影,她对面强悍的敌人并没有退缩,不仅能够提供出那些毒死人的毒药,还能在他们已经没法逃脱的时候,告诉他们要往哪里走,甚至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开了追铺他们的人。 除非她内力精湛,否则又怎么感受的出哪里有人跟过来了? 可她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连武功都不会一招半式,更不要说内力了,所以她是如何能够精准的知道有人靠近? 而且那天晚上的情形饶是他和玉辰生还有秦九陌都没有办法准确的知道敌人的位置,可白染染却能准确的知道,还能完美的避开。 答案不言而喻! 靳王爷想到此,头脑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想起白染染的容颜,因为她才十三岁,脸上还有些圆润,但是那五官和眉眼确实和阿敏很是相似,以前不觉得,但是现在一下子就令他觉得熟悉不已。 是她! 靳王爷心底无比确定,只是他不敢把这个猜测说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还没有验证白染染的身份,更重要的是白染染现在在毒仙儿的手里,若是被毒仙儿知道白染染有可能是他的女儿,必死无疑! 所以在秦九陌追问他妹妹的事情时,靳王爷三缄其口,甚至在看到白宛如和路翊时,靳王爷直接出手吧她们的武功废除,不仅如此,害怕她们会逃走报信,甚至还把她们的丹田给爆了。 如此一来,即便白宛如和路翊逃出了这里,也没有办法以最快速的速度回去报信,而他则要利用这段时间差,先把白染染从毒仙儿手里弄出来,想到白染染还在毒仙儿的手里,靳王爷就一阵的心烦气躁。 靳王爷在这里苦恼不已,另一边的染染倒是过上了悠哉悠哉的小日子,特别是在见到一脸别扭前来找她的毒仙儿时,染染更是淡定的坐在俺老李,很是随意的跟她打了一个招唿:「婶婶,你来了!」 毒仙儿听到那『婶婶』二字,脸有些扭曲,只是她的年龄摆在这里,自然不好争执说让白染染叫她姐姐什么的,她就算好一起开口,白染染也不会照做。 为了不让自己白白受气,毒仙儿也不在这小事情上计较,她这次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问白染染,自然是要以自己的事情为先。 「白姑娘,你上次说的那些唇脂,不知道在哪里有卖?」毒仙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几声,她上次派秀香去山下找了几日,但是都没有找到白染染口中所说的唇脂,那些胭脂水粉铺子的掌柜们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唇脂,可毒仙儿却不信邪,她想着白染染既然能够说出那么多种的唇脂来,想必是知道那些唇脂在哪里售卖。 原本她并没有把那些颜色的唇脂放在心上,可是在寻不到那些唇脂之后,她倒是心痒难耐了起来,特别是那天听到了白染染的描述后,更是跃跃欲试。 染染看着毒仙儿那不自在的模样,心里有些想笑,毒仙儿可是江湖中有名的毒女,在她眼里除了自己可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会觉得别扭什么的了,在她那里估计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八个字才是她的真实写照。 这次为了知道那唇脂的消息,倒是对她客气有加了,染染想着,看来毒仙儿的爱美已经成了一种病态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会想要试一试。 这样也好,更加方便她行事。 染染故作不解的说道:「那唇脂并非是什么难得的东西,怎么会隧芫县城里会没有呢?」她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但是心里早已经是笑开了花,这唇脂可不是这个朝代有的东西,大秦的经济跟染染所知道歷史相比,已经是好了不少,但也仅此而已。 这些漂亮的唇脂,依照现在的技术是做不出来的,但是别人不能,染染倒是可以一试,所以前几天她才会说出那些唇脂的名字,她也笃定了毒仙儿一定会来找她。 一个不愿意让自己老去的女人,一个不愿意自己身上有一点瑕疵的女人,在知道了这些唇脂的存在后,肯定会动心,也会想要尝试。 毒仙儿看着染染那不解的神色,她只能安慰自己说是隧芫县太小了,所以无人知道,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离开暗牢,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婢女,她垂头在毒仙儿的耳边说了几个字后,毒仙儿脸色一沉,语气极其不好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欺瞒主子,京城来信,说是没有。」婢女惶恐的回话道。 毒仙儿有些气妥的垂下头,眼眸里浮现出一抹阴霾之色,眼眸的颜色也渐渐加深,她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想了许久后,毒仙儿终于抬起头说道:「白姑娘,你若是能帮我把你所说的那些唇脂制作出来,那我可以放你平安离开,若是不能,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30章 没胆子那就别用(二更) 第230章 没胆子那就别用(二更) 「婶婶这是威胁我?我如何能够相信婶婶在得到了唇脂之后会放我离开?毕竟我这段时日可吃了不少你那加了料的饭食。」染染摇摇头,缓慢的说道:「婶婶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呢!我总觉得在婶婶得到了那唇脂之日,就是我白染染的殒命之时,为了多活几天,我也万万不能答应婶婶这个奇葩的条件。」 相信敌人会放自己离开?毒仙儿莫不是脑子有坑吧?染染虽然没有行走过江湖,跟毒仙儿也是初次见面,但是那不代表她对毒仙儿不了解,她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出尔反尔么? 染染可不傻,这样画着的大饼,连点甜头都没有尝到就要她尽全力去帮忙,怎么可能呢! 毒仙儿也知道自己不拿出点甜头给白染染尝尝,对方是不会相信她的话,看着染染浑身无力的小模样,再想想紫云宫中那些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毒仙儿倒是没有怎么把染染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就算放出去,也逃不掉。 只要不让她接触毒草和药材那就无事了。 毒仙儿想到此,连忙笑道:「白姑娘说笑了,我怎么会威胁姑娘呢?这段时日让姑娘受了些委屈,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白姑娘不要跟我一般见识。秀香,你去扶白姑娘出来,你们要记住,白姑娘是咱们紫云宫请来的客人,定要好生招待,不可懈怠。」 自家主子都发话了,秀香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也只能把那些话咽了回去,她靠近白染染后,把染染扶了起来。 染染顺着秀香的力道,直接把整个人都倚在了她身上,她故意装手脚无力的模样,把重量都加在了秀香的身上,染染并不重,也就八十来斤,秀香这么抱着她也不吃力,但是也能够感觉出白染染确实是被那软筋散毒害不轻。 「秀香你把白姑娘扶到紫霄阁休息,等过几日我再来看白姑娘。」毒仙儿看染染那费力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下药下的狠了些,导致了白染染现在体弱无力,哎,早知道有一天会用得上白染染,她当初下手就不该那么狠,不然现在肯定能早点用上那唇脂! 染染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很是感激的说道:「多谢婶婶了。」 毒仙儿听到那婶婶二字,嘴角一抽,只是她现在还有用得上人家的地方,自然是不敢斥责什么。只能装作不知道没有听到。 但是她那仅仅抠着的手,已经显示出她内心最真实的反应,若不是为了那唇脂,她何须要这么委曲求全?只等她得到了那唇脂还有制作那些唇脂的方法外,白染染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到时候是杀是剐都由她决定! 染染在经过毒仙儿身边时,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她总算是离开了这湿答答的暗牢了,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染染就处于调养身体的状态,因为毒仙儿有求于她,饭食里倒是没有再添加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不仅如此,饭食也好还是穿的衣裳,都是重新裁剪出来的新衣,染染每日里只要看看风景,走走步就可以了。 当然了毒仙儿也日日过来看望她,说是因为先前招待不周,特来负荆请罪,每日里两人一起谈天说地,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这是对感情深厚的姐妹俩,只有她们两人之间才明白她们之间看起来没那么好。 染染好像很是喜欢时不时就刺她一下,但是也不会过分的撩拨,而是很有度的,在毒仙儿的底线边缘试探着,这让毒仙儿很是苦恼,既想要白染染快点把她要的唇脂给做出来,又害怕白染染在她的唇脂里下药,各种情绪交织着,让她这段时日的脾气都差了好多。 在毒仙儿迫切的期盼之下,终于等来了染染动工的一天,前期要准备的工具挺多的,比如唇脂的模具、橄榄油、蜂蜡、各种颜色的粉末、还有一些药草,染染制作唇脂的过成和大秦的有所不同,可就是因为这些不同,更让毒仙儿相信,白染染确实会制作唇脂,所以更加迫切的想要看到成品。 染染在捣鼓唇脂的时候,还顺便制作了一些纯天然无添加的保养品,有补水、除皱的功效,因为是纯天然的,染染自己也时不时就往自己脸上抹去,毒仙儿来了几次每次都看到染染脸上敷着一层青色的东西,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染染指着自己脸上的保养品说道:「这是补水嫩肤的,每天抹几次,脸上的皮肤能够吸收到充足的水分,这样长久的保养下来,肌肤自然会好很多,婶婶你能够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绝美的容颜,自然是颇有心得,你应该也比别人更加懂得皮肤缺水的坏处,人们常说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同理,咱们日日都用这保养品滋补皮肤,长期以往,自然能够得到不凡的效果。」 毒仙儿听着染染说的话,那是心神荡漾,要说她以前肯定不会这么的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到了她现在这个年龄,那是不能不在意了,只要拥有了美貌,那就拥有了一切,世人称那些妖媚的女人味祸水、狐狸精,可是世人又有哪个是不爱美色的? 是昨日的黄花好看还是今日的鲜花好看?答案不言而喻! 那些痛骂别人家娇艷美貌的妇人,不过是内心作祟而已,只要她们有机会拥有美貌,哪怕是付出全部,她们都会毫不犹豫的付出。 谁没有一颗想要变美的心呢? 毒仙儿在江湖行走二十余载,自然更加明白美貌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现在听到了染染的话后,她立刻就深信不疑了起来,也很想试一试这保养品:「白姑娘,我能试用一些么?」看染染已经往脸上涂抹了许多,这也是白染染为自己准备的保养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让毒仙儿意外的是,染染拒绝了:「婶婶,这保养品也是要用符合自己皮肤的,你想想,我的皮肤和你的皮肤能一样么?每个人的皮肤都是不一样的,皮肤需要的营养也不一样,你等我一会儿,我单独给你调配一些,保管你用了以后皮肤会越来越好。」 染染说起保养之道那是一套又一套,作为从小生活在现代的美眉,染染虽然不关注美妆的事情,但是身边总会有一些喜欢用这些美妆和护肤品的人,染染不过是随便胡说一通,可这些话落在毒仙儿耳朵里就不同了,她觉得白染染说的很有道理,她心里更加确定了白染染确实不一样,她和世间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和她紫云宫里的人也不一样。 以前她遇见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劝她说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样无聊的事情上,应该把时间放在武功的修习和毒术的钻研上。 对此毒仙儿是很不屑的,她的武功已经够用了,毒术更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她为何还要继续钻研?她就不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么? 现在听着白染染那滔滔不绝的话语,毒仙儿觉得自己就像是找到了知心人一样,她也敞开了心怀说起了自己的护肤秘籍,染染也很给面子跟她一起聊着,有时候还能给她一些建议。 毒仙儿听着很是受用,对染染更是热情了几分。 只是白染染要单独为她调配保养品这件事还是让毒仙儿有几分的举棋不定,她害怕白染染在那些保养品里动了手脚,染染洗干净脸后,直接按照毒仙儿那有些油腻的肌肤调配了控油舒爽的保养品,在察觉到毒仙儿的内心想法后,染染直接扬眉说道:「你要是没胆那就别用,要用就别想那么多,我虽然懂一些岐黄之道,但是这些药材也都是你专门挑选之后,才送来我这里,有没有问题你会看不出来?」 她要是想害人毒仙儿就活不到现在,当然了,她现在要是出手害了毒仙儿,自己也没法逃出去,染染很惜命,自然不会做这种玉石俱焚的事情。 任务要完成,毒仙儿也要调戏! 听着染染那不客气的话语,毒仙儿的脸色一沉,她心里窝火的厉害,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她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后,终于放心的把那药草抹在了脸上。 凉凉的,皮肤在接触到这保养品后,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新奇的世界,脸上舒服极了,等到药草洗干净后,露出了那白皙透亮的皮肤时,毒仙儿更是满意的连连点头,果然是效果奇佳的保养品,用完了以后,皮肤很是舒缓不说,看起来也更加水灵了几分。 此后的几天,两人时常躺在阁楼里敷着草药制出来的面膜,除了说护肤心得,毒仙儿也会跟染染说一些江湖上的趣事,染染则跟毒仙儿说一些田间趣事和美食。 两人聊的开心,好像先前的隔阂和防备都不存在了一样,这让一旁伺候的婢女们是不解极了,她们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她们自然清楚,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她们的主子会变得这么健谈,连自己年轻时候的囧事都能够拿出来当笑谈。 大家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也给染染贴上了一个有心机的标籤。 只是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她们的主子彻底的沦为爱美人士之后,她们也沦陷了。 先前说了,世间没有人是不爱美的,有的话,那也是少部分,不是没时间,就是没这个机会,在毒仙儿试过了保养品的补水系列后,毒仙儿算是彻底的爱上了染染制作出来的保养品,不仅如此,在一次聊天中,染染提议,紫云宫里的都是女子,不如大家一起保养,到时候大家都变成了水灵灵的美人儿,那紫云宫不是变成了美人儿的天下?到时候在江湖上的名望定会更甚一筹! 毒仙儿对于染染的这个提议,很是感兴趣,急匆匆就去办了,不仅要求那些弟子们需要保养,连打杂的婆子也要保养。 在大家都爱保养的状态下,染染适时的推出了洗脸按摩服务,这个项目一出,大家的兴趣更是被燃到了极点,特别是毒仙儿更是被按摩这个服务迷得不要不要的。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染染第一次踏进了毒仙儿的闺房。 和毒仙儿的容貌一样,她的闺房也很少女,到处都是粉红色,而且也和她毒女的身份很是契合,房间的小角落里都摆放了各种的毒草和毒虫。 如果不是毒仙儿领着染染进来,染染可以确定,她一定会受一些伤,她不惧怕那些毒物,但是蛊虫……她没有研究过,所以不了解,心里才会有些惧怕。 毒仙儿很是骄傲的对染染说道:「这是我养的宠物,叫璇玑,你看看它是不是很可爱?」 染染看着那全身大红色的蛇,有些苦恼的点了点头:「确实可爱,像这种颜色的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那就对了,它可是用毒物养成的,专门用来镇守我的闺房,要是没有我的指引,旁人闯进了我的闺房,下场就是这样。」毒仙儿说着直接甩了甩袖子,从她袖子里掉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蝎子,那蛇看到了蝎子,立刻就扑咬了上去。 蝎子的战斗力也不差,可是在对上了那条蛇后,不过是一息时间,就败下阵来,而那蝎子很自然的变成了蛇的腹中食物。 「太厉害了!」染染由衷的赞扬道。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染染脸上那苍白的神色,或许是因为染染的赞美,毒仙儿很是满意的挥了挥手,那名为璇玑的蛇就摇了摇尾巴爬回了毒仙儿的床上。 染染知道这是毒仙儿给她的警告,应该是她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既然毒仙儿愿意让她进了这里,自然就不会惧怕染染在背后偷摸下手。 时间就这样不急不缓的到了十一月的月底,毒仙儿对染染虽然还提防着,但是对她却亲近了几分,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来给染染,染染在这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如鱼得水。 这日晚上,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白色的雪花落在了地上、屋檐上、树上,很快就把这一方的天地重新装点了一番,紫云宫的风景也很不错,对于毒仙儿这样爱美到有些变态的人,她自然没法忍受紫云宫里有一点不完美的地方。 染染推开了窗户看着夜色中扬扬散散落下来的雪花,眉眼处是一片清冷,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这里一个月了,很快就要到腊月了,想来家里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吧! 她也要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再拖下去,今年的春节怕是就赶不上了。 翌日,大雪依旧。 染染准时起床出门走走,没想到还没出院子,就看到紫云宫的人匆忙的跑来跑去,看到染染出门,大家也没有心思跟她问好,染染有些不明所以,连忙找了一个平日里经常来她这里做保养的弟子问情况,才知道原来百毒不侵的毒仙儿昨夜病了。 这可把紫云宫的人急坏了,毒仙儿可是百毒不侵,以前江湖上有多少人花钱来买她的命,都没有成功,可是现在百毒不侵的毒仙儿居然生病了,这能不让大家诧异么? 染染打听清楚了事情后,也没有跟着去凑热闹,虽然紫云宫的人对她还算是客气,但是染染也知道那不过是表面上的,实则提防她的很,现在毒仙儿病了,她自然不该凑上前去,免得惹人家厌烦。 只是她不去,别人却来请了。
第231章 要命还是要美?(一更) 第231章 要命还是要美?(一更) 来相请的人是紫云宫的大弟子,也是毒仙儿最得力的手下干将!毒仙儿突然病重,这可把紫云宫上下吓得不轻,毒仙儿是紫云宫的定海神针,她有一点儿的意外,都会让紫云宫方寸大乱,更不要说现在病的人事不省。 最让她们担忧的还是紫云宫的大夫拿毒仙儿的病没有办法,不要说救治了,连开药都不敢开。 毒仙儿自拟为江湖第一毒女,她本身的医术也不差,所以紫云宫里的大夫都是给那些弟子们还有奴婢们看病,医术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现在遇到了毒仙儿这罕见的病例,自然是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紫云宫的人只能舔着老脸来求染染出手相救,比起那所谓的利益,明显毒仙儿才更重要,她们也顾不上染染不是她们的友人这件事,只要能够救毒仙儿,她们什么都愿意做。 毒仙儿的大弟子名为应席灵,长相也算是清秀有余,双十年华,平日里那波澜不惊的双眼,此时早已经染上了焦虑之色,她看到正躺在榻上的染染焦急的说道:「白姑娘,在下求白姑娘移步帮我家主子看看病,不知道白姑娘是否愿意?」 染染正面向窗户外面的风景,看着那光秃秃的树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应席灵的话后,染染懒洋洋的转了一个身,看向了她,眉眼处流露出一抹不解之色:「紫云宫懂医道之人如此多,随便一个拿出去,都能令江湖中人趋之若鹜,为何这位姐姐会找上我?」 应席灵连忙抱拳说道:「主子的病委实来的奇怪,紫云宫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在下听闻白姑娘医术绝冠,故而特来求助,以往在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白姑娘海涵,若是白姑娘能够医治好主子的病,算我们紫云宫欠白姑娘一份人情如何?」 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她如何愿意来求助白染染?就是因为紫云宫中的人都束手无策,而毒仙儿的病情却越来越糟,现在对她们来说,只要能够救主子一命就好了,至于别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挪。 「这位姐姐的话说的倒是极为动听,可你们紫云宫说空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像上次你们主子亲口答应我的事情,过后还不是不算数?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你说的话管用?」染染说的上次之事,就是她帮毒仙儿制作唇脂,那次她还不是同样的好言相劝?甚至还许下了重诺? 可结果呢?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过紫云宫半步,有时候染染都不由得猜想,若不是她捣鼓出了面膜、保养品什么的来,怕是早就被毒仙儿给拿去试药了。 应席灵被染染的话堵得是哑口无言,她确实是没有办法保证,毕竟她只是毒仙儿的弟子,在紫云宫说得上一些话,但是对于这样的大事,她也无权插手。 主子当时会把白染染抓来一方面是为了给玉辰生他们好看,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折磨白染染泄愤,只是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主子和白染染会因为爱美这一方面的事情,两人相处融洽。 「只要白姑娘愿意出手相救,在下不能说保证白姑娘全身而退,但是也会为白姑娘多争取到一线生机。」应席灵抱拳说道。 要放白染染平安离开这里,那是不可能,但是能够为她求情争取生机,她自问还是做得到的。 「好吧,身为医者,本来就该以救人为己任,既然你家主子有所求,那我就去帮着看看,我不能保证我一定有办法救她,但是我一定尽力。」白染染站起身,抚平了衣袖上的皱褶后,就跟着应席灵往毒仙儿的房间走去。 越靠近毒仙儿的闺房,越是能够感觉到紫云宫中的紧张气氛,毒仙儿房间门口站了不少人,大家脸上的神色都一样,很是凝重,看到染染来时,不少人眼里流露出希冀之色,还有一小部分人则流露出戒备之意。 染染也不理会那些人会如何想她,她跟着应席灵走进了毒仙儿的房间,与上次来时一样,房间里的摆设没有一点儿变动,只是以前一直都喋喋不休给她介绍那些陈设的女人此时躺在了床上。 与毒仙儿一同入眠的还有那条名为璇玑的蛇,只是在染染到来了以后璇玑醒了过来,它抬起那颗三角形的蛇头,认真的打量了染染一番后,才软绵绵的沉睡了过去。 「璇玑是主子一手带大的,每次只要主子有什么意外,璇玑都会提前知道,也会提前发出警告,没想到这次却毫无预警,主子突然就病重了。」应席灵看到染染正在好奇的打量着璇玑后,解释道。 那条蛇自然不会提前预知事事,只是它和毒仙儿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而璇玑是动物,它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捷感观,自然比人类会更早的预感到不好的事情。 染染可有可无的点点头,随后才认真的打量起躺在床榻上的毒仙儿。 她的脸色很白,毒仙儿的皮肤本就白皙,但是现在脸上的颜色不是那种健康透亮的白色,而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除此之外,毒仙儿的唇也变成了和皮肤一样的颜色。 染染伸手在毒仙儿的鼻息之间探了探,唿吸还算是平稳,随后才不紧不慢的给毒仙儿把脉,一息、两息、三息,时间慢慢过去,大家看染染没有说话也没有放下手,反而眉头紧锁起来后,大家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口,就在她们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染染终于放下了手。 大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染染又翻开了毒仙儿的眼皮,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后才说道:「她这是中毒了。」 「荒谬,你这小女子怎么敢如此胡言乱语,主子她可是百毒不侵之身,如何会中毒?」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其中一名大夫就出声呵斥,她可不相信白染染的这些胡言乱语,当初主子以身试毒都没有被毒倒,那时候她们布置下来的毒药可是天地间最毒最阴寒之物! 这么多年下来,主子也没有半点的不妥,反而是成就了她越活越年轻。 现在白染染居然说主子是中毒了,她怎么可能相信?定是白染染这个小女子胡乱说的。 对于她的指责,染染并没有动怒,只是抬眼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后说道:「你是紫云宫的大夫?」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在紫云宫里居住了这差不多一个月,染染早就知道这紫云宫就是一个尼姑庵,不管是杂扫之人还是那些弟子,甚至是一些干重活的人,都是女子,甚至养的一只猫一条狗都是雌性! 染染那时候都还有些怀疑毒仙儿是不是因为自己仇视男子,所以紫云宫里才没有男子,可是接触了这一段时间后,染染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测,紫云宫虽说没有男子,但是毒仙儿的情夫应该不少,最起码半个江湖的有权有势的男子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正是,不知道白姑娘有何指教?」方金桃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问道,她眉眼一挑,很是不屑的撇了染染一眼,立刻又把眼神挪开,好像多看染染一眼就会脏了她眼睛一样。 「指教谈不上,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要请教你。」不等方金桃回话,染染直接问道:「我刚才说你们主子是中毒了,你却说我的结论很是荒谬,我倒是不知,你听到了我的诊断就直接说我说的荒谬,那你的诊断又是什么?」 「这……」方金桃说不出话来,她刚才哪里想到了这么多?不过是自认为主子从前能够从百毒中穿过还不中毒,自然是不会被毒倒,所以在白染染说出了那些话时,下意识的就反驳了,现在看来她刚才是着急了一些。 方金桃有些后悔的垂下了头。 方金桃没话说,染染倒还没有说完,为了接下来的医治能够顺利进行,染染直接说道:「你刚才可有经过望闻问切?作为医者,只要能够确定病患的病情,自然是什么法子都能够藉助,我看你们家主子的眼珠子周边有一圈淡淡的青色,这和我前几日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案例很是相似,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我房间把那本书拿过来。」 这毒说好解也好解,说难也难,染染不想在后续的治疗中,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她或者是质疑她,染染只能把这件事先说出来。 应席灵很快就派人去把染染常看的一本医书拿了过来,上面的描述和染染刚才所说的一模一样,当然了,也跟毒仙儿的症状很是相似,昏睡、唿吸平稳、面色如纸、眼圈青色,症状也都一一对上了。 可是在看到了下面的治疗方法时,众人都屏气凝神了起来实在是这治疗的法子太过于让人没法接受了,不是说方法没法令人接受或者是治疗时病患会觉得痛苦。相反,这个法子在治疗的时候病患全程都处于昏睡的状态,别说痛苦了,怕是连知觉都没有。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法子,倒是让大家都不敢轻易的尝试。 因为根据医书上面的记载,这个毒要解不难,只是解完毒之后病患的容颜会加快衰老,不出一个月,青葱少女也会变成暮色沉沉的老妪。 大家也是看到了这里才不敢给毒仙儿解毒,世人皆知毒仙儿爱美已经爱到了一种病态,她连自然衰老都没法接受,更不要说是因为药物的缘故衰老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怕是会恨不得把今日在场做决定的人都一一处决! 她们是忠于毒仙儿不假,但是也就是因为跟在毒仙儿身边时间久了,更加明白惹恼毒仙儿的下场,谁能不怕死?如果是能够一刀毙命那也就算了,就怕毒仙儿醒来以后会想出千奇百怪的法子折磨她们,那才是最让她们害怕的事情。 方金桃很快就把医术翻看了一遍,她还是有些疑惑,害怕染染是哄骗她们,所她放下医书后第一件事就是刺破了毒仙儿的手指,采了毒仙儿的几滴血,然后加入了一种药粉,很快那白色的药粉就变成了青色。 方金桃身子忍不住一颤,看来白染染的医术确实比她高,不过是简单的望闻切之后就能够准确的说出主子中的毒。 只是知道了是什么毒,要解毒也不难,难得是毒仙儿醒来以后怕是她的脑袋都会不保,方金桃能够在紫云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没有心计之人,这种做好了没功劳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往自己身上捞。 所以她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她起身,露出一抹自认为很是和善的笑容,对染染说道:「白姑娘的医术果然绝冠,既然白姑娘能够一眼看出主子中的是什么毒,想来对解毒也不陌生,在下对这毒倒是没有什么研究,为了避免笨手笨脚弄伤了主子,这解毒之事就全权交给白姑娘了。」 这话一出,紫云宫的人立刻就回过神来了,她们现在不管是提议还是沉默等到毒仙儿醒过来之后,都会迁怒于她们,倒不如把这件事推给白染染,反正白染染入了她们紫云宫最终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牺牲了她,换取她们的一线生机。 想清楚明白后,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劳烦白姑娘照顾主子了。」 染染看着她们脸上或是庆幸,或是心虚的表情,对于她们会如此万众一心的选择,自然也心知肚明,好在她需要的也是这个机遇,只是她还是故作为难的说道:「你们如此抬举我,实在是令我惶恐不安,我毕竟没有见过这样的毒,平生第一次,不如给我几天的时间研究研究?」 「白姑娘你这话说的确实在理,咱们主子的身份高贵,确实不能出了什么意外,只是你这研究研究要花费多少时日?万一是个十天半月,那咱们主子的身体可承受得住?」一旁的人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紫云宫可是毒仙儿的一人堂,以前还设置了几个长老什么的,但那些都是摆设,而她名下的弟子们也都是有名无实,能够有些权利的也不过是些小权利,毒仙儿要是昏睡个两三日,那倒是无妨,可若是昏睡十天半月,那紫云宫的运转都会成为问题。 撇开这些不说,就单单是这几日里,毒仙儿昏迷着不吃不喝,那也是一个大问题,想到此那些弟子们哪里还能坐得住? 紫云宫在江湖上可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组织,虽然都是由女子组成,可因为毒仙儿擅毒,她们这些年在江湖上不说横着走,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让她们感到害怕,更何况他们还和褐月有一些牵扯不明的联繫,如此一来,她们更是骄纵了几分。 这么多年的横行霸道下来,不说把整个江湖得罪了,但是小半个江湖应该是有了,若是此时紫云宫出现了问题,被外人知晓后,怕是会有人想要趁机来报復。 等到时候主子的毒解了,醒过来了,紫云宫却不见了,她们都不敢想像到时候主子会如何疯狂。 毒仙儿最看重的不就是她的容貌和紫云宫么?她们能够在江湖上横着走,让人敢怒不敢言不就是因为她们是紫云宫的人么?可若是这一切都没了,那她们也什么都不是了。 「这就要看你们这位大夫的手段了,别告诉我,你堂堂一个紫云宫的大夫,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染染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本就是添乱,现在她们想要推她下水,没门! 大家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第232章 紫云宫惊变(二更) 第232章 紫云宫惊变(二更) 最后方金桃不得不接下了给毒仙儿续命的任务,看着她一脸的苦瓜相,染染就开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染染的生活就变成了两点一线,因为毒仙儿的病重,紫云宫里的人都还指着染染给她们救人,自然不敢不对染染客客气气,每次染染需要些什么,她们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送了过来,染染则好吃好喝的待着,时不时坐累了,还能出去散散步,过的小日子那叫一个潇洒! 这可把方金桃气坏了,她劳心费力的给毒仙儿续命,还要时时注意着不让毒仙儿身上的毒发作,这么劳累下来不仅没有得到大家的关爱,还时不时就被应席灵训斥,毒仙儿因为昏迷的原因,很多食物都没法吞咽下去,只能灌一些流食。 既要保证毒仙儿的营养又要保证毒仙儿能够吞咽下去,可谓是把方金桃折磨的不轻,特别是每次餵食都需要她亲自动手,做的不好时,被人训斥是常有的事情。 方金桃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寄希望于白染染,希望她能够早日解了毒仙儿的毒。 在慢慢悠悠的过了悠闲的五日之后,染染终于准备齐了给毒仙儿解毒的药材和器具,解毒这日也是染染在毒仙儿病后第二次进入她的房间,和上次相比,这次房间里更多了几许的药味,染染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毒仙儿,伸出手,给她把了把脉后说道:「你这几日倒是费心了,她身体状况不错,今日咱们就开始解毒吧!」 方金桃点点头,没有推辞,因为解毒这件事对紫云宫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大家都很担心,所以毒仙儿手下的那几位武功高强的弟子都齐齐守在了毒仙儿身边,就怕染染趁着她们不注意给毒仙儿下了黑手。 染染在这里费心尽力的解毒,另一边,也有人趁着紫云宫的守卫松懈而沖了进来,或许是因为那些武功高强的弟子们都聚集在毒仙儿这处的缘故,那些普通的侍女们根本就抵挡不住那些江湖人。 紫云宫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了十几年,结下的仇敌不知道有多少,就是她们自己去清算也算不清,所以来人是谁他们也不知道,一片混乱之际,玉辰生和秦九陌也趁乱进来了,看着紫云宫里那别致的景色,秦九陌咂咂嘴说道:「这一群娘们还真是会享受,阿辰,你看看,现在可是大冬天,她们这里的景色委实不错。」虽然没法跟他家的王府相比,但是比起那些普通人的院子,那是风景独特多了。 玉辰生没有心情理会秦九陌的念叨,他认真的查看着染染留下的记号,随即摸索过去,秦九陌见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心下嘆了口气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只能跟着走,这几日他父王和阿辰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两个人都神神叨叨起来,他父王尤其喜欢和阿辰说话,或者是校考人家。 想当年他和阿辰交好的时候,也没见他父王如此上心啊! 实在是怪事一箩筐! 染染留下的记号还算是明显,玉辰生顺着染染的标记,很是顺利的摸进了紫云宫的藏宝阁,在万千的物品之中,找到了一块绢帛,看颜色,应该是时代久远的东西。 玉辰生把东西收拾好后,就打算撤出去了,谁知秦九陌却看那些珍藏的物件上了瘾,一会儿摸着这个,一会儿摸着那个,嘴里还不住的囔囔道:「这可都是前朝的那些书法大家留下的文墨,被她们随意的丢在这里多可惜,你看看那,这书线都已经断裂了,这一页页的文稿这么散乱不堪的放着,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些书籍若是被朝中的那些大家看到了,肯定会恨不得把这一群不识货的女人给撕了,要知道这些书籍哪一本拿出去都会让那些老头子争得头破血流。 「走了,小丫头说过了,这里的东西都有毒,你若是不小心沾染上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玉辰生有些不耐烦的蹙眉道,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小丫头最近过的怎么样,毒仙儿有没有为难她?那些紫云宫的人会不会欺负她? 越想越多,玉辰生更是待不住了,秦九陌看玉辰生脸上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也只能悻悻放下手中爱不释手的书籍,不过来了这一趟要是就这么出去也太亏了,秦九陌随手拿了几本看起来书页上的字都看不清的书籍,塞进了怀里以后,才跟着玉辰生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后,两人轻车熟路的往毒仙儿的寝室走去,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人,等到了目的地后,玉辰生和秦九陌两人直接飞上了屋檐,介于屋里高手众多,两人也只好把自己的气息全都隐藏了起来。 染染正在给毒仙儿下针,鼻尖传来了淡淡的清香,染染会心一笑,手下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她还想着等毒仙儿醒来以后看戏呢,自然是要加快速度,免得毒仙儿错过了这歷史性的一刻,想来她若是错过了,怕是会遗憾终生。 在针灸过后,染染直接拿起了璇玑放在了毒仙儿的手臂上,让它咬破,她需要用沾有蛇毒的血作为药引,璇玑的性子大家也都知道,那是一条被毒仙儿养废了的蛇,性子不好就算了,有时候还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人,大家都遭受过它的攻击,所以看到染染去抓璇玑时,大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染染也不喜欢这冰凉凉的蛇,但是为了能够让毒仙儿提早醒过来,也只能忍住心里的厌恶,抓起了璇玑放在了毒仙儿的手臂上。 璇玑不配合的扭了扭蛇头,想要反过来咬染染抓着它的手,染染直接把异能灌输进了璇玑的体内,很快大家就看到刚才还不情愿的璇玑,现在正乖乖的配合着染染的动作。 只是她们没有看到最后,因为就在染染调配解药的当口,屋外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紫云宫的人大惊,派出去了一部分的人跟外面的人打斗,其余的人则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很快派出去的人也被外面的收拾完了。 应席灵身为首席大弟子,自然是要以身作则,她提起随身携带的长剑,直接沖了出去,而那些武功高强的弟子们也都一起往外走去,很快外面的打斗声又响了起来。 一旁的方金桃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很是不解的说道:「咱们紫云宫可是有设置不少的障碍,那些人是如何突破了那些障碍跑进来的?」 还有一些话她没有说出口,比如那些障碍可不是大家所认为的机关什么,而是一些蛊虫和毒药,只要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些毒粉,不说会丢掉一条命,起码半条命是保不住的。 留在室内的人也不过是只有三四个人了,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金桃的问题,正在此时,门发出『碰』的声音,很快一个人影就从外面飞了进来,倒在地上,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的血。 「席灵,你怎么样了?」周围的人连忙走上去,扶起了应席灵,看着她浑身的伤痕,大家眼瞳一缩,紧张之情溢于言表,没有人不惧怕死亡,特别是她们这种无恶不作之人,更是没少做过坏事,但是她们做了再多的坏事,那也是争对别人额,现在轮到了自己身上,哪有不怕的道理? 「我没事,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咱们紫云宫现在的情况的?」应席灵咳出了两口污血后,问道,刚才她出去,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是来取主子的命,明明主子受伤的消息,她们都瞒得严实,外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你说这个啊?是我随口告诉他们的。」染染把毒仙儿身上的银针都拔了出来,听到应席灵的问话后,笑眯眯的回答道:「不用太感激我哦!」
第233章 步步算计(一更) 第233章 步步算计(一更) 染染一边说话,一边把毒仙儿心口的最后一根银针拔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毒仙儿突然吐出了一口污血,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染染的目光,很是阴沉,而旁边的人也怒视的瞪着染染,她们万万都想不到已经被她们全方面无死角看顾着的人是如何跟外界联繫。 「别这么吃惊,当你决定要放我离开暗牢时,你就註定输了。」染染微微一笑,她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看着毒仙儿想要挣扎起来的身子,好心的提醒道:「没用的,即便你使出吃奶的力道,也起不来,你现在除了能够喘息外和转动眼珠子外,别的动作一概做不了,你若是还是要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以后怕是就只能瘫痪在床榻之上了。」 「枉我们家主子对你如此好,你却不顾念你们之间的交情,居然联合外人来算计我们紫云宫,你说那些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何要背叛主子?」应席灵厉声质问道,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她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染染看着应席灵那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不由得反问道:「你说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我是你们请来的客人么?我记得我可是被白宛如给算计来这里。我和你家主子有什么交情?你说这话岂不是拉低了你家主子的身份?我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农女,有什么值得你家主子折腰相交?还有啊,最主要的是,我可不是你们紫云宫的人,谈得上什么背叛?你别忘了,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对立关系。」 现在外面可挤满了江湖人,她要是不撇清关系,说不定会误伤她呢! 「你……你个忘恩负义之徒!」应席灵被染染的话堵得是哑口无言,可她也知道主子不能动弹,她们的武功再高也是寡不敌众,既然没有机会活命,那她不介意拖白染染下水,或者是趁着现在她们还有些人时,先把白染染弄死:「你们几个把白染染抓住,我要把她千刀万剐!」 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没法抚平她心中的恨,想到外面那些正在打斗的姐妹,性命垂危的主子,她就觉得即便是千刀万剐也便宜了白染染这个贱人! 只是现在情势所迫,她能够挟持白染染在手里也多了几分的胜算,情况越是糟糕,应席灵的脑子却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她的冷静也让周围原本有些惶恐不安的人安静了下来,大家听到了应席灵的吩咐后,也都四面八方的分散开来,把染染围在了正中间。 染染看着她们那全身戒备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随手抓起了搁置在一旁的璇玑,直接对它说道:「璇玑,她们想要伤害我,你去陪她们玩一玩,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话落就把璇玑丢了出去。 璇玑可不是普通的蛇,它本身的毒性就不弱,加上被毒仙儿饲养了这么几年后,更是剧毒无比,不要说被它咬到了,就是不小心碰到,也会中毒不轻。 所以在璇玑被染染丢出去的同时,那些人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想要抓住白染染不假,想要活命也不假,但是那都是建立在她们还活着的时候,倘若她们现在就被璇玑弄死了,岂不是白死了? 在璇玑和那些弟子们玩耍的同时,染染转头看向了正怒目瞪她的毒仙儿,望着毒仙儿那张绝美的容颜,染染忍不住想要轻抚一般,就在要靠近毒仙儿的脸颊时,染染又把手收了回来,她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可不是普通人,你浑身上下都有毒,我若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触碰了你,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毒仙儿怨恨的看着染染那如花的笑颜,她自问这段时间对白染染那是颇多关照,也没有为难于她,可是白染染为何要这么对她? 别人不清楚她是如何中毒的,可她心里现在如明镜一样,当初想不通的事情,现在都想通了,白染染为何会故意对她讨好卖乖?不是因为她害怕被她弄死,而是为了接近她,想她一生都钻研在了毒术上,却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却也是死在了毒术上。 是她的悲哀,还是老天爷见她手上沾满了太多无辜之人的血,所以现在回来清算?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的?」染染像是看出了毒仙儿的疑惑一样,轻声为她解惑道:「其实想要在你身上下毒实在是太难了,我想了很多的法子都没有办法成功的逃过你的法眼,所以后来我干脆另闢渠道,你不是爱美么?那我就干脆让你美个够!最近你的皮肤越来越水灵,可不是因为保养品的原因,而是因为我下的毒已经在你身上发作了。」 「别这么看着我,那毒可不是我研究出来的,而是你自己研发出来的,红颜枯骨,这名字听着就让人胆寒,也只有你这么变态的人能够制作出这么变态的毒药。」染染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所谓红颜枯骨狠毒就狠毒在它的药性,它不会一下子就要了人的命,也不会立刻就让人察觉,而是慢慢的一点点的开始变化,从那药进入人体到发作最少要三天,可是等发作了以后,只要短短的一个月,就能够让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妪。 原本毒仙儿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毒倒,染染为了让玉辰生能够顺利的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又给毒仙儿下了另一种毒,两种毒在毒仙儿的体内和她身上原本的毒交织在一起,这才导致了毒仙儿昏迷不醒。 可惜这样的毒药紫云宫的大夫却查探不出,这也为染染提供了便利的条件,打着要寻找药材的幌子,把紫云宫上下都查看了一遍不说,还给玉辰生留下了明显的线索。 毒仙儿怨恨的看着染染,要不是此时她浑身不能动弹,怕是早就跳起来把染染弄死了,她目光毒辣,可染染却丝毫都不惧怕,反而是笑的更加的开怀:「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自己研制的毒药最终却用在了自己身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你是如何把药下到我身上的?」毒仙儿哆嗦着嘴唇,几次努力终于把这句话问出口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白染染把毒下在了什么地方,她平日里的吃穿住行都极为小心,若不是如此,她也活不到现在,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的自己却败在了自己最得意的毒术上。 想来也是令她心酸不已。 「这么想知道啊?那看在今日你倒霉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染染笑眯眯的说道,「我知道我送给你的唇脂你都用的极小心,每次使用之前必定会检查一番,就害怕我在里面下毒,其实你小心是应该的,毕竟,我确实是把毒下在了唇脂里。」 染染制作的唇脂有很多种颜色,毒仙儿最爱的莫过于酒红色了,在染染知道毒仙儿有意这个颜色后,就在唇脂里多加了一味药材,毒仙儿自己本身也是使毒的高手,未免被她看出,染染还制作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唇脂,想来毒仙儿应该也会喜欢。 果然,如同染染所想,毒仙儿在见到成品以后,确实是惊奇万分,每日里都把玩在手心里,也从来不假他人之手,这两种唇脂若是单独用自然无事,染染则寻了一个机会故意当着毒仙儿的面用了一次,两者一起用,效果更好,毒仙儿看到后自然心动,所以也尝试了一次。 此后毒仙儿对这两种唇脂那是爱的无法自拔,一日最少都要涂抹个三五次,有时候还更多。 唇脂涂抹在唇上,每次不管是说话还是轻抿嘴唇时,都会随着她的动作进入口腔,长此以往毒素自然是越堆越多,爆发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一切都按照染染的计划进行,她知道自己身边都是毒仙儿的人,她也不敢大意,每次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再三考虑,好在她的这一番谋划在毒仙儿病倒的那日才算是到了关键点。 这么多天下来,染染早已经把该做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现在也不过是等毒仙儿醒来,再来唱最后一齣戏。 「无耻!」毒仙儿有气无力的瞪着染染,若不是她现在浑身都提不起劲,真想弄死白染染,特别是看着她那笑脸,毒仙儿更是觉得厌恶至极。 「与你相比,我做的还不太够。」染染毫不避讳的对上了毒仙儿的眼眸,冷然笑道:「毒仙儿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女,我嘛,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卒罢了,若有机会我定会向婶婶学习,若是能学到婶婶的几分手段,想来再也不会被人算计到了这里。」 染染说的随意,可话语里的讽刺之意,任谁都听的清楚明白,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怒视着染染,可染染不在意,对她来说,这些人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等今日的事情了结之后,此生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白染染,你以为我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就拿你没办法了么?我现在是拿外面那些人无法,可是若要取你一人的性命还是绰绰有余。」毒仙儿眼里射出一抹寒意,她略微的抬了抬额头,很是骄傲的说道:「你虽有些小聪明,可终归年龄还小,论玩心眼,你可玩不过我。」 她话语间带了一些自豪和得意,只是她的得意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她费劲的转动了手上的银镯子,想要把镯子打开,可是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拨动银镯子分毫,毒仙儿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之色,她摇了摇手腕,银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毒仙儿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她没法相信自己用来保命的最后一个倚仗居然失效了,她看着在空中不停的追逐着众人的璇玑,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看着染染质问道:「这一切都是你计算好的?」 「婶婶的脑子终于回归了,可惜现在一切都迟了,你现在就算是想要翻盘,那也晚了,婶婶若是主动认错的话,说不定那些江湖人会给婶婶留个全尸,若是到了此时都还执迷不悟,怕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染染说道。 毒仙儿何尝会不明白染染话里的意思,只是她平日作孽多了,现在落败了,就算现在不死,也不过是多承受些折磨罢了! 她一生骄傲恣意,哪里愿意过那种被人凌辱的日子? 就是死,也绝不苟活!
第234章 有仇必报(二更) 第234章 有仇必报(二更) 毒仙儿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越想越觉得此生不值得,她想不明白她与白染染无冤无仇,就算有些过节也不过是因为立场的原因,白染染又为何要帮着靳王爷与她作对? 害的她到如此地步,这就是白染染想要的结果么? 「白染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到如此地步?」毒仙儿很是不甘愿的问道,她现在就是一个活着的木偶人,拿白染染没有一点儿办法,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想不出白染染为何要这么折磨她。 染染道:「看来婶婶是贵人多忘事了,也对,对于婶婶来说我不过是个小卒,你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若不是我此次与玉大叔一起跑来了隧芫县,怕是你也不会打上我的主意,既然婶婶如此健忘,那我就好心的提醒你几句吧。」 染染先说起了成叔被北莫人围困在山里的事情,那次成叔中毒染染就觉得很是奇怪,那些毒物可不是自己跑来那深山老林,而且那些毒物明显就是有人操控的,不然它们又怎么会专门攻击成叔? 随着染染的诉说,毒仙儿的脸色变得愈发不好,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有毒仙儿的手笔在里面,毒仙儿看着染染那坚毅的神色,心下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此次怕是逃不过去了。 「成怀德那个老东西,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毒仙儿不知道是要羡慕成叔还是嫉妒,总之想到眼前的小姑娘为了能够给自己的师傅报仇,居然愿意以身探险,如此有胆子的人,居然没有及早被她发现。 「我师父这一辈子做了多少好事?他为了治病救人,一生最好的时光都耗费在了边关,我师傅在吃苦受罪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享福?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老天爷是公平的,你曾经没吃过的苦,总有一天会尝试一遍。」要是不知道毒仙儿曾经做过的那些缺德事,染染还会有些同情毒仙儿,可现在对她来说毒仙儿就是立马死十次也不足以还她以前造的孽。 「呵呵,他做了好事?也罢,他现在不管好坏与我何干,白染染,我记住你了,若是我这次大难不死,你以后可要好好的提着神,免得哪一日又落到了我手里,到时候,我可不会像现在对你这么客气。」毒仙儿幽怨的说道,话落,她不再看染染,转头看向了一旁正在躲避璇玑攻击的应席灵:「席灵,你过来。」 在染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应席灵直接扑向了毒仙儿,她的手不知道按到了什么,毒仙儿躺着的床突然就爆破了,就在染染呆愣的瞬间,玉辰生从屋檐下飞了进来,一把搂着染染往外飞去,在他们身后,数不清的小虫子奔涌而出。 玉辰生带着染染飞掠了过去,秦九陌紧随其后,那些小虫子从毒仙儿的房间里爬了出来,遇见人就直接钻进了肉里,瞬间不见了。 等到玉辰生和秦九陌带着染染飞到了安全地带后,才停歇了下来,他们的运气不错,起码没有被那小虫子给盯上,只是苦了那些江湖人士了,因为他们一直都在毒仙儿寝室的外面打斗,现在小虫子奔涌而出,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小虫子钻进了人体内,一时之间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来,只是很快染染就发现,那些被小虫子钻了的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大活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衰败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像是被风干的躯体。 让看到的人都大吃一惊。 原本还有些人想要冲进去抓住毒仙儿,现在看到同伴们被这么咬伤后,大家也都歇了这份心思了,抓毒仙儿固然重要,但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就太亏了,大家仔细的盘算一番后,纷纷往后退去。 只是想要离开并没有想像中的容易,那些小虫子逢人必钻,而且一旦触碰到了人的血后,更是怎么也拔不出来,死死的咬在那肌肤上。 毒仙儿寝室前的空地上,传来了大家的鬼哭狼嚎,大家没头没脑的各自奔跑,再也顾不上屋里的毒仙儿了,趁着这个间隙,毒仙儿和应席灵直接从寝室的暗道悄悄的离开了。 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染染有些愧疚的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毒仙儿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今日倒是连累了那些人。」她要是早知道毒仙儿的床榻上还有如此的机关,定然不会把人逼急了。 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那些人被虫子咬死,染染突然心里的负罪感加重了许多。 「白姑娘,你看看那些虫子可会对周边的百姓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秦九陌忧心忡忡的说道,他们来这里可不是给周围的百姓带来灾难的,这小虫子若是爬了出去,到时候想要控制也就难了。 染染观察了一阵后说道:「一把火烧了,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把火烧不干净的,等到烧了以后,再埋到地底下也就没事了。」这些小虫子看起来是挺厉害,但是也不是毒仙儿养的蛊虫,而是一些以血将养着的小虫子罢了,现在它们被放出来以后会如此兴奋的往活人身上奔去,不过是被饿太久了,所以一见到血才会这么兴奋。 秦九陌对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就有人从后面拿来了火把,染染给他们一人一粒丹药,服用下去以后,能够暂时让那些小虫子不愿意靠近他们,这些丹药下肚不过两息时间,他们浑身就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别说是小虫子就是他们自己都没法忍受这样的气味。 他们靠近那些小虫子,果然如同染染所说的那样,那些小虫子一见到他们就往后退去,他们先把那些没有被小虫子盯上的人隔离了开来,随后又把那些被小虫子轻微撕咬的人单独分开,至于那些已经被小虫子吸干的人,大家也没有办法,只能捨弃了那些人,总不能为了救他们搭上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吧? 因为小虫子厌恶他们,所以他们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小虫子,把小虫子隔离开后,他们直接把火把丢进了小虫子中间,在火把的燃烧下,小虫子很快就被烧死了,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趁着他们燃烧小虫子的时刻,染染也快速的给那些被咬伤了的人看了看,出门在外并不好熬制汤药,染染只能把自己珍藏的解毒丹都分给了他们。大家感激涕零的接过,道谢。 染染以后想起今日的这一事,觉得愧疚万分,毕竟对她来说救他们不过是为医者的本分,可后来,他们为了她,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染染那时候才知道,她举手之劳的善意,却让他们以命相偿。 等到处理完他们的伤口后,大家互相客气了几句,这时那些小虫子也已经被诛杀完了,大家相携着走到了毒仙儿寝室的位置上,因为先前的一把火,不仅把那些小虫子都烧了,还把毒仙儿的院落烧了个一干二净,好在毒仙儿的院落与别的建筑相隔了一段距离,加上又是冬天,院子里的枯枝烂叶也燃烧不起来。 否则的话,怕是他们都逃离不出紫云宫。 如同大家的猜测,毒仙儿的寝室里确实有一处密道,现在房子被烧了以后,密道的门直接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密道就在毒仙儿的床榻之下,靠近枕头的地方有一个小石门,看来毒仙儿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秦九陌和玉辰生先是检查了周围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随后试着用内力想要把石门破了,依旧以失败告终,最后大家齐心协力的想要把石门直接撞破,也失败了。
第235章 靳王爷的改变 第235章 靳王爷的改变 打不开石门,大家也都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毒仙儿逃之夭夭,最后大家把紫云宫上下都检查了一番,想要找出毒仙儿寝室的那条暗道的出口在哪里,可惜的是,劳碌了一整日,却是一无所获,最后大家只能悻悻离去。 染染和玉辰生、秦九陌三人回到了隧芫县城,在紫云宫的这些日子染染表现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其实不然,她每日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毒仙儿可不是一个容易煳弄过去的人,她虽然爱美,长相也柔美,但是染染知道她的外表和内心可不一样。 她也害怕自己的举动会惹来毒仙儿的反感,甚至会对她下杀手。 现在离开了紫云宫,看着热闹非凡的集市,染染心下一松,看着街边悬挂着的红色灯笼,染染笑道:「快到年下了,玉大叔,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离开家这么久了,她实在是想得紧,现下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着回去。 「快了,等墨云把东西备好,咱们就回去。」玉辰生柔声说道,为了避免白张氏他们担心,这次出来发生的事情,玉辰生和染染都打算瞒着家里人,所以现在要回去时,自然要准备一些南江县没有的特产或者是少见的物件带回去。 在知道玉辰生已经吩咐人去准备那些东西后,染染也就没有过问了,玉大叔办事她自然放心,一旁的秦九陌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明明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可他看着就是别扭,特别是看到了玉辰生那副温和的面孔,秦九陌心中更是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哎,以前他们两人都是单身狗,倒是没发现玉辰生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我说,你们两位能不能不腻歪了?咱们都赶了大半天的路了,前面有家酒楼的菜色不错,我爹已经在前面定好了位子,就等着咱们三人过去了。」秦九陌打断了玉辰生和染染之间的情意绵绵,他觉得自己吃了这一碗狗粮,等会儿都可以不用吃饭了:「咱们可不能让他老人家苦等啊!」 「知道了,小丫头身上穿着的衣裳实在是太过于单薄了一些,我们先去成衣店买几件外套,等会儿再去与秦伯父会合。」 看着染染身上的单薄冬衣,玉辰生很是心疼,他的小丫头在那里到底受了多少的苦头?虽说他们是为了得到那真正的藏宝图,可是却让小丫头遭了罪,玉辰生想到此就觉得内疚万分。 染染身上穿着的薄袄子是紫云宫的人随便帮她剪裁出来的,不厚,也不太保暖,白日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此时到了傍晚,寒风大了一些后,只觉得浑身都冷的颤抖。 秦九陌看了染染身上的衣裳一眼后,点点头自己先去与靳王爷会合了,玉辰生和染染则趁着成衣铺子的店门还没有关,赶紧去选了几套干净舒适的衣裳。 翠华阁中,靳王爷坐立难安的喝着茶,秦九陌和玉辰生去紫云宫已经一天了,没有一点儿消息传来,也不知道他们的事情进行的是否顺利,白染染那个小丫头可否安全,毒仙儿的狠辣可不是浪得虚名,就是他也不敢对上,想到白染染一个人在紫云宫卧底了这么久,靳王爷心里是又钦佩又心疼。 最让他坐立难安的倒不是这个,而是想到白染染有可能是他的女儿,靳王爷心里就涌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跑出去找白染染,可惜他现在不敢去,万一白染染不是他女儿,那岂不是白高兴了一场? 所以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现在已经临近年关了,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动身回京城,可他现在却不想回去,他想去白染染家看一看,跟她娘亲聊聊,不管白染染是不是他的女儿,他都要先确认。 所以当秦九陌推门而入时,靳王爷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到他身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不免有些诧异的问道:「白姑娘和阿辰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莫不是白姑娘受了伤?想到此,靳王爷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说道:「是不是白姑娘受伤了?你这孩子还真是不贴心,白姑娘受了伤,咱们还来这里吃饭干什么?赶紧回去看看她。」 秦九陌觉得自己好受伤,他扬眉说道:「爹,您放心便是,白姑娘没事,就是她的衣裳比较单薄,阿辰说陪她去成衣铺子买一些袄子,稍后就来,您可已经点好菜了?我一天未曾进食,早就饿扁了。」 靳王爷听到秦九陌如此说,心中的担忧才算是散去了,他没好气的拍了拍秦九陌的肩膀说道:「知道你这个小馋猫扛不住饿,早就已经准备好饭食了,等他们回来,就能开动。」 秦九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趁着还有些时间,秦九陌干脆把自己怀中顺手拿来的书籍拿了出来,顺便还把今日的事情详细的描述了一遍:「那毒仙儿委实是狡诈多变,原本以为这次能够一举把她拿下,没想到还是大意了,好在白姑娘没事,否则,阿辰定会发疯。」 想起紫云宫里的那些被小虫子吸血致死的人,秦九陌胃里就一阵恶寒,只觉得头皮都发麻,好在现在还没有开吃,否则还真会胃口全无。 「她的狠辣我早就知道,没想到她在自己房间里也留了这么多的后招,你们无事就好。」靳王爷对此并不觉得奇怪,当年毒仙儿能够以女子之身在江湖上站稳脚跟,没有一点儿心思算计又怎么能平安的活到现在?还能让江湖上的人都对她礼遇有加? 「只是可惜,这次让她逃了,等到她缓过神来,怕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咱们报仇,我倒是不担心咱们,就是怕连累了阿辰和白姑娘。」秦九陌蹙眉说道,等过了春节以后,他和父王就要回北方了,到时候毒仙儿想要对他们不利也不容易,可阿辰和白姑娘就不同了,他们现在是普通的老百姓,住在山里,万一毒仙儿弄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靳王爷冷笑道:「不必担心,紫云宫的人虽说都被人斩杀了,但是咱们手上可还有两位呢,等会儿回去好好审审,总能知道一些隐秘之事。」 虽说毒仙儿已经被染染设计成了一个活死人,除了能够简单的转转眼珠子和说一些话后,已经没办法和常人一样行动自如,但是和毒仙儿打了二十来年交道的靳王爷却知道毒仙儿就算是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怕是会死灰復燃,所以要把所有的危险都掐死在萌芽状态。 他翻看了秦九陌从紫云宫里带出来的书籍,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道:「毒仙儿的胃口还真是大,不仅想要前朝的宝藏还想要一统天下,成为中原尊贵的女皇,她也不想想就她那阴诡的手段,如何能够坐上这九五至尊的位子?」 就算她能够用药物控制住朝中重臣,让那些人都对她言听计从,可她不想想,大秦除了那京中的权贵还有各个世家之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百姓,让一个无德无能,恶名昭彰的女人坐上了皇位,怕是那些世家还没有如何反对,那些老百姓就已经揭竿起义了。 若按照毒仙儿的计划走,中原内乱不断,到时候不管是北莫还是南疆都不会放过这个入主中原的好机会,靳王爷想到此,眼里的寒意更甚。 秦九陌当时把这书拿出来不过是觉得这书的封面好旧,或许是那些大家的字帖,现在听到靳王爷的冷言后,他也不由得翻开了那本书仔细的看了起来。 他一共拿出了两本旧书,一本是大秦和北莫的文字所书写的计划书,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大秦境内的所有兵马的分布,详细到让秦九陌身上的冷汗直冒,不仅记录了那些兵马的常驻地方,还标註了那些地方的弱点,比如像一处驻兵的地方,因为靠近水源,毒仙儿就在上面标註了可以引水过来,把这处驻兵之地淹了。 另一本旧书,写的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或者说是符号,秦九陌看了半天,看得眼睛都发昏了,也没有弄明白这本书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他不解的说道:「爹,你说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觉得看的眼花缭乱不说,还一个字都没看懂,这到底是字还是一种花纹?」 「我以前时常教导你要多看一些史书,你都看到哪里去了?」靳王爷看着一脸懵懂的秦九陌,没好气的说道:「这是花纹还是文字我也说不好,在前朝的典籍中,时常会出现这样的符号,据说这是前朝的开国皇后自己创立了一种独特的文字,她用那文字记录了一些很是隐秘的事情,可惜,她膝下无子,过了这几百年,也无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有人传出前朝皇后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宝藏,可惜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知道那宝藏在什么地方。」 即便现在他手上有了这一本很是古老的书籍,可因为他们认不出这写的是什么,若说以前他认为这是一种符号或者是记号,那么现在靳王爷看着厚厚一本上面所写的都是这样跟蚯蚓一样的符号,他也能猜测出来,这是一种文字。 只是这种文字,没有人认识,更不要说翻译了。 「爹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前朝皇后的随身笔记?」看着书籍边角的破损程度就知道这书一定有人翻阅过,而且不是一两次,而是经常有人翻阅,可他们都不认识这文字,莫不是毒仙儿认识这种文字不成? 「或许吧!」靳王爷也不敢肯定,他也不认识,万一说错了,以后被人戳破,那他颜面何存? 「看来这毒仙儿是打算打出前朝皇室后裔的身份来起义。」秦九陌不知道是该说毒仙儿胃口真大还是说她胆子真肥,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尊,可这毒仙儿的所作所为也太惊世骇俗了。 「她现在想要起义,不是脑子有坑就是脑子有病!」靳王爷冷然说道,若是大秦刚立国时,有人不服想要揭竿起义那还说的过去,可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大秦的国力也蒸蒸日上,现在揭竿起义无疑是自找苦吃,也或许毒仙儿知道现在不是起义的好时机,所以才会费心的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只是这些准备落入靳王爷眼中,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罢了。 「我以前还以为毒仙儿是北莫的探子,如此看来,到底是谁利用谁可不好说了。」秦九陌有些感慨的说道,以前他总认为毒仙儿是叛国,可现在按照他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北莫人利用毒仙儿在大秦安插了探子,而毒仙儿借用北莫的势力开展自己的下线,如此看来,是谁在利用谁呢? 「大家各怀鬼胎罢了。」靳王爷冷哼一声,明显对毒仙儿的所作所为很是反感,他年少时也跟毒仙儿打过交道,但是却没有想到时隔十几年相见,毒仙儿却变成了一个汲汲营营、不择手段之人,或许他曾经认识的毒仙儿也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他没有看出来,或许当年毒仙儿故意与他和阿敏相交,也不过是想要利用他们,事实证明毒仙儿确实是利用他们。 想起阿敏中的毒,还有阿敏的死,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只是当时没有察觉,现在过了二十来年了,他想要好好的清算这一笔帐,也不知如何算起,就算他杀了毒仙儿又如何?是阿敏能够活过来,还是秦九陌身体健康? 都不能,时间也不会倒流,所以他也一直避免了跟毒仙儿的碰面,就怕自己忍不住心中的恨意,一刀了结了她,现在毒仙儿大势已去,他想要的宝藏另一半图纸也已经拿到手了,自然是没必要留着毒仙儿那条狗命,有些事情也该好好清算一番。 父子两人说着话,喝着茶的功夫,染染和玉辰生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染染身上已经换上了青色的袄子,连青丝也都重新挽了一个比较普通的髮髻,染染在紫云宫的待遇说不上好,但是也不差,特别是在她给紫云宫的人都制作了面膜和保养品以后,那些爱美人士,对她更是客气了几分,吃穿用度虽说不是最好的,但是比起一开始去时,也好了不少。 现在离开了紫云宫,染染也不打算带着紫云宫的头饰到处乱晃,要知道江湖人的人现在可仇视着紫云宫极了,她要是这么站出去,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阿辰和白姑娘回来了,快,过来坐,这段时日辛苦白姑娘了,你看看都把你累瘦了,在紫云宫的日子白姑娘受累了。」靳王爷看到染染和玉辰生推门走进来,连忙热络的招唿道,他以前没有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对染染虽说有些关注,但是也没有太过于关注,毕竟染染是玉辰生的心上人,玉辰生又是他儿子的好友,他哪里敢紧盯着人家姑娘瞧? 现在有了白染染有可能是他女儿的想法后,靳王爷对染染更加和颜悦色了,他的反常不仅让玉辰生诧异,连秦九陌也诧异不已,他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要知道他爹在京城中对那些权贵们也都是冷着一张脸,不吝啬一个笑脸,现在却对白染染和颜悦色到他心里都发毛了!
第236章 穿越之人? 第236章 穿越之人? 染染也被靳王爷的话语吓了一跳,她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靳王爷几眼,在察觉到靳王爷眼底的温柔时,稍微的有些诧异,这靳王爷是在犒劳她去紫云宫么? 心里千思百转,染染面上依旧是笑意吟吟的道谢,跟随着玉辰生落座,她来这里一年多,见过最贵重的权贵应该算是靳王爷了,以前见到的二皇子,除非他打倒了圣上成为皇帝,否则再怎么位高权重也越不过靳王爷。 靳王爷虽是异姓王,但却是世袭的王位,也是大秦唯一拥有兵权的王爷,大秦立国百年,经歷过几次的朝政变故,而靳王府一直都保持中立,不偏袒任何一位皇子,只忠心于圣上,也是因为这份中立,让靳王府屹立百年而不倒,像那些开国权贵,不管是国公也好还是侯爷,不是贬就是落得了满门抄斩,也只有靳王府到现在不仅比当初更加的位高权重,还成为了圣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对于古代阶级,染染不是不知道,她也明白对于那些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贵人们而言,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农女罢了,想起她刚来这里时,举手救治的三公主,染染现在想来也是心寒,她知道古代的那些权贵都看不上他们这些百姓,可没有他们一年一年交的税收,那些贵人们又怎么能够过的如此滋润? 因为知道那些贵人们不会真心喜欢自己、接纳自己,染染对于靳王爷也好,还是秦九陌,都带有一分的疏离,她就害怕自己无意之中会得罪这些权贵,所以对他们一直都客气有加,但热络不够! 靳王爷点的菜色都是翠华阁的招牌菜,他没尝过一个菜色,便会极力的推荐给染染和玉辰生还有秦九陌,靳王爷越是如此越是让玉辰生三人惴惴不安起来,今日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了?以前这布菜的事儿可是他们来做的,今日怎么变成了靳王爷来做了? 他们的不安和疑惑靳王爷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他依旧是乐此不疲的给染染推荐菜色,秦九陌看着染染愈发不自在的神情,不由得开口问道:「父王,您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咱们做错了事情?惹您不高兴了?」 不应该啊!他们这次虽说没有擒获毒仙儿,但是收穫也算不错了,起码紫云宫的根基已经被他们毁了,毒仙儿想要重振紫云宫也不是一件易事,再说了,毒仙儿能不能活下来也未可知。 「没有,没有,你们这次的事情做的不错,我很满意,这不今日特意为你们点了这么多菜犒劳你们,所以你们多吃多喝,要是不够,咱们就再点一些。」靳王爷乐呵呵的说道。 他又不是当今圣上这么多心眼子,再说了现在雅间里也只有他们四人,这都是他最亲近之人,他疼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算计他们呢? 秦九陌看了靳王爷一眼,无可奈何的嘆了口气,父王以为他这样说他们就会相信了?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父王今日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好像他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居然连他这个儿子也不能告知。 四人继续怪异的氛围用餐,或许这一顿饭也只有靳王爷一个人觉得正常不过了,其余人都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饭后,一向不爱唠家常的靳王爷居然主动问起了玉辰生的家里事:「阿辰,听说你和玉家闹翻了?这是怎么回事?那玉老头对你不好?当初我就说过了,你那爹实在是没有爹的样子,对你也太不关心了,每次传信给你都是要钱要物,在他眼里,你这个儿子莫不是取之不竭的宝藏?即便是宝藏也有尽头,像他这样的人,哪配为人父母!」 玉辰生这个年轻人是很不错,有能力也肯干,偏偏就是摊上了这样没有责任心的父母,好好的一颗有前途的苗子,差点就毁在了他们手上了,要不是那年他亲自跑来南江县採购药材,顺便想要找几个筋骨不错的小子给秦九陌作伴,怕是也不会碰到玉辰生。 一个不过才十来岁的小子,看到他这个陌生人不仅不惧怕,还能与他对答如流,靳王爷新生兴趣也就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玉辰生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因为他是老大,白日里不仅要下田干活,还要上山挑柴,至于习字的时间都是他偷摸抽空去学堂偷学的。 靳王爷那次见他筋骨不错,且性子也坚毅,有意要培养他,他也看的出来,玉辰生虽然对玉家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但也不会轻易离开,靳王爷不好把人带走,只能安排了一个人在杨河村的山林里教习玉辰生武功还有一些村里童生没法教他的学识。 让靳王爷感到欣慰的是,玉辰生果然不负众望,十八岁的年龄成为了大秦最年轻的丞相,不仅在治国上有独特的见解,连同战场的事情他也有独树一帜的想法,这让靳王爷很是欢喜和意外,这次若不是为了剷除北莫在大秦安插的细作,怕是玉辰生也不会有这四年的清闲时光。 「多谢秦伯伯关心,不过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罢了,我会妥善处理清楚,定不会连累到咱们所谋之事。」玉辰生浅笑回答道,玉家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罢了,不管是玉老头也好,还是那两个兄弟,玉辰生都没有放在心上,也唯有玉王氏对他上心,玉辰生虽知道了玉王氏不是他的生母,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自是记在心头。 「你能处理好最好,若是有为难之处,我也可以帮你一把。」靳王爷以前可没有把玉家放在心上,可现在不同,若是白染染真的是他女儿,将来嫁给玉辰生,那玉老头不就是来噁心他女儿么?身为父亲的他,从前没有教养女儿,现在有机会帮女儿做的也不过是这些小事儿。 玉辰生点点头,倒也没有跟靳王爷客气,对外他们只是有些相熟之人,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玉辰生能够有今日,都是拜眼前的人所赐,若没有他当年的鼎力相助,想来他现在不知道还窝在杨河村的哪个旮旯角里种地呢! 说不定到现在也不过是图个温饱。 「白姑娘出来外面也许久了,应该很想家了吧?我在你这般年龄之时,每次要离家都高兴万分,可离家不过三五日倒是想着要回家了,直到后来懂事之后,才慢慢的改了这习惯。」靳王爷似乎很是感慨的说道。 回忆起以前的事情,靳王爷的眉眼处笑意温柔,他每次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总是觉得心口处有暖暖的火烤着,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口那空落落的感觉,也一直都让他警醒着,提防着外面的人。 他现在最害怕却又最时常留恋的就是那时候的事情了,一时心中暖暖,一时想到了早逝的阿敏,心中又抽疼的厉害。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早已经回忆了千百遍,每次午夜梦回之际,想到了那些年的事情,都让他感觉到歷史又在重演一番。 现在看着染染那与阿敏有些相似的五官,靳王爷总觉得越看越相像,他这才故意打探白家的情况。 「回秦伯伯,小女离家这一个多月,家里人怕是要急坏了,这次的事情已经了结,小女过几日便要回杨河村了,等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欢迎秦伯伯来杨河村玩,小女定会为秦伯伯备些特色菜,让您尝尝鲜。」染染笑着说道,她总觉得靳王爷看她的目光好像很是温和,有种长辈看晚辈的眼神,可与第一次和靳王爷相见时的眼神又不同,她记得那次靳王爷看她不过是看了几眼,怕是只记住了她的名字外,别的都不知道吧! 「好啊!相遇不如巧遇,这次我来南方本来就是想送九陌去杨河村跟阿辰做个伴,既然白姑娘诚心相邀,不如我就舔着老脸去杨河村游玩一番也无妨,此时正值年关,回京城也不过是看那些人勾心斗角,不如在阿辰家过个春年也不错,让我也体验一把江南风俗。」靳王爷饶有兴致的说道。 只有秦九陌在心中默默的吐槽着,他这父王又在胡说八道了,什么叫做体验江南风俗?大秦过春节的风俗都差不多,有什么不同么?不过是父王找出的一个藉口罢了,再说了,父王不想回京中过年,是厌烦那些皇子们打着拜年的旗号,跑来他们府里一阵笼络,父王最讨厌看到他们那些献媚的脸庞了,往年能够留在边关过年,都绝不回京中。 今年倒是特殊了一些,现在看来他们父子俩怕是确实是要在杨河村叨唠阿辰和白姑娘一些时日了。 「秦伯伯愿意赏脸到舍下小坐是小女的荣幸。」染染微微一愣后,直接笑道,心中却也有些猜不透靳王爷的用意和心思了,按理说靳王爷位高权重,应该没有时间在外面这么闲晃,可看他喜笑颜开的模样,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他确实是打定主意要去杨河村游玩一番,至于是不是真的去游玩,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辰生也有些捉摸不透靳王爷的心思了,但他跟在靳王爷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决定,现在靳王爷执意要去杨河村,莫不是村中有什么吸引了王爷的注意? 他自然也不会反对,只是心中早已经思虑了一番,看到靳王爷时不时看向染染的目光,玉辰生心中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靳王爷莫不是看上了小丫头? 很快玉辰生就把自己这荒谬的想法丢到了脑后,莫说小丫头不过是个才十三岁还不到十四岁的少女,即便就算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恐怕也入不了靳王爷的眼,据他所知,在靳王妃去世这么多年后,靳王爷身边的桃花也还算是茂盛,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碰上了郎心如铁的靳王爷,任由那些女子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过是一个跳樑小丑。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 玉辰生眼里闪过一抹思虑,他抬手给靳王爷和染染添了茶水,又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靳王爷在偷偷的打量着小丫头。 靳王爷明里暗里的打量,染染自然是注意到了,她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头,随即就看到了放置在一旁的书籍,看着书皮上那隐隐约约的英文字母,染染眼里流露出一抹异色,随即伸手把那书籍拿了过来,随手翻阅了几页,里面写着的都是英文字母,还有一些阿拉伯数字。 染染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这书籍上的英文字母写的极为花哨,若是不认识的人看到了只会以为这是一种花纹,或者是记号,可这些在染染眼里,就是带有温暖的字体,她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忍不住轻抚着书页上的文字,好像通过它就能回到那个熟悉的世界。 染染的异常,旁边的三人都注意到了,原本在染染看那书籍的时候,秦九陌还想着要给她介绍一下关于这本书的歷史价值,可现在看到染染那双泛红的双眼,秦九陌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丫头,你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玉辰生好奇的问道,小丫头是看到了书页上面的文字后才眼眶泛红,莫不是小丫头看得懂这上面写了什么?可这不能够啊!这本书就算是拿给前朝的皇室后裔看,恐怕他们也看不懂,可小丫头是如何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玉辰生想到此,哑然失笑,他的小丫头原本就是一个谜团,在他为小丫头那厨艺震惊的时候,小丫头却表现出了医术上的天赋,还没等他了解透彻,小丫头又展现出了商业上的天赋,不管是经营酒楼还是街边小摊,她都能够很好的规划起来,甚至连江洪这样的混混,他的小丫头也能为他寻找到合适的事情做。 他的小丫头处处给他惊喜,能够不远万里去冰洛城为他解毒,也能为了他去紫云宫里当卧底,明明她最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可全部都是为了他,小丫头一次一次的破例,就在他惊喜万分之时,小丫头又露了别的技能。 她居然能够看懂这书籍上的鬼画符。 这可不是聪明和天赋能够解释的事情,即便是朝中那些德高望重的文人,怕是也无人知道这写的是什么吧?玉辰生曾经在皇宫的藏书楼看到过这样的字符,那时候他以为这是前朝开国皇后看书特意做的笔记,只是后来看到了一整张这样的字符,才反应过来,应该不是一种特殊的标记,而是一种文字,一种他们都看不懂的文字。 而现在他的小丫头明显是看的懂的。 染染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是一本传记,也可以说这本书主人的随手手札,上面写的都是她生平的事迹,从出生开始都有记载。」 简单来说也可以称之为日记,书中详细的记载了她从出生之日开始的所有事情,还有她心里的想法,如此敏感的一个人,看来写这本书籍的人,应该是个女子,毕竟只有女子才会注意到细节方面的东西,才会对外界的一切很是敏感。 染染看着书中那些很是熟悉的句子或者是以前她也很是习惯的用语,心中微微一动,这本书籍是谁书写的?而她是不是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她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是从未来穿越到了这个未知的朝代?看着这书页泛黄、破损的地方,想来那人应该比她来的要早很多,现在她恐怕也早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老乡,未曾相见,却已经没有相见的机会,实在是令她伤感不已!
第237章 第237章 染染话音刚落就让在场的三人大吃一惊,这本书上的文字有没有人研究过他们不知道,但是宫中藏书阁中的书籍,但凡带有这类文字或者符号的书籍,早已经被那些文人翻遍了,可惜研究了这么久,都无人知道这文字是何意思,在大秦立国之后,也请了不少周边国家的人也翻译,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精通此语言之人,也是因为这样,现在朝中还有人认为这些奇形怪状的符号或许是前朝开国皇后所喜爱的花纹。 两派人马,各执一词,大家争论不休,可终究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染染这话一说出来,也算是为靳王爷三人解惑了,只是得到了自己一直都想要知道的事情后,靳王爷和玉辰生两人倒是没有想像中的兴奋。 连前朝皇室后裔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来的文字,现在被白染染认出了,这要是被皇室中人所知道了,岂不是会为白染染惹来杀身之祸? 这本书既然是前朝皇后自己所写的手札,那里面有关于宝藏的事情估计也不会交代,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写在这里面? 「小丫头,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文字?」玉辰生不解的问道,他的小丫头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杨河村,虽说他没有理会外面的事情,但是回杨河村这么些年,村里的事情他不说一清二楚,但是也知道的不离十。 比如他的小丫头,以前人们都会她是个傻子,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那时候他没有接触过小丫头,但是也远远的看见过了几次,确实是有些痴傻,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他想要纯纯善诱来着,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窘迫的小丫头。 虽没有京中贵女们有姿色,但是也不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傻子,顶多小丫头比较沉闷一些,后来接触的时间和机会多了以后,玉辰生才发现,他的小丫头就是一个百变箱,每次在他有一点点了解她的时候,小丫头就又给了他一个新的惊喜。 现在连这种无人识得的文字她都能看懂,玉辰生实在是不敢想像,这件事若是被朝中那些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编排小丫头呢! 染染摇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可以告诉你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如何习得这文字。」 穿越之事本就是种很玄幻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万一有人把她当成了附身的女鬼,然后一把火把她烧死了,那她多冤? 何况,她的经歷若是拿出来说道,肯定逃不出『被鬼附身』这四个字! 染染不愿意把这心底的秘密告诉别人,哪怕这人是玉辰生,可他们终究还没有到坦诚相待的地步,染染不敢冒这个险。 染染不愿意说,玉辰生有些失落,但是也不会勉强于她,只是嘱咐道:「这件事情除了咱们四人外,最好不要被别人知道了,秦伯伯、九陌,你们也当作不知道这回事,这本书就算是九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这件事关系太过于重大,他不能让他的小丫头置身危险,所以只能恳求靳王爷父子两人当作没有这回事。 靳王爷五味杂陈,看着染染那懵懂的模样,在看着玉辰生那带着祈求的目光,轻笑道:「阿辰,咱们认识了十几年了,你放心,这件事本王当作没有发生过,这本书也留给白姑娘,本王虽然忠于圣上,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这件事就算本王说出去了,圣上会不会相信也是一回事,就算他相信,只要白姑娘咬定她不认识这些字,那本王又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再说了,宝藏之事,圣上不知道最好,免得他以为自己得了宝藏,是天命所向,就此可以高枕无忧,咱们中原有多少朝代的更迭都是因为那些君主不作为,为了让大秦的百姓们少经歷一场战争,多过一些安稳的日子,这件事除了咱们四人,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 每当靳王爷自称本王的时候,那就是他无比认真的对待这件事的时候,听到靳王爷这样说,玉辰生才算是放下了心,他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是这件事会把小丫头牵扯进去,现在有了靳王爷的保证,玉辰生自然是不担心了,四人接着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离开。 玉辰生和染染两人分离了一个月,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靳王爷和秦九陌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会儿拉着玉辰生干活,再说了,这次能够大伤毒仙儿,甚至把紫云宫的根基都毁灭了,全仰仗染染,所以现在事情到了收尾的阶段,靳王爷和秦九陌也不会去做讨人嫌的事儿。 就让玉辰生好好的去安慰染染。 父子两人闲的无聊,想到逃离的毒仙儿后,决定夜审白宛如和路翊,先前的时候也有审问过,可惜她们的供词真假参半,弄那些事情来煳弄他们。 以前她们还能仗着紫云宫的人来救她们,可现在紫云宫已经毁灭了,连毒仙儿都自身难保了,也不知道还会有谁来救她们,当她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很惊喜呢? 白宛如和路翊被关押在了一处水牢里,此时正值腊月,那水多冷可想而之了,每日即便不受刑,只是待在那水里也让她们很是难过,更不要说每日还会有人来问候她们,她们不吐出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那浸在水里的时辰就会多增加两个时辰,平常她们每日只在水里浸泡三个时辰,在被关进了这里这么久了,她们也只能依靠这个规律来算出现在是什么月份。 秦九陌和靳王爷来的时候,正是水牢里的水退去的时候,看到靳王爷和秦九陌相携而来,白宛如和路翊对视一眼,心中忐忑了起来。 自从她们被丢到了这里以后,每日除了送饭食的人和行刑的人来问话后,并没有人会踏足这里,更不要说靳王爷和秦九陌这两位身份贵重之人了。 今日他们来这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可不管是什么事,总不会是好事就是了。 白宛如的手紧紧的抠在手掌心,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靳王爷,眼里流露出别样的情愫,她原本就是为靳王爷准备的女子,从小所接受的教导都是依照已故的靳王妃为模仿对象,原本以为依靠自己五分与靳王妃的相似定能成功入驻靳王爷的心房,取代靳王妃,可这么久相处下来,她才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 一个能够统领千军万马的王爷,一个能够为了亡妻,不愿续娶的男子,他又怎么会是她哭一哭、闹一闹就能够注意到她的人?更不要说撼动靳王妃的位置了,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哪怕她再像靳王妃,可对于靳王爷来说,她也不过是一个相似的影子罢了。 她没有能力成为靳王爷的女人,也没能办好主子吩咐的事情,想到主子,白宛如的心里也有些怨愤,她哪里会看不出主子对靳王爷的心思?一个女人费尽心思的除去了另一个女人,又费心费力的培养她,从主子每次的描述和讲解中,她也能察觉出一二。 可惜啊!主子没能入靳王爷的眼,她也不能。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本王嫌脏!」靳王爷厌恶的看了白宛如一眼,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虽然不懂风情,可也看得出来哪些是肖想他的女人,除了阿敏外,任何女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都让他有一种想要挖了她们眼眸的冲动。 白宛如被靳王爷那狠戾又厌恶的眼神吓得周身一寒,她有些受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咣当,随着她的动作,缠绕在她腰间和手臂上的铁索发出了沉重的声响,那铁索扯着她那纤弱的腰肢,把她弄的生疼,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是痴痴的望着靳王爷。 不可否认在昏暗的地牢中,她也能一眼就看清楚靳王爷的容颜,虽然靳王爷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可他的身形依旧是保持完美,那面容看起来更是年轻,又比那些年轻人多了几分的成熟稳重,加上他常年位居高位,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倨傲,这几种气质都集中在一人身上,更令靳王爷增添了些许的魅力。 毫无疑问,白宛如是喜欢靳王爷,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容颜,还有那一份对亡妻的尊重和爱意,没有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是丈夫的唯一,可惜世上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那整日里之乎者也的文人,还有那喋喋不休弹劾的御史们,家中不都有几位小妾么? 而靳王爷与他们都不相同,年少时府里没有通房,长辈们赐下来的女子,他全都认为义妹,然后把她们风光出嫁,后来遇到了白敏,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哪怕是清倌人,可身在青楼的女子,有哪个能够真正的保住清白? 很多冠名为『清倌人』的女子,其实都是为了抬高卖价罢了,只有少数的女子,是因为已经赎身了,但是还留在青楼工作,只有这部分才能做到真正的卖艺不卖身。 所以当时的靳王府世子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有多少的阻力,可想而之。可偏偏无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如今的靳王爷做到了,不仅娶了白敏为妻,这一生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纳妾,身边也没有别的颜色出现过。 这世间有多少女人羡慕靳王妃,那些沦落青楼的女子也以靳王爷为楷模,期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如同靳王妃一样,飞上枝头成为凤凰,不仅有令人畏惧的身份还有丈夫的宠爱。 在妻子已经故去的那么久后,靳王爷还能对她始终如一,这样的坚持和感情白宛如自是羡慕不已,她在这里愣愣出神,那方的靳王爷早已经厌恶了白宛如那眼神,直接抬手一抹厉风破空而来,白宛如想要躲开却还来不及动作,眼睛就被那厉风伤到了。 白宛如只觉得眼睛一疼,一抹红色的血液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可是不管她如何费力,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人影,她受不住这个打击,忍不住尖叫出声:「啊!我的眼睛。」 「闭嘴,你若是再大喊大叫,本王立刻把你的嗓子废了!」靳王爷厉声说道。 闻言,白宛如立刻就止住了尖叫,以前她仗着自己跟靳王妃五分相似的面容,不住的往靳王爷面前靠,那时候也没见到靳王爷有什么反应,她私心里以为靳王爷待她有所不同,所以这次见到靳王爷才敢如此放肆。 偏偏靳王爷这次没有给她留点面子,不仅呵斥她,还弄瞎了她的双眼,白宛如心底一阵抽疼,不急,她如此安慰自己,等主子救了她出去后,定能找个法子治好她的双眼,主子能够在江湖上屹立多年不倒,还能控制着江湖上大多数的邪门邪派,定能有办法医治好她的双眼。 白宛如的遭遇把一旁的路翊吓了一个够呛,她可不是白宛如,虽然她能力不弱,但是在紫云宫中她的地位却不高,要不是因为她那一手厨艺,这次的任务也落不到她身上,原本以为这次出任务,就算不能立大功,起码也能够在主子的心里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 没想到出师未捷不说,还身陷囹圄成为了阶下囚。 到了此时路翊已经不指望自己能够立功了,只求能够平安的离开这地牢,可就算是这微弱的希望,怕是也不好实现,所以每次那些人来拷问时,路翊都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一些,当然了,她还是有点脑子的,她现在只求少受点刑罚,但是又不能把所有的话都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必活着的,她想要活着,她还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怎么甘愿就这样死去?所以每次她说的消息都说一半留一半,像沙漏一样,慢慢的溢出一点点,吊着他们的胃口。 只有这样,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现在,看到了白宛如的遭遇,路翊直接被吓傻了,白宛如可是在靳王爷身边服侍了一个多月,不要说主僕之情,就算是看在那张长得像靳王妃的脸庞上,靳王爷也应该会心有不忍吧?可是看他眼都不眨就废了白宛如的眼睛,路翊的心蓦地一沉,靳王爷的心,比她想像的更狠。 果然是位高权重之人,所以才不把她们这些命如草芥之人放在眼里。 秦九陌眼露不屑,看着一脸绝望的白宛如,眼里闪过一抹寒意,即便父王不出手对付她,他也容不下她,居然敢仗着自己与母妃相似的容貌就为非作歹,还好几次明里暗里的对父王暗送秋波,若不是父王定力足够,又为了能够顺利找到紫云宫的地点,他早就容不下她活着了。 说起来这次能够那么顺利的找到紫云宫,还真是白宛如帮的忙,若是让毒仙儿知道了她今日的处境都是她最疼爱、费心培养出来的白宛如作出来的,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要一把掐死了白宛如。 「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的主子毒仙儿现在快要死了,紫云宫也已经被江湖上的各方势力所清扫干净,你们现在活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今日我和父王来这里,不过是想要亲手了结了你们,为母妃和我那未曾见面的弟弟妹妹报仇!」秦九陌也寻了一个椅子端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早已经把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自然也猜出他母妃当年的死除了北莫外,还有紫云宫和毒仙儿这两位匿名杀手,若不然当年不会逼的母妃什么线索都没有留给父王,孤零零的去了。 据说,当年毒仙儿和母妃也算是手帕交,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就渐渐生分了,母妃当年为何会执意要离京,不就是因为毒仙儿给她传了消息说是找到了她的家人。 要不是因为毒仙儿传递过来的消息,又怎么能够让生性警惕的母妃不顾自己怀有身孕,执意要离京? 只是要想知道当年毒仙儿到底给母妃传递了什么内容,就只有当面找毒仙儿问个清楚明白了。 秦九陌带来的消息让白宛如和路翊一惊,她们浑身一颤,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她们很想怒斥秦九陌胡说八道,她们的主子不仅毒术无双,在江湖上的好友也是数之不尽,多少初入江湖的女子都想挤进紫云宫,又有多少初入江湖的人想要和紫云宫打好交道,不仅是那些人,还有江湖上的各门派,哪一个不是花重金求主子帮他们调制各种的毒药。 以往她们行走江湖,遇到了什么麻烦之事,只要报出了主子的名号,定能化险为夷,可是这给了她们庇护的主子,居然要快死了?紫云宫也被江湖上的各方势力所清算?这怎么可能! 秦九陌察觉到了她们眼底的不相信,也不屑吊着她们,所以把今日的事情一一说给了她们听:「说起来,紫云宫会有今日之祸,全都是因为你们咎由自取呢,若不是你们紫云宫在江湖上称王称霸,又怎么会得罪了这么多的正派人士?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滋味极好?」 白宛如只觉得双眼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在她看来现在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紫云宫没了,主子快要死了,这两样一直都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坚持住,主子和紫云宫中的姐妹总有一日会来救她,可现在得到了这个毁灭性的消息,无异于把她的世界给炸了。 主子连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可能会费心费力的跑来救她? 所以她要活不下去了么? 白宛如心绪难平,路翊也被吓得乱了阵脚,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时不时提供一些紫云宫的消息,就能苟且活命,可是现在紫云宫没了,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她心里很是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秦九陌那如同天神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本世子觉得让你们这样死去也实在是无趣,不如本世子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只要你们说出一些别人不知道的隐秘事儿来,本世子就饶你们一命如何?要知道你们现在不说,可就没有机会说了,等下次这里的水涨起来的时候,就是你们得死期!」 也不知道玉辰生是怎么发现这处地牢的,不仅刑具齐全,还这么有意思,就是这里有些潮湿阴暗,秦九陌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沉默的两人,淡笑道:「淹死只怕也没什么趣味,不如我加入一些水蛇陪你们玩玩如何?现在虽然是冬天,但是以本世子的手段要寻个千百条蛇也不算是难事,到时候水蛇戏佳人也算是一齣好戏码了。」 不知道这段话什么地方触动了路翊的心神,她慌乱的点头说道:「我说,我说,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这就要看你给我的消息值不值得这个价值了。」秦九陌轻笑道。 冬日的清晨,雾气瀰漫,太阳透过层层的薄雾照耀到了地面上,给地面带来了一丝温度。 山涧中的一处水渠边上,毒仙儿正软弱无力的躺在那大石头上,她面色发白,隐隐已经可以看出了一些皱纹,一头的青丝也染上了几分的灰白之色,毒仙儿颤颤巍巍的从大石头上坐了起来,看着那平和如一面镜子的溪水,眼里一片赤红,她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有这般不堪的时候,特别是看着水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容,更是气的她忍不住拿起了手边的石子,往水里丢去。 石子落水,引起了一阵阵的涟漪,那一圈圈的水波把毒仙儿的容貌给打碎了,可即便如此,毒仙儿还是觉得不解气的紧,她手指紧紧抠着掌心的肉,那丝丝的疼意让她如浆煳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时到今日她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那日闯进紫云宫的人除了靳王府的人外还有那些趁机落井下石的江湖门派,想到昨日她如同丧家犬一般被迫离开了紫云宫,毒仙儿眼里的怒意更重,或许是她恼怒过度,只觉得喉咙里一阵不舒服,她轻咳了几下,吐出了一抹腥红的血迹。 看着那刺目的血红色,毒仙儿倒是难得的清醒了一瞬间,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不行了,而失去了紫云宫和身体健康的她,在江湖上也就属于没有地位和威胁之人,怕是往日里有求于她的那些人现在正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有些人更是恨不得杀了她而后快! 也怪她平日里太过于张扬了,为自己和紫云宫埋下了祸根,否则哪里会造成现在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主子。」应席灵从山外走进来,看到已经坐起来的毒仙儿,激动的说道:「主子醒过来了,可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属下去採摘了一些草药回来,主子您看看可有什么草药对您的身体有所帮助?」 听到应席灵的话,毒仙儿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辛苦你了,昨日你伤的不轻,还是先给自己疗疗伤,等会儿咱们先上山去一趟。」 应席灵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子咱们现在上山怕是有些危险,这里虽然离紫云宫有些距离,可那些江湖人要是寻来也会有一些危险,都说大隐隐于市,属下不才,觉得咱们应该去城里避避才是。」 毒仙儿笑道:「这事不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听我的吩咐准没错。」 「是。」应席灵恭谨的应着。
第238章 脸皮真厚(一更) 第238章 脸皮真厚(一更) 接下来的日子,玉辰生和染染负责吃吃喝喝,在隧芫县城中闲逛,靳王爷和秦九陌忙着找毒仙儿的行踪,只是令他们崩溃的是,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依旧是没有找寻到毒仙儿和应席灵的踪迹,两人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要在茫茫的人海里和群山峻岭中找到那两人委实是很困难,在确定暂时得不到什么消息后,染染和玉辰生也启程回了南江县,一同前往的还有靳王爷父子。 或许是前几日秦九陌城里山里往返奔波很是辛苦,原本好了一些的身体也彻底的垮了下来,不仅仅是脸色发白,还时不时就抽搐,这可把靳王爷和玉辰生吓了一跳,好在有染染在一旁给他扎针什么的,可即便是这样,秦九陌的情况也不算是好。 为了能够给秦九陌一个安稳的养病环境,四人决定启程回南江县。 一路昼夜不停的奔波,在腊月十六这一日终于回到了杨河村,对于染染和玉辰生的回归,白张氏是喜极而泣,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以前她的孩子们都围绕在她身边,倒是没有这么深刻的感想,现在不过是一年的时间,染染就出门两次了,可把白张氏吓得够呛,每次出门的时间还都挺长的,更是让白张氏夜不能眠,满心满眼的担忧着。 正想跟人人说几句体己话,靳王爷扶着病弱的秦九陌从马车上下来了,白张氏看着靳王爷那魁梧的身材,还有俊美的脸庞,结结巴巴的问道:「小染,这两位是……?」 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女儿还没有成亲就跟着别的男人同乘一辆马车会不会被人说三道四?想到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白张氏的心情也没法愉悦起来了。 染染察觉到白张氏的心情好像低落了不少,还以为她是不喜靳王爷和秦九陌,连忙说道:「娘,这两位是玉大叔的朋友和长辈,因为这位大哥哥身上有旧疾,所以需要在咱们家休养几日。」秦九陌自然也可以住到玉辰生家里去,只是他现在的身体很是不好,为了方便染染夜里帮着针灸和把脉,自然是先安置在染染家比较稳妥。 现在可是腊月里,气温低迷的厉害,若是秦九陌的病还没有好,染染就折腾病了,那委实是划不来。 白张氏一听,自然是明白过来了,既然是玉辰生的朋友,那肯定人品什么的信得过,再看看这两人相貌堂堂也不像是会做坏事之人,白张氏自然是不会反对,还殷勤的把二楼唯一空出来的房间让给了秦九陌,这间房间可是她特意留着给白无双的,现在白无双还小,每天不是跟在染染身边就是在白张氏房里休息,等她长大了以后,定然是要有单独的一间房间,所以,才把这间房留给她。 染染家的房屋都是用石砖砌起来的,自然是冬暖夏凉,一进屋子,扑面而来的就是热气,因为先前染染没有给家里人打招唿,白无双的房间虽然还算是整洁,但是还不适合给秦九陌养病,白张氏知道后,连忙叫来了若梅,把放在库房的毯子抱了几床来,铺在了地上,这样秦九陌即便要在屋内走动,也不怕冷了脚。 家里的炭盆原本也是要端来的,只可惜乡下人用的炭火比不得那些富贵人家的精緻,虽然一样是取暖,可烟雾比较大,秦九陌本就身子不爽,闻着这样呛鼻的烟味,又怎么受的住? 没办法只能先给秦九陌弄了几个汤婆子来取暖,好在南江县的冬天虽然冷,可比起京城来好了许多,更不要说北方了,所以秦九陌抱上了汤婆子后,手上也算是有了一点儿温度,脸色看起来也不那么白了。 等安置好秦九陌后,染染才和白张氏一同离开了屋子。 靳王爷不便住在白家,只能先行去玉辰生家挑选房间,染染知道靳王爷的身份,自然也不敢怠慢他,她还想着要种药田,把药材卖给他们军队呢,若是现在就先把靳王爷给得罪了,那她的药田也没必要种植了啊! 玉辰生家里的东西和物件实在是少的可怜,除了必需品外,别的东西一应没有,好在他们吃饭是过来白家吃,若不然,染染还打算要亲自过去掌厨了。 等到大家都住下来后,染染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身后还跟着一只怨恨很深的小糰子,看到染染进了房间后,小糰子摇着尾巴也跳了进去,一同进去的,还有那只自从来了白家以后就赖着不走的小松鼠。 一进门就看到了房间里堆积着几箱子的帐册,染染随手翻开了一本,果然是醉香楼的帐本,这些都是醉香楼今年一年的帐本,而且大部分已经被玉娘整理过了,只留下了一些有问题的帐本需要她亲自查看一遍。 果然要赚人家的钱不容易,染染坐在书桌上,拿起墨锭在砚台上慢慢的磨着,一下一下,极为有规律,很快砚台里的清水就染上了浓厚的墨汁,染染收起了墨锭后,拿起了一旁放着的鸭毛笔,打算开始翻阅,事情总是要做的,她可不愿意自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还要打理这些帐本,那样她会崩溃。 小糰子眼见染染不理会它,连忙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往砚台里一拍,那浓厚的墨汁随着它的动作溅到了书桌上,四散开来。 染染被小糰子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小糰子的脾气见长啊!小糰子眼见染染似笑非笑的看着它,不由得把黑乎乎的爪子收了回来,只是它的爪子沾满了墨汁,随着它的动作,墨汁直接滴在了桌子上,染染看到后直接被气笑了,她伸手直接把小糰子提了起来,往旁边的脸盆里丢去:「浑身脏兮兮的,赶紧洗洗。」 脸盆里的水冰凉冰凉,小糰子不乐意的扭着身子,想要从里面跳出来,可在对上染染那双眼眸时,被她眼里的寒意吓了一跳,直接整个人萎了下来,只得乖乖的蜷缩在脸盆里,它心里不住的抱怨着,主子每次出门回来就不太爱陪它玩,等以后它出门回来时,也不会找主子玩。 哼,本糰子傲娇了! 一旁的小松鼠原本想要效仿小糰子的动作,再看到小糰子被如此对待之后,它也只能歇了这份心思,它可不想被主子丢到凉水里泡着。 被小糰子这么一闹,今日想要看帐册的计划也就搁浅了,只得把桌上和地上的一些墨汁擦拭干净,等到去村里玩耍的白无双和赵小虎回来后,三人又热闹的玩闹了一番。 染染每次回村都会给村里人送些小礼物,上次的礼物也都是白张氏打理好的,染染这次自然也是交给白张氏打理,她负责赚钱养家,至于持家的事情,白张氏能够打理好就最好了,就算不行,等以后白云铭娶个媳妇回来,再交给嫂子便是了。 只是这次染染给白张氏说送礼的事情时,白张氏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她看着染染那笑颜,原本不想说的话,也忍不住了,她拉着染染去了客厅,把最近积压在心里的苦闷事儿,一股脑说了出来。 染染也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离家两个月,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要说这件事还是菜花弄出来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了白云铭和汪风云那一日会去山里,她也尾随而去,以汪风云的武功自然是很清楚的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只是这山又不是白家独有的山,不能说别人跟着来就是跟踪他们,汪风云和白云铭只能尽量与菜花保持了距离。 谁知道在靠近水渠的时候,那菜花一个站立不稳掉了下去,冬日里水渠里的水本就冰凉刺骨,冷到人骨子里,那时白云铭和汪风云正在山里找一棵符合客户要求的大树,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到菜花那边。 也算是菜花命不该绝,被隔壁村的王麻子救了起来,那王麻子原本就是想着救人一命,谁能想到那菜花掉进水里后,把外衣脱了,连肚兜都露了出来,这场面实在是太香艷了,原来在王麻子伸手捞起菜花时,很有力道,菜花估算着来救她的人不是白云铭就是汪风云,不管是谁她捞到了一个也算是赚到了。 要知道白家新买的田地可都是登记在了汪风云的名下,只要她能够嫁给汪风云,将来自然也能够分一杯羹,想到她就激动不已,特别是感觉到那双灼热的手探到了她肚兜那儿的时候,菜花浑身都轻颤了起来,等她含羞带怯的睁开眼眸时,直接被吓了个半死。 王麻子是隔壁王家村的名人,此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就算了,手脚还不干净,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出了名的大烂人,他这次就是走着小路从王家村绕到了杨河村,想要偷些家禽回家好过年,谁知道家禽是没偷到,刚好碰见了美人落水。 王麻子那个激动啊!老远就跑了过来,好在美人没被水沖走,他看着那窈窕的身材,心下就荡漾了,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菜花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最后救她的人不是汪风云也不是白云铭而是王麻子,而且因为她自己脱了外衣,连里衣的衣扣都被她解了一大半,现下倒是便宜了王麻子了。 这种事情落在了现代也会被人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更不要说是古代了,菜花这么半露着身子被王麻子抱了起来,就等于失了名节,这辈子除了嫁给王麻子那就只能去尼姑庵里当姑子了。 菜花娘自然不愿意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姑娘最后去当姑子,可是要把菜花嫁给王麻子她又实在是不甘心,所以在知道那日白云铭和汪风云也去山里后,就跑来白家大闹了一场,说是既然白云铭和汪风云去了山里,说不定抱起菜花的人不是王麻子而是白云铭和汪风云,既然菜花已经失了名节,那就只能嫁入白家了,不管是嫁给白云铭也好还是汪风云,她都不挑。 白张氏直接被气笑了,别说菜花还没有失名节的时候她都不喜欢,也不愿意白云铭和汪风云娶了那样的女子,倒不是看不起菜花,而是听染染说过看一个人的父母,大约也就能猜出那家里孩子是何种人了,菜花娘如此不要脸皮,注重利益,那菜花也就不离十。 白张氏可不愿意娶了一个这样的女子进家门,那样会把家里弄的一团糟,在她看来白云铭以后娶的女子最起码能够接受汪风云这个大哥,也不会看轻汪风云,她既然认了汪风云当干儿子,自然是真心希望以后就是一家人,她也从来没有把汪风云当成外人,自然了,也不愿意等他们成亲后,家里再闹出什么矛盾。 这菜花心性不好就算了,居然还挑拣着她的儿子,以为自己是官家小姐了?就算是官家小姐,她也不迟这一套。 所以白张氏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也太荒谬了,她要是会答应那就是脑袋有坑。 可白张氏没有想到菜花娘脸皮厚的程度还真是不一般,知道白张氏这里走不通后,就跑去里正面前哭诉,百般说救了她女儿的人是白云铭和汪风云,败坏了她女儿名节的人也是白云铭和汪风云。 其实事情的真相大家也都知道,杨天富宽慰了她几句就把她打发走了,没想到菜花娘眼见菜花嫁进白家机会渺茫,就开始在村里败坏白家的名声,硬是要把这屎盆子扣在白家的头上。 而那眼巴巴等着想要娶菜花为妻的王麻子,在第一次带人前去菜花家求亲的时候,就被菜花娘很是生勐的赶了出去,连同他带去的礼物也被丢了出来。 王麻子也是要面子的人,既然人家不欢迎,他也不会上赶着去,一负气,直接捡起礼物离开杨河村了,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王麻子也没有再踏入杨河村一步。 而菜花也成为了村中大家饭后的笑谈,大家明里暗里的都在嘲讽他们一家子,这样一来菜花的名声在这十里八村就传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到说亲的时候,可大家也能看出,这菜花除了王麻子外,已经没有好人家愿意娶了。 原本有不少看菜花手脚勤快的人家想要上门说亲,可现下听说了这件事,不管真假,大家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菜花娘也被这样的变故惊了,又跑来白家哭闹不休,白张氏应付了两次后,直接就避而不见,任由她如何哭闹都不再理会。 说到这里,白张氏脸色很是不好的摇摇头道:「他们今日若是知道你回来了,定会再来闹一闹。」她也想不通那菜花一家子以前看着也还算是勤勉敦厚的人家,怎么到如今变成了这般无赖之人了。 白张氏看不清楚,不代表染染看不懂,她薄唇轻抿道:「只要他们敢来,我就能怼死他们,敢肖想我大哥和二哥,是觉得我们白家好欺负么?」 有些重话白张氏不方便说,可她还小,自然无所畏惧,原本想着能过一个清静的年,既然有人想要让她一家人不好过,染染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敢把污水泼到她家,那就看看谁这污水最后是谁咽下去。 论吵架,她还没怕过谁! 果然如同白张氏所说,在白家就要开饭的饭点,菜花娘带着她那沉默寡言的丈夫杨五发来了白家,还没进门就囔囔道:「我家闺女被你家那两个畜生毁了名节,你们到底给不给我家一个说法?」
第239章 (二更) 第239章 (二更) 菜花娘这话落在了染染的耳里,她脸色一沉,白张氏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靳王爷和玉辰生也刚刚参观完了白家的院子还有那处种满了各种果树的小山坡,玉辰生还跟他提了提染染前段时间谋划的药田的事情,靳王爷对那药田的事情果然很是感兴趣,此时正兴致勃勃的想要和染染讨论一二,还没等他走到白家的院子里,就听到了那粗狂的女声说着那粗俗、不堪入耳的话语。 靳王爷不满的皱皱眉,这是哪里来的野蛮妇人,居然敢对白家这么无礼? 染染站起身,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冷眼看着正要跨过白家门槛的菜花娘和杨五发,冷然的表示道:「畜生再说谁?」 「畜生在说你……你个贱蹄子,居然敢如此羞辱我?」菜花娘说道了一半,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急不可耐的想要冲上前来理论,可是又害怕自己进了白家,若是被他们毒打一顿的话,自己也是逃不出白家的院子,更不要说求救了。 至于一旁跟着来的杨五发,菜花娘倒是没有指望他,这个男人如此唯唯诺诺,别说是去求救了,要不是她以死相逼,怕是他还不愿意跟着来。 想到这里,菜花娘心里头的怒火更加的旺盛了起来,这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不管是女儿还是老子,都没有一个能为她分忧解愁,想到这次的事情,菜花娘更是气的心口疼,原本只要菜花咬死了说是白云铭救了她,那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可偏偏那不省心的,居然硬是一声不吭,这让她的戏要如何唱下去? 而这个不中用的男人,更是打退堂鼓说,要不就这样算了,免得事情闹大了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也都尴尬。 菜花娘是恨不得摇醒他们父女俩,都说了富贵险中求,只要他们现在赖上了白家,菜花嫁进去后也就这一年的日子不太好过,等到她生下了儿子,在白家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到时候白家这一大家子的人还不都是要听她的话么? 她就不信了,难不成白张氏会不爱孙子! 可偏偏她家这两个木头人,一个不敢,一个整日里哭哭啼啼,没一个能派上用场,而她来白家已经好几次了,可白张氏就是不松口,现在她一听说白染染回来了,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还不是想仗着白染染脸皮薄,说不定被她这么一顿挤兑,白染染被气急了,就会口不择言答应下来。 菜花娘却是没有想过,能够带领白家从贫穷走向富裕的染染又怎么是她可以拿捏的?她对上染染也只有一败涂地的份儿! 染染可不是她所认为的那般胆小不善言辞之人,染染听着菜花娘那话语,冷笑道:「你嘴里最好给我放干净点,否则别怪我不顾同村之情,不给你面子。」 菜花娘并不把染染放在眼里,在她看来,白染染也不过是嘴硬罢了,她还不放在眼里,她完全忘了,年初时,白家借给村里人那些银钱的事情,可都是染染一手促成的,若不是染染愿意,换做白张氏可不会如此做。 「白染染你别嘴硬,你大哥和二哥占了我家菜花的便宜,这件事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过去了,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今儿就不走了。」菜花娘说着,在看到靳王爷和秦九陌时,眼睛一亮,既然白家有客人在,想来是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更不要说打她了,怕是为了不在客人面前丢面子,白家肯定想要快快的打发了她。 如此想着,她也不再站在门口了,直接走了进来,坐在了厨房门口的凳子上,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肉香,菜花娘咂咂嘴吧,味道真香,她还真想吃。 「你这话说的还真是不害臊,别以为我不在村里就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你那好闺女不是跟王麻子有一腿么?那王麻子配你那女儿也算是不赖,毕竟两人也算是才貌相当。」染染压根就没有压着这件事情的意思,不说她大哥和二哥压根就没有对菜花做出什么,就算是真有什么,该承担的就要承担,当然了,他们没做过的事情,也休想有人泼到他们身上来。 菜花娘闻言,气的眼前发黑,什么叫才貌相当?谁不知道王麻子就是因为满脸的麻子才被冠以了这个名字,连同他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大家都早已经忘记了,这白染染如此说,可是明晃晃的嘲讽她女儿啊! 菜虽然长得没有白染染漂亮,皮肤也没有那么白皙,甚至跟白染染相比,菜花的容貌简直就不堪入目,可菜花娘并不觉得自己女儿比白染染差,不就是因为家里生活条件不好,营养跟不上,显得有些面黄肌瘦,只要好好的养一养,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到时候不说和白染染一样漂亮,想来也是不差的。 「你……」菜花娘还想说什么就被染染打断了。 「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是想要讹我们家,既如此咱们就一同去找里正好好的说道说道,看看是谁有道理,还有你那好女婿你要是不好好的争取过来,等你以后想要嫁女儿的时候,这十里八村怕是没有人敢娶你女儿了,毕竟一个被人轻薄了的女子,有谁愿意娶?」染染不客气的说道:「我若是你,在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不会爆出来,等王麻子过来提亲了,自然是应下来,毕竟你女儿跟他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除了他,怕是也没有什么人敢娶你女儿了。」 染染这话说的可谓是直击菜花娘的心,她就是不愿意菜花嫁给王麻子,才百般把这件事推诿到白云铭和汪风云身上,若是她想认命,那怎么也不可能到现在菜花和王麻子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 菜花娘脸色发白,但是却不愿意就此败北,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厨房门口,她就不信了,她坐在这里白染染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 染染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打算,直接对玉辰生说道:「玉大叔,麻烦您去跟里正说一声,这里有人闹事,让他过来处理一下。」 染染自然是不会当众给菜花娘做什么手脚,不过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妇人罢了,她挤兑几句也就算了,若是闹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他们更有道理赖到她家来,染染为了避免自己被人讹上,自然是不会跟他们起冲突。 玉辰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白家,杨五发看着玉辰生从他身边经过,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要说拦着他了,菜花娘有些气不过的瞪了杨五发一眼,她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窝囊的男人?来这里半天了,一句话都不会说,也不知道帮腔! 她嘴唇蠕动了几下,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只是在对上玉辰生那双冰冷到不带有一丝感情的眼眸时,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她敢跟白张氏叫嚣,也不怕白染染对她的恶语相加,但是对于玉辰生这个人,她实在是不敢得罪,这可是读书人,城里的县令大人都要卖给他几分面子,更不要说她了。 当初菜花也动过嫁给玉辰生的念头,只是后来发现没有成算,所以也就歇了这份心思,若是那日是玉辰生救了菜花,她也不敢如此放肆,不要说求娶了,怕是还要备上一份薄礼前去谢恩。 说到底,菜花娘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她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事情推给白家人,不就是想着白家没背景么? 玉辰生离开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很快杨天富和玉辰生一起出现在了白家大门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40章 想的真美 第240章 想的真美 杨天富对于菜花娘早就看不过眼了,原本还觉得菜花被迫要嫁给王麻子有些委屈了菜花,毕竟王麻子的家世摆放在那里,人品大家也都知晓。 菜花娘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进去受罪吃苦也是情有可原,可这不是她一次两次找白家麻烦的由头,要说白云铭和汪风云真的是非礼了菜花,那还好说,可白云铭和汪风云,与菜花一丝关系都没有,这拎不清的菜花娘还要把这件事推到人家身上去,那就是有失体统了。 杨天富看了菜花娘一眼,说道:「菜花娘你不在家里做饭跑来白家干什么?你女儿那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救她的人是王麻子,和白家有什么关系?你来白家胡搅蛮缠也改变不了你女儿要嫁给王麻子的事实,你若是识趣,就回家好好给菜花准备一些嫁妆,趁着现在是年下,让这件事揭过,否则等事情闹大了,到时候连累你儿子就完了,你别忘了,你儿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听到杨天富的话,菜花娘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段时间她忙着伤心自己的女儿失去了嫁入白家的机会,总想着要怎么样把这件事赖在白家头上,倒是忘了她儿子那回事了,也可以说她是故意忘记了,毕竟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胡搅蛮缠一番,等白家被她闹的人仰马翻之时,说不定就会松口了。 到时候,她女儿是白家的掌权人,白家的银钱都要经过她的手,随便接济自家都没问题,还怕儿子娶不到媳妇么?只是现在听到杨天富的话,菜花娘才愣了愣,就算有女子愿意嫁给她儿子,可她家现在名声要是弄坏了,等以后媳妇进家门,也必定不会对她好。 菜花娘在家里当老佛爷当惯了,对她来说娶媳妇可不是为了娶回来传宗接代,最主要的还是要伺候他们一家老小,若是此刻她的名声弄坏了,以后哪还有资格磋磨媳妇?怕是时不时还会被人提起这件事。 只是要她这么闷不吭声就熄火也不可能,她既然把事情闹到了白家这里,若是得不到一点儿好处,那她这次丢人就丢大发了,菜花娘想到这里,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后,突然失声对杨天富诉苦道:「里正啊,也不知我不知道道理,可我家那清清白白的姑娘,上一次山就被人揩油了,我想不通啊!那王麻子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大家都清楚,我女儿要是嫁进去了,岂不是推她入火海?那王麻子定不会真心实意对我闺女好。」 杨天富腹诽:你家菜花在你身边生活了十几年,也没见你对她好过,每日不是洗衣做饭,就是下地干活、上山砍柴,你要是真心疼自己的闺女,又怎么会捨得让自己的女儿没日没夜的干活,反倒是那唯一的儿子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疼着。 大家都是重男轻女之人,再过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只是像菜花娘这样的还真是不一般,村里的那些姑娘,到了菜花这个年龄哪一个不是爱美的?可家里的经济不允许,最多也就是去城里赶集时,买一小块香胰子回来洗头洗澡,这也是家人对姑娘最大的疼爱了。 要想买胭脂水粉?那不可能! 家里还没有富足到那种地步,再说了,打扮的妖妖艷艷的,如何干活?那胭脂水粉被汗水打湿后,还不是浪费! 「里正,我也希望菜花以后的日子过好点,别像我一样,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飢一顿饱一顿,连坐月子都还要洗衣做饭,累的我现在留下了一身的病根。」菜花娘哽咽的说道,她双眼含泪,在抬头的一瞬间,眼泪直接话落,看起来楚楚可怜。 只可惜她这般做派落入在场人的眼里,大家都不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想要自己的女儿嫁得好,这不是什么错事,大家也没有权利去指责她,但是她为了得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诬陷别人这就不应该了。 「这村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杨天富压着怒气说道:「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难解的难题,你既然吃够了你婆婆给你吃的苦头,现在那王麻子家里救他一个人,菜花嫁过去直接当家作主,也不用受别人的气,岂不是正合你意?等她来日怀孕产子时,你过去搭一把手也就是了,那王麻子家里没有长辈,只要菜花有手段能够笼络住他,到时候还怕他不孝敬你?」所以你只要回家好好的筹备菜花和王麻子的亲事就好了,别动不动就把这污水往白家泼。 男人嘛,都是要调教的,没有谁一出生就是完美的,每一个完美的人不都是经过时间的锤鍊和别人的教导,才一步一步慢慢的成长起来。 这菜花娘倒是算计的厉害,现在村里谁不羡慕白家?谁不想跟白家扯上关系?可像她这么无耻的人倒是也只有她一个人了,连生花娘在知道白家现在无意结亲后,都按耐下了那份心思,也只有菜花娘,在村里上跳下窜。 杨天富是实在不愿意村里人得罪白家,谁不知道白家又买了几百亩的田地,那些田地来年要耕种肯定是要请人的,他们是同一个村的人,杨天富自然希望白家僱佣的人是杨河村的人,村里人的生活好,他这个里正走出去也有面子。 「可王麻子他就是一个混混,我闺女嫁给他不是可惜了嘛!」菜花娘小声的抱怨道,要是王麻子家里殷实,为人勤快的话,她哪里还会多说这些话? 「菜花娘,你这是以貌取人,你怎知王麻子将来会没有出息?有谁生来就是会干活,也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别说王麻子了,就是你不也是经过了几十年的劳作,才学会了如何耕种么?怎么你这几十年来光学着种地了?倒是忘了如何做人?」杨天富冷哼一声说道,这菜花娘就是想捡现成的便宜罢了,那王麻子是为人有问题,可那也是他从小就丧父丧母的缘故,没有大人管着,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活计,从小就跟着村里的混混游手好闲。 只要有人帮忙管着,王麻子也不会是今日这模样。 菜花娘蠕动着嘴唇想要辩解,只是抬头看到了杨天富脸上的冷意,她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快速的垂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里正还和她相公一个姓氏呢,没想到却不帮着他们,反倒是帮着白家,果然是家里有银两,腰杆子就直。 若今日是白染染被人救了,还因此失了名节,怕是里正会帮着把这件事掩盖过去吧! 越想,菜花娘心里就越发的不爽,这杨天富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们杨家啊! 正在院子里陷入一片沉寂之时,白云铭和汪风云赶着牛车回来了,刚进门就看到了杨天富和菜花的父母,白云铭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他以前倒是没有想过,村里居然还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明明跟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他们硬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扯到他们身上来。 不过这份不爽在看到染染和玉辰生时,白云铭就抛之脑后了,他快步走到染染身边,笑道:「大妹回来了,长高了不少,瘦了,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白皙了,在外面可吃苦了?」 在后面牵着牛车绳索的汪风云也进来了,看到菜花父母时,直接无视了过去,在看到靳王爷时,他微微一愣,他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有幸见过靳王爷几次,没想到几年不见,靳王爷依旧是那么的英明神武,只见他站在那里,眉头微微的蹙着,就让人没法忽视他的存在。 汪风云也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也不会因为震惊就失了分寸,既然靳王爷没有亮明身份,那他就装作不知道,汪风云见染染回来了,眉眼处也增添了几分的欢喜,热络的与玉辰生和染染打了一个招唿。 菜花娘见着两位英俊的男子从门口进来,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发愣,她以前自然是见过白云铭,对汪风云的容貌也算是远远的见过几次,只是因为男女之别,并不敢直视,现在这么近的看到白云铭和汪风云,她也险些没有认出来,白云铭不仅仅是换了名字那样,连人都大变样了,面色白皙了不少,那小孩子的面容也长开了,变得更有男子气概。 难怪她的菜花会心心念念的念着要嫁给白云铭。 一旁的汪风云也是好颜色,这王麻子要是站在这里,是她也会选这两位啊!那王麻子与他们相比,那就是癞蛤蟆和天鹅之间的区别。 她的菜花样貌虽然不算漂亮,配王麻子也配得过,配白云铭和汪风云就差了一些意思了,可也不会太差,仔细的看了白云铭和汪风云后,菜花娘心里倒是浮现出了另一个念头,既然没办法明媒正娶的嫁进白家,那换一种法子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能够提前生下了白家的孙子,转正也是极有希望的,总之给白云铭当妾也比嫁给王麻子好就是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后,菜花娘轻咳了几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说道:「我刚才想了想,既然你们不愿意菜花嫁进门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你们这种人家,正妻都是要娶门当户对之人,我家家世确实是配不上你们白家。」 染染和白云铭对视一眼,倒是有些诧异这菜花娘怎么好好的一下子就变卦了?莫不是打上了别的主意?反正总不会是想开了吧? 事实证明染染确实是摸准了菜花娘的秉性,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串以后,话题终于扯到了正题上来:「我闺女长得也不差,就是不会投胎,投到了我这穷苦人家,我心里觉得亏欠她,她现在名节有损,要嫁好人家确实是有些困难,她心里也只有云铭,不如,她给云铭做妾如何?也算是达成了她的心愿。」 染染不可置信的看着菜花娘,这菜花娘的脑迴路不太正常吧?哪有母亲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当妾的,而且还是送给她二哥! 脸皮着实不薄,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而且看她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明显是觉得这件事是她白家占了便宜,我去,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染染的脸庞直接扭曲了起来,也顾不上在靳王爷和秦九陌、玉辰生面前留面子了,她直接问道:「菜花娘,城里茶楼的说书先生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不知道你是从何处来的自信,觉得你家菜花有颜色?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二哥长得都比你家菜花好看,若真是硬把他们凑在一起,岂不是我二哥这朵鲜花插在了你家那坨牛粪上了?」 「你……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白张氏你也不管管她?」菜花娘被染染的话气的心口起伏不定,她倒是没想到白染染比白张氏还更加难缠,白张氏好歹还会顾念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人,这白染染说起话来,那是一点儿都不顾念大家的同村之情,就这么明晃晃的说她的菜花配不上白云铭。 「小染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菜花娘,这件事我们家时万万不会同意的,我儿子以后娶妻娶谁,要不要纳妾那都由他自己做主,就算是纳妾我也希望他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我家云铭配不上你家菜花,你就别在这里说这事了。」白张氏淡淡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只要等着抱大胖孙子就可以了,至于孩子们的亲事,顺其自然就是。 不过汪风云的亲事倒是要抓紧了,白张氏若有所思的看了汪风云一眼,他都二十多岁了,要是再拖下去,怕是好人家的姑娘都被人挑走了,白张氏暗暗的下决定,等出了孝期以后,第一个要操办的就是汪风云的亲事了。 这段时间她得好好的留意留意十里八村的那些姑娘们,看看有哪个心灵手巧、善解人意、又不会嫌弃风云的姑娘。 白张氏这话说的还算是委婉,但是却也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场,要是白云铭自己愿意,她也不会阻拦,当然了若是白云铭不同意,那菜花也没有进白家门的希望了。 菜花娘抬头看向了白云铭,眼里流露出了丝丝的希冀,她希望白云铭能够达成她的心事,只要现在进了白家的大门,菜花完全就有希望转正,哪怕是以妾的身份进门,只要以后能够当上当家主母,那也是妻! 白云铭脸色有些绯红,他无视了菜花娘那灼热的眼神,而是有些别扭的看着白张氏,脸红红的说道:「娘,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她很好,很温柔,也能干。」 染染看着别扭的白云铭,很是诧异,她原以为自己这个二哥虽然不傻,但是那情根可是从来都没有开窍过,怎么两个月不见,他居然就有心上人了? 世界实在是太玄妙了! 白张氏也被白云铭的话吓了一跳,倒是没想到今日菜花娘来这里闹事,白云铭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惊喜,白张氏激动的说道:「好好好,有空请那位姑娘来咱们家玩玩,让娘也见见,等你出了孝期,到时候娘就请媒婆上门去提亲,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哪里人?」 听到白张氏的问话,白云铭脸上的红霞更深了几分,他飞快的看了染染一眼后说道:「她是城里人,娘,我保证您见了她一定也会喜欢她。」 「好好,不管云铭找了谁,娘都喜欢,风云,你看看连云铭都找到喜欢的人了,你也要抓紧了,最好等后年时,你们两兄弟一起成亲,那家里才热闹,以后啊!我就只要等着抱孙子孙女玩就好了。」白张氏激动的说道,同时还不忘催促汪风云也要抓紧了。 看着白张氏脸上的笑容,汪风云也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白张氏见到后更是高兴连连点头,只要这俩小子的婚事解决了,那就轮到染染的了,阿辰的年龄也不小了,要是他成亲早的话,现在孩子都有无双这么大了,想到此,白张氏又觉得应该先把染染嫁出去,反正两家也隔得近,到时候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奶娃娃,那画面她只是想想都能笑出声来。 染染兄妹三人,看着白张氏那愈发温柔的笑颜,不知为何浑身一颤,寒毛都竖起来了。 事已至此,杨天富直接对菜花娘说道:「菜花娘,咱们村的女子有哪一个是给人家当妾的?老话说的好,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你倒好,硬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塞到别人家当妾,你可有问过菜花她的意愿?你想想,妾生出来的孩子就只能是庶子,那孩子以后娶的妻子也是庶女或者是更加低贱之人,你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世世代代都为奴为婢?」 菜花娘听着杨天富的话,说不出话来,她几次想要争辩,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只知道白家有银两,有田地,在这十里八村不管是谁家的女儿嫁进白家都能享福,白云铭还有手艺,以后也算是吃喝不愁,除此之外,她还真的没有像太多,杨天富说的那些话,她更是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想了。 只是想到隔壁村的那位当姨太太的姑娘,不是也把日子过好了么?还能帮衬娘家一把,她也希望自己的菜花能够有那命,现在看来,菜花确实是跟白家无缘,没法进白家的大门。 「好了,菜花娘回去吧,给菜花好好说说,那王麻子为人虽有缺陷,但是好好调教以后的日子定不会难过,你不是说那王麻子离开你们家后就没有再来提过亲么?我明日过去看看他那里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就趁早把菜花嫁过去,等来年好给你家儿子找一门好亲事。」杨天富说道。 菜花娘也没有好办法,本来心里还有挺多的小九九,只是想到刚才杨天富的话和自家的名声,还有儿子的亲事,她也只能轻嘆了一口气,菜花没有富贵命,那是她的命数,既然她这个当娘的,已经尽力帮着她一试了,没有办法达成所愿也不能怪她了。 心里虽然不甘,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好法子,只能答应了下来。 等菜花父母俩离开后,白家才开饭,杨天富也被染染留了下来一起用饭,能够把菜花娘给劝走,这都是杨天富的功劳,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翌日。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王麻子还在床上躺着,他梦里正在回味着那一日在山林中救了菜花时的场景,那柔软的手感还有淡淡的清香,都让他回味无穷。 正在他做着美梦的时候,大门啪啪啪的响了起来,王麻子一脸困意的从睡梦中惊醒,很是不满的皱着眉头,扰人清梦着都该下地狱。 打着哈欠开了门,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杨天富时,王麻子直接呆住了,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连忙请了杨天富进来,又看到家里那乱七八糟的样儿,王麻子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窘迫。 杨天富走进家门,眉头紧锁,看着院子里和家里东倒西歪的家具和用具,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起来,这王麻子倒是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邋遢。 王麻子这么大年龄还没有成亲除了家里贫穷外,最主观的原因还是他自己好吃懒做,这就算了,他还游手好闲,喜欢在村子里东晃西盪,看见谁家的菜比较漂亮就顺走一些,看见谁家的后院门没关紧,那鸡鸭都变成了他的下酒菜。 依靠着这门小偷小摸的伎俩,王麻子的日子过的还算是滋润,只是名声却坏了,最起码在这十里八村,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王麻子也不在意,对他来说,人生在世,就是该吃吃该喝喝,有吃有喝就好了,至于婆娘这玩意儿,那是什么鬼?除了能下崽外还有什么用处?不仅要赚钱养他们还要受他们的约束,王麻子表示接受无能,他吃惯了独食,要想他把嘴里的肉分出来给餵饱别人的肚子,他不愿意。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了,谁叫他手贱救了那菜花,原本以为就是顺手的事情,谁知道看到了那白花花的馒头,他一个没忍住,手贱摸了,现在要负责人了,他也不好推託,好在菜花娘看不上他,把他赶了出来,王麻子干脆就不去,浑然当作没了这回事。 现在见杨天富上门了,王麻子心里也在打着鼓,莫不是这杨天富是来找他算帐的?这杨天富可是他村里里正的亲家,他一句话还不得把他吓死! 他最近也没有去杨河村祸祸了啊!这杨天富来他家到底是诶了什么事? 王麻子一边笑脸相迎,一边在心里把最近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也就只有那次去山里顺手救了菜花,早知道会惹来这一身骚,他那时候就不应该手贱,哪怕让那人在水里冻死也不该多事把人弄了上来,现在倒好,没人感谢他就算了,还惹来了无尽的麻烦。 「我今日来也就只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你不要紧张,对我实话实说就好了,你上次不就去山里救了我村里的菜花么?这是一件好事,本应该表扬表扬你,可最近事忙,一直都抽不开空,现在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有打算娶菜花为妻?你看看你这屋里,邋遢成什么样儿了,等你娶了妻子,不就有人给你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还能给你生娃,多好?」杨天富和颜悦色的说道。 王麻子直接傻眼了,没想到杨天富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他自然是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谁不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啊?所以杨天富提点了几句后,王麻子就心领神会的答应了下来。
第241章 入赘病公子(一更) 第241章 入赘病公子(一更) 接下来的日子染染就过上了看帐册、针灸、针灸、看帐册,每天如此的循环,没有一点儿的新意,等到她把帐册全都搞定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三了。 这一日村里很是热闹,菜花家门口早早的就人来人往起来,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去给菜花家帮忙去了,只余下了白家和玉辰生家没有得到相邀,染染对这些事倒是不怎么在意,喝喜酒也就这样,不仅自己累得够呛,那主家也累的够呛,加上菜花娘这段时间在白家闹事,村里谁不知道白家和菜花家不对盘? 既然人家不相邀,他们也不会舔着脸贴上去。 好在这一日谢颜和秋娘她们也要回来,劳累了一整年的她们,染染自然是心疼不已,特意一大早就起床去大棚里採摘了不少的新鲜蔬菜,打算晚上在家里好好的犒劳犒劳她们。 下午时分,谢颜和秋娘、银心、银春都回来了,银心、银春还有秋娘一回来就帮着干活,打扫院子的打扫院子,擦洗家具的擦洗家具,要不就帮忙在厨房里张罗晚饭,也只有谢颜兴致勃勃的去村里逛了一圈。 等到晚饭时分,谢颜才心满意足的从村里回来,她似乎早就知道了秦九陌和靳王爷的存在,并不吃惊,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盯着秦九陌一个劲儿的瞧着,看得秦九陌浑身不自在,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无视了谢颜那灼热的眼神。 饭后,谢颜一改常态,直接赖到了染染的房间,贼兮兮的八卦道:「小染,今日我再村里可听说了一个传言哦,据说那病公子是入赘咱们家了?那他是不是我以后的妹夫?小染你可真有你的,你看看咱们村里也好还是城里,都只听说过一个男人能够娶几个女人,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女人也可以找几个男人,你说说,你这是不是开了先河?」 入赘?病公子?染染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在谢颜说完话后,她还以为谢颜是在说笑,可看谢颜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笑,莫不是她说的是真的?可她什么时候跟病公子纠缠不清了?还一女多男? 忽的,染染想到了隔壁住着的秦九陌,那些人嘴里说的病公子不会是他吧?那可是靳王府的世子啊!就算她愿意招婿,人家也不会入赘来她家好不好?再说了,秦九陌是玉大叔的好兄弟,她可没有动过这样的想法。 要是她真的如此做,估计不是被玉大叔打死,就是被秦九陌打死! 「你胡说什么?那秦公子不过是来我家里看看病罢了,你也看出来了,他身体不好,他家里离咱们这里实在是远,加上他是玉大叔的好朋友,我这才收留他在我家里养病,外人胡说就算了,你可别瞎说。」染染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她倒是小瞧了那些人的脑洞,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事情来,也算是他们的一种能力,这种能力不去当说书先生实在是屈才了。 谢颜懒洋洋的倚靠在美人榻上,闻言展颜一笑道:「我知道他们是胡说的,不过是看咱们家日子过的好了,人来人往,他们心里不平衡罢了,就像是咱们美食坊斜对门不是有一家小茶楼么?以前的生意倒是也不错自从咱们美食坊也提供故事茶水后,生意就一落千丈,那掌柜的倒是好,不反思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反而是处处来说咱们美食坊的坏话,做生意嘛,全凭本事,你没有这个本领,那就别吃这碗饭,自己经商的手段拼不过别人,就只会在后面说闲话,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 就像杨河村村里的人一样,当初染染起家的艰难,他们又何尝经歷过?当初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下河捡石螺、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找山货,为了赚钱,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苦头,可那些人倒好,只见到了白家现在风光的一面,所以想要分一杯羹,有脑子的人就是仿冒当初染染成功的捷径,没脑子的人就如同那菜花娘一样,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进来。 人家不愿意,就各种在背后说人家的闲话! 白家是欠了他们家银两没有还么?还是白家日子过的好就註定要拉扯大家一把? 「世上这种人很多,我们若是一个个去计较,那也计较不过来,颜儿,你今日回来倒是正好,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染染笑道。 「有事你就说,咱们也不是外人,别这么别别扭扭的。」谢颜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橘子,几下就剥开了橘皮,塞了一瓣在嘴里,轻轻一咬,橘子的甜味在嘴里蔓延,谢颜满足的闭了闭眼睛,很是享受的说道:「这味道不错,你这橘子在哪里买的?我已经把南江县都找了一遍,没有吃到味道这么好的橘子。」 「是玉大叔送的,他说是他朋友果园里的橘子,今年结果的很多,卖不出去,所以送了不少给玉大叔。」染染也很喜欢这橘子,味道甜甜的,但是也不会太甜,正适合她的口味。 「你觉得这橘子味道不错?颜儿,你说这橘子若是榨汁放在美食坊卖,你觉得卖得出去不?」这也是染染早就想到的事情,她现在对赚钱很是有热情,也希望自己在十五岁以前,能够把自己的商业版图的架子搭好,她希望自己能够在十六岁的时候实现财务自由,而这种自由可不是像她现在这么小打小闹,她希望依靠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到时候手上的银钱够多了,她也就不用这么拼命的卖力了,每日里除了去喝喝小酒、逛逛街外,每年还能抽出一些时间去大秦的各个角落里旅游一番,如果有机会的话,能出国也挺好的,她前世没有过过的日子,希望今生都能过一遍,如此也不枉费她穿越一回。 「榨汁?那我要看看成品才知道味道如何,不过就你这橘子,放在美食坊售卖的话,估计也很受欢迎,你是不知道,那盛产橘子的洛河县,今年不知道怎么的,九月份的时候,涨洪水,把田里的果树都给淹了,那些种在山里的果树倒是逃过了一劫,可不知道是不是雨水过多的缘故,今年他们那里产出来的橘子,都有一股臭水味。」 谢颜吃完了一个橘子,随即又剥了一个,要不是洛河县的橘子不好,她今天也不会只带了一些菜和布料回来了,连水果都没得带! 染染点点头说道:「雨水过多确实对果树会有一定的影响,你看看我们家那小山坡的果树苗子,种下去快一年了,长得倒是极好。」 谢颜连忙应和道:「那也要看是谁种的啊!小染,我发现你跟这些花花草草、树苗什么的都挺有缘分的,你看看,不仅是那果树长得好,我下午回来时可看到了后院的那一株硃砂桂也长得极好,一点儿也看不出它才种植了一年的模样。」 染染随即应和了几句,若没有植物异能,那果树也好,还是硃砂桂也好,甚至连发家致富都会慢几个步骤,可就是因为有了异能和空间,这才让她如鱼得水,做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 染染和谢颜又说了一些明年的计划,串串香的小摊子已经从南方蔓延开来了,这一年染染和谢颜赚的银两不少,不过都转投到了串串香那里去,而江洪的顺丰镖局也顺势在大秦的一些城池里立地生根了,因为价格实惠,对顾客託付的东西也很是负责人,生意倒是一直都不错,原先那些看不起顺丰镖局的镖局,现在看到了顺丰镖局生意兴隆,早就恨不得把顺丰镖局赶出这个行业了,只是因为顺丰镖局很是得人心,又在很多城池都有据点,倒是让那些人一下子没了主意。 家里的生意好,染染自然也高兴,谢颜看着染染的笑颜,眼里闪过一抹狡诈的笑意,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大叠的小纸牌,贼兮兮的看着染染说道:「趁着今日你心情好,不如陪我玩几局?我告诉你哦,这段时间我已经把这纸牌玩透彻了,你可要小心一点了,免得输的太难看。」 她拿出来的正是染染先前为她画的斗兽棋,染染也好久没有玩这个了,今日心情不错,一边和谢颜说些在外面的见闻,一边把纸牌摆好,随即开始翻牌。 不知道是斜眼手气好,还是染染确实是手生了,一开始玩了几把,都输了,虽然不惨烈,但是对染染来说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越战越勇,染染和谢颜一直都玩到了亥时,房间里的欢声笑语才算是慢慢的消散。 在玉辰生家的院子里,靳王爷两手放在了身后,双眼看着染染那亮着的房间,直到染染房间的烛火熄灭了,靳王爷才依依不捨的收回了眼神,他有些落寞的看着白家的阁楼,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若说一开始他只是怀疑白染染是他的女儿,那到了现在他就有十成十的把握了,原本跟着白染染来白家也是为了试探出白染染到底是不是他女儿,可在白家看到了那菌房,众所周知红菇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并不是有相似的环境和一样的土囊,那红菇就能够生长出来。 若白染染没有异能,那些红菇、梨菇根本就没有生长的机会。 他还记得他刚来时就去菌房里走了一圈,那时候发现那些菌类长得都不是特别好,可是第二日他再去看时,突然就发现,那些菌类过了一晚以后,居然长得极为有精神。 若不是白染染有异能,又如何解释这一现象? 他很想认回白染染这个女儿,可是又害怕,他在这里住了几天,也看出来了那白张氏是真心疼染染,不仅是语言上的关心,还有那几箱子为染染准备的衣裳,不管是冬装还是春装、夏装,都看得出来她是花费了很多心思的,甚至可以说,比对她那儿子和小女儿都要好。 是什么让白张氏这么疼爱染染?难不成是因为染染带领了他们一家人脱离了贫困人口,走向了人生巅峰么?靳王爷觉得不会是这样。 可究竟是为了什么,靳王爷不明白,他想着,或许自己应该找一个机会去问问白张氏。 靳王爷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玉辰生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自从靳王爷来了杨河村以后,倒是处处都先是出怪异的地方,每个晚上,无缘无故就盯着染染的房间看,有时候一看就是大半夜,染染房间的烛火不熄灭,靳王爷就没有挪动的意思。 莫不是靳王爷跟着他们回来有别的目的? 还是说靳王爷喜欢上了小丫头,所以才故意跟来,想要来个日久生情?玉辰生被自己的这个脑洞吓了一跳,他慌忙的移开了眼,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可能,小丫头和靳王爷年纪相差那么多,小丫头怎么会看上靳王爷,而靳王爷现在已经四十来岁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又怎么会喜欢上小丫头呢? 可即便他心里如此的安慰着自己,但是心底还是十分的不踏实,万一靳王爷当初万花丛中过只是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所以才拒绝。现在看到了小丫头,突然被小丫头的不同所吸引,所以看上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转眼间恩人变成了情敌? 玉辰生告诉自己不可以胡思乱想,可这一夜,他终究是睡得不太安稳,好像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靳王爷和小丫头在一起的画面,吓得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在这样胡思乱想中,一夜转而即逝,第二天一大早靳王爷就起身往白家走去。 他知道白张氏每天早上都会去大棚里採摘一些新鲜的蔬菜回来,不论天气多冷,从来都在辰时一刻准时出门,靳王爷这次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刚要出门的白张氏。 对于靳王爷,白张氏也不陌生,天天吃饭都能够遇见,对待人也极为的有礼貌,白张氏对靳王爷的印象还挺好的,现在见他这么早来白家,眼里掠过一抹诧异,今日他来是有什么事么? 「白夫人,在下有一些事情想问白夫人,不知道白夫人可有时间?」靳王爷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要当面问问,不管染染是不是他女儿,都要弄个清楚,万一不是,他也好趁着现在没有回北方的时候去找一找,若是,那他就要好好的补偿这个女儿。 他来迟了十四年了,让她的母亲丧了命,也让她寄人篱下生活了十几年,他罪孽深重! 白张氏按耐下眼里的疑虑,微微一笑:「秦老爷有什么事情?可是要问秦公子的病情?这件事倒是要问小染她才清楚。」 这秦老爷跟她白家唯一有牵扯的不就是秦九陌那位病公子么?他要问病情也应该是问染染才对,怎么就跑来问她了? 「在下和小儿倒是不知不觉中叨扰了您多日,今日冒昧前来,也不是为了小儿的事情,小儿病重多年,一直都不见好,这次若不是遇见了令爱,怕是早就扛不住了。」靳王爷说到这里,眼角染上了几分的悲戚,别人只看到他位高权重,可又有谁想过他这一生,挚爱留不住,儿子病重,即便再位高权重,又有何意? 「那今日秦老爷来找民妇可是有什么事情?」白张氏疑惑的问道。 靳王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夫人可认识白敏?」 他话音刚落,白张氏的脸上就浮现出了震惊和诧异的神色来,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靳王爷,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242章 (二更) 第242章 (二更) 白敏这个名字对白张氏来说并不陌生,在十四年前,她被钱氏磋磨失去了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有一日白传祥带回了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那时候家里人和村里人都以为那是白传祥在外面偷偷养着的女人,特别是那女子的腹部早已经显怀,看来是怀有身孕。 一开始白张氏也怀疑过白传祥和那女子之间的关系,可那女子对她极好,知道她刚刚滑胎后,更是每日不辞辛苦的上山採药、打猎来给她调养身子。 在一日日的相处中,白张氏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如此贤惠、能干、又好相处的女子若是丈夫想要纳进来,她也不该拒绝。 就在她某一日夜间跟白传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被白传祥狠狠的呵斥了一顿,随即才不得已告诉她,那位女子是他的亲妹妹,早些年走失了,也是在不久前才找了回来,而白传祥害怕钱氏打上了自己妹妹的主意,这才不敢相认。 当年白传祥还不懂事时被过继给了白文若当继子,那唯一的妹妹跟在了奶奶身边生活,两兄妹都在同一个村子里,经常能够见面,感情也还算是深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城里,白敏就凭空消失了,据说是被拐子给拐走了,那时候白敏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小丫头。 而这次白传祥会遇见白敏,也是一个意外,毒仙儿提供给白敏的消息确实是假的,但是在被他们联手追杀的时候,白敏没有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计划行动,而是往自己从未来过的南江县撤退,这一路上躲避追杀,白敏早已经没了当时在京城时的打扮,穿着麻衣、不施粉黛,就这样一路上不停歇的往南江县赶来。 正好那时候白传祥在城里给人家修缮屋顶,谁知道这么巧两人就碰上了,白敏走失的时候年龄虽然不大,但是也还有一些记忆,白传祥自然也还记得自己妹妹小时候的模样,只是白敏长大以后与小时候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莫名他就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是眼熟。 白敏见到白传祥却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哥哥,倒不是白传祥没有变化,只是白传祥的耳朵边上有一处疤痕,那是小时候兄妹俩调皮,去树上採摘果子的时候白传祥不小心从树上摔落了下来,被树下的那些树枝给划破了。 这件事对白敏来说是印象深刻,毕竟当初吵着要去採摘果子的人是她,若不是她贪吃,自家哥哥自然是不会受伤。 白敏看到白传祥一下子就认出了白传祥,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只能假装要讨水喝跟白传祥搭上了话,两人闲聊了几句,白敏故意假装很是感慨的聊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白传祥会跑来城里做工一方面是城里的工钱高,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认识一些镖局的人,他们天南地北的走镖,说不定会认识一些人,他也就可以趁机看看能不能寻到自己妹妹的行踪。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有朝一日会这么落魄的出现在他面前,而眼前这位巧笑嫣然的女子,白传祥有十成十的把握这是自己的妹妹,特别是白敏不经意间露出了手上的一小块胎记,更是让白传祥确定了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失踪了十几年的妹妹。 两兄妹顺利会师,可白敏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兄长,所以隐瞒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说自己得罪了人,被人追杀才逃难来了这里。白传祥爱妹心切,自然是白敏说什么他都相信,害怕那些人会找到自己的妹妹,白传祥直接带了白敏回了杨河村,还把山中一处隐秘的山洞位置告诉了她,就害怕那些人寻来了以后,自己的妹妹还有一处可以躲藏的地方。 白敏怀着身孕,在杨河村住了一段时间,钱氏没少给白敏脸色瞧,可因为白传祥的缘故,倒也不敢真的对白敏不客气,只能是碎嘴几句罢了。 在知道白敏是白传祥的妹妹后,白张氏倒是打心眼里疼这个小姑子,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白敏,可她在杨河村也没有呆多久,在一次赶集时,听说了北方边关战事吃紧,连主帅都受伤的消息后,心情就急躁了起来,时不时盯着自己的肚子嘆气,白张氏一直都不太明白白敏为何会这么紧张焦虑。 因为她心情急躁,又不好好的安胎,每日里还要帮着家里干活,在五月十六的时候,她早产生下了一个女婴,可她顾不上还没有坐月子,就急匆匆的把孩子託付给了白传祥夫妇,临走前留下一言:「我若是没能平安归来,这孩子哥哥喝嫂子就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大吧。」 白传祥夫妇养着女婴十几年,虽然这孩子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但是想到一直都了无音讯的白敏,两夫妻就伤情不已,也不知道这孩子的亲爹是谁,为何会丢下白敏母女俩?这孩子也是可怜,刚好白张氏也刚失去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倒是对白敏留下的孩子异常的好。 慢慢的白大丫长大了,和普通孩子的不同之处看的更是清楚了,可两夫妇并不气馁,这是白敏留下的孩子,说不定还是她唯一的孩子,白张氏更是心疼白大丫,直认为是自己当初没有照顾好白敏,让一个孕妇还要去山里操劳,所以她很是有耐心的教着白大丫一些事情,在她的坚持下,白大丫的状态好了不少,最起码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经过几年的教导,愈发的不错,后来除了有些自言自语外,大多数时候精神都是极好的,看着白大丫变得越来越好,白张氏心里也高兴。 后来大丫一下子像是开了窍一样,能下厨、能赚钱、还能治病,不仅那呆呆的状态一下子就好了,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很是让白张氏吃惊,不过变好了总是一件好事,直到现在听到了靳王爷的问话,白张氏好像以前的事情都还在眼前浮现。 她以前总想着有朝一日白敏或者是染染的亲爹能够回来接染染走,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她早就对这件事失望了,不管有没有人来认染染,染染都是她的孩子,以后她会给她准备嫁妆,让她风光出嫁。 可现在眼前冒出来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她怎么知道她小姑子的名字?白张氏傻呆呆的看着靳王爷,就在靳王爷觉得心里发毛的时候,白张氏突然出声问道:「你是秦春和?」 听到白张氏的问话,靳王爷一瞬间呆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点点头应道:「不错,我就是秦春和。」 「你失踪了十几年终于出现了,我问你,白敏她人呢?现在可好?」白张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秦春和这三个字不是白敏告诉她的,而是白敏晚上呓语的时候无意间说了出来,都说说者无意,听着有心,白张氏原本就觉得奇怪,白敏一个孕妇,为何会被人追杀?她是得罪了什么人么?也就是在那一晚她才反应过来,白敏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又有谁会要她的命?看来应该是她口里说的那个人了。 秦春和是谁她不知道,这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连自己的丈夫白传祥都没有说过,但是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跟白敏的关系匪浅,说不定就是她孩子的父亲。 现在见到了秦春和本人,白张氏就忍不住问了出来,她想问问她那小姑子可安好,若是还好,为何这十几年都没有再回这杨河村一步?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置之不理? 可若说白敏是不爱这个孩子的,白张氏自己都觉得不信,当初白敏离开时,孩子才出生,又是早产,若是不精心餵养能不能活都是一个大问题,而白敏离开时还把自己身上的两支簪子留了下来,要不是靠着那两支簪子典当了换了银子,那孩子孩子根本就活不下来。 「阿敏她…。十三年就去世了。」靳王爷很是苦痛的说道,他想到刚才白张氏说话的语气,好像和他的阿敏很是熟络,不由得对白张氏说道:「夫人跟我家阿敏很熟么?」 白张氏听到靳王爷的话,愣了愣,随即苦涩的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她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和她哥哥一直都希望她能回来,全家好好的团聚团聚,却没想到她早已经离开了人世。」 她就说嘛,白敏怎么会舍下自己的孩子一去不回,原来是因为她已经不再人世了,在听到靳王爷的问话后,白张氏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告知道:「白敏是我家那口子的亲妹妹,只因为小时候白敏被人拐走,这才失去了联繫,十四年前,她突然风尘僕僕的出现了,怀着身孕,看起来很是狼狈。」 白张氏仔细的把白敏来杨河村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说给靳王爷听,听得靳王爷眼圈都红了,眼眶里溢满了泪珠,随着白张氏的话音落下,靳王爷一个八尺男儿,脸上划下了滚烫的泪珠,他心疼他的阿敏,当初受了这么多的罪,不过就是为了帮他,可他却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就这么孤零零的走了。 「多谢嫂子替我照顾了阿敏,多谢了。」靳王爷不敢想像,当初阿敏若不是遇到了白传祥,那又会如何?是不是怀着身孕还要跟那些人搏斗?即便是遇到了白传祥,他的阿敏也过的很是不舒心,不担心自身的安危却还要牵挂着远方的他。 她完全不需要这么做的,只要她保护好自己,哪怕他就是拼尽的全部的兵力,那也不足惜,他这一生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陪她到老,给她幸福,可最终他一个承诺都没有实现,还白白让他的阿敏为他失了性命。 「她是我的妹妹,照顾她是应该的,不是我说你,当初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该让她一个孕妇置身于危险处,要不是她碰巧遇到了我家那口子,或者说她要是遇到了哪些坏心眼的人,她不就危险了?你也真是放心,就让她一个孕妇这么盲目在外面奔走。」白张氏忍不住责备起来:「她是如何去的?可是月子没坐好,落下了病根?」 靳王爷听着白张氏的话,心里暖融融的,这就是阿敏的家人,也只有她的家人才会如此关心她吧,和京中那些人都不同,那些人不过是因为阿敏的身份,而眼前的妇人是因为阿敏是她的夫妹。
第243章 相认 第243章 相认 靳王爷把当初的事情简要的介绍了一遍,害怕白张氏听了会担心,还忽略了很多的细节,可即便这样,也让白张氏听的是眼眶泛红,她喃喃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应该拦下她,不让她离开。」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人会这么锲而不捨的想要白敏的命,当初听说白敏被人追杀时,她还以为可能是得罪了当地的那些权贵,所以不得不离开家躲避,可现在听靳王爷的诉说,白张氏才明白对方狠辣无情,连孕妇都能下杀手,又还有什么能够阻止? 「这件事不怪嫂子,是我连累了她。」靳王爷红着眼眶说道,这十几年来,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就是白敏离世的时候了,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倘若当初白敏嫁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普通人,那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不是为了他,白敏也无需亮出自己的底牌,更不会被北莫人当成眼中钉。 一切都是因为他,可白敏枉死了,身为丈夫的他却不能名正言顺的为她报仇,每次想到这里,靳王爷的心都如同从油锅里炸了一遍。 「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小染她是你的女儿?」白张氏问道,眼前的男人十几年都没有出现,而现在会带着儿子出现在白家,一定不会是意外,小染容貌虽然没有长开,可是那双眼睛却和白敏的眼睛一模一样,这男人会不会就是看到了那双眼睛后寻来的? 「我今年意外得知了阿敏当年还留下了孩子的消息,根据她生前最后的活动范围,我把目标定在了南方,这一路寻来也不顺利,当年的事情,阿敏做的还算是干净,可依旧是有人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在我南下时,也遇到了不少的阻碍。」靳王爷缓缓说道,他是直爽的性子,对身边的人向来也是有一说一,可是这不代表他就看不出那里面的弯弯绕绕,白宛如会为会出现?染染又为何会突然被换了? 这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毒仙儿所为,可靳王爷心里明白,这一切事情的后面都有一双无形的双手在指引着,若不是染染医毒无双,加上他对白宛如诸多的戒备,怕是这一次换人的行动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到时候玉辰生身边就埋下了一个钉子,这枚钉子还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而今后,他们有什么动向都会经过这一枚钉子传递出去。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染染也平安无事,靳王爷想到这里,只觉得老天爷也算是厚爱他了,让他此生还有机会儿女双全。 「至于认识小染,那是一个意外,我和阿辰有些交情,在隧芫县看到小染时,只觉得有些面熟,并没有想过其他,只是后来越看越觉得她跟阿敏很是相像,所以这才冒昧前来,本想私底下打听一下,可我转念一想,不如亲自问您就好了。」若是他去杨河村询问,必然会让那些盯着他的人发现不妥,到时候牵扯出染染的身世,那就不妙了。 靳王爷没有把真正认出染染的原因说出来,那小妮子没有把异能的事情告诉别人,自然是害怕别人接受不了,认为她是妖怪,他身为小妮子的父亲,自然要为自己的女儿隐瞒了这件事,而且这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也怕人多口杂传扬了出去,到时候反而是不美妙。 白张氏倒是没有怀疑靳王爷的话语,染染的五官与白敏的五官很是相似,只是因为她年龄小还没有长开,所以不太让人能够发现,但是眼前的男人是白敏的枕边人,他会认出来也不奇怪。 「你可想认回小染?她娘走的匆忙,这十几年来,我也不敢对她说起她的身世,害怕她从此跟我有了嫌隙,既然你现在寻来了,自然是要让她认祖归宗,给她亲娘上柱香,也算是尽孝心了。」白张氏通情达理的说道:「你在大厅里等我,我去找小染聊聊可好?」 靳王爷点点头,他不知道染染会不会认他,但是就这么冒昧的前去很是不妥,既然白张氏愿意帮他,他自然是要接受这个人情。 白张氏前往阁楼,靳王爷则去了大厅,看着厅里墙角边上摆放着的盆景,靳王爷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盆景里种植的植长得极为茂盛,在大冬天里,这些不受寒的植被还能长得如此好除了异能浇灌又能是什么呢? 想到即将以别的身份面对染染,靳王爷还是有些小紧张,他不知道染染得知这个事情的真相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是愤怒还是压根就不愿意跟他回家,毕竟养了她十三年将近十四年的白家才是她的恩人,而他不过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陌生人罢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染染正在房间里摆布着自己前段时间收集来的桂花,桂花早已经晒干了,但是因为她出门一趟,那些桂花枕头什么的倒是来不及做,现在趁着正好有时间,染染就把这件事提上了议程,前几日是准备了一些提神醒脑的药草,晒干后,直接和桂花放在了一处,等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染染才拿起针线开始缝制。 对于染染的突然变得贤妻良母了,谢颜表示压力很大,她的针线活儿还算是不错,但是在她的认知里,染染这类女子,应该是赚钱达人,天生就是为钱而生,这辈子想要她贤妻良母、安安静静的在家里相夫教子,那应该是有些难度,可现在看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上,手上拉扯的针线,看起来还算是有模有样。 谢颜觉得今儿的太阳估计是从西边升起了,她看着染染那认真的架势,也不由得探头观看了一会儿,染染的手艺只能说是一般,在染染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可到了谢颜眼里就有些看不过目,谢颜指点了半天,染染依旧是我行我素,气的谢颜也没有玩闹的心思了,直接拿起了旁边准备好的布料,她也开始缝制了起来。 和染染的随性相比,谢颜的针线活儿倒是极为不错,特别是那针脚之间的距离很是细密,缝制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染染无奈的嘆气:「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我比起挽君,手艺已经算好了,没想到你的手艺居然比我的还好。」 「我小时候也练过,那时候被娘逼着学习,手上都不知道扎了多少的针眼,你要是从小就这么练习着,到了现在肯定也手艺精湛。」谢颜有些苦涩的说道,她也不是一出生就全都会的,当初为了学好这针线活计,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若是有心想要学习刺绣,可以去城里的绣坊买些时兴的料子和花样,有时间的时候拿来练手,你现在开始学习的话,等到你出嫁的时候,估计手艺极好了。」 一年多的时间要成为绣娘那种高水平是有些困难,不过若是给夫君绣绣荷包、帕子什么的,倒是足够了。 染染摸着针线,微微摇摇头:「那算了,有这时间,我还不如都用来赚钱岂不是更好?等我赚够了银两,到时候请一位手艺精湛的绣娘回来给我缝制衣裳,岂不是美哉?何须我亲自动手,再说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我下厨还可以,但是要我拿针线过活,那就太难了。」 最主要的是她对针线活计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对赚钱很感兴趣。 「说的也是。」谢颜表示贊同,不管是什么时候,钱都是万能之物,既然她们都能赚钱,又何苦学习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正在她们两人聊着天时,门口传来了白张氏的声音:「小染、颜儿你们可起床了?我可以进来吗?」 白张氏是极少来找染染的,每次都是染染自己下楼或者是被小糰子缠的没办法才下楼,现在白张氏还不到巳时就来找她们了,显然是有急事。 染染放下活计,连忙下地去开门,一打开门就被白张氏那红红的眼眶吓了一跳,染染焦急的问道:「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您这是哭过了?可是被谁欺负了?」 第一个浮现在染染脑海里的嫌疑人就是菜花娘了,那个老女人总是打着她家的主意,现在菜花都已经出嫁了,她还不死心吶! 白张氏摇摇头:「没事,小染,娘有件事想跟你聊聊。」一边说一边看了谢颜一眼。 谢颜立刻就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伯娘、小染你们聊,我先去大棚里看看我前几日种下的蔬菜长得如何了,伯娘,您今日还未曾去大棚吧?可有什么蔬菜需要我带回来?」 白张氏说了几种蔬菜,谢颜含笑答应了下来,随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看着谢颜的身影消失后,白张氏才坐在了椅子上,拉着染染的手,像是没看过染染一样的认真的打量着她,心里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娘,您有事就说,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可是菜花娘又来找您麻烦了?若是如此,女儿就去教训她,给娘亲出气!」染染鼓着脸气唿唿的说道,有些人就是不能太给面子,不然个个都会得寸进尺。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白张氏拍了拍染染的手,看了一眼旁边的椅子说道:「你坐下来,我今儿要跟你说的事情是一件大事,一件关系到你一生的事儿。」 染染看着白张氏难得一本正经的脸,不由得逗她道:「娘,您不会是不满意玉大叔了吧?他虽然大我许多,可对咱们一家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虽说现在村里有人说秦九陌比玉大叔好,但是在女儿心中玉大叔是最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关将近的缘故,最近村里突然传出了秦九陌入赘白家的事情,大家对于这种风月之事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不到几天的时间里,就传扬的沸沸扬扬。 谢颜昨日刚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足以就看的出这传言有多火热了。 所以在白张氏忽然无缘无故跑来找染染的时候,还说是关于她一生的事儿时,染染下意识的就以为白张氏是为这件事而来,心中也难免忿忿的想着: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散布她的谣言,姑娘定要给他哑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白张氏听着染染的话,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个孩子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阿辰很好,若是今早以前她定会担心村里的谣言会对染染和阿辰之间的感情有影响,在跟靳王爷谈过了一次话后,白张氏倒是不担心了,秦九陌是染染的亲哥哥,以后本就是一家人。 「你这孩子,尽说胡话,我来找你确实是有重大的事情,但是和你那玉大叔无关,和那位秦公子倒是有一些关系。」白张氏看着染染那双水灵透亮的双眼,把隐藏在心中十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小染,我不是你的亲娘,这件事我本想早早就告诉你,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你亲爹已经找到你了,我也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所以不想在瞒着你。」 白张氏的话让染染大吃一惊,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娘,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我不是您的女儿那是谁的女儿?」 「小染,娘不会骗你,你亲娘的名字叫白敏,是传祥的亲妹妹,十四年前她为了躲避人追杀,机缘巧合下回到了南江县。」白张氏一字一句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也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至于白敏为何会被人追杀她不知道,自然不会说,还有染染的生父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也不清楚,所以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阐述了一遍。 染染听着白张氏的诉说,很想反驳几句,或者说那靳王爷就是哄骗她的,可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刚来这里不久时,王氏为了陷害她,驱逐她出家门,找来了那个伪大师柳慧的事情,她记得那时候白张氏也曾说漏了嘴,只是她没在意,以为她是胡说,现在看来家里人是知道这件事的,那村里人知不知道呢? 这里白张氏又和染染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另一边的靳王爷此时坐在大厅里,也是坐立难安,眼看着东边的太阳越升越高,而染染和白张氏却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靳王爷也难免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会不会是染染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 也是,他从来都没有尽过为人父母的义务,现在又有何颜面要求小妮子认他呢? 靳王爷越想越不安,在大厅也坐不住了,直接走到了屋檐下,寻了一个一抬眼就能够看到染染房门的位置,直接抓了一个小凳子,靳王爷就坐了下来,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染染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染染迎着风转身不知道对白张氏说了什么,白张氏含笑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染染则顺着楼梯,从上面走了下来,看到坐在屋檐下的不知所措望着她的靳王爷,染染心里是五味杂陈。 身为战神,不管在哪里他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哪怕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也不会露出一点点怯意,可现在对上染染那双清澈的眼眸,染染却能从靳王爷的眼眸中读出靳王爷此时内心的不安、忐忑,还有愧疚。 是因为觉得没有抚育她么?染染不知道。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跟靳王爷说过话,他们之间说过最多的话莫过于是秦九陌的病情了,还有就是靳王爷时不时会跟她说一些玉辰生的往事,可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他们之间的身份突然转变了,她不再是秦九陌的大夫,也不是靳王爷眼中还算是聪慧、能干的晚辈,而是他的女儿,秦九陌的妹妹。 靳王爷于染染而言也不再是大秦的战神而是一位失去了妻子,此时好不容易找寻到自己女儿的孤苦父亲。 「小染。」沉默了许久,靳王爷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他眼里的激动、忐忑、不安都一一在染染眼前展示,他还有一些无措,面对染染时的小心翼翼。 染染看着他,很想理智的告诉他,现在的他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位熟人,要想她直接叫他爹什么的,那不可能,可是心里那隐隐的酸楚还有眼角的温热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关系? 染染很肯定自己对靳王爷并没有所谓的这就是我爹的想法,在她的思想里,那个异世的父亲才是她的爹,那个人看着她出生,陪着她长大,给了她二十几年的温暖,而眼前的这位,以后会不会对她好,染染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对于她来说,确实只是一个熟人而已。 「天这么冷,你坐在这里也不怕冻着?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或者我陪你去山里走走?」染染抬手轻拭了眼角的泪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撒娇。 染染心里微微有些囧,她刚知道这个消息,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与靳王爷相处,只是看到他这魁梧的身材坐在这小凳子上,染染心里就发酸,他应该很在乎自己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傻坐在这里看着她的房门了。 因为心里有所感触,染染说出的话到没有自己以为的坚硬,反而是充满了柔和。 闻言,靳王爷果然很是高兴,他立刻从小凳子上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染染道:「那就去山里走走?我来这里也许久了,一直都没有去过山里。」 染染点点头,转身去厨房拿了两个水囊,随后和靳王爷一起去了大山里,白张氏躲在自己的房间,偷摸的打开了窗户上的一条小细缝,看着那两人消失在大山里,眼里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情绪,似惆怅又似高兴。 一路上染染没有再与靳王爷有过交谈,两人一前一后往山里走去,和以往每次的闲情逸緻不同,这次染染的脚步有些慌乱,也没有和以往一样时不时就停下来静静的看着山里的景色。 靳王爷跟在染染的身后,对于染染要去的地方,心里隐隐有了一些想法,如同他所想,在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跋涉,两人来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山坳里,染染用手在那些植被的叶子上抚摸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个干燥的山洞。 在染染的印象中,山洞也好还是洞穴,都是潮湿的比较多,而这个山洞确实是很干燥,不仅干燥这个山洞的隐秘性很高。 若不是染染有异能,估计都找不进来,山洞除了比较干燥之外,与别的洞穴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在山洞里还能够看到早就准备好的各种物件,有大锅、碗筷、晒干的木柴,只是经过时间的沉淀,那些物件都已经沾染上了淡淡的黄颜色,不知道是放置在山洞里的时间久了还是其他原因。 靳王爷看着这个山洞,再透过刚才进来的洞口看了出去,他很肯定刚才站在外面确实是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个山洞,而且看着里面的摆设,应该是有人来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最让他感到好奇的还是他刚才站在外面却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最多只会以为这里的植被比较茂密一些,而进了这里面以后,靳王爷才发现,坐在里面可以把外面的所有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此时有人靠近的话,一定不会逃过里面人的眼睛。 这是哪里不用染染介绍,靳王爷就已经猜到了。 阿敏,这是阿敏住过的地方,那些物件也都是阿敏用过的物件,靳王爷的眼眶忽的又泛红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娘们,一点儿都不符合自己身为靳王爷的身份,可是他坚持了这么久,一下子看到了自己妻子最后呆过的地方,还是很接受不了,他心尖上的人儿,在最后的时光里,到底经歷了什么? 「我娘跟我说,这是她待了最久的地方。」染染寻了一个位子也坐了下来,看着这空旷的山洞,染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有些事情白张氏不好跟靳王爷诉说,但是不代表她不能说,她就是故意带靳王爷来到他最爱的女人住过的地方,让他看看他的挚爱在离开人世的最后阶段,过的是什么日子。 「当年,她……母妃被设计离开了京城,没想到就此落入了一个圈套,她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了南江县,还好,她遇到了自己的亲哥哥,暂时脱离了危险,可那些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寻找母妃,他们大肆张扬的在南方寻找孕妇,每一个看起来跟母妃月份相近的孕妇都会无缘无故的发生意外,原本这些事情母妃并不知道,直到杨河村一位孕妇也因此小产后,才让母妃警觉了起来,她害怕他们找到她,在舅舅的帮助下才寻了这一处山洞躲避着。」染染在迟疑了一会儿后,终究还是称唿那位伟大的女子为母妃,虽然她没有见过她,原本对她也丝毫没有印象,但是不可否认,她是爱她的。 可躲避不是最好的办法,在知道靳王爷受伤之后,在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妇人受了牵连之后,白敏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她动了胎气,为了不引人注意,愣是没有请稳婆来,只是让白张氏帮着搭把手,早产下了孩子后,又害怕自己的孩子不安全,她孤身离开了南江县,还故意露出了行踪,引开了那些追杀她的人。 白敏何曾不明白,那些小产的孕妇不过是那些人逼迫她现身的手段罢了,说不定当初靳王爷受伤的消息也是他们散布出来的,只是因为她心有牵绊,所以才心甘情愿的中计! 「你……会不会恨我?若不是我,母妃她就不会失了性命。」染染说到这里,声音都软了几分,在知道白敏为她做的事情后,染染心里对她只有钦佩,换做是她明知道前路茫然,她早就退却了,或许等哪一日她有了孩子以后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能够牺牲自己换取自己孩子生存的人,确实是伟大的人。 靳王爷听着染染的问话,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到染染眼里的小心翼翼,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是他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是他们在这个世间除了秦九陌之外的骨肉,他疼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她? 「傻孩子,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没有做到为人父母应尽的责任,你可会怪我们?」靳王爷不回答,反问道。 染染摇摇头,自然是不怪的,若没有他们又怎么会有她呢?虽然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可她依旧能够感受到他们对她的关爱。 「这不就是了,你是我的孩子,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阿敏若是知道我对我们的女儿不好,估计等我百年之后,她都会不允许我和她同葬,我可不想惹她嫌。」靳王爷忍住了眼眶里的酸意说道。 阿敏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怕是就是这个孩子了,他现在找到了她,在他的有生之年,自然是要加倍对她好,这样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算是对阿敏有个交代了,免得阿敏到时候责怪他笨,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 闻言,染染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意。 「小丫头,你是不是该改口了?」靳王爷看着染染的笑颜,忍不住打趣道,他在心里也暗暗的怪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认出小丫头?明明小丫头的这双眼睛与他的阿敏一模一样,分毫都没差,只是阿敏的眼睛不似小丫头的这般纯净,毕竟她经歷过了太多的事情了,眼里自然不似小丫头这般纯净。 染染扬眉说道:「那您可有准备好改口的礼物?没有礼物我可是不会改口的。」 「小财迷。」靳王爷宠溺的看着她,随手接下了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递了过去:「这个玉佩送你,虽然玉佩的本身不贵重,但是以后你到了京城,有人欺负你的话,拿出这块玉佩,保管他们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任由你打骂。」 「这玉佩这么牛逼啊!」染染忍不住赞嘆道:「那就多谢父王了。」 看着染染脸上毫不掩饰的笑颜和好奇,靳王爷只觉得满心的满足,他错过了小丫头差不多十四年的时光,但是接下来的时光,他都会参与,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刚才看到山洞里一切物件的酸楚和心疼,总算是被暂时的欢喜给掩盖了几分。
第244章 叫声大舅哥来听听 第244章 叫声大舅哥来听听 这一日,染染和靳王爷聊了许多,连中午饭都没有回去吃,秦九陌和玉辰生倒是有些焦急,前者是害怕自家父王出了什么意外,后者则是被自己昨晚那龌蹉的想法给惊到了,白张氏看着食不知味的两人,在其他人都用过饭后,终于忍不住把靳王爷和染染的关系说了说。 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就她吐露出来的消息也把秦九陌和玉辰生也惊呆了,秦九陌眼里的异彩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他眉头轻舒,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可偏偏这个笑容能够让人一下子就看出他的神情极愉悦,对于他来说,生命中多了一个妹妹是一件极为庆幸的事情。 特别是这个妹妹还很优秀,除此之外,他的好友还对他妹妹情根深种!想到此秦九陌心情更是愉悦了,以前玉辰生老是仗着自己身体好来欺负他,现在有了妹妹这个法宝,看看玉辰生的尾巴还能翘上天去不! 玉辰生也没有想到这个原因,想到靳王爷从隧芫县开始就对染染颇多的关注,想来那时候靳王爷就已经知道了染染也许是他女儿的事情,而这个异常不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而是在经歷过那次刺杀之后。 可究竟是什么地方让靳王爷起了疑心,玉辰生不知道。 与此同时,染染和靳王爷正在山里烤火,火上烤着的是两只剥皮了的野兔,这个时节在山里抓寒鸡什么的还是比较容易,毕竟寒鸡就是不惧严寒,冬日里还满山乱窜,可要抓兔子就有些困难了,若是只有染染一人并不能完全搞定,现在加上了靳王爷,不用染染出手,靳王爷直接看山里的植被,就能够大约猜出野兔在哪里安了窝,找过去果然如此。 染染对于靳王爷的这门手艺很是感兴趣,依靠染染自己的话,估计最后还是要使用异能这个法宝,才能够得到准确的消息,而靳王爷则是根据山里植被和一些细小的细节,就能够推算出野兔的去向,不可谓不让她心惊。 对于染染的夸赞,靳王爷很是受用,虽说秦九陌一直都养在他身边,可毕竟他是男孩子,不太会奉承人家,即便很是崇拜这个父王,嘴里也不会一直说个不停,或者活秦九陌的嘴巴没这么甜,所以靳王爷还真的没有享受过被自己孩子如此恭维、夸赞和崇拜时候。 现在染染对着他各种的卖乖、夸赞,这让靳王爷很是受用,不由得想起了老祖宗的一句话,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果然如此,这些话语若是从秦九陌口里说出来,他一定会以为秦九陌是疯了,可这些话从染染的口中说出来,他只觉得很是妥帖,对于这个迟来了十四年的女儿,更是想要多疼她几分。 染染察觉到靳王爷心情的变化,她故作好奇的问道:「父王是如何认出我的?」根据刚才靳王爷的描述,染染大约也能够知道一些基本的情况,比如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靳王爷并没有认出她来,还有当年白敏走的匆忙,他们之间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相见,而那时候白敏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信赖的人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原主託付给白传祥夫妇,而不留下一点儿信物。 其实还是留下了信物,那两支簪子就是白敏特意留下的,只是当时原主出生是早产,很难养活,为了养活她,不得不把簪子典当了换了一些银两给原主买一些羊奶什么的。 靳王爷和白敏没有见面,他又是怎么认出她的? 染染很是好奇,更让她诧异的还是靳王爷说出的话,听到靳王爷的解惑后,染染更是直接呆住了。 「异能,你和阿敏一样都有植物异能。」靳王爷笑着解惑,似是在回忆往昔的情景,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但很是耐心的给染染说那未曾见过面的白敏的所有事情:「阿敏有植物异能,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她还有一手让所有武林人都惧怕的异能,音魔。」 音魔,这种异能染染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得感兴趣的问道:「音魔是什么?父王您不确认确认我的身份?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认错?即便你和阿敏一样会异能,我也不敢确定,让我确定的不过是你额容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没有认真的打量你,不过就那粗略的看了你一眼,我也被你的双眼给吸引了,你这双眼睛长得与阿敏的眼睛一般无二,还有容貌,都隐隐有阿敏的影子,除此之外,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找寻到关于当年阿敏消息,这段时间,我找到了当年跟着阿敏的僕人,也确定了阿敏当年确实是从南江县这个方向往北方撤离,依照阿敏的聪慧,她一定会把孩子放在别人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她是从南江县被人知道了行踪,可因为她的主动暴露,倒是迷惑了敌人,让他们不知道阿敏打了什么算盘。」 「我今早先去找了你舅母,从她那里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她不过是一个村妇,又怎么编谎话来骗我?还有那山洞里的摆设也都是阿敏一手布置的,她以前就是喜欢把那些物件都这么摆放,你若是有时间去京城回家看一看,就会发现,阿敏专用的小厨房里的那些物件和山洞里的物件摆放的顺序是一样的。」 靳王爷看笑着染染,内心很是满足,闻着空气中那烤兔肉的香味,不由得继续刚才的话题:「音魔不仅仅能通过声音让武林高手内力全失,还能控制人的意念,让人听从于控制者的号令,只不过你母妃不喜欢这个技能,所以她不太用。」 若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或许阿敏她一辈子也不会把这异能示人,也就不会引来了杀身之祸! 染染光是听着靳王爷如此说也能够想像出自己母妃那吊炸天的异能,想到自己那坑爹的空间,染染好想哭,有木有?原本以为自己的空间异能加上植物异能已经很强大了,为神马现在一对比母妃的异能,瞬间觉得自己的异能傻就算了,还弱! 特别是那空间,到了现在完全就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好不好?除了让她躲避开了群蛇还有就是种植了一些草药外,完全就等同于一个鸡肋啊! 她好想换异能啊! 不过她的母妃还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儿,有这么厉害的异能,居然不太用,听靳王爷话里的意思,母妃也是用过的? 似乎是看出了染染心里的疑问,靳王爷干脆就把事情说个完全:「我记得二十三年前,那一年北莫的强兵强将又一次来攻打咱们大秦,可偏偏那一年,咱们大秦多灾多难,先是经歷了雪灾,大秦死伤了不计其数的老百姓,第二年的劳动力锐减,不仅如此,在农作物就快要成熟的时候,突然又来了洪灾,不仅人员伤亡惨重,田里的作物也都作废,大秦上下一片哀鸿遍野,军中的军需也不够,大家都是缩衣节食,勉强度日。」 此时北莫军马趁虚而入,大秦的军队虽然反应迅速,可终究还是因为食不果腹,那些士兵没有力气御敌,反倒是自己这边伤亡惨重。 这就算了,他那时候还年轻,对于指挥兵马作战并没有现在这么熟练,外有敌军,内里军心不稳,很容易生事,而他还没有现在的威望,性子也冲动,自然是被北莫人算计了几把,甚至有一次差点就死在了对方的刀剑下,回不来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白敏一介弱女子,偷摸跑来了北方,还找到了他们两军对垒的地方,在他处于被动的情况下,白敏直接弹起了琴,那琴声与他们平日里听到的都不一样,断断续续的,可每次那琴音出现,对方的兵马都会莫名奇妙的死伤一些人。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天佑大秦,可靳王爷却觉得不是,在见到白敏后,他就更加确定是她琴音有什么问题,那时候他还很不客气的指责她为妖女,那时候白敏压根就不在乎他怎么称唿她,靳王爷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混蛋。 他和白敏早在京城时就已经认识了,可他居然还说出了这么伤白敏的话来。 后来那场战役北莫并没有占什么便宜,反而是损失惨重,不仅兵马无缘无故的就病死了,军中还传出了老天爷看他们北莫不顺眼,想要责罚他们的传言来,更是让北莫的军队一下子就失去了凝聚力,在面对神佛这件事上,北莫人显然比中原人更加迷信几分,所以大家一听说这个传言后,个个都开始想要撤退、逃走。 「你母妃就那次使用了异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就这么一次,也让北莫军队的高层将领很是心悸,后来等我跟你母妃成婚后,他们更是害怕你母妃会跟着我一起去军营,所以背地里对她不知道下了多少次的黑手。」若不是阿敏本身不弱,加上他派到她身边的暗卫也算是保护得力,怕是早早就遭了算计。 可即便是这样,阿敏在怀着秦九陌的时候,还是身中剧毒,连同那个无辜的稚子也遭受了病痛的折磨。 每每想到此,靳王爷心里对北莫的恨就加重了几分,他的挚爱、他的孩子们都因为北莫这个劲敌才不得不过上了胆颤心惊的日子,而他身为男子汉,却不能为自己的挚爱报仇,想来多可悲。 「母妃会异能的事情北莫是如何知道的?只要咱们这边人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屡屡失败是因为母妃的原因?」染染有些气闷的问道,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居然这么曲折,而她那位从来没有机会得见的母妃居然这么厉害,身为古代女子,居然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确实是不易。 而她的母妃不仅仅只是有心,还能够出力,更是前朝开国皇后后,独一份儿了。 「小丫头可听过探子、细作这一类?自古以来咱们大秦有数不尽的探子、细作,说不定你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别的国家的细作也说不准,咱们大秦的军队里自然也有这样的人,他未必就知道是阿敏所为,可北莫军队节节败退的事实确实是阿敏来了军队以后才发生的,每次他们在前方杀敌,阿敏在后面弹琴,若是一次两次,大家自然不会生疑,可次数多了,就是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靳王爷顺手把烤熟的野兔从火上拿了下来,细心的把野兔表层烧焦的地方剔除,然后才递给了染染。 染染也不客气,直接拿了过来就开吃,现在是冬天,气温比较低,这烤野兔看着很是滚烫,不过一会儿就没这么烫了,染染先小心翼翼的咬着,等到不烫了以后,直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关于靳王爷说的话,染染自然是相信的,从古至今又有哪个国家会完全的相信和信任别的国家?不都是你试探我,就是我试探你!不是你往我这里塞人,就是我往你那里塞人,或者有些人手段更高明一点儿,就直接买通了那些朝中重臣,直接截取别的国家的机密。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存在的,大家也都知道,所以很多皇帝身边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暗人,这些人都分布在歷任官员的身边,帮着皇上监督着前朝的一举一动。 父女俩吃着烤肉,说着一些私密的话,介于靳王爷知道异能这件事,染染也没有藏着掖着,大方的请靳王爷去空间里小坐了一会儿,对于那个像世外桃源一样的空间,靳王爷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过染染的异能虽然比起刚来时雄厚了不少,但是也还是没能跟前世相比更不要说与白敏相较了。 靳王爷告诉她,白敏的异能可是能够控制方圆十几公里的植被,这让染染是羡慕不已,不过只要她勤修苦练,想来也不会太落后就是了。 等到父女俩回到杨河村时,已经是傍晚了,家里人早已经备好了丰盛的晚饭,大家洗完手后就能够入座,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染染是食指大开,跟靳王爷这么畅谈了一番后,虽说在感情上还没有办法真正的把靳王爷当成自己的父亲,但是也多了几分的尊重。 一个为国为民操碎了心的男人,值得每一个人尊重他! 只要染染愿意接受和亲近他,这就让靳王爷很是欢喜了,更不要说经过了一次深谈之后,靳王爷也对染染有了更深的了解,父女俩人相处的都极为愉悦,这让一旁的白张氏既高兴又有些失落,不过想到白敏最大的愿望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认祖归宗,白张氏想到此,倒是也多了几分的笑颜。 在场唯一不高兴的怕是只有秦九陌了,他看着自家父王和刚刚认回来的妹妹,心里很不是滋味,倒不是说他不喜欢染染这个妹妹,而是这件事太突然了,让他没有一点儿的思想准备,即便是这样,他对于这个妹妹还是很欢迎的。 唯一让他不高兴的就是,这俩人腻歪了一下午了,居然都没有带他去!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想到这里,秦九陌就更加的怨念了,玉辰生和秦九陌可谓是相识已久,对于他的情绪,很快就扑捉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刺激他,玉辰生直接舀了一碗汤给染染,温柔的叮嘱着:「小染,你喝些汤,这汤味道不错。」 染染没有发觉秦九陌的异常,抬起碗头就喝了起来,果然如同玉辰生说的味道不错,喝了一碗后,又加了一碗。 秦九陌的不悦一直延续到了饭后,每次饭后半个时辰,染染都要给他针灸,今天也不例外,秦九陌今日有些小脾气,觉得自家父王和妹妹都不重视他,居然连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是最后知道,为了表示出自己的不满,秦九陌没有等染染一起走,而是先回了房间。 玉辰生看秦九陌那一脸菜色,心情突然就愉悦了起来,他很是殷勤的帮着染染准备着各种针灸后要用的药材,以往玉辰生也会来帮忙,不过今晚的他很是奇怪,染染打量了玉辰生几次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玉大叔,你今晚心情格外好啊?」 「嗯,我看九陌不高兴,我就开心了。」玉辰生很是坦然的应着。 玉大叔和秦九陌有过节?不应该啊!看他们平日里相处也是好兄弟的模式,怎么也看不出他们之间感情不好,难不成男人之间也如同女子之间那般的勾心斗角? 染染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脑洞开的有点大了,对于男人们来说,看不爽对方,直接一顿暴揍也就是了,哪有这么磨磨唧唧和女孩子一样背后放软刀子的作法? 「你和他之间怎么了?」 「九陌下午和我聊天,他很是高兴的向我炫耀,说我们成亲了以后,我就要叫他大舅哥了,想起他那个表情就想揍他一顿。」玉辰生有些不满的抱怨道,倒不是不想认秦九陌这个大舅哥,而是秦九陌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实在是太欠揍了! 染染也有些冷俊不禁,想到以后她和秦九陌、靳王爷之间的关系变得不一般,心中就柔软万分,这血缘关系还真是妙不可言呢,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也没见过几次面,可想到从今往后生命中多了两位疼爱她的父王和兄长,心中就隐隐有些激动。 「他是我哥哥,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要是你实在介意的话,不如我等会儿就给你找回场子如何?」染染低声说道,顺便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玉辰生听,她以前看小说,看到了非常多那些因为妹妹出嫁,那些兄长们对男方各种不满的情节,那时候还以为是作者臆想出来的,可现在落在了自己身上,染染才深刻的觉得,世上还真有这样处处争对未来妹夫的大舅子啊! 玉辰生勾唇一笑:「这个法子极好!」想来秦九陌要是知道他被自己的亲妹妹算计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他这里正想着呢,突然秦九陌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说你们还没有成亲,整天腻歪在一处成何体统?阿辰,你离小染远一些,你知不知以你的年龄都可以当小染的叔叔了,你还真是下得了手!还有啊,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已经都听到了,小染,你可是我亲妹妹,你怎么可以联合外人来欺负我?这真是太伤我的心了。」说到这里,秦九陌适时露出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 以前不知道染染是他妹妹的时候,秦九陌还觉得这两人还算是般配,现在知道了,那是看玉辰生各种不爽了,所以明明理智告诉他玉辰生很好,值得女子託付终身,可秦九陌还是下意识的就开始炮轰玉辰生,在他看来,他的妹妹,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子,而玉辰生好是好,可他身后的玉家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他不愿意自己的妹妹,以后都生活的鸡飞狗跳。 染染脸上一热,忍不住埋怨的看了玉辰生一眼,她对于靳王爷倒是很能够接受,反而是现在面对秦九陌,怎么就有些气弱呢? 「哥哥。」想了想,染染还是开口这么叫秦九陌了,她的心理年龄明明比秦九陌大,可还是要叫秦九陌为哥哥,这么一想好像是她占了便宜有木有? 「好妹妹!」闻言,秦九陌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他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木制的盒子:「这个沉香木的盒子里装着的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的首饰,自从母妃去世后我就一直随身携带,另一个盒子里装着的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我想母妃当年若是没有出意外,回来接你时,定会给你最好的东西,我和父王来迟了十四年,让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不求你现在能够一下子就接受我们,但求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余下的人生,我和父王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 染染听着秦九陌的话语,接过他递过来的盒子,眼眶微微泛红,她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秦九陌的补偿?那个需要的小娃娃已经被钱传德杀死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缕孤魂,可是这些事情她是不会对秦九陌说的,既然她代替原主活了下来,那么就接下了她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我没受什么罪,也没吃什么苦,娘亲她对我很好,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我,大哥和二哥对我也很好,哥哥你不需要补偿我什么,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也能够为父王和哥哥分忧。」染染眼里泛起了泪光,但是她极力的忍着。 秦九陌不言不语,伸手摸了摸染染的头顶,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一旁的玉辰生被直接无视了,可玉辰生是谁啊?秦九陌居然敢无视他?看他不找回场子:「小染不必伤心,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孝顺他们。」 秦九陌看着玉辰生那欠扁的脸庞,冷哼一声,也不示弱道:「想要孝敬我和父王啊!那你先叫声大舅哥来听听。」 又来!玉辰生眉头紧锁,心情好像有些不美好。 秦九陌像是没看到玉辰生的神色一样,依旧是笑盈盈的说道:「阿辰,你现在可还没有资格叫我大舅哥,你和小染之间可还没有任何的名分,所以你现在想要孝敬我们,还没资格!」 「不过是早晚而已。」 「嗯哼,你可记住了,我家妹妹宝贝着呢,没这么好娶,等你什么时候把家里那一团乱的关系给打理清楚了,再来说娶我妹妹的事儿。」秦九陌傲娇的表示道。 玉辰生看着秦九陌那张骄傲脸,真是恨不得上前一顿暴揍,可在看到一旁忙着准备药材的染染时,又只能把火气压了下来,没办法,谁叫他喜欢人家的亲妹子,现在大舅哥要为难他,他也只有受着了!
第245章 找打,怪谁? 第245章 找打,怪谁? 眨眼间就到了腊月三十除夕。 这一日里,杨河村里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家家户户都杀鸡宰鸭,买肉买菜,连平日里捨不得买的牛肉、羊肉,到了今日大家都会买一些尝尝鲜,虽然看着那铜板花出去很是肉疼,但是只要想到一年一次,也就没这么难接受了。 白家今年的年货染染没有插手,包括送礼回礼什么的都是白张氏一手搞定,杜家和李家都送了价值不菲的年礼来,白张氏也很是稳妥的回了礼,京城楚家也送了不少年礼来,当然了某人备给谢颜的礼物更是丰厚,白家和谢颜也回了一些礼。 最让人诧异的是,江洪也送了不少的年礼过来,除了价值不菲的珠宝和布匹外,居然还有不少的紫檀木和酸枝木,这可把白张氏喜坏了,她正愁着没有合适的木材给染染和白云铭将来作陪嫁和家具,现在看到了这些木材,很是小心的放置在了库房,想着等来年开春后,定要让赵岳菊这些老师傅们给染染做一些精緻的家具。 说起来江洪的顺丰镖局已经在半个大秦开了花,在南方的主要城池都已经有了顺丰镖局,一同走出去的还有染染的串串香,现在只要是从外面回来的人没有谁是没听说过顺丰镖局和串串香的,甚至有人还是串串香的常客,大家对于那便宜又简单的美食给了最高的评价。 特别是在这个大冬天里,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串串香,真是一种至高的享受。 江洪的生意做大以后,接的镖也是形形色色,像这次送来的紫檀木和酸枝木就是因为他接了一个压木材的镖,因为客户满意,和顺丰镖局签订了长久的合作,今年过春节,对方送了这些木材给江洪,江洪一个单身汉子也用不上,所以直接转送给了染染。 靳王爷和秦九陌今年倒是没有急匆匆的赶回京城过年,他们每年都会回京城过年,可每年都一样的没有新意,不是大家你来我往的试探就是拉拢,或者是看戏,有时候还会被迫助演,实在是心累。 所以今年刚认了女儿和妹妹,父子俩也不愿意回去跟京城的人玩勾心斗角的游戏,还不如就在白家热热闹闹的过个好年。 染染依旧是喊白张氏为娘,在她看来,白张氏给了她十几年如一日的疼爱,这辈子她都不会改口的,只是为了区分白张氏和白敏,染染喊白张氏为娘,称唿白敏则为母妃,染染是靳王爷女儿这件事,也没有瞒着白家人,当然了,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也只有汪风云、白云铭、谢颜知道,其余人染染也没有告知。 靳王爷不想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一直都是以秦老爷在村里行走,和染染相认后,在白家待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村里人知道后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暗恋着白张氏的江有亮,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有亮中意白张氏这件事在白家不是秘密,白云铭还因为此事跟江有亮打了一架,他倒不是说不允许白张氏再嫁人,而是他不满意江有亮,一个村里有名的混混,脾气也不好,根本不是良配。 若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脾气也好的话,白云铭倒不会阻挠白张氏再婚,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一个人能够给娘亲开心快乐的话,他自然是愿意自己娘亲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若那人压根就不能给娘亲幸福,还会为此带来无尽的烦恼,白云铭自然是不会同意。 而且就算白张氏要再婚,白云铭也希望是对方入赘白家,这样自己的娘亲才不会被欺负! 白张氏一开始听到白云铭这样说的时候,直接被吓到了,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那闷不吭声的儿子居然心里还有这么多的考虑,对此白云铭很是自豪的表示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大壮了,他不仅仅是改了名字那样简单,更多的是,他现在真的已经明白了活着的意义。 他在城里做生意,每天铺子里都会来很多看家具的客人,有些人夫妻和睦,妻子喜欢什么,丈夫就喜欢什么,有些人对妻子咋咋唿唿的,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好像陪妻子来买家具是一件多掉价的事儿一样,还有的,两夫妻都漠不关心对方,只顾着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家具,更有甚者带着年轻貌美的小妾来看家具,而年老色衰的妻子则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身后。 看到这些薄情寡义的男人,白云铭好几次都想上前一顿暴揍,所以更加确定了自己以后绝对不要成为那样的人,他以后若是成亲了,自是要一心一意的对妻子好,要像玉辰生疼自己大妹一样的疼自己的妻子。 靳王爷在白家待的时间久了,江有亮心里很是不爽,特别是到了现在春节的时候,那个秦老爷和秦公子居然还赖在白家没有挪窝的意思,这可把躲在白家门口不远处沙堆里观察的江有亮气炸了! 据说秦老爷也是早年丧妻,独自一人拉扯着秦公子长大,没想到秦公子体弱多病,一直都靠好药材养着,白染染的名声在南江县可谓是如日中天,多少人捧着银两来找她看病啊!还有些人连生产的事情都来找染染,还不是因为染染上次在王家给那小娇娘接生的事情传扬了出来。 江有亮不过是一个混混,以前跟钱传德玩得很是要好,当然了,那种要好也是掺和着利益的,只有跟钱传德交好,才能时不时就跑来白家玩,顺便时不时用眼神盯梢着白张氏。 以前白传祥还在的时候,江有亮就对白张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是那时候白张氏有丈夫,他就算是色胆包天也不敢逾越半分,可现在不同了,白传祥已经不在了,白张氏眼看着还要守孝一年半就出孝期了,到时候怕是来白家说亲事的除了跟白云铭和白染染外,白张氏也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选。 别的村江有亮不敢保证有没有人打白张氏的主意,可就他们杨河村来说,就不止他一个人打白张氏的主意,甚至有人还愿意当上门女婿来着。 白张氏过了年也才四十岁,还年轻着呢,白家的家底在杨河村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极为丰厚,不仅有宽敞的房屋,还有小山坡、良田百亩,城里还有铺子,白染染还会医术,要是谁能够被白张氏看中,他们岂不是掉进了金银窝?此生都不愁吃穿了。 顶着月色,江有亮趴在了离白家不远处的沙堆里,一双大眼睛,一直都盯着白家的大门,听着白家的众人说话声,还有碗筷碰撞的声音,特别是鼻尖闻到了屋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更是把江有亮馋的不行。 他是吃了晚饭以后才来这里盯梢的,就是怕那秦老爷对白张氏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心思,可他躲在这外面,除了听声外,又看不到人,心里也很是着急,就害怕秦老爷跟白张氏之间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白家是热闹非凡,白张氏、染染、芸娘、谢颜是各显奇招,大家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菜,特别是染染,更是为大家特意做了一道新菜,熏鱼。 染染做的是五香熏鱼,先要准备一条新鲜的草鱼,大概四斤左右,还要备好各种调料,比如:葱姜蒜适量,盐、糖、味精、生抽、老抽、料酒、花椒、香叶、桂皮、八角、丁香、茴香籽、草果。 先把草鱼切成一厘米左右厚的鱼块,将鱼块放入大碗中,加入姜片、葱段、料酒、生抽,拌均匀后,放置在一旁等着腌制入味。 再腌制鱼块的时候,就可以先准备起滷汁,先把香叶那些大料都放在锅里炒出香味,随后加入开水煮沸,再把煮沸的滷水放入一个大的木盆里,待用。等过了差不过两个时辰后,把腌制好的鱼块中的葱姜挑出,此时锅里可以放多一些油,在油七成热的时候,就开始炸鱼块了,鱼块要炸两遍,在炸第二次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把炸好的鱼块放入滷水里,让鱼块在滷水里浸泡半个时辰后,捞出来就是一道美味的熏鱼了。 染染已经好久没有做新菜了,此菜一出,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抢先尝试,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作法,居然能够做出如此美味的美食。 谢颜满足的吃着熏鱼,嘴里还不停的说道:「这道菜我觉得可以在醉香楼推出,小染,你都不知道醉香楼已经很久没有推出新菜谱了,要是再不推出,怕是生意都要被别人抢走了。」 那些菜餚虽然很是美味,但是一直一成不变怎么吸引顾客?而最近染染都忙着去争抢宝藏,倒是真的很久没有关注这件事了。 染染点点头道:「说的在理,我过几天就写几道菜谱送去给玉娘,想来到时候她定能展颜一笑。」 「小染的手艺确实不错,味道好,这做法也不难,我以后也可以给那些人加些菜了,鱼的话,大家去江里捞便是。」靳王爷对吃食都不挑剔,此时也对熏鱼是赞不绝口。 虽然他话中没有言明那些人是谁,但是染染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定是那些为家国在边关吃苦的儿郎,那些人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他们此时这温馨、幸福的生活! 「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几个做肉汤的法子,到时候一併交给您,也算是尽了一些心力。」染染说道,在边关想要吃到肉,那是相当难的,特别是那些军营里的儿郎,吃的都是大锅饭,菜里肯定有肉,但是能不能分到那就难说了,有时候能不能分到也是看运气的。 但是肉汤则不同,每个人都能喝到,也能补充一些营养。 「小染,你怕是不知道,在那种地方,找肉可是辛苦活,有时候大六月都还能下雪,更不要说找肉了。」秦九陌拿着筷子,心满意足的夹着桌上的菜餚,对于边关的苦楚,也只有他这些常年待在那里的人才清楚。 「那也好办,我那肉汤的法子就不给你们了,以后每个月我都派人送一些做好的肉饼过去,那肉饼可以存留半年,你们要吃的时候,只要放在锅里煮就行了,那肉汤与我们现在喝的肉汤一样美味,而且也有肉块,你们看如何?」染染想了想后说道,她现在手头上还是有不少人的,过了年以后还要在採买一些人回来,想到此时木屋和家里已经没有了空余的房间,染染琢磨着,她是不是应该搞个集体宿舍那样的房间出来?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以后也能够接收更多的人,染染想到此,决定晚上就去画图纸,要是可行的话,可以在小山坡脚下建房屋,反正那一片地方都是自己的,原本打算用来安置一些防贼的栅栏,但是现在用来建房屋也不错。 白家的热闹维持到了亥时,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可怜了一直都蜷缩在沙堆里的江有亮,好不容易等到了白家众人都各自散去休息了,守岁的话大家在自己房间里待着也可以,不用大家都坐在大厅里受冻,若梅她们这些女孩子也纷纷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 看着阁楼的烛火亮了起来,江有亮终于忍不住从沙堆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江有亮很是怨念的盯着阁楼的某处,他在门口盯梢了许久,等到了那些人都各自歇息去了,连玉辰生都起身离开了,那秦老爷居然还没有出来! 莫不是他早已经在里面和白张氏曲径通幽了?想到这里,江有亮的脸色就很是难看,这除夕夜里,月亮早已经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就算还在,也不过是个小月弯钩,除了白家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把这一小片天地都照亮了以后,别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江有亮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袄子,再看看那阁楼上的烛火,咬咬牙,直接绕到了阁楼的另一边,他早就把白家周围的地形观察了一遍,也就只有这处比较隐秘,而他早就在这里摆放好了垫脚石,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很容易就爬上了白家的墙头,看着黑乎乎的院子,江有亮大概猜测出这里应该是后院,一般人家的后院都是种植一些小菜和小树,他看不清地上有什么,只得寻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跳了下去。 只是他没有顺利着地,而是踩到了一个会移动的物件,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物件突然就破了,他一个不查直接掉落了进去,鼻尖处传来浓厚的臭气,不用说也只有这是装满夜香的大木桶。 谁家会把装夜香的木桶放在后院? 江有亮有些悻悻的从木桶里爬了起来,摸黑着从木桶里抬起脚,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难闻的臭气,浑身湿答答的,江有亮自己都很嫌弃自己,他现在可没有什么冲进去抓姦的冲动了,此时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回家洗澡。 只是他想的挺美,还不知道后面还有的是招等着他! 刚刚抬起脚跨过了木桶的边缘,一脚踩下去,只听见一声『嘣他的身子就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这木桶边居然放置了装着水小桶,这样就算了,那盖着水的盖子也太不经踩了,他不过是轻轻碰了碰,居然就破裂了。 不过好在这里装着的是干净的水,江有亮心中一喜,连忙把另一只脚拿了出来,只是悲哀的是,他的脚好不容易落了地,居然又踩到了不该踩的地方,他只觉得脚底被什么东西划过了一样,疼的很,用手轻轻一触摸,顿时吓得他胆寒不止,这……这是布满了钉子的木板! 他不过是用手触摸了一下就感觉出来了,钉子还分布得挺均匀的,江有亮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这边的种种,好像就是一个迷局一样,每一招都是冲着他来的。 后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前面的人,若梅和若兰两人举着木棍气势汹汹的从前院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进贼了,家里进贼了,快来人啊!大家帮着一起抓贼。」 江有亮只看见两人人影跑了过来,刚想解释说自己不是贼,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当头就被人打了一棒,这直接把他打蒙了,眼睛在扫到另一边还有木棍要招唿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往后一缩,本想着要躲开那木棍,谁知道他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倒在了后面的木板上,那钉子直接就刺入了他的屁股。 这可把他疼的啊!直接大喊大叫的起来。 染染和白云铭、汪风云还有靳王爷四人,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在烛火的照耀下,江有亮才看清楚他此时身在何处,除了他屁股下的这一大块木板外,在木桶的四周还各自摆放了许多的木桶,周围都布满了不少的钉子,只是比起他屁股下的这个,那些的钉子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江有亮惨白着脸呆呆的看着染染四人,疼得说不出话来,到了此时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白家的院里已经摆满了各种的道具,这是打算请君入瓮呢! 而他傻傻的就入了套! 染染看着江有亮那狼狈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白家现在可是高手众多呢,除了玉辰生和汪风云外,还有靳王爷和秦九陌,区区一个不懂掩藏自己的江有亮躲在门外观察了白家半晌,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只是大家都没有明说罢了。 白云铭眼里流露出一抹厌恶,他最讨厌的就是江有亮这样有手有脚,却又不做正经事的人,去年还觉得江有亮有进步了,还知道去干活,也知道存钱了,谁知道这不过一年的光景,江有亮的旧病就復发了,不仅敢肖想他娘亲,居然还偷摸的进了白家的院子! 要不是他们提前知道了消息,等到人真的偷摸到了白张氏的门外,那才是后悔晚已,到时候若是江有亮闹了起来,白张氏的清白也不保,若是江有亮还反咬一口,怕是白张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这次抓到了江有亮,白云铭倒是想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再随意的肖想不该肖想的人。 「江有亮,你大半夜的跑来我家干嘛?除夕夜你这是打算做贼?」白云铭不客气的说道,这一年多他经营着白家家居馆,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小子了,只是因为对江有亮颇有不满,所以才没法好言相待! 空气中散发着臭味,让人忍不住都摒住唿吸,大家都很受不了这味道,地上摆放着的夜香还是若梅她们去茅坑里直接舀出来的,进过了发酵后,更是臭不可闻。 江有亮苦着脸想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刚才他喊疼,一张口那额头上留下来的臭水就顺着他的面部表情滑进了他嘴里,吃过了一次亏后,哪里还愿意说话? 只是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看着他这敢做不敢担的龟孙样,汪风云直接说道:「既然家里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咱们也不好报官,那就送去给里正处理吧!村里有这样的败类,也真是为难了里正,这么大年纪还要处理这些事情。」 江有亮在听到汪风云说不送官的时候,眼神一亮,只是在听完了他后半段话后,整个人如同蔫了的酸菜一样,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他早已经从木板上滚下来了,若梅和若兰也都把地上的木板收了起来,至于那木桶,现在大家都还在这里,自然是不好移动。 对于汪风云的决定,白云铭很是贊同,虽说送官很惨,但是被里正教训更惨,没看见那玉雨生经歷过那一次的惩罚之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不少,最起码不会整日里坐在家里等着那个老爹来养着了,而是回去田里干些农活,家里也买了不少的小猪养着。 要是江有亮也有过这样一次深刻的教训,想必以后就不会肖想不该肖想的人了。 要是江有亮知道白云铭内心的想法,肯定会泪流满面,其实他一开始确实是放下了白张氏,想着只要他努力干活必然也能够娶上一门媳妇,再说了白家的日子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他就是没日没夜的干活也赶不上,所以到最后他是真的不敢想了。 可在上个月,他不小心在杨大妈家看到了前去帮忙的白张氏,他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特别是在听到周围那些和他玩的挺好的小伙伴们,居然也都打算等白张氏出了孝期以后就去探口风后,更是让他心里不舒服。 白张氏以前就很美,只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头髮有些枯黄,皮肤也是那种苍白色,整个人说不出的柔弱,这让他们这些汉子们,看的是心疼不已。 而现在的白张氏和以前的不同,虽然容貌一样,但是那脸色却是白里透红,皮肤也提高了几个亮度,最重要的是,白张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以前是唯唯诺诺的木偶,而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种城里富家太太才有的气质,很是温婉随和,还和以前一样好相处,但是不知不觉中,村里大多数妇人都不敢再编排她,也不敢背后说她的坏话。 江有亮一见之下只觉得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这才忍不住又跑来白家盯梢,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白家众人看在了眼里,一直都没有发作,不过是等着他自动入瓮这一刻!
第246章 减肥是个大工程 第246章 减肥是个大工程 既然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意见,若梅和若兰就提着灯笼打算去找杨天富来一趟,看着她们要走的身影,江有亮心里一惊,再也顾不上嫌弃自己满身的臭味了,连忙开口说道:「别,千万别,我来这里没有恶意,我就是不小心掉进来了。」 一惊慌,江有亮说起话来也就没了逻辑,处处都透着破绽。 白云铭冷笑道:「你倒是会说话,我家的墙头这么低?怎么什么货色都能掉进来?难不成你是从夕阳山的半山腰跳进来的?你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死,你的命还真是硬啊!」 江有亮被白云铭这么一堵,直接噎住了,下面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木着脸求情道:「云铭,你看我都这么惨了,能不能不要赶尽杀绝?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靠近你们家半步,以后见到你们家的人我都绕道走还不成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又不是没有前科之人,去年你和钱传德在我们家老宅木屋的菜地里算计我娘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的找你算这笔帐呢,你说这笔帐要如何算比较好?我记得当时你们还为了那几十个铜板,闹的不可开交吧?」染染面无表情的说道。 要是别人,她说不定还会给个洗心革面的机会,可眼前的江有亮,完全不值得,她也不是没有给过机会,在她察觉到江有亮没有太关注自家娘亲的时候,她也就把他搁在一旁不理会了,谁能想到不过一年的功夫,这江有亮倒是重新打起了白张氏的主意。 染染觉得就应该抓住这次的机会给村里还有外村那些梦想着入赘白家,捡个现成便宜的光棍们一个警告,村里那些光棍们的心思染染岂能不知?每次白张氏去村里办事也好,还是去找杨大妈,那些光棍们不都是明里暗里的偷摸着打量白张氏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只是不能因为人家多看了白张氏两眼,她就气急败坏的上前去理论,所以才隐忍了下来,现在江有亮自己送上门,染染自然不会客气,不好好招待一下他,还真是对不起自己呢! 江有亮急忙说道:「我这次一定说话算话,以后定不会再有这些非分之想了,那次的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钱传德怂恿我的,我那时候也是鬼迷心窍,听了他的话,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你们再相信我一次可好?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今天这是要是传扬了出去,他在杨河村还怎么抬得起头来?怕是村里人那些的风言风语都会把他挤兑死,到时候他就真的在村里混不下去了,现在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白家揭过此事不提,以后也就只有白家的人会知道这件事,他以后只要不再打白张氏的主意,想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江有亮一双贼亮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在看到靳王爷的时候,眼里不由得掠过了一抹忿忿之色,要不是因为这个秦老爷,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煳涂事,更不要说被人当场捉住了,他也就不会这么狼狈的躺在这里。 屁股上隐隐传来的疼意,让江有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白家还算是地道,并没有拿新的钉子钉在木板上,而是一些老旧的钉子,杀伤力也不那么大,否则的话,他的屁股准是开花了。 「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改邪归正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的,若梅,若兰你们赶紧去找里正来一趟,免得等会儿里正休息了,咱们到时候也不好去打扰。」白云铭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很冷很冷,特别是江有亮对上白云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时,更是清楚的看出了白云铭处置此事的决心。 若梅和若兰也不敢耽搁,连忙提着小灯笼就往外走去。 汪风云、白云铭、靳王爷在这里看守着江有亮,染染和芸娘则去厨房煮了一些的茶水,等会儿杨天富来了,才可以喝上热乎乎的茶水。 杨天富来的很快,今晚是除夕,大家都在守岁,而现在这个时辰又正好快要到了放鞭炮的时候,他更是没有休息,在知道了若梅和若兰的来意以后,杨天富是立刻放下了手边的事情赶了过来,他就想不明白了,这除夕夜里江有亮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梁上君子。 「你个蠢货,怎么就做出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杨天富一进门在看到了靳王爷的时候,就忍不住对江有亮谩骂了起来,特别是走进以后,闻着江有亮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他更是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你这是从哪里爬出来的?怎么浑身一股粪水的味道?」 杨天富闻着那扑鼻而来的臭味,忍不住撇开了头,他倒是很佩服站在这周边的三人,闻着这刺鼻的味道,居然没有掩面而逃,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要是杨天富知道事情的真相估计更不开心,白云铭是被江有亮这厚脸皮气的头脑发昏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把江有亮收拾一顿,是用小皮鞭好,还是找染染要一颗折磨人的丹药好,他可还记得,昨儿染染可在房间捣鼓出了不少令人闻风丧胆的奇葩丹药。 他心里憋着的那口恶气,今天可要好好的发泄发泄,所以有着这样的念头支撑着,白云铭闻着这臭味也不觉得臭了,因为比起他,明显是地上的江有亮更难受啊! 听到杨天富的问话,在江有亮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白云铭直接说道:「也不知道这江有亮来我家有什么事,有好好的正门不走,偏偏要来走后门,走就算了,居然还翻墙而入,这不,我们家准备了不少的粪水,是想等出了春节以后拿去山里灌溉那些果树的,没想到江有亮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把盖子踩坏了,直接掉了进去。」 至于那钉子的事情白云铭也没有隐瞒,只是说那钉子是用来防贼的,谁知道这么不巧江有亮今晚就翻墙了。 闻言,杨天富恶狠狠的瞪了江有亮一眼,今日可是除夕,这小子也不让他好好过个春节,居然做出了这样不要脸的事情,翻墙进白家?他这是想干啥?想到最近村里那些光棍们的心思,杨天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这江有亮也看上了白张氏。 至于白云铭说那钉子是防贼的,在杨天富看来,纯粹就是防江有亮这种色胆包天之人,谁不知道汪风云武功高强,这十里八村还有谁敢不要命的跑来白家当贼? 想想他杨河村,也算是百年老村了,一直以来也算是民风淳朴,比起那些卖儿卖女卖妻卖子的村子,杨河村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大家也都安居乐业,能混一个温饱。 可偏偏还有这几个害群之马,平日里不思进取也就算了,居然还动了歪脑筋。若江有亮是堂堂正正的追求白张氏,他也不好说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江有亮倒好,好的不学学坏的,居然做起了梁上君子,还偷摸跑来翻墙,这白家的墙头是这么好翻的么? 「你还坐在地上干啥?不赶紧起来?是嫌丢人丢的不够?还是你打算赖上这片土地?」杨天富蹙眉说道,对江有亮那是有一百万个不满意了:「赶紧麻熘的滚起来,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这里若是只有白家众人也就算了,汪风云也勉强算是杨河村人了,可这秦老爷跟杨河村是半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他若是出去外面嚷嚷几句,那杨河村的面子还真是丢的够大了。 想到以后与隔壁村那些里正见面时,被人明里暗里的嘲讽,杨天富的心情就美妙不起来,原本因为杨河村出了一个白家,为他们村解决了不少的烦忧,这段时间他在十里八村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哪个村子的里正不羡慕他?有白家这株摇钱树,村里的壮汉没一个被徵兵去了,村里家家户户都其乐融融。 这也算是有他这个里正的一份功劳不是? 这段时间杨河村也不是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次饿狼事件也让杨河村在十里八村扬名了一把,但是那件事不过是玉雨生自己胡作非为惹来的事情,和别人无关,纯粹是被他所连累了,所以大家也就是时不时说上一嘴,但是不会扯到了他的管理问题上面来。 而江有亮这次的性质则不同了,自古以来没有谁是不讨厌这种小偷小摸之人,特别是他还不是偷些小物件,而是想要非礼白张氏,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得都以为这杨河村是个饿狼窝了。 被杨天富这么一吼,江有亮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也不敢说自己屁股疼了,只能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任由杨天富怒骂。 今天是除夕夜,杨天富也不好动刑,加上江有亮一身的臭味,杨天富只是说了几句以后,就带着他离开了白家,至于跟白家赔礼道歉的事儿,自然是要明天才能做了。 白云铭也没有为难江有亮,等杨天富带着江有亮离开白家后,白云铭就去门口放了一个烟花,白家的烟花向来都是最大最响最漂亮的,村里的人听到了声音,都会忍不住跑出来看看,此时也正好到了子时,大家更是打开了院子大门,放鞭炮什么的。 江有亮一身臭味,又那么邋遢的从白家的方向跟着杨天富回来,大家自然都瞧见了,虽说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背地里的议论可不会少。 白云铭要的就是舆论,他知道杨天富悄悄的把江有亮带走,就存了私了的心思,可他要的不是绝了江有亮的心思,而是要绝了村里那些坐等渔翁之利人的心思,想当他的后爹,没有一点儿能力,那都免谈。 杨天富听到那烟花燃放的声音,脸色很臭,可他不敢跑回去质问白云铭,只能恶狠狠的瞪了江有亮一眼,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而起。 这件事若是不给白家一个交代,怕是也说不过去,想到此杨天富的脑瓜儿跳着疼。 白家倒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靳王爷也起身往玉辰生家飞去,他武功高,直接越过了墙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今晚他会留下来,不过是害怕那人会对白家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搞定了,他自然不会留下来。 等染染回到房间的时候,谢颜正惬意的躺在床上,脸上敷着面膜,她双手不老实的在脸上摸索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语气轻快的说道:「抓住了?你有没有踢他一脚?废了他的命根子?」 「谢大小姐,你要是好奇这件事为何不出去看一看呢?今晚的这齣好戏你可是错过了。」染染把茶水和糕点放在了桌上后,直接靠在炭火边暖了暖手,在外面走一遭,手上就冰凉凉的。 谢颜想要翻眼皮,可她眼皮一动,那面膜也跟着动了起来,想到染染说过的,敷面膜的时候最好不要笑脸上也不能有过度的表情,否则就达不到效果,她只能僵着脸继续躺着,闻到了空气中那淡淡的桂花香,谢颜好奇的问道:「你端了什么进来?怎么这么香?」 「桂花茶还有藕粉桂花糕,你要不要起来吃一些?这东西不太甜,晚上吃一些也不易发胖。」染染一边取暖一边说道。 一听到有吃的,谢颜就有些躺不住了,晚饭吃的挺早的,刚才还在下面和大家唠了一会儿的家常,现在到了子时,她早就有些饿了,只是不好意思起床去捣鼓吃的,其一是害怕被人看见了不好意思,其二就是怕长肉,以前要是有人跟她说这辈子她会害怕胖,她一定会跟对方据理力争,可是事实证明,她以前不长肉只是因为有节制。 这一年来,她压根就没有节制了,玉娘一来找她,什么火锅、烤鱼都下肚了,吃的时候挺爽的,可肚子上的肉长的也很是欢快,这不,才一年的功夫,她的腰就比以前圆了不止一个度数。 她以前的衣裙也都彻底穿不上身了,到了年底时,谢颜为了美美哒过个好年,这才打算减肥,可这是一个大工程,起码在这一段时间,她是没有看出什么成效来,而她减肥的办法就是管住嘴,至于迈开腿,谢大小姐表示,冬天那些小动物们都要冬眠,她虽然不需要,但是劳累了一年,就这么十几天的休息时间,还是缩在被窝里比较对得起自己这一年的劳累。 好不容易挨到了面膜时间过去了,谢颜立刻急匆匆的就把面膜摘了,随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鞋子也不穿,就这么赤脚跑到了桌子前,看着那色泽明亮,香气扑鼻的藕粉桂花糕扑去。 房间里铺了厚厚的地毯,倒不怕谢颜会受寒,所以染染也任由她不穿鞋子,只是看着谢颜那不太雅观的吃相,染染诧异的说道:「你这是多少天没有吃饭了?怎么饿成这样?」 「我天天都有吃饭,不过没敢吃太多,害怕长肉,你看看我这一年跟玉娘待在一起,是不是肥了挺多?」谢颜摸着自己的脸颊,有些无奈的抱怨道:「我最近要减肥,可不知怎么的,越不敢吃东西,越饿,我都害怕我这肥肉还没有减下来,就把自己给累死了。」 染染认真的打量了谢颜一番后表示道:「难怪我最近看你怎么有点珠圆玉润,原来是长肥了。」 「白染染,你还有没有朋友爱了?」谢颜不满的说道,手上的动作不停,藕粉桂花糕大小适中,正好一口一个,她吃的是不亦悦乎。 「我怎么没有朋友爱了?忙活了大半夜倒腾出来了这么一小盘子的藕粉桂花糕都进了你的肚子,对你还不够好?」染染挑眉说道,捧起桌上的桂花茶轻抿了一口,心里头的火气才去了七分,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染染的眉眼处掠过了一抹不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天富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只是被白云铭这么一弄,村里不敢说是人尽皆知,最起码也有小部分人知道了,春节大家都不用下地干活,大家都在家里坐着闲聊,这件事最慢明天中午就能够传遍全村,到傍晚时分估计临近的几个村子也知道了。 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来拜年的日子,想来这个热闹会更快的传扬出去,杨天富要想在初三去外村走动的时候不被人说笑,那他应该就会让江有亮明天一早就来道歉,至于要不要原谅江有亮,这就看他明日的诚意了。 「我倒是忘了问你了,你没事大半夜的怎么就开始做糕点了?我记得你一般都是早上才会做糕点。」谢颜对染染做美食的习惯还是有一定的认知,染染最喜欢就是上午做美食,这样一天下来,基本上都能消灭掉,若是晚上做美食,怕是就要留一个晚上了,美食这种玩意儿,就是要趁新鲜才好吃。 染染把刚才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谢颜倒是没想到那江有亮还真的是直接就去爬后院菜地那边的墙头了,听到他掉进了装满粪水的木桶里后,谢颜也就明白为何那些人都没有食慾坐下来喝茶和吃东西了。 只是听到白云铭的所作所为后,谢颜有些担心的说道:「小染,云铭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妥当?咱们毕竟还要在这里生活,若是这件事在里正的心里埋下了不好的种子,将来他会不会给咱们穿小鞋啊?我跟你说,你可千万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紧接着谢颜就跟染染说起了她在城里看到的一些事情,无外乎就是因为有人不经意间得罪了有钱有势的人,然后被清算的故事。 染染知道谢颜也是为了她好,不然她也不会说这么多,心下很是感动,她不在意的说道:「我倒觉得二哥做的没错,我们以前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让人觉得我们好欺负。」 「你不怕他秋后算帐?」 「怕什么?大不了本姑娘卖了这些田地去城里买一座宅子住着,有美食坊和面馆还有大哥和二哥的家居馆,我们依旧可以吃香喝辣,再不济我去京城总行吧?背靠着靳王爷这颗大树,我不好好的耍耍威风,感觉好亏吶!」 染染不堪在意的说道,只要有钱,她还怕没地方住么?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杨天富不会给白家穿小鞋,毕竟做错事的又不是他们白家,而是江有亮,杨天富心里就算再不爽,也只能从江有亮身上讨回,跟他们白家扯得上什么关系么? 「说的真对,你到时候是不是要去住靳王府?带我一起去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京城呢!更不要说看百年的王府了,能够进去一睹芳容,此生无憾。」谢颜兴沖沖的说道,那些太子、皇子的府邸她倒是不感兴趣,整个大秦谁不知道除了皇宫之外,最漂亮、最宽敞的府邸就是靳王府了,特别是它歷经了百年,想来风景更是美如画。 最主要的还是那可是靳王府啊,世代靳王爷居住的府邸,多少人连靠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住进去了。 染染看着一脸犯花痴的谢颜,只觉得有些不忍直视,她转念一想后说道:「只怕等咱们进京城的时候,某人没机会去靳王府,而是会被人绑着去楚家吧!」 听到『楚家』这两字,谢颜有一瞬间的怔怔,随即不在乎的说道:「别胡说,我跟他不熟。」 这是实话,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要说是现在的她就是她还没有失去清白前,她与楚家公子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不要说她现在拖着残花败柳之躯,楚家哪里能够容纳下她? 谢颜的情绪低落了几分,对藕粉桂花糕也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咽下了嘴里的糕点后,又喝了一杯桂花茶,谢颜就闷闷不乐的跑回了床榻上待着。 她的异常自然没有逃过染染的眼睛,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染染只能把糕点都收拾了起来,随后也上了床榻,看着谢颜依旧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得安慰道:「别想太多,我都说了这藕粉桂花糕不会长肉,你要是真想减肥也不用克制饮食,我给你几个药方,你从明儿开始喝,估计过一段时间也就瘦了。」 谢颜自然明白染染话里的意思,感激的对染染笑了笑:「好啊,不过你记住,我不爱喝苦药子汤。」言下之意就是最好那药不苦。 染染点点头:「放心,绝对不苦。」 药茶而已,怎么会苦呢! 得到了染染的保证后,谢颜终于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染染吹灭了床头的烛火,也闭上了眼睛,明天还有的热闹要看,她今晚可要养好精神了,免得明天的戏还没开始唱,就落幕了。 一夜匆匆而逝,伴随着公鸡打鸣,大地好像也才慢慢的甦醒了过来,山间雾色瀰漫,太阳公公也慢慢的从山脚下爬了上来,原本清冷的空气中,因为多了阳光的加入,瞬间热了不少。 大早上的大家都在准备着早饭,大年初一的早上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的人家,早上大多数都是吃素,特别是礼佛人家,更是不沾一点儿荤腥,可染染不同,在她这里可没有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规矩,早上确实是不要吃太油腻的食物,但是也不代表就不能吃肉了。 像酱牛肉什么的就很适合早上配稀饭,还有茶叶蛋、荷包蛋,即便是最简单的早餐,经过了染染的巧手之后都变成了美味。 自从家里来了芸娘、若梅、若兰后,染染就很少下厨了,特别是现在秋娘、银春、银心也在这里时,更是轮不到染染下厨,只是染染还是希望新年的第一顿饭是她亲手为大家做,因为坚持着这一点,染染很早就起床忙活了。 银春和银心在一旁帮着打下手,而若梅和若兰见厨房不需要她们帮忙则去小溪边洗衣裳,冬日里的溪水倒是热的很,特别是洗久了以后更是不觉得冷,只是山里的风时不时的吹来,那如同刀子般的风倒是让人无法忍受,好在她们动作很快就把一大堆的衣裳洗完了。 若梅和若兰回到白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昨晚翻墙进白家的江有亮正垂头丧气的跪在白家门口,大门里除了那两只警惕着盯着江有亮的小糰子和小松鼠外,并没有人。 此时的江有亮早已经没有了昨晚的狼狈,但是比起昨晚来,他更是觉得无地自容,昨晚他跟着杨天富回了家,杨天富也没有多说他什么,只是嘱咐他,让他一早就来白家请罪,否则等日后这件事传扬了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更不要说想找个贤惠的媳妇儿了,怕是整个杨河村的人都会见着他就躲。 江有亮一开始不太乐意,倒不是他不愿意来白家道歉,只是觉得昨晚上他就这么掉进了粪水里,不仅被白家人当猴子看了一遍,最主要的还是那秦老爷也看见了他那惨状。 现在要去白家道歉,他更是害怕白家人会提起昨晚的事情,也害怕看到秦老爷。 面子丢到了情敌面前,他也是头一份儿了! 杨天富可不管江有亮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直接表示,他要是不去请罪也可以,以后流言蜚语传出来的时候,别怪他没有帮他。 江有亮被这话一吓,就是满心的不愿意也得愿意了,所以今日一早他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原本想着早点了结了也好,免得被人看到了他的囧样,到时候平白惹人笑话。 只是他一出门就看到了家门口不少人都等着看他笑话,江有亮有点想打退堂鼓,可脚步刚刚退了退,又想起了杨天富说的话,最后一咬牙,丢面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又有何妨? 顶着众人那灼热的视线,壮着胆子来到了白家门口,在要进门的时候,突然被里面冲出来的小糰子吓了一跳,而那只小糰子看到是江有亮后,直接蹲坐在了大门口,不挪动了,每次在江有亮要靠近大门时,小糰子就伸出那小爪子,在江有亮面前挥了挥。 别看小糰子小,可它的爪子上的指甲可不短,看起来又细又长还很是尖锐,这要是被它不小心抓了一把,最轻也是流血,要是它狠一些,估摸着都讨不到好。 江有亮怕死,自然是不敢多有动作,只能跪在地上,希望以这样的诚意让白家人出来,他是万万不敢靠近白家了。 听到脚步声,江有亮眼里掠过一丝的喜色,连忙转过头,在看到若梅和若兰的时候,眼眸微微一闪,掠过一抹惊艷。
第247章 石女 第247章 石女 染染一早上起来就忙个不停,在若梅和若兰说江有亮跪在外面的时候,连忙叫了白云铭出去看看,这种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白云铭出面了,白云铭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得到江有亮的道歉,自然是得了消息就出了门去,他们在门口聊了些什么染染不知道,但是从白云铭那含笑的眼眸里,她约摸也能够猜出一二。 过春节总是清闲中透着无聊,原本大家难得放假一次,都想要睡个懒觉,可不知道为什么,天一亮大家就很自觉的起来了,家里的活计原本还以为很多,可是大家搭一把手后,也都很快就把活计干完了,大家闲来无事,不是在家里聊天就是去村里逛一逛,还有的就跟着谢颜开始玩起了斗兽棋的游戏。 一天就这么晃荡着过去了,到了次日,白家还没有迎来拜年的人,倒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菜花母女俩,看着满脸堆着各种讪笑的菜花娘,染染语气很是清淡的问道:「不知道今日是什么风,倒是把你们两位给吹来了。」在她看来,这菜花娘当初能够厚着脸皮把脏水泼到了白云铭和汪风云身上,那就是做好了跟白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定,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她们就都像是没事人一样跑来白家了? 菜花娘讪笑道:「染染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邻里邻居的,来来往往不都是正常事儿么?」 染染心道:我跟别人可以好邻居的来来往往,跟你就免谈了吧!又不是没有吃过菜花娘的亏,这要是多来往几次,岂不是要把她弄死! 见染染不说话,菜花娘也不好意思一直对着染染搭话了,只能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张氏,今天是春节,白张氏倒是没有穿的和以往那样素净,而是换了一身黄颜色的衣裙和袄子,黄颜色本就很衬肤色,白张氏这么一穿,头上只是戴了一个素净的玉簪子,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不止十岁。 要不是菜花娘对白张氏是知根知底,还真是会以为这眼前的中年妇女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妇罢了。 看着白张氏那娇媚的容颜,再看看自己那粗布罗衣,菜花娘眼里浮现出一抹羡慕之色,以前白张氏还活的不如她呢,没想到有朝一日白家能够发迹起来,白张氏硬是成了什么活计都不用做的富太太。 怎么她就没有这么好的命?没有好命就算了,想到家里最近的事情,菜花娘更是觉得老天爷不公平,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人,老天爷偏心也偏的太没边了。 「天凤,你今日穿的真是鲜艷,咋一瞧,我差点就没有认出来。」菜花娘端着笑脸说道,心下有些紧张,就害怕白张氏还记挂着前几日的事情,不搭理她! 「今日是大年初二,我若是穿一身白色岂不是不吉利?这黄颜色虽然娇嫩了一些,不过我最近也有好好的保养,倒是刚好衬得起来。」白张氏说道,随即不经意的问道:「你今日不在家里好好的招待女婿,怎么有时间跑来我家里窜门子?」 要是平日里村里人都喜欢来白家坐一坐,原因也很简单,来了这里就能够吃到他们家没有的零嘴和糕点,不是所有人家都和白无双、赵小虎一样不缺零食的,那些小孩子会愿意跟白无双玩,除了父母的授意外,就是因为白家有好吃的,只要他们来了,不管是白张氏还是染染都不会亏待他们,最不济也是一把瓜子和糕点,有时候还有牛肉干。 菜花娘闻言,脸上流露出一抹悲戚之色,她拉着菜花坐在了白张氏的下首,嘆了口气说道:「这不是我这苦命女儿不中用,所以才来找染染看看,我听说染染的医术极好,连产婆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她也能想出法子救人一命。」 语气很是虔诚,要不是见识过了她那泼辣又蛮不讲理的模样,怕是大家都会以为她原本就是这性子了。 白张氏不明所以的说道:「可是嫁给王麻子糟了什么罪了?」这才成亲多少天啊?就算王麻子再怎么不疼媳妇也不会打她吧?都说新婚夫妇,浓情蜜意,就算没有如胶似漆,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可看菜花母女俩一脸的不自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秦九陌、玉辰生也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谢颜倒是厚着脸皮待了下来,她最烦的就是这种没事的时候对人咋咋唿唿,有事的时候,又舔着老脸上门求助,人家要是不帮忙就说人家心眼小,要是帮忙了,不合她意,怕是又会闹出其他的么蛾子。 用谢颜的话来说,像这种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的人,要是看不爽,打一顿就是了,想必有了一次深刻的教训之后,她估摸也就知道分寸了。 这么暴力的事情染染自然不能做,她可是温柔的小公举,所以就算心里对菜花母女俩很是不爽,但是面上还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狗咬了人一口,人总不能反咬狗一口吧? 「哎,那王麻子对菜花倒还算是好,只是……」菜花娘说到这里难免有些难以启齿,这件事实在是太怪异了,她说出来也不知道白张氏会不会笑话她,可是要是不说这病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到时候要去找杨大夫,岂不是更开不了口? 所以犹豫的半晌后,菜花娘才别扭的说道:「我家菜花没有那啥的功能,你们说这是咋回事?」 菜花娘虽说的模凌两可,可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菜花娘以前也去找过杨大夫,说是她家菜花到了十三岁都还没有来葵水,村里很多小姑娘差不多十三四岁就来葵水了,可菜花偏偏就没来,那时候杨大夫说的是有些人发育迟缓,所以会比较慢来。 菜花娘想想也是,当年她可是到了十五岁才来了葵水,菜花现在才十三岁,没有葵水也正常,这就是就此搁浅了下来。 可是令菜花娘没有想到的是,今儿一早王麻子带着菜花回来拜年了,按照他们当地的习俗,新嫁娘回娘家可是要住几日的,除了要看看小夫妻之间的感情外,最主要的还是家里的亲戚们要宴请新女婿。 前几日菜花回门的时候就跟菜花娘说过了,她跟王麻子第一次同房很是不顺,可是那时候菜花娘以为是菜花还没有来葵水的原因,还对心急的王麻子敲打了几下,等菜花和王麻子回去以后,菜花娘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按理说现在菜花过了年以后也就十五岁了,虽然还没有及笄,可看看隔壁村还有村里那些葵水来的早的小姑娘,哪一个不是一来葵水就出嫁了? 有些年龄才十二岁的小姑娘都出嫁了,还生下了大胖小子。 为啥菜花到这个年龄都还没有来葵水?越想菜花娘心里的疑虑就越深,所以在今日看到菜花两口子来的时候,忍不住拉着自家女儿去了屋里,母女俩人来了一次开门见山的谈话,菜花也顾不上矜持和害羞了,把成亲以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菜花娘说了一遍。 这样一来,可把菜花娘吓到了,菜花已经成亲好几天了,居然还停留在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地步,这哪里像是夫妻?要是长此以往,怕是王麻子都要嫌弃自己女儿了。 想到此,菜花娘就坐不住了,这不,一大早就带着菜花来了白家,这种私密的事儿,请杨大夫看确实是不妥,万一要检查下面什么的,那多尴尬啊! 染染听菜花娘说完后,直接让菜花过来把脉,菜花红着脸坐在了染染的身边,很是紧张,就害怕出什么大事情。 这种私下的病儿,光靠把脉也是不能够确诊的,为了验证是不是和她想像中的一样,在徵询了菜花娘还有菜花的意见后,直接带着菜花去了隔壁的房间,帮着看诊。 谢颜也是很感兴趣的跟了进去,美名其曰万一染染要帮忙的话,她也可以搭一把手,只留下菜花娘和白张氏坐在大厅里。 菜花娘左顾右盼的看着白家,她也不是第一次来白家了,但是怎么看都觉得白家的房子很是漂亮,不管是装修还是摆设,都恰到好处,想到自己家里那乱蓬蓬的房屋,菜花娘心里又开始冒酸水了,只因为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心里再不平静,也只能装出很淡定的模样。 人比人气死人啊! 白张氏陪着菜花娘在大厅里闲聊着,很明显菜花娘不在状态,自从菜花跟染染去检查之后,她就有些神思不属,时不时就往门外望去,对于白张氏的搭讪也是敷衍的很。 她的不在状态,白张氏自然是看出来了,也不点破,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水,那边的检查还没有结果,这前来拜年的人就都络绎不绝的来了,首先来的是杨奶奶和杨狗子,因为有染染的药方,杨奶奶的身体已经大好了,除了还不能太过于劳累外,其余的已经和正常人没区别了。 杨狗子也长高长壮了不少,脸上早已经不復当年的菜色脸了,而是一脸的神清气爽,大家都是熟人,他们送的礼物也不过是自己家里做的一些栗子糕,栗子还是杨奶奶去年从山里捡回来的。 杨狗子家的生活环境跟以前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只是因为他节省惯了,加上杨奶奶的身体需要长期的补养,他所赚来的银两都用在了杨奶奶身上,所以家里还真的没添置什么好的物件,家里那些新的家具还都是白云铭送的。 虽然礼物不贵重,但是白张氏还是很高兴,请杨奶奶坐下,和杨奶奶寒暄了几句后,芸娘也就端着染染特意调配的药茶上来,还有一些山药糕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有助于消化,也不怕杨奶奶吃了积食。 菜花娘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块,在看到菜花红着眼眶出来的时候,再也没有了食慾,因为大厅里有别人,她也不好问,染染说道:「该说的我都跟菜花说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她就好。」 她也没有想到菜花得的是那种病,这种病在古代那是百分百都没有机会治癒的,别说治癒了,连治疗的机会都没有。 菜花娘看着菜花眼眶红红的模样,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了,只得对着染染点点头,随后带着菜花离开了白家。 染染看着菜花母女离开后,才进去和杨奶奶打招唿,接下来的几天,白家都很是热闹,和白家关系好的人家都来白家坐坐或者是闲聊几句,白家四兄妹也没有闲着,一天到晚去各个村里拜年,因为白云铭的生意现在越做越大,早已经就不限在南江县了,而是走出了南江县,托顺丰镖局的福,白家家居馆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 在过完了大年初八之后,靳王爷就打算回京了,对于靳王爷会这么早离开秦九陌和染染都感到很是诧异,按道理来说他此时刚刚一家团聚,不应该多在杨河村住些日子么? 看着自己儿子和女儿那迷茫的眼神,靳王爷忍不住提醒道:「九陌,你忘了,再过半个月可是太皇太后的寿诞,我若是不回去,怎么也说不过去。」 现在北方没有战事,而太皇太后又是他的长辈,从小看着他长大,不进宫去贺寿,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秦九陌这才反应过来,最近他待在杨河村,小日子过的是有滋有味,早就把京城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太皇太后是大秦最尊贵的人,连当今圣上都要喊她一声皇奶奶,所以太皇太后的寿诞肯定是开年之后最大的一次盛会。 父王不回去说不过去,可是父王要是回去了,那他岂不是也要跟着回去?秦九陌不由得有些纠结了起来,他才刚跟妹妹相认,还不想回去,在杨河村过的逍遥自在,没有京中那些人的弯弯绕绕,大家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事情都摆在檯面上说。 京中那些人一贯爱用的手段都是放软刀子,他早就看够了。 「我回去,你在这里好好的陪陪小染,这次回京我也顺便跟圣上提提小染的事情。」靳王爷说道,染染是他的嫡女,按照惯例最少都能够册封郡主,只是这个恩典要圣上给才体面,他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小染也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他想着,这些该有的体面那是一点儿都不能少了。 玉辰生皱了皱眉头说道:「王爷这是打算让小丫头认祖归宗?」 「不应该么?」靳王爷反问道。 「自然应该,若是寻常时候,这种事情越早册封越好,可现在是非常时期。」玉辰生眉头紧锁的说道,小丫头的身份若是太高了,难免会有人打上了小丫头的主意,这样不好! 靳王爷不满的说道:「老子给自己的女儿请封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当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小丫头一出生就是我靳王府独一无二最尊贵的郡主,现在已经迟了十几年了,怎么还不到时机?」 「王爷有心是小丫头的福分,可您别忘了现在京中还有一件未了之事,若是让那些人知道王爷有嫡女,他们会如何选择不用晚辈多说了吧?」玉辰生提醒道。 京中现在最大的事情不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诞么?这有什么问题?还有未解决的事情,那就是……北莫的和亲人选! 靳王爷想到此,脸色悠的一变,造业没有了刚才的淡定自若,不用玉辰生说接下来的事情靳王爷就已经能够猜出来了。 若是北莫皇族知道了他秦春和有嫡女,自然会捨弃求娶公主,转头求娶他的嫡女,在战场上不能对他如何,娶了他的嫡女回家折磨总是可以的,虽说他是圣上的心腹,可若是碰上了这件事,他敢肯定,圣上定然会选择他的嫡女,而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 那些公主再不得宠,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圣上怎么捨得让自己的女儿去北莫受罪,大家都可以预见,不管最终是哪位公主和亲,那位公主嫁过去也都是不受宠的主。 而他的嫡女则不同了,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他和北莫年年打战,靳王府和北莫早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若是他的嫡女和亲,圣上也不用担心他被北莫皇族拉拢,又能适时的给他一个警钟,可谓是一石二鸟。 靳王爷从来就明白,当今圣上靠不住,圣上会信任他不过是因为想要通过他来震慑北莫罢了,靳王府百年来恩宠不断,早就让不少世家和权贵眼红不已,只要能够有机会可以给靳王府添堵,相信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此,靳王爷也明白是自己心急了,他有些歉意的看着染染,苦笑道:「小染,看来还要委屈你在这里待一段时日,等京中的事情解决了以后,父王再回来风风光光的接你回京城。」 染染对于能不能去京城倒不是很在意,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躲开麻烦,然后赚钱,赚多点钱,所以对于能不能去京城,她还真不在意:「父王,我觉得在杨河村也挺好的,我现在去哪里也都自由自在,没有人监视,再说了,去京中未必有在这里轻松惬意,我不喜欢麻烦,所以这身份的事情越晚暴露越好。」 要是现在就把身份挑明了,她就算住在这里也不得清净,那些想要攀附靳王府的人,肯定会跑来这里烦她,当然了,染染也没有打算一辈子都窝在杨河村,只是目前她还没有打算挪窝的意思就是了。 去京城以前没有想过,不过现在不是她想不想去,而是她必须要去,白敏的坟墓在京城,她身为人子,自然要去给白敏上柱香,以前不知道身世,尚且说的过去,现在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是没有白敏她白染染也没有重生的机会。 而且那位伟大的母亲,她肯定她是及其爱自己孩子的,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孩子託付给了自己认为最信得过的人,而自己孤身一人去面对那未知的一切。 白敏对国家也好,还是小家来说,都已经做到了最好,她甚至为了她所爱的人,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为了大秦的子民,她愿意孤身去往边关,用自己最私密的音魔把敌人消灭。 所以染染自然要去给这位伟大的母亲上柱香,为她敬孝心,她想,若是原主还在,也一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要是现在认祖归宗自然有好处,比如跟玉大叔以后成婚的话,就不会被人说他们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了,但是染染不觉得这个是问题,只要他们两个坚持,村里人拿他们也没有办法,最主要是染染不想招惹麻烦,到时候不管去哪里都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的,她知道了非崩溃不可! 听说京城那些老学究可是很在意女子抛头露面的事情,若是她顶着靳王府郡主的名号在外面走动,估计自家父王每天早朝都要被朝中那些老头子弹劾一遍了。 既然染染不在意,靳王爷也就没有勉强了,不管怎么说,染染都是他的女儿,那个郡主的名头也不会没掉,染染不想这么早暴露也好,免得那些北莫人把主意打到了小丫头的身上。 初九这日,靳王爷吃过了早饭后,不慌不忙的骑马回了京城,徒留下念念不舍的秦九陌,他站在杨河村的村口看着靳王爷和侍卫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落寞之色。 从小到大他跟父王也一直都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但是每一次都是父王看着他远走,这次换成了他,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染染安慰了几句后,一群人才回了家里。 另一边的菜花家,此时也是一片低气压,菜花的病让她和王麻子只有夫妻之名却未有夫妻之实,这让王麻子很是不满,甚至放出了要休了菜花的狠话来。 当时菜花嫁给王麻子原本就不愿意,可是也不代表她就愿意被休弃,在王家受了气后,她只能哭着回了娘家。 ------题外话------ 今天锦瑟不舒服,刚刚从医院打点滴回来,只能少更了,明天和后天补回来,希望小可爱们见谅!
第248章 唐家的意外 第248章 唐家的意外 「娘,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菜花红着眼眶看着自家娘亲,眼里是掩不住的沮丧,她知道王麻子已经嫌弃她了,她原本还看不上王麻子,可现在看来,她压根就配不上王麻子! 等待她的估计也只有被休弃这条路可以走了。 被人休弃,还是因为自己身体有恙才被休弃,若是这病因被传扬了出去,怕是她这辈子就毁了! 就算外人不知道原因,她这辈子也没有再嫁的机会,连基本的夫妻生活都没法保证,她还有什么值得人家求娶的?她这一辈子就註定这样孤零零的度过。 想来心中很不是滋味。 菜花娘对于这件事也实在是束手无策,压根就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劝慰自己的女儿,只能抱着菜花两人默默的流泪,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得了这样的病,真是可怜,若是家里家财万贯倒也不怕,可她家里也只属于刚刚到达了温饱线。 染染还说这种病没有治癒的可能性,想到此菜花娘心中就是悲戚万分,恨不得以身替代女儿遭这样的罪! 「没事,没事,王麻子若是不要你,你就回家来,娘养你一辈子。」菜花娘只能如此安慰道,可她心中却不是这样想,原本想着把菜花嫁了,能够筹集一些银两,然后风风光光的给自己儿子娶一房好媳妇回来,王麻子给的聘礼并不多,那些东西估摸都还是他去哪个地方顺来的,原本菜花娘是打算出了年以后去城里典当了,现在看来一时半刻也不敢打那些物件的主意。 儿子的亲事怕是要搁浅了。 银子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啊!现在她要是有钱,就算菜花身体抱恙,保管王麻子也不敢对菜花如何,说不定还得供着! 听着自家娘妻难得温言暖语,菜花才渐渐的平復下了心中的颤意。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三这一日,一大早谢颜、秋娘还有银心银春就打算回城里了,今天也是开年后第一个最热闹的赶集日,秦九陌没有逛过这样的集市,很是感兴趣,为了让他去见识一番,染染和玉辰生、秦九陌也跟着去了城里。 刚进城门就看到城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大家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着街边的各式各样的货物,染染时不时也会上前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物件,秦九陌对什么都感兴趣,原本就很常见的物件,他也能够看的津津有味。 因为他这么挨个看,导致到了大中午,他们也才逛了一半的集市,秦九陌身上早已经挂满了他在街上扫荡来的物件,到了中午,大家也都饿了,秦九陌才念念不舍的跟着染染去了醉香楼。 玉娘看到染染,立刻迎了上来:「今儿是什么风,怎么把你给吹来了?」 看着浑身都散发着妩媚气质的玉娘,染染只觉得眉头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她来的是醉香楼,不是花楼啊!这玉娘说话怎么让她想起了以前看电视剧里那些老鸨招揽客人的模样? 玉娘可能也知道自己说这话实在是有些轻佻,她撇到秦九陌和玉辰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身子僵了僵,刚才看到染染她委实是太高兴了一些,一时间忘了,眼前这两位可不是好招惹的主,特别是玉辰生,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女人,她果然是嫌弃自己活的太久了么? 「我们来吃饭,玉娘你给安排一些特色菜上来。」染染一副财大气粗不差钱的模样说道:「我今儿打算让九陌尝尝正宗的江南菜。」 免得秦九陌老是抱怨自己来了南方却从来都没有尝过江南菜! 玉娘连忙点点头,请染染三人上二楼的厢房,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白姑娘?」 染染转头,看到的就是一个病歪歪,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女子,只是女子在看到染染时,眼里闪过了一抹惊喜,这不是唐羽汐么? 自从上次去参加了那个诗会后,染染就把唐羽汐忘到了脑后,也不是故意的,毕竟比起李挽君和杜苗苗,这唐羽汐也就那次与她们相谈了一会儿,说到底还真是不熟。 「唐姑娘。」染染的记忆不差,虽然有时候不太好,但是对于这位病弱的唐羽汐,染染还是挺有好感的,特别是看着她脸上毫无血色,更是为她嘆息不已。 「没想到来这里吃个饭,也能碰到你,白姑娘也是来这里吃饭?」唐羽汐露出一抹轻浅的笑容,在看到染染身旁站着的玉辰生和秦九陌时,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好像是很好奇这两位翩翩公子与白染染有什么关系。 在唐羽汐和染染说话的时候,她身后也出现了一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男子,他似乎很想上前跟唐羽汐搭话,可是却在看到唐羽汐那只顾着和染染说话并未搭理他,男子有些落寞的站在唐羽汐的身后,神情有些委屈。 染染把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涌看在了眼里,倒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只是在看到唐羽汐身边的丫鬟在背着他们给男子翻白眼,看来似乎对这位男子很是不满。 而染染和唐羽汐已经一年多未曾见过面了,这中间也没有和李挽君、杜苗苗一样互通书信,所以两人这样僵持着对望,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对于唐羽汐的问话,染染也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了,唐羽汐倒像是没有见到染染脸上的不自然还有这处的氛围有多奇怪,她自顾自的说道:「醉香楼的酒菜是南江县一绝,想必染染很少来这里,我最近倒是经常来这里,对这里的酒菜也略知一二,都说相见便是有缘,不如咱们大家一起用膳吧?」 染染有些诧异的看了唐羽汐一眼,心中很是纳闷,这唐姑娘怎么和她前年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明明那时候还是一个娇俏的姑娘,虽然身子不好,但是说起诗书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她记得那时候挽君就很羡慕唐羽汐,说她们这些粗人就是没法和清贵人家的女子相比。 可这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这唐羽汐也变得太多了! 染染不好意思拒绝,既然唐羽汐要加入,那就没办法去二楼的包厢了,一楼很是吵闹,也不适合谈话,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二楼的大堂。 唐羽汐说她了解醉香楼的菜色,这倒是没有说谎,原本染染都打算全部让玉娘自己安排,可现在加了唐羽汐之后,染染也只能装模作样的点了几道江南菜,唐羽汐倒是对这些菜餚不上心,她特意要了一壶的桃花醉,还有一些下酒的好菜。 这样的不同,更是让染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当着唐羽汐的面,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提醒道:「你身子不好,最好还是别喝酒。」 唐羽汐苦笑道:「没事,桃花醉挺好喝的,也不容易醉人。」 染染不置可否,只是有些看不透唐羽汐了,而刚才站在唐羽汐身后的男子,倒是没有和染染他们一桌,而是坐在旁边的空桌,他也点了一些酒菜,很是拘谨的吃着,只是那眼神时不时就落在了唐羽汐的身上。 这一顿饭吃的是难熬极了,等到唐羽汐离开之后,染染才很是不解的看向了一旁一直都欲言又止的玉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玉娘微嘆了口气说道:「染染,你跟那位唐姑娘最好还是保持点距离。」 玉娘极少会说这样的话,所以染染听到了以后倒是很不解的看着玉娘。 「唐家现在是纷争不断,那唐老爷子看起来是人模人样,为了南江县的学子们是呕心泣血,可去年却被人爆出了那唐老爷子看上了自己学生的家妹,想要纳人家小姑娘为妾,你说这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愿意去给一个糟老头子当妾?那小姑娘的家人自然是拒绝了,唐老爷子怀恨在心,处处刁难人家的兄长,这也就罢了,后来有一日那小姑娘来给自家兄长送饭菜的时候,被人打晕了,等醒来以后发现和唐老爷子躺在了一个被窝里。」 玉娘很是厌恶的继续道:「那小姑娘被人毁了清白,自然是不能再寻得好人家了,只得入了唐府给唐老爷子当妾。」 染染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闻,她去年大半的时间都不在南江县,也没有太关注南江县的事情,倒是没有想到,唐家会发生这么香艷的事情,看玉娘的表情这件事显然是真的,想到刚才唐羽汐那有些颓废的模样,染染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何一开始才气纵横的唐羽汐会变成这模样了。 「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极其隐秘的事情,玉娘你怎么会知道?」染染问道,这件事可关系着唐老爷子一生的清誉,他既然敢这样做,肯定有把握不会被人知晓,那玉娘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经过? 玉娘不屑的冷哼:「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碰见鬼,那唐老爷子以为他做的这些事情很是隐秘,可其实都已经早就被人察觉了,只是没人敢说出来罢了,那位小姑娘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入了唐府,可心里仇恨的种子早已经种下,所以在她哥哥学业完成的那日,也就是去年年底时,那小姑娘直接把唐老爷子差点杀了,虽然没有成功把人刺死,但也让唐老爷子丢了半条命,那小姑娘早就不想活了,直接投井而亡,在死之前还给咱们那林县令,留下了一张血书。」 唐老爷子受伤,唐家自然就方寸大乱,而那位小姑娘做的决绝,她哥哥和家人也已经离开了南江县,这件事唐家也只能含着血泪往肚里咽,要不是那封血书,怕是这件事就被唐家人给掩盖过去了,唐家人也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一封血书。 大家都知道林县令清廉爱民,知道了这件事后,直接就带人去搜了唐府,很快就从井里打捞出了那位小姑娘的尸体,而经过林县令的搜查也总算是知道了这唐府为何要开铺子了,原来是为了掩盖住自己赃款的来源。 要去唐家私塾里读书的学子们,一定要送礼,若是那礼物不合唐家人心意,那也是白搭,虽然对外说是不要学费,也确实是没有收学费,可他们要收礼物,不贵重的还不要,唐家的人向来不会委屈了自己,出手阔绰惯了,家里的那几个小铺子压根就支撑不起他们的消费,要不是因为有那些人送礼,怕是唐家也不能在南江县风光了这么些年。 染染听着玉娘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也惊呆了,这唐家一开始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没想到私底下却是这么混乱。 「染染,你记住了,你要是跟唐羽汐走的太近了,怕是会惹来闲言碎语,这城里的那些夫人们,可都没有跟唐家有来往了,他们家那个私塾也已经关了,那唐老爷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家里,也没人搭理,这不,唐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打算开始联姻,只要在城里有些门第的人,他们都托人去探口风了,以前唐家还要求希望自己媳妇和女婿都是才华横溢之人,可现在呢?直接变成了,只要有钱就行了。」 玉娘说到这里也很是唏嘘,以前她觉得唐家开私塾是为大家做好事,为那些穷苦人家、没门路的学子们提供了帮助,她私底下还偷偷给唐家送了不少的银钱,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傻,那些银两怕是没有一个铜板是用在了教育上,而是进了他们的荷包。 想到这里就来气,她当时是有多瞎啊!居然会以为唐家是大善人! 其实这种事本就看唐家掌权人的良心,这十几年来,南江县多少富人明里暗里给唐家送钱,也觉得是自己尽了一份心力,或许一开始唐家人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为那些穷苦的学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每日看着那么多银钱从手里流过,他们就开始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开始或许还害怕被人发现,可是慢慢的发现他们做的事情除了自己,无旁人知晓,胆子渐渐就大了起来。 从一开始贪墨,到了后面受贿,再然后一步一步的演变成了强抢民女都做的出来。 察觉到玉娘的担忧,染染连忙应了下来,不用玉娘再多说什么,她自然也不会特意亲近唐羽汐,只是唐家已经败落了,为何唐羽汐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跑来醉香楼消费?那她刚才那熟络的模样,想来也不是第一次来醉香楼了。 染染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谁知玉娘听到了以后,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这就是唐羽汐的高明之处了,染染你可要多学着点,她最近相看相的很是勤劳,刚才那个一直都跟在她身后的那位公子,就是唐家为她挑选的夫婿。」 这件事染染早就猜到了,她好奇的问道:「似乎唐姑娘对那位有些不满意?」 「何止是不满意啊!简直就是不乐意搭理他,可唐羽汐也不想想,她唐家又高贵到哪里去?那位公子家底也还算是丰厚,就是一家子人都没什么文化,唐羽汐可是咱们南江县的大才女,自然看不上。」玉娘饶有兴致的硕大,若不是唐家出了这些事情,唐羽汐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惜,现在唐家的名声在南江县已经烂大街了,虽然那些普通群众没有多关注,但是那些稍微有些身份的家族也不会允许自己家里跟唐家扯上关系,唐羽汐因为常年病着的原因,倒是让人心生怜惜,所以还是有人愿意娶唐羽汐。 至于其他唐家子弟,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原本染染以为她和唐羽汐也就吃过这一顿饭后就无交集了,谁知道在她回到杨河村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唐羽汐托人送来的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染染一时间都愣住了。
第249章 论媳妇的重要性 第249章 论媳妇的重要性 唐羽汐来的信里写了一些最近唐家发生的事情,在结尾的时候,很是婉转的表达了自己家里现在经济有些困难,然后问染染家的面馆,需不需要招收女工,她可以让她的丫鬟去面馆帮忙。 染染看着这信纸,直接就放在炭火里烧了,若说唐家真的倒了染染自是不信,倒了的只是唐家的声望,唐羽汐身边都还能有丫鬟伺候,想来唐家的状况应该也不会太差。 她就当作没有看到这封信,依旧悠哉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谢颜春节的时候提了提开分店的事情,染染早就有此意,所以在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染染写信给江洪,让他帮着留意留意这周边的县城可还有什么地理位置不错的铺子,有的话,就盘下来。 这段时间玉娘又给染染送来了不少和离或者是被家里人发卖的姑娘,这些人染染都暂时安置在了木屋,木屋原本就宽广,住十来个女子也不显得拥挤,每日若梅和若兰都会过去陪她们聊聊天,或者是给她们说些道理,有些女子经歷了这么多事以后,性格什么的都大变,个个都坚强了起来,在若梅给她们说了几日的故事之后,那些女子更是对若梅故事里不屈不饶的女主角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些故事都是染染胡编出来的,有些是流传千年、家喻户晓的故事,有些则经过了她的加工之后重新展现出来的故事,不管故事如何的曲折,最终那个百折不饶的女主角都活出了自己璀璨的人生。 所以在这些女子都表示自己也想成为话本里那样令人钦佩的人之后,染染也时不时就会去给她们上课。 这日,刚刚从木屋出来,还没走到岔路口,就看到村口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好像是在跟村口玩耍的小孩子打听什么。 「小妹妹,你们村那位叫白染染的人住哪里?」唐羽汐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声音很是温柔的说道,只是她在看到那群小孩儿衣袖上那厚厚的污渍时,眼里的嫌弃一闪而逝,原本伸出的手,也缩了回来。 都说小孩子很是敏感,唐羽汐不喜欢他们,甚至是嫌弃他们,又怎么能逃过他们的眼睛?其中一名小女孩故作好奇的打量着唐羽汐:「这位姐姐很是眼生,你是白姐姐的朋友么?可我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 不管是杜姐姐还是李姐姐,她们来这里玩时,碰到他们了都会问好,有时候还跟他们一起玩儿,他们也从来不会那这种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位漂亮姐姐不喜欢他们,甚至还嫌弃他们,小女孩扁扁嘴,这位姐姐枉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可心却不漂亮! 唐羽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和白姑娘有过几面之缘。」 小女孩对于唐羽汐的话,并没有质疑或者是不相信,她歪这头打量着唐羽汐,随后目光落在了唐羽汐的衣服上。 不可否认唐羽汐是个美人,即便现在家里已经不如以前了,但是她的日子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顶多就是吃食没有以前精细了,衣裙没有那么多流行的款式,但是布料还是极好,美得衣裳配上唐羽汐那张柔弱又漂亮的脸庞,原本是很吸引小孩儿的目光。 可惜因为刚才她身体所表现出来的嫌弃,让小孩儿对她都没了好感,除了那位小女孩还时不时问她几个问题,旁边的小孩儿压根就不理会她。 甚至有一个调皮的小孩儿拿着一根小木棍,直接往村口那个盛满了脏水的坑洼打了下去,那污水随着他的动作往四周飞了起来,周边的小孩儿一边往后躲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 也不知道那小男孩是不是故意的,那污水大部分都冲着唐羽汐站着的位置泼来,站在唐羽汐跟前的小女孩则被同伴们拉了一把,往后退了几步,完美的避开了那污水。 唐羽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被污水泼了一个正着,那粉色的裙摆上,立刻就添了几朵黑乎乎的污渍,看到唐羽汐受辱,那些小孩儿更是高兴的欢唿了起来。 这可把唐羽汐气坏了,她好好的跟他们问路,没想到这些小孩儿这么给脸不要脸,不仅不告诉她白家在哪里,还这么羞辱她! 要不是因为唐家出事了,她哪里会落到这种地步?不然以她的身份何必来这个穷乡僻壤? 哎,都怪她的爷爷,越老越煳涂,收收礼也就算了,居然还贪上了美色,现在不仅把唐家搞得名声败坏,还把自己给弄个半死不活! 想起最近在城里遭受的委屈,唐羽汐心中的怨念不由得加深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这衣裳很贵,你们赔的起么?还有,我是唐家的小姐,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如此对我!」唐羽汐嫌弃的看着裙摆上的污渍,这一身脏兮兮的,她要如何回城? 旁边的小孩儿听到了唐羽汐的话,直接怼她:「糖浆小姐?那是什么鬼?赶紧走,我看你就是骗吃骗喝的坏蛋,我们的白姐姐怎么可能认识这样没有道德的人?」这女子,肯定是想要来暗害白姐姐的坏蛋! 唐羽汐气急,这说的是什么话?到底是谁没有道德?要不是这小孩儿拿着棍子打水,她何至于会这样?只是她在看到那小孩儿手上挥舞着的木棍时,下意识的又后退了几步。 乡下的道路不好走,唐羽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脚下踩空了,直接整个人都往后倒去,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后的水坑里,整个人狼狈极了。 小孩儿们欢快的拍着手,大笑离去,徒留下唐羽汐坐在地上。 染染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了唐羽汐,在染染想要躲开的同时,唐羽汐也看到了染染,她眼里流露出一抹亮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喊道:「白姑娘。」 躲无可躲,染染只能露出了一个笑脸,迎了上来:「唐姑娘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小山村?可是有什么事?」莫不是她是来问上次那件事的?想到上次唐羽汐托人送来的信,染染心下就有些虚。 「我……我有事想要问问你。」唐羽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明明是初春,天气还冷着,她的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发白、浑身脏兮兮的,这样看着怎么都让人心生不忍。 染染虽然对唐羽汐的好感已经直线下降了,但是还是请她去家里坐坐,还给她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裙。 因为秦九陌怕冷的缘故,白家倒是十二个时辰都有热水,唐羽汐去静房梳洗,染染则坐在大厅里等着,她总觉得这次与唐羽汐见面,唐羽汐好像比上次又瘦弱了许多,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了,难不成就这几天的时间,唐家又出了什么大事么? 不过一刻钟,唐羽汐才红光满面的从静房走了出来,她脸上挂着浅笑,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时不时就往白家的周围打量去,看着摆设还有那精美的家具,唐羽汐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羡慕之色。 换做是以前,她压根就看不上这农家小院,可现在她看着这小院,却觉得亲切极了,斟酌了半晌后,唐羽汐还是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白姑娘,我想问问,你们杨河村可还有像你这样的院子?我也想买一间这样的院子。」 「唐姑娘,咱们这小山村房子都是自家请人盖的,要说买地皮还能找里正买,这买房屋,你也看到了我们村里住这砖房的也就只有几户人家,大部分人家都还住着木屋,有些人家甚至还住着泥坯房,我们这乡下交通不便,要吃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实在是没有成立方便。」染染诚恳的说道。 在唐羽汐说出来意的时候,染染就明白了,感情唐家是打算搬来乡下居住了,唐家衰败的这么厉害? 可这一切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染染没有问,也摆明了不想打听唐家的任何事情。 染染不想知道,可偏偏有人想要说给染染听,唐羽汐也不知道是憋的久了,还是在家里没人陪她说话,反正现在已经把最难开口的话说出来了,看染染的神色好像也不是不知道唐家发生的一切,唐羽汐索性就把唐家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跟人人说了一通。 前面的经过玉娘已经跟染染阐述过了一遍,所以现在又听唐羽汐说一遍,染染听得是直打瞌睡,好不容易听到了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染染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要说人倒霉起来了,那是喝口水都塞牙,而唐家倒霉起来了,那可是他们怎么低调都低调不起来,唐家的老爷子因为那一刀的缘故,至今都还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而唐家的子弟,没有一个有出息的,他们早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突然之间没人送礼不说,私塾也被官府封了,要不是唐老爷子还生命垂危,林县令害怕案子没结又闹出了人命,怕是早就请唐老爷子去牢房里坐坐了。 唐家还有几间铺子,依靠着那铺子里的每日售卖的物品,还有唐家这些年存下的一些积蓄,这才能勉强度日,林县令暂时虽然拿唐老爷子没办法,但是他们家贪墨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一开始大家还害怕林县令是雷声大雨点小,不敢真的跟唐家对上,毕竟唐老爷子曾经可是官到尚书的官场老油条,他在朝中有多少的亲信和交好的大臣,万一林县令顶不住压力,把这件事压下来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反水的学子。 所以一开始官府贴出了那告示的时候,学子们都不敢有所动作,这也让唐家人松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他们吃穿用度一贯都是最精緻的,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所以在知道林县令开始着手查唐老爷子收礼和受贿的事情后,唐家也不会就这么干等着,自然也会四处去走动,求关系。 人走茶凉,何况唐老爷子已经致仕十几年了,唐家又没有在朝为官的子弟,走动也很是费劲,那些以前巴结着唐老爷子的故人,现在一听到这件丑事,不是避而不见就是百般推脱,大家都不是傻子,要是唐家还有人在朝中为官,那大家还会给唐家一些助力,可唐老爷子已经年老,他以前交好的那些友人,也都不是致仕了就是位高权重,对于这样不得民心的事儿,大家都有志一同的能避则避。 而唐老爷子曾经的门生,不是还在哪个旮旯角里呆着,就是有几位想要给唐家撑腰,可是在林县令找他们谈了谈话后,大家也都纷纷避让。 唐家折腾了一圈,不仅没能把自家从漩涡里拉扯出来,还花了家里不少的银两。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那些学子们也得到了消息,纷纷跑到官府告状,不过是一个上午,那厚厚的名单就公布了出来,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每一个铜板都要用在刀刃上,而唐家为非作歹了这么些年,自然是积下了不少的怨恨,不仅仅是这几年的学子,甚至是十几年前的学子们也都跑到衙门喊冤。 十几年前唐家就已经开始如此行事了,只是那时候他们比较小心,一般被唐家盯上的,都是些食不果腹之人,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只能含泪离开了唐家的私塾,可这落在外人看来,只以为是他家里实在是穷苦,供不起他的衣食住行,就算有人到外面说唐家的不是,也会被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学子给反驳。 穷人说话总是没有底气的,就算说的是真话,也无人相信,渐渐的,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这次事情曝光后,林县令更是不给面子的直接上门讨要那些穷苦百姓的血汗钱,唐家眼看赖不过,只能答应了赔偿,原本以为几百两银子就能够搞定的事情,到最后却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不说,还把铺子卖了三个,这才勉强把那些学子们安抚了下来。 谁知,就在前几天唯一剩下的那个铺子,居然出事了,一夜之间,来他们铺子里买吃食的人都出现了唿吸急促、上吐下泻的各种症状,济仁堂的王大夫看过了以后表示,这是食物中毒了。 毒源查下来居然是他们铺子的问题,不知道是哪个帮厨不注意把耗子药掺和进了制作糕点的面粉里,也好在是分量不多,那些人只是灌了肠胃,只要休息几天也就无虞了。 可因为这件事,唐家的名声更是坏的不能再坏了,走在路上都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往他们身上吐口水,这让唐家人很是难堪,清贵了十几年,突然有朝一日变得比那些泥腿子都不如,实在是太令他们难以接受了。 这件事原本也就过去了,可过了一个元宵节后,才发现府里亏空的厉害,赔了那些学子们的孝敬钱,又赔偿了那些顾客一些调养身体的银钱,到了现在唐家除了这座住着的宅院和那个已经关门了的铺子外,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家里唐老爷子还在等着医治,一大家子五十多口人还要养着,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一大笔的开销,更让唐家雪上加霜的是,唐羽汐的小叔叔,居然沉迷上了赌博,而且一出手就是十几两银子,他想要回本,可每次都押错了,输的是血本无归不说,连内裤都差点被扒了下来。 最后倒欠了赌馆一百多两银子,这笔钱唐家是再也拿不出来了,只能把不必要的奴僕都发卖了,连唐羽汐身边的丫鬟也给发卖了,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还凑不够。 走投无路之下,唐家只能想出把唐家的房子变卖了,到乡下去居住,想来唐家的事情在乡下应该没什么人知道。 周边的乡村唐家都考虑了一遍,最后把牧鞭定在了杨河村,要说杨河村有什么吸引他们的?自然是杨河村没有学子去唐家的私塾上过学,他们不必担忧有人会对他们不利,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唐羽汐觉得她跟染染也算是好朋友了,到时候家里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是需要人家帮忙的地方,找染染也比较方便。 听着唐羽汐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染染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前年唐羽汐还是一个只知道诗书的女子,虽然也懂一些人情世故,但是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是衣食无忧,出门也有人服侍,加上她从小身子不好,家里人更是偏爱了几分,所以才养成了那副知书达理很是通透的模样。 可就是因为她前十几年过的实在是太顺遂、太幸福了,才导致了她现在面对变故就束手无策的局面,甚至连自己的心态都没办法调整好,从前不说众心捧月,也没有被人如此无视甚至是羞辱的时候。 家里面一团乱,外面的人又看不起她,虽说她没有做那些事情,可是在这个法度森严的古代,一个家族出了事情,那是会连坐的,别说唐羽汐无辜,她十几年来汤药不断、穿金戴银,这些银钱是从哪里来的? 她还享受了果实,想想那些因为什么人做了错事被株连九族的人家,那有多少的无辜之人?九族之内不论亲疏,都成为了刀下亡魂,那些人中,有些人才是真的无辜,荣华富贵没有共享,可是九族之殇却要同受! 「唐姑娘,这些事情都会过去的,你们现在遇到挫折不过是为了迎接日后的彩虹,总有一日唐家依旧会重新成为大家喜爱的家族。」当然了,他们要先把这件事妥善的处理好,还要多多行善,不过看唐家现在就已经过的如此窘迫了,怕是想要重新赢得清贵人家的名号那是不可能了。 染染没什么诚意安慰道,不过她倒是真心希望唐羽汐能够从这次的事件中吸取教训,将来多多行善,就算不能重新赢得大家的赞誉,但也能让大家感受到唐家的诚意。 至于唐家现在要变卖祖宅,在染染看来他们其实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在城里抬不起头,这才想着搬到乡下,这是懦夫的表现! 换做是染染,既然伤害已经造成,那就努力改正,绝对不会就这么半路跑了,虽说现在能够逃避一时,可日后这些事情总有传到杨河村的一天,到时候怕是唐家人都会被赶出村去。 最主要的杨河村虽然姓氏繁杂,但是村里的人往前数个几辈都是有些渊源,不是杨家是白家的女婿就是江家是杨家的女婿,也就是因为大家都有血缘关系,所以再后来,野猪老是下山来破坏作物的时候,大家都齐心协力保护作物。 久而久之,大家渐渐的就住在了一起,慢慢的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杨河村。 「白姑娘,这话说的容易,可要做起来就难了。」唐羽汐苦涩的说道:「实不瞒你,我们家能够赚钱的人也就是我二叔了,我爹还有小叔叔,都不行,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也指望不上,堂哥堂弟更是不学无术。」 古人言:娶妻娶贤这个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唐家就是一个被娶妻给耽搁的人家,唐老爷子的夫人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只懂得生孩子,至于如何教养,那她还真是不太懂,而唐老爷子的儿子们娶妻时,他的官位不高,能够娶到的女子,也就与他们家差不多,甚至还更低,而到了孙子辈,除了唐羽汐的父亲娶了一个礼部尚书的女儿外,别的媳妇都是三品官、从三品官的女儿。 在闺阁时,看着都不错,可到了现在,那些人也早已经被生活磋磨得市侩了。 还有其余的庶子们,娶得自然是庶女,更是不堪大用。 听着唐羽汐的抱怨,染染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唐家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其实都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了。 染染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唐羽汐也独自垂泪,看着楚楚可怜,大厅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正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了秦九陌和玉辰生的说笑声。 染染精神振奋,连忙抬头望去,正在默默垂泪的唐羽汐也不由得止住了泪水,望了过去。
第250章 大舅子与未来姑爷过招 第250章 大舅子与未来姑爷过招 今日玉辰生去山里狩猎,一直都住在一年四季中有三季都是冬日北方的秦九陌对于狩猎自然不陌生,可是北方的山和南方的山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这个时候的北方还在飘着鹅毛大雪,可是在南方,虽然冷是冷了点儿,但是倒没有下雪。 秦九陌怕冷,他除了吃饭外,其余时间都呆在房间里,今日却想要见识见识南方是如何狩猎的,所以一早顾不得身体的不适,直接跟着去了,现在已经快要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了,也难怪他们回来了。 不知不觉中,一日飞快的从手中流逝。 「玉大叔,哥哥你们回来了。」染染欢喜的迎了出去,就看到院子里放着几只野鸡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山羊。 「小染,你看这只羊是我猎的,你看看这羊毛,拔下来给你做件披风倒是不错,又暖和,比某人那几只野鸡有用处多了。」秦九陌说着话就算了,他还有些挑衅的看了玉辰生一眼,好像在说,没有一点儿本事也想娶她妹妹?连他这个病弱男子都比不上,有什么资格求娶他妹妹! 他就是不乐意看见玉辰生和自己妹妹腻歪,以前不知道的时候还羡慕人家感情好,现在认了妹妹以后,秦九陌护短的性子显现出来了,看到玉辰生给染染夹菜他会吃醋,看到玉辰生跟村里某个老太太多说了两句话,秦九陌也会很记仇的用小本本给记下来,然后一有机会就使劲的埋汰着玉辰生。 多少次把玉辰生弄的是哭笑不得,他有心要跟秦九陌好好谈谈,可秦九陌就是不愿意听他说话,还一个劲儿的表示,你以为娶妻有这么容易么?特别是娶他秦九陌的妹妹,那就更难了,连守身如玉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娶他妹妹? 还别说秦九陌虽然没有一夫一妻制的观念,但是见识过了自家父王对母妃的用情之深后,秦九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受影响了,特别是他母妃已经去世了好几年了,父王还依旧是独身一身,身边从来没有女子能够接近一二,秦九陌为自己的父王自豪,也有些心疼自己的父王,一个糙汉子要带兵打仗还要养儿子,实在是为难他了。 同时也为自己的母妃高兴,「愿得一心人」是多少女子所期盼的事情,特别是高门大户里,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身边没有妾色的男子才是不正常,这么多年下来,秦九陌也看了不少的话本子,他自己琢磨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男子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那他心里也好,还是身边都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就像他父王,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女子想要攻破他这个堡垒,可惜,最后都鎩羽而归。 秦九陌虽然没有喜欢过女孩子,但是他知道以后若是遇上了那个对的人,他也会和自己的父王一样,一心一意对那个人好,当然了,他未来的妹婿也要做到一心一意的对自己的妹妹好。 平心而论,玉辰生和他是好友,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对于玉辰生他也应该放心,可不知为何,就是因为玉辰生和自己的妹妹走到了一起,这让秦九陌很是不爽,倒不是不希望他们在一起,纯粹就是护妹狂魔附身了,他那刚刚认回来的妹妹,就这么被外面的野。男人给勾走了,要是不给玉辰生一点儿颜色瞧瞧,他怕是会以为娶他的妹妹实在是太简单了。 所以身为未来大舅哥,秦九陌就开始与未来妹婿之间的相爱相杀。 对于秦九陌话里话外的嫌弃玉辰生早就习惯了,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只羊是我猎的。」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我!」秦九陌不甘示弱的怒瞪了玉辰生一眼,那一眼里里充满了威胁之意,好似是在明晃晃的告诉玉辰生,你要是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就让我妹妹不跟你在一起了。 碰上一个如此不讲理的未来大舅哥,玉辰生也只能自认倒霉,特别是这位大舅哥还不按常理出牌,每日以折磨他为己任,想到此,玉辰生心里就为自己掬了一把泪,白云铭加上汪风云也没有秦九陌心眼子多啊!早知道小丫头认了亲爹和亲哥哥后,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当初他就不应该那么热烈的邀请秦九陌来杨河村了。 「对对对,是你,也不想想,你连弓箭都拉不开,怎么狩猎?用牙咬么?」玉辰生低声说道,语气中是充满了无奈。 秦九陌脸上有些囧,但是他依旧兴致昂然的说道:「这只羊可是我看见的,也是我拼着生命危险给了它致命一刀,否则能够保持这么一张完美的羊皮么?」 玉辰生撇撇嘴,他不跟不讲道理的人说话特别是眼前这位的脸皮还不是一般厚,同时他也在心里给秦九陌记上了一笔,居然敢质疑他的箭术?哼,有机会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百步穿杨! 看着玉辰生不说话了,秦九陌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脸上溢出了一抹浅笑,继续跟染染说起了山里的所见所闻,一开始他还以为开春的南方,那些野物都还没有出来活动,要知道他们北方的冬日里去狩猎一般都是找到了动物的巢穴才能捕捉到猎物,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南方的山林里,倒是和北方的不同,一进山,只看到那地上的脚印,秦九陌就能够断定,这一带时常有野物出现。 果不其然,猎到了一只山羊。 「哥哥,你要注意身体,你惧冷,山里湿气重,若是身子还没有调理好,又冻坏了,到时候发烧感冒什么的,可别怪我开个最苦的药方子给你喝。」染染看着秦九陌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得提醒道,对于玉辰生和秦九陌之间的不对盘,染染压根就没有过问,一个是她的玉大叔,一个是她的亲哥哥,帮哪个都不好,索性就不帮了。 秦九陌以前不觉得苦药子汤有什么难喝,当然了,那是还没有认识染染的时候,成叔的方子虽然也有些难以下口,但是好歹也还算是正常,可是染染的药方子,越来越不正常了,想到前几天刚刚喝的汤药,秦九陌的眉头就忍不住紧锁了起来,小染不会是故意把药煎的这么难喝的吧? 「好妹妹,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不出去惹是生非,上次你说的烤肉串咱们什么时候试一次?要肉的话就让阿辰去山里猎就是了。」秦九陌听着染染那关心的话语,刻意把苦药子汤抛之脑后外,才开心的跟染染说起了他嚮往已久的事儿。 「咱们今晚就可以开始烤肉,家里还有牛肉,加上羊肉、鸡肉也就够了,蔬菜去大棚里採摘就是,咱们后院的山杜英已经培育出香菇了,晚上咱们也可以烤着吃。」染染说着就开始细数大棚里有什么蔬菜是适合烧烤的,这么一说,直接把秦九陌听的是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 他中午在山里跟玉辰生也就是随便的吃了一些干粮,到现在早就饿的不行了,一听到美食,秦九陌就忍不住咂咂嘴,一副贪吃猫的姿态! 「白姑娘。」正在染染细数着菜色的时候,唐羽汐不适宜的出声喊了她一句。 染染说的高兴,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唐羽汐,所以在唐羽汐出声时,染染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她倒是一时之间把唐羽汐丢到了脑后,转过头时,正巧看到了唐羽汐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之色,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请唐姑娘海涵,刚才意识兴奋,倒是忘了招唿你了。」 还是秦九陌和玉辰生之间的过招有看头,比听唐羽汐那满腹的苦水有意思多了,染染不是唐羽汐,所以也没有办法对唐家的事情表达自己的不满或者是意见,但若是把她换在了唐羽汐的这个位子上,定不会自顾自怜,而是想些法子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 整个唐家搬来杨河村,这种事情对一个有抱负的家族来说,都不会做出这么煳涂的决定,不说唐家人是如何想的,光光是杨天富,怕是就会拒绝这个提议,杨河村民风淳朴,虽然有些人心眼子也不少,但是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对村里人来说,能够吃饱饭,全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就可以了,有些人心比较贪,但是也都是想多要一些田地,或者是嫉妒人家家里的收成好。 而唐家人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唐家早已经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来杨河村定会有诸多不适,到时候定会有满腹的牢骚,说不定还会跟村里人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到时候村里那些勤勤恳恳爱干活的人,都变得不切实际那该怎么办? 最主要的还是唐羽汐的那个小叔叔,据说嗜赌,到时候这种不良风气带到杨河村来,那岂不是打乱了她的计划?染染想到此,不由得失笑,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了呢? 「没事,没事,大家也都是熟人,上次我倒是忘了问你,这两位公子是……?」唐羽汐好奇的打量着玉辰生和秦九陌,随后直接把视线落在了秦九陌身上,看着秦九陌身上那素雅的布料,但是从小就生活在富裕中的唐羽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秦九陌身上的布料,蜀锦,据说蜀锦极为难得,特别是这种有淡淡暗纹的蜀锦更是难得,以前听爷爷说过,他当年官至尚书时,也不过得了一匹蜀锦,最后做了一身衣裳,这衣裳在阳光下会反射出别样的花纹。 正在此时,落山的太阳光,刚巧落在了秦九陌的身上,那衣裙上面的暗纹在阳光下,变了颜色,蜀锦的料子是天蓝色的,原来的暗纹是茱萸,可是现在在阳光下变成了曼珠沙华,这让唐羽汐眼神一凝,心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秦九陌,心中的小九九也开始打了起来。 唐家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钱,她春节时所相看的男子,样貌不同、性格不同、家庭背景不同,但是只有一件相同的,那就是有钱! 唐家需要银子来维持一家人的开销,可是她相看了这么多,不是她看不上人家,就是最后人家嫌弃了她,上次在醉香楼和染染相遇时陪着她的那位男子,也因为唐家后续发生的事情,让他感觉到唐家可能是一个无底洞,所以在前不久,也跟她断了联繫。 唐羽汐是看不上那位男子,但是不可否认,在唐家最紧要的关头时,他也是唐家唯一的救命稻草,可现在失去了这个救命稻草,她没少被家里人埋怨,说她没有手段笼络那富家公子。 表面上她还是很淡定,但是心里对于家人那认钱不认人的作法也不敢苟同,可现在看到了秦九陌,唐羽汐心里有什么想法正在慢慢的萌芽,一个能够穿着蜀锦上山的男子,家底应该也很丰厚吧?听染染刚才喊他为哥哥,唐羽汐不由得有些恼怒,上次见面时她怎么就顾着和白染染说话了,倒是没有好好的跟眼前的男子打好关系。 染染可不知道唐羽汐打上了她亲哥哥的主意,在听到唐羽汐的问话后,染染淡淡的介绍道:「这位是秦九陌,是我哥哥,这位是玉辰生,我们是邻居。」 唐羽汐对玉辰生不感兴趣,所以随意的看了玉辰生一眼,在看到他身上那廉价的棉衣时,眼里掠过一抹不屑,不过是个穷鬼罢了,不值得她费心讨好,她只要讨好眼前的男子也就可以了。 「秦公子好,小染,这位公子可是你表兄?」唐羽汐好奇的问道,眉心紧紧的锁着,其实她想问的是,这位公子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什么人,家里的条件如何,可是这些话她暂时是不好问出口,免得人家以为她市侩,所以只能旁敲侧击的试探。 原本对染染的称唿也变了,刚才还在称唿染染为白姑娘,此时就很是亲热的喊着染染为小染,好似她们已经是好友一般。 「嗯,她娘是我姑姑。」染染没有据实相告,她和秦九陌的关系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所以对外有人问起来的时候,白家人都会说秦九陌是白传祥妹妹的孩子,事实本就是如此,所以大家也没有多想。 原来真的是表兄妹啊!唐羽汐心中窃喜,她刚想好好的给秦九陌问个好,谁知道秦九陌已经不耐烦的往厨房走去:「我去看看水烧好了没有,这一天在山里待着,感觉浑身都痒的不行,小染,你可有什么止痒的药粉,给我一些,我估计是被山里腐烂的木屑沾染了皮肤,导致了不适。」 染染点点头说道:「好,我等会儿去药房给你拿药。」 唐羽汐刻意表现出的柔弱表情还没有展现出来,她心中的男主角就已经很不给面子往厨房走去了,她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此时的身份,倒是不敢做出其余的举动,只能暗暗的咬咬牙,给自己加油打劲儿! 玉辰生和染染都没有发现唐羽汐的小心思,染染是知道秦九陌皮肤很是娇嫩,所以请唐羽汐回大厅里坐着后,立刻就去药房拿了一个小瓷瓶去给秦九陌,看着兄友妹恭的画面,唐羽汐那好看的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心中对染染倒是有了一些敌意。 她嫉妒染染脸上那无忧无虑的笑容,也记恨秦九陌居然对着她露出了那样明媚的笑意,这一切不应该都是她所拥有的么? 唐羽汐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掌心传来的疼意也丝毫没有办法把她从嫉妒的怒火中拉回理智,只是在注意到染染进来时,唐羽汐下意识的露出了一抹楚楚可怜的笑容,她捂着心口,惨澹的说道:「小染,我身子突然间不舒服,可不可以在你家里休息一晚?」 唐羽汐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但是也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染染给她把了把脉后,也不好驱使唐羽汐回城,只能让若梅去木屋给唐羽汐安排一个房间,白家的房间早已经被大家瓜分了,玉辰生家里唐羽汐一个女子去也不好,染染和唐羽汐也不算是太熟,自然不会愿意跟她一起住,所以最后只能把唐羽汐送去木屋。 「好,只要你不嫌弃,我自是求之不得。」确定唐羽汐只是因为劳累引起了身子不适之后,染染给了她一粒护心丹。 吃下了药,唐羽汐脸上的笑容更甚,特别是听着染染让人收拾出一件干净点的房间给她的时候,心中更是雀跃,只是她也知道此时还不是喜形于色的时候,只能按耐下心中的雀跃,故作很是娇羞的模样,为了博取秦九陌的好感,身子刚刚舒适了一些,唐羽汐就很勤劳的表示要帮忙准备晚饭。 晚上准备烧烤,染染带着若梅和若兰去大棚里採摘新鲜的蔬菜,唐羽汐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说是要看看这杨河村的景色,染染也没有拒绝,带着唐羽汐一路上也都跟她说一些杨河村的趣事,听的唐羽汐嬉笑不已。 四人一边走一边说,若梅有时候也会说一些自己的见闻,比如村中有一户人家的牛,那是傲娇的很,每日被主人牵出来时,都是牛眼瞪着青天,从不看地,也只有下地时,才会低头,而且这头牛还有一个习惯,除了在牛圈里,一到外面,要方便的时候一定要在村口,不管是出去还是回村,它都要在村口留下它的印记。 气的它的主人是恨不得打它一顿,可是家里就这么一只牛,又捨不得教训,只能骂骂咧咧的说几句,随后又认命的忙前忙后把牛粪铲回家,要知道牛粪可是上等的天然化肥,他们不管是种菜还是秧苗,可都离不开这些动物的粪便。 若梅说的有趣,更是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唐羽汐嚮往的说道:「我真是想去看看那头牛是何等的牛,居然如此聪慧。」 染染暗笑,动物都有灵性,差别只在于有些比较灵敏,有些则比较迟缓了,不过那只牛确实是比较傲娇一些。 经过一年的发展,染染家的大棚菜种类已经很是丰富了,不仅有染染自己寻来的种子,还有玉辰生和秦九陌提供的种子,包括成叔时不时也会送些种子过来,村里的邻居还有隔壁村的人们,也都有送过种子给染染,渐渐的大棚里的蔬菜倒是齐全了。 一进入大棚,唐羽汐就忍不住惊唿出声,冬日里蔬菜本就稀缺,除了一些耐寒的蔬菜外,别的蔬菜都没法种植,即便是他们家花高价去採购,也是难求,没想到今日在白家的大棚里看到了这么多的蔬菜,而且一进入大棚,身上的寒气都去了几分,唐羽汐好奇的打量着大棚里的一切,不明白这大棚里为何没有外面这么冷? 她此时仿佛就是置身于温暖的春天。 「唐姑娘,你随意看,我和若梅她们去採摘一些蔬菜。」染染跟她说完后就和若梅若兰往目的地走去,她身后的唐羽汐,有些诧异的看着染染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深意,从第一次见到白染染的时候她就知道白染染和别的女子不同,而现在这种不同更是令人印象深刻,明明那若梅和若兰就是粗使婢女,白家现在也算是有身家的人家了,没想到白染染居然还做那些婢女该做的活儿。 唐羽汐看着自己金枝玉贵的双手,忍不住嘆气,她要是不好好的找个好人家依靠,以后她怕是会过的比白染染还更辛苦。 这边染染採摘那些蔬菜採摘的开心,另一边白家,已经梳洗好了的秦九陌正在跟玉辰生打口水战。 起因还是为了晚上的烧烤,玉辰生上次见到了染染处理那些鹿肉的经过,所以在面对羊肉的时候,他也是按照染染处理的手法处理,谁知秦九陌从静房出来时,看到了那细碎的肉片,怒气沖沖的对玉辰生说道:「阿辰,你这是餵小猫小狗呢?切成这样,怎么烤啊?」
第251章 滴血验亲惹出祸 第251章 滴血验亲惹出祸 玉辰生是想饿死他吧?然后好顺利的拐走他妹妹!秦九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果然男人是善变的,想想以前阿辰跟他的感情多好啊,现在居然为了拐走他妹妹,捨得饿死他! 心,突然之间就碎了一地。 在秦九陌的认知里,烧烤不就是跟他们在军营里烧烤一样吗?山羊的皮剥了,然后把整个羊架在火堆上烤着,在家里吃顶多就是多了一些调味料,也更能够把羊肉的膻味给去除掉。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同么? 可看看玉辰生的动作,秦九陌是忍不住泪目,好好的羊肉硬是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肉片,还放在了那有些黄颜色的水中,这是要闹哪般? 面对秦九陌时不时的抽风,玉辰生很是淡定的表示道:「无知,这叫腌肉,不入味,等会儿烤出来味道不好,你吃不吃?」 玉辰生对吃食有些挑剔,而秦九陌也不愿意吃那些味道不好的食物,所以摸摸鼻子不死心的继续道:「你就不能整只放进去?到时候烤熟了,大家拿着吃也方便。」 「这样也方便,你看到那竹籤了没有?等会儿你就负责把这些肉片都串起来,到时候一边烤一边吃,那滋味妙不可言,比起整只烤好吃多了。」玉辰生看着故意找茬的秦九陌,眼皮跳了跳,都说女人不讲理起来,让人厌烦,在他看来,男人不讲理更是令人厌烦。 特别是这位主,他不敢得罪,万一他在背后跟小丫头说了什么话,到时候小丫头把帐算到他身上就不美妙了。 秦九陌看着那竹籤子,眼睛一瞪,直接无话可说了,这一轮,玉辰生顺利的扳回了一局。 等到去摘菜的染染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秦九陌挽着袖子在穿肉串,动作还算是熟练,旁边的桌子上的盘子里,放满了串好的竹籤子。 若梅和若兰连忙把蔬菜拿去清洗干净,秦九陌看到染染回来,更是高兴,他意犹未尽的说道:「这玩意儿挺好玩的,小染,阿辰说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我妹妹还真是聪明,什么都会。」会做饭、会赚钱、会医术、连刺绣的活计也会,如此全能,居然被玉辰生这个老牛给啃了,想到此,秦九陌就恨不得上前又跟玉辰生斗一个回合,他这好好的妹妹,就这么便宜了玉辰生。 越想心里的怒火越旺盛有木有! 这个夸奖染染是愧不敢担,她轻笑道;「哥哥说笑了,我这也是拾人牙慧罢了。」她以前要不是生活在经济发展很是先进的时代,怕是穿越过来也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我娘呢?她还没回来?」染染看着刚刚从门外进来的白无双,不由得问道,前几天王狗子捎了口信过来,说是他家里出了事,所以这段时间他媳妇王苏氏就不能来白家大棚上工了,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王苏氏还没有要回来上工的意思,问他们同村的人,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张氏心里担忧,所以今早白张氏用过早饭以后就前往王家村了。 现在太阳已经落下山了,很快黑暗袭来,若是白张氏不能赶在这前面回来,怕是就会有危险,所以染染才有些担心。 「舅娘应该在往家走的路上了吧!」秦九陌也说不准,所以他抬头看到白无双的时候,忍不住笑道:「小无双,你这是去哪个草堆里玩耍了?」浑身上下脏兮兮不说,连脸上都沾染上了不少的灰尘。 已经九岁了的白无双,身子比起染染刚来时已经长高了不少,容貌也更加的立体了一些,脸蛋也比以前圆润了不少,此时她灰扑扑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沾染了尘灰的糯米糰子,她的五官与白张氏的有七分相似,可以想像,等她长大了以后,容颜也绝对不差。 「哥哥真是会说笑,我才没有去草堆里玩呢,姐姐说了,我已经是小大人了,要学着做大人该做的事情,你看,这是我和小虎哥从树上掏来的鸟蛋,你看看,可不可爱?」白无双眨巴着眼睛说道:「这段时间姐姐很是辛苦,哥哥、大哥、二哥也很是辛苦,这鸟蛋刚好给你们补补身子。」 嗯,她真是孝顺极了,免得那生花娘老是说她就是靠着家里才活的这么无忧无虑,长这么大了,连一些基本的家务活也不会干!她听到的时候是真的很想跟她说,小双会干,她以前也要帮着娘亲餵鸡餵鸭,还要去找猪食,只是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姐姐希望她好好识字、写字、学一些知识,所以家里的活计都没有让她沾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干活。 「我家小双真是孝顺,这鸟蛋留着明儿煮熟了吃。」秦九陌感动的看着白无双,也不嫌弃白无双身上脏了,直接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旁的椅子里:「来来来,跟哥哥说说,你这鸟蛋是怎么从鸟窝里掏回来的?」 见秦九陌感兴趣,白无双立刻手舞足蹈的把今天下午的经过说了一遍,秦九陌时不时就附和上几句,两人说得开心,染染看着他们相处愉快,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浅笑,只是心中担心白张氏的安全,在安排了芸娘帮着烤肉串后,染染和玉辰生则出门去找白张氏了。 整个白家的人都在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连赵小虎都帮着芸娘把那些调味料摆放好,免得等会儿开烤的时候,手忙脚乱,只有站在墙角下的唐羽汐无所事事,从大棚菜地里回来后,她的目光就时不时的往秦九陌身上落去,她还算是有分寸,那目光不会让人觉得刻意,只觉得她是无意间落在了秦九陌这边。 看着秦九陌和白无双说说笑笑的温馨场面,唐羽汐心里嫉妒的种子慢慢的滋长了起来,眼里的柔弱也被厉色所取代,现在看来秦九陌似乎跟这个叫小无双的孩子比较好,那秦九陌对这个小孩子又是什么样的感觉?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可他们这样腻歪在一起,要说没有一点儿的关系,谁信? 唐羽汐没有想过,那男女七岁不同席只适合那些权贵之家,对于乡下这些穷苦百姓而言,只要不太过分也就无事,要是男女不能说说笑笑,也不能一起下地干活,更不能一起出门,那田里的活计谁干? 要是都像权贵之家一样,这也不许,那样也不行,那这些穷苦的百姓们更岂不是要等着饿死了? 出门寻找白张氏的染染和玉辰生一路上走去都没有见到白张氏的身影,好在杨河村与王家村也相隔不太远,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终于看到了王家村,在村里时就听到了村里好像很是吵闹,那声音听着怎么就这么像王狗子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王苏氏的哭泣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怎么王苏氏会哭的如此悽惨? 要说王狗子和王苏氏的感情那还真的算是比较好,最起码在这十里八村谁提起王狗子夫妇都是一脸的羡慕,王狗子负责赚钱养家,而王苏氏也持家有道,两口子把日子过的是有滋有味,多少妇人羡慕着王苏氏,据说王狗子赚回来的钱都一分不剩的全都交给王苏氏保管。 想想她们要买个盐都还要苦兮兮的跟自家相公开口,她们心中哪能不羡慕财务自由的王苏氏?最起码,王苏氏要买什么都不需要跟自己家男人开口。 以前她们是羡慕着王苏氏的,可是现在却很是同情起王苏氏了,特别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痕,更是让周围的妇人,忍不住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王苏氏是做了什么错事么?怎么王狗子捨得让她在这寒夜里坐在地上?」旁边一个赶来看热闹的妇人问道,特别是看到王苏氏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时,更是吃惊不已,这王苏氏是被打了么?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说王苏氏做了对不起王狗子的事情,王狗子审问了王苏氏好几天,可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出来,这不,王狗子恼羞成怒了,说她不怕把事情闹大,那就当着大傢伙儿的面说个清楚。」另一个妇人说道,显然她是来的比较早,听的虽不完全,但是也算是听了一个大概。 言语中多了几分的同情之意,这种事情,要是空穴来风也就算了,怕就是怕王狗子有了证据,看一向好脾气的王狗子都动手打了王苏氏,想来这件事情**不离十是真的了。 这王苏氏是脑子有坑么?居然敢做出对不起王狗子的事情,她难道不知道大傢伙有多羡慕她跟王狗子么?家庭幸福、丈夫体贴、孩子孝顺听话,老天爷对他们家简直是太偏爱了,没想到最后来了这么一个大反转? 「听说是王苏氏偷。人了,还跟对方生下了孩子,我刚才可是听到王狗子说了,他那几个孩子都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哎,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居然能够让王苏氏抛弃自己这个万般好的相公,去与之苟且。」 旁边多的是,说话不过脑子之人,有些人甚至开始八卦起了王苏氏和那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野。男人,二三事,说的是有鼻子有眼。 就在她们这纷纷扰扰的言语间,染染和玉辰生也挤到了王狗子家门槛外,刚到门槛边,就听到里面王狗子正在暴怒的吼道:「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老子杀了你,再把那几个杀了,你说不说?」 跌坐在地上的王苏氏默默的垂泪,任凭王狗子如何怒气冲天,她也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在看到王狗子眼里的狠戾时,她甚至流着眼泪笑了起来:「我与你夫妻十几年,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即便是杀了我,我也是这一句话,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要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情,不可能,大不了我这一条命今儿交给你就是了。」 成亲十几年,王狗子对她极好,连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几次,更不要说发飙、打她了,可是他现在就为了那子虚乌有的事情,居然打了她,还把她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逼问。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就算是死,她也只有这一句话! 「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你那几个孩子我也砍了?」王狗子威胁道,他额头上青筋直跳,手紧紧的握着,在不远处的桌上还放着一把菜刀,白张氏此时正拿着菜刀左顾右盼的看着,想来是希望到了最后关头,劝不住王狗子的时候也要把这最危险的刀具拿走。 「你想砍那就砍了吧!」王苏氏煎熬了这么几天,整个人也很是疲倦了,心里对王狗子唯一的希冀也破灭了,既然王狗子不相信她,那她活着也没有意思,特别是还被王狗子泼上了那污水,连娘家想必也回不去了,可她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呢?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我就一个个的砍给你看!」王狗子暴怒的吼道,说着就要去找菜刀,看来是真的把他逼急了。 「王叔叔,苏婶子,娘。」正在此时染染走了进来,她看着王狗子脸上的怒火,轻声安慰道:「王叔叔,我和苏婶子虽然没有太多的来往,但是我也看的出来苏婶子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都是敢作敢当之人,她说没有,怕就是没有,或许是有心人想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一定。」 要说王苏氏会捨弃了王狗子这么好的男人转而去跟别人生孩子,染染完全是不相信的,在门口听了这么一会儿后,也有些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估摸着应该是王狗子看到了或者是听说了一些胡话,这才来跟王苏氏对质,否则依照王狗子那爱憎分明的性子,怕是早就把王苏氏休了,哪还能有今日之事? 王狗子看到染染突然出现,脸色有些僵硬,他可以当着白张氏的面逼问王苏氏,可要他在染染这个小姑娘面前说那些话,他也实在是说不出口,所以呆呆的看着染染,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来,他老脸上闪过一抹窘迫的红晕,想到刚才染染说的话,他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轻声说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小染,你在做生意那些事情上有很深的造诣,可是这婚姻之事,你可是半点经验也没有,她和我生活了十几年了,我还能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么?」 对于王狗子的话,染染也露出了贊同的神情,可是有些时候就是关心则乱、一叶蔽目,并不是说王狗子对王苏氏没有感情,恰恰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想要寻求真相。 「若论对苏婶子的了解,自然是王叔叔最清楚,苏婶子也定是王叔叔心尖上的人儿,都说唇齿相依,可牙齿总有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或者是嘴唇的时候,更不要说人了,只要有人的地方,自然会有争论,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情。」染染劝慰道:「王叔叔对苏婶子生气,何尝不是因为心里又苏婶子的缘故?」 王狗子脸色还是极其不好,但是看着染染那张笑颜,听着这温言软语,他心中的怒火倒是也没有了刚才的急躁,这几日他日日都在逼问王苏氏关于孩子的事情,可是却从来没有认真仔细的打量王苏氏,她清瘦了许多,脸色苍白,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就像是一朵被人从枝头採摘下来又随意丢弃在路边的野花,惨绿愁红、红衰翠减。 他的心,忽的一疼,这个女人陪着他从一无所有走到了现在家里不说衣食无忧,可比起那些穷苦人家,他们家家底还算是丰厚。 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他这十几年来,满脑子都想着赚钱的事情,除了钱,别的事儿,压根就没有想过,父母去世前也都是王苏氏一手照顾,孩子从小到大他也没有操过心,他只管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现在看着王苏氏不再年轻的容貌,还有那双饱受风霜的双手,王狗子心中就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想到前几日知道的事情,心又硬了起来。 王苏氏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那他又怎么能安心? 「小染,我跟你说,你这苏婶子,她跟别人生了娃,让我养了十几年,你说她的心有多歹毒啊!」王狗子很是委屈的说道,他怎么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别的事情,他肯定也不会这么对待王苏氏,可是帮别人养孩子,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忍? 染染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她看着不言不语的王苏氏,还有在一旁被吓得都哭不出声来的王家哥哥和妹妹,眼睛一转后问道:「王叔叔是如何确定这孩子不是你的?在我看来,这哥哥和妹妹长得与王叔叔很是相像。」 王狗子儿子王大白的五官长得与王苏氏更为相近,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像谁,倒是王狗子的女儿王小翠,容貌既不像王苏氏也不像王狗子,也难怪王狗子心里也会有所怀疑。 王狗子看着自己的儿女,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看来若是不把这个心结解了,他们就算现在调停了,保不齐王狗子背地里收拾、折磨王苏氏。 「王叔叔想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你的,还不容易?只要滴血验亲就可以了,到时候尽可消了王叔叔心头的疑虑。」虽然滴血验亲这个法子在染染看来很是荒谬,也有实验证明,这个法子不可取,除了验证基因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证明这个两个人之间有无血缘关系。 若是在现代倒是不为难,直接去医院抽血化验即可明了,可这是古代,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条件,染染看王苏氏那心如死灰的模样,想来这一次王狗子的行事对她伤害很大,而周围这么多看热闹的人,要是今日的事情不弄个清楚明白,王狗子就算是原谅和接受了王苏氏,以后两人之间也会发生不可避免的争执,到时候旧事重提,更是会伤了王苏氏的心。 所以要想调停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滴血验亲只是这件事的突破口,既然王狗子是用这件事来验证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那她何不顺水推舟,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这个法子我已经用过了,就是因为我和他们两人的血液都没法融合,我这才怀疑她背叛了我,还生了外头人的孩子来蒙蔽我,让我帮着养。」王狗子说道,他在听到那人说的话后,就直接跟这两个孩子滴血验亲了,就是因为血没有相溶,他才起了疑心,要是没有一点儿的证据,他又怎么敢当众发难? 染染诧异,不过她也没有就此放弃,直接说道:「既如此,不如咱们当众再验一次?王叔叔这种事情,自然是越仔细越好,也免得误会了苏婶子,断送了你们一家的和乐。」 既然染染开口了,王狗子也不得不给她一个面子,虽然染染年龄不大,但是王狗子和染染认识了一年多的时间,也知道眼前的快要成为大姑娘的染染,心有沟壑,她既然要当众滴血验亲,王狗子也乐意卖她一个面子,很快就让人端来了一碗清水,王狗子率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珠滴落在了碗里,小小一个,还未曾散开。 王大白连忙走了过来,很是自觉的就割破了手指,王小翠也知道这是唯一一次验证他们身份的机会,自然也很是配合,看着他们手指上那几个伤口,想来这几日他们已经验证了好几次了。 白色碗底的清水里,三个小血珠浮浮沉沉,就是没有融合在一起,眼看王狗子又要发怒了,染染连忙拉扯过了一旁的王虎子,他是王狗子的亲弟弟,两人也长得是一模一样,染染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小刀,直接划破了王虎子的手指取血。 「小染,你这是要干啥?我可没有做出对不起我大哥的事情,大哥你要相信我啊!」染染这个举动完全是出其不意,王虎子没有准备,所以被得逞了,害怕自己被大哥算帐,他连忙表忠心。 染染看着碗中的四个血珠子,相互之间都没有融合,不由得把碗头递了过去,王狗子一见之下诧异不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52章 幕后之手 第252章 幕后之手 前几次都是王狗子自己和王大白、王小翠三人一起滴血验亲,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不仅自己的血与王大白、王小翠的血没法融合,甚至与自己的亲弟弟的血都没法融合,这是何种缘故? 这碗水是当着他的面从桶里舀起来的,那桶水,也是他早上刚从井里打上来,他可以肯定,这水绝对不会有问题,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意外? 王狗子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光看外表大家都能够看出他和王虎子绝对是亲兄弟,可是这血为何会没有融合? 染染说道:「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王叔叔你和虎子叔没有血缘关系。」 话音还未落,就被王狗子打断了:「绝不可能,我和虎子是亲兄弟!这件事全村人都可以见证。」他怀疑王大白和王小翠不是自己的骨肉,那可是有证据的,不仅仅只是有人的证词,最主要的还是这俩孩子确实长得与他不像。 而王虎子,那可是跟他一模一样,就算他不承认也不行啊! 「小染,还有一种可能呢?」对于这个结果,王虎子也是一愣,他顾不上看自己那滴血的手指,连忙问起了染染口中的另一种可能。 「水的问题。」染染很是平静的说道,人的血是可以融合的,不管有没有关系都可以融合,人和动物的血液也是可以融合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要让血液快速的融合可以加入白矾和醋,可是要让血液不相融合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加入白油。 白油又称之为矿物油,无色半透明油状液体,几乎无油光,冷时无臭、无味,加热时略有一些刺鼻的气味,不溶于水、乙醇。 染染也有些不相信这个时代居然有这种白油,不过要证明这水里有没有白油也很容易,染染直接让玉辰生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小锅,玉辰生一言不发就去拿了。 「小染,这水有什么问题?」王狗子被眼前的变故也惊了许久,他那双歷经了不少风霜的眼眸在看到王苏氏那憔悴的面容时,不由得掠过了一抹歉意,难道真的是他怀疑错了?王苏氏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儿。 「现在还说不准有什么事儿,我还要确定一下,王叔叔,你先去把苏婶子扶起来吧?」染染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现在王狗子要是能够主动点,说不定王苏氏还不会这么生气,这要是等到证明了王苏氏清白了以后,王狗子再主动,估计要被收拾一顿。 她这也是为王狗子好,谁叫她家的竹屋是王狗子免费帮着搭好的,她要是不投桃报李,怕是下次要找王狗子干活就没这么容易了。 王狗子的心也早就动摇了,这几日他虽然审问了王苏氏,也下了狠手,可是他在下手时,心里也很是痛苦,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听了染染的话,王狗子也主动蹲下身子,想要把王苏氏扶起来,谁知王苏氏一把推开了他,呵斥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这话一出,站在周边的妇人都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王苏氏,有些人还背对着她指指点点了起来,无外乎是觉得王苏氏太不给自己相公面子了,王狗子讪讪的收回手,也没有坚持。 白张氏看不过眼,连忙走了过去扶起了王苏氏,王苏氏对白张氏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 「太客气了,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白张氏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只是王苏氏刚坐下就浑身一颤,疼的她额头直接溢出了汗珠,白张氏看在眼里,垂头在她耳边问了几句,然后不贊同的看向了王狗子。 王狗子在白张氏的注视下,有些尴尬的垂下头,他其实一开始没有打算打王苏氏的,只是后来被逼急了,有看到王苏氏一直都不承认,他心里气不过,这才动手打了她。 现在看到王苏氏伤的这么厉害,王狗子心里也有些后悔,只是还没有理清真相,他也只能故作不懂的转过了头。 男人在遇到这样事情的时候,还真是薄情啊!染染看在眼里,眉眼处添上了几分的凉意。 玉辰生很快就把小锅拿出来了,同时拿来的还有一个小炉子,生上火,把桶里的水痘倒了进去,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等水开始冒热气的时候,大家就闻到了空气中那股似有若无的气味,只是因为没有太浓厚,大家也都没有注意。 等到锅里的水,渐渐的要煮沸以后,空气中刺鼻的气味已经很是明显了,大家吃惊的看着锅里的水,和寻常的水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为何会有这么浓烈的气味? 染染把这锅水倒了起来,然后又让玉辰生帮着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直接倒了进去开煮,只是令大家吃惊的是,这一桶水,却没有任何的气味。 染染说道:「看来原先的水是被人动过手脚了,王叔叔,这水您是什么从井里搭打上来的?之后又放到了哪里?可有什么人靠近过这水桶?」 井里的水没有问题,那就是人为了,染染一开始也是猜到了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若是水有问题,肯定不会把那些东西投到井水里,要知道井里可是有源源不断的地下水出来的,他们要投多少的东西,才能生效? 王狗子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桶水是今早我打上来的,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整天了,来我家的人也多,还真的不知道是谁靠近过这桶水。」 他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在水桶里下东西啊!既然是这水的问题,那么是不是说前几次滴血验亲血滴不融合都是这水的原因?王狗子有些忐忑的想着,看着染染想要开口问一问,却又欲言又止。 「玉大叔,麻烦你再去打一桶水上来,咱们再做一次滴血验亲。」染染有些歉意的看着玉辰生,玉大叔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才跟着来的,没想到现在倒是变成了打下手的人,染染很是过意不去,毕竟在家里时,怎么使唤玉大叔,她都心安理得,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染染还真的怕玉大叔不愿意,觉得丢面子。 让染染安心的是,玉辰生二话不说就又去了院子里,大家纷纷很是懂事的给玉辰生让出了一条路,这滴血验亲大家都听说过,可也是第一次看到了现场版的,大家都激动不已,特别是听说了这水居然被人动过了手脚,大家更是议论纷纷了起来。 「你说,那动手脚的人会是谁?我看王狗子的表情可不像是知道这水被人动过了手脚。」旁边的人说道。 「也说不定,你看看王狗子的家庭在咱们村也算是不错,他又有手艺傍身,每天都在十里八村走动,我听说这十里八村的寡妇们都想着嫁给王狗子呢,毕竟你看他对王苏氏的态度就知道,肯定疼媳妇,谁不希望自己是被人疼的那一个啊!」最主要的还是王狗子赚的钱可都是全部上交,他本人又不嗜酒、也不会跟那些有钱人一样抽大烟,还顾家,简直就是完美"qing ren"好么? 「听你这样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啊!」 「可不是。」 …… 大家议论纷纷,王狗子脸上的神色不明,看着王苏氏那难受的模样,他想说什么却又张不开嘴,就在他左摇右摆之际,玉辰生提着水桶进来了,刚刚走到门槛边上,突然旁边一个妇人往玉辰生的身上倒去,正阳的变故让周围的人一下子都愣住了,玉辰生很是淡定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上提着的水桶也放到了身后,他看着倒在脚边的妇人,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却没有出手相扶的意思。 倒在地上的妇人忍不住惊唿出声,双眼往玉辰生身后看去的时候,不小心对上了玉辰生那双眼眸,立刻被里面的冷意给吓到了,不敢再有动作,只能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我刚才一个没站稳,让大家笑话了。」 大家也都没有说什么,对他们看客来说,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接下来的滴血验亲了,特别是这种最关键的时刻,他们自然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玉辰生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双眼快速的掠过了妇人的手指头,随后才抬步走了进去。 再一次滴血验亲,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王大白和王小翠确实是王狗子的孩子,得知这个消息,王狗子是百感交集,一旁刚才摔倒的妇人很是不解的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说他们是狗子哥的孩子,可是他们之间没有相似之处,你看看王小翠长得既不像狗子哥也不像王苏氏,你凭什么说他们都是狗子哥的孩子?」 「肖氏不许胡说,这血都融合在了一起,还有什么可假的?」王虎子不满的呵斥道,这肖氏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寡妇,她那出名可不像是其他人那样是因为勤劳肯干什么的出名,她出名纯粹就是勾三搭四。 肖氏的丈夫去世的早,徒留下了三个孩子还有一双早已经没有劳动力的父母,肖氏一个妇道人家一年四季都在田里忙活着,可是一年忙到头,也还不够温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肖氏就做起了皮肉生意,依靠这个倒是过上了好日子。 一开始她只在王家村勾搭那些光棍,可是光棍们哪有钱提供给她养家餬口?后来也就发展成为了,只要是男的都行,肖氏卖肉的这件事,在一次村里有几个汉子喝酒的时候给说了出来,顿时整个村都被那些妇人闹翻了天,有人提议,这个肖氏既然如此不要脸皮,那不如直接浸猪笼算了,也免得带坏了村中的妇人,可是肖氏那对老公婆不愿意,说是家里不能没有肖氏,否则他们两老也要跟着去了。 这件事闹到了后来,肖氏也保证以后一定不跟村里的男人牵扯不清,这才留下了一命,后来她果然跟村中的男人保持了距离,但是却跟十里八村的男人们勾搭上了,家里时不时就有这十里八村的妇人来捉。奸。和闹事。 王家村的名声,也因为肖氏而声名大噪,当然了,那是污名,村里人去别的村干活或者是做客,被人问及自己是哪个村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脸上无光,因为只要大家知道他们跟肖氏一个村,接下来的话题,那就是围绕着肖氏展开了。 王虎子以前也吃过了肖氏的亏,他不过是帮肖氏挑了几担子的稻谷,这肖氏居然去他婆娘面前胡说八道,害的他独守空房两个月。 谁说男人不记仇?自从那次知道是肖氏背后使坏了以后,王虎子对肖氏那是极不待见!要不是今日来王狗子家的人实在是多,他不好意思轰她出门,否则她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看戏! 「虎子叔,您别生气,这位婶子说的也不错,这水可不是我准备的,是玉大叔准备的,他与王家无来往,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过节,他没必要对水动手脚,这样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染染很是轻松的说道:「至于容貌问题,小翠确实和苏婶子、王叔叔长得不像,但是并不能就此就说明她不是他们的孩子,你们可听过隔代遗传?就是小翠有可能长得像爷爷奶奶或者是外公外婆,有些人还长得像舅舅或者是姑姑都有可能。」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这个世上就连两片一样的树叶也找不到,更何况是人了,连双胞胎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孩子与父母看似长得像,那也是长得像,并不是一模一样。 大家听了染染的话也纷纷觉得有道理,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事隔代遗传,但是染染也解释的很清楚,那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有可能长得相像,他们也都说起了自己家里那些明明就不是亲生父母,却长得有些相像的人。 肖氏被堵得是哑口无言,她一双幽怨的眼睛落在了染染身上,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姑娘,居然坏了她的好事!实在是可恨! 玉辰生看了肖氏一眼,眼里浮现出一抹不悦,这个妇人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的小丫头,看他不收拾她,他就不是玉辰生了,在他这里可没有什么不能对妇人出手的规矩,只要有谁敢对他的小丫头不敬,那就等着他清算吧! 而后玉辰生还没有动手,就已经被墨云他们抢先动手了,敢对自家未来夫人不敬?那就先用蛇招待一番,为了避免发生命案,他们还很仔细的挑选了一些无毒的蛇,即便是这样也把肖氏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求着人家把蛇都抓走了,随后又来了各种颜色的毛毛虫,密密麻麻的从各个角落爬出来,这惊恐的画面比那几条蛇还更令人害怕,到了这里还没完,最后还来了一波老鼠。 什么东西一两只或者是十来只,那都不令人害怕,可是这玩意儿成堆的出现,直接就把肖氏吓坏了,到后来别说是去卖肉了,就是有人上门她也不敢开门了,直接把自己关在了家里,貌似被吓疯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玉辰生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瞥了那肖氏一眼。 对于她那怨恨的目光,染染自然是感觉到了,她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还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这位婶子,刚才会这么想我,莫不是你自己干过这些事?」 「你……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你这样说我,可得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就要去衙门告你。」肖氏说道,她对眼前的这个姑娘,那是恨极了,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布下了这个局,没想到眼看胜利在望,居然被人拆穿了,她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那你去啊!」染染满不在意的说道:「咱们县的林县令为人亲厚,办事也很是公正,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想必林县令也不会觉得辛苦,定会帮着咱们好好断一断这个案子。」 肖氏也不想去衙门,不过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罢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去衙门了,万一被人察觉出来这件事是她所为,到时候县令大人定不会轻饶了她,打个十几板子都算是轻的了,怕的就是要坐牢。 那牢房岂是好坐的?特别是她这种妇人进去岂不是会被牢房里的那些人欺负?想到以前听说进了牢房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出来的,那些女人都会被关在牢房里的那些男犯人欺负,特别是罪大恶极的女犯人,更是被衙役卖给了那些男犯人玩弄。 想到这里,肖氏哪里还愿意去报官,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只是她不想说了,染染可没有打算放过她,染染看了肖氏的手掌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起来这件事也委实是奇怪,好好的水怎么就被人动了手脚?可是王叔叔得罪了什么人?」 王狗子摇摇头:「小染你也知道我是干苦力活儿的人,我做这种活计靠的就是大家口口相传,从我开始这门手艺活计后,就再也没有跟人红过脸,哪怕是有时候自己吃亏一些,也不愿意跟人吵架,要说我跟谁有仇,还真是没有。」 这也是大家都喜欢找王狗子建房子的事情,王狗子不仅仅是砖房盖的漂亮,木屋也会,泥坯房也不在话下,因为他干活的工钱也比较公道,加上人也好说话,大家都喜欢找他建房子。 染染笑了笑:「王叔叔就是因为脾气太好了,所以才会被人算计啊!」 「小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谁在背后动手脚了?」王狗子自己也想不出来家里的水是如何被人动了手脚的,按理说,来他家里的人都是村里的人,大家平日里也有来有往,都是熟人,所以他才想不出是谁对他家的水动了手脚。 「嗯,这位婶子你可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染染点点头,随后看向了肖氏。 在染染那双明亮的眼眸注视下,肖氏心中一紧,不过她很确信自己没有露出痕迹,所以心里虽然有些慌,但是她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知道肖氏不会这么容易就承认,染染也不意外,她轻笑道:「你做这件事确实是很小心,但是刚才你那摔倒的动作却有些故意为之了,大家都是站在这里,又没有人推你,怎么你好好的站着就摔倒了?」 「我腿麻还不行吗?」肖氏说道。 「行,不过你不往别的地方倒去,倒是往玉大叔身上倒去,这合理么?你就不怕倒的不好撞到了玉大叔,到时候传出了什么不好的话来?」 「小染,你别逗了,她哪里还怕这个,她现在是巴不得找一个汉子嫁了,好为她撑起那个破烂不堪的家。」王虎子忍着笑意说道。 染染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难怪这肖氏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做出这种事儿,原来是早就不需要清誉这个东西了,她看着肖氏,唇瓣微微勾起:「原来如此,看来是急不可耐的想要攀上了玉大叔,也不看看你这容貌怎么配的上玉大叔?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肖氏被染染的话气的脸颊泛红,可是在看到玉辰生那张俊美的脸庞时,肖氏有一瞬间的懊悔,刚才要是撞上了这位男子就好了,不管他家里有没有钱,光光就凭这张脸,那也不亏啊! 肖氏长得不好看,五官不好看就算了,连皮肤也有些蜡黄,不知道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还是别的原因,头髮也稀疏,发尾泛黄,眼角还有一些鱼尾纹,身材也比较扁平,皮肤也偏黑,就是因为这些原因都叠加在了一起,更是显得她整个人看着很是平凡,甚至让人多看一眼都会伤了眼睛一样。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肖氏不得不终止了卖肉的行为,实在是没人要啊!所以现在她才打起了别的主意。 「你这皮肤实在是一言难尽,而且你应该有女人病,离你这么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那股子药味,你这双手上涂抹了什么粉?挺白的。」染染一边说着话,一边靠近了肖氏,就在肖氏惴惴不安之际,染染突然出手了,只见她突然抓起了肖氏的双手,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把她的手放在了水盆里。 肖氏惊唿一声,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正想要把水盆打翻的时候,就被玉辰生眼疾手快的端走了,在染染刚才说到肖氏手的时候,玉辰生隐隐就猜出小丫头的用意了,所以肖氏刚把手抬起来的时候,玉辰生很有默契的把水盆端走了,为的就是不让肖氏把水盆打翻。 小丫头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可不就是为了这一盆水么,所以定要好好的保护起来。 对于玉辰生的表现,染染表示很满意,玉大叔不愧是她喜欢的人,居然这么有眼色,也实在是难得,她很是欢快的说道:「赶紧点火烧一烧,你们刚才可都看见了,这盆里的水可没有经过咱们刚才任何一人的手,这水还是刚才从桶里倒出来的。」这个桶,自然是玉辰生打水回来的那个桶。 大家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有一些心思活络的人隐隐猜到了答案,只是不敢乱说,不过这水确实是没有人碰过,大家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刚才为了避嫌,染染的手也没有下水,就害怕等会儿会被人质疑。 玉辰生很是麻利的点火烧水,很快大家就闻到了那刺鼻的气味,这样的气味无需染染再多说什么,大家都明白了,王狗子更是怒瞪着肖氏,嘴唇轻颤了几下,愣是说不出话来。 太意外了,这件事居然是眼前这位寡妇做的,真相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第253章 败了 第253章 败了 肖氏手上的水迹早已经擦干了,在刚才玉辰生点火烧水时,她就已经明白了过来,只是一开始为了看热闹也为了方便行事,她故意找了一个靠近前面的位置,原本是为了看热闹,没想到现在却成为了阻拦她撤离的阻碍,后面的人为了看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往里面挤,肖氏想要离开,压根就没有办法让位置。 所以在那气味飘出来了以后,肖氏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很是不安的看了王狗子一眼,在看到王狗子那阴沉的脸庞时,肖氏慌乱的垂下了头,从来没有看见过王狗子的脸色这么难看,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王狗子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暴戾的时候,肖氏有些惶恐,害怕事情被披露之后,王狗子也会暴打她一顿。 要知道,王苏氏可是被打的不轻,这些事情没有人比她清楚,她可是从一开始就看到了这后面,要是她做的这些事情被说出来了,怕是王家村都会呆不下去了,里正肯定不会允许她这个道德败坏之人留在村里。 可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由苦衷的,肖氏有些绝望的想着,特别是看到了染染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后,她更是确定,或许是在一开始,这位姑娘就已经猜到了是她动的手脚。 肖氏想错了,染染一开始以为是王狗子看到了或者是听谁说了王苏氏跟某个人走的比较近,然后心中有所怀疑,才滴血验亲,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和那人有没有血缘关系,要知道人的血液本就是可以相溶,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最后那血滴都会相溶在水里。 可是在听了王狗子的阐述后,染染才明白过来,感情王狗子是自己和孩子们做了滴血验亲,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后,染染就猜测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暗中策划,而且这个人肯定能够畅通无阻的出入王家,或者和王家人很熟,不然也不会有机会下手。 染染读书的时候就知道白油不能溶于水,自然那血滴也没法融合在一起,白油在现代要想得到很是容易,毕竟很多产业也都用得到白油,可是在古代,那就是一个稀罕的物件了,闻着这气味也比以前染染闻到的没有那么刺鼻,也就知道提炼出来的纯度没有现代的高,但是用量应该挺大的,不然不会有这么浓厚的气味。 可是白油难得,这白油又是如何进入到了王家的水桶?井水里是没有白油的,但是木桶里的水却有,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她才让玉辰生去打水,没想到正在此时肖氏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中,从一开始肖氏那么突兀的倒地就已经引起了染染的怀疑,但是让染染注意到肖氏的是她的那双手,肖氏脸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可是她那双手却泛着淡淡的萤光,虽然很微弱,但是却没有逃过染染的双眼。 染染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一开始也没有轻举妄动,但是肖氏的行为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她又不是在走路,也不是有什么疾病,更不是晕倒,而是突然间就这么倒在了地上,不是脑抽难道是故意丢人现眼?染染可不觉得谁会吃饱了没事做,而且还是做出这种丢面儿的事情。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染染颇多注意着肖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若无其事到后来怅然若失,到最后芒刺在背,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了太多的表情,这让染染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王家的事情,就算不是肖氏所为,她也是参与其中。 到现在终于把这个谜团解开了,肖氏手上那淡淡到几乎都看不见的萤光,确实是白油沾染在了手上,她刚才的故意摔倒的动作就是为了趁机把白油放到水桶里。 「肖氏,你为何要这样做?」王狗子还没有说什么,王虎子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肖氏为何要这么破坏他大哥和大嫂,这样做于她何意? 肖氏压下心中的慌乱,很是镇定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我以前因为生活所迫,逼不得已做了一些对不起你们大家的事情,可是我这个人是很善良的,狗子哥和王苏氏对我都极好,我哪里敢恩将仇报?」 这是打算不认帐了?染染好笑的看了肖氏一眼,哪里敢恩将仇报?在染染看来她一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恩将仇报了,否则她又怎么会弄出这么多的小动作? 「别以为我常年跟着大哥在外面奔走就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你这段时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要我相信你没有坏心,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我看你就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王虎子气愤的看着肖氏,要不是好男不和女斗,他还真是想打肖氏几个耳光消消气,他大哥好好的一个家,差点就因为肖氏那小心思给毁了。 「我家庭不好这就是你们怀疑我的理由?我家里就算再不好,我也不屑对你们家下手,再说了,我这么做,狗子哥和王苏氏和离了以后,不娶我的话,我岂不是白忙活了?」肖氏看着王虎子,丝毫没有刚才的心虚害怕,即便事情已经被摆放在了檯面上,她也还要拼一把,要是就这么认了,以后她在村里要如何抬起头? 大家看肖氏那振振有词的模样,大家也都不由得迟疑了起来,看肖氏的表情不似作假,这件事爆出来,就算王苏氏被王狗子休弃了,可跟肖氏也扯不上边,王狗子定然也看不上肖氏,谁不知道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王狗子会看上她才是瞎了眼。 「你哪里会白忙活呢?」染染不理会周边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对她来说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已经有的真相,所以染染一一点出了自己发现的疑点:「这白油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拿到的,肖氏你说说你手上的白油是怎么来的?别以为你把手擦干了就没有了证据,只要把你这件衣裳丢进锅里煮煮,我相信,那气味绝对比刚才的浓烈,还有你头上戴着的这只镀银簪子款式是最新款,我想请问一下,你这个簪子是哪个恩客留下的?」 哪有如此大方的恩客,肖氏能够指出人来,染染也不会相信,这肖氏不过是寡妇,每日里都在这十里八村的走动,这乡下人家,哪一户人家不是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哪怕有些男人想要偷腥,也给不出太多的银钱来,顶多每次能够给她十来个铜板就已经算是大方了。 听着染染的话,肖氏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她强自镇定的说道:「这是我相公还活着的时候给我买的簪子,不可以吗?」 「你这话倒是好笑,你相公早已经归去,这簪子的款式可是新出的,我有个姐妹常年居住在城里刚好在春节的时候给我送来了几只这样款式的簪子,难道你相公已经西去了,还能託梦送你簪子不成?」染染冷笑道。 肖氏也才明白自己话里的不妥当,想要辩解什么,却说不出口来,她倒是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居然如此厉害,说的她是哑口无言,难怪那人会如此忌惮她。 染染话音刚落,周边的人都哄然大笑,原本大家还有些动摇的心思,被染染三言两语又掰了回来,特别是看到肖氏眼中那慌乱的神色时,大家更是确定了这件事怕是肖氏所为。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着要怎么辩解,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费脑筋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就在肖氏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煳的时候,染染突然出声说道,就在肖氏被染染的话语给惊到时,染染左手很是快速的拔下了肖氏头上的那只簪子。 肖氏看到那只簪子落在了染染手中不由得急忙喊道:「还给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簪子被染染很是熟络的从中间打开了。 大家惊奇的看着染染手中的动作,这簪子表面上看起来不值什么钱,但是染染却知道即便这簪子是镀银的,价格也不菲,银心这簪子内里别有洞天,簪子的内里空心的,肖氏的簪子里填满了一种粉色的药粉,染染闻了闻后,说道:「青丝绕,这种春。药倒是极为难得的,闻着这香味,青丝绕的配方还很是纯正,肖氏,你别跟我说这药粉是送簪子的人送的,这药粉可很是值钱,就你这簪子里的这些,要是拿去城里卖最少都能卖个五两银子。」 当然了,正经人家是不会买这样的药粉的,一般会买这些药粉的都是那些花楼,他们买这些药粉也是为了控制那些不愿意委身于花楼的女子。 青丝绕,名字极为好听,看表面的意思好像是两人情投意合、青丝缠绕,可是只有懂得药理之人或者是用过了青丝绕的人才明白这种药粉的厉害之处,不管男子还是女子服了这药都能够被这药所控制,它不仅仅是催了人体内的情。欲,而且服药者是很清醒的看着自己每一步的动作。 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平日里最讨厌之人,服药者都会不由自主的靠近对方,哪怕心里早已经厌恶至极,可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听着染染的解释,大家只觉得浑身一寒,这药实在是太霸道了,要说白油只是让大家有所怀疑的话,那么这青丝绕就让大家不由自主的相信了这件事就是肖氏所为。 「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大白和小翠不是我的骨肉时,就是在一处山坳里,那时候我还不相信,后来肖氏经常来我家打水,也时不时说几句大白和小翠长得与我不像,渐渐的,听的多了,我这才起了疑心,那日又听肖氏说我家那口子跟隔壁村一个光棍有来往,这把我气得,直接就寻了大白和小翠来滴血验亲,可是我也没想过这水会有问题。」正在此时,王狗子明白过来了,他那日去山里听到的说话声中就有肖氏的声音,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听的多了,渐渐的,也就起了疑心,现在看到肖氏手上的白油,表里不一的簪子,他自然是反应过来了。 最让他确定此事是肖氏所为的还是肖氏经常来他家里挑水,也只有她才有机会在他家的木桶里下药。 「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狗子哥你相信我,这些都是别人栽赃到我这里的,我压根就不知道白油和青丝绕是什么东西。」肖氏慌乱的摇着头,语气恳求的对王狗子哭诉道:「狗子哥,你要相信我啊!」 「呵,你这话的意思,估摸说的就是我栽赃你吧?肖氏,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我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王家,但是今年还真的是第一次来,我也没有这么好的手段能够得到这两样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我猜测,你背后还有人,你要是把那人说出话,我就不与你计较,王叔叔也不会跟你计较。」染染笑吟吟的说道。 肖氏傻眼的看着染染,心砰砰砰跳个不停,想到那人说的话,肖氏又闭口不语。 染染要的也不是肖氏的话语,她只是为了试探肖氏罢了,不过肖氏那惊异的神情,还有躲闪不及的眼神都表明了她的心虚,看来是真的背后有人。 只是那人是谁?为何要跟王狗子过不去?染染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理不出一个思绪来。 正在此时,休息够了的王苏氏开口了:「肖氏,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要说她跟肖氏有过节,那还说的过去,可是她和肖氏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过节,甚至知道肖氏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她还时不时就接济她一把。 没想到她的好心全都餵了狗! 肖氏看着王苏氏,蠕蠕嘴,说不出话来,她为什么会选择对她最好的王苏氏下手,或许是因为那个人的要求,也或许是她内心早就羡慕嫉妒王苏氏的紧,所以那人稍微一点拨,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取代了王苏氏。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变得这么贪的?或许是相公去世了以后,也或许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家里无米下锅,最后抱着一颗卑微的心来到王狗子家看到了满桌子的美食后,她脑海里就不停的回放着那一幕,一直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过上那样的日子。 肖氏家的日子过的很是清贫,特别是得了那女人病之后,就没有恩客上门了,可是家里的花销却日见增多,孩子们不大不小,只能干一些小事儿,公公婆婆的年纪也大了,时不时就会有各种的问题,也需要吃药,加上她的病,原先积攒下来的银子,很快就花完了。 可是家里没有进项,肖氏也尝试着要去做回老本行,只是她的病被传扬了出去,大家都不敢再找她,这让肖氏很是受挫,最后没办法只能每日以泪洗面,家里实在是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局面,可是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去邻居处借粮食。 因为先前她做出的那些事情,导致了她在村里的名声极其不好,不要说借粮食了,人家看到她来了,都把她往外轰,也只有王苏氏看她可怜,这才借了她一些粮食。 可就是那一次,她看着吃穿不愁,相公疼爱的王苏氏,她就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她好想把王苏氏从这个家中弄走,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事实上如果没有染染的出现,这个计划是可以成功的,肖氏利用自己每日来这里挑水的机会,把白油放入了王狗子家的水桶内,因为大家都知根知底,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头上,特别是来王狗子家里挑水的人也不止她一个,所以她更加的有恃无恐起来。 只是最后全盘的计划都毁在了最后一步上,要是今日染染不来,这个局不会破,等王苏氏被休弃出王家后,她再寻个机会,把青丝绕下到王狗子的饭食里,想来也就能够得偿所愿了。 现在面临着王苏氏的质问,肖氏是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她的沉默也就等于十默认了这回事,大家小声的嘀咕了起来,一些以前和肖氏有过关系的汉子们,更是吓得后背发凉,这个肖氏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毒,连对她有恩的王苏氏都能下狠手,要是肖氏不是打上了王狗子的主意,而是打上了他们的主意,那他们岂不是乖乖的入套了? 证据齐全,肖氏虽然闭口不言,但是村里人也笃定了是肖氏所为,接下来村里和王苏氏交好的妇人们,连拉带扯的把肖氏弄出了门,要带着她去见里正,肖氏自然不愿意,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肖氏就是万般不愿意也被人推搡着出门了。 特别是以前被肖氏抢过相公的妇人们,更是趁机下黑手,在肖氏身上不是掐就是捏,疼的肖氏忍不住哭出了声,可就算她哭得在梨花带雨,也不会有人同情她。 事情的真相已经出来了,王苏氏望着肖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双手紧紧的握着,若不是此时她浑身没力气,又都是伤,说不定还真的会上前揍肖氏一顿。 「娘,您饿不饿,女儿给您做饭去。」王小翠看着王苏氏脸上的伤口,眼泪不住的往下落:「这么深的伤口,娘一定很疼吧?女儿去找药酒来给您擦擦。」说完就往房间走去。 「小翠,你回来。」王苏氏抓住王小翠的双手,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可是就是这简单的动作,也牵扯到了脸上的肉,疼的她差点落下泪来,伸手擦了擦王小翠脸上的泪痕,王苏氏虚弱的说道:「好孩子,帮娘收拾一些衣裳。」 「娘,您好好的,怎么要收拾衣裳?您要去哪里啊?」王大白闻言也是一惊,还没等王小翠回过神来,王大白已经跑到了王苏氏的身边:「娘,您身上都是伤口,需要好好的静养几日,还要去请大夫来看看,您让妹妹收拾衣裳干嘛?您这是打算不要我和妹妹了么?」 「傻孩子,当娘的,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这个家娘是待不下去了,若还要住在这里,娘怕是不死及疯。」王苏氏对这个家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了,以前还觉得王狗子待她好,可是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王苏氏是彻底明白了王狗子对她再好,可是心里也是不相信她的,否则怎么可能为了那莫须有的事情,就这么待她? 想到这几日受的罪,还有儿女们遭的罪,王苏氏是恨不得找肖氏打一架,除此之外她也很想跟王狗子打一架,可是现在她没有力气,所以只得作罢,但是要跟王狗子一同生活,她实在是做不到,所以离开王家,到了外面,她就自由了,只是她捨不得自己这两个孩子,王苏氏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一瞬间的动摇,可是却在看到那水桶时,又坚定了立场。 离开,等到她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回来接自己的两个孩子。 染染和白张氏、玉辰生原以为王狗子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想到最后王苏氏居然动了要离开王家的念头,不说现在她浑身伤痕累累就说此时已经天黑,外面时不时还能听到狼嚎,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委实是让人不放心。 王狗子看着自己妻子脸上那坚定的神情,张了张口想要挽留,却不知道要如何挽留,想着这几日自己那变态的折磨法子,更是觉得自己混帐,王狗子站了起来走到王苏氏跟前,突然跪了下来,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说:「都是我的错,是我疑心病太重,你原谅我一次可好?我以后定不会再犯,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离开这个家,这个家就不是家了,求求你了。我是混帐、我是王八、我该死,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就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看着王狗子脸上那红红的掌印,王苏氏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王狗子,夫妻两人放声大哭,最后在白张氏和染染的调解下,夫妻俩虽然心结还未全消,但是王苏氏也愿意给王狗子一个改正的机会,她身上的伤也实在是严重,不宜走动,所以也不再说要离开王家的话语了。 王狗子和王虎子千恩万谢的送染染三人出门,王狗子还特意吩咐王虎子驾车势必要把染染三人平安送到家,这件事情若不是染染在,估计他就真的家破人散了。 染染也不矫情,在王家耽搁了一段时间了,眼看就到了戌时三刻,自然也不会拒绝王狗子的好意。 在牛车离开王家村时,离村口不远的地方约摸出现了两个人影,看着牛车渐渐消失在眼帘里,其中一个苍老的声音终是忍不住喃喃自语:「可惜了,今日这一局算我败了!」 「师傅,咱们大可以杀进杨河村把白染染杀了。」旁边的女子说道。 「杀白染染不难,难的是她身边可是有三个武功高手,这且不说,就我现在浑身提不起力气,又拿什么去杀她?就凭你那几招武功,怕是送上门当人家的磨刀石,罢了,今日的事情既然已经败了,咱们也不必耿耿于怀,走吧。」苍老的声音再次想起。 随后那两个人影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消散在了夜幕中。
第254章 秦九陌vs玉辰生 第254章 秦九陌vs玉辰生 染染三人回到白家时,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一阵阵的烧烤香味,还别说芸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染染三人回来后,一家人才开始用晚饭,若梅和若兰忙着把烤好的羊肉串都端上了餐桌,颜色金橙橙的,上面还撒了一些葱花,很是漂亮。 秦九陌看着那烤串,忍不住抱怨道:「舅娘,你们这去的时间也太长了,我在这里闻着,真是遭罪,要不是小染离开前保证会快速回来,我都忍不住先吃了。」 「你身子不好,按时吃饭是应该的,以后也就不必等着我了,云铭和风云还没有回来?」白张氏问道,从进屋就没看到白云铭和汪风云的身影。 「他们回来了,去杨大妈家看木材去了,据说今日杨大爷砍了一棵很是奇异的大树,特别是那树根,更是稀奇,杨大妈刚来这里一说,云铭和风云就迫不及待的往杨大妈家看新鲜去了。」秦九陌对于那奇特的树也有些好奇,但是作为一个吃货,他还是不能抵挡美食的召唤,在家里待着还能时不时就偷吃一些,去了杨大妈家,可是要饿肚子了。 染染拿了一些烤串和一些金疮药给王虎子,回来时,正好听到了秦九陌说的话,不由得好奇道:「大哥和二哥倒是对木材很是上心,这份上心要是用在了找媳妇上,我估计早就有两个嫂子了。」白云铭的婚事染染不急,从上次有人送了白云铭香囊开始,染染就觉得白云铭应该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特别是他每次回来脸上都挂着浅淡的笑容,虽然他极力的遮掩,可是染染就是确定,白云铭肯定是有情况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好不好相处。 汪风云的年龄可比秦九陌都大,他也还是没着落,秦九陌也没着落,想到此,染染就觉得心塞塞,想要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嫂子怎么就这么难? 秦九陌笑的如同一只小狐狸般狡诈,他不怀好意的说道:「这还不简单,让舅娘办个什么相亲宴,依照咱们家的家底还有舅娘的为人处事,还怕没有人上门么?我想,这十里八村多的是人家上门,不过咱们家家大业大,对未来媳妇的要求最好也要提高一些,舅娘都说娶妻娶贤,这媳妇更是要好好的挑挑,品行不好的不可娶,这进门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祸祸家里呢。」 说着他就忍不住说起了自己的见闻,据说有一户人家娶媳妇的时候没有校对那媳妇的人品还有德行,谁知道娶回来没两年,儿子出门当兵,留了媳妇在家里,谁知道那媳妇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成日里勾勾搭搭就算了,最后还和自己的公公搅合在了一起,他丈夫从战场回来时,正好撞见,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的媳妇和老爹,最后自杀身亡。 「舅娘,您看看,这要是娶了个安分守己,又知书达理的媳妇,可不就没有了这祸事?」秦九陌似乎是很有感触的说道。 白张氏笑道:「九陌这话有些意思,你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媳妇了?你这样老单着也不是办法,我看你爹也挺着急,只是他不好跟你说这件事。」 白张氏说的是语重心长,秦九陌满脸尴尬的看着白张氏,特别是对上了白张氏那饱含关心的眼神时,那说了千百遍的句子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含含煳煳的说道:「这事不急,不急。」 白张氏一看秦九陌的表现也就知道这小子估摸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能更加和颜悦色的跟他举例道:「九陌啊,这个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别看到了一个个例,就对婚姻失去了信心,世上女子千千万,可不是全都与你刚才故事中女子一样的,你要记住,遇到对的人,那就抓点紧,也老大不小了,别拖拉下去了,到时候好姑娘都被人选走了。」 这娶媳妇可不是买东西,不是说有钱就能够买到的,谁不想要找到一个情投意合之人?可是有时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造化弄人,世间有多少的痴男怨女?又有多少人与从未见过一面的人成亲?特别是现在的女娃子可不值钱了,白张氏想到自己成亲时,不过是几袋米粮的事儿。 听着白张氏那絮絮叨叨的话语,秦九陌难得的没有流露出不耐烦,这十四年前,也不是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但是那些人都是为了把自己的女儿推销给他,也唯有白张氏是真心希望他好,不想他独身一人,秦九陌懂白张氏的心理,看着白张氏那温和的笑容,秦九陌心神微闪,若是他母妃还活着,是不是也会跟舅娘一样,这么担心他? 想到早逝的母妃,秦九陌的心情有些低落,等到白云铭和汪风云回来后,一家人就坐下来,好好的撸串。 唐羽汐也和白家人相互问好,不知道是不是要给秦九陌留下好印象,唐羽汐又恢復了以往的善解人意和阔达,不仅是言辞方面,甚至还能妙语连珠的哄白张氏开心,只是她的眼角在扫到秦九陌压根就没有落到她身上的视线时,唐羽汐神色一黯。 为何他就是注意不到她呢? 唐羽汐的异常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白云铭难得在吃饭时说起了刚才去杨大妈家看到的木材,他表示那木材确实是大,最让人惊奇的还是那木材的树根,密密麻麻如同一个蜘蛛网,虽然让人头皮发麻,但是在白云铭看来,只要细心的雕琢一番,应该也很是好看。 「二哥既然喜欢,那就买回来吧,咱们可以把树根雕琢一番,到时候最为观赏性的物件摆放在铺子里,也可以招揽生意。」染染说道,在现代早已经有很多树根雕琢而成的物件,茶几、凳子、各种各样的椅子,白云铭若是能够占得先机,在大秦先推出这种家具,估计有机会爆红,染染若有所思的想着。 这件事不急,等那树根搬运回来以后再说也不迟。 「我和风云早就跟杨大妈谈妥了,已经买下来了,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搬运回来怕不小心磕了碰了,等明日再去运回来就好。」白云铭一边撸串一边说道:「今日的烤串应该是芸娘的手艺。」 「你怎么吃得出来?」秦九陌诧异的问道。 白云铭答道:「小染喜欢放白胡椒,芸娘喜欢放黑胡椒,小染烤出来的烤串辣味十足,芸娘的倒是刚刚好。」 秦九陌无语,只能招唿染染也去烤个几串来,让他甄别一二,拗不过秦九陌,染染只能放下碗筷先去给秦九陌烤串,秦九陌这么指挥着染染干活,直接惹了玉辰生不快,他的小丫头刚刚可是累死累活的处理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回来还没有好好吃顿饭,秦九陌这个亲哥就指挥着自己的妹妹去干活了,还真是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玉辰生心疼染染吃不好,所以手上那着烤串跟了过去,时不时给染染餵几口。 染染和玉辰生正浓情蜜意的相互餵食,这可把秦九陌气到了,玉辰生这个小子,果然是没有安好心,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对染染献殷勤,他这个亲哥要是不棒打鸳鸯,玉辰生怕是还不知道得罪大舅哥的后果,想到此,秦九陌也拿上了烤串跟了过去,在面对玉辰生那疑惑的眼神时,秦九陌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为自己正名:「我和小染关系比你亲厚,我来餵她就好了,阿辰,你先回去吃吧!」 敢拐我妹子,没有打你一顿都是轻的了。 「似乎,我跟她的关系比你亲近不少。」玉辰生薄唇轻抿,他哪里会看不出秦九陌心中的不爽,可是要他就这么让位怎么行?今日连大舅哥这一关都过不了,到时候岂不是更没有资格娶小丫头?还别说玉辰生是很了解秦九陌的,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还没有到事情定下来的一刻,这小子就会不停的折腾。 玉辰生额头隐隐跳动了几下,哎,秦九陌怎么就变成了他的大舅哥呢? 要怎么搞定这个别扭又妹控的大舅哥?在线等,挺急的…… 「是嘛?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们之间可是有血缘关系,以后说不定还会更近一步呢,阿辰你说是不是?」秦九陌挑眉说道,随即把自己手中的羊肉串放到了染染唇边,像是命令一样的说道:「小丫头,赶紧吃,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让你刚才和这个野。男人笑的这么甜! 除了他还有白云铭、汪风云外,任何想要靠近染染的男人统统称之为『野。男人』,秦九陌并不觉得自己这样认定有什么不对,甚至对于自己的认定还很是沾沾自喜。 这些人老想着来抢他的妹子,他见一次就要打一次,否则怎么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染染看着像是斗气的两人,压根就不敢开口说话,只能默默的就着秦九陌的手把那一串羊肉串吃下肚,在看到秦九陌略微满意的神情时,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玉辰生后,快速的垂下了头。 完全不敢多看有木有?玉大叔的脸实在是黑得可以跟黑炭相较了。 玉辰生面无表情的拿起了芸娘刚刚烤好的羊肉串,手脚轻柔的递到染染面前,温柔的说道:「小丫头,今日你也辛苦了,来,给你补补体力。」 还没等染染说什么,就见秦九陌像只母鸡护着小鸡一样的抢先接过了玉辰生手上的肉串,咬了一口后,说道:「你这人还真是不细心,这么烫的肉串就这么给小丫头?你不怕把她烫着了?」 「你这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我对小丫头好你也要插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企图呢!」玉辰生好似是被秦九陌弄的烦了,说话也不顾忌起来,那眼神上下把秦九陌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就你这小身板,送我我也不要。」 「有种,咱们就出去外面打一架,看看谁才是弱鸡!」秦九陌似乎也被玉辰生的态度惊到了,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两人就这么相携着出门切磋去了。 这样的戏码每日在白家都要上演个几次,大家早就看腻了,连个劝架的人都没有,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就是没有人提出要去看看门外那两人是如何过招的。 反正玉辰生和秦九陌两人也知道轻重,秦九陌身体是不好,但是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玉辰生虽然看起来生气的很,可是这么多天了,也没见秦九陌缺胳膊少腿,反倒是他们这些去劝架的人最后不是伤了脸就是伤了手,所以这样弄到了最后,大家也都索性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白家人不着急,可是有一个人却急得不行了,那就是唐羽汐,原本她见秦九陌这么关注染染和玉辰生之间的事情时,她就满心的不爽,可碍于自己和秦九陌不熟,也不能妄言,万一惹了秦九陌的不快,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只能按捺下了心中的不满,偷偷的打量着,可是令她吃惊的是,事情居然会往这样的方向发展好好的两人,却为了白染染,翻了脸。 都说姑表亲,做夫妻更亲,在高门大户里,一些夫妻都是表哥表妹,唐羽汐这种事情见得多了,现在看秦九陌对染染这般好,不由得也多想了起来,莫不是,秦九陌也对白染染有意? 这个想法让唐羽汐着实难受不已,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如意郎君,岂能让白染染这个农女所夺走,可是要让秦九陌注意到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过了今晚就要离开白家了,到时候要见秦九陌就更加困难了。 该怎么办才好? 唐羽汐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不过她的身体却比她的心更加的主动,在看到秦九陌和玉辰生出门后,唐羽汐也走到了染染的身边,看着架子上的羊肉串,故作好奇的问道:「咦,这些羊肉串就是这么烤出来的?」 「是啊!只要肉片切薄了,然后放在架子上烤,就可以了,适时加入这些调料还有我秘制的香油,这味道就不会太差。」染染看她有兴趣,多说了几句,烧烤最主要的就是腌肉时和烧烤时的调料了,只要这两个不会出错,哪怕是烤过头味道也不会太差。 唐羽汐应和了几句,眼睛却不住的往外看,只是外面一片黑暗,任凭她怎么看,都看不清楚,而且外面也没有设呢打斗声,一片寂静,要不是知道他们出去比划去了,唐羽汐都以为他们离开了这里。 事实上玉辰生和秦九陌确实是离开了白家家门口,每日两人话不投机就是打闹一番,可是今日却有些不同,两人出门了以后也不打闹了,而是很正经的每人带着自己的弓箭去往了山里,今日烧烤的肉都是他们猎来的,不过不是野鸡就是羊肉,实在是太油腻了。 「今晚咱们就看看到底谁才是弱鸡,我跟你说,论找猎物,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秦九陌很有自信的说道,他这些年在边关可不是白过的,想当年军饷不够时,他可是带领着那群小子大雪天里到山里寻找猎物,虽说换了地方,但是秦九陌有自信,他找猎物的本事定然不会因为换了版图而丢失。 玉辰生很是淡定的说道:「谁是弱鸡谁清楚,既然定下了这个赌约,到时候见分晓就好了,别忘了有一句话叫做『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哼。」秦九陌高傲的轻哼一声,直接闪身进了树林。 玉辰生苦笑的拿着弓箭,从前怎么没觉出秦九陌这么小心眼又计较呢?想想当初在冰洛城时,秦九陌是那么的可爱,每次见到他和小丫头在一起,都很识趣的转身离开,现在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哎,娶妻路漫漫,他还是先讨好大舅子吧! 白家。 时间慢慢过去,秦九陌和玉辰生一直都没有回来,这可把唐羽汐吓坏了,她寻了一个藉口去厨房,透过那窗子看到白家门外是空无一人,唐羽汐看着空荡荡的空地,直接傻了眼,他们两人不是说去切磋么?怎么门口没了人影? 她很想问白染染,那两人去了哪里,可是又害怕被人识破了她对秦九陌的好感,所以从厨房出来后,她神思不属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要说她看上了秦九陌什么,无非是秦九陌长得好,看起来有钱,而且从他的言语中也能够听出他的家庭挺好的,唐家现在一团乱,她除了这个办法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所以先博取秦九陌的好感,然后一步一步的攻略他的心,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秦九陌是不是喜欢白染染? 唐羽汐看着染染那美好的侧颜,心中不住的想着,要是她是男子,也会对这样的女子产生好感吧,自身能力不俗,长得也好看,性子也好,即便是面对她这个落魄之人,也没有像城里那些人一样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骯脏的物件一样,躲闪都来不及,只是不管白染染对她多好,唐羽汐心中都明白,要是秦九陌真的喜欢白染染,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她也只能与她为敌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就在唐羽汐胡思乱想之际,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手上都各自拿着几只野兔,秦九陌在看到玉辰生时,更是气的想要咬玉辰生一口,他居然输了! 两人猎到的野兔数量很是相近,不过是相差了一只,秦九陌就败了!所以他心里很是不爽。 在春日还有些冷的时候,这两人大半夜的发疯去猎兔子也算是奇事一件,经过了这一番的折腾,两人总算是能够好好的坐下来吃一顿饭了。 此时已经快到一更天,染染和芸娘给秦九陌和玉辰生烤了一些肉串后,就先去洗澡了,徒留下一直赖着不走的唐羽汐还坐在了院子里,时不时就打量着秦九陌几眼,看到秦九陌毫髮无损的回来,唐羽汐的那忐忑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只是看他一直都没有往自己这里瞥一眼,唐羽汐有些气闷。 白染染就有这么好么?值得你一直说个不停?还一直跟那个玉辰生作对!唐羽汐心中不满的吶喊着,她自问自己不比白染染差,为何他就是看不到她的优点呢? 等到秦九陌和玉辰生吃饱喝足了以后,秦九陌挥挥衣袖直接上了阁楼,一个眼神都没有施捨给唐羽汐,只见唐羽汐眼巴巴的看着秦九陌的身影消失在阁楼里,随即有些受伤的垂下头,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她! 不过没关系,她不会认输的,秦九陌你今日对我高看不起,来日必会倒在我的石榴裙底下,她不是喜欢白染染这种人么?那她努力成为第二个白染染就是了,哪怕是替身,只要能够接近秦九陌,她也愿意! 等到染染梳洗干净出来时,看到唐羽汐还坐在院子里不由得问道:「唐姑娘怎么还在这里?你没有跟芸娘一起走?」 唐羽汐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染染说道:「没有啊,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其实芸娘确实是叫了她,只是她觉得自己和白染染也算是有了几分的交情,她既然留她在白家夜宿,自然是会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给她,那芸娘不过是白家的下人,她跟她走?脑袋有坑吧! 只是在面对染染的问话时,唐羽汐下意识的说了谎。 染染说道:「或许是芸娘忘记了吧,那我送你过去好了,我们家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房间,把你安排在玉大叔家也不方便,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你去他家借宿也怕被有心人看到后说出不好听的话来,我们家木屋就在村里,那屋子冬暖夏凉,比这个院子都还宽阔,住在那里的都是女子,你去也方便。」 听着染染的话语,唐羽汐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她故作不解的问道:「我不能住那阁楼么?」 「呃……阁楼已经没有房间了。」染染抱歉的说道,连秦九陌住的房间都还是白无双的,而她的房间里现在还是玉辰生名下产业的帐本,据说那些帐本很是重要,不能被外人知晓,所以染染也没有打算留唐羽汐和自己一起睡,虽然只是一晚,染染也不愿意,若是谢颜的话,染染倒是不介意,只是面对这个多变的唐羽汐,染染不得不多加了几分的小心。 唐羽汐很是失望的嘆了口气:「既如此,那你送我过去吧!」说这话的口气很是理所当然,即便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的染染也明白了唐羽汐话里的不满意,这是把自己当丫鬟使呢? 染染很是郁闷,她以前怎么就会觉得唐羽汐不错呢?果然是眼睛坏了,该洗洗了。 让染染送唐羽汐去木屋了以后再回来,玉辰生很是不放心,村里虽然没有什么大坏蛋,但是深夜一个女子在外行走,总是多有不便,所以玉辰生也跟着一起去了,原本他就是还有事情跟染染说。 染染拿了灯笼后,才带着念念不舍的唐羽汐去了木屋,一路上三人无话,只有灯笼里那微弱的烛火发出了燃烧的声响。 等到染染单独和玉辰生回来时,染染才忍不住问道:「玉大叔,你说那唐姑娘怎么和我第一次见到时太不一样了,以前我看唐姑娘身体虽然不好,但是知书达理,说话也幽默风趣,什么都能说上几句,可是现在,我总觉得我前年在徐家赏诗会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实在是变化太大了,大到让染染不敢相信!
第255章 药田 第255章 药田 要不是人还长得一样,还有一些动作与记忆里的重合,染染估计真的会以为唐羽汐也是被人给换了。 对于唐羽汐,玉辰生并不熟,今日也只是第二次相见,他听到染染的话后,忍不住看了染染一眼,借良好的视力,他能够看清楚染染脸上的神情,看着小丫头那苦恼的小模样,玉辰生很是心疼的说道:「别想这么多,你说的那位唐姑娘,我不熟,也不好说。」 染染也不是那种喜欢背着人家说坏话的人,主要还是因为唐羽汐实在是太反常了,简直和以前是判若两人,经歷过两次被北莫人偷梁换柱之后,染染对于身边的人都抱有高度的警惕,她实在是害怕唐羽汐是下一个杨天文或者是下一个自己。 染染简洁的把唐家的事情给玉辰生阐述了一遍,染染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玉辰生低低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个唐家啊!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 听玉辰生话里的意思好像对于唐家会演变成这样一点儿意外都没有,这倒是让染染忍不住好奇了起来:「玉大叔为何会如此说?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这倒没有,说起唐家,也就只有现在的唐老爷子唐宗耀还算是有点本事,唐宗耀年轻时候也还算是个不错的百姓官,只是在他慢慢的提升之后,权利越来越大之后,私心也日益见涨,不仅如此他还记仇,我记得我第一次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是在一个抄家的现场,听一个办案的同僚说,上次住在那个宅院的官员也是因为受贿而被抄家的,但是与这次不同的是,上次那户官员是被陷害,而这次是真的受贿了。」玉辰生缓慢的说道。 染染问道:「既如此,圣上没有过问么?」既然知道是被人陷害,那怎么还会被抄家? 「小丫头,唐宗耀出身贫民,却能够坐上二品大员的位子,官至尚书,没有一点儿手段哪里可行?这件事也是唐宗耀辞官之后才被爆出来,可惜也只是有知"qing ren"说了几句,无凭无据的,圣上也不好就这么拿人。」玉辰生说道,唐宗耀当初做那件事把自己摘的很是干净,要不是他门下的学生不小心说漏了嘴,怕是这一辈子大家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听说那官员家里有一个妹妹长得极为标緻,京中不少门第不高的人家都有意想要聘其为妻,那日不凑巧,正好被唐宗耀看到了,他也想要纳她为妾,那时候唐宗耀是二品大员,那姑娘的哥哥不过是个翰林院的编修,他哪里是唐宗耀的对手?他不愿意自己的妹妹进了唐宗耀的后院当妾,自然是拒绝了,没过多久那编修就出了事,据说是有人告发他受贿,还人证物证俱在,一个编修都有胆子受贿,圣上自然是发怒了,下了一道旨意,直接罢了那人的功名还把家抄了。」 「那位姑娘呢?」染染心中是惊讶万分,一个在皇城中都能够如此罔顾王法之人,会走到这一步,确实不会是意外,只是她心疼的是那位爱护妹妹的好哥哥,还有那位无辜女子。 「自缢了,在圣上旨意下来的那一日,就悬樑自尽了。」玉辰生说道,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了唐宗耀这个名字,唐宗耀也只是跑得快,加上手段还算是凌厉,每出一招,必有人因此殒命,这么些年来,因为他的罔顾王法有多少人冤死在了他手中?想来是数不清了。 没想到辞官之后,唐宗耀也还是这么不安分,难怪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既如此,唐宗耀就是千刀万剐也无法偿还他所造下的孽。」染染一向是嫉恶如仇,听到那女子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后,更是恨不得立刻跑到唐家去把唐宗耀拖出来暴打一顿。 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就能够做出这等害人之事! 「贱人自有天收!咱们无须理会太多,你和这个唐姑娘也不要走的太近,唐宗耀在朝中可是有不少的死敌,以前唐家的名号在这一片很好,他们不好下手,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怕是也不会介意踩上一脚,咱们避开些,免得被人误伤了。」玉辰生提醒道。 不用玉辰生多说什么,染染也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跟唐羽汐走的太近。 两人说着话往家里走,还没有进院子,就看到现在应该在阁楼的秦九陌正坐在屋檐下的竹椅子上,翘着腿儿,手上拿着一个水囊,闻着空气中的阵阵桃花香,染染就能够确定秦九陌手中拿着的水囊里装的不是水而是酒。 「回来了?孤男寡女的,大半夜在外面熘达成何体统?」秦九陌看了两人一眼,不满的说道:「知不知道你们两位还没有成亲,这要是在外边被人看到了,小染,你的清誉还要不要?」 哎,这个丫头她怎么就不长长脑子呢?现在还没有成亲就跟着男人往外走,到时候吃了亏可如何是好! 「哥哥,你身体不好,不许喝酒。这桃花醉还是留给我享用吧!你就好好喝苦药子汤,不然到了冬季,你又该难受了。」染染没有理会秦九陌的碎碎念,反而是很紧张的夺过了秦九陌手中的水囊,喝了一口后,忍不住瞪了秦九陌一眼,果然如同她所料,这里面装着的就是桃花醉。 秦九陌痛心疾首的看着染染,哀嚎道:「小染你过分了啊!你哥哥我没对象不说,还天天看你们秀恩爱,你们虐狗就算了,还不许我抱怨几句,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连我唯一的乐子也给夺了,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妹妹啊?」 「就因为是你的亲妹妹,所以才会为你的健康着想,至于你刚才说的问题,那也简单,玉大叔改天你去京城把那些爱慕哥哥的大家闺秀们都接来,咱们逐个给哥哥相看,我想京中那种贵女都有,不管哥哥想要邻家小妹妹还是知心大姐姐,想必都能够得偿所愿。」染染笑眯眯的说道,小样,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染染话音刚落,就见秦九陌一脸悲戚的哭喊着:「小染……小染,你这样对我,会失去我的。」这真的是他的亲妹妹么?他怎么感觉是玉辰生的亲妹妹啊! 果然是女生外向? 还没成亲心就已经偏向了玉辰生,这要是成亲了,他岂不是更惨?惹不起惹不起,秦九陌悲壮的看了一眼笑的开怀的玉辰生,忍不住掩面回了自己的闺房,呜呜,父王,妹妹欺负偶! 看着秦九陌消失在阁楼里,染染才抬头看着玉辰生说道:「他是我哥哥,你得让着他,他这二十年活的很不容易,我希望他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开心些。」 靳王府的男孩子过的都不轻松,他们一出生就背负上大秦的安危,从小就被京中那些权贵世家孤立,或者说是他们不敢也不能过多的与那些权贵之家接触,靳王府的荣宠已经达到了极盛地步,若是再与京中那些权贵世家来往,怕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早就迫不及待的磨刀霍霍宰秦家了。 「小丫头,你心疼他就不心疼我?我在玉家过日子也不轻松啊!」玉辰生小声的抱怨道:「我从小就不得玉老头喜欢,家里的脏活累活那全是归我,我那两位好弟弟们,只要负责笑一笑,每天乐一乐就好了。」玉辰生话语虽然委屈,可是神情却一点儿也不悲戚,那段痛苦的岁月他早已经熬过来了,现在他更是感激有了那段岁月的打磨后,他现在遇到了任何的困境也不觉得难了。 只要还活着,又有什么能够难倒他? 「你……真是,好了不扯这个问题了,你到现在都还留在我这里是不是也觉出来了王狗子家里的那件事不简单?」染染直接问道。 玉辰生看染染强行转移话题,也不好在揪着前面的话题不放,只能顺着染染的话题说道:「嗯,那白油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得到的,小染你恐怕不知道青丝绕是毒仙儿的拿手绝活,也是她第一个研制出来的招牌。」 在知道青丝绕之后,玉辰生心中就很是忐忑,上次在隧芫虽然玩弄了毒仙儿一把,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毒仙儿的行踪,也没有见到她的尸体,连同那个一起失踪的大弟子应席灵也音讯全无,估计不是躲着大家想要偷摸的搞事请,就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玉辰生看来,祸害遗千年,毒仙儿估计没这么容易就挂了。 染染有些崇拜的说道:「看来毒仙儿的医术和毒术都不错,我当初给她下的药可不轻,要是普通人活不过半个月,武林高手也顶多撑一个月,这毒仙儿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还能这么使劲的折腾,看来她果然是不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了。」 「你这话里的意思是……?」玉辰生问道。 「没什么意思,当时配药,身边的药材不够,药效可能会差一些,但是毒仙儿想要解了那毒也不容易,除非她不想活了。」染染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是普通人撑不过半个月,武功高手都撑不过一个月么?」玉辰生提醒道,小丫头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么? 染染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啊!那是普通人和武功高手,我可没有说懂医术和毒术的人,那毒要是下在了师傅的身上,师傅估计五天就能够解了大半,剩下的一些只要好好调理,对身体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毒仙儿的话,估计有点悬,不过她毒术这么厉害,想来在医术方面也是有所涉及,只是不知道她医术如何,若是有师傅这么厉害,那么她现在估计也要好好的调理身体,除非她医术不太行,只能以毒攻毒,这样的话,她也只是为自己博取了一点儿时间,不过等她身体不行的时候,那可惨了。」 说到后面,染染都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她研制出来的毒确实挺烈,但是却不太会折磨人,倘若毒仙儿真的以毒攻毒的强行解毒,估计到时候才有好戏看了。 看着染染那贼亮的双眼,玉辰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这个小丫头是在等着看毒仙儿的好戏么?想到毒仙儿那狠辣的手段,玉辰生好心的提醒道:「既然知道对方是谁,这段时间咱们都要打起精神来,千万别阴沟里翻船了。」 「自然,我就等着她送上门,到时候定要送一份大礼给她。」染染很是期盼的说道,那时候因为环境限制,导致了她没有办法送毒仙儿一份自己满意的贺礼,现在她倒是期盼毒仙儿早点出现,好让她试一试自己刚刚研发出来的毒药。 相信对于毒仙儿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体验! 玉辰生看着染染眉间温婉的笑意,觉得浑身一寒,心中忍不住为毒仙儿点蜡,嘱咐了染染几句,给她关好门窗,又亲自送她回了房间后,玉辰生才翻墙回了自家院子里。 翌日一早,染染送走了念念不舍的唐羽汐,在对方表示有空再来找染染玩时,染染直接装傻不接话,好不容易看着唐羽汐坐上了牛车消失在了眼帘里,染染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昨晚知道了唐老爷子唐宗耀的丰功伟绩之后,是半点儿也不想和唐家的人扯上关系,免得到时候那些高官们也把她算到了唐家的阵营。 送走了唐羽汐,染染也没有去木屋,而是去了前不久刚刚买下来的百亩田地里,田地早已经耕好,染染刚到田边,就看到田里已经有人在劳作,这些都是周边村子或者是杨河村的妇人,平日里没事就来白家帮忙,染染打算在这些田地里种植药材,基于收药材时要方便一些,所以田里的泥土都要重新翻整一遍,一来是比较松弛,二来也是为了留出一些日后好下脚的地方。 这些田地染染打算就种植一些常用药,也不值钱,但是却是军中最需要的药材,普通人参、三七、三棱、川贝、川穹、马辛、乌头、党参、玉桂、玉竹、白芨、熟地……这些都可以多种植一些,还有闹羊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这些都是制作麻沸散的主要药材,自然要多种植一些。 听说军中最缺的就是麻沸散了,以前听到玉大叔和秦九陌聊天的时候也说起了军中那些伤病,不是死在了战场上,而是在营地,活活的疼死,就是因为军中缺少了麻沸散。 染染不敢想像,那些人是怎么疼死的,所以现在有机会为他们多做一些事情,染染自然不会拒绝。 这些药材的苗儿染染也已经找常年做药材生意的王老闆购买了,因为染染救了他的爱妾和儿子,王老闆对染染那是满怀感激,这点小事儿自然是满口应承了下来。 看完了田地,还和劳作的妇人们聊了几句,染染才移步回家,在外面待得久了,脸上摸着也是一片冰凉,染染顾不上先去喝一口热茶,就被秦九陌的欢唿声给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靳王爷来家书了,信上说他已经平安的到达了京城,现在京中一切安好,过几日他就要先启程回北方,等到染染生日时,再来杨河村为染染庆祝,信中也带了几笔京中的局势,比如二皇子一跃成为了圣上的新宠,隐隐有超越太子的趋势,圣上近日又得了一朵解语花,据说是二皇子府上的歌姬。 这些消息林林总总,虽说都是三言两语的带过,但是秦九陌和玉辰生乃至连染染这个不懂朝政的人都知道二皇子韩子钰要崛起了。 皇子们的争斗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准确来讲,他们还是一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分出了高贵低贱,出生之后不过是为了那个位子,不得不相互猜忌,不管愿不愿意,只要想活着,就要斗,哪怕不愿意给会被迫入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家书的最后就是靳王爷对染染的关心,染染看着那书信,心中一暖。 一同和家书前来的还有靳王爷给染染准备的礼物,名义上是感谢染染为秦九陌医治和调理身体,可大家都明白,这是靳王爷一个身为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疼爱,不仅仅有染染的礼物,还有白张氏和白云铭、汪风云、白无双的礼物,看着满满几车的礼物,白张氏连忙打开了库房把东西都搬了进去。 今日白云铭和汪风云难得的没有出去外面跑业务,而是有志一同的在家里设计着刚刚从杨大妈家运回来的树根。 染染也是第一次见到树根的真面目,如同白云铭昨晚所说的一样,这树根确实是惊奇的很,整整有两米高,有一米宽,无法想像这棵树是如何长到这么大的,看着那树根相互交织在一块儿,染染也不由得认真的打量了起来,除了有些地方被锄头弄出了一些痕迹外,其余都很完美,这要是好好清洗干净,然后把那些细小的枝桠给修剪掉,最好还能上一层无色无味的油漆,然后摆放在家里的大厅里也好还是摆放在白家家居馆中,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染染仔细的查看一番后,肯定的说道:「这最少是两棵树的树根长在了一起。」要是光光凭着一棵树就算是长一百年也没有如此强大的树根,特别是她已经看到了院子里摆放着的那木材后,染染更是肯定。 「怎么说?」汪风云对这树根是如何长成这样的,表示很有兴趣,所以也忍不住问出声,这样的树根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啊!真是难得一见。 「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树根都是纠缠在一起的,但是它们并不是一开始就长在了这里,而是从这里延伸过来,你们再看这里,这些树根与这边的树根虽然靠的紧密,但是却不是从上头来的,而是从旁边延伸了过来。」染染指了指树中间的部分,然后一一把这里面的不同说了出来。 大家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如此,白云铭感慨的说道:「这是两棵树或者更多树的树根纠缠在了一起,才形成了如此令人嘆为观止的景象。」 「小染可有什么好的建议?这树根要如何处理比较好?我和云铭都觉得如此奇特的树根,若是不能被人观赏,实在是一件憾事。」汪风云问道,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问染染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在他眼里,染染就是一个点石成金的神人,什么东西到了染染眼前,定能变出钱来! 染染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立刻就得到了汪风云和白云铭的贊同,两人也是说干就干,两人先是把树根洗干净,在知道这树根是很多树根连在一起的以后,两人都是轻手轻脚的擦洗着,等洗干净以后,先放置在干燥的地方沥干,两人去了书房,商量着要怎么雕琢比较好,既然这是一件大自然馈赠的礼物,自然也不能有太多的人工加工在里面,否则就没这么好看了,两人不知道商议了多久,才拿定了主意。 在白云铭和汪风云忙活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染染则和玉辰生愉快的约会去了。 玉辰生想的挺美好的,正好趁着白云铭和汪风云在家,秦九陌也对那树根感兴趣,他刚好和染染去增加增加感情,这样的天气去山里走两遭也太亏了一些,去人多的地方也害怕被人说三道四,最后两人只能沿着小溪边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春天来了,漫山遍野都长出了新鲜嫩绿的颜色,看着山野里的树儿草儿,染染不由得露出了笑脸,玉辰生看着染染在笑,心情也跟着变好,他伸手採摘了一朵梨花别在了染染的髮髻上,说道:「好看。」 「是人好看还是花好看?」染染抬头看着玉辰生,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令人忍不住沉醉在这眼眸里。 玉辰生对上染染的双眼,声音有些暗哑了下来:「都好看。」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也让染染忍不住轻笑出声,女为悦己者容,她现在年龄不大,又在孝期,自然也不能打扮的妖妖艷艷,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在玉辰生这里能够表现出最好的自己,现在得了玉辰生的夸赞,不管是真话还是哄人的话,染染听了都只觉得满心欢喜。 看着染染那娇羞的容颜,玉辰生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一番,只是他刚刚抬起手,就被一把扇子给打了下去,秦九陌满脸嫌弃的看着他,警告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妹妹可还没有嫁给你,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妹子,你是不想混了么?」 看到来人,玉辰生真是忍不住想要暴打他一顿,玉辰生磨牙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秦大公子,你没事儿做了么?整日里跟着我们有什么好的?」 「我乐意,看到你们不舒坦我就舒坦了,不行么?」秦九陌压根就不惧怕玉辰生,小样,还没有娶我妹妹,就想占我妹妹的便宜,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想要谈情说爱,可以啊!但是要带着他! 至于自己这个灯泡有几百瓦,秦九陌压根就不在乎,父王说了,要保护好妹妹,这个野。男人,想要抢走她妹妹,看他不膈应死他! 他们一家三口都还没有好好的在一起出门玩玩呢,凭什么这么浪漫的事情就被玉辰生这个野。男人,捷足先登了! 因为秦九陌的强势出镜,这次的两人浪漫之旅直接宣告结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56章 远大志向 第256章 远大志向 或许是因为秦九陌抓到了玉辰生私下约染染一起出门的这件事后,秦九陌和玉辰生之间的暗火直接转变成了明枪,两人时不时就吵嚷几句那是太正常了,有时候秦九陌说不过,还跟玉辰生动起手来,一家子人吃着饭,还没说几句话,打击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秦九陌和玉辰生就已经开始从斗嘴变成了动武。 只是秦九陌不仅仅说不过玉辰生,连动手有时候都还会差一些,这可把秦九陌气坏了,他不管不顾起来,总要能赢,就算是直接咬玉辰生一口那也是不在话下的。 因为秦九陌的没脸没皮,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取得了胜利,再怎么说玉辰生还是要给未来的大舅哥一个面子,不能当小丫头的面把人家的亲哥哥揍一顿吧? 不过他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既然明里拿你没办法,等以后再找他算帐也是一样的,都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等他娶了小丫头以后,再来算一算总帐。 或者也可以等秦九陌坠入情网的时候,他也时不时就出来刷刷存在感,想来到时候秦九陌更能体会他今日的感受。 因为有了这个目标,玉辰生对待秦九陌就更加的温和了,甚至有时候还主动的放弃争执,秦九陌一直都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英勇无比让玉辰生知难而退,等到他遇到了那个想要携手一生的人时,才发现了玉辰生的险恶用心,只是这都是后话了。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二月底,天气也渐渐的变得暖和起来,这段时间染染都很忙,连秦九陌这个不能干重活的人都被染染拖着下了地。 秦九陌看着一望无际的药田,忍不住想要掬一把泪,他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居然还有下田的时候,还真是世事难料,只是心中再不愿意,也不敢反驳啊,小染可是说了,今日不把这地里的草给除干净就不给饭吃。 为了一口粮,秦九陌只能卖力的干活,谁叫他就是愿意为了这三斗米折腰呢! 染染除了要忙活药田的事情,开分店的计划也已经展开了,她手下的那些姑娘个个都能独挡一面,那些调料的事情也可以交给若梅和若兰,可就算是这样,染染还是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甚至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用,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她脑海里都还在转动着,不是思索着铺子的事情,就是哪些药材应该施肥了。 在这样高强度的劳作下,染染很是不幸的发起了热,都说医者不自医,所以在染染生病的消息传递给了成叔后,一直都醉心于研究翠羽的成叔终于捨得出山了,自从上次他的毒解了以后,成叔就利用剩下的翠羽在大秦境内,试图寻找能够种植翠羽的土壤,很可惜的是,他忙活了几个月,依旧是一筹莫展、毫无进度,他也不是轻易言败的人,既然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三次,直至折腾的没了翠羽为止。 那次染染去看他时,害怕他最后把翠羽给折腾没了,还特意留了一小片儿种植在了空间,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的土壤还有温度和外面的不同,那翠羽在空间里倒是长得挺好,虽然没有成片成片的长出来,但是就现在而言,那些翠羽能够成活已经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只是这个好消息染染没有告诉成叔,空间的事情除了靳王爷外,暂时还没有别人知道。 「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好的,逞什么能?现在让你能的,都把自己给折腾病了,那些银子又不会跑,干啥子要这么拼命?我跟你讲,年轻的时候不爱惜身体,等到年老了,想要保养那就来不及了。」成叔把脉后,忍不住说道:「你看看我,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敢到处跑,不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注意身体,不然我现在肯定就跟那些老头子一样,在家里坐着等死。」 「你要是不想以后也跟那些老头子一样,那就给我好好的喝药,等到烧退了,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迟。」对于这个不爱惜身子的徒儿,成叔是及其的恨铁不成钢,赚钱有什么好赚的?人活这辈子最要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么? 染染听着成叔的话语,很是乖巧的点点头,最后在听到了成叔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后,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后才说道:「师傅,对我来说,赚钱就是最主要的事情。」 有钱多好啊!就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来的?除了命以外,别的都可以买到手,不然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又怎么会为了区区的银钱就贪污、受贿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碰上一个如此市侩的徒弟,成叔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恶狠狠的丢下一句:「我不管你那银子有多好,这几天给我安分老实的养病,若是下一次你再不爱惜身体把自己累病了,我就不管你了,到时候看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染染笑眯眯的说道:「我自然是全部都要,师傅请放心,我定然会好好的养病,乖乖喝药,不会让师傅操心。」 鑑于染染这话说的极为有诚意,成叔那难看的脸色总算是和缓了几分,他轻哼一声,直接出门去了。 看着成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染染不由得苦笑起来,师傅生病了肿么办?连师傅这么好脾气的老头儿都被她气到了,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她做的太过分了?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劳作,染染的身体早就疲倦不堪了,现下喝了药以后,才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染染醒来时,太阳才刚刚下了山坡,染染看着霞光一点一点儿的消失,只觉得腹部一阵疼痛,她忍不住揉了揉肚子,随后走回床榻上趴着。 上次在隧芫县有次也是肚子疼的难受,可是后来还没等她顾上肚子的事儿,就去了毒仙儿的紫云宫,现在肚子疼,莫不是因为刚才睡觉没有盖好被子么? 染染胡乱的想着,房间里的帐本已经全都移走了,现在除了开分店和药田的事情外,家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到刚才成叔难看的脸色,染染还是乖觉的翻了个身,好好的闭目眼神起来,什么都不想,就这么休息。 这么难受的日子过了好几日,在三月初三一大早时,染染惊觉自己那青色的被褥上居然沾染上了红梅点点,她连忙坐起身子想要看个究竟,只是刚刚从床榻上爬起来,腹部就隐隐传来了一阵疼意,不得已,染染又倒了回去,紧接着腹部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染染身子一僵,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小心翼翼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腹部更是疼痛难忍,顾不上身子的不适,她连忙下了床榻,床单上也是点点红梅盛开,屋里因为她又流了葵水出来的原因,整个屋子血腥味浓厚。 染染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先把房间门关紧了,才小心翼翼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先前谢颜住在这里时还留下了不少的月事带,现在倒是方便了她。 等到收拾好了一切后,染染还是觉得不舒服,只得去厨房让芸娘送了一些热水来,来葵水这件事本就瞒不过家里人,很快白张氏和芸娘都知道了,一进门白张氏就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小染,你等会儿喝碗红糖姜茶,可难受?这几天都不要干累活了,就在家里好好的休养,还有啊,你记得不许沾凉水,也不许吃辣椒。」 这些事情染染前世已经经歷过一次,自然明白,只不过她也没有打断白张氏的话语,任凭她说,还时不时应和几句,还没等到下午,杨大妈她们也知道了,大家都拿着鸡蛋什么的来送礼,看着满院子那些妇人们脸上的笑颜,染染心中很是窘迫。 白张氏很是理解染染这小姑娘的心态,拉着她的手劝慰道:「这是女孩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你来葵水了,就证明从此以后不再是小孩子了。」要不是染染还要守孝,怕是都会有人来提亲了。 来葵水最难受的就是前三天了,不是腹部胀疼的厉害,就是整个人不想动弹,感觉走动几下也难受的紧,好不容易熬过了前面三天,到了第四天,染染终于觉得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得劲了,只是古代的月事带实在是一言难尽,动作稍微不注意,那玩意儿就漏了。 染染这时候最怀念的莫过于是现代的卫生棉了,哪怕是那种最不好用的卫生棉,最不吸收的卫生棉,也比这月事带好用啊!而且用月事带也很是麻烦,那绳子前后绑着,费劲不说,解的时候也需要时间,压根就没有卫生棉方便。 更让染染崩溃的是,月事带用完了居然还要回收利用,每个她去换了月事带芸娘就会去静房把月事带洗干净,晒干后,留着下次再用。 染染不愿意,芸娘却对她说,这月事带本就是可以重复使用,像这种里面塞了棉花的,更是不能浪费,像她们用的都是两块布一缝合,然后往里面装一些草木灰,等到用完了以后,再把沾染了血迹的草木灰倒掉,那布料洗干净后,留着下次再用。 染染被这样的话语吓到了,难怪古代有那么多女子得了妇科病,感情是这么来的。那私处最重要的就是卫生了,可她也明白棉花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太稀缺了,冬日里有袄子的人家都不多,大部分都是这么硬扛着过冬,还想要把棉花用在这些地方? 简直就是做梦! 要是被村里那些妇人知道了,怕是更会说她败家吧?染染想到此不由得有些头疼了起来,哎,不知道最近从哪里传出了关于她败家的言论,连秦九陌不愿意去村里跟人走动的人都听到了风声。 她哪里败家了?不就是多种了几百亩的药材么!不就是那药材长势不太喜人么!等姑娘能够出门了,定要用异能好好的浇灌浇灌,让你们到时候再说我败家! 好不容易熬过了七天,染染终于神清气爽的从闺阁里出来了,看着她一身清爽的模样,成叔笑呵呵的说道:「小丫头,最近是不是不太忙,帮我一个忙呗?」 染染戒备的看着成叔,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师傅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连你都没法搞定,找我肯定也不行。」 「也不是什么大事,阿辰的毒已经被你解了,九陌的身体最近也是你在调养,我想着难得清闲下来,我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暂时需要离开南江县。」成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染染露出一抹贼笑,特别是察觉到成叔与往日不同的神情时,染染心中的疑惑更甚,她不解的说道:「师傅,咱们不是说好了,您留在我家养老么?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多休息了,您怎么还要往外跑?莫不是在外面还有什么风流债?您还怕那些桃花杏花找上门来,所以特意嘱咐我帮您保密么?」 闻言,成叔大怒道:「不孝徒啊!我当初怎么就收了你这样的徒儿?为师哪里老了?明明是老当益壮好不好?」对于染染说的风流债倒是没有反驳。 染染很是敏感的抓住了要害,她笑的如同一只得逞的小狐狸一般狡诈:「您老人家要是不好好的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我可是不愿意帮您,免得被当枪使,您放心,徒儿我很是通情达理,您要是有意中人了,想要去追,说不定徒儿还能在背后指使个几招,让您提前抱得美人归。」 也不知道染染这一段话哪个点儿触动了成叔的神经,成叔居然真的很是忐忑的问染染:「小染啊,你说你们女人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呃……。」看着成叔那满脸的不自信,染染心中却是十分的确定了成叔怕是真的有了意中人,而且那未来的师娘对成叔还不太满意,看着成叔脸上闪过的不自然,染染连忙说道:「这种事情,要看人的吧,像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大多数都喜欢好皮囊,不过师傅啊,对于女人来说,最喜欢的还是长得好看、又有能力,还善解人意,最好是风度翩翩,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全能型男人,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那方面和谐就最好了。」 染染说的隐晦,可是那眼神往成叔的身上看去时,成叔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裳瞬间都被剥了,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不许乱看,小小年龄怎么就不学好呢?」 「……」冤枉,她怎么就不学好了?要不是您是我的亲亲师傅,这种事情我哪里会说嘛!染染觉得好郁闷、好憋屈! 师傅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说她! 好受伤有木有? 「那……你们女子喜欢什么?」成叔半辈子都沉浸在医药里,接触最多的除了药材就是各种的伤患,要不就是在军营里待着,还真的没有机会跟外面的女子接触,所以,在察觉到自己对那位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后,想要追求人家时,突然发现自己对女子不了解,根本就无从下手。 「师傅,您真的有喜欢的女子了?快和徒儿聊聊,我那未来师母长得漂不漂亮?跟您般不般配?您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对方家住哪里?」惊喜之下,染染连忙追问道,一个个问题抛出去,只得到了成叔三个字。 「不清楚。」成叔无奈的回答道,对于自己徒儿那亢奋的情绪压根就不明白,他只觉得自己很苦逼,想要撂挑子,怎么就这么难! 「师傅,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想想,您要去追求人家是不是?」成叔连忙点头,这个没错,染染看着成叔那不开窍的模样,只能把话挑明了:「您想要抱得美人归是不是先应该投其所好?你连人家喜欢什么,住在哪里都回答不上来,何谈怎么去追人家了?师傅,我看您不会是想要占人家便宜又不想负责人吧?」 成叔脸色涨的绯红,听到染染那没羞没躁、没大没小的话语后,忍不住威胁道:「你要是不想我给你爹写一封信,让他千里迢迢的跑回来教训你的话,最好就少说话,像你这种话多的小孩儿一点儿都不可爱。」 「师傅,我这是关心,您就别劳烦我爹了,他忙着呢!」染染连忙谄媚道:「好好好,我什么都不问了,那您给我说说,有什么忙是需要我帮的。」 「没事儿的去济仁堂坐堂看病怎么样?反正济仁堂以后也是交给你打理,你就算是提前体验体验生活如何?你整日里在杨河村待着也闷坏了,刚好去城里走走也不会是坏事。」成叔说道:「我这次可是破釜沉舟也要把她娶回来,这段时日,济仁堂就交给你看顾,从进药材到帐本什么的,都交给你,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王大夫和阿辰,以后没事就不要给我写信了,我害怕她看见有小姑娘给我写信会吃醋,暂时就先这样,你觉得如何?」 染染道:「我能拒绝不?」她手头上已经有不少需要亲自打理的东西了,没想到成叔还要给她加课,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更是要分身乏术了。 「不能,小丫头,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成叔留下了一张关于济仁堂所有琐事的纸条后,翩翩然的去追寻自己的真爱去了。 对于成叔的真爱,染染还是很好奇的,在染染眼里,成叔就是属于那种只追求医术最高境界的高人,突然有一日得知这位高人居然也会为红尘之事所烦恼,染染还是很好奇的。 鑑于成叔跟玉大叔在一起的时日比较长久,染染为了满足自己八卦之心,只能去玉辰生那里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还别说,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染染在玉辰生这里得到了相当详细的内幕。 总而言之,染染原本以为成叔是看上了哪个小姑娘,或者是年轻貌美的俏寡妇,所以才打算去追妻,没想到成叔要追的是他二十年前的旧"qing ren",对于成叔这种下了凡间又跑回天上的世外高人,染染表示膜拜! 「成叔让你管着济仁堂,那便管着吧,他要是真的入了那人的眼,估计以后身价是水涨船高,小小的济仁堂又算得了什么。」玉辰生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 「呃……我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师傅他前途渺茫?」染染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玉辰生说这样的话,脑海里直接就幻想出了成叔像个小媳妇儿一样被那位旧"qing ren"抱在了怀中揉捏。 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事实证明,染染压根就没有多想,在听了玉辰生接下来的话后,染染只能感慨,自己还是太单蠢了。 「前程远大着呢,要是入选了,可就是王夫了,你说说,成叔成为了一国之后,他还需要为生计发愁么?」玉辰生说道。 「……」这个前程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染染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玉辰生,直接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不担心他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迟早都是别人家的王夫,我还是担心自己如何过大舅哥那一关吧!」想要娶媳妇和想要嫁给人家当王夫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能摆平大舅哥,媳妇儿娶不上,不能艷压群芳,成叔想要当上王夫也忒难了。 「……」 因为要支持成叔那嫁女王的远大志向,染染只能肩负起济仁堂的事情,次日一早就跟着白云铭去了城里。 济仁堂里需要她出手的地方不多,好歹也是一个开了好几年的铺子了,所有的东西都按照以前来实行就可以了,顶多就是进购药材的时候,需要到场看一看药材的质量,除此之外就是考察店里那些大夫的医德如何,遇到棘手的患者时,顺便出手相帮一把。 今日染染去济仁堂也就是去熘达熘达,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熘达过后就回家。 成叔离开的时候或许有跟济仁堂的大夫们、药童们打过招唿,他们看到染染到来后,立刻恭恭敬敬的迎了染染进去,掌柜的也连忙倒水沏茶,殷勤的不行。 比起上次染染来时的待遇,那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之所以大家会对染染这么毕恭毕近,除了成叔有心要把济仁堂交给染染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染染医术高明。 身为大夫,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研发各种治疗手段,大家都听王大夫说过了,染染能够剥开孕妇的肚子,拿出婴儿,还能重新缝合回去,不仅孕妇没事,婴儿也健健康康。 这件事大家早就听王大夫说了千百遍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时间与染染见面,他们也不好贸然的前往杨河村与染染交谈这些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染染来了城里,济仁堂的大夫们自然是个个都拿出了小本子,就等着听染染讲解了,染染也不是小气之人,不管他们问了什么样的问题,都尽可能讲解清楚,还怕他们听不清楚,染染特意画了一个人体的解剖图,这更是让那些大夫信服不已。 以前学习针灸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图纸,不过那画技很是粗糙,顶多能够看出大概的模样,哪有这么清楚?他们每次下针都是小心斟酌后才敢下,后来熟练了以后,才知道了确切的位置。 忙活到了大中午,讲解的课程才算是结束,好不容易能够歇息一下,喝点水,药童一脸纠结的走过来说道:「白姑娘,门外有人找。」 染染纳闷,她刚来城里就到了济仁堂,除了白云铭外,城里没人知道她来了这里,那找她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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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真假人参 第257章 真假人参 来人让染染很是意外,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唐羽汐。 看到染染出来,唐羽汐露出了一抹浅笑:「染染。」 「唐姑娘。」要说以前染染还觉得可以看在唐羽汐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出手相助的话,在和玉辰生谈过一次后,她就歇了心思,就像玉辰生说的那样,唐家造孽多端,早就应该遭受惩罚了,这次的惩罚来的虽然不早,但是也算是应了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 染染是个平凡人,她能帮的事情一定会帮,但是对于这件事,染染还是决定听玉大叔的建议,免得惹祸上身。 「在这里看到染染还真是意外,这间药铺也是染染开的?」唐羽汐笑了笑说道:「我记得这铺子开了许多年了,在城中也算是颇有名气。」 济仁堂以前在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会来济仁堂看病的人不多,还是上次对面那个黑心铺子百善堂给闹出了一些事情来,这才让济仁堂名气在上一层楼。 以前人们说起济仁堂,也只会说这里的大夫医术不错,但是抓药价格实在是太贵了一些,可是大傢伙都愿意来这里卖药材,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济仁堂不会欺骗卖主,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染染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卖灵芝时的场景,不由得抿唇一笑。 「不是,这是我师傅的铺子,师傅去外地游歷去了,我暂时帮着看管而已。」染染说道:「唐姑娘是来抓药的?」 「嗯,我爷爷的伤一直都没好,每日都要拿药擦洗身子和敷伤口,若不是用药吊着,估计早就活不成了。」说起家中的事情,唐羽汐难免伤心了起来,她原本跟城中那些名门闺秀们交好,可现在唐家出了事以后,那些闺秀们一个个的见到她都要嘲讽她几句。 有时候她们说的话比那些百姓们评论起他们唐家时还更难听,渐渐的,唐羽汐也就疏离了那些人,即便是她现在想要靠近那些人也不成,谁不知道她家里的事情呢?有些以前巴不得跟唐家扯上关系的那些人家,现在更是翻脸不认人。 想着家中的变故,再看看眼前喜笑颜颜的女子,唐羽汐的嫉妒都难以自制了,她真的好想毁了白染染此时的幸福,她有家人的疼爱,还有这么厉害的师傅,若是她也有个开药铺的师傅,那她现在也就不用为每日的草药钱辛苦了。 最让她恨不得毁了染染的事情,还是白染染博得了她心中那唯一的白月光,那么好的男子,居然眼瞎看上了白染染,他难道不知道白染染跟那姓玉的不清不楚么? 看唐羽汐那瘦了几圈的小脸,染染也不好问起她家里的事情,只能安慰道:「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你也不用太过于操心了,说不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等这个坎儿过去了也就好了。」 「染染说的轻巧,可世间事,哪有这么遂人愿,我现在倒是羡慕你,有个温暖的家,每日不用为生计发愁。」唐羽汐说道:「今日若不是恰好碰到了你,我也想过两日就去杨河村寻你。」 「你只看到了我现在过的轻巧,可我以前的日子,你压根就没法想像,我奶奶是个很势力的人,她不喜欢我爹,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们三兄妹,家里的脏活累活全都是我们母子的,我爹前年不幸去世后,奶奶更是变本加厉了起来,我二哥每日去山里砍柴,那一挑柴火拿来城里顶多只能卖六个铜板,那时候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补丁的衣裳都穿不起。」 染染从记忆里找出原身那时候过的日子说给唐羽汐听,也是希望她能够勇敢的担当起家庭的担子,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这个世上,只有靠自己是最踏实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已经摆脱了穷苦的生活后还一直没有停歇的原因,只有自己足够的强大了,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也想和染染一样变得这么能干,可惜我身子不好,不能长期劳作,家里又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不知道我那些嫂子们都已经计划好了,要跟我哥哥们和离,现在家里还是靠着她们的嫁妆过活,等到嫂子们离开后,怕是我真的要去给人当丫鬟使唤了。」 唐羽汐说着,随即那双溢满了悲戚之色的眼眸看向了染染,很是诚恳的问道:「染染,我也没有别的人可以问了,这件事我就问问你吧,你给我拿个主意。」 「你先说,若是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自然义不容辞。」看着唐羽汐那恳求的神情,染染也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举手之劳的话,能帮就帮一把,要是棘手的事情,自然是无能为力了。 「染染你真好。」唐羽汐喜笑颜开的说道,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就知道白染染心软又善良,只要她开口了,白染染就没法拒绝:「我想开个铺子,可是我对生意这方面没有慧根,也不知道该开个什么铺子比较好,我知道你在这方面颇有建树,像美食坊和白家面馆都经营的极好,所以,我也想开个铺子,不求能够像美食坊和白家面馆一样日进斗金,只要能够维持一家人基本的生活就好。」 染染听着,心中暗暗道:就你们家那几十口人,每日吃白饭都要花费一大笔银两,这年头想要赚钱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唐羽汐都跟她开口了,要是不给个好点的意见,怕是也不妥。 沉吟了半晌后,染染才说道:「这做生意最好就是要投其所好,唐姑娘可知道这世上只有一种生意是经久不衰?」 唐羽汐摇摇头,她哪里会知道这些?以前她只要在家里好好的当个娇小姐就好,别的事情都有人会帮着搞定,若不是唐家遭了意外,她这辈子也就这么顺顺遂遂的过去了。 想到这段时间受的累还有白眼,唐羽汐心中就憋着一股气,她一定要努力赚钱,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仰视她!特别是想到心中那位家世不凡、容貌俊美的男子,唐羽汐心中是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在她看来那人会对白染染另眼相待,甚至还讨好,不就是因为白染染会赚钱、有能力么? 等她开了铺子,赚了钱,到时候面对他时,定然多了几分的底气,日后还可以利用找白染染取经的藉口,时不时就去白家。 一想到以后能够和秦九陌见面,唐羽汐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民以食为天,做吃食的铺子自古以来就是回本最快的,也是目前最适合你的。」染染说道,做吃食确实是比较辛苦,但是回本快,每日只要有人来吃就能够卖出去,哪怕每日来的人不多,但是渐渐积累在一起那也不少。 唐羽汐苦恼的说道:「可因为我们家以前发生过那种事情,怕是再也没有人敢来了。」虽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但她可没有忘记,唐家的名声也是因为此才更加一落千丈。 现在她要是去开个吃食铺子,怕是也没有人敢上门了。 染染这才想起唐家前面的那茬,既然做吃食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有想别的办法了,染染思索了许久后说道:「唐姑娘家中女眷不少,可都精通刺绣?」 「自然。」唐羽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既然染染开口问了,这门生意自然是跟刺绣有关:「染染的意思是,我可以开个绣庄?卖成品?」 「嗯,不仅仅可以卖绣品,还可以卖一些帕子、绢花、香囊、扇子、缨络什么的,只要价格合理,想来很快就会打开市场。」唐家的女子基本上都会针线活,做这种小本生意也不需要太多的银两,很是适合现在的唐家。 唐羽汐略微一思索后说道:「多谢染染,等我日后开业了,定要请你前来指导。」最好能够带上那位公子就最好了,只是这句话她只能在心中默念着,不敢说出口。 「好说好说。」染染也笑着说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唐羽汐才施施然的离开了济仁堂,看着唐羽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染染才转身回了济仁堂,等到染染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喝了两杯茶水后,才看到了一旁先前来给她传话的药童一脸纠结的站在原地,时不时的偷看染染一眼,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有什么事儿就说,一个男孩子,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难不成我长得很吓人么?」染染故意板着脸问他。 这可把小药童吓到了,他连忙走过来赔礼道歉:「没有没有,白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哪里吓人了,只是……只是……」 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是什么却一直都说不出口。 染染看着他那小脸,不由得安慰道:「有什么话就说,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即便你说话不好听,我也不会生气的。」 这是实话,她对于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来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来了这里以后,染染更是觉得只要自己日子过的舒爽就好,至于那些旁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小药童沉吟了半晌,最终才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白姑娘,您以后千万要和唐姑娘保持距离,唐家在城里名声是一落千丈,据说前几日唐姑娘的几个堂姐也被婆家休弃回唐家了,城中但凡和唐家有关系的人家也都纷纷和唐家撇清了关系。」 城中有点眼见的人都知道唐家不行了,而有权势的人更加知道这只是风暴来时的前兆,等到真正的风暴到来之际,怕是整个唐家都会被海浪捲走,不留痕迹。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白姑娘和唐姑娘走的太近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会被人盯上,进而影响了白姑娘的名声。小药童把近日唐家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染染看小药童满脸的担忧,只能安慰道:「好,以后我来济仁堂就从后门入,到时候定不会再让她瞧见了。」刚才她不过是从药柜旁边经过,没想到就被唐羽汐看到了。 得知染染把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小药童也很是高兴的表示自己以后也不会多嘴,定不会跟唐姑娘说起白姑娘的事情。 下午的时间过的也是极快,除了坐堂的大夫外,别的大夫都在后院听染染给他们讲课,自古以来师承一脉,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而且绝对不会外传,可是染染不同,她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们,有时候还会给他们讲述一些从来就没有听过和见过的案例,这让大夫们更是听的如痴如醉。 虽然有些专用术语完全听不懂,但是并不妨碍大家对于故事中各种各样的手术感兴趣啊!大家自动把染染说的故事和成叔挂钩在一起了,白姑娘小小年龄就知道这么多,肯定是成叔教导有方啊! 所以大家听得很是认真,染染也是第一次教习,自然也是万分的上心。 到了傍晚时分,一家经常合作的农户送来了不少的草药,染染和大夫们检查后就入库,正在此时,门外进来了一位差不多才七八岁的小姑娘,浑身上下脏兮兮不说,衣服袖子都打满了补丁,小脸上一双如同黑葡萄般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在她身后还有一位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男子,也是一身打着补丁的衣裳,两人脸色蜡黄,看起来都是穷苦。 男子走到掌柜的面前,从怀中摸索出了一块破布,上面静静的躺着两根拇指大小的条状药材,男子小声的说道:「掌柜的,你看看这人参能够卖多少银两?」 掌柜的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又闻了闻,正想要说话的时候,染染走了过来,也拿起了男子带来的人参打量了起来,她前年也是在山里挖过人参的,她记得依靠人参自己长,要长到和大拇指这么大很是不容易,她那时候可是用异能浇灌了才卖出了好价钱。 眼前的人参论个头不小,甚至可以说能够得到这两个人参还是需要一定的运气,人参表面很是光滑,那些细碎的须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显然这人参有人放在手心里反覆擦拭过,染染仔细的闻了闻后说道:「这人参年代挺久远了,最少都出土十年了。」否则不会这么光滑。 男子愣了愣,随即说道:「姑娘好眼力,这人参还是家父在世时从山里挖回来的,后来父亲出了意外,我娘把它当成了念想,时时看着,若不是家里实在是等着急用,我也不会拿来变卖。」 语气很是低沉,眼里浮现出几许的痛意。 染染看着手上的人参,再看看男子拿不似假装出来的苦楚,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这男子的表情不似作假,可是这人参却不是真的人参。 「姑娘,可是我这人参有什么问题?」男子见染染一直都没说话而是在反覆的看人参,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了起来。 「有些问题,我且问问你,这人参可是真的从山里挖回来的?是你亲眼所见?」染染问道。 男子摇摇头:「是我爹自己挖回来的,我也是有一次病了,我娘拿出这人参把根须剪了下来给我熬汤喝,我才知道这是人参。」 「那……」染染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据实相告,如果男子确实是有困难她可以提供一份工作给他,可这假药材的事情自然是该怎么处理还是要处理,否则这一次收了,等到下次还有什么可怜人拿假药材来贩卖,岂不是还得收?济仁堂是药铺,不是慈善堂,对于真的有困难的百姓,确实要出手相助,但是也不能为了帮别人没了底线。 万一济仁堂收假药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到时候砸了济仁堂的招牌就不好了。 「你这人参是假人参,不是真的,你看看你这人参的纹理,和真的人参虽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你看看这纹理和我们铺子里的人参有什么区别?」染染说着从药柜里拿出了真正的人参。 男子对于这方面显然不懂,他听到染染说人参是假的时候,眼里浮现出一抹不敢置信,随后手忙脚乱的拿起另一根人参,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不可能,我前几年得了病,还是喝人参汤治好的,你这个姑娘,是不是不懂,还是看我是穷苦人家出身,所以才哄骗我?」 他早就听说城里有些药铺很是喜欢用这样的手段来谋取利益,他也是听大家都说济仁堂还算是公平公正,没想到来这里更惨,人家直接把他的人参说成了假货。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人参拿去别的药铺贩卖,到时候是真是假你就清楚了,既然你说上次是人参救了你一命,那也有可能,你这人参是在半道上被人替换了,毕竟能够把萝蔔做成人参,这可需要一定的技术。」染染说完,把手上的人参还了回去,既然人家不相信,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男子拿回了人参,牵起旁边一身脏兮兮的小姑娘,离开了济仁堂。 这件事很快就被染染抛之脑后了,随后又跟济仁堂的掌柜说了一会子的话,在白云铭驾着牛车来接她的时候,染染才坐上了牛车,兄妹两个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染染想到自己最近对玉辰生好像是冷落了一些,随后又买了不少玉辰生喜欢的点心,这才回了家。 接下来染染就过上了两边跑的日子,到了晚上她还得看帐本,又因为觉得自己最近很是忙碌,疏忽了玉辰生和秦九陌,也为了表现出自己贤良淑德的一面,染染难得的想要为秦九陌和玉辰生每人做一套新衣。 因为是要给人家惊喜,所以染染只能每个晚上偷摸的躲在房间里缝缝补补起来。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极快,就在到了四月中旬的时候,许久不上白家门的菜花娘,居然又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没错,就是闯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那时候染染正在院子里给葡萄藤修剪枝叶,看到菜花娘来者不善,也不由得沉下了脸:「有事?」 菜花娘蓦的看到了染染,眼里迸射出恨意,她胸口起伏不平,喘着粗气质问道:「白染染,我家菜花跟你何仇何怨?你居然要害她道如此地步?」 这话说的是莫名奇妙,染染仔细的想了想,好像大年初二和她们母女见过面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菜花母女了,这菜花娘话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又做了什么惹菜花不快的事情了?可是她思索了半晌,依旧是毫无头绪,她好像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菜花的事情啊! 「菜花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你们家无冤无仇,我怎么又害了你菜花?」她巴不得离这对时不时抽风的母女俩远远的好不好?又怎么会去招惹她们。 菜花娘气势汹汹的质问道:「我菜花得了那怪病,除了我们母女外,也就只有你知道了,不是你说出去的,难不成是我和菜花说出去的?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居然想着要这么毁了我家菜花,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让菜花来找你看病,你这嘴上不把门,我看看以后谁还敢找你看病!」 染染蹙眉,这件事都过去四个多月了,她早就抛之脑后了,没想到菜花娘此时才提了起来,可这件事染染很确定,她确实是没有跟外人说起过,连白张氏她都没有透露一字半语,更不要说去外面宣扬了。 「你找错人了,这件事不是我说出去的,以前咱们两家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是做人的基本准则我还是有的,这种长舌妇喜欢做的事情,我没兴趣。」染染解释道,她又不傻,这种事情她宣扬出去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么?再说了,她每日忙的如同螺旋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些陈年旧事? 对于染染来说这些事情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她本就健忘,早就丢到了旮旯里去了。 对于染染这不清不淡的解释,菜花娘压根就不信,在她心里,这件事就是染染说出去的,为的就是毁了她女儿的名声,想到在家中哭的半死不活的女儿,菜花娘心如刀割,菜花今日所遭受的一切耻辱都是眼前这个贱蹄子造成的,她要是不给贱蹄子一个教训,这贱蹄子还真是以为她们母女俩好欺负了。 当下也不在多言,直接拿着菜刀就像染染走去,看着那寒霜闪闪的菜刀,染染第一反应就是跑,直接躲,菜花娘眼睛盯着染染,拿着菜刀就杀了过去。 染染一看这架势,菜花娘是来真的,自然不会傻傻的留在原地等着被砍,只能往别的地方跑,菜花娘几次都差点追上,那手上的菜刀更是有几次险险的就要割到染染的手臂了,眼见菜花娘杀红了眼,染染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许多,只能躲进了阁楼,顺手把门从里面插上,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只是擦u花娘岂会让染染就这么躲了,她直接跑了过来,拿着菜刀不管不顾的往门上砍去,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道:「白染染,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蹄子,居然敢躲,你这贱女人,嘴巴真是毒,我菜花跟你那是结了几辈子的怨,你要这样害她,等她被人休弃回了娘家,你就得意了是不是?既然你敢做不敢当,那我就先把宰了给我家菜花谢罪,也免得你活在这个世上害人。」 砰砰砰,听着外面那刀砍在门上的声音,染染的心也烦躁了起来,耳边源源不断的咒骂,让染染眼底浮现出一抹寒意,这个菜花娘,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题外话------ 明天晚上十点过后再来看哦,有爆更。
第258章 是毒还是蛊?(一更) 第258章 是毒还是蛊?(一更) 阁楼是上下两层,下面这一层分成了两个大房间,一个是染染的药房,靠里面,而染染现在站着的房间是外面一间,这里是白云铭平日里放置一些雕刻好家具的地方,染染也顾不上那些家具值不值钱,吃力的把那些家具都移了过来,堵在了门上。 忙完了这些后,她才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门外的菜花娘依旧是咒骂不断,染染听着这些话语,早就忍不住了,现下要不是白家无人,她哪里会被这样追着跑? 白张氏带着白无双和赵小虎去了大棚菜地里,只希望他们迟些回来,要是回来早了,碰上了菜花娘,那就不妙了,秦九陌和玉辰生则去了山里,天气日渐暖和,秦九陌早已经爱上了打猎这门手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和玉辰生两人前往深山老林里。 芸娘和若梅若兰去了木屋,这段时间美食坊和串串香小摊子生意很是红火,她们都要带人调配底料,也就是染染今儿难得没去城里,在家里歇一歇,没想到这菜花娘就找上门来了,还是为一件染染压根就没有做过的事情。 染染心里是又急又怒,这菜花娘要是再闹下去,等到白张氏他们回来,那就不妙了,她受点伤什么不要紧,可是白张氏或者白无双、赵小虎伤了,染染可是会发怒,伤她可以,伤她的家人,那是万万不能! 「菜花娘,我跟你再说一次,我真的没有在外面说过菜花的任何坏话,我最近忙得不得了,哪里有时间跟人闲聊?」染染压下心中的火气,好声好气的说道:「咱们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了,我是什么人大家都了解,你能不能把菜刀放下了,咱们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不就是看不起我们这种小门小户人家么?白染染,你做事还真是绝啊!你白家时有钱,可是也没有这么埋汰人的吧?我是动过你们白家的心思,可是最终不也没成?你们居然就上了心,还记仇的很,是不是嫌我家菜花的日子太好过了,这又给加了调料?」菜花娘气愤的说道。 在刚刚听到菜花跟她哭诉的时候,菜花娘是心如刀割,她身在杨河村,虽是没有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可是都把菜花气的回了娘家,可想而之,定是在王家村呆不下去了才会如此。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她们母女外也就只有白染染了,这件事不是白染染说的又会是谁传扬出去的? 白染染定是想要报復她上次来白家闹事的事情,想到那次的事情,菜花娘心口的那股子怨气是愈来愈浓重,这白家人就是狗眼看人低,看不起他们家,所以才想要如此的作践她女儿。 只是想到那苦命的女儿,菜花娘悲从中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凉了,一边砍着门,一边泪流起来。 染染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听到菜花娘哭的撕心裂肺,额头又跳动了起来,哎,她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好好的又惹上了这个瘟神? 还没等染染想好应该怎么安抚菜花娘情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杨天富的声音。 「菜花娘,你这是在干什么?趁着白家没人,来人家家里搞破坏?你知不知道就你这种行为,人家白家可以直接告官让你坐牢。」杨天富怒斥道,这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门早已经被菜花娘砍得坑坑洼洼的,杨天富看了一眼后,就直接移开了眼。 这个菜花娘做事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以前还觉得她可怜,现在看来倒是白瞎了他那份好心。 「里……里正,你怎么来了?」菜花娘正放纵着哭着,蓦然间听到了杨天富的声音,也是回不过神来,今天她敢跑来白家闹事,自然是算准了白家没人这才来的,只是眼下白染染是分毫未伤,倒是把里正给引来了,菜花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讪讪的垂下了手。 「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把白家给拆了?菜花娘,你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连这种事情做的也是信手拈来,还有没有羞耻之心?」杨天富最厌烦的就是菜花娘这类型的妇人了,讲道理讲不明白,有利益的事情,那是抢着做,至于要付出的时候,那是熘的比谁都快。 家里有什么不满都能够赖到别人身上,好像自己人生的悲剧都是别人一手促成的,这样的人实在是惹人厌烦,最重要的是,这种人还喜欢挑事,不管是什么事,都要闹的人尽皆知才肯罢休。 「里正,这件事真的不怪我,都怪那个白染染,她在外面渲染我家菜花的事情,这都把我家菜花给气回娘家了,你说说这白染染是不是不要脸?不就是我上次来白家说亲,他们不愿意,我也没说什么,他们这就开始报復我家菜花了。」菜花娘抽抽搭搭的说道。 这话说的跟没说有什么两样?事情的真相一字不露,明里暗里都是在指责白染染,杨天富就纳闷了,这白家不就是拒绝了你女儿菜花么?怎么搞的白家像是杀了你亲爹一样,这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把事情说清楚,染染对你女儿做了什么事?」杨天富逼问道。 「……」眼见杨天富动真格了,菜花娘也不敢隐瞒,只得吞吞吐吐把事情说了一个大概,最后才加了一句:「这件事除了我和菜花外,就是只有白染染知道了,我不找她算帐那找谁?」 这件事定是白染染宣扬出去的,就是为了毁掉她女儿的姻缘,这个白染染真是其心可诛,只可惜今日拿她没办法,没能砍到她。 菜花娘幽怨的看了被砍得乱七八糟的门一眼,杨天富在这里,那就更伤不到白染染了,不过也说不定白染染回自己主动走出来,到时候补一刀想来也是可以的。 「煳涂,这件事我都没有听说,你是听谁说的?染染她这段时间都在城里帮人家看病,哪有闲心理会你这些事情?菜花娘这件事应该不止你们三人知道吧?」杨天富怒斥道:「你那好女婿就不知道?成亲四个多月了还没有同房,他就会没有怨言?这件事指不定就是他说出去的也有可能。」 在杨天富看来这件事十之就是王麻子捅出去的,娶了一个媳妇回来,同房不能同,更不要说生娃了,只能日日看着,有个毛用,说不定一气之下就跟人家说漏了嘴。 菜花娘下意识的辩解道:「不可能,这种事情说出去他就有脸了?一定就是白染染说的,她就是看我家菜花过的好心生嫉妒。」 没错,就是这样!菜花娘想着,这一切都是白染染的错,是白家的错,要不是白家先拒了菜花和白云铭的亲事,那她的女儿也不用遭受这样的苦难。 「那你好好说说,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染染的声音从菜花娘身后响起,菜花娘闻言直接转身跑到染染跟前,手上的菜刀举了起来,直接往染染的头上砍去。 刚才在里面搬东西,耗费了不少的精神,染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菜刀就已经到了跟前,旁边一只手急急忙忙的把染染往边上扯去时,菜花娘手上的菜刀也已经砍了下来。 染染低吼一声,手臂上就溢出了殷红的血迹,滴滴嗒嗒顺着手臂往下流淌,染染伸手捂住了伤口,不可置信的看着菜花娘,她原本以为杨天富在这里,菜花娘多少会有些收敛,这才出来,没想到自己估算错了,她哪里会害怕杨天富啊! 要不是秦九陌和玉辰生回来的及时,今儿她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秦九陌和玉辰生都一脸阴郁的看着菜花娘,特别是玉辰生,要不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对这个女人动手,他都想直接一脚把这妇人踹倒在地了,特别是看着染染手臂上血流不止时,玉辰生的心情更是糟到了极点。 还好,要不是他回来的及时,拉扯开了一点,怕是他今日就要失去小丫头了,这个妇人实在是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拿着菜刀明晃晃的跑进来伤人,她的本意还不止是伤人吧?怕是想要了小丫头的命。 他的人,她也敢动?既然敢做这件事,那休怪他不讲情面了。 这一次菜花娘是触碰到了玉辰生的底线,咒骂染染什么的,他没有放在心里,可是伤了他的小丫头,那他就要好好的算这笔帐。 玉辰生心情不好,秦九陌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脑子里还在反覆的播放着刚才进门时看到的一切,越想心里的怒火就越旺,他的妹妹,靳王府这几代来唯一的女孩儿,居然被个乡下妇人给伤了,不讨要个说法回来怎么行? 「赵叔,麻烦您去衙门一趟,就说有人蓄意伤人,林县令要是不愿意来的话,烦请把这块玉佩给他。」玉辰生阴沉着脸说道,他手中一块极好的羊脂玉佩很是准确的就丢在了赵岳菊的手上。 刚才杨天富能够来的这么快,确实是因为赵岳菊在隔壁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后才跑来一看,他自知自己莽撞的进来也无用,在村里能够管着菜花娘的人可不是她那个可有可无的丈夫,而是里正杨天富,所以赵岳菊才毫不迟疑的就去找杨天富来。 没想到当着杨天富的面,菜花娘也敢行兇,赵岳菊接过玉佩,立刻就往城里赶去。 赵岳菊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菜花娘才像是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杨天富那不悦的目光还有秦九陌和玉辰生那恨不得凌迟她的眼神,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泛着的白光的菜刀上还带着丝丝的血迹,菜花娘心中一慌,菜刀从手中滑落,她紧张的看着杨天富,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这不是我做的,都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菜花娘,我倒是没想到你心这么毒,当着我的面也敢行兇,这一次要不是阿辰来的正好,咱们杨河村就真的要发生命案了,你做错事情不仅不悔改,还推卸责任?实在是歹毒心肠,不堪为人。」杨天富很得牙痒痒。 他不奢望菜花娘也能像染染一样,能够带领全村人过上好日子,但是最起码不要给他添麻烦好不好?可是这段时间以来,这菜花娘做的事情,哪一件事情是符合正常人所为的?先是打上了白云铭的主意,不顾村里的村规法纪,现在更是想要杀人,这种毒妇还留在村里简直就是害人不浅,所以对于玉辰生吩咐赵岳菊去请林县令来的这件事情,杨天富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杨天富话音刚落,菜花娘身子就像是不受控制的颤了颤,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她刚刚抬眼正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视线就被那菜刀给吸引了过去,上面的血迹清晰的昭示着刚才她的所作所为。 她真的没想要白染染的命,只是气急了,一下子没了理智,可是错事已经铸下,看杨天富他们的表情菜花娘就明白,这一次她是在劫难逃了。 不逼到自己无路可走时,那些失去理智的人永远都没法恢復理智,菜花娘也是如此,她一心都被那富贵所牵引,对于白家她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既羡慕,又嫉妒,还有隐隐几分想要取而代之的冲动。 当初想要把白云铭和菜花凑一对,她就是想走捷径,只要这两人成了,她自然是鲤跃龙门了,看在菜花的份上,白家定然也要带领她家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只是没想到白家拒绝了。 一切阻碍她走上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她都不会放过,可是接下来折腾出了这么多事,白家也只是说了她几句而已,其余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也给菜花娘造成了一种白家压根就不敢对她如何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伤了人,白家还没有表示出什么,玉辰生倒是出来为白家撑腰了。 玉辰生啊!这可是杨河村的传奇,哪怕现在只是一个猎户,可是对于他们这些泥腿子来说,有功名在身的猎户能是普通的猎户么? 只要玉辰生偏帮白家几分,今日这件事,就没办法善了了,要是白家心狠一点,她岂不是要坐牢?想到此,菜花娘心乱如麻,早知道会惹来如此祸事,她今儿就不该来白家。 菜花娘在这里胡思乱想染染没有理会,她直接进了药房,找了不少的药粉出来,秦九陌也连忙去厨房给染染端来了烧开了的温水,玉辰生更是轻手轻脚的给染染擦拭伤口,现下已经是四月中旬,天气日渐暖和,染染身上穿着的还是春装,伤口处的衣料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那鲜血早已经把素色的布料染成了红色,玉辰生一边清洗一边看着那伤口,心疼极了。 「疼不疼?」玉辰生把药粉撒了上去后,小心的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不疼。我没事,你别这样。」染染看玉辰生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不由得柔声安慰道,受伤了自然是疼的,只是比起身上的疼,看到玉辰生如此模样,染染心中更疼,她不想看到玉辰生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小丫头嘴硬,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不疼?还是说小丫头其实是小骗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艺,玉辰生拍了拍染染的脑袋说道:「去房间里换件衣裳,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看着玉辰生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染染都忍不住为外面的菜花娘掬泪了,惹谁也不敢惹玉大叔啊!不过想到这个人的怒火是因为她而起的,染染心中那隐隐的欢喜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有人出头,染染乐的自在,她乖乖的听话回了房间换衣裳,染染如此配合玉辰生也是万分的满意,目送染染上楼以后,他才走出了药房。 等玉辰生出来时,外面站了不少人,白家在村里的人缘那是不一般的,大家都接受过白家的恩惠,现在白家的药田基本上都是村里人帮着打理,每个月领一两银子的月俸,对他们来说也足够一大家子开销了,有时候还能省下大半。 大家对于菜花娘这种恩将仇报之人,那是很看不上,要说去年没有白家借给菜花娘家里十两银子,怕是她丈夫早就去战场了,没想到人家帮了她的忙,现下倒是拿刀来砍人家。 真是餵不熟的白眼狼。 玉辰生一出来,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玉辰生跟白家关系好大家也都知道,可是好到能够随意出入白家的屋子倒是让大家心里诧异了几分,特别是这阁楼不是白张氏他们的房间么?怎么玉辰生也能随便进去? 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的眼神早已经流露出了他们内心的想法,玉辰生不在乎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他和小丫头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也是会被人知晓的,既然早晚都会知道,他不介意早点让人知道。 「阿辰,小染的伤如何了?」杨天富看到玉辰生出来,急忙问道,满眼焦急和担忧,害怕染染出了事。 「伤口很深,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可也伤到了筋,怕是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玉辰生实话实说道:「这足以看出下手人的心狠手辣,完全是没有留一丝余地,就是想要小染的命。」 不敢想像,要不是他拉扯开了小丫头,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每次只要想到那个万一,玉辰生心就一颤,他不能接受小丫头有个什么万一,要是真有这个万一,他就算是把这毒妇挫骨扬灰也不足以平自己内心的愤怒! 「不,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教训她一顿,没想杀她。」菜花娘辩解道,说着眼里流出了悔恨的泪水,她是真的没有想要白染染的命,特别是这青天白日的,她拿着菜刀来白家,一路上多少人看到了?到时候出了人命,对她有什么好处? 只是刚才看到白染染时,不知为何她的脑子和手就是不听自己使唤,忍不住就砍了过去。 现在人清醒了过来,自然对自己做出的事情很是懊悔,可惜为时已晚! 「你没有?那刚才砍人的不是你?莫非你被鬼附身了?」玉辰生冷哼一声说道:「且不说这大白天的,有没有鬼,就你刚才能够下狠手砍小染,那也是里正亲眼所见。」 听到鬼附身,大家心有戚戚有志一同离得菜花娘远远的,大家可都是看到过被鬼附身的人,所以这次听到玉辰生的话才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菜花娘。 前几年村里有一位老婆子,不知道去哪里熘了一圈回来,居然被那些脏东西盯上了,白日里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是白天很是气弱,只能待在屋里躺着,可是一到晚上,那傢伙生龙活虎,压根就不像是一个老年人,动不动就大哭或者是大笑,吓得人心里一惊一乍,特别是看到了人的时候一个劲儿的上前抓住人又是掐又是捏的,不少人差点都死在了她的手掌下。 后来没有把鬼揪出来,那老婆子某天半夜出来逛盪失足掉落了河里,到了第二日清晨才被人发现,那时候身子都僵了,早没了唿吸。 大家那段时间过的可谓是提心弔胆,就害怕那鬼从老婆子身上下来了又俯身到了他们这里,好在时间慢慢过去,这件事也渐渐的被人抛之脑后,谁知道今天再一次听到了这种事儿。 大傢伙哪能不惧? 「……」菜花娘张张嘴想要辩解自己没有被鬼附身,可是刚才她那疯狂的举动又该如何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魔了,更不要说别人。 菜花娘心中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今日的事情不管她怎么推脱都推不掉了,要么就被村里人当成了异类看,要么就是去坐牢,可这两种选择她都不想要。 古人对鬼神之说那可是信服的很,玉辰生不过是这么随口一说,杨天富就信以为真了,他连忙吩咐村里的一个村民去隔壁村请那位捉鬼的高人前来。 在杨天富看来,万一真的是被鬼附身了,也好早早的把那鬼驱赶走,免得连累了村里人。 染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从阁楼走了出来,看起来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左手手臂比右手厚了一些,一直都很清醒的菜花娘,在看到染染的一瞬间,又如同被刺激了的母老虎,对着染染破口大骂起来:「白染染,你个贱人,怎么没砍死你?你这个女表。子,居然敢挡了我家的财路,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顺手就拾起了地上的菜刀,腿也不软了,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举着菜刀就要往染染身上招唿去,只是在她刚刚走两步的时候,一直默默当背景板的秦九陌突然出手了,直接一个手刀打在了菜花娘的脖颈上,菜花娘瞪大了眼睛还想要挣扎,只可惜眼皮却慢慢合拢了起来,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 『碰』声音很大,但是大家对菜花娘都同情不起来,本来有些人家还以为染染小题大做的人,在看到了菜花娘刚才那一言不发就开口破骂不说还要拿刀砍人的事情心有余悸,要是把自己处在了染染这个位子上,大家看向菜花娘的眼神更是不善。 染染也觉得奇怪,刚才她在阁楼上也站了许久,这菜花娘情绪一直都挺平静的,而且在玉大叔说到坐牢和鬼附身的时候,菜花娘脸上还浮现出了惧怕,特别是他们说起了她伤人的事情,菜花娘还一再的为自己辩解自己不是故意的。 那些都不像是作假,可是为何现在又对她喊打喊杀了起来? 好像菜花娘的不寻常是她出现以后?染染若有所思的想着,这个变化玉辰生和秦九陌也察觉到了,小丫头一出现这菜花娘就变了,原本是为自己辩解,希望大家能够轻饶了她,可是在看到染染时,立刻就变了一副面孔,这不得不引人深思。 染染走上前,刚刚蹲下身子就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桃花香,特别是靠近菜花娘的时候,香气愈发的浓厚,这是……被人下药了? 染染从怀中拿出了一根银针,随即对秦九陌说道:「哥哥,你去药房把我那个白瓷碗拿出来。」 秦九陌点点头,立刻就去照办,看染染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了。 很快,秦九陌就把白瓷碗拿了出来,秦九陌不仅帮着打下手,在知道染染要刺破菜花娘手指取血的时候,秦九陌更是代劳了起来,察觉到染染的不放心,秦九陌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这是久病成医,你要针灸什么的我不会,取血小意思,保管办的妥妥帖帖,你放心在旁边看着就是了。」 他好歹也是从小就跟在成叔身边长大的好不好?要不是他一心习武对于医术还真是没天赋,成叔早就收他为徒了。 染染好笑的看了秦九陌一眼,对于他的话是不敢苟同,看和亲自操作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好不好?可看秦九陌那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染染只得忍着笑意摆摆手说道:「行行行,只要秦公子高兴就好。」 不过是取点血罢了,秦九陌乐意代劳那就代劳吧! 秦九陌这才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很是熟练的拿起了菜花娘的手指头,直接从中指刺了进去,染染时不时在旁边指导了几句,比如银针入肉要多少毫米,还有转动银针的时候是从左往右还是从右往左,秦九陌都依言照办,过了差不过一息时间,银针才从菜花娘手指里出来。 随着银针的话落,手指上的血液也流了出来,让大家意外的是,这血液不像他们平日里看到的这么鲜红,而是暗红,甚至可以说是黑红色,大家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血液。 杨天富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他问道:「小染,你们这是?」 好端端的,怎么就把菜花娘放倒了?这菜花娘的丈夫和儿女跑来看到了这一幕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呢!别怪杨天富多心,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妇人可比清誉看的比命都重要,要是让菜花娘知道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摸了手,哪怕是取血,估计也会闹的天翻地覆。 「我怀疑菜花娘被人下了东西,里正你想想,我们两家并没有太大的恩怨,菜花的事情我早就忘了,可今日菜花娘拿着菜刀气势汹汹的跑来找我,说是我破坏了她女儿的婚姻,这太邪乎了。」染染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在她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菜花娘被人用药或者是蛊虫给控制了。 不然,她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除了这个解释没有别的能够解释这一现象了。 「那你们这样是?」别怪杨天富看不懂,这一言不合就拿银针戳人家手指,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染染故意要报復菜花娘呢! 「取血。」染染淡淡的说道,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对秦九陌说道:「倒一点儿药粉在碗里,和血搅合在一起。」 秦九陌依言照做,杨天富是看的煳里煳涂的,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更让他不忍直视的还是接下来的发展。 白瓷碗里的药粉和血液已经融合在了一起,染染又让玉辰生把去把药房里的酒精灯拿了出来,点上,把白瓷碗放在上面烤着。 时间慢慢过去,就在杨天富忍不住想要发问的时候,白瓷碗里散发出了浓厚的臭味,简直是让人闻着就想要把鼻子给堵了,比粪坑里的肥料都臭。 臭不可闻四个字已经没办法形容他们此刻的感受了。 秦九陌和玉辰生一脸淡定的看着染染的所有动作,这点臭味在他们眼里压根就不算什么,以前他们在战场的时候见过了比这还更不堪的东西,所以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染染也不惧怕这些东西,她很是自得其乐的把白瓷碗从酒精灯上取下来,然后转身回了药房,很快就从里面拿了几种药草出来,直接在院子里点燃。 这种做法很是令人不解,可她一句话不说,周边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要不是为了看热闹,对他们来说现在最好就是远离白家,实在是太臭了,可是为了后续的发展,也想看看染染到底是在做什么,他们只得压下了噁心,继续忍受这臭不可闻的空气。 染染悠然自得的把玩着药草,就在大家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的时候,突然杨天富惊叫一声,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地上的景象给惊呆了。 菜花娘依旧躺在地上,并没有被人挪动半分,只是她那双因为操劳半生,布满了老茧的双手,此时却嫩滑的如同双十年华的姑娘,最让大家惊讶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那双手背上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一起一伏的蠕动着,让人看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来。 实在是太诡异了,这种场景就算是在话本子里,说书先生也不敢如此写。 很快菜花娘双手里的东西通过了刚才秦九陌刺的那个小口子钻了出来,那东西在阳光下闪着白光,身子如同铁丝一般,看不出头尾来,染染早有准备,那东西直接掉落在了染染的白瓷碗里,到了白瓷碗里以后大家就看的更加的清楚了,那东西喜欢血液,一到白瓷碗里就往血里钻,只是因为血液中加了药粉的缘故,那东西很快又闪了出来,还很是不安分的蜷缩着身子。 「这是……什么?」杨天富活了六十多年,有什么东西是没有看见过的?连闹鬼什么的都经歷过好几次了,可是这如同铁丝一般的小玩意儿,他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这一次见到,直接就吃了一惊,他可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农人,他能够和玉辰生说上几句话,也能打理好整个村子,自然也是有些学识的。 他虽然学识不多,可也知道人的身体里是不会有铁丝这玩意儿,而且看这不住的动弹的铁丝,他也明白估计这不是他以为的铁丝。 「这应该是北莫的千丝虫。」 染染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天富问题时,秦九陌突然出声说道,对于这种千丝虫秦九陌是见过的,当年北莫也把这一招用在了两军交战里,只可惜因为培养千丝虫很是繁琐,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说,有时候一个差池,就会白忙活。 所以也只有那一次北莫利用了千丝虫,但是依旧改写不了战败的局面。 闻言,大家脸色都是一变,周围的村民也被秦九陌的话给吓到了,北莫,他们还是知道的,一直想要入侵他们大秦的北蛮子,当年多少大秦的好儿郎就是与北莫交手丧命的,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们知道在十几年前,他们杨河村那些徵兵去了北方后就了无音讯,等到回来时不过是一身戎装和二十两的抚恤银两。 他们从未去过北莫,可是对于北莫这两个字他们不陌生。 「秦公子,你会不会看错了?这菜花娘可是安分守己的农妇,她不可能跟北莫扯上什么关系的。」杨天富着急的说道,倒不是他要护着菜花娘,而是这菜花娘要是被当成了叛国之人,怕是他们杨河村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到时候朝廷怎么可能会放过杨河村? 宁可错杀,不可误杀,出现了这种事情,朝廷肯定是会这样决断的,到时候不仅仅是菜花娘没得活命,怕是连杨河村的百姓也要受此连累。 「她会不会跟北莫扯上关系可不是我们说的算,里正,就算是你也不能保证她私底下没有跟北莫人见过面吧?」秦九陌反问道,杨天富确实是个比较合格的里正,毕竟能够一心为村民办实事的里正也不多,他有能力也有善心,时常还让家里人帮着村中那些老弱妇孺一把,可是他再好再关心村里的村民,也不可能知道大家私底下的事情。 所以他的保证,压根就没用! 「……」杨天富张张口,有心想要辩解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件事情他确实是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说菜花娘私底下没有跟北莫人接触过,他一个里正管天管地,难不成还能管人家喝水放屁? 「我看师傅留下的手札说这种蛊虫很是难培育不说,且就算培育成功了有用无用也要等到这蛊虫进入了人体以后才知道,看来这次他们的蛊虫倒是极成功的,你看我都被她砍伤了。」染染调皮的说道。 「自然,这种蛊虫以人血为食,温度不宜过高或者过低,一个稍微不合它意,就会死亡,这种蛊虫咱们外行人看起来已经很是难养了,可对于他们北莫人来说,除了人血没办法时时提供外,别的都不难。」秦九陌摇着小扇子说道,言下之意就是这种蛊虫对于北莫人来说,段位不高。 染染看着在白瓷碗中渐渐没了刚才活力四射的千丝虫,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瓷瓶把蛊虫装了起来,随后才把燃烧的药草和白瓷碗都收拾了起来,她有些遗憾的说道:「要不是菜花娘实在是一见我就要打打杀杀,我都不想这么快把蛊虫拿出来。」 这是玩笑话,蛊虫在里待久了对人不好,特别是这种蛊虫,专门吸食人血而活,在人体里待的时间越久,人就越惨,最让人害怕的还是这千丝虫,现在是一条虫,可是等它被人血滋养了以后,那威力可是有如同千百条虫在人体内,到时候被下了这蛊虫的人,有多难受可想而之。 夜不能寐都算是轻微的了。 「也是,小染是如何识得这千丝虫的?」秦九陌好奇的问道,他都是见到了本尊之后才能够下定论,可是染染不过是靠近了菜花娘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知道了菜花娘中了什么,他实在是好奇染染是如何识别的。 还别说,不仅是秦九陌好奇,连杨天富和玉辰生都看向了染染,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在臭味散去了以后也都若有所思起来。 染染也不隐瞒,直接说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拜成叔为师都一年多了,他不会什么都没有交给我吧?」虽然成叔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毕竟拜师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教导什么,不过他绝不藏私,他这大半生在大秦各处跑着,随便丢一本手札出来,都足够染染研究三五个月。 而且因为他时常各处跑,手札的内容很是丰富,染染不能百分百确定说自己遇到那些疑难杂症都能一一破解,但是要辨认的话还是难不倒她的。 大家一听,顿时什么疑问都没有了,也是,染染可是拜了济仁堂的东家为师傅,听说那东家可是天下第一神医,至于有多神,他们不知道,不过看染染此时就轻轻松松的搞定了这什么蛊虫,想来他的师傅肯定还更厉害。 染染看着他们不再问的模样,心下一松,她确实是看了成叔留下的手札才知道要如何把这千丝虫从人体内引诱出来,但是,识别的办法并不是她刚才所说的那个,而是他从阿木一那里得到的孤本。 千丝虫有一个明显的特徵,那就是自带桃花香,当然了这桃花香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的,而是千丝虫刚刚进入人体的时候尤为浓郁,等到它适应了,桃花香就淡了很多,除非贴近中蛊毒者,否则闻不出来。 她应该庆幸这菜花娘是个冲动的性子,即便是中了蛊毒,也没能改变了这性子,所以急急忙忙的就赶来了,要是她拖个几天再来,估计也没这么顺利拿出蛊虫。
第259章 幕后黑手(二更) 第259章 幕后黑手(二更) 林县令来的时候,菜花娘已经醒来了,她对于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也很是抱歉,一个劲儿的给染染道歉,她到现在也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疯来了?她与白家之间以前确实是有一些不愉快,但是也没有闹到要杀人的地步。 她女儿的病情,菜花娘自己心里也清楚,瞒不了多久,顶多一年半载,到时候菜花和王麻子还没有孩子,估计也会被十里八村的人埋汰,她早就做好了被人戳嵴梁骨的准备,所以即便是染染说出去了,她顶多也只是来这里闹一闹。 现在倒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迷迷煳煳的跑来了白家,还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连林县令都招来了,你说这件事有多严重? 林县令听着大傢伙把经过说了以后,板着脸对菜花娘说道:「这件事终究是因你而起,你且需要配合我们好好的把这件事弄清楚,你这是中了蛊毒,咱们大秦可没有人家养蛊,你说说这几日都去了哪里?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一遍。」 菜花娘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她绞尽脑汁的把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通,连自己和丈夫亲热的事儿也没有漏掉,按照她的说法,她每日不是在田里侍弄那些蔬菜就是在家里干活,特别是这段时间正好是稻谷需要施肥的日子,她更是忙得不行,恨不得连睡觉都在田里睡,往日里她还要去村里和七大姑八大姨的说一些村里的是非,可这段时间实在是忙,又累,她去都没时间去。 连同村人都没有多少机会接触,更不要说北莫人了,她压根就不认识。 可是她中了蛊这是大家亲眼所见的,那蛊虫现在都还在染染手上的小瓷瓶里呢!要说菜花娘说的都是假话,大家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她若说的是真话,那这蛊虫是如何去了她身体里的? 林县令听完菜花娘的阐述后,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后看向了染染,跟人人询问道:「白姑娘,你看看这蛊虫一般是如何下到人身上的?」 「这蛊虫我们是从手指心里取出来的,但是它下进入的地方可不是手指心,只要有人把这蛊虫放在了茶水中,喝了下去就行,这蛊虫遇热以后会焦躁不安,而人体里,除了热外,还有血液流动,它们会自动的钻出一个小洞钻到血管里。」染染说道。 她这么轻描淡写的描述可把大家都吓到了,想想自己喝了一杯茶水,然后就中了这蛊虫,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这不可能,我要是看到了这么大的虫,肯定不会喝下去。」菜花娘没有见到蛊虫,可是听杨天富和大家的描述就知道和铁丝儿一样,还是白色的,她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呵呵,你知道这蛊虫没有吸人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不一定能够看出来,它还没吸人血的时候不过跟个小沙子一样大小,而且还是软绵绵的,人喝水可不像吃饭,细嚼慢咽,你就是一口喝下了,也觉察不出来。」染染缓缓说道,只是她心中也有一个不确定的地方,这蛊虫从现在看来是向着她来的,可是蛊虫如何得知菜花娘面对的是她而不是其他人? 成叔的手札上没有这方面的记载,染染也只能把疑问留在心里,看来想要知道这一切还是需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对于染染的说法,菜花娘无言以对,她不要说喝水了,就是吃饭现在也是急匆匆的吞下肚就走了,哪有去尝尝饭菜滋味的时间?家里那些捣鼓还有蔬菜可都等着她施肥呢! 今儿要不是她女儿回来了,在家里歇息一会儿,主要也是想问问她和王麻子之间的关系如何,要是最后过不下去了,把菜花接回家来也是可行的,家里多一个人吃饭压力是大一些,可是干活也多一个人,这也就两消了,唯一让菜花娘心中不爽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和王麻子和离了,王麻子送来的那些聘礼要还回去,她捨不得。 「那白姑娘觉得这蛊虫是何时下到了她身体里的?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要确定大概的时间,好寻找嫌疑人。」林县令还害怕自己会把染染吓到,连忙解释道:「这里也只有你一人懂医术,我只能问你,你不知道也不要紧,我可以细细盘查这几日和她接触过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不仅会加重工作量,还会打草惊蛇,万一那下蛊之人听到了风声,直接跑路了,那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配合官府查案是我们的义务。」染染笑了笑:「这蛊虫只要碰到血就能够快速的成长起来,今日菜花娘没有去田里劳作,那在家里时,可有和谁见过面?或者是谁给过你东西?这蛊虫我估算不错就是今日下的。」 现在已经快到傍晚了,这蛊虫不是早上就是中午之前下的,否则不会这么巧菜花娘自己不知道,也轻易让她闻了出来,在染染的推算里,应该是辰时左右下的药才对,只是那个时间点,大家都在自己家里吃早饭,所以她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免得惹了菜花娘的不快。 菜花娘仔细的思索之后,摇摇头道:「我今天没有见外人,我女儿菜花回来了,我今儿本想去田里除草,可是看她一脸忧愁的模样,我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还有心思干活?所以就在家里陪着她聊聊天,想要疏解疏解她的心结。」 以前她不太注重这个女儿,可是再不注重也是自己的女儿,看自己女儿日子过的清苦,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否则她也不会当初就把主意打到了白云铭身上,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从此以后过上富太太的日子,可是她女儿没这富贵命,也怪不得别人了。 「她可有端茶倒水给你喝?」林县令可不管她们之间的母女情深,当知县这么多年了,他什么骯脏的事情没有见识过?别说是给母亲下蛊了,以前他管辖的地方还发生过一家七口人欺负一个小女娃的事情,而且那女娃也是他们的女儿、孙女,可是那畜生样的家人还不照样就下手了。 有些亲情可经不起推敲和利益。 「有,民妇那女儿很是能干,一回来家里的活儿都抢着干,以前她没出嫁前,家里这些生火做饭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洗衣服也都是她在做,她每次从夫家回来也会帮着干活,这次也不例外,官老爷,民妇的女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害民妇的事情来,肯定不是她。」菜花娘说道:「肯定是哪个跟民妇不对盘的人偷摸的进了我家,趁机在民妇茶水里下了蛊。」 「你这样说也无不道理,不如这样,白姑娘的医术极好,为了避免你家人都中了蛊,不如请你家人来这里给白姑娘看看,你也知道这蛊虫在人体内可是吸食人血过活,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林县令从善如流的说道。 他这话说的正中菜花娘的心,她也害怕自己丈夫孩子也中了蛊,到时候来请染染看病,她也抹不开面,所以林县令这么一说,她立刻就同意了,二话不说兴沖沖的往家里赶去。 林县令怕消息走漏,特意还安排了两位穿着便衣的衙役跟着去,秦九陌对于林县令的安排还是有些不放心,连忙给暗卫发了一个信息,让人跟了上去。 在菜花娘离开白家不久后,白张氏带着赵小虎和白无双回来了,白无双一回来就看到家里站满了人,除去了平日里早就熟悉的那些大伯大叔婶子们,还有几位看起来就严肃的不得了的大伯,白无双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很是拘谨的躲到了白张氏的身后。 已经九岁了的白无双比起以前来长高了不少,性子也沉稳了一些,虽然爱玩,但是也只在自己家里人面前才展现出自己调皮的一面,在外人面前也学会了装模作样,最起码给人留下了此女还挺文静的印象。 「小染,这是……?」白张氏看了众人一眼后,问道,家里已经许久没有来这么多人了,来干活的人也都是他们直接去家里相请,现在家里家大业大,干活的人也很多,白家已经不包伙食了,而是每日都多算二十文钱给他们。 比起吃饭,他们显然更喜欢折成银两,大家都没有意见,只是有几个比较爱吃的汉子,觉得有些捨不得白家的饭菜,可想到每天多二十文钱,拿去买肉也足够一家人吃一顿,大家心里也平衡了,总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顾家里人的死活。 「娘,一点儿小事,不打紧的,你带着小双和小虎先回房间,这里的事情很快就好了。」染染说道,她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张氏,倒不是说不信任白张氏,而是白张氏知道了以后难免多思多想,染染不想白张氏想太多,所以只能瞒下了。 看染染表情这么轻松,白张氏也只以为是一些小事情,没有再问,而是带着白无双和赵小虎去了小山坡,现在清明菜长得不错,摘点回来做青团也是极好的。 刚好小山坡上多的是清明菜,去摘一些也好,免得在家里影响染染办事。 菜花娘回来时,神色不似刚才轻松,她满脸愁容的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她丈夫和儿子,菜花娘一脸忧郁的说道:「官老爷我家菜花回夫家了,不在家。」 林县令点点头,随后看向了自己派去的那两位衙役,其中一位连忙回话道:「这位妇人的家里凌乱不堪,到处都有翻找的痕迹,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有贼人去偷盗,可是这位妇人在看到了桌脚边的一块碎布后,却怎么也不愿意我们继续勘察现场。」 他们虽然不是办案高手,这种偷盗的案子,没碰上也就算了,可是他们明明都已经到了案发地点了,居然没办法查案,这也是头一遭啊! 他们直觉以为这件事的前后因果,应该这位妇人很是清楚,甚至连偷盗的人是谁,她应该都知道。 两名衙役把他们跟着菜花娘去了她家里以后的事情都详细的描述了一遍,染染听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莫不是这些事其实都是菜花弄出来的? 不可能啊,那个女孩子虽然贪慕荣华富贵,可是本质却也是一位心善的姑娘,哪怕自己得了那种没法医治的病,可她依旧是挺乐观的,那时候还告诉她说这种病除了没那功能外,别的都正常,她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可是这才多大的功夫,怎么又变了花样了呢! 染染给菜花的父亲和哥哥都看过了以后,表示他们并没有被下蛊,显然那人只给菜花娘一个人下了蛊虫。 事情到了这里,菜花娘好像还是不能接受,虽然大家什么话都没说,可是有谁家出嫁的姑娘回了娘家后离开家时不跟自己的父母打个招唿的? 在场的人,哪怕是从来都没有动过脑子的那些汉子们,也都觉察出了不同之处,更不要说林县令了,眼看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林县令也知道没有多余的时间了,要是等天黑了以后,想要抓住犯罪嫌疑人,岂不是更难了? 不管那菜花有没有做这件事,都需要查问一下。 所以很快林县令就下令让衙役们前去王家村拿人,看着衙役们出了白家大门菜花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菜花娘,大秦的律令上有一条律令我也记不得太清楚了,大约意思就是坦白从宽,若是这件事真是菜花所为,只要她好好配合,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毕竟她也没有伤到外人,至于我这里,你只要赔了我家修理那扇门的银钱就好,我的伤,不用你们负责。」染染说道。 比起这养伤的银钱,更让染染心中不安的还是那幕后之人,只有找到了那幕后之人,她才能安心,否则她总会觉得这周围有一个她看不见的人正在盯着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染染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只有知道了是谁,她才能防范。 闻言,菜花娘有一瞬间的犹豫,她好像很不相信染染说的话,也是,比起玉辰生这个有功名在身的人,染染也不过是个泥腿子,哪怕为白家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他们眼里,染染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些小聪明,只有读书人才是真的有才华之人。 菜花娘求助的看向了林县令,林县令点点头附和道:「不错,咱们大秦的律令上确实有这一条。」这也是为了鼓励那些人能够配合官府查案才设立的。 菜花娘露出了松口气的神情,她思虑着措词后说道:「今儿的事情应该都是菜花做的,她今早上一早就回来了,以前她也经常回来,可没有一次像今儿这么早,咱们家还没有吃早饭,她就来了,来了以后一个人也显得心事重重的模样,我问她话,她也只说是王麻子对她不满意,觉得娶了一个连老母鸡都不如的媳妇,也不知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报应在了我那女儿身上,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接着菜花娘就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表达能力很一般,但是大家都听明白了,这蛊还真的有可能就是菜花下的,没有和平常一样的时间回家,从王家村到杨河村,路程虽然不远,但是也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她辰时都不到就到了娘家,显然她今儿很早就起床。 出嫁女回娘家一般不是娘家有事儿,就是她有事儿想要娘家帮忙,可是今儿非年非节,她娘家和婆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无缘无故的回来干嘛?难道就是为了跟自己的娘亲抱怨自己婚姻的不幸? 怎么看怎么怪异! 这次菜花回来心情虽然沉重,可是手脚却比往常时麻利了不少,又是给自己的娘亲端茶倒水又是帮着打扫屋前屋后,菜花娘看见了也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还算是没有白养,这么多年了,出嫁了也还回来家里忙活。 她喝了菜花端给她的茶水后,又吃了早饭,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眼皮打架,这才去床榻上躺了一会儿,快到中午的时候,菜花已经把家里的饭菜都打点好了,还送了一些去田里给父亲和哥哥,菜花娘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出嫁了以后也还是想着娘家的,很不错。 王麻子没有阻止菜花回娘家帮忙,也算是有孝心了。 为了稳固女儿的婚姻,菜花娘是想破了脑袋,把自己唯一的那一点点经验全都传授给了菜花,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身体有疾就放弃了这个好男人。 以前她看不上王麻子,可是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以后,菜花娘觉得王麻子很是不错,不然换了谁家,谁愿意自己的媳妇成天的往娘家跑? 所以说,王麻子这一点做的好。 中午那顿饭,她与菜花聊了许多,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聊她心里的怒火就越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直接拿着菜刀就往白家来了。 听菜花娘说完后,大家都觉得菜花是有问题。 现在还没有见到菜花,也不敢下定论,但是大家都明里暗里的议论了起来。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自然也是菜花的手笔,特别是家里的什么物件都没丢,丢的就是菜花娘自己的一对镀银手镯,那镯子是她婆母传给她的,本来她以前还打算着,等到菜花出嫁的时候,就把其中的一只当作陪嫁送给她,可谁知她嫁给的是王麻子,一开始她看不上的人,菜花娘不愿意,这才留了下来。 想着说留给自己以后的儿媳妇也不错,毕竟这镯子还是要佩戴两只才好看。 天色慢慢暗淡了下来,白家的人也越来越多,芸娘和若梅、若兰也都回来了,看到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她们虽然满心的疑惑,但是什么也没说,白张氏带着白无双、赵小虎也回来了,摘了不少的清明菜,大家在厨房里忙活着晚饭,染染他们早就移步去了大厅里。 染染还泡了不少的桂花茶请大家喝,桂花清热解毒,在这初夏的天气里喝一碗,还真是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舒爽。 就在白家快要开饭的档口,衙役们终于压着菜花从王家村回来了。 只是情形好像有些不太对,菜花整个人显得很萎靡,头上和衣服上也都是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从哪个狗洞里钻出来的一样。 事实也果然如此,衙役们把菜花带回来后,就把事情的真相说了一遍。 他们赶到王家村时,菜花和王麻子已经捲铺盖走了,只是天色还有些亮度,菜花和王麻子离开王家村的事情并不是密不可闻,衙役们一亮出身份,那些村民很是配合的就把王麻子和菜花离开的方向说了出来。 一路上追踪了过去,废了不少的时间,在离王家村三公里远的郝家村一户废弃的农家内找到了菜花,当时的她已经被打晕了,塞进了狗洞里,要不是他们追了过去,怕是等到明天天亮时,菜花会有生命危险。 而王麻子却不知所踪,他们也留了人继续追踪。 林县令听完后,直直的看向了菜花,沉声问道:「你为何要逃走?」只要她不逃走,他还没敢这么确定这件事是菜花所为,毕竟没证据,只有菜花娘的一些阐述,他让人去找菜花过来,也是为了询问一下,还真的没有把她当成罪犯。 菜花冷笑一声,仰着头讥讽道:「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需要我再多言。」 「菜花,这是官老爷,不可无礼。」菜花娘急急忙忙的喊道,自古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这要是让菜花把林县令给得罪了,以后被林县令穿小鞋可怎么好? 菜花压根就不理会自己娘亲的提醒,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原来是官老爷啊!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值得官老爷亲自走一遭。」 看着菜花这般疯狂的模样,菜花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没眼色的白眼狼,居然当着官老爷的面也这么口无遮拦。 「听说你今儿回了一趟娘家?」林县令并没有因为菜花这么无礼而动怒,只问着自己关心的案情:「还很是殷勤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这个案子可不简单,牵扯到了北莫,最让林县令惴惴不安的还是一直都坐在那小角落里的男子,看到他腰间的玉佩时,林县令更是冷汗直冒,这个案子不审清楚,怕是他的乌纱帽都要丢了,乌纱帽丢了不要紧,要紧的还是那些京中贵人无恙就好。 他最害怕的事情是,这个案子没审明白,又得罪了京中的贵人,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也不知这两年风水是不是太眷顾南江县了,那些百年难得一遇的京中贵人不少都来了这里,先是二皇子,然后又是这位位高权重的靳王府世子。 林县令不认识秦九陌,可是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他却识得,那是靳王府世子身份象徵的玉佩,据说是开国帝皇特意赏赐的。 哎,想到此,林县令就觉得自己这个父母官是愈发的难做了,以前觉得躲在这个旮旯里,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现在看来,这种好日子离他也是远远的了。 「这有什么问题么?」菜花直接问道:「我孝敬我自己的老娘,难不成也不对?还是说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娘家也不能回了?」 大家也都不是第一次见到菜花,以前没出嫁前,菜花可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女子,这才出嫁一段时间,怎么就变得尖牙利嘴了?嘴皮子好是利落,面对林县令不惧怕已是难得,她还能反将人家一军,就更是让杨河村的众人诧异了。 「孝敬父母是为人子女的义务,这没什么不对,甚至有些大孝子还是值得世人学习,可要是打着孝敬的幌子,私底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不好了。」林县令并不在意菜花话里话外的刺,在他看来要是菜花一脸平静,才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是我娘,我能对她做什么?」菜花笑了笑,她就算想要对自己的娘亲做什么也不会做的明目张胆,而且她也没有打算要自己娘亲的命,虽然她讨厌菜花娘的重男轻女,也没有想过要菜花娘的命。 「你端给她的那杯茶水里是不是加了点东西?」林县令也不和她绕弯子了,直接问。 闻言,菜花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不答反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那里面有蛊虫,你母亲差点因为那蛊虫丧命,要不是白姑娘妙手神医,怕是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母亲了。」林县令这话说的有些过,但是也没说错,要不是今儿菜花娘一个劲儿的跑来这里闹事,这蛊虫的事情还真的不会抖出来。 菜花脸色一变,蛊虫她还是知道的,那城里的说书先生有说过,蛮夷之地多数人都喜欢一些他们中原人不喜欢的东西,比如蛊虫就是其中的一种,据说他们能够通过蛊虫从而达到控制人心。 她端给自己娘亲的茶水里居然有蛊虫,可是王麻子不是说那是调理身体的好东西,只要给娘亲吃下了,以后她定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不说,对她这个女儿也会更加疼爱几分。 菜花是个缺爱的孩子,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母亲的爱,可惜偏偏菜花娘重男轻女,对哥哥好的不能再好,对她则是冷的不能再冷。 菜花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不会的,他说了,只是普通的养身子的东西,不会有问题的。」 闻言,一旁站着的菜花娘立刻上前,一个大耳光子打了过去,怒斥道:「你这个不孝女,居然真的给我下了东西,你说,你为何要这么做?难不成真是为了那一对手镯?你要记住,老娘的东西没说给你,你就算是吞下去了,也得给我吐出来,你别忘了,那对手镯我可是要送给未来儿媳妇的,你这个不孝女!」说着扬手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菜花本就神思不属,被菜花娘这么一打,直接懵了,脸火辣辣的疼,她抬眼看到了自己母亲眼里的怒火,突然之间,不知为何她居然有些想笑,这就是她的娘亲,从小到大估计也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她记得小时候村中的姐妹们都喜欢去赶集,每次去城里,她们的父母都会给她们买一些绢花什么的,可是她的父母,别说绢花了,她长这么大,唯一的一朵绢花还是成亲的时候才买的。 现在她娘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打了她,难不成她娘真的以为她这个当女儿有这么狠的心肠,会出手害她?她也不过是被人哄骗了而已,可是她娘没有听她分辨,直接就把这盆脏水,倒在了她身上。 菜花觉得自己很可悲,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种人,她又还抱什么幻想呢? 「住手,当着本官的面都敢如此放肆,是不是因为本官太好说话了,导致你们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林县令大喝一声。 菜花娘立刻献媚说道:「官老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民妇只是气不过这白眼狼,这才稍微教训一番。」对于打菜花两巴掌,她压根就没有当回事,以前也不是没有打过,自古为人父母教训子女本就是常伦,这官老爷能管天下任何事,唯独这父母教训子女的事儿,他可管不着。 「有本官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教训。」林县令说道,原本问案的事情是要在衙门,可惜这件事和北莫有了联繫,要是不处理妥当,引起了民众的恐慌那就得不偿失,所以只能在这里问案,最好是今日就能把案情问清楚,这样不仅能够展现出大秦的底气还能震慑背后使坏之人。 菜花娘讪讪的垂下了头,不敢多言。 「娘,您何尝把我当成了您的女儿,从小到大,哥哥有的东西,我从来就没有过,我那时候羡慕的紧,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被您知道了,不是骂就是打,我在这个家里,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我每天还要干那么多的活计,有时候抱怨几句,累了、倦了,又是一顿毒打。」菜花眼里迸射出恨意:「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为何您总是要这样对我?」 菜花的话落下,大厅里的人面色各异。 此时还在白家的村民已经不多了,那些妇人都回家煮饭什么的去了,有些顾家的汉子也跟着回去,看热闹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多干点活。留下的都是一些还没有成家,家务事都没干过的汉子。 他们早就习惯了比女子地位高的待遇,古往今来不都这样的吗?男子有力气,能赚钱,女子除了干家务、生娃,还能干什么? 女娃子本就没有男娃子值钱,大家都习惯了,有时候家里大人不顺心什么的,拿女娃子出气的事情那是常有,家里的活儿全都交给女娃子忙活,儿子就该如珠如宝的哄着,毕竟,养老还得靠儿子。 这千百年来,有出息的女娃子也不少,但是哪个不是嫁人生子?再能干又有何用!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大部分人看菜花的眼神,就透露了几个字:有病吧!这就是你对自己亲娘出手的原因?那可是养你长大的亲娘,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大家都无声的谴责着菜花。 菜花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冷笑不止,大家都一样,都认为女娃子命贱,都认为女娃子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可是他们忘了,她是个人,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听人指挥的畜生。 林县令对于菜花刚才的言语,没有表态,但是他也没有轻视菜花的意思,女娃子也是人,虽然比不得男娃子强壮有力,但是一个家里,有男有女才完整。 染染看着菜花那苦涩的脸庞,心中很是有感触,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见过不少因为重男轻女最后导致家庭悲剧的事情,女孩子自古以来就不受家人重视,她理解菜花内心的焦躁和想要引起自己父母关爱的心情。 可这不是她对自己父母出手的理由。 「不管别人如何轻贱自己都不要紧,只要自己不轻贱自己就可以,倘若连自己都轻贱自己,那自己何尝不是与那些人一样?」染染说道:「菜花,我们生为女子,在力气上确实是比男孩子弱,但是比起别的咱们女人也不差,你要记住,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 菜花愣愣的看着染染,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话,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她也能跟白染染一样这么能干么?能够成为一家人的掌中宝? 「我也能和你一样?」菜花喃喃的问道。 「为什么不行?你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就自己下了定论说自己不行,那才是真的不行,古人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每件事若是没有人为,全靠天意,人岂不是都得饿死?」染染说道。 菜花无言,她没有读过书,对于这些文绉绉的话语她也不太懂,但是白染染说了只要自己勇于尝试,那么就会有成功的一日,她默默的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底。 「菜花,你可以把今儿的事情说一遍么?这件事不仅仅牵扯了你娘的安危还牵扯到了叛国,若是你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恐怕……」染染小心翼翼的说道。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菜花却听懂了,她敢对自己的娘亲下药自然是没有想过能够逃脱罪责,可能活着自然比死了有用,加上那人对自己下此狠手,也让她明白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所以这次染染一开口,菜花就再也没有隐藏了,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那东西是王麻子给我的,他是从哪里拿来的我不知道,但是这段时间他和肖氏走的很近,因为我不能同房的原因,王麻子甚至想要休了我娶肖氏为妻,好传宗接代。」菜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可惜,他们手头没银两,王麻子说让我回娘家搞一些银两齣来,他给我了一个纸包,说里面的东西是能够让我娘昏迷的药物,只要就着茶水喝下去就可以了,也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照做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被休弃,王麻子答应了她,只要肖氏生了孩子以后,到时候把孩子记在她的名下,大家也都不会知道她没法生育的事情了,菜花觉得这件事对自己有利,所以答应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娘家也不富裕,所以在把自己娘亲药倒了以后,她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财物,可家里实在是没有现银,找了半天也不过是找到了一双手镯和几十个铜板,最后她只能把这些找出来的都带走。 谁知道,王麻子不过是哄骗她而已,拿了她的银钱后,说是要跟她一起离开王家村,从此以后过上自由自在的好日子,没想到,刚刚离开王家村不远,她就被王麻子给打晕了。 醒来时,就见到了那几位衙役。 身上的银钱是一个子都没有了,不用说也知道,那些银钱都被王麻子顺走了。 听完菜花的阐述,林县令立刻就命人去抓捕王麻子和肖氏,很快那本想潜逃的两人也被衙役们带了过来,原本这次的抓捕不会这么顺利,一切都是因为刚才秦九陌派了人出去,在找到菜花时,他们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去追踪王麻子,很快就在王家村附近发现了他的踪迹,同时一起的还有肖氏。 正好此时林县令派了人来抓捕王麻子和肖氏,所以他们设计让两人刚好和衙役们撞上了,所以这次衙役们出去很快就回来了。 王麻子和肖氏到了以后,林县令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让他们把事情的真相吐露了出来,一切和菜花描述的差不了多少,王麻子和肖氏在一起,确实是各取所需,肖氏需要银两养病,王麻子想要传宗接代,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肖氏名声在王家村已经烂大街了,王麻子因为娶了一个石女,内心烦躁不安,两人一合计,干脆就住到了一起,一个出钱,一个出人。 肖氏因为上次王狗子家的事情和染染结下了梁子,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认识了一位名叫花姑的老人家,她给了她一个纸包,说只要把里面的东西给人吃了下去,她内心所有的想法都会成为现实,那时候肖氏一心想要报復白染染,在知道王麻子的岳母和白染染也有过节的时候,那一条歹毒的计策就在她心中慢慢的成形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意跟菜花套过话,得到的答案很令她满意,她和王麻子一合计,觉得此计可行,一来可以为自己报仇,而来也能趁机拿回了给菜花娘的聘礼,三来还能甩了菜花,从此两人远走天涯。 事情问到了这里,一切都明朗了起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所为,只是那蛊虫是一个名为花姑的老人家给的,可是这十里八村并没有叫花姑的人,她是谁,大家都不知道。 林县令很快就把王麻子、肖氏、菜花一起带走了,这件事看似已经清晰明了,可是那个幕后黑手却一丝痕迹都没有露出来,实在是令人无法安心。
第260章 投怀送抱(三更) 第260章 投怀送抱(三更) 这件事在找出了王麻子、肖氏之后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另一双黑手,也是最关键的人物,像是一下子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官府已经在全县都贴出了通告,可是名为花姑的那位老人家,从此没露面。 对于这件事,还有一个疑点是染染一直都想不出来的,那就是菜花娘为何一看到她就变了一个人,她相信这不是蛊虫的问题,说白了蛊虫不过是一个被人控制的傀儡而已,怎么可能辨认出是不是她。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下蛊的人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在她身上下了东西,让那蛊虫一见到她就被刺激了,只是,她没有和外人接触,那人又是怎么把东西下到了她身上?还有就是下到她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后的日子里,染染除了养伤就是在研究自己是不是也被下了东西。 这件事在十里八村也掀起了一阵风浪,只要村里来了面生的人,大家都会警惕几分,就害怕自己也步了菜花娘的后尘林县令办事倒是挺有效率的,为了不给民众带来恐慌,还特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番,只要持心端正,自然是不会被人利用,那些骯脏的玩意儿也不会找上门来。 在染染研究了自己几日以后,终于在手指头上发现了一个黑点点,她按照成叔留下的方法把手放在了药水里浸泡,不一会儿上面就飘出了一个小小的虫子,这个虫子虽然不是蛊虫,但是从它离开人体开始就散发着令人沉醉的桃花香,显然,那蛊虫就是因为这个才辨认出自己想要攻击的人。 换言之,幕后之人是向着染染来的。 这个结果染染只跟秦九陌和玉辰生还有汪风云说了,其余人则是三缄其口,主要还是家中女子众多,万一知道了此时,以后草木皆兵可就不好了。 染染一开始怀疑是自己身边有了别人的探子,所以才能够这么顺利的把这虫子下到了她身上,可是在经过了排查后发现,并不是,那些收留来的女子每一个都安分守己,玉辰生也派人去查了每一个女子以前的过往,并没有可疑之处。 这件事就这么搁浅下来了,染染觉得既然那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她的命,不如就在此处好好的等着,她只要沉住气,总有一日那人会自己送上门来,免得她如同无头苍蝇的乱找,也实在是浪费精力。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就到了端午节,过了端午天气就渐渐热了起来,在端午这一日,染染给秦九陌和玉辰生做的袍子终于做好了,送给他们时,两人是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个劲儿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的把这件袍子珍藏起来。 这把染染逗得不行,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明明很一般,可是他们却把这件普通的东西当成了宝贝一样的看待,这让染染心中暖洋洋的,这也说明他们是看中她,才会把她送的东西好好的珍藏起来。 天气热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情,秦九陌和玉辰生最爱的事情就是去山里打猎,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秦九陌和玉辰生几乎每三天就会去山里一次,每次去都是满载而归,那些野鸡、野兔是数不胜数,运气好的时候还有野猪和山羊、山鹿什么的。 这些肉吃也吃不完大夏天的留着也留不住,除了一些野猪肉被染染挂在了厨房里做燻肉外,别的肉靠白家人压根就处理不了,玉辰生还送了不少去给玉王氏,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秦九陌三天两头就拉着玉辰生去山里打猎的速度。 最后玉辰生只能在家门口摆起了一个卖肉的摊子,每次打了猎物回来后,先给白家人把喜欢的肉挑起来,然后一些美食坊和醉香楼都能用上的肉也送去,剩下的那部分就在村里叫卖了,价格也很是公道,村里人也喜欢来买,价格公道,东西也新鲜,特别是那些带有肥肉的肉,更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抢购一空。 玉辰生赚来的钱也全都交给了染染,在他看来他迟早只要嫁给白染染的,呃,是娶白染染,所以早给晚给都是给,还不如早早的就把财政大权交了出去,反正他负责赚钱养家,染染只要负责花钱就可以。 前段时间看着染染开了不少的铺子,这可把玉辰生吓到了,他既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能够独挡一面,可是染染太能干了,她赚钱的速度是他的两倍,玉辰生现在也不好光明长大的跑出去做生意什么的,但是这个猎户的活计倒是挺适合他,免得以后他去白家提亲的时候,人家说他和染染不般配。 他的小丫头这么优秀,自然应该配一个同样优秀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努力成为那个最优秀的人。 玉辰生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小摊子一摆,居然给自己招来了不少的桃花。 玉辰生长得不赖,以前是脸毁容了,又残疾,那时候十里八村还是有姑娘想要嫁给他,毕竟就算玉辰生一辈子站不起来,可他还有功名在身,每个月朝廷都还会发放一些月俸给他,那银两虽不多,但是也比嫁给那些泥腿子好多了,起码每个月总能吃上几回肉。 可那时候玉辰生不愿意成亲,对于那些送上门来的女子,不是冷脸相对,就是直接离开了,那些女子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总不能恬不知耻的往上扑,既然男方无意,她们就是使出了再多的招数,那也等于无用。 玉王氏也问过玉辰生好几次要不要成亲的事情,可玉辰生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玉王氏也不好再问,后来她把玉辰生身世的事情告诉了玉辰生后,就更加不敢管玉辰生的事情了,除了每个月都会给玉辰生送一些做好的衣裳过来后,基本上都不来玉辰生家。 玉老头也不敢来玉辰生家,玉辰生不是他儿子的事情已经捅出来了,到时候要是喧闹了出去,于他面上也不好看,毕竟是他先贪财才帮人家养儿子,要不是如此,玉王氏当年压根就不会嫁给他。 玉辰生这段时间早上和秦九陌去山里打猎,到了傍晚时分就回来了,一些好的肉留给了白家后,就直接出摊子,一开始来买肉的人都是些汉子或者是妇人,可是渐渐的,他也觉出了不对劲之处,越来越多的女子跑来这里买肉,而且要求还挺多的,一下子要帮着砍骨头,一下子又要帮着把肉剁成块。 这些要求要是染染说的,玉辰生肯定会很高兴的照做,只是这些要求都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使出来的,玉辰生就显得很是不耐烦,最后直接一把大刀砍在了屠桌上,说道:「买肉就买肉,要是在逼逼,你们一个个以后都不要来买肉了。」 玉辰生那张俊美的脸庞早就把那些女孩子们迷得不行,她们每日里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来玉辰生这里买肉,一开始也是试探性的要求玉辰生帮忙砍骨头,有一就有二,被别人看到了,大家也都有样学样的做了起来,这才惹恼了玉辰生。 他只是顺便卖肉,要是这些人不买,他自然也有办法把这些肉都卖出去,不说别的地方,就是醉香楼每日所需要的肉菜就不少。 他愿意卖肉,不过是为了以后娶染染的时候,大家不会觉得他们之间相差太多,毕竟他大了染染十二岁,这已经是快到父女的界限了,他害怕村里人会认为他是个无所事事的人,所以这才摆起了摊子。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秦九陌这位大舅哥,最近迷上了打猎,恨不得连晚上都宿在山里,所以他这才屈尊当了屠夫。 玉辰生这话一出,可把那些女孩子说的脸色都红了,她们脸上本来就是红着的,前者是因为看到了俊美无涛的美男子,忍不住羞红了脸,后者则是被玉辰生的话给气到了,这一次过后,来玉辰生这里买肉的女孩子少了一些,但是依旧还有。 只不过她们也不敢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了,最多就是帮着把骨头砍砍。 那些女孩子在玉辰生这里吃了亏,只能转战玉王氏那里,原本玉王氏正神清气爽的在玉雪生家里帮着带孩子,日子过的是悠然自得,每天心情都好的不行。 这下可好,家里一下子来人一下子来人,有些是託了媒婆来试探玉王氏的口风,有些人家拿不出媒人钱只能厚着脸皮主动找上门,话里话外都是一个劲儿的说着自己家闺女的好话。 那些女孩子的年龄大约都是十五六岁,最大年龄的也不超过十八岁,样貌不一,大家也都是挑拣着好话说,比如家中闺女颜色不行的,那就只能一个劲儿的说自己的闺女如何能干,家里家外的事情都难不倒她,娶妻娶妻,不就是吃饭穿衣么?只要女孩子能干、会持家,那就好了,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是能变成下蛋的金母鸡还是能下饭? 至于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那些人家说的更是夸张了,长得好看,又有一门手艺的话,在这十里八村谁家不是抢着说亲?所以那些女孩子能够看上玉辰生,除了那功名和手艺外,最重要的还是那张脸。 玉王氏把那些媒婆都打发了以后,仔细的想了想玉辰生的年龄确实是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在拖下去就找不到好姑娘了,所以玉王氏思虑再三后,还是起身前往了玉辰生家,她不会逼玉辰生成亲,但是这辈子那身份恢復不回去的话,总不能一辈子都孤零零的度过吧? 要是有合适的女孩子,娶一个进门也是好的。 「阿辰,可有时间?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聊聊。」玉王氏来到玉辰生家时,玉辰生正好在收拾摊子,今日的肉已经卖完了,他和秦九陌、小丫头约好了一起去荷塘里採摘荷叶,小丫头说要给他做荷叶鸡,玉辰生爱吃,对于没吃过的美食,更是上心。 看到玉王氏过来,玉辰生还是有几分的不自在,眼前的妇人他喊了二十多年的娘,虽然她不是他的生身母亲,可是养育他长大,这份功劳,也是劳苦功高,没有她,他玉辰生也不可能平安长大。 「娘,您先进去,我把这桌子搬进去了就来和您说话。」玉辰生说着就把桌子抬了起来,玉王氏连忙把把那些刀具什么的帮着抬了进去。 她看着玉辰生家里冷冷清清,要不是还有赵岳菊他们在这里做木匠,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玉辰生一个人住着,她更是觉得心酸,或许给阿辰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孩子也不错,这样,两人在一起相互扶持着,日子总能过去。 等到忙完了事情以后,玉王氏和玉辰生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玉王氏看着桌面上那细微的灰尘,很是心疼的说道:「阿辰,你一个人独居实在是没办法好好的照顾自己,不如跟娘一起去阿雪家,他和阿雨不同,他心里其实有你这个大哥,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看看这桌上的灰尘,还有那干净到只剩下灰尘的厨房,这一切都表明了玉辰生自己是没有生火的,那他的一日三餐不会顿顿都吃烤肉吧? 玉王氏也有些责怪自己对这个儿子不太上心,她应该想到的,玉辰生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下厨,更不要说给自己做饭什么的了。 「不用,娘,我平日里都是去白家吃饭,只有晚上才回来睡觉,家里的这些东西都用不上。」玉辰生淡淡的说道,他不需要下厨,他不是不会下厨,只是他拿手的菜色好像就只有那一两个,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定要去小丫头面前好好的表现表现,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 「你……跟白家走的倒是很近,阿辰,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是看上了白张氏吧?」玉王氏脱口而出道,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日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玉辰生分家出来,跑到这里建了房子以后,他跟白家的关系就好像慢慢的亲密了不少,到现在玉辰生几乎是把白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吃饭什么的都在白家,这让她不得不想多了一些。 玉辰生也被玉王氏的话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有动过那个想法啊!白张氏长得挺美,特别是这一年多,白家的日子过好了,她也不用再操劳家里和田里的事情,每天只要在家里绣绣花、聊聊天就好,有时候帮着打理一些事情,日子过的很是悠闲,白张氏手头上有银钱了,也捨得穿衣打扮,虽然因为还在孝期,并没有办法穿的那么花枝招展,但是就是这么素雅的一身普通的装扮,也比那些涂脂抹粉的妇人好看多了。 白张氏长得好,这么一打扮,整个人更是显得年轻了许多,村里的那些汉子们每次从白家经过,不也是偷摸的打量白张氏几眼,这些玉辰生都知道,但是他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和白张氏还能扯上这种花边新闻。 他和白张氏是有关系,不过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他以后可是要娶小丫头的,白张氏是她的养母,也是舅母,自然是长辈,以后也是要喊一声丈母娘的。 所以在听到玉王氏的话后,玉辰生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后说道:「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白婶子怎么会扯上这种关系?娘,您想多了。」 是想太多了。 闻言,玉王氏也松了一口气,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没有最好,你这年龄在咱们这里已经算是老大不小了,要是成亲早的话,孩子都快可以出嫁了,白张氏长得是好,为人也好,可她现在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年龄也不小了,和你实在是不般配。」 「……」那是丈母娘,和他般配像什么话? 「阿辰,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你不够上心,你可怨恨我?」 玉辰生摇摇头,他不怨恨任何人,或许以前也觉得玉王氏对他不够上心和疼爱,只是在他慢慢变强大了以后,就不再怨恨任何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就像小丫头以前说过的一样,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依旧能够绽放出别样的精彩。 「你这段日子卖肉,倒是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老实说,那些女孩子没有一个能够配上你的,也没有一个出挑的,说实话,我也不太看得上,你这么聪明能干,就是娶个官家小姐也是理所当然,那些除了会干活外,肚里没有一点儿文墨的女子,怕是也入不了你的眼,我来也不是为了给她们说情,就是想提醒你,若是有了中意的女子,能够把婚事定下的话,那就尽早定下了,你年龄不小心了,该成家了。」玉王氏嘆了口气说道。 「……」你要是知道当年他差点都当了驸马,那不是会吓死?不过这件事玉辰生是不会说的,对于当驸马什么的,他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不需要依靠那裙带关系往上爬,再说了他已经官到丞相,还有什么不满足? 「娘,您放心,这件事我早已经有了打算,您就是不来,我过段时间也要去找您,您说的没错,我的年龄确实不小了,也该成亲了,刚好您今日来了,我且把自己的心意跟您说一说,到时候成亲的一应事宜也还需要娘为我操持,倒是要劳累娘一段时间了。」玉辰生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和染染的事情说一说,不管玉王氏同不同意,他都要娶染染为妻。 成亲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置办好的,像是聘礼还有那些嫁衣什么的,都需要时间,最主要的是,玉辰生也觉得自己家里有些清冷了,比起白家的热闹喧譁,他家里就像是另一个极端,到时候小丫头嫁进来不适应那该怎么办? 「阿辰,有心上人了?这是好事,你快说是哪家的女子,我也好准备准备前去求亲。」玉王氏大喜过望,她最害怕的就是玉辰生一辈子不成亲就这么过了,要是她主子知道自己的儿子一辈子这么孤零零的度过,岂不是会担心死。 所以现在听到玉辰生有了喜欢的女孩子,玉王氏那个心花怒放啊!恨不得立刻买一串烟花回来燃放。 「嗯。」玉辰生大大方方一点儿都不害羞,甚至还有几分的欢喜之意:「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聪明、能干、长得也漂亮、不管是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最重要的是,她虽然聪明能干,可是不骄纵,对待陌生人也好还是家人都是一副好脾气,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说着说着,玉辰生的双眼就流露出了一抹笑意,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看起来对于那个女孩子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能够得到玉辰生这么喜欢的女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玉王氏是好奇极了,她迫不及待的问道:「快说,她是谁家的闺女?」这乡下还有这么能干的女子么?就她知道的也只有白家的那个白染染是真的能干,不仅会赚钱,为人也是不错,和大傢伙都相处的很是愉快。 难不成现在还有一位和白染染一样能干、优秀的女孩子?她怎么就不知道。 玉王氏倒是没有往染染身上想去,毕竟两人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两人不管是从哪方面去比较,都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所以玉王氏下意识的就把染染剔除在了名单外。 这段时间有个唐姑娘倒是经常来杨河村,虽说是找白染染,可是阿辰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除了去山里打猎外,就是在白家,莫不是他看上的是那位姑娘? 唐姑娘的家世以前倒是不错,可是现在唐家的名声早就已经烂大街了,她要是和阿辰在一起,会不会对阿辰不太好?万一那些对唐家不怀好意的人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了阿辰身上那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能让阿辰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虽然那唐姑娘长得不错,现在也开了一个小铺子,但是配阿辰,还是差了一大截,她家里乱七八糟不说,娶了她就是娶了一大堆的麻烦,还不如娶个农女来的自在。 玉王氏压下心中的千思百想,她勉强的笑了笑,问道:「不知道阿辰的心上人闺名叫什么?」要是真的是那唐姑娘,那她是千万不能同意的。 「娘,她您也认识,她叫白染染。」玉辰生也没有逗弄玉王氏的心思,而是一本正经的把染染的名字说了出来。 还好,还好,不是姓唐,玉王氏如此的安慰自己,心下一松,然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玉辰生,结结巴巴的问道:「白……染染?」 那不是白张氏的女儿?那丫头才十四岁,阿辰这是老牛吃嫩草的节奏啊! 「有什么问题吗?」玉辰生看玉王氏一脸怪异的表情,还以为她不喜欢染染,所以连忙说着染染的好话:「娘,染染人其实很好,只是她低调,不怎么和大家接触,你看看白家的所有事情都是她一手打理好的,她十二岁的时候就能以一人之力把整个白家撑了起来,外人不知道,我经常去白家,对于这里面的内幕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白云铭做的那些家具,大部分都是染染绘制出来的,你说她是不是很有才华?」 玉王氏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是能干,染染她过的也不容易。」成长是需要代价的,像玉雨生不就是经过了那次饿狼进村的事情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样,再也不像从前那般的游手好闲,专门想着啃老了,家里的事情他也能够一力承担起来。 「阿辰,你和她年龄相差太多了,娘是怕,到时候你老了,她还年轻,到时候你们没了共同话题,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玉王氏很是着急的说道,她最害怕的还是万一白染染只是因为年少无知所以才和阿辰在一起,等到以后成亲了,时间慢慢过去,生活中的琐事多了,到时候两个人闹矛盾可怎么好? 最主要的是,才华什么的不是过日子的必需品,过日子还是要踏踏实实的比较好。 「这个娘不用担心,我和她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我这脸上的疤痕还是她帮我治好的,我们相处这一年以来,很开心,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除了她,我谁也不要。」玉辰生斩钉截铁的说道:「她还在孝期,这婚事也不急,娘可以慢慢的准备,等到她及笄了以后,到时候娘再上白家提亲也不迟。」 「你这孩子,这件事瞒得真好。」玉王氏有些抱怨的说道,在一起一年多了,她愣是一丝的风声也没有听说,也难怪阿辰看不上其他的女孩子,这其他的女孩子十个女孩子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染染好,他自然是看不上。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消息,玉王氏也不再纠结刚才她担心的事情了,人家相处了一年多都没事,想来这件事两个人都是认真的,既然这样,她也就不要再担忧这些没影的事情,日子还是要过了以后才知道合不合适,就像穿鞋,那鞋码合不合脚也只有穿了以后才知道。 既然两人相互之间都有意,她帮着操持婚事也是应该的。 和玉辰生聊了一些需要准备的物件后,玉王氏满脸喜色的离开了玉辰生家。 在离开玉辰生家大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前来找玉辰生的白染染,玉王氏很是慈爱的看着染染,把自己手上戴着的手镯取了下来:「染染,咱们虽说同住在夕阳山山下,但是见面的时候也还真是不多,这个镯子就算是伯娘给你的礼物,这个孩子,实在是好,很是合我的眼缘。」 染染直接被玉王氏这神来之笔给惊住了,玉王氏也不解释,含笑的看了染染几眼后,转身离开。 染染手上还套着玉王氏给的银镯子,她本想追上去问个清楚,转念一想,她直接往玉辰生家走去,这件事情问玉辰生是最清楚明白的了。 一进屋,染染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玉大叔,你和你娘,说了什么?她今日见到我怎么怪怪的?」何止是怪怪的,是很怪,都把她给惊着了。 「怎么了?」玉辰生一脸无辜的看着染染,很是坦荡。 看着玉辰生那表情也不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玉王氏给染染的态度也让染染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无解,也就不再纠缠着这些小事了,她把银镯子褪下来,放在了桌上:「这是你娘给我的,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我跟她也没有什么交集,她送我镯子,我收下实在是不妥,玉大叔,你帮忙把镯子还给她吧,多谢她的一番好意,只是我真的没法厚颜收下。」 玉辰生也没有想到玉王氏会来个神来之笔,送银手镯,还是她自己常年戴着的手镯,这意思很是明显,就差在村里广而告之了,这个女娃子已经被玉辰生定下了,所以谁也别想再打她的主意。 玉辰生忍不住嘴角弯了弯,他笑眯眯的把手镯重新戴回了染染的手腕上:「你既然说无功不受禄,可是你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迟早是一家人,我娘送给你了,你好好戴着就是,小丫头,你可不能拒绝,古人言:长者赐不可辞,你就好好收着,这可是我娘的一番心意。」 难得她拿出了这银手镯,这也说明他娘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啊! 玉辰生都这样说了,染染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感情是玉王氏知道了她和玉辰生之间的关系,这才送了银手镯,她就说嘛,不年不节的,她们两人原本也没有什么交集,好端端,她怎么就给她送银手镯了,原来是玉辰生跟玉王氏挑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染染心中有了丝丝的甜意,能够得到长辈的认同,本就是一件好事。 两人收拾妥当之后,才出门和秦九陌会合,一起前往村中的那片荷花池去採摘荷叶。 荷叶虽然属于植物科,但是它也具有一定的食疗价值,荷叶味苦辛微涩、性凉性味寒凉,主治暑热烦渴、头痛眩晕、水肿、食少腹胀、泻痢、白带、吐血、产后恶露不尽、损伤瘀血。 染染这次来採摘荷叶是为了做荷叶鸡,秦九陌和玉辰生这两只馋猫一听到吃的,很是积极的就表示一定会好好的帮忙。 做荷叶鸡的荷叶不能太老了,也不能太嫩,老了味道不太好,嫩了又怕没有煮入味就已经先把荷叶煮烂了,所以需要仔细的挑选。 玉辰生和秦九陌很是适合做这种挑选的事情,三人划着名小船往荷塘中心驶去,染染一路上也不停的玩水,荷塘的荷花还没有开,入目眼帘的都只有一大片的翠绿色,不过在荷塘中这样划着名小船,哪怕就是坐着也让人心旷神怡。 染染时不时和秦九陌、玉辰生聊这荷花全身上下都是宝,荷叶除了可以做荷叶鸡外,可以做荷叶羹,那味道也很是不赖,荷花也可以做菜,还有莲藕什么的,简直就是全身上下都是宝,随便取点出来就是一道道鲜香味美的菜餚。 染染说的是意犹未尽,秦九陌和玉辰生是听的口水直流,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让染染把这些菜餚都做了出来,加上此时已经是傍晚,大家更是觉得肚子咕噜噜的叫唤起来了。 「小丫头,你就是故意的,我现在听着你说的那些菜餚,都恨不得立刻把这些荷叶都採摘回去,赶紧下锅。」秦九陌不满的抱怨道,不是他嘴馋,实在是染染说的菜餚他都没有吃过,闻所未闻,所以才更加期待。 「这有何难?等到月份的时候,咱们再来一次就好了,到时候莲蓬也成熟了,正好一併把所有的菜餚都做出来。」染染笑眯眯的说道,她其实也饿了,好在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糕点出来,打开食盒,三人直接把船停在了湖中心,开始吃起糕点。 玉辰生看了秦九陌一眼,心中略微有些不满,自从秦九陌认了妹妹后,他和小丫头相处的时候就多了秦九陌这个电灯泡,他还不能赶走,甚至连抱怨都不行,否则小丫头就会不开心。 看着天边的夕阳,再看看这荷塘、荷叶、小船,这画面多美好啊!多适合他和小丫头约会,可惜,偏偏就是多了秦九陌,他也实在是太没有眼色了,不管他和小丫头去哪里,秦九陌都得跟着,寸步不离。 对于玉辰生那怨念,秦九陌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他不在意,玉辰生可是一直大尾巴狼,老是想着怎么把他妹妹拐走,他的妹妹是这么好拐走的么?他定要看牢了,免得给这只饿狼有了可乘之机。 三人看着夕阳吃着美食,完全没有发现在荷塘旁边有一双幽怨的眼神在盯着他们。 生花看着荷塘中央的小船,和有说有笑的三人,眼里是一片冷意,她以前是打算嫁进白家,可是在菜花失败后,她就没敢动白云铭的心思了,毕竟白云铭旁边还有一个武功高手,汪风云可是可以飞来飞去的,那武功肯定不弱。 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沉寂了下来,不敢再有动作,只是最近她才发现,其实村里除了白家外,那玉辰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和玉家那一大家子已经分家了,以后成亲了,也不用服侍公婆挺好的,最主要的是玉辰生三两天就去打猎,家里的伙食肯定不会差,那些猎物卖了以后也能换些银两,这日子过的虽不如白家富贵,但是比起村中人来说,那也是高了一大截。 生花就此就把目光放在了玉辰生的身上,一直都在想着各种办法想要和玉辰生来个偶遇,只是她运气不太好,玉辰生不是和秦九陌一起去山里打猎就是去白家吃饭,有时候单独在家的时候,她也不能贸然的前去打扰,毕竟她还要名声呢! 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她现在看到玉辰生三人坐船在荷塘的中心,心下一计较,立刻就有了主意,她立刻跑回村里找了几个玩的好的玩伴,有男有女,跟大家说一起去荷塘划船。 去玩大家肯定是不能干玩着的,但是荷塘里除了荷叶外,还有不少的螺蛳,他们去捡些回家爆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家听生花说荷塘里的螺蛳还挺多的,大家各自拿好了工具,一起前往荷塘。 几人坐上了一条船,男子划船,女子则用小网子在湖里捞着,和生花说的一样,荷塘里的螺蛳不少,几个人说说笑笑之间,也就快到荷塘中央了。 生花有些焦急的往四周看了看,心下一安,玉辰生他们还在原来的位置,只要她把自己这条船也引了过去后,定能达成所愿。 「你们看,那不是白染染么?你说他们採摘荷叶有什么用啊?」正在生花想着怎么样把大家都吸引过去的时候,同船的一个小姐妹突然出声道,她倒不是因为知道生花的所思所想,她纯粹就是好奇,谁不知道白染染是村里的传奇,是他们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也很是羡慕白染染,但也只是羡慕,他们很有自知之明,按照他们的脑子,压根就不可能成为第二个白染染。 「不知道呢,你看白染染身上穿着的好像是青色的衣裙,很是好看,站在这荷塘里,都要和这荷叶融为一色了。」女孩子们对于这些靓丽的衣裙,总是会更加上心几分,哪怕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穿上这么好看的衣裙,但是多看几眼也是好的啊! 「是啊,我要是有一身和白染染一样的衣裙该多好。」语气很是羡慕,但是却不嫉妒,他们现在肉都不能常常吃,更不要说买新衣裳了。 生花对于这些人的话是不敢苟同,只能在背后偷偷的羡慕有什么用?要是想成为那个令人敬仰的人,自然该付出行动,只会在这里胡思乱想,那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些人也没有这个脑子,不过她是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们的,这群没脑子的人,一辈子也只能敬仰她! 「你们说,白染染明年出了孝期以后,是不是就会有媒婆上门说亲了?我可听我娘说了,这十里八村的媒婆早就等着白染染出孝期了,到时候她也刚好及笄,那好人家还不得都排着队等她挑?」 「可不是,依照白家现在的家底,咱们这十里八村可没人配得上,估计她以后也是嫁给城里人,我要是有她一半好命就好了。」说起未来的亲事,大家都有些沉默了下来。 生花眼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她故作好奇的说道:「你们不是好奇白染染採摘这么多荷叶有什么用吗?不如咱们把船划过去问问?」 不靠近玉辰生,她又怎么行事? 「好啊,好啊!」大家都没有异议,很快小船就往染染他们的方向驶来,刚刚靠近的时候,大家就闻到了空气中的糕点香气,大家勐地吸了吸鼻子,真香啊!这个糕点他们不陌生,他们父母去白家上工的时候,回家时,有时候也会带一些这样的糕点,据说是白染染做的藕粉桂花糕。 「染染,你採摘这荷叶有什么用吗?」生花用很是熟稔的语气跟染染打招唿,不等染染回答,她不顾小船还没有停平稳就站立了起来,还走到船尾,故意伸手去採摘荷叶,嘴里不住的说道:「这荷叶能吃么?染染,你也教教我们大……啊!」 话还没说完,船突然一摇摆,生花身子不受控制的就往染染穿上跌去,而离她最近的就是正在船尾採摘荷叶的玉辰生。 生花还没有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估算好了位置,如果没有偏差的话,她此时站的位置正好能掉落到玉辰生的怀中,想到此,心中的欣喜是怎么也掩不住。
第26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26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个变故让大家都手忙脚乱起来,那些姑娘们吓得尖叫,一起来的男孩子急促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生花闭着眼睛,嘴里大喊大叫着,心中雀跃不已,只要今日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和玉辰生有了亲密接触,那她和玉辰生的婚事就十足十稳了,想想以后自己是秀才娘子,心,跳动不已。 她等扬眉吐气这一天等了太久了,等她嫁给玉辰生以后,再看看白染染还能在她面前这么的瑟! 在她被一双手给抱着的时候,生花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心下的惊喜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只是还没等她好好感受那双手臂上的暖意,『哗』的一声,掉落到了水里。 生花有些发懵,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可不会游泳,好在刚才抱着她的双手也没有离开她,生花下意识的就搂紧了那双手的主人,那双手的主人可能也是被她这个动作吓到了,有些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客为主,一边托着她出水,一边在她身上点起火来。 生花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时刻。 一同随行来的姑娘们,见到两个人落水,不由得连忙叫唤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生花和杨腿子掉湖里了。」 同行的姑娘们七手八脚的想要伸出手把生花和杨腿子从湖里捞出来,只是在看到生花和杨腿子那密不可分的情景时,大家那手是怎么也伸不出去了。 虽然和男孩子一起出来捞螺蛳大家不会说什么,可是要是被人看到自己和男孩子有了手脚上的接触,那怕是会被大家给笑话死,再说了被人看到自己和男孩子在一起,清誉还要不要?到时候怎么找个好婆家? 女孩子们是不敢出手相助了,那些男孩子也不好出手,没看到杨腿子正一脸享受的泡在水里么?乡下的男孩子有几个是不识水性的?杨腿子更是其中的楚翘,他要是有心从水里出来,早就把人抱出来了,现在还不出来,不就是因为有福利么? 大家都是好兄弟,既然杨腿子有艷福,他们自该是不能打搅。 泡在水中的生花,原本正一脸幸福的依附着那双手的主人,她不经意间摸到了那人的身子,好像挺有肉的,生花心下是一阵荡漾,只是还没等她好好的回味回味,耳边就传来了船上姑娘们的叫声。 杨腿子! 她没有听错吧?和她一起掉落水里的应该是玉辰生才对,怎么会是杨腿子? 生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眼睫毛上还在滴滴嗒嗒的流着水滴,因为眼睫毛还在滴水,她看不太清楚与她面对面这个人的人影,只是大约也打量出了,好像和记忆中那人很是不同,她顾不上自己会重新掉落水中,连忙抬手抹了抹双眼。 这次她倒是瞧清楚了抱着她的人是谁,还真是杨腿子,生花看着那张长满了泛白痘痘的脸,在配上那人脸上令人倒胃口的笑容,生花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怎么会这样,怎么和她想像的不同,为什么不是玉辰生呢? 她明明都已经算计好了,只要按照她脑海里的那个计划走,就一定能成功,可是现在不仅没成功,她还和杨腿子抱在一起了。 这件事要是被传扬了出去,那她还怎么嫁给玉辰生?生花脑海里纷纷杂杂的念头是一闪而过,她下意识的推开了那双令她反胃人的双手,然后抬起头忍不住扫了那两艘小船一眼,她心中的白月光却没有看向她这里,好像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或许还比不上他手中此时拿着的荷叶。 生花心中抽疼不已,只是她的眼泪还没有流出来就和湖水融合在了一起。 生花刚才的动作来的实在是意外,杨腿子是一点儿防备也没有,他原本还正享受着美人投怀的滋味呢,谁知道连小手都没怎么摸,这个生化突然之间发力,踹了他一脚,他一吃痛,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他水性很好,即便是在水中,还带了一个人,也没什么压力,只是生花那动作来的太突然了,杨腿子没有准备,所以才让生花得逞了。 可生花并不会游泳,她失去了杨腿子那双有力的大手后,很快就往湖里沉下去了,眼看着自己沉下去,生花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推开了杨腿子,然后再向玉辰生求救,没想到刚才抬眼看到他还是一门心思的采荷叶,那到了喉咙里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时间眨眼即逝,没想到她话都没有说出来,自己就沉了下去,难道自己这辈子就这么交代了? 生花恍恍惚惚之际,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了,总之,在昏迷过去之前,有一双大手从水面上伸过来,捞起了她,生花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对方的面容,可是眼皮子很沉重啊,睁不开。 小船上和生花一同来的村里的姐妹们,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生花从湖里捞了起来,此时是夏天,大家穿的都挺薄,生花在水里这么折腾了一圈,身上的衣扣也不知道怎么的开了两颗,露出了有些白的。胸。脯,男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大家的脸色都悠的红了起来。 眼神也胡乱的东瞄西看,就是不敢再多看生花一眼,好似再看一眼就会做出什么坏事儿一样。 只有杨腿子是毫不顾忌的打量了几眼,他刚才和生花在水底下可是肌肤相亲了呢,现在只是看看,算是小儿科。再说了生花已经失了清白,这辈子除了嫁给他外,也没有人要了,想到家中母亲念叨了许久,说是家中清贫怕是没有女孩子愿意嫁进来,杨腿子现在是恨不得跑回家跟自己的母亲报喜。 她终于不用操心儿子的婚事了,媳妇儿有着落了。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载着生花的小船划了回去,只留下染染三人看着那湖面,面面相觑。 「阿辰,你是故意的,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就落水了,你也不出手相助一把,实在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秦九陌控诉道,别以为他没看见,那女人可是冲着玉辰生的怀里来的,要不是他把船划走了,估计那女人就要掉到他们船上来了。 那女人胆子也是真的肥,居然敢打他妹妹的男人,是不想混了么! 「彼此彼此。」玉辰生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秦九陌以为自己是好人么?刚才是谁划船划得这么快?还偷摸的用上了内力把那两人弹开。 他们两个谁都不要笑话谁,反正都是差不到哪里去。 「阿辰,你要不就去毁容了吧?你这张脸实在是招蜂引蝶,你没发现,现在来你摊子前面买肉的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每一个都穿的花枝招展的,生怕别人看不出她们身上那股子劲儿。」秦九陌说着,再看到玉辰生这张俊美的脸庞时,他手心微微动了动,好想在他的脸上划几刀,这张脸,连他这个大男人,看见了都忍不住多打量两眼,也难怪那些小姑娘看到他走不动道了。 哎,也实在是造孽,这张脸要是长在女人身上,怕是真的会是红颜祸水了。 对于秦九陌的话,玉辰生只是挑了挑眉后,就放在了一旁,他才不要毁容呢,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伤疤治好,现在要是又毁容了,那不是没办法好好的吸引小丫头了? 所以,为了小丫头以后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玉辰生决定他要好好的保养起这张脸,免得以后和小丫头一起走出去,丢了小丫头的面子。 三人收拾好採摘来的荷叶后,才慢悠悠的划船回了岸边,染染看了一场免费的戏,不管是剧情还是结局都挺有看头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特别是想到今晚整个杨河村估计都会被生花娘给闹腾起来,她就更加期待了。 这件事可扯不上他们身上来了,大家都看到了是生花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掉了下去,要不是杨腿子立刻就伸出手拉扯住了她一把,怕是生花现在都还找不到影子。 不过想到杨腿子,染染心中一动,平日里看杨腿子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这么给力。 生花落水事件,确实是闹的很大,主要还是生花娘一门心思的想要为生花寻个好人家,原本他们也是看中了白云铭,可是菜花的事件给了她们当头一棒,知道嫁给白云铭没希望,生花娘倒也是干脆,直接放弃了白家这个捷径。 可是家中的儿子说不上媳妇,就是娶媳妇也要几两银子,她家里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钱,最后生花娘觉得这日子和谁过也是过,只要未来姑爷人老实、肯干,那日子总会过起来的,所以这段时间她倒是放下了寻找捷径的想法,而是开始物色这十里八村,有潜力的男子。 还别说,在她一番辛苦下来之后,终于看上了李家村的一个男子,对方家庭和他们家相似,都是属于还没到温饱的阶段,但是那男子也算是有能力的人,这才十六岁就已经开始去山里打猎了,田间的事情也是他一力承担了起来。 生花娘都打听清楚了,那男子家里以前是李家村的第一贫困户,家里一日只能吃上一餐,更不要说肉了,男子的父母都是体弱多病,家里没钱看,只能扛着,后来,他爹抗不过,先走了,那时候这男孩子才九岁,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家里的顶樑柱变成了这男孩子。 他早上去田间干活,到了大中午的时候,就自己去山里打猎,一开始也都是小打小闹,摸索了这些年了,终于掌握了一些打猎的经验,每次去山里也能猎到不少的猎物,可是那些猎物卖了以后,银钱全都用来买药给他娘喝。 生花娘打听清楚后,觉得这个男孩子很是不错,有能力,对自己的娘亲也好,家里的那个小妹也只要在家里干些家务就好,田间的事情他都自己一力承担。 她想着,要是生花嫁了过去,也就这两年日子过的不太好,等到男子娘的身体好了,那家里不是越过越红火么? 生花娘想的很是美好,她还特意去偷看了几次,也看到了那男子的妹妹,她想着,与其结亲不如换亲也是可以的,她儿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到时候哥哥娶妻,妹妹出嫁,那不是双喜临门么? 越想生花娘心中就越是高兴,可惜还没等她请媒婆过去试探口风,谁知道生花就出事了。 生花娘看着昏迷不醒的生花,气的是恨不得立刻把杨腿子赶出去,特别是回想起刚才杨腿子抱着生花从湖边回来的场景,生花娘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拿起桌上放着的鸡毛掸子就打了过去。 杨腿子又怎么会任由她打?立刻撒腿就离开了生花家,反正他抱着生花回来的事情已经被村里很多人看见了,生花娘就是不同意也不好使。 他完全忘了,要是族长和里正不同意,他就是和生花躺在了一起,那也是没辙。 染染没有理会生花家的事情,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荷叶鸡了。 荷叶鸡一般选用较嫩的鸡来做,蒸后较为滋润,油而不腻。荷叶鸡还有补虚损、益五脏、实筋骨、活血脉、耐寒暑、清热等功效。 要做荷叶鸡,要准备的食材有:鸡、干香菇、荷叶,辅料有:葱、花椒粉、姜、盐、胡椒粉、生抽。 先把干香菇浸泡在水中,让其软化,随后再把葱段、姜片、花椒粉、盐、胡椒粉、生抽、香菇放入鸡的肚子里,腌制一个晚上。 看着染染利落的把鸡封存好后,秦九陌忍不住抱怨道:「小染,就不能今晚做么?」 「不能,今晚做不入味,或者你是打算子时的时候起来吃?那我倒是没意见。」染染一边说这话,一边把荷叶放入了水缸里,还偷偷用异能浇灌了一下,给荷叶提提神。 秦九陌喜笑颜开的说道:「那感情好,只要能吃到荷叶鸡,就是三更天,我也能爬起来吃。」 看秦九陌那一副馋样,明显就是今晚吃不到荷叶鸡就誓不罢休,染染无奈妥协道:「好好好,等到子时的时候,我再来做可以吧?那你等会儿可别这么早睡,到时候芸娘和若梅她们也都去休息了,你刚好来看火。」 要想吃鸡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不劳动,那就忍着别吃。 秦九陌不爱进厨房,染染提出这个要求原本是想着让他知难而退,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于秦九陌染染还是很了解的。 谁知道今晚的秦九陌,为了抢先尝到荷叶鸡,居然妥协了:「好,反正今晚估计咱们也没法睡个安稳觉,刚好去村里看看热闹,随后回来还能吃个宵夜,很是不错。」 既然连一向懒惰的秦九陌都愿意为荷叶鸡折腰了,染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下了这件事。 晚饭时,秦九陌倒是胃口大开的吃了不少的饭菜,白家的饭菜确实是不错,起码很是合秦九陌的胃口,他自从来了白家住下以后,每天胃口都很不错,除了饭后的那一碗苦药子汤让他觉得很难接受外,别的都让他很是满意。 杨腿子抱着生花回家的事情早已经在村里传开了,连白无双这个鬼精灵都知道,在饭桌上,白无双拿着筷子小口的吃着饭菜,嘴里还不停歇的说道:「娘,生花姐姐要当新娘子了,到时候是不是会宴请咱们去喝喜酒?」 「小双,这话从何说起?生花不是还没有说人家么?」白张氏被白无双的话说的迷煳了,她没记错的话,那生花应该还没有说婆家吧?怎么好好的就要当新娘子了? 白无双虽然已经九岁了,也没有和以前那样口无遮拦,但是对于说八卦这件事,她一直都是很热衷的,她一向爱玩,每次去了村中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都会跑回来说,染染虽然不喜欢去村里闲晃,但是得益于有白无双这个小喇叭在身边,对于村中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慢。 「我看到了,那腿子哥抱着生花姐姐回了生花姐姐家,连杨大妈都说生花姐姐要当新娘子了,我听姐姐说的故事里,那些新娘子都是世间最美的女子,所以我想要去看看,到时候生花姐姐是不是也会一夜之间就变美。」白无双说道,她心里默默的想着,要是当新娘子能够变美,那她是不是找个人嫁了也能变美?不过想到腿子哥哥那张脸,白无双很是犹豫,若是她将来的相公也长得跟腿子哥哥那样的话,那她还是不成亲了吧! 就算不能找个和玉大叔、九陌哥哥一样好看的男子,但也不能差太多吧?最起码也要跟大哥和二哥一样好看,这是最低标准了。 想着,白无双还重重的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决定。 「生花和腿子的事情?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白张氏不明所以的问道,她最近在学习看帐本,对于别的事情,还真是知道的最慢。 染染笑了笑,给白无双夹了一块野猪肉后说道:「今儿傍晚的事情。」紧接着就把荷塘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张氏越听脸色越阴沉,她现在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张氏了,所以还没等染染说完,白张氏也笑了笑道:「看来死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算计别人,没想到最后是自己被算计了,这个生花也算是自作自受,只是那杨腿子平日里看着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今日的事情倒是灵光的很。」 可不是灵光么,生花还没有掉下去他就已经出手了,而且出手得毫不含煳,要不是染染在现场看了个一清二楚,怕是也以为这一切都是生花自导自演的。 只是,这一局到底是谁算计谁,还真是不好说了,染染若有所思的想着,她那时候可是看的真真的,在生花故意站起来还没有走动的时候,杨腿子就已经跟着站起来了,随后生花故意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明明还在划桨的杨腿子,突然就停下了手,跟了过去,在生花往外倒的时候,杨腿子更是手疾眼快的一把就抱住了生花。 小船因为他们两人的走动,本来就有些摇晃了起来,加上两人又都站在了船尾,生花又故意倒下去,小船摇晃的更加厉害了,这生花自己想着算计别人,可是她肯定没有想过,自己反而被算计了。 染染想着,她觉得今晚的饭菜那是格外的香,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些。 因为知道今晚村中肯定会有热闹看,大家都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然后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去村中走动,用染染的话来说,适时走动有益健康,特别是白张氏看了一日的帐本,更是要多出去走走。 白张氏哪里能不知道染染的小心思?但是她也想要去看看戏,所以也不反对,秦九陌更是好心情的拿着摺扇一路上不停的给白张氏扇风,这可把白张氏乐坏了,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往前走去。 染染看着白张氏和秦九陌聊的开心,白云铭和汪风云也在说着最近别处的新花样,大家都有事情聊,就她一个人好像挺无聊的,染染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低声跟玉辰生咬耳朵:「玉大叔,下午的事情,你也有份吧?」 玉辰生看了染染一眼,没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染染要的也不是他的应承,染染自顾自的说道:「虽然哥哥把船划开了,但是我看那生花和杨腿子原本应该是不会掉下荷塘的,我注意到,杨腿子那时候腿上一软,这才掉了下去,你说,是不是你下的黑手?」 玉辰生含笑道:「小丫头好眼神,观察的很是细緻,不错,是我动了点手脚,她既然想要算计我,我要是不回个礼,那怎么对得起她?」 「你这就算是回礼了?」 「不,这只是开胃小菜。」玉辰生脸上浮出一抹温柔之色,他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也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这生花不是想要算计他么?那他也给她一份大礼,自古以来,同村不通婚,同姓不通婚,他倒要看看这份大礼她要如何收下。 玉辰生知道自己要娶染染不难,只要他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自然就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言碎语了,只是他的身世,暂时不能暴露,万一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他怕是以后只能躲着过日子了,既然要娶小丫头,那就先拿人来磨磨刀,免得到时候那些老头子,跑来他这里唧唧歪歪个不停。 听着玉辰生的话语,染染也很是无奈,这玉大叔想太多了有木有?听着玉辰生那醉人的笑意,染染故意板着脸说道:「谁说了要嫁给你了?我还没有考虑好呢!」 「不急,你慢慢考虑,只要在我们成亲前一日考虑好就行了,到时候你若是反悔,我也不会勉强留你下来。」玉辰生说道,他相信他的小丫头眼光好,定不会做出那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儿来。 染染瞪眼,看着玉辰生那好像很有把握的模样,她就牙痒痒,是谁给他的自信吶! 白家一大群人来村里熘圈还是很引人注目的,只是白张氏很有主见的带着大家去了杨大妈家里,在这里等消息时最稳妥的选择,反正只要生花娘闹了事情,他们就能快速的赶过去看热闹,也免得站在外面,让人觉得他们是故意来看戏的。 虽然是故意来看戏的,但是表面上的工作也得做好。 大家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生花娘那鬼哭狼嚎的哭喊声:「里正啊!你可要为我们家生花做主,那杨腿子耍牛氓,占了我家生花的便宜,我那苦命的女儿啊!你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了这样的事情,呜呜,里正,求求你为我女儿做主。」
第262章 结亲还是结仇 第262章 结亲还是结仇 染染他们等着看戏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这会儿听到生花娘的鬼哭狼嚎,那是精神一振,大家纷纷起身,装作不经意的走了出去。 一到外面就看见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了,还有些人家手里还端着饭碗,显然是为了不错过好戏,看到人这么多,染染心中一笑,大家为了看戏还真的是挺拼命的。 不过人多了,染染也就觉得心里不会这么虚,毕竟特意跑来看戏什么的,被人知道了,怪不好意思。 生花娘依旧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的苦楚,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的闺女最后会落入杨腿子这样的人嘴里,她没想过要把自己的闺女许配给什么样的大富大贵人家,但是也没想过把闺女嫁给一穷二白的人家啊! 那杨腿子家,还还没有她家宽裕呢! 这到底是谁傍上了谁还真是不好说,再瞧瞧那杨腿子的老娘也不是好相与之人,谁不知道多年媳妇熬成婆,个个婆婆都极品的很,特别是杨腿子他娘杨马氏,更是其中楚翘。 村中小辈们不知道,可是他们这些一同嫁进杨河村的妇人们可都是看在了眼里,那杨马氏当初就因为她婆婆在她坐月子的时候,捨不得杀鸡给她炖汤喝,那杨马氏就记恨了一辈子,到了她婆婆年老的时候,手脚不利落的时候,这杨马氏硬生生的把她的婆婆饿死了。 也不是不给吃喝,而是给些硬邦邦的馒头,牙口好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咬得动,更不要说年老之人了,那牙齿早就已经脱落了大半。 或者是给些变质的食物,那些东西吃下去以后,更是让人生不如死,拉肚子拉的两条腿都站不起来,对此,那杨马氏的婆婆没少往里正和族长家哭诉,只是哭也哭了,说也说了,杨马氏当着那些人的面说的是极为好听,一再保证会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婆婆,可是一转脸,单独面对她婆婆的时候,又是另一张面孔。 不仅打骂,还更加的变本加厉,最后搞得她婆婆有苦难言,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跟外边的人抱怨了。 就算如此,杨马氏也早已经把她婆婆对她的不好记恨在心,一直不停的变着法子折磨她婆婆。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后来也是到了她婆婆去世的时候,大家去帮忙,这才看见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床榻上爬满了大小不一的蛆虫,她婆婆整个人瘦的跟纸片人一样,轻飘飘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大家才惊觉,原来看起来瘦弱、不言不语的杨马氏居然这么厉害,连折磨人的手段都让他们自嘆不如。 也是因为这件事,杨马氏在村里人缘很是不好,谁家没有一点儿的摩擦?可是她这么折磨人就是不对了,再说了当初她婆婆为何不愿意把那母鸡宰了炖汤?还不是因为家里就只有那一只母鸡,就靠着那只母鸡下蛋给杨马氏补身子,要是宰了炖汤后,那漫长的一个月要怎么熬过去? 杨腿子为何到了十七岁都还说不上媳妇?一来是家里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没有人愿意嫁到这样的人家吃苦,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找个好人家?二来就是杨腿子实在是不争气,没有傍身的手艺就算了,人还有些懒惰,现在村里人欠白家的十两银子大家都还的差不多了,可是那杨腿子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硬是还有五六两银子没还上。 三来就是杨马氏了,这有前科的人,大家都害怕自己的闺女要是嫁进去,万一和杨马氏起了摩擦,到时候步了杨马氏婆婆的后路,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了。 虽然自己家里的情况也不太好,但是自己就算对女儿再不好,也不会捨得这么折磨自己的女儿。 这些种种的加在一起,致使了杨腿子到现在也说不上媳妇。 生花娘看中了李家村的那位男子,更加是看不上杨腿子了,所以今儿的事情必须要解决,不解决,她的生花以后还怎么嫁人吶! 可是她心里也还有隐隐的不安,好像今日的事情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能解决。 生花娘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她很明白,自古以来就没有同村通婚的规矩,更不要说他们两家还是同姓了,这就更加的不可能成。 可是生花的清誉已经坏了,若是不嫁给杨腿子,怕是这十里八村也没有人敢娶,除非是嫁给那些鳏夫,想到自己好好的闺女,本来可以要一笔不错的聘礼,可是眼下却被毁了,生花娘不气愤才怪。 「生花娘,你起来,别这么跪在地上,不好看。」旁边有些和杨天富家交好的妇人劝道,不仅不好看也会让杨天富为难,你说是要为生花做主还是不为她做主? 「我现在还要什么好看?我那好好的闺女就被人给占便宜了,我哪还管好不好看?」生花娘哭丧着脸说道,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闺女从这件事中扯出来,所以她才趁着自己的闺女还没有清醒,就跑来杨天富家门口跪上了。 大家虽然还是很想劝,可是也知道这件事要是落在了自己身上,说不得也会和生花娘一样,跑来这里跟杨天富求情,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站在一旁,当个背景板。 染染他们从杨大妈家出来时,刚好杨天富也家里刚刚出来,看着不顾形象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伤心的生花娘,杨天富只觉得脑瓜儿疼,这件事实在是不好处理。 「别哭了,你这样子成什么体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为何要这般做派?我是这个村的里正,能够为你做主的事情,自然会为你做主,别哭哭啼啼的了,赶紧起来。」杨天富怒斥道,他不习惯人这么跪着求他,这要是受了礼,到时候事情没办妥,反而还会让人记恨上。 生花娘不愿意起来,她会跪在这里,打的主意就是要让杨天富插手这件事,不仅如此还要让杨天富也站在她这边,自古以来,这同村之人就没有结为亲家的,所以她笃定这件事肯定能够完满的解决。 但是为了加重筹码,生花娘觉得自己跪着求情也显示出自家的弱势,因为杨马氏可是一贯的尖酸刻薄惯了,到时候只要自己低声下气,不用说,大家都会更加的同情起自己。 生花娘的算盘打的不错,反正她就是卯足了劲,不能让自己的闺女入了杨马氏家的大门,哪怕以后生花只能嫁给一个鳏夫,她也认了。 「里正,我那闺女真是飞来横祸啊!」生花娘哭着说道,随即把傍晚从同村那些姑娘们那里了解来的情况说了一通,自然是把错处都推到了杨腿子的身上,在生花娘的描述中,那杨腿子就成为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反正大家都知道杨马氏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娶妻,那可是求遍了十里八村的媒婆,每次只要看到一个姑娘,杨马氏的眼神都亮了几分,立刻就上前各种追问人家的私事,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平日里大家还拿出来当笑话讲着解闷。 在生花娘的描述下,那杨腿子这次就是看中了自己的闺女,这才使计策让自己的闺女跌下了荷塘,然后他趁机也跟了下去,毁了自己闺女的清誉。 染染冷俊不禁的听着,脸上的表情那是丰富极了,要不是今儿的事情她也在场,还真的会被生花娘的这一番描述给误导了,如此人才不去当个说书先生还真是可惜了。 显然在场的很多人都被生花娘的这一番描述给误导了,大家早就知道那杨腿子找媳妇难,没想到现在为了娶媳妇,居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家议论纷纷的说着自己的见解,有些人甚至还帮着生花娘补充傍晚发生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现场看到了呢。 群众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在大家的议论中,染染都有种错觉,怀疑自己傍晚压根就不在现场,不然她看到的怎么和她们说的不同?一点儿想像的地方都没有好么?除了最后的结局都是生花和杨腿子一起落了水。 「里正,那杨腿子会如此做定然是受了杨马氏的指使,可怜了我那闺女,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遭此横祸,还望里正为我家闺女生花做主。」生花娘看着大家同仇敌忾的模样,心中一笑,她很是知道大家的心理,若是简简单单的把事情全盘托出,肯定对自己的女儿不利,但是她先讲一小部分的事实,然后再把枪对准了杨马氏,杨腿子才十七岁,自然不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也想不到这么周到,可是杨马氏就不同了。 大家原本心里对她就有一根刺,现在被她这么一刺激后,更是感同身受,看看大家对生花的同情,生花娘心中就抑制不住的兴奋,只要大家都站在了她这边,这件事肯定能够如她的意了。 虽然没法和自己最喜欢的姑爷成为一家,但是也不要和杨马氏这对母子俩扯上关系。 「生花娘,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不足採纳,不如这样,我再听听杨马氏的说法,到时候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杨天富斟酌再三后说道。 生花娘以为他不知道傍晚发生的事情么?在他刚从城里回来的时候,他家老婆子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比起这生花娘明显的推卸言辞,他心底更是相信自己妻子所言。 好好的,生花为什么要从小船上站起来?不站起来会有后面的那些破事么? 还有最近村中那些姑娘家的心思,他会不知道么?杨天富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站在杨大妈家门口正和秦九陌说话的玉辰生,杨天富就觉得脑瓜疼,阿辰的容貌实在是长得太过好了一些,导致村中的那些人都不顾祖辈流传下来的规矩了,一个劲儿的往上扑。 在知道玉辰生也在荷塘的时候,杨天富就约摸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不敢胡乱开口,万一到时候生花娘真的把目标放在了玉辰生身上,那更会把他气死。 「还是里正说话做事公道,还求里正也给我家腿子一个公道,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我家腿子可无福消受。」就在杨天富话音刚落的时候,杨马氏就已经闻讯赶了过来。 她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妇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别人口中那样心狠手辣之人,不过凡事都不能看外表,起码她现在对生花娘说的话还是很霸气的,更是直接点出了这件事跟她家腿子没关系,都是生花惹出来的祸事。 「你……不要脸的老货,是不是你指使你儿子对我闺女下手的?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难怪这辈子没有当奶奶的命!」生花娘气急了,忍不住咒骂道。 「谁不要脸谁清楚,我儿子那可是全村最乖巧的孩子了,哪里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皮的事情来?要我说还是你没有把你闺女教导好,好的不教,偏偏教她小小年龄就不安于室,整日里打扮得妖妖艷艷的在村里晃悠,你要说你这闺女是个好姑娘,我可是不信。」杨马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要是好人家的闺女怎么可能整日里都在村中闲逛?谁家没有一点儿事情要做?当然了,要是家底有跟白家这么丰厚的话,那就不需要干活了,像白无双不是整日里都在疯玩?可是人家家底好,不需要她干活,哪像他们家,一日不干活,明日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这生花以为村里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么?她整日里都在想着怎么钓金龟婿,大家早就看出来了。 这段时间玉辰生在村里摆了一个卖肉的摊子,那些姑娘们跑的可是勤快了,也难为她们了,为了一个男人,开始注意起形象来了。 「你说谁呢?要你的儿子才是不安于室,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就不会占我家闺女的便宜。」生花娘听着杨马氏那明晃晃的嘲讽,心口的怒气是一下子就冲到了嗓子眼,要不是她此时还跪着,说不定还真的会站起身,跟人家打一架。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只有里正家门口点上了灯笼,借着那微弱的烛火,大家也能够感觉到生花娘脸色变了变。 不过说句实话,换做是他们,家里的闺女被人家这样说,估计早就跟人家干架起来了。 「我儿子那是做好事,他要是不跳下去救你闺女,你闺女早成了荷塘里的一抹幽魂了,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跟我争论不休?」杨马氏淡定的看着生花娘,一点儿也不动怒的说道:「你那闺女确实有本事,傍晚可是她亲自来我家叫我家腿子去荷塘的,谁知道她安了这种坏心思,我要是知道,肯定会拦着不让他跟着去,被你家闺女赖上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话里话外的嫌弃很是明显,生花娘被杨马氏的话气的是肝儿疼,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杨马氏这么讽刺,都是家中那个不省心的女儿闹出来的事情。 生花娘心里对生花那是有了一些的怨恨,只是现在对她来说,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先把杨马氏的微风给压下去,她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装给谁看呢?谁不知道她家里穷的就只有那三间木房子了。 「你胡说,我家闺女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你家儿子有什么?就那一张大饼脸还长满了痘痘,实在是丑的不能再丑了。」生花娘很是不屑的说道:「我要是你,都不敢去四处求着人家给说媒,自己没点数么?你家又穷又破,儿子长得还慎人,你说说,你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值得人家姑娘嫁的?」 「最起码我家儿子要脸皮啊!也懂事,他这可是救人一命,没想到,不讨好就算了,还惹了一身骚,你以为你家闺女就很好了?就她那张脸,不是我故意要这样说,咱们村随便拿一个女孩子出来都比你闺女好看,你那闺女干活也不行,特别是那面相,苦瓜脸,这辈子都没有儿子命,谁家娶了她,那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杨马氏同样往生花娘的痛楚戳去,让你诋毁我儿子,看我不收拾你。 「你个泼妇,你说谁家没有儿子命?要是生出的孩子跟你家杨腿子一样长的忒难看,那还是不要生的好,免得将来连个儿媳妇都娶不到,只能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来占人家姑娘的便宜,我要是你,现在都没脸出来这里见人,也难为你脸皮这么厚,居然还敢出来见人。」生花娘说道。 在夜色中也不难看出她眼底的恶毒。 这个杨马氏,实在是把她气的不轻,原本她不想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可是偏偏看杨马氏那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可把她气坏了。 杨马氏自然不惧怕生花娘,这件事说到底她儿子也不吃亏,只是名声上比较难听,不过男孩子嘛,名声好听有什么用?能够有女孩子投怀送抱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现在跟生化娘的关系没处理好也没事,反正这个媳妇她是要定了,至于现在相互开撕也不过是为了贬低对方罢了,她就不信了,难不成这生花娘还能让自己的闺女一辈子不出嫁或者是娶尼姑庵里当姑子。 对于她们这些穷苦人家来说,家里有一个人总是好的,起码能够帮着做一些家务活。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出来见人的?我儿子再不济也比你家闺女好,你那闺女还真是不安分,大家都知道在这小船上谁会无缘无故的站起来?我可听说了,你那闺女还没等小船停稳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要不是她脑子有坑,我看就是为了赖上哪个男人,你还好意思说我儿子占你闺女的便宜,这件事我可是有人证的,当时在荷塘里的人可不少,你让他们都出来说说,到底是谁犯贱。」杨马氏胸有成竹的说道。 「杨马氏,我跟你拼了。」被人如此刺激,生花娘早就气的不行了,眼下看杨马氏那不要脸的高姿态,就像是一桶油倒在了他心头的怒火上,立刻就把她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生花娘再也顾不得装柔弱了,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跟杨马氏干架。 杨马氏自然不会害怕,立刻就迎了上去,两人打的是难捨难分,扭打成一团,最后双双都倒在了地上,依旧是不松手。 两个女人打架,无外乎是抓、挠、踢、抠、捏、不是抓脸就是揪头髮,两人谁也不让谁。 大家很是有眼福的饱看了一顿,最后还是杨天富发了飙,把两人叫去了族长家里,大家也不好跟着去,只能嘆息接下来的好戏看不到了。 染染看着杨马氏和生花娘那乱蓬蓬的头髮,还有脸上的几道血淋淋的抓痕,直接头皮发麻,她就说嘛,女人打架可比男人打架好看多了,花样也多,像秦九陌和玉辰生打架时,不过是双方拼力气,可是看看人家,那叫一个精彩,什么招数都用上了,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那杨马氏在倒地上的时候,可是狠狠的咬了生花娘的手臂,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这两人。 「天凤,你说她们现在就这样不给对方面子,这以后可要怎么做亲家?」进了屋以后,杨大妈很是不解的说道。 「大妈,您这话是何意?您是说她们现在吵得这么凶,以后还能成为亲家?」白张氏对此也很是不解,在她看来这两人都彼此戳着对方的短处,哪里有一点儿要当亲家的意思?要知道这结亲结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现在闹的这么僵,以后怎么当一家人? 「老婆子别的眼力没有,可是这村里的事情还是看的出来一些,你也知道那杨马氏为了她那儿子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现在有了女孩子送上门,我估计,她应该不会放手,现在这么挤兑生花娘还不是为了提高自己儿子的形象顺便给未过门的儿媳妇一个下马威。」杨大妈说道,她是很看不上这杨马氏的手段,明明很在乎,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装给瞎子看呢! 「听大妈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只是这门亲事到底死结亲还是结仇那就不一定了。」白张氏笑了笑,女人可是很记仇的,现在她们两人都上升到了动手的地步,显然就算要结亲也要颇费一番的周折。 「咱们好好看戏就成了,天凤,你们来尝尝,这可是今年的刚出来的黑茶,你们尝尝,看看味道好不好?」杨大妈很是热情的说道:「要是喜欢,等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一些走。」 「那就多谢了。」 喝了些茶水后,大家才散去,至于生花和杨腿子的亲事,等几日就知道了,他们也不急着看戏,现在该着急的人是那两家。 回家之后,染染特意去厨房看了看腌制的进度,眼看也差不多的时候,染染才去厨房做荷叶鸡,先把荷叶过过水,再把整只鸡都用荷叶包裹了起来,最后放入容器内,隔水蒸煮。 秦九陌也很是乖觉的坐在了灶前的小凳子上看着灶火,时不时还添些柴。 染染估算着,这荷叶鸡最少都要煮半个时辰,趁着这时间,不如给家人做个药膳,想到就要行动,染染连忙去药房拿了一些药材,又开始忙活起来,秦九陌看着染染那忙活的模样,不由得偷偷怪自己今晚的晚饭吃多了些,早知道这夜宵不止是荷叶鸡,还有别的好吃的,他就应该少吃些饭菜。
第263章 睡美人 第263章 睡美人 翌日。 太阳高高升起,照射在大地上,地表的温度不断的上升,染染听着窗外那蝉鸣声,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 真是奇怪,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古代过夏天了,以前也没觉得天气这么热啊,怎么今日倒是觉得自己被丢在了蒸笼里蒸了一样,浑身不得劲。 特别是看芸娘她们并没有和她一样浑身都散发着热气,这更让染染觉得异常了。 最让她心底隐隐不安的还是此时的天气还没有到最热的时候,可是她那浑身的燥热又是怎么一回事?染染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看着若梅若兰她们忙活着。 染染的异常别说是秦九陌和玉辰生了连白张氏都都察觉到了,只是她以为染染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才这么懒洋洋的,可是只有染染心里明白,这段时间她看起来确实很忙,每日都要处理各种事情,可是那也只是看起来,那点活儿她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更不要说被那些活计给累到了。 只是她今日怎么就感觉这么热? 很奇怪! 染染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只能纠结于可能是因为最近葵水又要来了吧,毕竟这三个月每次来葵水的时间都不一样。 这几次来葵水染染总觉得小腹有些闷疼,这次倒是不疼了,但是她整个人烦躁的很,想来也是葵水要来的徵兆。 想通了以后,染染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特别是杨大妈带来了最新的八卦消息,昨晚杨马氏和生花娘被带走之后,到了后半夜才回了家。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今儿一早传出了消息,说是两家结为亲家了。 杨大妈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后说道:「也不知道里正和族长是怎么想的,这就把咱们老祖宗规定下来的规矩给放置在了一旁?从来都没有听人家说过还有同村同姓通婚的。这件事传扬出去,咱们杨河村的面子里子也丢没了,哎,以后咱们村的那些男孩子还要怎么找媳妇?」 连老祖宗的规矩都不遵守,到时候哪里还有人敢把闺女嫁到杨河村? 古人很是重视这些,染染虽然觉得同村同姓通婚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她以前生活的地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对于古人来说,还是很难接受就是了。 对于杨大妈的担忧,白张氏也表现出了顾虑重重,她还有两个儿子没有成亲呢,到时候说不上媳妇那可怎么是好?只是想到染染和玉辰生的事情,白张氏又觉得开了先河也好,到时候染染嫁给玉辰生时,就没有这么多的阻碍了。 一时间白张氏也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了,最后只能干巴巴道:「如此也好,总比两家结怨强。」这话说的实在是没底气,昨晚的事情可都才过去,看看她们那时候对骂的这么厉害,也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就了结,哪怕是做了亲家,到时候也还有的闹腾。 那生花娘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到有钱人家,将来能帮衬娘家一把,可现在居然要嫁给杨腿子,她不好好闹腾一番都不是她了。 「天凤,那生花娘也不是傻子,自己好好的一个闺女最后却要嫁给一个还不如自己家的人家,她心里可是很不得劲,这不,昨晚族长做主他们两家结亲的时候,生花娘就说了,要是杨马氏家不能建一栋新房,那就免谈,她宁愿自己一辈子都养着闺女,也不愿意让自己的闺女嫁过去吃苦。」杨大妈笑了笑:「这生花娘平日里看起来是恨不得把自己的闺女累死,没想到心里还是在乎自己闺女,这不,提出了这要求也挺好,否则那生花嫁去了杨腿子家,生了娃以后,总不能大家都挤在一起睡觉吧!」 白张氏说道:「那倒未必,杨马氏家的情况,咱们也不是不知道,她要是能够拿出那建新房的银钱,早就娶上媳妇了,咱们大家都说那杨腿子娶不到媳妇是因为杨马氏早先年做事太过头,让大家惧了,可咱们扪心自问,要是杨腿子是个有主意的人,家里稍微有些田地,他娶媳妇也不会这么难。」 这才是杨腿子这么多年来,都无人问津的事实,想当初白张氏也曾经很是烦恼,害怕自己的儿子娶不上媳妇,毕竟有一个这么糟糕的婆婆当家,她在家里又没有一点儿话语权,到时候她儿子能不能娶上媳妇还真是难说,好在现在她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 当然了,她现在又有了新的烦恼,就是担心汪风云的婚事,这孩子的年龄也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姑娘,也确实是应该成婚了。 「天凤这句话说的在理。」杨大妈附和道,她扬眉就看到了在一旁无精打采的染染,关心的问道:「小染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儿看起来这么没精神?」 「大妈,你也看出来,这孩子,最近太忙了,估计是累到了,小染,别在这里傻坐着,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是想休息就回房间休息吧?」 染染点点头,抱歉的说道:「那就不陪你们了,娘您和杨大妈好好聊聊天,我先回房间了。」声音有气无力,看起来是真的病了。 介于染染会医术,大家都没有把染染的不正常放在眼里,所以在染染回了房间之后,大家依旧是各自忙碌着。 到了午饭时间,白张氏眼看染染还没有下来吃饭,心中有些担忧,连忙上前去查看,可是看染染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白张氏才稍微放了心。 看她睡得纯熟,白张氏叫了几次也没有叫醒,最后只能无奈的出去了。 一开始白张氏并没有把染染一直都在睡觉的这件事放在心里,只是以为她累了,所以一直都昏迷不醒,可是在到了傍晚时分,秦九陌和玉辰生已经从山里回来了,白张氏才心急起来,要说睡一觉到下午那是有可能的,可是现在都到傍晚了,染染从上午睡到现在,那就不正常了。 白张氏连忙打发了若梅去请了杨大夫过来,杨大夫认真把脉之后,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他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但是看染染那红润的脸蛋,显然也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只是人这么一睡不醒,肯定是不正常的,所以杨大夫提议让白张氏去城里请医术高明一些的大夫。 听着杨大夫的话,白张氏那可是心急如焚,急忙忙就打发了若梅和若兰去城里请大夫,家里唯一一辆牛车一直都是白云铭和汪风云再用,眼下也不在家里,白张氏急的团团转就害怕染染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在秦九陌从玉辰生家回来时,白张氏连忙迎了上去,把染染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通,最后才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梅和若兰已经去城里了,只是等她们请来大夫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九陌,你说染染会不会有事?」 「舅娘,您先别急,父王临走前还留了一些人手给我,牛车的行驶速度不快,恐怕赶回来时已经到了傍晚,这样,我写个飞鸽传书去城里,让人把大夫请来便是,舅娘您先别急,杨大夫不是来看过了么,或许小染的病也没有这么严重,说不定就是她这几日太累了,所以才睡得沉了些。」 这些话秦九陌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太信,更不要说白张氏了,连忙催促秦九陌写了飞鸽传书,看着那小鸽子消失在了云层里,白张氏那紧皱的眉头是一点儿都没有松开,她是第二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上次是她的丈夫,满身是血的回来,最后医治不好,失去了性命,这次是染染,就这么睡着,一点儿知觉都没有,怎么唤也唤不醒,这让白张氏的心悬了起来,她害怕染染也会如同白传祥一样,就这么一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了。 白张氏焦急的等待着,秦九陌也很着急,只是还不知道染染为何会这么沉睡不起,秦九陌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染染这次睡得不寻常,特别是看过了染染那沉睡的睡颜后,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的强烈,秦九陌急忙赶去了玉辰生家。 玉辰生正在家里给刚刚猎来的一只山羊扒皮,他觉得这雪白的羊皮给染染做一件冬衣也是不错,所以一回来就先动工了,还没等他把羊皮扒下来,就看到风风火火跑来的秦九陌。 「阿辰,出事了。」秦九陌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了一遍,他也是六神无主了,在杨河村,他只能和玉辰生商量,毕竟他总不能和白张氏商量吧?要是汪风云在的话,和他商量也不错,毕竟汪风云当年也是汪家最看重的嫡孙,他知道的东西肯定也不少。 玉辰生还没听秦九陌说完就如同一阵风一样飘了出去,没错,就是飘着走,直接越过了院墙,直奔染染的闺房而去。 在染染的房间里,玉辰生一眼就看到了沉睡着的染染,他颤抖着手探了探染染的鼻息,感受着那热气喷洒在他手上的感觉,看着染染唿吸平稳的模样,玉辰生紧绷着的心也没有松懈下来,他不是无知的人,他见过了多少奇异的事情,越是看起来很是寻常不能让人在意的事情,越是说明有问题,反而是那种一开始就让人起疑的事情才比较好提防。 白张氏正守在一旁,看到玉辰生这么飘进来,也有些被吓到了,好在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阿辰,小染不会有事的,她早上还陪着我跟杨大妈说话呢,怎么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她就这么睡着醒不过来了,她一定捨不得丢下咱们的,对不对?」 「婶子,您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小染有事,我这就去让人把成叔找回来,婶子您放心。」玉辰生说道,话落连忙走到了染染的书桌前,拿起纸笔就开始写,他不相信别的大夫,只有成叔回来,他才能放心,所以不管成叔是要去当什么王夫也好,他都会把他给弄回来,不要说现在他还没当上王夫,就是当上了,在女王的被窝里,他也要把人弄回来。 对于玉辰生的安慰,白张氏也只是含泪点了点头,心下也没底,特别是看着秦九陌和玉辰生都那般焦急的模样,白张氏就更加自责起来了:「都怪我,中午我上来叫她吃饭的时候就应该发现异常的,可我只以为她是最近累了,所以睡得比较沉,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别处,都怪我,要是我早先就警醒着,这会子,大夫早就请来了。」 「舅娘,您别自责,咱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您又不会医术,哪里看得出来小染的异常?舅娘,您别自责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染染醒过来,只要人醒了,那就没事了。」秦九陌连忙安慰道:「小染最担心的事情可就是咱们家那些产业了,这几日恐怕还要劳烦舅娘处理一下,免得到时候小染醒来了又焦急忙慌的去忙那些事情。」 「我知道了,九陌,这些事情小染以前都有跟我说过,你放心,不管是调料的事情还是药田的事情,我都会跟进的,只是小染这里…。」白张氏说道,对于那些事情她不陌生,虽然没有和染染一样的效率,但是能帮着处理一些也是好的,秦九陌说的不错,染染醒过来以后,看到那些文件,肯定会没日没夜的看,她既然现在帮不上什么忙,那么这些琐事交给她就是了。 秦九陌这么对白张氏说,也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所以再把白张氏安抚下去之后,秦九陌这才凝重的对玉辰生说道:「我听说,北莫有一种蛊虫是可以让人沉睡不醒,直接让一个大活人在睡梦中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我不知道小染是不是中了这蛊,不过我猜测这肯定不会是意外。」 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染染的习惯他是了如指掌,别说是他们在这里说话了,有时候他半夜醒来想要在旁边的亭子里透透气,开了一下门,染染就醒过来了,可是现在,他们在这里大声说话,染染一点儿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这还不能说明有问题么? 显然秦九陌所担心的事情,正是玉辰生最担心的事情,他写好了信件之后直接招来了墨云让他以最快的速度传信去成叔那里,还有,一定要保证把成叔完好的带回来。 墨云点点头,很是利落的闪身离开了杨河村。 看着玉辰生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情,秦九陌这才反应过来,感"qing ren"家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不仅仅是叫回了成叔,居然还写了一封信给他父王,秦九陌疑惑的问道:「阿辰,你写信给我父王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医术,他赶来这里也没什么作用。」 貌似只有添乱的作用。 玉辰生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件事还真的只有你父王才能解决。」 「什么意思?」 「谁叫他年轻的时候,惹了这么多桃花,九陌,你记住了,你以后可别学习你父王,做人吶,还是要专心一点比较好,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搞不好还会连累子孙后代。」玉辰生没什么诚意的说道。 秦九陌是越听越煳涂了,最后忍不住磨了磨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脑子有病还是听岔了什么了?现在他们关心的不该是小染么?怎么好端端的牵扯出了他父王了。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要到处留情,免得有朝一日人家胡乱的把帐记在了别人头上。」玉辰生说道。 「阿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我父王心里就只有我母妃,这天下间有多少女子羡慕我母妃,想要成为我母妃那样的女子,可是我父王心里就只有我母妃一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圣上多少次要给我父王赐婚,哪一次不是被拒绝了?」像他父王这种痴"qing ren",年轻时候怎么可能招惹了其他女子,「再说了,就算是我父王招来的桃花惹来了祸事,可是她又是如何知道小染是我父王的女儿?这件事,可只有咱们才知道。」 他们都没有往外说的到底,外人是不可能猜测到这件事的,秦九陌对于这一点还是比较自信,他这段时间已经很是仔细的观察过了染染的样貌,染染的容貌与母妃有七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更是让人一见之下就像是看到了母妃一样,但是染染和靳王爷却不相似。 秦九陌长得比较像靳王爷,虽然也有些地方和靳王妃相似,但是他喊白张氏为舅娘,大家就是看到他和染染长得有些相像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表兄妹有血缘关系,相近是正常的。 「我没说她是因为小染是靳王爷得而女儿才动手,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觉得靳王爷会对小染好,是因为靳王爷喜欢上了小染,她为了消灭,情敌,做出这样的事情不难理解,九陌你别忘了,圣上不是不想给靳王爷赐婚,只是每次提及了想要赐婚给靳王爷的女子后,那女方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九陌,你想想,这要是一个是意外,那两次三次呢?」玉辰生提醒道。 这件事,当初他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好好的调查过了,对方的手段很是高明,出手干净利落,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来,而那些圣上想要赐婚给靳王爷的闺秀们,不是失足落水,就是被流匪什么的给毁了清白,并且闹的人尽皆知。 到后来,京中那些想要攀附上靳王府的权贵之家都不敢动这方面的脑子,要知道,能够嫁给靳王爷为妃的女子,那肯定是嫡女啊!每个人家里就这么几个嫡女,那可都是他们联姻的最好利器,哪里捨得都浪费在了靳王爷身上?所以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几次后,还不等圣上开口,大家就都纷纷让圣上三思,大家可不想自己的嫡女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刚好靳王爷也没有续玄的想法,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给耽搁下来了。 秦九陌那时候虽然知事,但是却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一切想要当他后娘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所以出了事,他还巴不得点鞭炮庆祝呢,更不要说他会去想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了。 所以现在听玉辰生这么说,难得的一向喜欢喝玉辰生抬槓的他此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秦九陌才扭捏的问道:「阿辰,那你找父王来是为了什么?」既然知道了是谁下手的,他们直接把人抓出来就是了,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再说了,这周围都是群山,咱们手里头的人全部投进去就为了找那个脑子有坑的女人,不是浪费么?」玉辰生说道,既然有简洁的办法,自然是用最简单的办法了啊!免得劳民伤财。 「……」你说的都有道理,我很佩服!秦九陌默默无言。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王大夫也驾着马车赶来了,在南江县城中,玉辰生和秦九陌最相信的大夫,现在也只剩下王大夫了,抛开他是济仁堂最优秀的大夫外,最重要的还是王大夫本就是千机阁中的人,只是为了制药什么的比较方便,王大夫这才去济仁堂坐诊,一来好打探消息,二来也是如此高调的出现,自然也没有人会怀疑他是探子。 王大夫最拿手的可不是救人,而是制毒,千机阁中的那种毒药那都是他自己捣鼓出来的,所以请他来看染染有什么问题是最好的选择。 「王大夫。」玉辰生很是礼貌的跟王大夫问了好,随后把若梅和若兰打发了出去后,才把染染的病症说了一通,王大夫摸了摸鬍子,一脸慎重的走上前,先是把脉,然后拿出了银针,刺破了染染的手指头,取出了血,随后闻了闻,很是笃定的说道:「不是中蛊,而是中毒了。」 「那可有解法?」秦九陌急忙问道。 「世子,属下专攻毒术,对于这解毒的事情实在是知之甚少。」王大夫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他毒术很好,但是在济仁堂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怀疑上他的原因,大家都说医毒不分家,可是对于王大夫来说,他就只喜欢毒术,医术也只能算是平平。 秦九陌负气道:「你这几十年都研究什么去了,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对于秦九陌的话,王大夫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理解秦九陌不过就是担心白姑娘罢了,说实话他也担心,这济仁堂里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出手做的,都还要靠着白姑娘运作,要是被城中那些药铺的掌柜知道了白姑娘现在的情况,估计他们都会高兴疯了。 「你能不能看出她中的是什么毒?可要怎么解?」玉辰生原本是害怕染染中了蛊,现在知道她没有中蛊,心下微微一松,只是中毒也不是小事,特别是现在染染昏睡不醒,这到底是什么毒? 「美人散,这毒和北莫的那种蛊虫还是颇有相似之处,只是中蛊的症状和中毒的稍微有些区别,首先就是这血液,中毒者的血液有淡淡的桃花香,我猜测白姑娘不久前应该是受了伤。」王大夫说起毒术那是侃侃而谈。 而他的话更是让秦九陌和玉辰生诧异,染染受伤这件事并没有大肆张扬出去,首先是染染觉得自己被人家拿着菜刀这么追着说出去了实在是丢人,再者就是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除了杨河村的人外,并没有人知道染染受了伤。 王大夫是不会知道的,虽然他是千机阁的人,但是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所以这和上次受了伤有什么关系么? 「这两者可有什么关联?」玉辰生问道,他神色淡淡,看起来像是在问一件小事一样,可是他那双手紧紧的抠着桌面,若不是这房间里除了染染外,就只有秦九陌和王大夫的话,怕是其他人都会被玉辰生那双手上的青筋吓到,特别是配上他那双幽深的眼眸,更是让人觉得暴风雨即将来临。 「白姑娘在受伤以前应该是触摸过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受伤的时候,正好那只手触碰到了伤口,这种毒,无色无味,很是难察觉,也只有到了毒发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毒若是就这么沾染在手上不会有危险,过一段时间,等到药效过后也就无事了,可白姑娘偏偏受了伤,这毒顺着伤口进入了体内,随着血液的流动,这就催发了。」王大夫缓缓的推理道,这中间应该还有一个媒介才对。 玉辰生一下子就想起了前不久被染染从手指中拿出来的那个小虫子,当时染染还玩笑的说过,那幕后之手心计虽深,可是却也有眼瞎的时候,居然挑菜花娘对她下手,就仗着菜花娘那一点儿力气,也顶多能够把她砍伤,哪里能够要了她的命。 现在看来,那幕后之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不想让人一下子就死了,而是想要吊着染染的命,让染染成为她手中的木偶,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掌控。 心机还真是深。 玉辰生脸色铁青,在推测出染染是如何中毒之后,玉辰生立刻就去安排相关事宜了,比如这段时间染染还接触了什么人,那美人散究竟是谁下在了染染身上,还有那幕后之人现在在哪里,此时哪怕是要把周围的大山都挖了,玉辰生也不会嫌麻烦。 「这毒发作的可厉害?」秦九陌忧虑的说道:「小染老是这么睡着也不是办法,王大夫你看看可有什么办法把小染弄醒?」 王大夫摇摇头说道:「还望世子见谅,这种毒属下也只是在前几年时见过一次,并没有解过。」他那次也只是见过了美人散,但并没有研究过,所以不会解,就算当时他研究了,估计也是研究美人散的成分,然后研制出比美人散更加厉害的毒药来。 只是美人散实在是阴毒了一些,王大夫对人擅长制毒,但是对于这种慢性毒,还是不太喜欢。所以压根就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毒药。 「那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小染好受一些?要等成叔回来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段时间,若是出了问题,那就不好了。」秦九陌焦急的问道。 王大夫说道:「属下留下来照顾白姑娘,属下虽然没法解了这毒,但是抑制住这毒性发作还是不在话下,属下这就去给白姑娘熬药,到时候一日三顿的灌下去,虽然没法让白姑娘醒来,但是也能让白姑娘体内的毒不这么快速的发作。」 现在白姑娘只是昏睡着,说明中毒的时日还不长,依照他的本事,应该也能够拖上几日,要是在成叔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毒发了,那就完蛋了。 「那就拜託了,王大夫。」 「世子言重了,这些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王大夫随后急忙就去楼下的药房开始熬药,好在染染的药房什么药材都有,王大夫准备起来并不难,很快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就端上来了。 染染睡着,餵药也是一门极为困难的事情,最后还是玉辰生想出了用芦苇管子把药灌了进去,染染喝了药,脸上的红润之色倒是淡了一些,身上的温度好像也下降了一些。 王大夫把了脉后,说道:「这药确实有用,只要每日按时服药,适时换换药,挨到东家回来应该没有问题。」 既然有了王大夫这句话大家的心也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的时间只要等着成叔回来就是了。 白张氏看着染染,心疼的说道:「成叔好好的,怎么就又往外跑了?」她倒是不知道成叔这么大年龄的人了,居然还有要嫁给女王的心思,成叔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要不是害怕玉辰生和染染会阻止他离开杨河村,怕是也不会把真实目的告诉他们。 现在听着白张氏的抱怨,玉辰生淡淡的说道:「人老了,爱往外跑正常,成叔这一辈子都是在天南地北之中度过的,要让他安分的待在杨河村,那太难了。」他也不好阻止,这四年多来,要不是为了他,成叔也不会一直都待在这里。 现在难得他肩上的挑子撂下了,他巴不得跑的远远的,又怎么会乖乖的待在这里。 白张氏对此也无话可说,成叔原本就是自由的,她这不过是担心染染,才这么抱怨一句。 接下来的日子,玉辰生和秦九陌也不去山里打猎了,每日里在白家窝着,染染病了的消息瞒不住人,对外也只说染染受了伤,最近在家养着,那群想要开屏的花孔雀们,每日准时来玉辰生家门口,想要和玉辰生搭上话,只是一连几日,玉辰生都不曾出现。 不仅玉辰生不出现,连秦九陌也不出现在人前了,这让十里八村的姑娘们很是失落,这两位可是这十里八村甚至是南江县内,长得最好看的男子了,一下子两人都不出现,实在是太伤她们的心了。 因为染染病了,杜苗苗和李挽君也前来问候,在看到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染染时,两个姑娘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特别是杜苗苗,染染几次三番的救了她的命,这些她都放在心里,没想到这一次染染生了病,她却是无能为力,看着染染那容颜,杜苗苗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李挽君第一次和染染见面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是合她的胃口,虽然两人相识是因为林子安那个渣男,但是李挽君却很感谢林子安那个渣男,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认识染染。 两人从染染的房间出来,杜苗苗红着眼眶说道:「挽君,我心里好难受,看到染染这个样子,我却不能为她做一点事情,实在是没用,这两年来,染染救了我多少次了,可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一点儿都帮不上忙,我是不是很失败?」 没有任何一次让杜苗苗觉得自己无用,以前她只顾着贪玩,前年发生了那些事情后,她贪玩的性子虽然收敛了一些,但是却也没有想过要强大自己,现在她迫切的希望自己有能力,这样在染染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才能施以援手,可现实是,她自己都还是一个靠着家中父母养着的闺阁女子,离开了父母的帮助,她啥事也做不成,现在她想要帮染染,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一点儿用武之地也没有。 「苗苗说的是什么话?染染对我家的帮助也很大,你想想,我爹的病,连王大夫他们都没有办法,是染染给我爹开了方子,还告诉我爹要怎么预防那些铁灰,要是没有染染,我想,我爹早就病倒了,或许早就不在了。」李挽君想着当初得知自己爹爹的病情时的心情,她心里就更加的感激染染。 只是她和杜苗苗一样,都是有心无力,想要为染染尽一份力都不行。 两人走下楼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神不属,还是因为天色黯淡了下来的原因,在楼梯的转角处,李挽君不小心和汪风云撞在了一起,汪风云手上还拿着药碗,好在他是习武之人,一下子就闪避了开来,也稳稳的把碗头拿在手里,碗里的汤药没有洒出半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挽君连忙道歉,她脸色有些绯红,刚才相撞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汪风云的手。 想起刚才自己莽撞的行为,李挽君更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汪风云不在意的说道:「没事。」话落,扬长而去,他还要给染染餵药呢!王大夫可是嘱咐了,这药最好是在温热的时候餵下去,这样药效比较好,所以他要抓紧时间了。 杜苗苗和李挽君出了阁楼,来到大厅,没想到在大厅里,看到了一位熟人,这位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唐羽汐。 唐羽汐听到脚步声也转了过来,看到是李挽君和杜苗苗的时候,很是热络的说道:「原来是李姑娘和杜姑娘,你们怎么也来白家了?是来看染染的么?」 杜苗苗对唐羽汐没什么好感,或者说是自从唐家的事情爆出来以后,大家对唐家人都没什么好感,这段时间唐羽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已经摇摇欲坠的唐家扶持了起来,即便如此也改不了,唐家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杜苗苗扯了扯嘴角说道:「原来是唐姑娘,唐姑娘和小染很熟么?也是来看望小染的?」 「自然,我和染染那是情同姐妹,我们家现在开的铺子,还是染染帮着出主意的。」唐羽汐说道,一副我和染染关系很好的样子。 只是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唐羽汐这话说的好听罢了,要是真的跟染染很熟,怎么不见她去染染的房间看染染?显然是她和染染不熟,所以白家人不让她上楼。 李挽君好奇的说道:「莫不是自从两年前那次赏诗会之后,唐姑娘和小染就有往来?可我从未听小染说起过。」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应该根本就没有这么熟,要是真的有这么熟悉,她每次和染染通书信的时候怎么没见染染说起?李挽君也算是很了解染染的,虽然不常见面,但是两人每次通书信除了说自己的事情外,也会说说别人的事情,要是真的熟悉,染染不可能一个字都不提。 像美食坊的谢颜,还有醉香楼的玉娘,李挽君都不太熟悉,但是每次染染来了书信都会说上几句。 唐羽汐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浅笑:「自然不及李姑娘和染染熟悉了。」心下却对李挽君恨了起来,这个嫁不出的老女人居然也敢这么怼她,看她不好好招唿招唿她! 「伯娘,小染定会没事的,我看小染的气色极好,看来很快就痊癒了。」李挽君不再理会唐羽汐,转头跟白张氏说起话来。 白张氏说道:「有劳你们两位前来探望了,今日天色不早,不如你们在这里暂住一晚,这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小姑娘家家回去也不安全,等明日跟云铭还有风云一起回城便是了。」 「一切都听从伯娘的安排,那我们就厚着脸皮留下来了。」杜苗苗也欢快的说道,三人说了一会子的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家都明显有些冷落唐羽汐。 唐羽汐不言不语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谈笑风生的三人,眉眼处闪过一抹狠戾,这些凡夫俗子,居然敢无视她,要不是因为她家里出了事,以往这些泥腿子哪里有机会跟她说话? 越想心中的怒火越发的旺盛,正在她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沉寂了下来,不能急,不能急,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可没有完成,自然不能就这么被人无视后,甩袖离开。 等到杜苗苗和李挽君离开大厅后,唐羽汐才重新扬起了笑容,很是殷切的看着白张氏:「伯娘,我也想去看看染染,不知道可不可以?」 「唐姑娘,不是我不让你去,只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小染要喝药,也还要擦洗身子,你现在去不方便。」白张氏婉拒道。 「伯娘,那等会儿呢?可以吗?我和染染也好久没有见面了,怪想她的,就让我见一面可好?」唐羽汐诚恳的说道。 就在白张氏还要找藉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秦九陌的声音:「唐姑娘若是有心,又何必前去添麻烦?小染她此时确实是不方便见唐姑娘,还望唐姑娘海涵。」 闻言,唐羽汐惊喜的转过头,抑制不住心底那淡淡的喜悦。
第264章 第264章 唐羽汐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从夜色中走来的人儿,她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看过来、看过来,只是令她失望的是,秦九陌是走进来了,但是眼角都没有往她这里瞟一眼。 这让唐羽汐很是受伤,她此时此刻不辞辛苦跑来杨河村,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却这么无视她,这让她心里很是不好受,勉强按捺住了自己心里的怒火,唐羽汐讪讪的转了回去,脸上的落寞连白张氏这样眼力没这么好的人都看出来了。 更不要说秦九陌了,他自然明白唐羽汐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只是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没有路边的野花重要呢。 那野花起码看着舒心,採摘回家放置着也好看,最主要的是,不噁心人,想到一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秦九陌神色一冷。 这个唐羽汐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手也伸的足够长。 「舅娘,我看舅娘留了杜姑娘和李姑娘在家里过夜,那今晚我去阿辰家里住吧,那两个姑娘家的,住在咱们家比较安全。」秦九陌笑着说道:「难得她们来一次,晚上和小染说说话也是极好的,免得小染老是抱怨说,咱们把她捂在家里,都要长毛了。」 这些话秦九陌是故意当着唐羽汐的面说的,在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还特意注意了下唐羽汐的脸色,看到唐羽汐脸上浮现出的诧异之色,心底冷笑不止,真是好的很啊!小染费尽心力的帮她把铺子开了起来,没想到最后这人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联合外人对染染下手,实在是可恶! 白张氏不明白秦九陌为何要这样话,但她知道秦九陌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所以立刻就接着说道:「九陌想的真周到,既如此,你也不要去劳烦阿辰了,最近他帮着咱们家也做了不少事情,你这孩子夜里睡觉不老实,免得去打搅了人家,你就去和云铭、风云挤一晚上吧。」 「舅娘就是心疼阿辰,不心疼我。再说了我睡觉可老实了,哪里会打搅到阿辰?」秦九陌傲娇的表示道:「本公子去和他同睡一张床榻,那是给他面子,不然就是请我去,我也不去啊!」 「九陌,你说这话也不脸红,每晚半夜是谁天天都起来看月色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毛病呢,九陌你这习惯不好,现在自己一个人倒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可你想想,以后成亲了,你要是半夜再跑出去,那多不好。」白张氏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习惯不容易改,那就慢慢改,不着急。」 「舅娘说的极是。」秦九陌很是乖觉的应着。 如此白张氏很是满意,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话,彻底的把唐羽汐忽视在了一旁。 唐羽汐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手紧紧的扣在了手心里,心被扎的是千疮百孔,特别是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白家的时候,她那时候为了多跟秦九陌待在一起,特意留到了最后,甚至在芸娘喊她一起去木屋的时候,她还装傻,就是为了留在白家,想要一早醒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看到秦九陌。 结果呢?留到了最后,白染染执意要送她去木屋,不顾外面已经夜深露重,也不顾她的身子,硬是带着她走,每次想到这件事,唐羽汐心中的恨意就掩盖不住,她把白染染当成朋友,可是人家呢?却把她当成陌生人,每次见面一口一个『唐姑娘』的叫着,这是为了撇清她们之间的关系么? 好在她那段难熬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别人都说她那绣庄能够这么快速的在城里站稳脚跟,那是因为白染染在背后指点的关系,可是只有她心里明白,哪里是这样,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这白染染不过是占了名头罢了。 唐羽汐想着事情,眼里更是显得幽深,她看着外面的夜色,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厨房的饭菜香味也已经飘了进来,她会一次次来白家,除了秦九陌之外,怕是也跟这饭菜有一些关系,谁不喜欢吃美味可口的饭菜?在那段唐家最拮据的时候,她也是靠着来白家,开一次荤。 只是那种看人脸色的日子终于是过去了,唐羽汐心中暗暗的为自己鼓劲,她不仅要得到秦九陌,还要把白家的一切都占为己有,那人说的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人,与其羡慕别人的一切,还不如让自己活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 她以前淡薄名利,更是视金钱如粪土,觉得娘亲、嫂子们一口一个银钱的,很是拉低了他们家的品味,可是经过了这些事情以后,她才突然明白,她以前所不看重的东西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东西,以前唐家有书香门第的称号,现在这个名号已经失去了,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当初她还烦恼这个名号,觉得家里也只有爷爷才能当得起这个头衔。 现在,她觉得虽然失去了这个名号,以后这个名号也回不来了,唐家人想要在官场上再走出一条路来已经不可能,那么她就从商,哪怕是这是一个最让人看不起的行业,但只要她手里有钱,以后家里再有什么时候,或者是要做什么的时候,她都能帮上忙。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段时间,她得到最深刻的教训就是这几个字了,也让她重新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 原来她也是爱钱之人,以前不是不爱,只是因为家里有人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为自己的家人安排一切了。 以后这白家的一切都会成为她的。 唐羽汐想着,唇角抿了抿,勾勒出一个自觉甜美的笑容:「伯娘,秦公子,此时已经很晚了,我不便回城,不知道舍下可有房间容我住一晚?」 原本她是不想自己开口求住的,因为前面的时候,李挽君和杜苗苗都是白张氏自己开口留下来,可是她在这里等了又等,却一直都没有等到白张氏或者是秦九陌开口,他们两人在一旁说的开心,都开始说起了过几日白染染生日的事情了。 唐羽汐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既然她已经在白家了,又见到她心中的男神,想要这么晾着她,怎么可能?所以知道白家人可能不待见她,但是唐羽汐也不管不顾就开口了,这白家人总不能拒绝她这个要求吧? 「唐姑娘说笑了,家捨实在是简陋,还真是怕唐姑娘住不习惯,这现下也不太晚,唐姑娘家的马车也是好马,赶一赶总能回城的。」秦九陌直接拒绝道,他可不想留着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家里过夜,万一,她到时候又给小染的药里添了什么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唐羽汐失望的看着秦九陌,饶是她脸皮再厚,面对自己心上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她还是觉得心疼,虽然在自己一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她一直以为会拒绝她的应该是白张氏,没想到现实却是秦九陌。 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唐羽汐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被自己所喜欢的人,如此伤害竟然是这种感觉。 其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对秦九陌是什么感情,毫无疑问,她是喜欢秦九陌这张脸的,俊美无涛,比起旁边那个卖肉的猎户是不差分毫,最主要的还是他身上那种气质,让她沉迷其中,还有那些看似很普通,其实每一件衣裳拿出来都价值不菲,她奢想自己也过上那样的生活。 秦九陌的富贵和唐家以前的富贵是不一样的,说到底唐家也没有真的富贵起来,那些学子们送来的东西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唐家贪墨最多的还是那些有钱人给私塾捐的银两,只是他们也不敢明着用,只能在吃食上精緻一些,那些布料、首饰什么的,都只能跟着城中的风向走。 唐羽汐看着那些秦九陌身上的衣料,眼里再次浮现出一抹别样的神色,她知道那个给她指点迷津的人也只能让她解决掉白染染,接下来的路,唐家的未来,这些可都是要靠着她自己一个人来支撑,倘若能够靠上秦九陌,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秦公子真会说笑,我也是染染的好友,杜姑娘和李姑娘能够留下来陪着染染,我为何就不行?秦公子是觉得我不配么?」唐羽汐幽幽的说道,语气清淡,但是难掩难过。 这声音、这语气要是让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肯定会以为她受了委屈。 「……」你本来就不配,如此歹毒的心肠,还敢说是我家小染的好友?秦九陌心中的怒火差一点就爆发了出来,脑海里浮现出玉辰生的话语,他不得不把满腔的怒火压制了下来,随后故作无奈的说道:「唐姑娘,是在下刚才失礼了,在下想着唐姑娘从小就生长在富贵窝,在这蚊虫满天飞的乡下怎么会住的习惯,故而才拒绝。」 「秦公子都能住的习惯,我自然也住的习惯。」唐羽汐欢快的说道,差点把自己心中隐藏着的话都给说了出来,只要有秦九陌在的地方,别说是这里有蚊虫了就是下刀片,她也照住不误。 「……」秦九陌是无话可说了,这唐羽汐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他真的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 一旁的白张氏就看着两人不停的打着太极,在秦九陌觉得要被唐羽汐给气的要发飙的时候,适时的开了口:「九陌,别这么小气,这唐姑娘要住在这里也好,我们家是没有空余的房间了,不过木屋倒很是宽敞,你那丫鬟还有车夫什么的住进去也不碍事,正好以前住在那里的姑娘们都已经搬走了,你住进去也不会觉得拥挤。」 「……。」听了白张氏前半段话唐羽汐正满心欢喜呢,没想到白张氏后面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还是她最不想听的话。 可她能拒绝么?能够留下来就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她要是再挑三拣四,怕是连木屋都住不进去,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反正明日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筹谋此事,成大事者,必忍一时之苦,唐羽汐如此安慰着自己。 「多谢伯娘了。」唐羽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妖妖娆娆的出了门,在离开之前,还给了秦九陌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等到唐羽汐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后,白张氏才忍不住打趣秦九陌道:「九陌,看来这小姑娘是看上你了?」 「舅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她可不熟。」秦九陌一脸嫌弃的说道:「我喜欢的女孩子可不是她这种类型的。」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哪种的女孩子,但是绝对不是属于唐羽汐这种蛇蝎心肠的。 白张氏好奇的问道:「九陌有心仪的女孩子了?不知道比起这位唐姑娘来如何?你来了这么久,我也没问你,你可有定亲?我听那城里的说书先生说过,这富贵人家的孩子,总是喜欢定娃娃亲,可不知九陌是否也被定了娃娃亲?」 以前她是不好意思问,毕竟秦九陌是个男孩子,靳王爷也是个大男人,他们之间单独相处的时候都很少,也不好问这些私密的问题,现在倒是刚刚好有时间,这个时候又说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白张氏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秦九陌一点儿都不害羞,很是坦荡的看着白张氏,说道:「舅娘惯会取消我,我们家关系复杂,没有人敢和我们家结娃娃亲。」 靳王府看似繁花似锦,很得圣心,可是只要有一个地方做的不对,那就会给靳王府带来天大的灾难,他们既想要保护大秦百姓,又不想让圣上对他们心生戒备,这中间的度,可是很难把控。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不过舅娘提醒你一句,这婚姻大事,都说全凭父母做主,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挑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看看我和你舅舅也是家人说和的,只不过我和他之间确实是在后面产生了一些感情,否则,这漫长的几十年,该有多难熬啊!」 对于白张氏的这一番话,秦九陌是深有体会,他父王这十几年来孤单一人,可是因为心中有人,所以哪怕是自己一人,日子过的依旧是精彩,再看看当今圣上,后宫里都是妃子,可是却没有一个一心人,他这样的日子才难过吧! 唐羽汐在安顿好了车夫和丫鬟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往白家走去,在手头上不会这么紧之后,唐家就採买了一批专门劳作的丫鬟,因为唐羽汐在外走动,需要去见各种各样的人,唐夫人害怕自己的女儿吃亏,所以特意给她身边安排了一个陪着她的丫鬟。 唐家这么多姐妹中,现在也只有唐羽汐才有这个待遇了。 脚步轻快的走在路上,看着远处那闪着的烛火,唐羽汐的眼里迸射出一抹志在必得,她已经失去了这么多了,也忍受够了那些人对她的无礼,现在白染染也病了,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秦九陌单独相处,她定然不能辜负了老天爷的厚爱。 在走到白家门口时,刚好遇到了从玉辰生家出来的秦九陌,唐羽汐眼里浮现出一抹喜色,连忙走过去打招唿:「秦公子,好巧啊!」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秦九陌心里对唐羽汐那是厌恶至极,刚想要恶言相向的时候,玉辰生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九陌,你先回去,告诉婶子,我立刻就过去。」 一听到玉辰生的声音,秦九陌就想到了刚才玉辰生对他的警告,不能发火,不能发火,秦九陌只能这样安抚自己,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唐姑娘回来了啊!」 「秦公子,我记得上次那木屋里面住了不少姑娘,怎么今日那些姑娘都不在了?」莫不是白家打着收留那些人的旗号,其实背地里是把那些人都偷偷的变卖了? 唐羽汐坏坏的想着。 像是知道了唐羽汐内心的想法一样,秦九陌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不过是收留她们在这里干活罢了,现在小染病了,没办法安排事情,所以把人都调走了。」 唐羽汐露出一抹浅笑,跟在秦九陌的身后,一起进了白家的大门,望着前面那有些瘦弱的背影,唐羽汐很想上前抱一抱,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闪过,就看到杜苗苗和李挽君端着笑脸走了过来。 杜苗苗和李挽君来白家那就跟回自己家没什么两样,两人对白家都很熟悉要去哪里也自己能够去,这次她们特意过来和秦九陌说话,也不是为了和秦九陌搭讪,而是来感谢他,人家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给她们暂住,总是要道一声谢的。 「秦公子,多谢秦公子把房间让给我们,谢谢了。」杜苗苗笑了笑,很是腼腆。 秦九陌摆摆手,「小事情一桩,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是来白家蹭住蹭吃的人,当不得姑娘的这声谢。」 杜苗苗和李挽君也没有多说什么,连着又说了几声谢谢之后,转身就去了白张氏的房间,找白无双玩耍去了。秦九陌也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至于身后跟着的那条尾巴,他早就抛之脑后了。 被如此无视、冷落,唐羽汐也不在意,她依旧是乐呵呵的在院子转悠着,时不时还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面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唐羽汐才念念不舍的离开了葡萄架子下面,等她一走,立刻有个黑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就着刚才唐羽汐一直蹲着的地方,用手在那松软的泥土里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黑影直接翻了墙头后,奔到了玉辰生家。 晚饭就在不急不缓中过去了,这一顿饭吃的人心累,主要还是唐羽汐一个劲儿想要和秦九陌搭上话,一下子说起了自己的生意,一下子又说起了自己对未来的计划,还时不时就询问秦九陌的意见。 秦九陌心里很烦,可是对上唐羽汐时,还是多了一些耐心,可他对商业上的事情确实是不精通,他知道怎么把一座千疮百孔的城池变成花团锦簇,但是面对这种生意上的事情,他还真是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很是贴心的给唐羽汐倒了一杯水:「唐姑娘说了这么久,肯定也口渴了,不如喝点水以后再聊吧?」 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秦九陌,唐羽汐眼睛不眨的接过水,一饮而尽,特别是在看到了秦九陌眼里的柔光时,唐羽汐就如同喝了蜂蜜水一样,甜滋滋的。 脸上露出一抹傻笑,更是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自己的规划,她心中很是得意,特别是在看到杜苗苗和李挽君被她衬托成背景板的时候,唐羽汐更是骄傲的扬了扬眉,好似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要是此时白染染也在这里就好了,唐羽汐有些可惜的想着,她要是能够当着白染染的面狠狠的出口气,那该多好啊!她想到那人跟她说的话,不是说白染染已经病的连醒过来都很难了么?可是刚才听秦九陌和白张氏的对话似乎并没有太严重,再想到刚才芸娘一做好饭菜就先给白染染送去了,这更让唐羽汐觉得这白染染应该没什么事,那人果然骗了她! 只是她今儿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若是任务完成不了,到时候那人来找她算帐,那该如何是好? 唐羽汐眉心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今晚或者明天她一定要进去白染染的房间一趟,否则,惹恼了那人,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心中有事,唐羽汐神思不宁,突然她脑瓜里一亮,立刻就有了主意,她知道自己今晚想要留在白家很难,但是那东西也不一定要她自己带进去不是么?白家人是肯定不会帮她做什么的,但是那个才九岁的白无双却是可以,小孩子嘛,不懂事,哄两句说不定就帮她把那东西拿进去了,就算那小姑娘不愿意帮她,她也可以把那东西撒在白无双的衣裳上,到时候照样可以进去白染染的房间。 只要进了白染染的房间,那就成了,至于后面白染染会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不会在意的。 想到这里,唐羽汐是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就找了藉口从餐厅熘出去。 秦九陌漫不经心的握着茶杯,坏坏的说道:「阿辰,你刚才给我的任务我可是完成了,你说说,我是不是很厉害?」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以色事人,终不能长久。」玉辰生淡定的看了秦九陌一眼,说出的话把秦九陌都给呛住了,特别是他刚刚正喝着茶水呢,冷不丁的就听到这话,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了。 「阿辰,我知道你这是羡慕我,羡慕我长得好,哎,也难怪你会心里不平衡,想当初在京城,那些闺秀都喜欢往你身上粘,可是她们也不想想,那时候可羡慕死我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也被本公子的美色吸引,这副皮囊也不算是无用,起码还能帮我做一些事情,挺好,挺好。」秦九陌沾沾自喜的说道。 想想他也是一个翩翩俊公子啊!可是在那京城的贵女中,他的人气实在是低,就因为他身体不好,那些权贵之家虽然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是那些贵女们,倒是不想嫁给他,据说害怕新婚之夜就当了寡妇。 当年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那可是非常生气,到现在想起来,心中的火气都还挺旺盛的。 「你知道如何判定一个人对你是不是真爱么?」 玉辰生突然迸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出来,这让秦九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的时候,秦九陌拿起了桌上的扇子,摇了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自然知道,像我父王和母妃那样就绝对是真爱了。」 开玩笑,他从小可都是吃着那狗粮长大的,哪里能够不知道? 「嗯,不错,靳王爷和靳王妃之间确实是真爱了,但是我问的可不是这个,九陌,你这是答不对题了。」玉辰生指点道:「人家一看你就知道你没有和女孩子有过来往,一点儿常识都不知道,我告诉你,那些始于颜值的爱情,都不一定能够走的长久,以后你的眼睛可得放亮点,别哪个小姑娘,稍微流露出了一丁点儿对你有好感的苗头,你就沾沾自喜。」 「那你说说,当初你是看上了我家小染哪一点?」秦九陌问道,他就不信了这玉辰生当初和小染在一起,不是因为小染长得好,又能干么? 玉辰生想了想,像是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天,他和染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记得那时候小丫头瘦的皮包骨,脸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用碎布就想要钓鱼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了她几句,小丫头很是窘迫,可是却也还是落落大方的离开。 那时候,他还没有动这方面的心思,只是觉得这个小丫头好有意思。 是什么时候对她上了心? 玉辰生自己也弄不清楚,或许是那次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或许是那次她不顾清誉就这么吻了他,虽然,事后她解释,那是人工唿吸,但是在玉辰生看来,那也算是初吻了。 总之因为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以后定会对小丫头好,在知道小丫头为了他,不顾危险也要到他身边的时候,在冰洛城看到小丫头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这辈子就是她了,下辈子也是她了。 都说护国寺的菩萨很灵验,等到小丫头的病好了以后,他定要带着小丫头去一趟护国寺,把小丫头的下辈子也给定下来。 「你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皮赖脸追我家小染了?没关系,到时候,等小染醒过来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她。」秦九陌幸灾乐祸的说道。 玉辰生白了他一眼,很是无语的看着他,看的秦九陌觉得心里直发毛了,到后来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玉辰生见他终于没那么得瑟后,才说道:「盯紧唐羽汐,我今晚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活,记住了,千万别让她接近染染,她给的东西一律丢出去。」 在说到染染这件事情上,秦九陌脸色一下子就正经了起来,并表示自己一定会保护好染染,玉辰生见他如此有诚意,这才满意的离去。 玉辰生和秦九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屋外的唐羽汐也顺利和白无双搭上了话。 白无双眨着眼睛看着唐羽汐,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一样,打量了半晌后说道:「这位姐姐长得真好看。」 被人夸奖好看,唐羽汐听了自然很是高兴,她看着眼前的小萝莉,也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小脸蛋,谁知,手刚伸出去,还没触碰到白无双的脸蛋,白无双就已经躲开了。 「漂亮姐姐,我姐姐说了,小双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随便被人摸头。」白无双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漂亮姐姐,你要是喜欢摸小孩子的头,我可以带你去村里摸,那里有很多小朋友呢,都跟我玩的很好,我相信,他们也一定会喜欢漂亮姐姐的。」 语气真诚无比,让唐羽汐看不出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刚才被白无双这么一躲,唐羽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不过在夜色下,倒是没有其他人看到,现在听着白无双这么贴心的话,唐羽汐只能说到:「多谢你了,不用了,我只是看你长得比较可爱,所以想要摸了摸,你那些朋友,肯定没有你可爱对不对?」 她不喜欢小孩子,要不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她压根就不会跟白无双说话,更不要说接触了,这几个月来她也没少往白家跑,但是和白无双是真的不熟悉,以后也不会有熟悉的机会了。 「漂亮姐姐说的不对,小双不是长得可爱,是漂亮,我姐姐还有大哥二哥他们都说小双长得漂亮,又聪明。」白无双固执的说道,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唐羽汐,像是要让唐羽汐也认同她的话一样。 「好好好,你最漂亮了。」唐羽汐口不对心的说着,眼见白无双这么警惕,想要把东西下在她身上也实在是难,既然没有机会得手,自然也不能浪费时间在这里,唐羽汐没心思和白无双说话,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在白家的四周打量着。 时间悄然逝去,转眼间就到了深夜。 唐羽汐早已经回了木屋,看着木屋周遭的一切物件,神色一冷,这白家人还真是不会做人,她两次要留宿在白家,都是住在这个房间里,这破败的房子,哪里配得上她的身份? 可为了将来,她目前除了忍着没有第二条出路。 唐羽汐打发了伺候的丫鬟下去,又把耳朵靠在墙壁上听着外面的声响,好像路上已经没有人走动了,唐羽汐这才偷摸的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裙,打开了房门,往外走去。 路上静悄悄的,唐羽汐又不敢点灯笼,免得被人发现她,可她也不想想,汪风云会武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够瞒过汪风云,顺利的进入到染染的房间。 一路上走的还算是顺畅,唐羽汐顺利的走到了白家的外墙,看着整个已经被月色包围的白家,唐羽汐冷笑一声,随后转悠到了靠近染染房间的院墙外面,看着那高高的院墙,唐羽汐犯了难。 她进不去。 她自小就体弱,家里人疼着长大,压根没做过这些事情,现在蓦然之间要翻墙,还真是难倒她了。看着这高高的院墙,唐羽汐深深的嘆了口气,为了完成任务,必须进去啊! 而且这也不是任务,而是达成她心中所愿。 想要白染染的命不是一日两日了,好不容易现在来了机会,她要是不好好珍惜,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契机。 依靠自己的力量进不去,但是她可以藉助其他力量啊!唐羽汐看着旁边有棵树,她没爬过树,但是想来也不难,摸黑着走到树边,双手往上抱着树,脚下也用力的往上蹬,只是令她绝望的是,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没法往上挪动个一分半厘,唐羽汐努力了几次,累的是气喘吁吁,只能暂时放弃,坐在了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两个人正紧盯着这里,应席灵看到唐羽汐这没用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急了,她忍不住跺了跺脚:「师傅,您看看她这个没用的样子,真是急死我了,要不是她还有这么点用处,弟子都想一把了结了她算了。」 不仅无用,心还大着呢,自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一直都想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富贵,这样人才是真的令人厌恶。 用一句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看看她自己几斤几两,就开始幻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席灵,别上火,要不是她跟白家有点关系,我也不会找上她。」夜色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仅老,那声音落入耳朵里还显得很是刺耳,让人听到了都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是黑夜中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不用猜测也知道,能够让应席灵称之为师傅的,也就只有毒仙儿了。 「可是,师傅,咱们就是找那些妇人也比这娇滴滴的唐羽汐好,您看看那村里的妇人,最起码要靠近白染染也唐羽汐方便。」这也是应席灵最想不通的地方,明明,她们可以选择和白家关系更加亲近的人,为何要捨近求远,这唐羽汐本来就和白染染没什么交情,她压根也进不去白染染的闺房,现在闹出这一幕,到底是为了什么? 「席灵你不懂,这件事除了唐羽汐没有别人可用,那些妇人,别看一个个整日里看白家的富贵都红了眼,可是你瞧瞧也只有那么两家人对白家是真的有意见的,以前我也想着可以慢慢筹谋,可是现在不行了,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既然逃不过一死,那拉也要拉两个垫背的。」毒仙儿恶毒的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敌意。 「那我们也可以和那两家人联手对付白染染啊,也比选了这个四肢不勤,脑子还不好使的唐羽汐好。」应席灵弱弱的说道。 「说你傻你还真傻了?咱们贸然进村,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想接近那些村民也不是一件易事,别看他们嘴上都厉害着,这害人的事情他们可做不出来,万一,他们暗中和白家联繫,到时候有麻烦的就是咱们了,以后做事你要多用点脑子,别什么事情都一根筋的通到底。」对于这个弟子,毒仙儿是挺看重的,以前也觉得满意,脑子简单,心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对她很忠心。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只是现在紫云宫已经被江湖人摧毁了,她们两人也成为了人人追杀的对象,这一切都是白染染造成的,要不是她故意设计,她现在还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毒仙儿。 经歷了这一次的失败以后,毒仙儿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了,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可以相信的人,连跟她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最后都背叛了她,她又还能再相信谁呢? 对于毒仙儿的话,应席灵是一向没有质疑的,既然师傅这么说了,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她转念一想也算是明白了过来,那些村里的妇人哪怕跟白染染关系不好,也不敢下杀手,可是唐羽汐不同,她以前高高在上,她早就习惯了被人敬仰,现在突然之间,两者交换不说,她还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连白染染都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应席灵想通了之后也没有再多言了,而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唐羽汐的身影,似乎是想看看她能够想出什么办法过了这第一道难关。
第265章 一切都是为了你 第265章 一切都是为了你 唐羽汐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觉得这一堵墙也是如此难以翻越,她眼睛大如铜铃,瞪着这堵墙,好像是想要把这墙看出几个大窟窿来一样。 休息了半晌,唐羽汐拖着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翻墙,所以在调整好自己的唿吸之后,唐羽汐倒是没有强行要爬树了,她不会爬树,所以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了这些地方。 借着月色散发出的淡淡亮光,唐羽汐在地上捡了不少的石子,大大小小堆积在了大树底下,用手按了按还挺结实的,唐羽汐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细密汗珠,胡乱的把帕子塞了回去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在了石子堆上。 稳稳噹噹的站在了上面以后,唐羽汐这才轻唿出一口气,总算是成功了一步,只要顺着上面那个树杈,然后慢慢往上走一些,就能够坐到墙头上了,至于要怎么下去,她到时候跳下去就是了。 手攀在了树杈上,唐羽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爬了上去,在一旁看着的应席灵轻蔑的说道:「不容易,这都快要二更天了,她才爬上树,等她进去白染染的房间再出来,岂不是天亮了?」 「她能相处这个办法也算是不错了,她平日里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每次你去找她不也被她晾在一边,爱搭不理么?她现在能够放下身段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来她是真的恨毒了白染染,不然她不会让自己来遭这样的罪。」毒仙儿笃定的说道。 这样恩将仇报、无情无义的人,要是以前她看到了一定会直接把人给灭了,只是现在看来,她也还算是有一些用处。 应席灵看着那颤动的枝叶,心里暗暗腹诽,这唐羽汐不过是会投胎,要不是身在唐家,换做是在普通的百姓家,她哪里有资本这么看不起人。 在应席灵看来,唐羽汐就是拍着马也赶不上白染染,更不要说比过人家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那绣庄能够开业不是有白染染的指点,哪里能够这么快就在南江县站稳脚跟,现在倒好,银子还没有赚多少,她就开始算计起自己的恩公来了。 虽说她和白染染是对立两面,但是在应席灵心里,白染染就是比唐羽汐好,就是比唐羽汐厉害。 毒仙儿转头看了应席灵一眼,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大弟子看不上唐羽汐,说实话她也看不上,连对自己有恩之人她都能够下狠手,就不要说其他人了,这样的人没有一点儿良知,属于不可结交之人。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那些有恩于自己的人,毒仙儿心里还是会记着的,不一定有机会报恩,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有恩于自己的人。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唐羽汐已经爬到了和外墙一样高的树杈上面了,她正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突然手好像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还软软的,唐羽汐心中一惊,这是什么?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手上一疼,唐羽汐连忙缩回手,借着月色终于看到了刚才手放上去的地方有什么了。 蛇,那个蛇头高高扬起,正对着她。 唐羽汐活了这十几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直接给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一个不慎,直接从上面摔了下去。 「哎呦!」屁股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疼的唐羽汐忍不住叫出了声,她只觉得喉咙口有一口腥味,忍不住张开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内伤? 她动了动身子,全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站起来了,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唐羽汐费力的睁开眼,想要看一看刚才咬她的蛇,只是抬眼之后,更是吓得脸色一白,那条蛇居然顺着树干往下爬,这是要来吃她么? 唐羽汐害怕的尖叫起来。 那如同杀猪的声音可把应席灵吓到了,这大夜里,这么喊叫,估计一会儿白家人就都要出来了,她连忙对毒仙儿说道:「师傅,咱们快走。」 她可没有忘记这白家不仅仅只有秦九陌和玉辰生,还有那位叫汪风云的,武功也很是厉害,她们两个人对上压根就没有一点儿的胜算。 毒仙儿点点头,扶着应席灵的手臂就要离开,只是她们还没有走动两步,就看到在不远处的路口,有一个人正在那里等着她们。 那个人,即便是在夜色中,即使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即使她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谁。 靳王爷,秦春和。 脚步顿住,毒仙儿一霎不霎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喃喃道:「阿春,是你吗?」 靳王爷转过身,看到毒仙儿时,眼里没有一丝的诧异之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在这里见到毒仙儿一点儿都不奇怪。 毒仙儿痴痴的望着靳王爷,因为靳王爷站的的地方有一株大树,把月色挡住了大半,她并不能清楚的看到靳王爷模样和神情,只是她和靳王爷年少相识,她心里一直都留了一个角落,那里面藏着他,哪怕是她最信任的人,也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靳王爷,一直让她放在心上的人也是靳王爷。 哪怕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哪怕她连靳王爷的眉眼也看不清楚,但是这些都不能阻碍她知道此时靳王爷的神情。 他一定很生气对不对? 毒仙儿想着,他生气也好,最起码说明他心里还有她,她最害怕的还是靳王爷他不在意,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更不要说生气什么的了。 「阿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毒仙儿笑了笑,声音隐隐有几分的愉悦之意,她等了这么久,终于两人又见面了,这一次不是她自己找上门去,而是他在这里等着她。 想到十几年前,这人跟她说的那句话,毒仙儿的心就狠狠的揪在一起,她这么在乎他,为了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可是这个人却对她付出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好像她做的这些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个人,明明没有为他做什么,可是他却要捧着一颗心去对她,不仅娶了她,还因为她的一句话,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更不要说这十几年来,那个人早已经化成了一堆黄土,可他心里依旧只有那个死人。 想到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毒仙儿就忍不住怨恨的起来,怨恨眼前的男子这么无情,怨恨那个幸运的女子,明明她才是最爱他的人,为什么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 「是啊,原以为我们今生都不会再相见,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颖婕,这么多年了,你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靳王爷幽幽的说道:「依旧是那么的心狠手辣、目中无人、无所不用其极。」 毒仙儿听到靳王爷还记得她名字的时候,心中一喜,只是还没等她说句话,靳王爷下面的话,直接粉碎了她的梦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靳王爷,似乎是从来没有想过她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这么看待她的。 心狠手辣?目中无人?无所不用其极? 他以为她愿意变成这样的人么?这一切还不都是他逼的,要是当年他愿意娶她,她怎么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当年她也不过是一个青葱少女,对未来有着很多的期许,可是这一切都被眼前的男人给粉碎了,在他成亲的那一日就粉碎了。 「在你心里,我就这样的人?可悲,我还以为你对我就如同我对你,我原以为你会像我相信你那样相信我,终究是我想多了。」毒仙儿露出一抹惨笑,她看着靳王爷,像是要透过那夜色,看清楚他的面容,只是她睁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那隐约模煳的人影。 今生能够再见到他一面,她也应该知足了,毒仙儿默默的想着,总比到临了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自己最喜欢的人好,就像那白敏,在她心中不是最看重靳王爷么?可惜了,哪怕她身为堂堂的靳王妃,最后到死都没有再见到自己心爱的男子一眼。 跟她比起来,似乎她也不亏了。 毒仙儿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在她看来,只要比白敏强一些,那就好了。 「相信你?我以前和阿敏也很相信你,为了你将来的幸福,阿敏特意把你带在身边,还要我收你为义妹,到时候让你从靳王府风风光光的出嫁,可是你对阿敏做了什么?颖婕,我不说你也知道,你给阿敏下毒,让我的儿子一出生就不得不日日靠药物滋养,你把阿敏骗出了京城,最后要了她的命,这一笔笔帐,我们是不是要一一对质?」 说起这些事情,靳王爷眼里就有了些许的波澜,他的儿子受了二十来年的罪,这些都是眼前的女人给的,他的女儿被迫在乡下长大,被人嘲笑是傻子,最后还被人未婚休弃,这些都是她造成的,阿敏年纪轻轻就去了,为了他,为了他手下的那些将士,早早的含恨离去,这些事情都是眼前这个心机叵测的女人搞出来的。 她现在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靳王爷是恨不得立刻出手杀了她解恨才好。 「我不要当你的义妹,我这么爱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你身边?明明我才是最早遇见你的人,明明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为什么,最后你选择的是她,不是我?我哪一点比她差?我明明长得比她好,能力也比她强,只有我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她算什么?不就是会唱个小曲儿,会弹手好琴,这有什么。我也会,可你为何就偏偏看上了她,为什么,你的眼里就从来没有我?」想起以前的种种,毒仙儿是怒从中来。 白敏哪里对她好了,要是对她好,就应该知道她心中的人是靳王爷,就应该成全她的心愿,她也不指望能够嫁给靳王爷当正妃,哪怕是个侧妃或者是侍妾也可以。 可是,那白敏,硬生生的挡了她的路,不仅让她没有办法嫁给靳王爷,甚至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她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居然答应了那个人那么屋里的要求,不纳妾,不娶侧妃,这一生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凭什么?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为什么最后就变成了白敏的?她不甘心,她怨恨,所以在知道白敏怀孕后,偷偷的在白敏的药膳中动了手脚,她毒术高明,即便是靳王府中那些试毒的人也没有看出不妥,要不是最后生产时,请了成怀德那个老东西来,看出了其中的关窍,在那时候,她就可以把白敏还有那个婴儿都弄死了。 白敏中毒的事情被靳王爷知道了,那段时间,靳王府的下人全都被换了,连她去靳王府都要被人搜身,要不是她做事还算是干净,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怕是她也活不到现在。 也是那时候靳王府树敌颇多,又刚好遇到了皇子之间的夺嫡大战,否则她也不能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 可即便是这样,最后白敏和靳王爷对她也产生了怀疑,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她故意离京,随后在江湖中漂泊了七年,直到后来,知道靳王爷出兵北莫,独留白敏一人在京,她那恶毒的念头又滋生了起来,然后做下了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 惹怒了靳王爷是不假,那时候他没有证据证明白敏的死能够和她扯上关系,可是那毒确实只有她手里才有,而她那时候已经在江湖上打出了名头,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都有关系,靳王爷也拿她没办法,最后靳王爷只丢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这辈子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今日放你一马,下次再见,不管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我都会要了你的命。」 那时候的毒仙儿被靳王爷这话吓得要死,她知道靳王爷必定是言出必行,这辈子她和靳王爷是没戏了,哪怕她费尽心机的把白敏弄死,把秦九陌弄成病秧子,可她终究是失去了他,以后连碰面都不行。 她那时候怕死,所以这十几年来,她只能远远的打听着关于靳王爷的一切,可是除此之外,别的她什么都不敢做。 这一次,敢明目张胆的对白染染下手,一来是因为白染染确实惹恼了她,让她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二来就是因为秦九陌在这里,只要白染染出事了,靳王爷一定会最快知道,他就是为了秦九陌的安全,也会不顾路途赶过来,只是好可惜啊!她没能把秦九陌也弄死。 毒仙儿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气,不过不要紧,谁死也没关系,反正最重要的是,她和靳王爷见面了,她早就活够了,能够在死前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也算是了却心愿。 「你的爱就是把我身边的人都弄死?郑颖婕,你实在是太恶毒了,这些年来,圣上每次提到要给我赐婚,不出意外,那个女子就会出事,不是身败名裂就是清白尽毁,你说说,这些事都是你的手笔吧?你还和北莫勾结,利用自己的优势在大秦帮着安插探子,不仅如此,你连南疆也没有放过,这些年,你在三国之间游走,日子过的实在是太惬意了,你倒是忘了,你还是大秦人,身为大秦人却做出这样叛国之事,你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靳王爷怒斥道:「你这个样子,对得起你师傅,对得起你父母吗?」 「不要你管,我的事情通通都不要你管,你知道什么?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这些年来我委曲求全就是为了你,我那么爱你有错吗?」毒仙儿说着说着就哭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那么爱你,可是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我们明明是最早认识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为什么?」 靳王爷直接被毒仙儿的话给气笑了,为了他?说的好听,说到底她还不是为了自己,和北莫、南疆勾结,不仅仅能够控制住大秦的江湖,甚至很多商人也被迫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棋子,他带着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在前面拼死拼活,毒仙儿却打着为了他的旗号,在后方作乱。 这要是也叫做是为了他好,靳王爷觉得自己三观都被震碎了。 「就你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不会喜欢你。」靳王爷蹙眉说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人这样就算了,心比外表还狠毒,你这样的人,哪一个人敢喜欢?你也别把这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别什么事情都以为你、爱你做藉口,我实话告诉你,不管你以前如何,以后又如何,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下辈子也不会。」 「呵呵,秦春和你的心好狠吶,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你是个好男人,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你,我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嫁给你,可是你却为何要这样对我?你的心被狗给啃了吗?」 「在阿敏离开我的那时候,我就已经是心死之人,当初放你一马是希望你改邪归正,你若不是阿敏最要好的朋友,我断断不会给你那个机会,没想到,那次的心慈手软,却也让你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这一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我们之间就做个了断吧。」靳王爷说道,眉眼处沾染上了几抹沉痛,早知道她不知悔改,当初他是怎么也不能放了她。 当初的错已经铸下,现在改错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也能够少造杀孽也好,免得那些无辜之人为此丧命。 「你来拿吧,我无所谓,活了这几十年我早就活够了,你最好是杀了我,反正我死了也有人垫背,也不亏。」毒仙儿说着,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是感兴趣。 靳王爷提高警惕,往四周扫了几眼后,问道:「你什么意思?」 「阿春,你放心,我哪怕再怨毒了你,也不会捨得下手要你的命,毕竟我活着就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要你的命,我只不过是给白染染的美人散里边加了一些料,只要我一丧命,她也会跟着陪葬,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让成怀德那个老东西去看看,在这件事上,我有没有说谎。」毒仙儿喜滋滋的说道:「能够拉她一起去阴曹地府也不错,起码日后还能做个伴,你放心,到了地下,我定会好好的为白敏介绍白染染,毕竟,她可是你这十四年来第一个能够接近你身边的女子。」 就因为那容颜,和白敏的七分相似的容颜,一样的大眼睛,还有时不时就流露出的无辜表情,无一不在说明着,靳王爷会对她如此特别,不就是因为她和白敏的容颜相似么? 听到毒仙儿的话,靳王爷心中大乱,只是他早已经习惯了,哪怕心里已经心急如焚,可是表面上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对于毒仙儿的话,一点儿也不在意。 毒仙儿没有察觉到靳王爷的变化,心里很是不爽,她做了这么多,怎么就没有办法引起靳王爷的一点儿情绪,哪怕是愤怒也是极好的,最起码在生命的最后关口,她还能在他心中留下一丝丝的痕迹。 可就是靳王爷这无所谓的态度,让她很是难以接受,不管是愤怒也好,还是不敢置信进而逼问她,也总比这样云淡风轻来的强,他这样,会让她以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自以为是。都是徒劳。 「你不信?算了,想来白敏在阴曹地府看见她一定会很欣喜,毕竟,难得有一个长得和她如此相像的人,要是你们那个孩子还在的话,估计也应该和白染染这般年龄了。」毒仙儿说着就笑了起来:「十四年前,我抓到了白敏以后,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对待她的?我先是逼问了她你们那个孩子的下落,然后抓着那个孩子当着白敏的面一刀一刀把肉割下,我算是对她不错了,让她在最后关头还和自己的孩子见了一面,若不是我亲眼看着那个孩子血枯而亡,怕是还真的会以为白染染就是你们得女儿了。」 说到这里,毒仙儿才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白敏,白染染,都姓白,莫不是十四年前她当着白敏杀死的那个孩子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那到底是谁的孩子? 难怪当初北莫三王爷曾经提醒过她,白敏这个狡猾的女人,一定要小心提防,免得着了她的道,没想到她一时失察,难道真的着了她设下的陷阱? 「她就是我的女儿,只不过你没有机会再伤害她了。」靳王爷冷然的看着她,随后手一扬,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落了下来,毒仙儿本就不想活了,自然也不会想要逃命,她把身旁站着的应席灵往后一推,厉声道:「你赶紧走,记得一定要帮为师报仇。」 「既然来了,何必要走?都拿下!」玉辰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然后一群黑衣人直接往应席灵那里扑来,应席灵连忙应战,只是她武功不出色,又没有毒药傍身,很快就落入了黑衣人的手中。 墨风很是熟练的卸了她的下巴,还有手脚也给卸了,然后直接整个人丢在了地上,手脚不能动,下巴也不能动,应席灵倒在地上只能用眼睛怨恨的瞪着墨风。 对于应席灵的眼神,墨风是毫不在意,主子说了只要保证这个人还是活着的就行了,只要还能问话就行了,所以手脚什么的,留着有什么用?卸了刚好省事了。 另一边,毒仙儿也落入了黑衣人的手中,毒仙儿全身上下都有可能带着毒,制服她的人,居然是一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只见少年丝毫不惧怕毒仙儿拿出来的各种毒药,抓住毒仙儿的衣领后,很是熟练的就把毒仙儿的下巴卸了,一般来说那些存着必死之心的人,都会在牙槽里藏毒,这也是靳王爷为了避免出现任何意外,才如此做。 对于毒仙儿刚才的话,靳王爷不能不在意,白染染是他的女儿,是白敏在这世间最牵挂的人,白敏一定很担心他没有办法找回他们的女儿,事实上,若是没有慕容婉儿的招供,他确实是不知道。 不过,想来那时候不知道在几年之后,他去见阿辰的时候,说不定也会起疑心,染染的容貌是越来越像白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现在她的容貌也长开了不少,五官和白敏是一模一样,现在他不用特意去试探她的异能,仅仅是依靠那容貌,都能确定,白染染就是他的女儿。 他缺失了染染十四年的时光,现在也才回来这么几个月,连她的生日都没有一起过过,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出现了任何的问题?不管毒仙儿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要留着毒仙儿的性命。 少年下手狠辣,又不惧毒,毒仙儿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很快毒仙儿也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被人丢在了地上,玉辰生和黑衣人举着火把照射了过来,火把把这一方天地照的如同白昼,自然毒仙儿此时的样貌也全都落入了他们的眼中。 看到毒仙儿这个模样,大家都是唏嘘不已,以前毒仙儿给大家的印象是,不老美人,都已经年近四十了,可是一张脸却犹如双十少女,不说那些细纹、雀斑什么的了,连个黑眼圈都没有。 那时候江湖上还有人说毒仙儿那是爱美如命,为了美丽,为了保持自己年轻的容貌,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大家原以为都是以讹传讹,后来有机会见到的时候,才暗暗惊心,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毒仙儿依旧是一丝变化也无。 可是现在,短短不过半年,毒仙儿就老的让人认不出了,要不是那五官还有身形都和她一样,大家都会以为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 毒仙儿现在不仅仅是老的问题,还满头华发,脸上不满了皱纹,那肌肤也犹如八十岁的老妪一样,甚至比老妪还要丑上几分,她的牙齿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都脱落了,嘴唇扁扁的,看着吓人。 要是没有见过以前她的容貌,大家还不会有这么深刻的感觉,现在只是看着她那眉眼,有些人就忍不住移开了眼。 靳王爷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毒仙儿借着火把想要看清楚靳王爷对她的态度,可是看了半晌,什么都没有瞧出来,他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厌恶,更谈不上恨意了,毒仙儿心中苦笑不已,她追寻了大半生,到头来就是一个笑话。 人家压根就不在乎她,不管她是风光也好,还是像现在这样,已经落魄的不能再落魄了,可是人家不在乎,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带走吧!阿辰,九陌那里不会有问题吧?」靳王爷挥挥手让人把毒仙儿和应席灵带走,等到黑衣人架着毒仙儿和应席灵消失在夜幕中后,靳王爷才很是担忧的看向了玉辰生。 「不会,请王爷放心。」就唐家这一点破事而已,秦九陌要是都办不好,那他这世子之位岂不是白坐了这么多年了。 「成叔可回来了?」靳王爷问道,两人外加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往白家走去。 「明日就到了,成叔接到了书信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玉辰生仔细的把这些日子的事情说了一遍,靳王爷听着是眉头紧蹙。 「小染就是太好心了,殊不知这世上还有人是心如蛇蝎,也罢,这次的事情就当作是一个教训吧,总比以后吃大亏强。」靳王爷无奈的说道:「这世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无谓的善心,小染和她母妃一样,就是对人太过于仁慈了一些,所以最后往往是自己吃亏。」 要是当初白敏和毒仙儿没有玩的这么好,白敏在对毒仙儿起了疑心以后就不再相信她,那也就不会出了那么多事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靳王爷的心沉甸甸的。 「这两年小染过的不容易,遇到的人都还算是不错,她对人没有这么戒备,其实她也算是小心了,我总是怀疑那美人散应该不是唐羽汐下的,我听王大夫说了,美人散可不是一种药粉,而是好几种药粉掺杂在一起,中毒之后,人除了沉睡之外,还会时不时就抽搐、冒冷汗、全身出疹子,可是这些症状在染染这里除了沉睡之外,并没有别的出现。」玉辰生蹙眉说道。 「阿辰,你这是怀疑什么?」 「我觉得那药并没有下完全,也就是说,毒仙儿应该就只下了两种药在小染身上,还有一种也就是最重要的药,并没有下。」玉辰生说着自己的想法:「王大夫已经做出了类似于美人散的东西,现在还在实验阶段,不知道试验的结果如何。」 王大夫手里的美人散是他用染染的血制出来的,也是用来试探唐羽汐的,要是唐羽汐手中的那个东西是美人散的第三种药粉,那么现在她自己就应该已经发作了。 成叔来信说了,这也算是看看染染中的到底是不是美人散的一种办法,染染也只是昏睡,万一是毒仙儿临时捣鼓出的新毒药,那他们岂不是都努力错了方向。 靳王爷点点头,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就是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白家,此时白家灯火通明,汪风云正一脸冷意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唐羽汐,唐羽汐脸色发白,在对上汪风云那冷的毫无温度的眼眸时,更是身子一颤。 她完全不想回忆刚才自己是如何被汪风云如同提小动物一样从院墙外面被提进来,刚才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人发现了也好,不然她就要被蛇给咬死了,想到那蛇头,唐羽汐心下一颤,不行,她不知道那蛇有没有毒,万一有毒的话,那她不是没命了么? 要是白染染没有病倒那该多好,现在她一定会很关心自己,说不定还会帮着处理伤口。 想到这里,唐羽汐心中又怨恨起那个人来了,知道这乡下这么危险,还要把这件事交给她,实在是气人。 汪风云从唐羽汐的袖子里搜出了一包药粉,还没有打开看,现在看到靳王爷和玉辰生从门外走进来,汪风云扬眉说道:「还以为是九陌会先回来,没想到你们还更快。」 「今晚辛苦你了,多谢。」靳王爷沉声道,若不是家里有汪风云,他们也不会放心。 汪风云淡淡的说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言谢?小染是我妹妹,保护她是我的职责。」说到底,他还是比较自责的,毕竟小染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又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可是在小染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不能帮上忙,他心中早已经内疚万分了,现在不过是看顾一个人,他自然是不会让事情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 「说得不错,咱们都是一家人,就是这个女人和毒仙儿勾结?果然是长了一张没有脑子的容貌,也难怪会做出那些事情来,黑子,你看着她,我们去屋里说话。」靳王爷对身后的少年说道。 少年点点头,一双如鹰的眼眸就紧紧的锁定在了唐羽汐的身上,这让唐羽汐浑身一颤,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刚才被蛇盯着的时候。 这个少年的眼神实在是太冷了。 「阿辰,你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靳王爷坐在椅子上,看着玉辰生,她们有胆子不怕死,敢动他的女儿,自然是做好了承担的后果,他的女儿,可不是任由人白白欺负的。 「毒仙儿和应席灵已经到了咱们的手中,她们常年和南疆、北莫有所往来,我觉得咱们可以让自己的人假扮她们去南疆和北莫一趟,九陌身上的毒已经到了非解不可的地步,小染以前说过,这一两年内九陌身体还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但是过了这一两年,那就难说了。」玉辰生说着自己的计划:「至于唐家,九陌已经前去处理了,您等着消息就是。」 依照秦九陌的手段,应该是会像玩猫抓老鼠一样,慢慢的把唐家玩死,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玉辰生倒是有些兴趣,别看秦九陌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手段可不像他人一样,真惹急了他,死都是奢望。 「也好,你这个想法不错,墨云你带几个人去审问毒仙儿和应席灵一下,我觉得她们既然敢这么放肆的上跳下窜,肯定是有一些倚仗,你看看这她们可还有什么秘密据点没有,记住,千万别把人弄死了。」靳王爷吩咐道,随即又说了几点他认为有疑点的地方。 墨云点点头,立刻就去办了。 「靳王爷,这是从唐羽汐身上搜出来的纸包,里面摸着估摸是药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想的那药粉。」汪风云说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在唐羽汐身上试试不就是了?她想要害人,那咱们就让她尝尝害人反害己的滋味,记得这药粉最好不要沾到了自己身上,我跟毒仙儿也算是旧相识,她这人,做事从来都是留一手,你们必须警惕些,别把自己搭进去了。」靳王爷说道。 知道靳王爷说的是事实,汪风云自然也不会大意,连忙拿着药粉包走了出去。 唐羽汐以为自己今晚就要死在白家了,没想到最后不过是被人丢在院子里熬了一夜,期间汪风云来看了她一次,在天边泛白的时候,她被人提着扔出了白家大门,一起被丢出杨河村的还有她的丫鬟、车夫。 三人很是狼狈的离开了杨河村,一路上,那丫鬟都在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小姐,那白家人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咱们好心的来看白染染,他们居然如此对待咱们,咱们回去了定要好好的跟老爷说道说道,让老爷找几个官场的朋友,收拾收拾白家人。」 「好了,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许说了,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一个晚上的提心弔胆,唐羽汐早就困的不行了,要不是怕丢了小命,她昨晚都差点就睡在白家的院子里了,好在现在离开白家了,自己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丫鬟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唐羽汐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倒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题外话------ 泪奔,第一次发觉当初取靳王爷的名字太随意了,明明是辣么拉风的人,偏偏叫这样的名字,我先去面壁思过一会儿,免得被靳王爷追杀。
第266章 唐家覆灭 第266章 唐家覆灭 马车飞速往城里驶去,坐在车厢里的唐羽汐,睡得并不安稳,除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厉害外,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她担心手上的伤口,现在已经过去一夜了,这伤口隐隐发疼了起来,也不知道这蛇毒不毒,她以前可是见多了乡下那些泥腿子跑来城里求医,说是被蛇咬了。 有些伤势严重的,还为此殒命。 想到这里唐羽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是很困,可是比起自己的小命来,那点困意也就不算什么了。 马车飞快的行驶着,唐羽汐睏倦的挑开了车窗,看着那外的景色从眼前飞快的掠过,凉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吹在脸上,眼角隐隐有些发酸,那泪珠不受控制就往下落。 唐羽汐下意识的抬手把泪珠擦拭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唐羽汐愈发的觉得手更疼了,她忍不住垂下眼眸看着手上那两个深深的印子,想着以前看到的那些中了蛇毒的人,最后的下场,心下一惊,忍不住催促那车夫道:「快点,我受伤了,要回去城里找大夫,快点。」 「是,小姐。」车夫不敢懈怠,立刻拿出鞭子抽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撒开了蹄子跑了起来,唐羽汐一个不防,直接撞到了车窗上,忍不住惊唿出声。 丫鬟连忙扶住她,唐羽汐摸着自己额头上凸出来的犄角,也不敢多言什么,比起小命来,犄角压根就不算什么。 回到了城里,唐羽汐第一件事就是去药铺找大夫,因为看白染染不爽,加上刚刚被白家赶了出来,唐羽汐压根就不敢去济仁堂找大夫相看,只能去了别的药铺,她运气也很不好,那些大夫对于治疗这蛇毒基本上属于没有什么经验,蛇的种类也实在太多了,他们看这印子压根就看不出来。 所以在药铺里磨蹭了半天后,那位大夫只能对她说另请高明。 这可把唐羽汐气炸了,可是她现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又找了另一家药铺,那家的大夫对于蛇毒倒是有一些经验,可他也没办法看印子认出是哪种蛇,最后听唐羽汐说她已经被咬了有一夜了,到现在除了伤口有些红肿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症状。 这位大夫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了一些很是普通的蛇药,告诉她一日抹三次,唐羽汐拿着药,千恩万谢的走了。 其实这种被蛇咬伤的时候,只要去找当地有名的捕蛇人就可以了,他们这群人常年和这些毒物接触,看印子还有牙齿间的距离就能够准确的推断出这到底是被什么蛇咬伤的。 只是他们的职业对于正常人来说,太吓人一些了,大家都不敢去他们家。 唐羽汐抹了药,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一些,特别是手上凉飕飕的,更让她产生了这药真有效的错觉,马车在城里慢慢的行驶着,来到唐家所在的街道时,更是寸步难行。 唐羽汐早就睏倦到不行,她此时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睡觉,听着外面那闹哄哄的声音,她很是不悦的挑开了车帘子,看着外面熙熙囔囔的人群,她忍不住腹诽,这些泥腿子还真是令人厌烦,哪里有热闹看哪里就有他们,是碍事令人讨厌的紧。 要她说,这些泥腿子应该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自己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他们居然还有闲情逸緻的来这里对别人家里的事情指手画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唐羽汐有些恼这些人,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多动听:「你下去看看他们这是在看什么呢?我被吵得脑瓜儿疼。」 丫鬟很是伶俐的就跳下了马车,往人群里走去,随便的打听了一圈后,脸色发白的走了回来,看着唐羽汐,支支吾吾就是说不明白,唐羽汐看着这丫鬟,以前还觉得用的挺顺手的,怎么现在要她说点事怎么就这么难? 「有话就说,他们在这里看什么呢?让我回不了家。」唐羽汐眉头轻蹙道,哎,现在要找一个合心意的丫鬟还真是一件难事,特别是这丫鬟平日里看着伶俐,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实在是无用的很。 「小姐,他们说少爷出事了。」丫鬟垂着头回答道,压根就不敢抬头看唐羽汐的脸色,就害怕自家小姐拿自己当出气筒出气,她可是卖身进了唐家的,要是唐家好,她自然也好,可是若是唐家不好,她就只会更不好,想到这里丫鬟身子也忍不住一颤,面对那些未知的事情,人们总是会多几分的恐惧。 「你说什么?胡说,我们家怎么会出事?」如同丫鬟心中所想的那般,唐羽汐压根就不相信自己家里出事了。 丫鬟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如同蚂蚁般的小声嘀咕道:「是他们说的,说是少爷昨夜去了花满楼,为了那花满楼的花魁和风无涯公子争风吃醋,后来更是当街斗殴,砸了不少花满楼的物件,回府后,少夫人觉得少爷这件事做的有欠稳妥,说了少爷几句,少爷便当着大傢伙的面打了少夫人一顿。」 还有一些话丫鬟不好意思说,比如唐羽汐的大哥可不是在家里偷摸的打自己的妻子,而是拖着自己的妻子,从自己住的房间里打到了这唐家大门口,这不,一大早,大家都跑来这里看热闹。 据说那唐家少夫人的衣裳都已经被撕碎了,露出了大红色的肚兜,甚至有些男子,当着大家的面说起了荤段子,周围的男子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闹,有时候说到了大家感兴趣的事情,大家更是哄然大笑起来。 丫鬟没有把话说明白,可是唐羽汐也不是聋子,自然也都听见了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唐家的名声本就烂大街了,现在也不过是她开了个绣庄,那些绣品都是她的娘亲和嫂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也就是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一些,这才请了两个绣娘帮着刺绣。 没想到家里的经济刚好一些,她那大哥又开始作妖了,唐羽汐揉了揉眉头,甚是烦恼,为何别人家的哥哥都那么有担当?哪怕是随便认了一个哥哥,那都是有本事的人,可她家的倒好,花钱比谁都厉害,可是一到了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 这也就算了,她不强求,偏偏他倒好,她在前面拼死拼活的给家里人改善生活,他们在后面就已经开始了败家的行径。 自己丢人就算了,还连累了一大家子人。 唐羽汐想着这些,更是觉得老天爷太不公道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为什么别人就这么幸福,她就这么辛苦? 听着周围人那指指点点的话语,唐羽汐也坐不住了,又害怕自己这么出去被人认出来了对自己声誉不好,唐羽汐只能让车夫调头,从小门回去。 从后院的偏门回了家,唐羽汐顾不上自己的困意,立刻就跑去找自己的母亲,她心里很清楚,若是这件事不好好的解决,那她这几个月就白忙活了,说不定还会让唐家陷入比上次还更尴尬的情境里。 来到唐夫人住的院子里,唐羽汐急匆匆的脚步顿了顿,院子里很是安静,安静到让人头皮发麻,以前唐夫人的院子里可是人来人往,就算是唐家出事了以后,那些妯娌什么的,每日都还要来这里和唐夫人说一会子的话。 怎么今日如此怪异? 连个丫鬟婆子都不在身边伺候了? 不知怎么的,唐羽汐心里很是不安,她连忙飞奔进去,推了推房门,没推开,唐羽汐心下一急躁,也顾不上装柔弱了,直接上去一脚,门还是丝毫没有动弹,唐羽汐抿了抿唇,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瞪着这扇门,怎么会这样呢? 以前她来这里的时候,每次都能进去,为何这次就这么怪异? 心下的不安愈发的浓烈,唐羽汐盯着房门一会儿后,直接去厨房拿了一把斧头过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把房门噼开了,只是里面的场景,让她大吃一惊,也难怪自己亲大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甚至当街暴打自己的妻子,一向爱面子的娘亲都没有出面帮忙劝架和挽回唐家的面子。 原来不是她不去,而是她没法去。 里面的画面实在是令人反胃和噁心了,唐羽汐很是厌恶的看着这画面。 只见里面的唐夫人面色红润,如同以前一样,只是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衣裳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那神情看起来温婉、贤淑。唐羽汐一进门,看到的可不是唐夫人的好容颜,而是唐夫人。身。下。的那只狗。 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们家,这只狗唐羽汐也很是熟悉,正是家里这段时间刚刚买回来的狼狗,是用来看家护院的,那时候家里的奴僕都已经被他们发卖了,考虑到家里的安全问题,也害怕城里的那些登徒子因为唐家破败后就上门来找麻烦,这才养了这只狗。 没想到最后自己的娘亲居然和一只狗。纠。缠在了一起,地上还流淌着暗红色的血迹,那血迹从唐夫人的衣裙上流出来的,一直延伸到了桌子旁边。 唐羽汐头皮发麻,这一幕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唐家真的是丢大发了,连只狗都不放过,她娘是有多饥渴啊!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这一幕是被自己看到,还是该指责自己的娘亲这么不安分,居然做出了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 唐羽汐走上前,伸出手在唐夫人的鼻息间探了探,随后颤抖着放下了手,唐夫人早已经没了气息,唐羽汐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但是这样的场面,显然也是不能让人进来彻查。 怎么会这样?一夕之间,唐家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仅仅只是开始。 她昏昏沉沉的看着这一切,最后觉得不堪入目的很,直接摔门而去,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到绣庄的掌柜跑了进来,一见到唐羽汐,连忙喊着说道:「小姐,小姐,不好了,绣庄被人砸了。」 唐羽汐连忙问道:「你说什么?好好的,咱们绣庄怎么会被砸了?」 「是真的,小姐,刚才来了一伙人,进了咱们铺子里,一开始说是要看看咱们的绣活,奴家拿出了咱们绣庄里最好的绣品给他们看,谁知道他们并不满意,还说咱们绣庄是沽名钓誉,明明卖的是垃圾货,还硬要说自己卖的绣品多好多好。」 掌柜的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想到刚才那些人,一言不合就对她各种的打骂,更是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奴家气不过争执了几句,谁知道,那些人二话不说就把咱们的铺子砸了,绣庄里的绣品不是被撕了就是弄脏了,特别是那幅过几天要交货的寒山百岁图,更是被弄的没办法復原,小姐,您说,这该怎么办?」 唐羽汐脸色阴沉了下来,她看着掌柜的身上那脏乱的衣裳,还有头髮也是一缕一缕乱糟糟的垂在了脸颊两边,显然这些都是刚才在绣庄被人撕扯成这样。 为什么?今日的事情怎么就一股脑的全都涌了过来? 这些都是意外吗?唐羽汐不知道,只是她隐隐的觉得,这些事情都应该不是意外,从大哥在花满楼争风吃醋开始,到唐夫人之死,再到现在绣庄出事,这一切都好像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这些仅仅还是她所知道的,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你先回去,看好了铺子,那寒山百岁图叫绣娘们看看可有办法恢復,咱们已经收了李家一百两的定金,到时候要是不能按时交货,怕是咱们绣庄都会赔付不起。」唐羽汐想了想后说道,现在离交货还有五天的时间,要重新绣一幅寒山百岁图那是来不及了,那副绣品是她们铺子里最好的一幅,也是这两天才刚刚完工。 本想着放在铺子里做个活招牌,要是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就不该留着,这次要是不能按时交货,怕是她的绣庄真的会开不下去了。 「小姐,这个法子奴家已经试过了,可是,那寒山百岁图已经没办法修復了,那扇面不仅仅有污渍,更多的是那些绣线已经被剪断了,那布料也多了好几个大窟窿。」掌柜的苦着脸说道,就算那件绣品还有修復的可能性,可是她们能拿着那样的绣品去交货吗?要是李家闹起来,到时候更是丢脸。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收来的银两退回去,然后再好好的跟李家道歉,希望对方能够理解,或者是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不追究这件事。 唐羽汐心头乱的很,那寒山百岁图可不是五天就能够绣好的,十个绣娘没日没夜的刺绣也要整整十来天,更不要说她们绣庄只有两个绣娘了,而时间也只剩下了五天。 除非她去请二十个绣娘,一同动工,这才有机会完成绣品,那这样的话,她的人工费还有那些布料、绣线的银两就多了。 想到那绣品要是能够顺利交货的话,家里就能够有一千五百两银子的收入,那么现在这么忙活着也是应该的。 「掌柜的,那你现在就去请十八绣娘回来,然后重新准备绣线、布料,咱们利用这五天的时间,再把那幅寒山百岁图绣出来,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够按时交货。」唐羽汐说道。 掌柜的犹豫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那寒山百岁图需要一百多种的绣线,咱们现在绣庄里只有三十来种的绣线,其余的都需要重新採购,可是咱们绣庄已经没有银两了。」 「怎么会?我记得前两天不是刚刚收了一笔款回来么?那银两呢?」唐羽汐不悦的看着掌柜,冷哼道:「莫不是那些银两都入了你的腰包?」 掌柜的被唐羽汐这话给吓到了,特别是抬头时,看到了唐羽汐那冷冰的神情,心下一颤,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小姐明鑑,奴家哪里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小姐,奴家的卖身契是在您手上的,就是给奴家十个胆子,奴家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唐羽汐自然知道这掌柜的不敢做出背主的事情,她不过是炸她一下,现在看她这么颤颤巍巍的模样,心里也反应过来了,「是不是家里人又去绣庄取银两了?」 掌柜的点点头,苦着脸说道:「昨晚大少爷来了绣庄,说是要给夫人买一些营养品,需要五百两银子,奴家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来,少爷就在绣庄大声的吵闹,还要打奴家和那两位绣娘,后来奴家被逼的没了办法,只能把刚刚收回来的银两交给了他。」 听着这些话,唐羽汐总算是知道了她那好大哥昨夜为什么有银两去花满楼逍遥了,原来是跑去绣庄要了绣庄周转的银两。 她大哥要取银两给自己的娘亲买营养品,掌柜的自然不能拦着,是什么样的营养品需要五百两银子? 拿着她的血汗钱去外面败不说,今儿还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 唐羽汐气的手指都发白了,她紧紧的攥着手帕,最后实在是气不过,一脚踢到了一旁的小树上,她呕心泣血的为这个家操持着,想尽办法要把唐家弄回原来的时候,可是她的家人倒好,一直都在做着败家的事情,甚至连家里唯一的金母鸡他们都恨不得败光了。 她的那些家人,还真是枉为人啊! 「你先把这些银两拿去用用,看看能买到多少的绣线,其余的,我等会儿送过来,最主要的是,找齐了十八位绣娘,哪怕是给大价钱,也要把人找来。」唐羽汐吩咐道,随后又叮嘱了几句话,比如那些绣娘的绣工也不要挑剔,只要有经验就可以,手艺没有那么出众的,那就安排绣一些简单的花样。 寒山百岁图最主要的地方,就是那一对仙鹤和一对百岁老人了,当初李家会点名要这图也是为了恭贺自己的老祖宗长命百岁、延年益寿,又显示出了他们夫妻的伉俪情深。 掌柜的连连点头,急忙忙活去了。 唐羽汐打发了掌柜的以后,立刻就前往了别的院子,她所在的地方是长房所居住的地方,而后就是二房、三房、四房居住的地方,唐羽汐都一一走过去,越看越心惊。 她二婶一看到她过来,张嘴就是一句:「汐丫头,你身上可有带银两?」 「怎么了?二婶,您要银两干什么?」唐羽汐看着院子里摆放好的箱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眼看唐家又要倒了,这一次肯定比上次还要更严重,这些所谓的亲人,就开始分家产了么? 「哎,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是过来送银两的呢,你母亲说了,咱们这几房现在都靠你养,累着你了,所以要我们搬离这里,我想着,当初咱们分家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家里的铺子,所有收益都归长房打理,每个月的银两除去了花销之外,咱们几房平分。」 「这些年下来,我们二房可是没有动府里的一分银两,也没有分到银两,现在大嫂要我们离开唐家,那总要给一些补贴吧?好歹咱们这些年为唐家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唐二夫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唐羽汐的心,不仅仅是凉,更是冷透了,这就是她所谓的亲人,没有事情的时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一出事,他们就想着怎么撤退了,想要把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他们长房。 有好处的时候,大家一起共享,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大家就开始不讲情面了? 分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看着那院子里堆了满满几箱子的货物,唐羽汐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最后只能默默的往别处走去。 大家都在收拾东西,甚至她那唯一没成家的小叔叔,更是拿了家里的东西去典当,然后直接跑路了,堂堂的唐家,不过是一上午,就只留下了他们长房一家人,还有一个到现在都是活死人的唐老爷子。 唐羽汐累的说不出话来,她疲倦的坐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现在,也只有她这一小片天地算是一片净土了,看着摆放在房间里的物品,唐羽汐一一伸手抚摸过,一夜之间,家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累了,撑不住了。 唐羽汐只觉得眼皮子在打架,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了,脑子都是一片混乱,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好好的睡一觉也好。 爬上了床榻,唐羽汐终于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这一睡,她彻底没有醒过来,但是她却能听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下午的时候,她那爱喝花酒的大哥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要休了她的大嫂,这还没完,把自己的妻子赶出门后,还打了自己的亲爹一顿,最后更是叫嚣着要把唐家的这座宅院卖了。 唐羽汐知道自己的亲哥哥很是混帐,但是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了银钱可以不管不顾,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当天傍晚,她那好哥哥就请了牙行的人来看院子,很快唐夫人的事情也被人看见了,被爆了出去。 有哪个宅院没有死过人?只要有人住过的地方,自然都有死过人,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死法,死了还和那只狗都纠缠在一起,这些事情被人知道了以后,更是传扬了出去。 唐羽汐醒不过来,她耳边却有人把这些事情都一字一顿的跟她说,她想要睁开眼,可是努力了半天,眼皮子好沉重,压根就睁不开,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她这是怎么了?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他在说着什么事情,唐羽汐努力的想要听清楚,可是那人压低了声音,她听不见,唐羽汐心里很是着急,越是弄不明白现在出了什么事情,越是心急,可是任凭她怎么急,她连坐起来、睁开眼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别的人,也只能是干着急。 突然,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呵呵,我倒是没有看错唐家大少爷啊!居然为了能够把地皮卖出去,想到了这个好法子,咱们不成全他的心意,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既然他要火烧房子,那咱们就祝他一臂之力,让他心想事成,至于这位唐姑娘嘛,那就这么睡着也好,她不是很羡慕小染么?现在能够变成和小染一样,想来她也很是开心。」 秦九陌,是秦九陌,一开始听出是秦九陌声音的时候,唐羽汐心里是很激动,觉得自己有救了,只是在听到了这后面的话语后,唐羽汐心下一凉,她不是蠢货,自然明白秦九陌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这一切都是秦九陌在背后搞的鬼? 为的就是毁了唐家。 想到自己昨晚在白家被汪风云捉住,汪风云并没有对她如何,最后还放了她,那时候唐羽汐还觉得是自己运气好,那白家人只看到了那药粉,并没有看出那药粉的作用,她可还记得,那人说了,这药粉单独看是看不出有什么的问题的,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可是现在听着秦九陌那清淡的声音在说着这一天一夜的事情,她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她早就露陷了,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被白家人发现了,人家就盯着她呢,昨晚她一动,秦九陌就已经开始安排起了所有的事情,今日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唐羽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悔恨有之、懊恼有之,她不该做出那些事情,没想到最后害了自己。 屋里,秦九陌看着唐羽汐那沉睡的容颜,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居然敢这么算计他的妹妹,那就让你也尝尝这种药的厉害之处:「墨云,你去拖住那唐大少爷的行动,免得那火蔓延的太快了,唐姑娘可还没有好好的体验这药物的威力呢,要是就这么让她被烧死了,岂不是可惜了。」 墨云木着脸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都说了惹谁也不敢惹这个活阎王啊!这唐羽汐的胆子还真是大,居然敢对白姑娘出手,她也不想想,惹恼了秦世子和主子的后果是什么,这不,才一天时间都不到,整个唐家就已经散了,他可以肯定,不到亥时,这世上就没有唐家的存在了。 那些逃离的人,也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他们早就布置好了,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在心里默默的感慨了一番后,墨云这才去办事情去了。 秦九陌也没有久留,在房间里点上了一种薰香后就直接离开了。 唐羽汐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是鼻尖却突然窜入了一种香甜的气味,闻着很是令人舒爽,她记得自己房间里的薰香并不是这种香味,不过这种香味确实比她用的那些薰香要好,她吸了吸鼻子,正要沉浸在里面的时候,身子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抽疼。 这是怎么了?唐羽汐心中害怕不已,可是她叫不出来,连眼皮子都睁不开,只能是心中干着急着,身体里像是被刺入了什么尖锐的钉子一样,这里一抽那里一疼,整个五脏六腑都恍如置身于尖刀上。 疼的有苦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总算是感受到了,此时她就算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也是无用了,在她疼的昏迷之前,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这一生的所有画面。 年幼时是全家的宝贝,大家疼着、爱着,后来长大了,因为身子虚弱,家里人也是千娇百宠,唐家在城里的声望很高,每次她去参加各种的聚会,那些姑娘们,都是各种巴结她,为了显示出唐家的清贵风范,每次她都表现的落落大方、才学八斗。 这也致使她成为了全城闺秀最羡慕最想成为的人,她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视众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哪怕爷爷已经致仕了,但是那些县令、县丞不也要卖他们唐家面子么? 直到唐家败落,那时候她尝尽了人情冷暖,知道了自己以前所学的那些用不上派场,能够填饱肚子,能够让人不敢随意欺凌她的东西,只有钱。 那些才华有什么用?既不能取暖,也不能填饱肚子,为了挽回自己以前的地位,她开始求助于白染染,然后不知不觉中,看到了秦九陌,可秦九陌的眼里只有白染染,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愈发的看她不顺眼,最后才想着要了她的命,要了她的一切。 只有除了她,秦九陌才能看到自己。 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败了,不是败给了白染染,而是败给了秦九陌。 他心里没有她,所以无论她做什么,秦九陌都看不到,也不会在意。唐羽汐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的说不出话来,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最终昏死了过去。 这一日城里的人都没有睡好觉,就因为唐家起了大火,一把火把唐家的一切都烧的精光,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城里的人帮忙灭火忙活了到了半夜也还没有把火浇灭。 到了天亮时分,燃烧了一晚上的大火,终于渐渐的熄灭了,唐家宅子的位子上,只留下了一片废墟,大家在里面找寻了好久,才看见了早已经被烧焦的一个人影躲在墙根底下,旁边还掉落了火石,看来纵火之人是他无疑了。 唐家的事情闹的很大,而且唐家还欠了不少人欠款,那绣庄已经接了不少的生意,都是付了定金的,现在唐家人全没了,但是还留下了那一块地,大家都拿着合同前去衙门伸冤,那块地也就被衙门的人分成了好几块,赔偿给了那些人。 唐家的事情再怎么火热也热不到白家,此时白家众人正紧张的聚集在染染的房间了。 成叔一脸苦逼样子坐在床榻边上,手里拿着银针,小心翼翼的刺入染染的心口上,然后又从染染的手指上取出了几滴血,随后才说道:「颜色鲜艷,毒性不深。」 「成叔,小染她中的是不是美人散?我们已经抓到了毒仙儿,她说若是她死了,小染必定也会跟着陪葬,您看看,小染除了中了美人散外,可还中了其他的毒?」玉辰生沉声说道。 这些问题也是在场的人最关心的问题,要是没有中别的毒,那就还好说,可要是真的中了,那他们可就要悠着点了,他们审讯的手段虽然温和了不少,可是那毒仙儿今日已经开始拒食了,这么不吃不喝,也活不了几天,到时候要是毒仙儿殒命了,那岂不是小染也活不成了? 「你急什么急?小染是我徒弟,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会把她救回来,我还等着她给我养老呢!」成叔霸气的说道,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很着急的好不好?这躺在床上的可是他的亲亲徒弟,要不是知道这次的事情紧急,他哪里会半路落跑? 要不是为了小染,他现在早就到他心上人那里了好么?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入选了,说不定都当上王夫了。想起这件事成叔心情就十分的不好,不过他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才丢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王,然后跑来了这里,没想到这小子还叽叽喳喳个没完,这验毒哪有这么容易的?必须要小心谨慎,否则一个弄不好,解错了,那不是更糟糕么? 玉辰生也知道自己急躁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小染那睡颜,他就急得不行,所以这才急忙忙的开口问成叔一切关于毒的事情。 「好了好,阿辰,你要相信成叔,他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呢,自然不会解不开这点小毒,咱们等着便是了。」靳王爷连忙打圆场,不愿意让大家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成叔冷傲的哼了一声后,继续自己手下的动作,也不知道他弄了多久,直到太阳都高高挂起了,成叔才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很是轻快的说道:「终于看出来了,这段时间小染的身体还算是调养的不错,毒性也没有深入五脏六腑,只要配了解药,喝个三次,小染就能醒过来了。」 「至于你小子说的那个什么,是同命蛊,小染确实是中招了,你们审问毒仙儿的时候,记得小心些,别让她死了,要不然,小丫头也得跟着去。」成叔摸摸鬍子冷哼一声。 哎,这小丫头的医术还是不行,居然连自己中了蛊都不知道,而且看样子这同命蛊已经下了不短的时间了,看来他还需要好好的教导小丫头一番,以前觉得她医术够用,现在看来,实在是弱爆了。 玉辰生脸色很是不好,不过他还是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没有多说什么,成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阿辰,有一件事必须跟你说说,你这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你放心,有我在,就算是毒仙儿还想要玩什么花招也不怕,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美人散和同命蛊都必须尽快解了,可是我还缺两种药材,一种是碧落根,它长在仙鹤山的山顶,那里常年有勐兽出现,仙鹤山的山顶都是大岩石,想要从岩石里面取出碧落根很难,你们谁去?」 玉辰生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去,我带千机阁的顶尖高手一起去,就是把仙鹤山毁了,也定会把那碧落根带回来。」 「好,还有一种是七星草,这种草长在沼泽地里,你们谁去?」成叔继续问道。 靳王爷毫不迟疑的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我常年在边关走动,对这些地形也不陌生,交给我吧。」 「行,你们只有五天的时间,要尽快赶回来,我怕到时候这蛊虫在小染的体内发生了变异,到时候想要解毒和解蛊就更难了。」成叔叮嘱道。 「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玉辰生和靳王爷齐声道,成叔也不啰嗦,直接给他们一人一张图纸,叫他们按照上面的图案去找,玉辰生和靳王爷不敢耽搁,直接揣了一些干粮后就出发了。
第267章 解毒 第267章 解毒 五天时间要靳王爷和玉辰生带着七星草和碧落根回来实在是太难了,为了以防出现了意外,成叔自己也去山里採摘了不少新鲜的药材回来,希望能够在不可控制的情况下能够救染染一命。 只是那些药材再好也只是能够拖上一段时间,并没有办法真的解了小染身上的毒和蛊,成叔还是希望玉辰生和靳王爷都顺利归来。 自从收拾完了唐家,秦九陌的这两日心情倒是不错,只是每次看到染染昏睡时,心情又有些不好,要不是现在暂时不能要了毒仙儿的性命,秦九陌还真的想冲进地牢,然后把毒仙儿好好的折磨一番。 因为毒仙儿不吃不喝,就想要这么活活饿死,可是有成叔在,即便她不肯张口,成叔也能用别的东西让毒仙儿活下来,所以闹腾了几日后,毒仙儿发现除了自己饿的实在是难受外,其余没有一点儿变化,她也就放弃了挣扎,特别是秦九陌特意在地牢里放置了几面很是清晰的铜镜,在地牢里也点了不少的蜡烛,确保毒仙儿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看到自己的容颜。 他现在确实是拿毒仙儿没办法,但是他有的是法子治毒仙儿,她以前不是很爱美么?秦九陌相信,一个人在意了几十年的事情,是不会一下子就改性的,之所以她前段时间不在意自己的模样,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时间好好的看着自己。 所以现在他要完成她的梦想,让她好好的看自己的容貌,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会令她痛苦。 秦九陌这个举动还真的给毒仙儿来了一个措手不及,地牢里亮如白昼,那铜镜很是清晰的照映出她那衰败的容颜,皮肤皱巴巴的,头髮也变得有些花白了起来,毒仙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之间是接受无能。 半年前,她还是一个令江湖中人都敬仰的美人,多少刚入江湖的人都跑来她面前献媚,甚至有些时候她那些桃花掐都掐不完,可是现在呢?看着镜中的自己,毒仙儿是恨不得戳瞎了自己的双眼。 可是当她费力的把绑着的双手抬起来的时候,又下不了狠手,她一向对别人下手狠,可是轮到了自己时,她是怎么也下不了手,人都是这样,能够对世上任何一个人狠,可唯独对自己还有心中那个白月光下不了手。 当年她要是能够对秦春和下狠手,哪里还会有今日的祸事? 可是现在她就是再后悔,时间也不会倒退,四面八方都是镜子,毒仙儿很是厌恶的垂下头,在对面的应席灵看着自己的师傅被这些镜子给吓到了,甚至还想要伤害自己,不由得出声道:「师傅,您不要灰心,这点小事咱们不必在意,他们现在不敢对咱们如何,只要周首领没有出事,他必定会来救咱们。」 「救咱们?你说的倒是轻巧,周啸天恐怕没有这个胆子和朝廷作对,席灵,你可知道秦春和为何会这么坦荡的就认下了白染染的身份?」毒仙儿淡淡的问道,这些日子她被人绑在了这里,每日除了有人送来了一些饭菜外,她们压根就不见天日,能够看到的也只有这地牢的一切。 毒仙儿对地牢自然不陌生,她的紫云宫可是有很多地牢、暗牢、水牢,总之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她都能有各种法子折磨,可是自己确实生平第一次进了地牢,每日都呆在这里,要不是还有应席灵在一旁遥遥相望着,毒仙儿觉得自己都会撑不下去。 现在听到应席灵提起了周啸天,毒仙儿只觉得应席灵实在是想的太好了一些,那周啸天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比她清楚,要说他会为了她,独闯这里,得罪当朝的靳王爷,这件事不说是周啸天了,就是她自己也不会如此做。 更不要说周啸天和她之间有的只是利益,别看周啸天平日里对她是言听计从,可是只要一旦涉及到了什么事情,周啸天为求自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她。 以前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有周啸天想要的东西,褐月能够在江湖上蒸蒸日上,没有她提供的那些毒粉,周啸天又怎么可能把那么多的高手网罗在手下? 对于毒仙儿的反问,应席灵很是困惑的摇摇头,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想到前几日靳王爷亲口承认了白染染的身份,应席灵就觉得不真实。 白染染居然是靳王爷的女儿,是靳王爷和白敏的女儿,那岂不是靳王府的郡主?脑海中浮现出白染染模样,应席灵没有见过白敏,但是不得不承认白染染的样貌也好,还有那气度确实不是普通女子所能比拟,想想当初白染染落到了她们手中的时候,关在地牢里,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以前她总觉得那白染染不过是装出来的。 现在轮到自己坐在了地牢里,每日看不见外面的天日后,她倒是明白了,白染染压根就不是装出来,而是真的不在乎,好像她那时候去紫云宫就是去游玩一样,随心意即可。 哪怕是现在,她很清楚,只要白染染的毒一日不解,那靳王爷他们就不会也不敢要她们的命,可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她还是惴惴不安,总想着办法要离开这里。 「他不会让咱们有机会离开这里的,席灵,咱们这次是真的完了,哪怕周啸天会顾着咱们多年的情分,不会坐视不理,但是那也是徒劳一场,你就不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好好待着吧!」毒仙儿哪能不明白自己徒弟的想法,不过是想要活命罢了。 要是落到别人手中,毒仙儿有把握自己可以说服人家放了她们,可是落在了靳王爷的手中,毒仙儿就没有想过还有活命的机会,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失望。 只是让她就这么死去还真是不甘心吶! 当年她居然让白敏给摆了一道,想到当初三王爷说的那句话,毒仙儿心里就更加的忿忿起来,三王爷肯定早就知道了当初死去的婴儿不是白敏的孩子,所以才会说出狸猫换太子的话来,当初终究是她大意了,要是早知道白染染就是白敏和秦春和的女儿,她定会在第一次见到白染染的时候,就要了她的命。 一招输,输全盘! 哪怕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听到毒仙儿的话,应席灵还是有些没法相信,她跌坐在地上,像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毒仙儿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应席灵哪里都挺好,就是太单蠢了一些,一根肠子通到底,凡事也不会多思多想,虽然对她很是忠心,可是终究是容易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地牢里,毒仙儿师徒两人是默默无言,而白家,此时也陷入了一阵忙碌中。 在第四天的时候,玉辰生和靳王爷先后都带回了碧落根和七星草,碧落根通身翠绿,或许是因为常年都长在岩石夹缝中的缘故,在靠近地表的根部上颜色会比较鲜艷,那些生长在岩石中的根部却带有一些灰色,不过整体看起来,依旧是翠绿。 七星草长有七片叶子,每一株草上面不管大小都是七片叶子,叶子上面还有类似于星星的点点,这才被取名为七星草。 成叔拿着药草,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捣鼓起来,这次为了找到这两种药草,玉辰生和靳王爷可是整整三天没有睡好觉了,有时候困的不行了,就坐在地上运行了一圈的内力,以此来提神,可就算是这样,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特别是玉辰生,碧落根出土之后散发出了一种异常清香的香气,吸引来了不少的勐兽,为了能够平安离开,他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勐兽给引开了,现在他肩膀上还有凝固的血迹,玉辰生对自己的肩膀倒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屋里躺着的小丫头。 靳王爷也很是狼狈,这一路上他都是紧赶慢赶,就怕回来迟了,要在沼泽地里取回七星草,实在是难,先要在杂草茂密的沼泽地里找到符合七星草的样子的植被,然后再逐一排查,靳王爷没有见过实物,害怕自己拿错了,特意还把那些长得相像的杂草也带回来了。 最主要的是,人要进入沼泽地里那是很危险的,可为了染染,靳王爷是压根就顾不上自己的危险,跋山涉水了这么多天,他早就累的不行了,又是坐船,又是骑快马,这么一路颠簸着,总算是提前了一天回来。 「爹,阿辰,你们累了就先去休息,成叔早已经把那些药材都备用好了,只要把药材调配好后,小染喝下就没事了。」秦九陌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父王还有好兄弟,原本这件事应该要他亲自前往会比较好,可是他父王心疼他,为了他的身体着想,硬是自己前去了,想到这里,他就觉得都是自己这一副破身体拖累了自己的父王。 「没事,这几日小染可还好?那毒仙儿没有使出什么么蛾子来吧?」靳王爷关心的问道。 「爹,您放心,我都关照的好好的,没几日也没有去审讯毒仙儿,就等着小染的毒解了以后,让小染亲眼看见毒仙儿痛苦的死去。」秦九陌牙痒痒的说道。他心里是恨极了那毒仙儿了,这个毒妇,不仅仅是害了他的母妃,现在还来害他的妹妹,若是小染真的出了事,秦九陌敢保证一定会让毒仙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靳王爷欣慰的看着秦九陌,很是自豪的说道:「好好好,我和阿辰这就去梳洗一番,估摸着明天小染就能醒过来了,这几日大家都没有休息好,等小染的毒解了,咱们大家都能好好的睡个好觉。」 话落,靳王爷率先梳洗去了,他可要美美哒出现在自己女儿面前,定不能这么邋里邋遢的出现,免得被小丫头嘲笑。 玉辰生累的是不想动,不过想到染染的毒就要解了,玉辰生还是很高兴的,为了不让他的小丫头担心,玉辰生拖着疲惫的身子也下去梳洗了。 白张氏看着玉辰生脚步有些踉跄,不由得心疼的说道:「为难阿辰了,这几日他定然是没日没夜的忙活,想来是累坏了,芸娘,你去熬些粥、准备些小菜,等他们梳洗之后,让他们吃了再去睡,这几日他们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芸娘点点头,连忙就去厨房忙活了起来。 药材准备齐全了,成叔小心的斟酌了药量后,才开始熬药,很快空气中就散发出了一阵阵的药香,三碗水熬成了一碗后,成叔才小心翼翼的把药汤从药罐子里倒了出来,秦九陌连忙端着去了染染的房间,吹凉后,小心翼翼的灌进了染染的口中。 在第一碗药下肚后没过一个时辰,染染浑身就开始冒出冷汗来了,成叔连忙上前用银针从染染的中指上刺了进去,很快就放出了一几滴黑漆漆的血滴,成叔又在染染的手臂上用银针扎了几下,很快大家就看到染染那白皙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大家都紧张的看着,成叔不慌不忙的拿起了自己早就备好的药草,直接敷在了那手臂上,又拿出了一粒丹药,塞进了染染的口中。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那成叔的动作,过了差不过一刻钟,成叔把敷在上面的草药拿了下来,手臂上已经没有东西在动了,成叔在染染的五个手指上都刺破了,很快就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差不多流了有一小汤勺后,终于流出了正常颜色的血液,成叔松了口气,面带笑容的说道:「好了,蛊虫已经杀死了,小染再喝两次药,就能醒过来了,那美人散也就解了。」 闻言,大家都露出欣喜的神色,这些日子白张氏一直都郁郁寡欢,要不是村里还有城里那些人来看染染需要她应对,她早就支撑不住了,现在听到成叔这样说,白张氏高兴的笑弯了眉眼,连忙让若梅和若兰去准备一些染染喜欢的吃食。 知道染染蛊已经解了以后,白家头顶上的那片乌云,总算是过去了,大家都欣喜的忙活了起来。 小糰子从门外轻巧的走了进来,前面的爪子还被绑成了一个小包子,秦九陌看到它,一只手把它从地上抱了起来,柔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你这伤口包扎的挺好看的,像个小包子一样,小糰子,你说说,你是不是又去厨房偷吃了?被大锅给烫到了?」 小糰子委屈巴巴的眨着眼睛瞪着玉辰生,好似在说,你在说神马?它那么乖,怎么可能会做出偷吃这种事情来。 秦九陌摸了摸它的头,像是看出了小糰子的心里话一样,慢吞吞的说道:「你是不会去偷吃,不过你这个月可没少从家里带东西出去,你说说,是不是在外面结交了什么美人了?用小染的话来说,那叫『女朋友』,你是不是也有女朋友了?是那只松鼠?」 不等小糰子回应,秦九陌就摇头嘆息的说道:「你还真是没出息,那松鼠和你属性不同是事实,可是它与你类别也不同啊!跨物种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滴,你还是好好的找只凤云貂成亲算了,那松鼠可不敢再惦记了,听到没有。」 秦九陌话音刚落,抱在怀中的小糰子就不老实了起来,它怒视着秦九陌,呲了呲牙,抬起那没有受伤的爪子,直接把秦九陌那件刚刚新做的衣裳给弄出了一个洞,秦九陌大怒:「你还长脾气了,说你几句都说不得了,你这是要造反吶?」 小糰子不在意的摇摇尾巴,一点儿都没有把秦九陌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放在眼里,它轻巧的走到染染的床榻边上,然后跳跃了上去,窝在了染染的枕头边,惬意的眯着眼睛。 秦九陌看着小糰子的动作,被它气的不行,直接扬言说要教训它一顿,小糰子压根就不惧怕秦九陌的威胁,依旧是自顾自的睡着,甚至还把爪子搭在了染染的肩头。 成叔看着秦九陌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说道:「好了,今日能够解了那同命蛊全亏了小糰子的血,要是没它放血,我现在还不能把解药调配出来。」 凤云貂的血对于那些蛊虫有致命的作用,加入了凤云貂的血,然后又有了那两种珍贵的药材,染染服用下去后,也就不会因为解毒和解蛊之后给身体带来什么损伤。 「看在你还有这么点用处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秦九陌很是有风度扬了扬手中的扇子。 大家都冷俊不禁的看着秦九陌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的戏码,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翌日。 再喝下了最后一碗汤药后,染染浑身又冒了一次冷汗,等到白张氏帮着擦拭干净了身子,又给她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和被褥后,染染终于在傍晚时分幽幽转醒。 第一个知道她醒来了的不是白家人,而是小糰子,它窝在染染的床榻上已经是一天一夜了,不管是谁把它抱走,最后小糰子总会百折不饶的回了染染的床榻上,哪怕是把门窗都关好了,小糰子依旧能够找到办法跑进来,大家抱了几次以后,也就懒得再动了,既然它喜欢趴在这里,那就趴着吧! 小糰子见染染醒来了,很是高兴的摇了摇尾巴,随后又可怜兮兮的用自己的小爪子指了指自己受伤的爪子,随后像是撒娇一样的在染染的手臂上蹭了蹭。 染染笑看着它,柔声说道:「小糰子,看见你真好,多谢你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长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喉咙还很不舒服,染染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这才好受了一些。 这段时间她虽然昏睡着,但是周围有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她还是能够听到,家里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些,只不过一开始时,听的不太清楚,很是模煳,昨日喝下了第一碗汤药后,她的听力才算是正常了起来,自然也听到了成叔说的那番话。 小糰子为了她可是放血了呢! 想到这里,染染更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小糰子。 小糰子听到染染的话,更是高兴的摇摇尾巴,以此来表示出它的欢喜,一人一貂玩闹了一会儿后,染染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地,穿好了衣裳,想要走出去跟家里人说说话,可能是躺得太久了的原因,她总觉得身上疲倦不堪,就做了这么些事情,整个人就累的不行。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杜苗苗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到染染坐在桌前时,杜苗苗笑道:「成叔说你应该快要醒来了,叫我们准备了吃食,没想到你还真的醒过来了,小染,你可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苗苗,你怎么来了?」染染惊喜的看着杜苗苗,她知道自己生病了,杜苗苗一定会来看她,但是却没有想到今儿刚刚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杜苗苗,这份惊喜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你病了,我能不来吗?我们是好姐妹,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忙,只能伺候你吃饭了,还望你不嫌弃。」杜苗苗笑了笑,把手上的托盘放在了桌上。 一碗小米粥、一小碟子的下饭菜、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谢谢你来看我。」染染也不客套,直接端起了小碗就喝了起来。 杜苗苗笑了笑:「成叔说,你这段时间除了喝一些米汤外,都没有进食,身体乏力是正常的,咯,这碗汤药就是他特意熬了给你恢復体力和精神气的,你喝完粥后,就喝了,保管你到了晚饭时间,就生龙活虎起来。」 染染小口小口的吃着,等到端起了汤药的碗头后,仔细的闻了闻,她有些意外的说道:「看来我师傅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这里面可不少好东西,想来我师傅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躲着哭。」 杜苗苗莞尔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更是笑的开怀了,她脆声说道:「小染,这几日你是没看到成叔那憋屈的模样,他不放心别人给你熬药,怕他们掌握不好火候,这些汤药都是他亲自看着熬出来的,可把他累的不轻,饶是这样,他也是甘之如饴,还一直说以后你是要给养老送终的,他这算是投资了。」 染染想像着成叔说这话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给成叔养老送终本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只不过想到成叔原本是要去当那个什么王夫,现在因为她的原因,不得不半道上回来了,也不知道成叔是不是气坏了。 听玉大叔说了,那女王可是成叔心心念念了几十年的心上人,这一朝被她破坏了,成叔的心情能好才是怪了。 和杜苗苗说了一会子的话后,染染倒是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小糰子这次被放了血之后,倒是更喜欢赖在染染身边了,染染觉得自己也算是活过来了,便一起和杜苗苗出了房间。 见染染要走,小糰子更是跃了过来,直接用爪子抓住染染的裙摆,染染看它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抱起它,柔声说道:「咱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小糰子傲娇的扬扬头,随后小爪子往门槛处指着,好像在说,本小王要出去,尔等臣民快走。 染染看它那傲娇的小模样,不由得伸手在它的头顶揉了揉,抱着小糰子一起出了房门。 染染出现在院子里,可把大家惊喜坏了,大家都围上来,很是关心的问候了几句,白张氏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染染醒来了,更是激动的红了眼眶,染染最受不得的就是白张氏的眼泪了,这个便宜娘,是真的把她疼爱到了骨子里,看她那憔悴的模样,就知道这段时间她肯定没有好好的休息。 「娘,您别哭,我这都好好的了,您别伤心了。」染染上前,给了白张氏一个拥抱,轻拭去白张氏脸庞上的泪珠,心里也觉得酸涩的难受。 「小染,你醒了,醒了就好,你想吃什么跟娘说,娘给你做。」白张氏拍着小染的后背,语气有些哽咽,自从家里多了若梅和若兰还有那些姑娘们后,白张氏就不再下厨了,每日不是跟着染染学习看帐本就是去找杨大妈聊聊女子间的私房话。 现在她看到染染醒来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对这个女儿的心疼,想了许久后,她觉得亲手给小染做顿饭更能表现出自己的心意。 「娘做的饭菜最好吃了,不管娘做什么,我都喜欢吃。」染染拍着白张氏的马屁,这话倒是让白张氏破涕而笑。 白张氏仔细的打量着染染,一边看一边说道:「瘦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肯定是饿坏了,娘现在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饭菜,等会儿你可得多吃一些才好。」 「好,娘说什么我都听着。」染染好脾气的应着。 和白张氏说会儿话后,染染转头就看到了秦九陌、靳王爷、玉辰生、成叔他们,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有话要跟她说,杜苗苗很是有眼色的主动要求去厨房帮忙,染染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杜苗苗莞尔一笑,不再言语。 「父王,师傅,哥哥,玉大叔,你们这是怎么了?看到我好好的,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染染故意打趣说道。 秦九陌看着染染是真的没事了,不由得抱怨道:「小丫头长本事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可把我们都吓坏了,你看父王为了你,都从千里之外赶了回来,阿辰更是为了你,差点就在仙鹤山,给那些勐兽们加了餐,你说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感谢感谢咱们大家?」 「你们的恩情,我自然是铭记于心,永生不敢忘记。」染染说道,很是慎重的给大家都福了福身。 「好了,九陌,小染是你亲妹妹,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小染,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让成叔给你好好的看一看,咱们确认没事了,大家也好安心些。」靳王爷说道,想到他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那可是把他吓坏了,现在看染染站在他面前,他都觉得还有些恍惚,就害怕自己这还是在梦里,万一梦醒了,小染还躺在床上,那他可受不了再多一次打击。 「我没事了,师傅医术无双,有师傅出手,自然是药到病除。」染染笑了笑。 成叔冷哼一声,对于染染的马屁,压根就不接受,他气哼哼的说道:「小丫头,这件事可还没有过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如何中了毒又中了蛊?」 染染道:「不是因为菜花娘的缘故么?」 成叔道:「你不会是睡一觉把脑子也给睡没了吧?那菜花娘砍了你一刀,你是不是用手捂着伤口了?」 染染点点头,那是下意识的动作。 「那就是了,你那蛊虫就是这么进入了你的身体,要不是又遇上了美人散,你还真是就无声无息的走了,我们大家也不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和那毒仙儿之间的仇恨很深啊,让她临死前都想着要带你走。」成叔说起这件事就来气,自己的徒弟居然被人这么算计了不说,现在看小药童那模样也是懵懵懂懂,压根就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这可把成叔气坏了,他怎么当初就觉得这小丫头聪慧?这明明就是个不开窍的。 连自己是什么时候中了蛊都不知道。 成叔刚这么想完,染染就轻飘飘的开口了:「我一向很是小心,也从来没有和不认识的人接触,按道理来说,我身边的人都不会想要这么害我,在我昏睡的前几日,我去了几次济仁堂,但是也没有和外人接触,唯一一次接触,就是济仁堂里来了一对父女,想要卖人参,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了那人参是假人参,而且做的极为逼真,若不是遇到了我,说不定他还真的给变卖了。」 「现在想来,或许就是那人参有问题,一个穷苦人家,怎么可能拿得出假人参,要说是在路上捡到的,这话说出来三岁的傻子也不会相信,这么大的假人参即便是去那些做假货的场所买,也不便宜。」染染说道。 别以为用萝蔔做的假人参不值钱,要做的逼真,还能以假乱真,甚至连味道、气味都一模一样的话,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样的假人参一般来说都是专门提供给那些叛卖假货物的人,那人却说这是他们的自己挖到的,不就是一个疑点么? 染染回忆那时候自己摸着假人参时,好像手上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但是她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估计就是那同命蛊的蛊虫了。 大家听着染染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在看完了假人参的第二日,那菜花娘就跑来找麻烦了,你说,那是意外,这可能么? 靳王爷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小染,你睡了这么久,站在这里也累了,不如咱们去大厅坐一坐?」 「好。」 染染醒来后,白家的乌云总算是散去了,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饭,期间染染受到了大家各种各样的关心和疼爱,那碗里的饭菜就没有消灭的时候,这个夹一筷子,那个夹一筷子,最后染染实在是吃不下了,大家才罢手。 小糰子惬意的缩在染染的怀里,压根就不愿意离开染染半步,染染很是疑惑,后来还是成叔解了她心中的疑虑,原来凤云貂的血是可以入药的,但是喝了凤云貂血的人和凤云貂之间就形成了一种亲密的关系,凤云貂甚至会因此而终身和这个喝过它血的呆在一起。 简而言之就是小糰子赖上染染了,在它看来染染就是它最重要的人,所以要成天的呆在一起。 夜晚如约而至,染染早早的去梳洗了一番,随后跟在玉辰生的身后出了门。 白张氏看着染染的背影,不解的说道:「小染她和阿辰这是去哪里?」 「总有一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解决,嫂子,咱们进去喝喝茶,等着就是了。」靳王爷说着,率先往大厅走去,他知道染染去哪里,如今她身上的毒和蛊已经解了,按理说是不应该这么快就去找毒仙儿算帐,但是靳王爷知道,染染现在就是去找毒仙儿去了,为的就是去算帐,她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找毒仙儿算帐也是应该的。 儿大不由娘,白张氏不过是担心染染刚刚醒来就这么忙个不停,害怕她身体又会不舒服,这才多问了几句,现在看靳王爷这个亲爹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今晚的月亮弯弯的,如同一个镰刀,染染看着夜空,嘆气道:「我本来还想着在我生日那天给你们做一个新的吃食,现在看来,你们没有口福了,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此时已经到了六月初二了,可不是生日早早就过了。 玉辰生笑了笑:「明年你及笄了,到时候咱们大办就是,一定好好的弥补今年的遗憾。」 「去,我可不遗憾,我就是今年没有给你们惊喜,心里稍微有些不得劲,玉大叔,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呢?」染染好奇的问道。 「想知道?」 染染连连点头,她也想给玉大叔一个惊喜呢! 「等你嫁给我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玉辰生很是神秘的说道。 染染白了一眼:「爱说不说,我以后还不爱听呢。」 玉辰生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可终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沉默的跟着染染走。 染染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觉得玉大叔实在是太小气了,居然连生日都不想告诉她,可是看玉辰生那样沉默的跟着她,再想想,这段时间玉辰生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差点连命都没了,染染心里又不想再跟玉辰生置气。 所以只能换了一个话题:「玉大叔,那你为什么会取名为辰生?还有你那弟弟们的名字,也挺奇怪的。」 「因为我是辰时出生的,我娘说,那日早上的太阳格外的耀眼,透过我们家的门缝照射到了地上,所以取名为辰生,我弟弟们的名字也是根据他们出生时候的景象取名的,我二弟是雨天出生,所以叫雨生,三弟是雪天出生,所以叫雪生。」玉辰生说道,还解释的很是清楚。 染染点点头,这样取名字也挺好的,总比村里那些什么狗什么猪的好听。 两人说着话,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在一个山脚下的时候,玉辰生在石头上放入了一个什么东西,那石头就像是自动门一样的打开了,等两人走进了以后,那门又关闭了起来。 这里是关押毒仙儿和应席灵的地方,原本是可以从玉辰生家的后院里走,不过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个密道和暗牢,玉辰生又让人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机关。 狭窄的密道里,点着不少的烛火,虽然没有把这一方天地照的亮如白昼,不过也算是亮堂了,两人小心的在密道中走着,染染还时不时就说了几个小笑话,这可把玉辰生逗得闷笑不止。 暗牢里,毒仙儿从下午开始就觉得心口很是不舒服,到了晚上以后,更是觉得心跳动的厉害,那疼痛也越来越厉害,她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同命蛊反噬的缘故,原本以为成怀德那个老东西就算能够解了这蛊虫,但是也解不彻底,没想到居然让他一次性就成功了,那蛊虫还被他弄死了,现在搞的她身体里的蛊虫很是不安分的上蹿下跳,这可把她折磨的够呛。 成怀德,成怀德,她还真是小瞧了他,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居然能够这么快就把她下在白染染身上的毒和蛊都解了。 「啊!」心口那疼意传来,毒仙儿忍受不住的喊出了声,这种蛊她以前只下在了别人身上,这还是第一次下在了自己身上,没想到这蛊虫这么厉害,她现在不仅仅是心口疼,浑身都疼的厉害。 子蛊虫死亡,母蛊虫就会反噬,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这蛊虫下在了自己身上,让自己受了这灾难。 疼痛到了自己身上,毒仙儿才开始后悔,当初她选择把母蛊虫下在自己身上,也是为了随时能够折磨白染染,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被折磨了。
第268章 送份大礼 第268章 送份大礼 「师傅,您怎么样了?」应席灵看毒仙儿疼的在地上打滚,眼里掠过一抹害怕,她知道自己的师傅从来都是心狠手辣,对外人压根是没有手下留情过,但是她没有想到,师傅居然对自己也下了狠手,看她疼的脸色发白的模样,应席灵心里就害怕到不行。 一想到以前紫云宫里,有人不听师傅的话,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师傅也是这样折磨人家。 「啊……」毒仙儿压根就没有听到应席灵的声音,她全身现在都在叫嚣着,疼痛、难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蛊下到自己身上被反噬了,居然是这么难受。 不对,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这样,她明明都已经计算好了一切,就等着慢慢的折磨死白染染,到时候两人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没想到这才多久,白染染身上的毒和蛊就解了,难道成怀德那个老东西还真的有这么厉害? 还是说他手里有凤云貂?只有凤云貂的血入药,才能这么快就把同命蛊解了,可是凤云貂在北莫也找不出几只,她见过唯一的一只还是养在了北莫王的身边,大秦和北莫是死敌,哪怕是已经议和了,北莫也不可能把凤云貂送到大秦来。 那成怀德究竟是怎么解了她的蛊?让她满盘的计划都落了空。 毒仙儿想不明白,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止痛一样。 轻浅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那深深浅浅的声音让应席灵和毒仙儿都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在暗牢的另一头,一对璧人携手走来,玉辰生一身粗布衣裳,哪怕是这样,也没法遮掩住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贵气。 染染一身素色衣裙,头髮也是随意的编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她唇角含笑,特别是在看到毒仙儿和应席灵时,眼里更是掠过一抹锐利。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人,哪怕是那次在紫云宫中,她也没有出手,其实那次她已经和江湖上的那些门派都打好了招唿,只要紫云宫的人不奋力反击,也不出手伤人的话,他们只要取了毒仙儿的性命即可。 所以紫云宫中不是没有人活下来,只是那些活下来的人和毒仙儿都不亲近,所以在交代了她们知道的事情之后,大家就都把她们放了。 毒仙儿在江湖上耀武扬威的几十年,日子过的是让人羡慕的不行,江湖中,有不少门派为了能够控制自己门下的高手,都不惜和毒仙儿勾结在一起,毒仙儿给他们提供那些控制人心的药物,而他们则给毒仙儿方便,不管毒仙儿要做什么,他们都是毒仙儿最坚实的后盾。 好在江湖中还有很多的正派人士,大家来闯荡江湖可不是为了当别人手中的刀刃,所以在知道了毒仙儿的事情后,大家都有志一同的想要把毒仙儿剷除,没想到这毒仙儿还真是狡猾,居然能够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就逃脱了。 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兜兜转转之下,毒仙儿最后还是落到了他们手上,这次可不能让她再逃脱了。 看到染染毫髮无损的走来,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毒仙儿是诧异极了,她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我明明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为什么会没事?」 毒仙儿说话的声音很是小声,可是她那一字一句都落入了染染的耳中,染染看着她,把毒仙儿看的都心里都发慌后,才淡淡的说道:「你希望我出事?你算计的确实不错,要是我父王和玉大叔没有带回碧落根和七星草,又没有我们家小糰子主动放血,估计我现在确实变成了你手中的傀儡,变成了你可以操控的木偶,可惜,你失算了。」 刚才成叔就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碧落根、七星草、凤云貂的血一样都不能缺少,哪怕是缺少了一样,她现在就不能这么完完整整好好的站在这里了。 要说毒仙儿还真是狠毒,一个小小的蛊虫里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要不是成叔很是警觉,染染觉得就是自己出手,也有可能查探不出这里面的事情。 「小糰子?」毒仙儿不解的看着染染,那是什么? 染染像是献宝一样的把小糰子的脑袋从她怀里扯了出来,小糰子正在染染的怀中睡得正香呢,被染染这么一扯,直接气唿唿的瞪大了双眼,嘴里呜呜的说着什么,看小糰子这么不安分的想要摆脱染染的双手,这可把玉辰生惹恼了,小丫头愿意抱着你是给你面子,居然还作威作福起来了?谁给你的勇气? 连他自己都捨不得惹小丫头生气,更不要说这小糰子了,玉辰生眼睛一瞪,小糰子感受到了玉辰生身上释放出来的寒意,不由得往染染的怀中缩了缩,抬起它那貂头,不屑的看了玉辰生一眼,似乎在说,你除了释放寒气就没有别的招了? 玉辰生压根不理会小糰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看小糰子安分了下来,似乎很是满意小糰子的表现,也就不再看它了。 「咯,这就是我们家的小糰子,漂亮吧?你看它是不是长得很讨喜?」染染摸着小糰子的皮毛,手感很是不错,这要是拔下来给玉大叔做个围脖就更好了,只是这小糰子好像是太小了一些,做围脖怕是也不够用,染染在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够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也不知道这小糰子是怎么长的,明明都养了两年多了,依旧和当初一样,还是这么小坨,只是它额间的红云颜色似乎又加深了一些,看起来更是显眼,周身的白毛也更加白净了,看起来,就像一只白色的绒球。 毒仙儿看着赖在染染怀中的小糰子,哪怕她那次看见凤云貂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也是惊鸿一瞥,完全没有仔细的打量,可是她还是记住了那凤云貂额间的红云,染染怀中的这只小小的糰子,那额间的红云很是显眼,毒仙儿不用猜测也知道,这就是凤云貂了。 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穷乡僻壤里,居然还真的有凤云貂,这不是在北莫和北方那一带才出没的么?怎么跑来南方了? 染染自然没有给毒仙儿解惑的义务,她轻轻的抚摸着小糰子的白毛,像是在给它顺毛一样,小糰子在染染的动作下,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随即昏昏欲睡了起来。 「凤云貂,你怎么会有凤云貂?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毒仙儿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的白色小糰子,真是恨不得立刻上前把这小糰子抢过来抱在自己的怀中。没有人能够比她更了解凤云貂的用处,凤云貂浑身都是宝,特别是它的血,更是及其珍贵,如果她现在能够得到凤云貂,并且拿她的血当药引,那她就可以恢復以前的盛世美颜。 她顶着这丑陋的容颜已经很久了,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回归原本的容颜,这样,她就能回到从前的毒仙儿,紫云宫没了又如何,只要她还在,照样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紫云宫重新建起来,到时候她依旧是大家都敬仰的毒仙儿。 毒仙儿目光呆滞的看着小糰子,要不是双手被秦九陌让人给绑住了,她还真的有可能会冲过去把小糰子抢过来,此时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浑身的疼意,她眼神痴痴的望着那小糰子,恨不得用眼神就把小糰子给吞了。 或许是毒仙儿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了,小糰子很是傲娇的转了一个身子,把屁股对着毒仙儿,那个丑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她这是想要把它吞下腹啊!主人,你千万要救本糰子一命啊! 本糰子这辈子誓死要跟着主子,才不要跟着那丑女人呢! 小糰子内心默默的哭诉着,更是恨不得直接就逃离这个地方,那丑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令本糰子吃不消了。 「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万物相生相剋,都是自然循环的因果,毒仙儿你今日所遭受到的报应不过是你往日里所做那些骯脏事情的后果,昨日种因,今日得果,这不是很公平么?」染染很是平静的说道。 她一向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要是毒仙儿不对她出手,染染并不会对她如何,在染染看来,让毒仙儿这样慢慢的熬死,才是最解气的一件事,可是现在毒仙儿对她出手了,要不是成叔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她怕是都会没命,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染染也不会故作大方的放过她。 她不害人,可是人却要害她,既如此,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白染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这么步步紧逼?要不是因为你,我哪里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毒仙儿悲愤的吼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当初要是你不联合那些所谓的江湖正派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哪里会紧盯着你不放?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不关我的事。」 她明明就没有做错,若是都被人如此欺负了她还不还击,那就不是她了。 「都是因为我?毒仙儿,莫不是你不仅仅是容颜迟暮,连脑子都生锈了?这件事哪里是由我开始的?这件事明明就是你这几十年慢慢积累下来的,你以为那些江湖人士很高看你么?他们不过是惧怕你手中的毒罢了,只要你还完整的活着,他们就不敢轻易对你出手,你说这半年多来,你彻底的在江湖上消失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这半年来都过的战战兢兢,就是害怕你又杀了回去。」 染染笑吟吟的说道:「你若是不来招惹我,而是躲在一个地方慢慢的休养生息,我还真的要时时刻刻就提防着你,好在你早已经在暗处躲不住了,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不给你一点儿教训,好像也说不过去。」 毒仙儿看着染染,那目光阴森的很,让人对上毒仙儿那目光就像是被什么毒蛇盯上了一样,要是以前,染染肯定会怕,可是现在,染染并不惧怕毒仙儿的目光,毒仙儿越是愤怒,染染显得是越来越高兴。 「玉大叔,我不喜欢毒仙儿的那双手,你把她的手砍了吧!还有应席灵的手也砍了。」染染淡淡的说道,她不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人,但是毒仙儿还真是触到了她的底线,想想她要是真的被毒仙儿给害了,那岂不是白白死了? 好不容易才重生来了这里,还没有好好的过过日子,就这么走了,染染心有不甘。 现在醒过来了,那就要好好的跟毒仙儿算算帐,免得毒仙儿以为她好欺负。 欺负一个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人,说出去确实不太好听,但是染染不介意,她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别小看一双手,古语言,金手银脚,失去了一双手可不仅仅只是双手,从此以后毒仙儿再也没有办法调配毒药,更不要说养蛊了,她也就没有了价值,哪怕她现在把毒仙儿送去给周啸天,想来人家也会立刻就把人丢出去。 「白染染,你要打要杀,我认了,你凭什么要砍了我双手,你这样折磨我,有意思吗?」毒仙儿看着步步逼近的玉辰生,眼里的恐惧是再也掩盖不住了,没有人知道这双手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没有了手,她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我乐意。」染染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随后找了两把椅子,摆放在中间,自己悠哉悠哉的做了上去,看着玉辰生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直接隔空就把毒仙儿的双手给砍了,随后用才走进去把匕首捡了起来,转个身,匕首从手里脱落出去,直接往应席灵的手腕上飞去。 应席灵看着越来越近的匕首,心下一慌,连忙就地一滚,只是让她绝望的是,那匕首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不管她如何的躲闪,都没办法逃离,双手最后还是离开了身体。 「啊!」毒仙儿和应席灵两人尖叫不断,血从她们断了的手臂上迸涌而出,看着吓人的很。 染染从怀里拿出了两个丹药,直接塞进了她们口中,没什么诚意的说道:「不想死就把这个丹药吃进去,这血枯而亡可是很难看的,都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放心,我也不会对你们做出什么太惨绝人寰的事情来,最多也就是折磨折磨你们罢了,不会要了你们的命。」 对于染染的话,她们是打心眼不相信,可是不相信也没办法,那丹药在她们口中含着,应席灵才二十多岁,她还没有活够,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慢慢的流逝,她很是恐慌,不想死,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应席灵真的很想活,她想要活着,这二十多年来,除去了幼年时候被家里人嫌弃,后来又遇到了毒仙儿,一直都是别人手中的傀儡,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现在她就要死了,可是她不甘心吶,她这大好年华都餵了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想着自己这不值得的一生,应席灵更是捨不得死了,她把丹药咬碎,口中瀰漫着香甜的滋味,吃了丹药以后手臂不那么疼了,血也不流了,应席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无事了。 毒仙儿一直以为自己不怕死,可是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胆大,她也有怕死的时候,所以在染染的丹药刚刚塞进她口中的时候,毒仙儿就下意识的咽了下去。 她的双手失去了不假,但是她的鼻子还是很灵敏的,这丹药里面可有很多好药材,她吃下去了肯定是不会失去了性命。 看着她们乖乖的把药吃了,染染还算是满意,她等了一会儿后说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想不太明白,毒仙儿,你说你废这么大的力气弄死了我娘,为你自己谋得了什么利益?你和我父王明明就没有机会在一起,你说你这么执着是为了什么?」 毒仙儿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她这样的话,愣了愣,随后撇开了头,冷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我的事情不需要跟你们说。」 「我不过是好奇罢了,毕竟这种做尽了恶事,可是却没有为自己谋得一点儿利益,你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傻的人,可是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儿好处,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要说是爱而不得,倒也说的过去,可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原因。」在染染看来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她亲娘的那个异能,据父王他老人家说过了,她亲娘的异能是可以无声无息就把人给杀死了,当初大秦能够这么轻松就把北莫蛮子赶出去,她娘是功不可没。 毒仙儿不说话,任凭染染怎么说,她依旧是不动如山,借着那烛火,毒仙儿可以很是清楚的就看清了染染脸上的神情,眼前的女子长得和她记忆中那个温婉的女子很是相像,只是眼前的女子眼中没有那悲天悯人的神色,有的是坚韧、不屈。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毒仙儿不会羡慕嫉妒白染染,在她眼里白染染和那个人相比,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她为什么要致白敏于死地? 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嫉妒,也有可能是怨恨,对秦春和与白敏的怨恨,明明她与秦春和认识的时间最早,可是那人眼中就没有她,宁愿娶一个青楼出身的白敏,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得不到的东西,那就要毁掉,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每次看着秦春和他们两人卿卿我我,毒仙儿心里的怨恨就多了一些。 她爱秦春和么?那是肯定的,只是她更爱的是那些男人围绕在她周围,对着她各种献媚,可这些男人中只有秦春和对她是不假辞色,有时候她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语,秦春和就能指责她一顿。 所以嫉妒加上怨恨还有北莫许出了那么多的利益,她为什么不帮着北莫把白敏弄死?这样她心里就松快了,她得不到秦春和,那就让秦春和失去了最爱的女子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这多好啊! 秦春和既然不爱她,那就恨她也是极好的。 总算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抹不灭的印记。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反正你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有机会说了,玉大叔,既然她们的舌头长着也无用,那就都拔了吧,不对,让你去做这么血腥的事情实在是不好,不如我用药把她们直接毒死算了。」染染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淡绿色的小瓷瓶,瓶塞打开,空气中都瀰漫着刺鼻的味道,不用说都知道,这里面装着的不会是好东西。 毒仙儿和应席灵有些忐忑的看着那小瓷瓶,染染更是小心翼翼的在手上套上了一个手套,然后把里面的丹药倒了出来,玉辰生接过丹药,直接捏着毒仙儿的下巴就把丹药塞了进去,毒仙儿想要拒绝都来不及,那丹药直接就下了肚。 很快毒仙儿就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冒出了一股烟,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音。 「不用白费劲了,我这药也算是有解药,不过你肯定是找不到解药,咱们这也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了,你给了我美人散和同命蛊,我要你一双手和一副嗓子,总算是不亏本了,哥哥不是说了么,等到周啸天生辰的时候,要给他一份贺礼,我觉得用她做贺礼就挺不错的。」染染笑眯眯的说道。 玉辰生附和道:「小丫头喜欢就好。」 对于玉辰生的纵容,染染更是开心,她转头看向了应席灵,有些惋惜的看着她:「好好的一个美人儿,要是不走歧途,那这辈子就算是不能嫁入富贵人家,那也是能够活的恣意潇洒,你说说你跟着毒仙儿是为了什么?」 应席灵被染染的话问的是愣住了,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跟着毒仙儿以后,她就没有挨过饿,也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问你个事儿,你知不知道你家师傅当年为什么一定要把靳王妃弄死?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内幕,总不会是她吃醋都吃了好几年了,然后一下子就发疯吧?」染染问道,按照毒仙儿对靳王爷的说法,她就是因爱生恨,所以才要一个劲儿的弄死她亲娘。 染染可不是靳王爷,会被她这一套说辞给矇骗,可现在能够审讯的也只有应席灵了,其实能不能得到答案染染倒是不在意,只是万一能够挖出来那也算是一点小收穫。 应席灵听着染染的话,眼神不自觉的往毒仙儿那里看去,她那时候年龄还小,也才岁,这样的大事,毒仙儿自然不会跟她说,只是这件事她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那年她刚刚去到紫云宫,那时候的紫云宫还不壮大,压根就没有几个人,她清楚的记得那次因为她做错了事情,被罚跪在院子里,跪了半个晚上,到了后半夜,她实在是睏倦的厉害,只能随便的找了一个草垛躲了起来。 还没等她睡着,就听到了毒仙儿和别人密谋靳王妃的事情,这个秘密她藏在了心里十几年了。 在对上毒仙儿眼神的一瞬间,她直接就躲闪了起来,垂下头,弱弱的说道:「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不记事。」 「是吗?应席灵你要是敢直视我说你不知道,那我就相信你的话,你抬起头来。」染染逼问道。当她是眼瞎么?看不出来么?应席灵的手脚都在颤抖着,还有那眼神,躲闪的厉害,要说她不知道真相,染染实在是不相信。 应席灵哪里敢抬起头?她能够在紫云宫中活到现在还能让毒仙儿把一些秘密的事情告诉她,自然是因为她不会撒谎,以前她觉得这个是自己的优点,现在她却恨不得自己改了这个优点。 「不敢?应席灵,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我就放你走。」染染认真的看着应席灵。 这话让应席灵抬起了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染染,她以为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转机:「你说的真的?」 「自然,我从来不说假话,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你放心,我等会儿就把你送走。」至于玉大叔要不要她的命,这就跟她无关了,反正她答应又不能代表玉大叔也答应了。 「似乎是因为宝藏的事情,师傅……毒仙儿说,靳王妃知道了宝藏的具体地址,只要抓住了靳王妃,那宝藏就落入了咱们的手中。」应席灵低声说道,「这个计策确实是不错,只是在抓到了靳王妃之后,靳王妃咬口不承认,最后被毒仙儿活活的折磨死。」 她那时候年龄不大,也被毒仙儿的手段给吓到不行,那鲜红的颜色,直到现在都刻印在她的记忆里,也因为那次的事情,应席灵从此以后就循规蹈矩的过着日子,面对紫云宫里那些耍心机的女子,应席灵显得很是淡定,她不争不抢,就这么默默的待着。 谁知道她这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倒是入了毒仙儿的眼,觉得她可以信任,从那以后,她在紫云宫的地位也慢慢的提升了起来,可因为她性子好,又不爱和别人计较,大家都喜欢和她交往,所以她倒是知道不少紫云宫和毒仙儿的秘密事情。 既然她已经说了靳王妃的事情,也不在乎多卖染染一些面子,所以又说了一些毒仙儿的其他事情。 染染听着应席灵的话,心里是波涛汹涌,她从来没有见过靳王妃,可是听着她那受刑的经过,她的眼眶却酸涩不已,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这是本能反应还是怎么了,只是想到那个勇敢的女子在受刑,她就心疼的要命。 应席灵口中的那个宝藏,她也知道,上次从隧芫县带回来的传记里面就已经写的清清楚楚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娘,居然也是个穿越之人,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情绪更是波动的厉害。 玉辰生见染染哭的这么伤心,也不好开口说话,默默的从衣兜里拿出了帕子,轻轻的擦拭去了染染眼角的泪水,染染哭着哭着就忍不住投入了玉辰生的怀抱。 怀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儿,还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这可把玉辰生吓坏了,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一二,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小丫头这么亲密的接触,居然是在这阴暗的暗牢里。 「小丫头,别哭了,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哭,既然毒仙儿这么折磨靳王妃,你就不想还回去?」玉辰生安抚道。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应该哭了,只是想到我亲娘临终前还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我心里就疼的厉害,玉大叔,你说我亲娘她那时候该有多无助啊!」染染的泪水打湿了玉辰生心口的衣裳,那温热的泪水把玉辰生的心给烫着了,他心疼的要命,眼神在瞄到毒仙儿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神情。 既然毒仙儿喜欢这么折磨人,那么他不好好的招唿她一下,还真的是对不住她了。 染染擦干了眼泪,眼眶还是红红的,不过她神情倒是越发的坚定了起来,她说话算话,在问出了所有的事情后,直接让玉辰生让人把应席灵给放了,至于毒仙儿,玉辰生在染染耳边嘀咕了一会儿,染染眼睛一亮,立刻就同意了玉辰生的主意。 应席灵离开暗牢没多久,就被一个黑影给灭了口。 而毒仙儿则是被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直接塞进了一辆马车里带走了。 不知道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多久,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毒仙儿被人从马车上拖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阴风阵阵的山寨,她张了张嘴,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也不知道白染染给她餵的是什么药,居然真的毁了她的嗓子。 这个寨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寨子,而是黑风寨,要说毒仙儿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是靳王爷的话,那最害怕的人就是黑风寨的寨主黑旋风了。 毒仙儿以前仗着自己毒术高超,那是没少和黑风寨的人起冲突,有好几次她甚至都下狠手把黑风寨的人毒个半死不活。 最后一次甚至把黑旋风害的丢了半条命,这梁子也就结大了,毒仙儿看着这黑风寨寨子,那腿脚都抖得厉害。 她终于知道玉辰生和白染染为什么会不动手对付她了,原来是怕脏了自己的手,现在把她送给了黑旋风,让黑旋风收拾她,既能卖黑旋风一个好,又能不脏了自己的手。 她进了这黑风寨,那想要活着离开,几乎是不可能了。 毒仙儿的腿脚抖的更厉害了。 黑风寨的人应该也是知道今日有贵客要来,车夫递了一个令牌过去,黑风寨的人就恭恭敬敬的把人迎了进去,在黑风寨的大厅里,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黑旋风。 黑风寨起家靠的是黑吃黑的活计,所以才被人取名为黑风寨,而黑旋风是黑风寨的当家人,那心更是黑的厉害,他不打劫那些普通的商贾,他专门就打劫那些心肠黑的商家,所以一些人觉得这黑风寨的当家人还是不错的,可是对于一些人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黑旋风没有如同传闻中的长得那么难看,而是一位儒雅的男子,车夫恭敬的把一封信交了上去,黑旋风看了以后,喜笑颜开,他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毒仙儿的面前,要不是这信上说这位是毒仙儿,他还真是认不出来,要说他这辈子最恨的是谁,那还真是只有毒仙儿了。 「毒仙儿,没想到咱们这辈子还有见面的机会,看看你一下子变成了这般模样,我心里倒是欢喜极了。」黑旋风长得很是儒雅,只是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变得是尖细无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宫里伺候的太监跑出来这里了。 毒仙儿看着黑旋风,努力的张着嘴巴,可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她的双手也已经被玉辰生给砍断了,她现在就是一块被人放在砧板上的肉,人家想切条就切条,想切丝就成丝。 「唉,你说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当年差点就要娶我的心上人当压寨夫人了,可你偏偏要插一手,不仅毒死了我不少的兄弟,还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让我和我喜欢的女人,没法在一起,你说,我应该要怎么报復你才能解了我的心头只恨?」黑旋风一双阴霾的眼睛盯着毒仙儿,把毒仙儿盯得心里头直发毛。 看到毒仙儿那还怕的神情后,黑旋风倒是露出了一个阴诡的笑容,转头对车夫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件事算我欠他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用得上在下的,让他尽管来找我。」 车夫点了点头,恭敬的离开了。 等人走了以后,黑旋风才龇牙咧嘴的说道:「毒仙儿,这几年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咱们就好好算算了,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你要是死了,那多可惜啊!我得留着你好好的折磨你,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些年来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寻找到毒仙儿的踪迹,只是因为紫云宫和褐月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每次得到了消息过去的时候,毒仙儿就已经离开,他不惧怕褐月,那不过是一个被人用药物控制住的江湖帮派罢了,只要把毒仙儿弄死了,那褐月也长久不了,只是毒仙儿手段阴狠,浑身上下都带着毒物,要抓她实在是太难了。 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人送了上门,还真是老天开眼了,这些年他所遭受的苦难,也算是有一个泄恨的出口了。 毒仙儿看着黑旋风那笑容,只觉得心狠狠的一颤,连连摇头,只是现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了,等待她的,将是比十八层地狱还更令人恐怖的炼狱之地。 在染染醒过来之后,白家的日子就恢復了往日里的平静,只是在发生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以后,靳王爷就提出了,让白家一家子都搬到京城去,毕竟住在杨河村,靳王爷就是有心要照拂也照拂不到,要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靳王爷觉得等自己百年以后去见了白敏后,肯定会被罚着跪搓衣板。 白张氏还没有表态,染染就先拒绝了,理由也很是充分,现在她的事业才刚刚步入正轨,那些调配底料的女孩子已经被她安排去了城里,那样也方便把那些东西运送到各个分店,可是家里头还有药田、大棚菜和小山坡上的果树,染染放心不下,所以得留下来。 再说了,她是在杨河村长大的,应该为村里的人做些事情,哪怕是不能帮衬太多,要是能够让他们的日子过的好一些,那也是应该的。 靳王爷知道染染的打算,最后只能后退了一步,等染染和玉辰生成亲之后一定要回京城,到时候和亲的人也选定了,玉辰生的任务也完成了,刚好大家都一起走。 对于靳王爷的这个建议,染染倒是没有反驳,她不可能一辈子都缩在杨河村,她也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所以没有过多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白张氏他们对于去京城这件事,心里是忐忑了几天,特别是白张氏她一开始还担心靳王爷知道了染染和玉辰生的事情以后会阻止,没想到靳王爷不仅没有组织,还全力支持,这让白张氏高看了靳王爷一眼,这么开明的父亲很是难得,特别是有钱有权人家,更是在意门第,靳王爷能够不在意这些,诚心接纳玉辰生,这让她更是高兴。 女子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又恰好也喜欢自己,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她希望染染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第269章 支招 第269章 支招 白家一家人是高兴了,可成叔却郁郁寡欢起来,在大家都说着自己梦想的时候,成叔更是独自一人待在了角落里,看着晚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为一个三好徒儿,师傅有难,自然应该为其分忧解难,看成叔那眉头不展的模样,染染猜测,估计成叔是在默哀自己那初恋呢。 老人家这辈子还能有喜欢的人不容易,她也不会阻止成叔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这次成叔会错过选秀,也是因为她的原因,看师傅这么闷闷不乐的模样,染染心里很是心疼。 「师傅,您有心事啊?」染染走进后,低声问道,成叔也只是抬眼瞄了瞄她,随后又转过了头,那神情好像就是在说,你别烦我,没看到我在思考人生么? 染染也不理会成叔的冷淡,换做是她,自己都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突然之间被人叫了回来,是她也会不高兴,事情是因她而起,作为孝顺徒儿,帮自己师傅追妻也是应该的。 虽然她没有追过人,不过,她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如何才能打动女人心。 「师傅,我知道您这是在想我那未来的师母了,这女子嘛,要追也容易,师傅,我给您出个主意,保管比您去参加那选秀强多了,您说说您现在去选秀,万一女王看见了您,一生气把您拖出去砍了那如何是好?」染染故意说道,倘若那女王也对成叔有意思,自然是不会伤害成叔,但是她担心成叔看到了这么多的情敌,然后一生气,把人毒死了,那就不好了。 「你这是故意来气我是不是?小染,你一边去,让我自己静一静。」没能去参加选秀已经让成叔很是难过了,没想到这徒弟还在他伤口上撒盐,这是要气死他的节奏啊! 他当初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不孝徒! 特别是现在看着玉辰生和染染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秀恩爱,更是让成叔闪瞎了成叔这个孤家寡人的眼,用染染的话来说,这就是虐狗! 「师傅,您别气嘛,徒儿这不是来给您分忧解愁么?您想要追那女王,那您可知道女王的兴趣喜好?您这样盲目的去追,能不能追上咱们先不说,但徒儿敢肯定,那女王绝对绝对不会接受您。」这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染染目光一瞬不瞬的就盯着成叔瞧。 成叔没有被染染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却被她这话弄得心里发毛,什么是兴趣喜好?追个女人还这么麻烦?想想当年,那女王可是一见着他就走不动道,现在只要他出现在她面前,那她肯定也会再次被他的俊朗所倾倒。 好在他这话没有说出口,若是真的说出口了,染染都会想说他真是太自恋了。 一看成叔这有些呆滞的神情,染染就知道,成叔肯定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正好就可以让她发挥了:「师傅,您可知道要追女孩子,最主要的就是投其所好,我刚才说的兴趣喜好就是那女王喜欢什么,咱们是不是就应该往她喜欢的事物上靠拢?追女孩子第一招,就是要清楚她喜欢什么,咱们才可以对症下药啊!」和看病是一样一样的。 听到染染的解释,成叔兴沖沖的说道:「这个我还真的知道。」 「她喜欢什么?」染染问道,难得成叔能够记住一个人的喜好,看来这个女王在成叔的心里还真是很重要啊! 「她喜欢我。」成叔一脸喜色的说道。 「……」师傅,您这是哪里来的蜜汁自信? 染染看成叔那满脸的春色,实在是不忍心打扰,最后只能婉转的说道:「师傅,我说的是喜欢的事物,比如喜欢看海、喜欢赏花,还有就是喜欢什么首饰这类。」您可是大活人啊!就算人家几十年前喜欢过您,那也不代表人家现在还喜欢您吶! 「这些啊!我还真是不知道,小染啊,你这么有经验,是不是阿辰就是这么把你追到手的?还是说,有人用过这样的点子追过你?」成叔饶有兴致的问道,八卦这种事情,那是全民的热爱。 染染木着脸道:「别打岔,也别把话题扯到我身上,师傅,您到底还想不想追到意中人啊?那徒儿教您几招,希望在徒儿及笄礼的时候,师傅能够把师娘也带来了。」 「那是自然。」成叔胸有成竹的说道。 染染对于成叔的未来可不这么看好,最后在成叔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成叔听的是眉飞色舞,连连说道:「不错不错,我的好徒儿果然是个人才,你要是个男子,估计这世上的女子都能被你揽入怀中,到时候三宫六院都是少的了。」 对于成叔的恭维,染染很是不雅的白了白眼,她要是男子才不会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呢,这辈子能够有一知心人,那是比什么都强。 成叔在染染这里取了经后,第二天就直接启程离开了,走时,染染还特意给他备了一份送给女王的礼物。 对此成叔是被染染的一系列举动感动到了,连连感嘆有了一个好徒儿,哪怕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着,也不冤了,只是嘴里这么感嘆,可是脚步去很是实诚的上了马车。 成叔走后,染染在书房里待了差不过一日一夜,等到她从房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张纸,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线条,上面还标註了一些备註,这是一张她复制出来的藏宝图,把上面的英语全都用文字翻译了过来,这份藏宝图拿给靳王爷后,染染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去了。 当年靳王妃宁死都不肯开口说出这个地方,看来那宝藏很是重要,不管落入了谁的手中,应该都不是一件小事,染染对那所谓的宝藏并不感兴趣,所以交给靳王爷是最稳妥的选择。 靳王爷看过后就直接收了起来,因为北方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这一次连同秦九陌都一起离开了,临走前秦九陌还对玉辰生呲牙说道:「阿辰,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小心我回来打爆你的头。」 玉辰生压根就不理会他,对于这个护妹狂魔,玉辰生是真的觉得秦九陌是被人给换了,和以前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了。 以前的秦九陌对他那是一万个放心,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不信任他了? 「哥哥,你放心,他要是敢欺负我,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能够收拾了他,我的毒可是很厉害的。」染染露出一抹浅笑,很是不捨得看着秦九陌和靳王爷,说实话她是真的不希望靳王爷和秦九陌就这么早离开,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他们是为了整个大秦的百姓,她就是千万个不愿意也不能阻止。 看出染染的不舍,靳王爷,摸了摸染染的发顶,承诺道:「你放心,等你及笄的时候,我一定回来,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阿辰,你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还是要多关照小染一些。」 玉辰生点点头,不用靳王爷特意吩咐他也会注意,特别是他的任务也算是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该如何跟小染开口,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 马儿迎风跃起,靳王爷和秦九陌并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前行,秦九陌在染染的调理下,身子已经比以前好多了,现在又是夏天,他这么骑马而走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次他回了北方,染染还给他配了不少的药,够他喝到明年的五月份了。 秦九陌、靳王爷、成叔都已经离开了杨河村,白家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以前家里家外都能够听到秦九陌和玉辰生斗嘴的声音,现在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这样的环境让大家都一时之间没有适应过来。 大六月的天气,染染就在家里熬凉茶,不仅仅送去田地里劳作的人们喝,还特意放了一桶凉茶在村里的大柳树下面,让村里的人喝。 对于染染这样的作法,村里人个个都竖起了大拇指,这可是一件大好事,毕竟不是谁家都能够这么大方的,而且染染这个凉茶也不是普通的凉茶,而是消暑解渴又有点滋补身体的凉茶,里面还有好几种的药材呢! 可偏偏有一个人看染染这样的作法就是不过眼,她不是别人,而是小玉王氏。 夏天来柳树下乘凉的人挺多的,这里不仅仅靠近河边,还连着荷塘,那风谁来凉飕飕的,坐在这里,整个人都觉得松快了不少,村里人一到夏天,只要不下地干活,基本上都会来这里纳凉,特别是那些老人家了,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说说话,谈谈心,那小日子过的是悠哉悠哉,特别是现在染染还提供了凉茶,他们老年人喝了也觉得挺好,所以大家都拿着杯子来这里倒茶喝。 「这白染染最会做的事情就是收买人心了,这凉茶又不值钱,值得你们这么夸个不停?还真是没见识。」她怀里抱着娃娃,坐在柳树下的另一端,看着那些人争先恐后的去舀凉茶,很是不屑,她以前还是姑娘家的时候,家里的凉茶都喝到她不爱喝,这些人居然还跑来这里争着抢着喝这凉茶。 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对于小玉王氏的话语,大家很是不满,只是碍于小玉王氏的外祖父是村里的里正,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杨天富要是跟他们计较起来了,到时候吃亏的也还是他们。 小玉王氏见大家都不说话,神情更是傲慢了不少,对于这些人更是不放在眼里,她和这些泥腿子可不同,这白染染不是想要收买人心么?她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别说是区区的凉茶了就是野猪肉放在这里她也看不上。 「小玉王氏你说这话怎么就这么酸呢?你是不是眼红人家白家的日子过的好了?说来也是,你明明就是王家村的千金小姐,没嫁到城里当个富太太已经够委屈了,居然还嫁给了玉老头这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你说,你是不是想等玉老头离世了以后,好继承他家那破木屋啊?」有人怕得罪杨天富,所以不敢开口,但是也有人不害怕,这位开口说话的人就是隔壁村的名嘴,李舒氏。 李舒氏可不怕小玉王氏,她又不是杨河村的人,自然不害怕杨天富给她穿小鞋,再说了她也只是来这里走个亲戚,顺便喝口凉茶,在她看来这白家做的可是善事,在这大热天里,一碗凉茶下肚,满身的热气都消散了一半,又不要钱,这是多美的事情啊! 要是她村子里有这样的好事,她肯定做梦都能笑醒。 李舒氏这话一落下,大家都笑出了声,那玉老头的木屋已经很破旧了,这小玉王氏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居然上赶着去嫁给一个老头子,也是奇事一桩了。 被大家这样嘲笑,小玉王氏面上可挂不住了,她看了李舒氏一眼后道:「你看着眼生,不是咱们村里的人,你跑来咱们村里干啥?是不是想要来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小玉王氏的嘴巴还真是厉害啊!我虽然不是这个村里的人,但是我在这个村里可也还是有亲戚的,难不成亲戚之间还不能走动走动了?也是,我可是听说了,小玉王氏自从嫁来了杨河村以后,除了回门那日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连自己的根都能忘了,那就别说那些亲戚了,怕是早已经断了联繫,我可比不上小玉王氏这么厉害,来外祖父家玩玩,都能玩上玉老头的床榻。」李舒氏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精明的眼睛更是直直的对上了小玉王氏的那双眼。 小玉王氏何曾遭受过这样的羞辱?想要反驳可是这人说的又是事实,她就是有心反驳,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只能恨恨的走上前,直接一脚就把那装着凉茶的木桶给踢翻了。 这一下小玉王氏可算是惹了众怒。 这凉茶是白家给大家准备的,不要钱的东西,大家喝着也香,多少人家每日就眼巴巴的等着来这里舀凉茶,这小玉王氏倒好,直接一脚就把这凉茶给掀翻了。 「小玉王氏,你太过分,你不喝就不喝吧,你这还不让我们喝了,你这是什么道理?你做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别以为你外祖父是里正,咱们就会怕了你,就是你外祖父在这里,他也不能这么做。」一旁的老人不满的说道。 「我有什么过分的?这凉茶里面还不知道下了什么药呢,迷了你们的心智,那白染染就是想要收买人心,我还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么?也只有你们才傻傻的往里面跳,到时候被白染染算计死了,也活该!」小玉王氏恶毒的说道,她就是见不惯那白染染这么出风头。 「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我们有什么值得人家算计的?白家要什么没有?人家起码还能给咱们大傢伙免费提供凉茶,你小玉王氏可有为咱们大家提供过什么东西吗?你还有脸把人家的凉茶踢翻了。」 「就是,我看她就是嫉妒人家小染做的比她好,小染可是咱们杨河村最能干的女子了,不仅仅会赚钱,还心善,也不知道以后哪户人家能够把小染娶回家。」语气中是掩不住的羡慕。 小玉王氏看着大家说起白染染就那么神采飞扬的模样,心火更是旺盛,只是凉茶的木桶已经被她打翻了,暂时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翻了,最后只能气唿唿的坐在了大石头上。 李舒氏见小玉王氏一脸不屑的模样,心下冷笑,「小玉王氏,你这么看不起白染染,不如你也来做这种善事如何?她提供了凉茶,不如你就提供糕点吧,这样大家在这里有吃有喝,多好。」 「你当我傻不会算么?这凉茶值多少银子,糕点值多少银子?」小玉王氏冷冷的说道:「你要是这么大方,不如你来?」 「呵呵。」李舒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小玉王氏:「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喝着这凉茶,打心里就感谢那白染染,可是你看不起白染染啊,还把人家的木桶给打翻了,这凉茶是洒了一地,你说你既然看不起人家,那不如也跟人家一样,多做一些这样的好事,大家也会记着你的好,到时候你也不用生气了,你的名声也和白染染一样的好,如何,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把糕点送过来?」 李舒氏是打定了这小玉王氏压根就不会这么做,这糕点也好,还是凉茶也好,一次两次看起来花费的不多,可是这日积月累的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银两,这白染染会赚钱,家里来钱的路子也多,人家做这件事纯粹就是好心,为村里做实事。 这小玉王氏自己不做好事,还不愿意让别人做好事,就这样的人,也难怪会和玉老头搅合在了一起,最后还把玉王氏给赶下位了。 李舒氏想不到,玉王氏和玉老头和离的主要原因可不是小玉王氏。 被李舒氏这么一堵,小玉王氏脸色是发青,她当然不能拿出糕点出来,不说玉老头会不会说她什么,那做糕点的面粉和鸡蛋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么好吃的糕点居然要免费提供给他们吃喝?她是脑子生锈了才会这么做。 「不捨得?既然自己不捨得,那就别这么看不起别人,在我看来,那白染染就是比你好,比你大方。」李舒氏对着小玉王氏翻了一个白眼。 她最讨厌的就是小玉王氏这种人了,见不得别人好就算了,别人做好事,她们心里不舒服,还要搞破坏,这么能,那就自己来做好事啊!到时候大家自然会歌颂她。 小玉王氏气唿唿的瞪着李舒氏,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这么说她,她要是不辩解几句,那自己的名声还真是被这人给弄臭了。 她完全没有忘了,在她当初和玉老头搅合在一起之后,她就没有名声这个玩意儿了。在大家眼里,她就是一个不守妇道之人,要不是她外祖父是杨河村的里正,就是杨河村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她。 「我凭什么要跟她比?她出身有我高么?我祖父是里正,我外祖父也是里正,那白染染的父母都是泥腿子,她的身份可比我差多了。」小玉王氏得意的说道,眉眼处都添上了几许的柔意,她就是比白染染好,不管是出身还是家庭,她家里可是有两个里正呢! 「对,她确实不能跟你比,你都上赶着去给人当小去了,要不是玉王氏和玉老头和离了,你这一辈子都还是小的命,我详细那位白染染,以后肯定比你嫁的好,你外祖父什么的确实是当里正,可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还能仗着自己是里正家的孙女就在这里作威作福么?」李舒氏一字一句都往小玉王氏的心窝上戳去。 李舒氏眼见小玉王氏气的不行了,心里更是喜滋滋了起来,她很是享受这种欺负别人的时候,特别是眼看着对方气急败坏,但是又拿她没办法时,李舒氏心里头的那口气总算是通顺了一些。 愈发得意的李舒氏,在看到小玉王氏怀里的孩子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冒出了一句话:「我看你这孩子长得不像你也不像玉老头,莫不是你背着玉老头跟别的男人有染了?还生下了这个野。种?」 小玉王氏被李舒氏这话气的浑身发颤,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把孩子放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撸起袖子就要打李舒氏。 说她可以,但是不能说她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是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怎么能够容许别人这么说?特别是李舒氏还真的说中了她心里的不安,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可她每次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里就害怕的不行。 李舒氏说什么都行,可是说她的孩子长得不像玉老头,那不是摆明了说她给玉老头戴了一顶帽子么?这怎么可以?要是被玉老头知道了,她肯定会被打死。 李舒氏嘴很是厉害,骂人什么的,能够直接往人家的心窝里戳,但是打架这些她就不行了,眼看小玉王氏发了狂,要打她,李舒氏拔腿就跑,可是她对杨河村又不熟悉,小玉王氏在这里住了几年了,对每一条路也还算是熟悉,很快小玉王氏就追上了李舒氏,直接把李舒氏按压在地上,双手往她脸上招唿去。 小玉王氏这么过激的行为,大家也表示理解,毕竟要是他们的孩子被人这么说,他们肯定会更加的疯狂,这李舒氏也是嘴上不把门,居然什么话都往外说,不过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啊! 大家看那两人打的是难捨难分,也不劝架,大家都围在小玉王氏儿子的身边看着这个奶娃娃,特别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人,越看这个孩子越是觉得和玉家人都不像,丑就不说了,也没有玉家人那样的灵性。 至于外表嘛,孩子还小,他们也不敢胡乱的说这孩子不是玉老头的,只是大家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不是玉老头的。 等到大家看够了孩子后,总算是有人去劝架了,只是此时李舒氏脸上被小玉王氏划出了一条条的印子,上面还渗着血水,看着很是吓人,小玉王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脏兮兮不说,那髮髻也被李舒氏扯开了,几缕青丝被李舒氏直接扯断,她脸上也有几道划痕,看着也吓人。 李舒氏虽然不擅长打架,如果是和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打架,那肯定是打不过,但是小玉王氏看起来很是厉害,那指甲也长,但是浑身没什么力气,李舒氏常年做粗活,力气倒是挺大,和小玉王氏一开始打的时候,还害怕周围的人会帮忙,到时候她就吃亏了,等打了以后,才发现大家也没有来劝架,小玉王氏也只是个花架子,那她也没有什么顾虑了,直接对上去。 虽然没有赢,但是也总算是没吃亏啊! 看自己手上的几缕青丝,李舒氏拍拍身上的尘土,仰着头离开了。 「看什么看,你们这一个个的看着我被人欺负,不帮忙就算了,还在一旁看我笑话,你们这一个个都不是好人。」小玉王氏眼看着李舒氏翩翩然的离去,气的是怒火中烧,最后只能抱着孩子独自离去。 大家看着她的背影,都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也不知道这小玉王氏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要知道她一来就把他们的凉茶给踢翻了,他们没有上去暴揍她一顿已经是看在杨天富的面子上,现在有人出手收拾她,大家没有欢唿鼓掌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她居然还指责他们不上前帮忙打架。 这要他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人,他们可做不出来这种事,这小玉王氏出生的时候,肯定没有把脑子一起带出来,否则她怎么会做出这么多煳涂的事情来? 染染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个时候她正在看靳王爷和秦九陌来的书信,在听到若梅和若兰绘声绘色的说着小玉王氏和李舒氏的事情后,染染神色不明的说道:「她把凉茶踢翻了?」 「是。」若梅连忙把经过说了一遍,偷摸的打量了染染几眼后,若梅犹豫的把小玉王氏说的话说了出来:「小玉王氏说小姐您在凉茶里面下了"mi yao",迷了大傢伙的心。」 「她这话说的有意思,我白染染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去收买人心了?看来小玉王氏对我的意见是很大吶,若梅你去叫洛枫过来一趟。」染染低眉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既然小玉王氏想要搞事请,那不如她助她一臂之力,想来到时候玉老头还要好好的感激感激她。 若梅点点头,连忙去把洛枫请了过来,自从上次洛枫跟着染染从冰洛城回来之后,染染就把洛枫还了回去,只是现在经歷过这一次的蛊毒之后,大家都很不放心染染一个人出门,靳王爷更是要把他的暗卫留下来给染染,可是带着暗卫有时候也很不方便,最后还是成叔站出来说,以后让洛枫跟在染染身边,洛枫的身手他们也都清楚,对付一般高手那是绰绰有余了。 比起被一大群人跟着,染染还是更喜欢洛枫,毕竟两人也算是旧相识了,就这样,洛枫留在了染染身边。 染染不出去的时候,洛枫也不必跟着她,索性她就去教导若兰一些基本的武功,若兰和若梅不同,若兰处理那些帐本的速度和能力都没有若梅快,去习武也是不错的去向,染染想着,等以后她回了京城,遇见的人就不是杨河村这些人了,到时候有几个会武功的侍女在身边也不错。 洛枫很快就进来了,一看到染染,很是恭敬的道:「小姐。」 「洛枫,你过来,我吩咐几件事。」染染招招手,凑在洛枫的耳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说,洛枫一点就通,压根就不需要染染再多言什么,直接起身就出去办事了。 染染抬头看向了夕阳山的半山坳里,她不想和小玉王氏起冲突,但是那人给脸不要脸,那她索性就把小玉王氏的底也给捅了吧!想来她这么能言善道,应该能帮自己度过了这一次的难关。 事情交代给了洛枫之后,染染依旧是自顾自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日不是到药田里转悠就是去大棚里看看,剩余的时间除了教导若梅识字之外,就是养养花,偶尔和玉辰生去城里逛逛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在七月底的时候,离玉辰生家不远处的一块空地被杨腿子家买了下来,据说是要来这里建新房。 杨腿子已经和生花成亲了,那时候白张氏只让人送了一些礼过去,染染想着,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的自己好像正好是中了蛊毒,还在昏睡之中。 等到那块地开始动工的时候,染染才再一次的见到了生花,与记忆中那个皮肤黝黑,身体壮实的女孩子不同,眼前的生花,肤色依旧是黝黑,但是那身子板可没有以前壮实了,甚至可以说整个人看起来都变了形。 那杨马氏也是厉害,谁家建房子那地基不是请人来挖,她这里倒好,直接自己一家四口齐上阵,一家人拿着锄头、铁锹在那里没日没夜的挖着,这大日头下,别说是生花了,就是一个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 杨马氏和杨腿子还有杨腿子的爹杨鬍子倒是时不时就去荫棚下休息喝茶水,可唯独生花被杨马氏压迫在新房的地基里,一直不停的挖着。 染染刚刚好这日日头上从药田里回来,因为有她异能的浇灌,药田里的药材这个月就可以收割了,想到又有一笔银子收入,染染心里就心花怒放。 她以前还从未发觉过,自己居然也如此财迷,只要能赚钱,那就是再苦再累也不怕。 刚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唤着:「生花,你别偷懒,这房子可是你娘在婚前就说要建的,既然是你想要住新房子,那这活儿可就要你亲自干,你今日要是不把这地基挖好,午饭你就别吃了,免得浪费了我家的大米饭。」杨马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语气中很是怨念。 她能不怨念么?她家里又不是地主,也没哟什么银钱,可那生花娘硬是要她答应在生花嫁进杨家后就要建新房,还要砖房,这房子建下来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要是和白家、玉辰生家一样有什么阁楼的,那没有上百两银子都弄不下来。 杨马氏哪里捨得花这样的冤枉钱,在她看来房子能住就好,可生花娘硬是不同意,在杨腿子和生花成亲后,更是三番五次的上门,明里暗里的提示他们家那砖房的承诺该兑现了。 杨马氏被逼的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掏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下了这一块地,她想的也很是美好,要建房子可以,那地基什么的,就让生花自己挖,要是她能够挖好,那就建,要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消,那这房子的事儿就往后拖,地皮买来了那就是自己家的地,她就是不建房子,卖出去也能回本,不亏。 杨马氏心里的算盘是打的叮咚响,反正这房子她是不愿意建的,家里一家人都过的紧巴巴的,这建房子可得花老多钱了,她哪里会捨得? 阳光很是灼热,生花整个人都如同是刚从水中出来的一样,她脸色有些苍白,只是因为皮肤黝黑的缘故,倒是不显眼,听着自家婆婆那刻薄的话语,生花觉得自己这日子是过的越来越没意思了。 手有些抖,好像拿铁锹都有些拿不动了呢,生花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杨马氏看生化倒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用脚直接踢过去:「别装死,快起来,今儿的活儿还没有干完呢,你要死也回去你娘家死,免得脏了我家的地。」 可是不管她怎么踢,那生花都一动不动,这样一来,可把她吓坏了,她敢这么折腾生花不过就是觉得生花长得壮,但是却没有想过这生花的身体这么不经折腾,这地基都还没有挖好三分之二,她怎么就晕倒了? 别看杨马氏平日里在村子里横的很,可是她也从来没有闹出什么大事,现在看生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可把她急坏了,见染染刚好要回家,连忙对着染染叫喊了起来:「小染,小染,你过来一下,你过来帮我看看这生花是不是病了?她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 染染的脚已经踏进了门,听到杨马氏的叫唤声,连忙抬脚往他们那里走去,到那儿一看,只见生花已经倒在了自己挖的坑里,染染眉头一皱,很是不悦的说道:「你们赶紧把她抬上来,这样在坑里待着也容易出事,我也不好帮她把脉。」 杨马氏一听容易出事,立刻就指挥着杨腿子和杨鬍子把生花从坑里抬了出来,把人抬到了荫棚下以后,染染才给生花把了脉,染染刚刚把手放在了生花的脉搏上,眉头就紧紧的锁了起来,这杨马氏一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生花的,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在短短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脉相虚浮不说,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最让染染生气的是,这生花在大太阳底下晒着,早已经中了暑气,这杨马氏不体谅就算了,居然连茶水都不给她喝一口,实在是气人。 「她这是中了暑气,好好的休息两日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她这身子很是虚,若是不好好调养,要怀孕的话会有些困难。」染染实话实说道,也是希望杨马氏听了以后能够对生花好一些,就算是为了早早的抱孙子,也应该对生花好一些。 谁知,杨马氏一听以后会受孕困难,直接说道:「赔钱货,连个孩子都生不了,我们老杨家可不敢要,老祖宗说的不错,这同姓不通婚,同村不通婚,我们家偏偏风水不好,居然娶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听着杨马氏那骂骂咧咧的话语,染染也忍不住想要为生花辩解两句:「她不是生不了孩子,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以后怀上了对孩子也不好,这样孱弱的身子压根就没有办法怀孕,就算怀上了,那孩子也会很容易出意外,她现在好好的调养,说不定过两个月,还能为你们二老多添一位孙子多好。」 谁家不希望自己有个健康的后代?杨马氏也不例外,只是她对生花那是有很大的意见,长得这么壮实,居然连孩子都生不了,她娶回家来有什么用? 杨马氏又碎碎念了一会儿,染染也不理她,直接拿出了一粒丹药塞进了生花的嘴里,再给她为了一些凉开水,随后又拿来扇子,给她扇扇风。
第270章 他是谁? 第270章 他是谁? 生花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拿着扇子给她打凉的染染,不知为何,生花只觉得自己眼眶酸涩的厉害,泪水毫无徵兆的就流了下来,她的情绪很是复杂,特别是染染看到她醒过来以后,问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生花更是觉得心里一酸,忍不住抱着染染,低声哭了起来。 她以前是很羡慕嫉妒染染,有时候更是恨不得自己能够取代了染染,成为白家的一份子,可是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和染染一样的人,所以期待自己能够通过婚姻的形式,走上成功的巅峰。 可那次的事情是她急躁了,不仅没能成功的攀附上玉辰生,还把自己陷入了一个泥坑,这杨腿子一家人实在是太变态了。 每日吃不饱是常态,可是她不仅吃不饱,还要干很多活儿,家里的鸡鸭鹅都要她喂,每日还要打猪草、浇菜、现在还要挖地基,从天明开始就忙活到日落,没一刻是停歇的,只要她停下来一会儿,杨马氏那难听的话语就脱口而出。 有时候她说的过火了,生花也会反驳几句,可是换来的是杨腿子的拳打脚踢,说她不孝顺,可是面对这样的婆婆,她怎么孝顺的起来? 「不哭了,你的身子很是虚弱,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我给你开个方子,到时候你一日三餐喝着,身子也会慢慢的好起来。」染染拍了拍她的后背,感受着生花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裳。 听到染染说的话,站在一旁的杨马氏不干了,她就纳闷了,这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怎么他们一家人就没啥事,这生花怎么就这么多毛病?不是中暑就是体弱?莫不是这白染染变着花样的想要敲诈他们家的银两? 想到这里杨马氏坐不住了,她这辈子穷怕了,也抠门惯了,她从别人这里那东西,那是应该的,但是别人想从她这里拿点东西出来,那就难了,她可不愿意自己吃了亏。 「白染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她的身子哪里虚了?都成亲三个多月了,也没见怀个孕,倒是比那些千金小姐还更金贵了,居然还装柔弱,你个贱蹄子,是不是不想住新房了?这房子可是你娘,吵吵嚷嚷的要我给你置办的,怎么这才挖地基,就打退堂鼓了?要是不想住,赶紧的就把这土埋回去,我也好去里正那里退货。」杨马氏喜滋滋的说道。 语气都松快了不少。 这房子她本来就不想建,又不是家里没地方住了,现在跑来这里建房子,那就是浪费钱,在杨马氏看来,太不值得了。 生花被杨马氏这么说,垂下头,泪水不停的流,倘若现在时光能倒流的话,她一定不会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哪怕是嫁不到玉辰生,她也好过现在这样的日子,每日被杨马氏使唤着不说,还时不时就被杨腿子打骂,她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染染倒是不乐意听杨马氏这样的话,特别是杨马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白染染贪图她杨马氏家的银两,杨马氏也不想想,就她家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贪墨的? 「杨马氏,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我给生花看病,给村里人看病可有收过你们的一文钱?那些药材只要是普通的药材,我也不收钱,这不是我家银两多的没地方花了,所以特意拿出来做好事,纯粹就是因为我知道大傢伙这日子都过的不容易,我能帮一把是一把。」 染染扬声说道:「这建房子可不是靠着你们四个人就能把砖房建起来的,要说是木屋,我相信你们一家人能够建起来,这砖房讲究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们若是诚心想要建房子,我可以叫我们家的王叔叔来这里帮忙,这几日他们正好也空闲着,你们看如何?」 杨马氏听染染这么一说,连连摆手道:「请人不花钱吶?这砖房有什么难的?你们那里不都是建好了么?我到时候让生花和杨腿子一起去看看,观摩观摩,回来肯定也能直接上手,平白花这冤枉钱还真是有意思了。」 话说到这里,既然人家无意,染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嘱咐了生花几句后,染染才回了自己家。 「这白染染还真是多管闲事,生花,你既然已经吃了药,那就再下去好好的挖一会儿,腿子你在这里守着,我和你爹就先回家了,今儿我可累坏了,刚好回去躺躺,过一个时辰,你就让生花回来做饭。」 杨马氏拿起一旁的铁锹,揉着自己的额头,很是虚弱的说道。 杨腿子一见杨马氏那神情,就知道他娘这是又生气了,他搞不懂他娘为什么生气,但是他也不敢问,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照着做就是了。 杨腿子连连点头,很是孝顺的把杨马氏恭送走了。 生花坐在地上,看着那和乐的一家人,就她自己一个人是外人,不由得悲从中来,晕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看他们一家三口,而是认准了一个方向后,直接就往河边跑去。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杨马氏甚至还在说着:「这生花,实在是太懒了,我这才说她几句话,这就给我甩脸子,腿子你看看,她现在连活儿都不干了,这不干活,又不生娃,这媳妇娶回家来有什么用?我看吶,这样不听话的媳妇,就应该收拾,腿子,你等会儿把人带回来,好好收拾收拾,这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去了。」 不听话?打打也就听话了。 杨腿子对于自己亲娘的说法,那是举双手贊同,所以在杨马氏话音落下后,他就立刻站了起来,想追过去把生花带回来。 只是他刚刚转身,就看到生花从一旁的木桥上往河里一跃,那水花溅了起来,可是桥面上却不见了生花的身影。 这样的变故可把杨马氏一家人吓坏了,连忙往河边赶去,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吃罪不起。 「小姐,生花跳了河。」若梅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是忿忿的神情,她咬牙切齿的道:「那杨马氏还在河边咒骂生花,她就不怕生花娘找她算帐?」 自己的女儿嫁去她家里吃了这么多的苦,为人父母应该也会为自己的女儿撑撑腰才对。 「跳河?这生花倒是果决,只是她有勇气跳河,怎么就没有勇气拒绝这门亲事?当初不过是两人掉进了荷塘里,若是换做了我,哪怕是这一辈子都不嫁人,也好过现在每日当牛做马的被人差遣。」染染淡淡的说道。 若梅也觉得自家小姐说的在理,有胆子寻死,那好好的活着不更好?再说了,换做是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也太亏了一些,就算是要死,也要拖着杨马氏一家一起走。 生花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唿气少了,大家在河边手忙脚乱的按压出她肚子里的河水,杨大夫又给生花扎了几针,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这件事在村里闹的是沸沸扬扬,生花娘更是去杨马氏家大闹了一场,只是这闺女已经嫁去了别人家,她就是再怎么闹,也就是这样了,总不能让自己的闺女与杨腿子和离吧?当初不就是不想自己的闺女在尼姑庵里孤苦一生么?生花娘看着昏睡着的生花,心里是后悔极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还真的宁愿把生花送去尼姑庵也好过在杨马氏家受罪。 暮色降临,晚风唿唿的吹着,位于夕阳山半山坳里的玉家,一家人正在吃饭,桌上放着的是家常小菜,有土豆、酸菜、豆角炒肉,一家七口人就着这几个菜就开始吃起来。 玉雨生经过了上次那饿狼的事情之后,整个人都蜕变了,现在务实了许多,干活也很是给力家里家外的事情都自己一手搞定,玉老头自从那次被狼咬伤了之后,整个人就颓废了不少,身上的伤经过时间的推移早已经好了,只是现在的他,对上山或者说出门都有了心理牴触。 只要离开了家里的院子,那他是看什么都觉得那些东西都是要来伤他的,到现在那件事已经过去半年多了,玉老头还只是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个一大家闺秀的架势。 一家人默默的吃着饭,不知为何,今日看着这饭菜小玉王氏只觉得整个人很是不舒服,她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随后放下碗筷,一副倦怠的说道:「我今日身体不太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你们吃吧。」 「身体不舒服,那就先回房间歇着去,雨生,这饭菜匀一些出来,给她留着。」自从和玉王氏和离之后,加上又差点葬身狼口了,玉老头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许多,对人也不在那么的咄咄逼人了,更不要说苛刻什么的了,现在的他,倒是也知道了家和万事兴这句话的意思了。 小玉王氏看了玉老头一眼,没说话,她也怕自己半夜饿了以后,万一起床吃饭没饭吃那就尴尬了,所以对于玉老头的好意,小玉王氏自然不会拒绝。 玉雨生也很是快速的就把饭菜都匀了一些出来,还特意放在了厨房的柜子里。 今儿晚上,小玉王氏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要说是热,可是这感觉也不像是热,可是她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厉害,一直都不停的灌水,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觉得浑身的燥热没有褪去半分。 小玉王氏在房间里转着圈子,夜不知不觉中就深了,刚才她还觉得倦怠的要命,可是这回了房间以后,精神倒是好了许多,也没有要睡的迹象了。 她呆呆的坐在床榻上,突然之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抹很是熟悉的画面,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那令人窒息的拥抱,她想要挣脱,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没法挣脱,最后,她只能像是一只漂泊在海上,无所可依的小船儿一样,依附着那人。 他是谁,小玉王氏不知道,但是那强有力的双手,还有那晚的画面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个画面她在怀孕的时候,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在生下孩子之后,小玉王氏就很少回忆里那晚上的事情了,只是今日突然之间,脑海里窜出了这个画面,实在是令她措手不及。 可是她不敢找人把这件事说出来,她知道,要是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她就完了,哪怕她外祖父是杨河村的里正,也救不了她。 小玉王氏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最后只能自我安慰,进入了梦乡。 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她想要喊叫,可是她的嘴被塞住了,那人身上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作呕,她越挣脱,那人的力气就越大,最后只听见哗啦一声,她身上的棉衣被人扯破了。 寒风唿唿吹来,她冷的哆嗦,只是那人身上却很是滚烫,让她忍不住靠近他,汲取温暖。 小玉王氏忽的从睡梦中醒来,脑子里还回忆着那梦中的情形,与她那晚所发生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小玉王氏害怕极了,只能蜷缩在床上,用力的扯着被褥,她好害怕自己又回到了那晚的噩梦中。 这件事对她来说确实就是一件不敢回想的噩梦。 接下来的几日,小玉王氏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件事,有时候看到了什么东西,也会变成那晚的情景,她的反常也让玉老头他们诧异不已,只是现在对于玉老头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自己,至于小玉王氏在想什么,他还真的没有精力过问。 后来的事情就发展到了小玉王氏连门都不出的地步,她独自躲在自己的房间,连孩子也紧紧的抱在怀里,有时候玉老头要看孩子一眼,小玉王氏都会反射性的把孩子抱走,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玉老头也没有兴趣去看孩子了,小玉王氏则躲在房间里,每日除了吃饭外,基本上是不出房门。 玉家人像是和杨河村的众人隔绝了一般,而村里也很热闹,这次的热闹还是杨马氏和生花娘之间闹出来的火花。 不知道是生花过够了那日子,在一次晚饭后,居然自己拿着做衣裳的剪刀,把自己一头青丝剪了个一干二净,这是要去当姑子的节奏啊! 杨马氏自然不干,当初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把生花娶进了门,这倒好,家里的银两都败光了,这媳妇也没有给生个一男半女不说,现在居然想要去出家?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自然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你个贱蹄子,你还真是来祸祸我家的啊!把我家的家底都祸祸光了,怎么着,现在就想着要撤退?贱蹄子,你把我那买地的钱,还有那办酒席的钱还回来,对了还有那给你父母的聘礼,也一併还回来,你没给我们杨家留下一个后代不说,居然还敢剃光头,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把钱还回来,老娘我就不让你出这个家门。」杨马氏手上拿着一根竹条,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要是生花敢有半点反驳,那竹条就往生花的身上招唿去。 生花对于杨马氏是敢怒不敢言,甚至到了现在连怒都不敢怒了,只能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看着杨马氏的嘴唇张张合合,至于她在说些什么,她的脑子里早已经就记不得了。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个家,离杨马氏这一家人远远的,可是她又惧怕于杨马氏手中的竹条,害怕杨马氏像上次一样,一言不合就打她。 来了杨腿子家以后,生花才深刻的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以前家里的日子过的再难,那也是吃不饱饭,爹娘虽然会骂几句,可也是因为她真的做错事了,可是到了这里,杨马氏高兴了也骂她,不高兴了还打她,要是她敢表现出一点儿的不满,等待她的,是更加令人绝望的折磨。 而她那个相公,从来只会冷眼旁观,从来没有跟她多说过一句话,连安慰都没有,有时候她身子不舒服,不想伺候他,杨腿子也是对她又骂又打,哪怕她十分抗拒杨腿子的亲近,可杨腿子照样是打了她一顿后,就若无其事的强迫她。 这一家人都是变态! 这几个月下来,生花硬是瘦了一大圈,可她却看清楚这一家人的面目,什么忠厚老实,沉默寡言都是骗人的,以前她还能骗自己说,婆婆不好,但是相公还是可以的,可是到了现在,生花才明白,有什么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杨马氏母子俩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也就那老公公为人会比较好一些,但是他自己都生活在杨马氏的控制下,对她这个儿媳妇也只能是偶尔给她留点饭食,别的也就没了。 生花不说话杨马氏也觉得碍眼,现在她是看生花哪儿都不舒服,就是想要打她一顿,有理由也要打,没理由也要打,所以见生花沉默的站在原地,杨马氏挥着竹条就往生花身上招唿去。 只是她那竹条刚刚打下去,谁知道生花娘就刚好来看生花,这院门一推开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在挨打,这换做哪个父母能够容忍?生花娘为人本就彪悍,一见杨马氏要打自己的女儿,二话不说就上前,几下就夺过了杨马氏手中的竹条,然后拿着竹条往杨腿子身上抽去。 杨马氏打她的女儿,那她就打杨马氏的心肝宝贝儿子。 杨腿子见那竹条飞了过来,连忙跳了起来,躲过生花娘的第一下之后,一反手把竹条给抓在了手里,用力一扯,生花娘一个不查,直接跌倒在地上。 杨马氏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跑过来帮忙,把生花娘压在了身下,手也不客气的往生花娘身上肉多的地方捏去。 生花娘可不是生花,被打被骂了,只能低声哭泣,生花娘直接放开嗓子大喊着:「来人啊!救命啊!这杨马氏一家子欺人太甚,要杀死我们母女。快来人啊!」 这么一喊,大家自然是快速的围观了过来,这件事也就从家事,直接变成了两家人相互之间的互撕,生花娘和杨马氏两人在大家的见证下是又吵又闹的,让大傢伙看了不少的热闹。 村里的热闹,染染是没有赶上,她现在正在药田里,指挥着来这里上工的农夫们收割药材,药材有的要下面的根茎,有的则全都是宝,染染希望他们收割的时候,能够先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剔除,等到收回家清洗的时候就能够一一的分门别类了,等到晒得时候就轻松了许多。 所以她在这里指挥着。 一起来帮忙的还有王狗子夫妇,王狗子今年已经很少出去接活干了,他手下的那群兄弟们,也都在染染的药田和大棚菜这里忙活,王狗子看着郁郁葱葱的药材,很是感慨的说道:「咱们这种的药材和山里的药材有什么区别?我怎么看着,都觉得咱们自己种植的药材比山里的药材长得好。」 一旁的王苏氏也跟着点点头,她轻抚着马蓝上面的叶子,轻笑道:「可不是,这药材不仅仅长得好,也比山里的看着干净,咱们这药材,起码比山里的药材多长了一尺。」 王狗子和王苏氏已经和好了,只是王苏氏对王狗子没有了以往的殷勤,看他的时候目光也是淡淡的,有时候王苏氏更愿意和染染说话,也不太想和王狗子说几句话。 染染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两人啊!主要还是王狗子那件事做的太过火了一些,要是他没有这么不信任王苏氏,两夫妻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现在王苏氏虽然原谅了王狗子,但是伤害早已经造成,破镜重圆,终究还是会有裂痕,要想王苏氏重新接纳王狗子,可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咱们自己种的药材当然比山里的药材好,王叔叔、苏婶子,你们想想,咱们这半年多来,可花费了多少的精力在这上面,从药苗子到现在,咱们是没日没夜的照顾着,不仅把他们累的够呛,你们也很是辛苦。」 「小染说这话就见外了,婶子的冤屈还是小染帮着清洗的,以后小染的事,就是婶子的事,你把药田交给我打理是看的起我,婶子自然要好好的完成这个任务。」王苏氏笑着说道,要不是染染心思敏捷,察觉到了里面的猫腻,那她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此时能够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全都是染染的功劳,要是没有她的帮助,她还真是就被肖氏给冤枉了。 「婶子,您说这话就见外了,王叔叔也帮了我们家很多的忙,当年我们家最穷苦的时候,是王叔叔帮衬了我们一把,还把我们的房子建好,也没有多要工钱,说起来,还是我欠你们最多,老话有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咱们两家那是铁打的交情了。」染染说道。 这话可谓是说道了王狗子和王苏氏的心坎里了,两人看着染染,回想着这几年来两家之间的交情,大家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王叔叔,苏婶子,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你们看看可不可行?」染染思虑了半晌,还是觉得把自己心里的计划说出来比较好,要致富,大家一起致富,这多好。 「你说,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你王叔叔也给你办的妥妥的。」王狗子拍着胸膛保证道。 「是这样的,我想让咱们王家村和杨河村还有这周围的几个小山村都一起种植药材和大棚菜,这些药材和大棚菜我都可以统一收购,药材的药苗子我统一提供,这个价钱可能就会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一些,你们也知道,我这药材种植了以后是要卖给军队的,这价格开的太高了也不合适,那些好儿郎在边关为咱们流血流汗,咱们可不能把人家当成了冤大头,蔬菜的收购价钱和市面上的统一价钱一样,有多少人种植,我都收购,你们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的通?」 染染说着,又说了几点关于种植大棚菜和药材的有关规划。 王狗子跟在染染身边的时间挺长了,一听就知道染染这是想要带领大家一起致富,只是这种植药材也好还是大棚菜,启动资金也不少,万一到时候年成不好,全赔了,估计那些人都会叫个不停。 「小染,你这计划是不错,心也是好的,只是,你可能不知道,大家对于有风险的事情,还是很抗拒,特别是这种种在地里的作物,要是年成好,一年四季都风调雨顺,大家的收成也好,自然是大家都欢喜,可若是年成不好,大家都赔了,到时候他们闹起来,那就是一件大事了。」王狗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有风险的事情,我想很多人都不会接受。」 大家都是农民,这一辈子除了侍弄土地外,别的也不会,撇开了其他的不谈,单单就是成本这一块,就会把很多人都吓走。 这个计划在短时间内压根就没法展开。 王苏氏思索了一会儿后也说道:「他说的不错,小染,你这计划确实是为大家好,可是为什么他们宁愿一天在自己家里干活,一天来这里赚钱么?这都是因为家里穷,家里没钱,可投资这个大棚也好,药田也好,总要买田地,他们单单买田地的银两都拿不出,那这些药材和蔬菜又要种植到哪里?」 「这么说来,倒是我心急了,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已经种植了一批药材了,大棚菜咱们也已经有经验了,不如这样,咱们扩大生产,我多买一些良田,一半用于种植药材,一半用于建大棚,咱们以后雇来的人也不要这么零零散散的了,咱们可以专门培养一些人才来种植这些农作物,这些人要跟咱们签订一份合约,比如工作十年,薪酬就按照他们的能力来计算。」 染染把自己刚刚想到的点子,说了出来,王狗子在一旁补充了几点后,这个计划到时通过了三人的一致肯定。 这件事也不需要染染亲自动手,王狗子就把这件事揽过去,甚至他连人选都想好了,他家里的儿子和女儿年龄也不算小了,早些年送去学堂读书,可这两个兔崽子,愣是一点儿都学不进去,这不,最后只能弄回家,王狗子原本想着要把自己的家传手艺传给他,可现在看来,让他们跟着染染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对于王狗子的决定,染染也没有拒绝,她信任王狗子夫妇,更相信他们的人品,他们教导出来的孩子也不差,这药田也好还是大棚,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之后肯定是需要管理人员的,原本染染还想着去人牙子那里买几个有经验的人来,现在王狗子他愿意把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培养成管理,染染自然更愿意用年轻人。 她的管理方式和大秦的本土管理方式有些差别,要是那些有经验的掌柜什么,肯定是会很不习惯,但是她要是重新培养出自己的心腹,那又不一样了。 她手里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一些,染染想着或许过几日还应该再添几个。 「好啊!只要王叔叔捨得让自己的孩子吃苦,让他们来我这里歷练歷练也是好的,等他们以后能够独挡一面了,您二老就可以停下来歇歇了,让他们顶替上去。」染染很是贊同的说道:「你们到时候和我娘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在逗弄逗弄孙子孙女,享受天伦之乐就可以了。」 「哈哈,这个好,我就盼着这一天呢!」王狗子应和着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的时间染染先去杨天富那里买了两千亩的良田,一千亩用于种植药材,一千亩用来建大棚。 田契一到手,王狗子立刻就带领着他手下的那群弟兄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想要快速的把大棚建好,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要是能够在十月份以前就把大棚建好,说不定那蔬菜在春节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上桌了。 王狗子这里忙活着,染染也没有闲着,她从玉娘送来的人里面挑了四位识文断字之人,而且还一一考察过了,确实是会写会算,对于这样的人才,染染是一点儿也不嫌多,恨不得多来几个才满足。 这四位姑娘,染染给她们取名字为:若云、若雨、若影、若彤。 她们都是苦命人家的女子,要不是在家里待不下去了也不会逃出来,玉娘也把这些人的身份背景都一一查清楚了,所有人的来源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人,玉娘也不敢往染染身边领,要是染染被这些人伤到了,主子还不得拔了她的皮啊! 染染把这四位带在身边调教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若影和若彤的算学很是不错,对于各种的假帐什么的,也是应付自如,在教导了一段时间后,就把她们分配去看帐本了,若梅则专心的收集和整理那些串串香和顺丰镖局传来的消息,有用的消息和没用的消息都一一整理出来,染染每日都会翻看一二。 这样一来,染染虽然没有离开杨河村,但是天下事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特别是串串香已经开到了京城,顺丰镖局也开到了京城,一直以来对京城局势都很是懵懂的染染,在看了一段时间的各种资料后,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 串串香在京城也很受欢迎,特别是那各府的丫鬟婆子什么的,都喜欢来串串香尝尝鲜,来了一次以后,大部分人都会来第二次,她的人熟悉了以后,也会说一些各府的八卦,大多数都是一些无用的消息,但是有时候也会有意外之喜,京城那边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染染从大多数杂乱的消息中,看到了方子琪的身影。 要说这方子琪,染染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个人了,要不是这个消息太过于让人难以置信,染染还真的不会注意到,这张字条上并没有出现方子琪的名字,只是提到了二皇子府的侧妃失言说明年春日会有暴雨,南方十之的土地都被淹了,还有许多人都无家可归。 这个消息让染染心里咯噔跳了跳,接着往下看,就看到了这个消息的来源,这个消息也不是别人胡乱传出来的,说这个消息的人,正是二皇子侧妃的贴身丫鬟,据说那侧妃进了府以后很受二皇子的喜爱,有些朝堂上的事情也会会跟侧妃商量,甚至很多时候,侧妃和皇子妃起了冲突之后,那二皇子都是站在侧妃这边,几次没有给皇子妃留脸面。 不想当皇子妃的侧妃可不是好侧妃,染染不过是凭藉这寥寥数语就可以断定这位受宠的二皇子侧妃很有可能是方子琪。 只是她还不大确定,为了能够百分百之百的确定这个消息的来源,也为了证实这个消息的可靠性,染染找上了玉辰生。 来到玉辰生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噼柴声,染染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然玉辰生正拿着斧头,正使劲的噼柴,看到染染过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汗珠后问道:「小丫头轻易不上门,一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不知道小丫头这次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染染被玉辰生说的很是不好意思,只能转移话题道:「玉大叔,你这是在噼柴?这柴很干啊!怎么还要噼成小块?」 「没事做,噼点柴打发时间。」玉辰生木着脸说道,随后看染染那不相信的神情,又添了一句:「你最近忙着大棚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你,所以只能在家里待着了,免得去你面前晃悠,你还嫌我烦。」 看玉辰生这委屈的神情,染染连忙安抚道:「那次是意外,你来的不是时候,你这两日不去我家吃饭,不会是因为那件事生我的气了吧?」这也太小肚鸡肠了有木有? 「感情你赶人家走,还不许人家生气?哪有这样的道理?」玉辰生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来劲了:「那日我本想着我们好久没有去外面闲逛了,想要约你去散散心,你也不给我面子,还让我没事别来你面前晃悠,小染,你说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嫌弃我了?还是因为我年龄比你大,你嫌弃我老?」 说到后面玉辰生的说话的速度慢了不少,他很是小心的看着染染的容颜,就害怕染染给了他一句是真的嫌弃他,玉辰生不敢想像自己要是没有染染在身边,那日子该多无趣啊! 「你这话越说越没边了,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玉大叔……」染染无奈的解释道,她是真的没有嫌弃玉辰生,她的心理年龄可比玉辰生的还要大,要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嫌弃他年龄大,染染一开始就会拒绝他,根本不会允许玉辰生接近她。 「你看看,你还说你不嫌弃我,你都叫我玉大叔,大叔,这不是称唿老人家的么?我看你就是嫌弃我老了。」玉辰生转过身,徒留给染染一个落寞的背影。 看着玉辰生的背影,听着玉辰生那没边际的话语,染染是无奈极了,都说男人闹起别扭来比女人厉害,果然是如此,看看,她都还没有说什么呢,这玉大叔就开始作妖了。 『玉大叔』这三个字,染染都喊了好几年了,玉辰生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怎么现在就这么斤斤计较起来了?莫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了,年纪越大越是在乎这些没所谓的称唿? 既然玉大叔介意,染染自然是从善如流的改正:「那我以后不叫你玉大叔了好不好?那我叫你玉大哥?玉哥哥?还是你喜欢。情。哥哥这个称唿?」 玉辰生听着前面的两个称唿,脸色还是臭的要命,唯独在听到第三个的时候,脸上掠过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害怕染染看出他情绪的变动,故意板着脸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就最后一个称唿比较好,以后,你就要这么喊我了,记住了。」 染染傻眼,这玉大叔,也太没脸没皮了,居然喜欢这么直白的称唿!
第271章 空间升级 第271章 空间升级 身后半晌都没有传来消息,玉辰生背着身子,唇角微微抿着,眼眸里是掩不住的笑意,要是这个时候的他被染染看到了,肯定能够看出来这玉辰生就是故意这么逗着她玩。 身后没有声音传来,玉辰生心里有些担心,忍不住想要侧眼去看看染染到底是怎么了,谁知道他还没有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染染幽幽的声音:「玉大叔,我觉得还是大叔这个称号比较符合你的气质,你都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也别装嫩了,像我才是真的年轻,姑娘我可连及笄都不曾,唉,你说我当初的眼光是有多瞎啊!居然喜欢上这么个糟老头子。」 喜欢二字像是一根羽毛从玉辰生的心尖上划过,让他一时之间是心痒难耐,也顾不得去声讨那什么糟老头子了,此时他脑海里就被喜欢二字给占据了。 「小丫头,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么?谁让你这几日都不理我,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玉辰生知道这玩笑也好还是逗弄都不能太过火,免得把小丫头惹毛了,到时候吃苦的还是自己。 别看小丫头现在一副豁达的模样,可是也只有玉辰生才知道,小丫头也只是表面豁达,对外人豁达,对家里人豁达,偏偏对他这个意中人是动不动就使小性子。 两人虽然很少闹矛盾,但是想起两人刚刚认识时,小丫头对他的态度,玉辰生心里就还有余悸,他可不愿意再过那种日日都被小丫头无视的日子,两人认识了两年了,在一起也一年多了,小丫头也从脸色黝黑的小姑娘变成了眼前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侧目的姑娘,到了明年的五月二十六日,小丫头就及笄了,到时候就是大姑娘了。 想到这里,玉辰生心里就一软,他记得以前听人家说过,媳妇儿说的话,错的也是对的,对的也是对的,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对的,咱们只能遵守、听从,不能反驳。 小丫头以后是他的媳妇儿,自然是小丫头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他得迁就。 染染也没有置气,只是觉得玉大叔刚才太没脸没皮了一些,现在既然玉大叔也不提刚才称唿的事情了,染染自然也不会提,她现在心里还想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她把自己刚才看到的消息和玉辰生说了一遍,随后又不经意的问道:「我知道朝中钦天监是专门观测天象,那他们能够提前这么久就知道明年开春的天象么?」 「不能,要知道明年开春的天象,最早也需要到冬日,若是真如这消息上所说,明年开春会有洪灾,那明年就是一个难过的年关,开春洪灾,依现在的天气,明年或许还会有大旱,这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玉辰生微微嘆息道。 「这怎么看出来的?」染染好奇的问道,她对这个很是好奇,她知道连天气预报都有失误的时候,他们这观天象难不成比那高科技还更精准? 「佛曰:不可说。」玉辰生故意卖关子道。 染染一见玉辰生这个模样,心里头就有些窝火,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想要解惑,也只有依靠眼前人,不过这不代表她就会为了答案而低声下气的去讨好他,本姑娘可是有脾气的,你爱说不说,反正她也没多大的兴趣:「算了,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我知道你又专门和我父王联繫的方式,你记得发个消息过去提醒他一下,到时候要是真的洪灾,又有大旱的话,咱们也应该早作准备才是。」 玉辰生见染染难得这么一本正经的交代他事情,自然也很是认真的应了下来:「不仅是靳王爷需要多做准备,咱们也要做些准备。」 「咱们需要准备什么?」 「先准备粮食,等到过段时间我得去山里走走,看看这周围可有什么泉眼,免得明年夏天大旱时,咱们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用水难。」玉辰生沉声说道,其实还不止这些,若是明年真的有洪灾,就害怕会出现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比如说瘟疫。 都说水火无情,火还能用水浇灭,可是水又如何控制? 自古以来,遇到洪灾,都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有些时候甚至很多无名的小村落都会被沖走,到时候造成的损失极大,即便是侥倖逃过了洪灾,可是后续还会有各种的问题。 洪灾退去之后,还要预防瘟疫滋生,所以除了储备粮食之外,还要准备药材。 染染没有经歷过古代灾难到来时是什么样的,但是听玉辰生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沉,她明白,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他们还真的是要早作准备:「放心,药材的事情交给我好了,我那大棚已经建起来一些了,我先不种菜了,直接用药材,咱们赶在春节年还能收割一批,至于原本种植药材的田地,咱们也不能闲着,我可以种植些耐寒的药材在那里,粮食什么的,咱们也从各个地方都收购一些,到时候若是真的发生了洪灾,咱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对于粮食放在哪里,染染没有跟玉辰生说,她那空间已经解锁了不少田地了,还有一些简单的家电也解锁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拿出来用罢了,现在空间也用不上,正好就用来储存粮食,到时候也不用担心被洪水淹了。 空间不仅仅能够储存粮食,药材什么的都可以多放置一些,要是空间里有水,那就更加的美妙了,染染有些遗憾的想着,只是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发现空间里有出水的地方。 「对了,玉大叔,你说那二皇子侧妃会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说完了正事,染染对于那个所谓的侧妃也很是感兴趣,她也是听别人说起过方子琪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验证。 串串香在京城也刚刚落脚不久,虽然很受大家的欢迎,但是要打探出深层一些的消息,那还是不行,加上二皇子府的消息可不是那么好打探的,那些能够在二皇子府服侍的人,都是签了卖身契,卖身给二皇子府,她想要打探那里面的消息更是难上加难。 「你是说方子琪?」玉辰生问道,他的记忆不错,以前染染也跟他说过方子琪有可能是重生之人,对于重生的意思的玉辰生自然明白,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放在心里,失败的人生别说是再来一次就是来个十次,该如何还是如何,不会因为你的重生,就能够改变这个大格局。 「嗯,我以前不是说过了么?她应该是重生之人,你说说我这个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嗯,这一年多来,二皇子的路比以前倒是顺畅了不少,背后应该是有人指点一二,每次朝中出现了什么大事,他总能很是顺利的避开,要说没人提醒他,我都不相信。」对于京城的事情,玉辰生显然是比染染这个半吊子知道的多,他仔细的思索着京城中的事情,这二皇子以前想要和朝臣勾结在一起可是花费了大量的力气,即便是这样,朝中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上二皇子这条船。 为什么? 能够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人,都不是傻子,那眼睛一个个都贼亮,圣上这么多儿子,也唯独只有太子殿下是其中楚翘,不仅仅文武双全,更是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最主要的还是他能力非凡,很得圣心,他能够当上太子,依靠的可不是仅仅他是嫡子,而是他这些年来,圣上所交代的事情,都办的稳妥漂亮。 二皇子心胸狭隘,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皇子,是没有人愿意扶持的,也不知道这一年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意外,二皇子倒是隐隐有上升的势头,若是这洪灾的消息是真实的,那二皇子怕是早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二皇子后院的事情玉辰生是不清楚,但是要查一个侧妃的事情,他还是没有问题的:「小丫头,你回去等消息,五天之后,我给你关于二皇子侧妃的所有资料。」 染染对于玉辰生这么上道,是意外万分,不过他愿意提供便利,染染也不会多说什么,她虽然不知道玉辰生当年在京城当上了什么官,但是仅仅就凭着他当初能够三言两语就帮着她解决了二皇子和三公主的纠缠,就足以看出他在朝中的官职应该不会太低。 特别是他和靳王爷的关系很好,他对靳王爷就像是对长辈一样,和秦九陌相处的就像是亲兄弟,当初她还不知道自己和秦九陌是亲兄妹的时候,她记得秦九陌可是一个劲儿的给他们两人创造了相处的机会,也是到了现在,他们认了关系后,秦九陌才终于有了当哥哥的自觉,一切和自己抢妹妹的人,都是坏蛋,这才和玉辰生争锋相对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染染就开始让人种植药材,因为有植物异能的原因,只要她把异能浇灌下去后,那些药材立刻就变得翠绿不已,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这药材是长得真好。 染染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家里不管种植什么都使用了异能,那些蔬菜瓜果、药材都比别人家的长得好,染染的异能等级也越来越高,空间里的土地也解锁了不少,她现在已经能够控制周围一公里之内所有的植被了,只要有人走动靠近,她都能知道。 这日在给刚刚种植下去的药材浇灌了异能之后,染染就起身离开了,刚刚回到家中,染染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身上有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在涌动,她给自己把脉,可是脉相上却没有什么异常,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是身体的原因,那就是异能了,可是她下午刚刚使用了异能,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莫不是空间出现了特别的事情? 染染再也坐不住,立刻就找了藉口,回了房间,等她用意志到了空间里面的时候,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以往的空间里都是一片宁静,那一栋小别墅,进出也只有她一人,里面除了一些制药的工具被染染解锁了之外,别的东西都一概没有动过,可是现在的空间,不管是小别墅还是外面的田地,都在冒着雾气,还有些时候,还能感觉到那小别墅一抖一抖的,像是要倒塌一样。 染染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小别墅,进了小别墅之后,小别墅倒是不抖了,染染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仙气之中,她站在小别墅的玄关处,看不清里面的陈设了,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小别墅是不抖了,但是这样的空间也实在是太吓人了有木有? 就在染染进退两难的时候,空间突然出现一条提示,染染一看,那颗已经跳到了嗓子口的心,就落回了原地。 原来是经过了染染这两年多的勤奋,使用植物异能达到了一定的积分,所以这空间开启了升级模式,所谓的升级能够升级成什么样,染染心里是一点儿都没底,但是只要不是空间爆炸那就好了,染染想着,只要还能够储存粮食,那升级就升级吧! 所以在空间中出现了,是不是要用所有的积分来兑换升级的时候,染染点了是,染染压根就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手贱点了是,导致了以后她一直都奔走在做任务的第一线。 要说空间升级前和升级后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升级前染染以为小别墅里面的家具都需要利用异能解锁,可这次升级完了以后,那些家具都不需要解锁了,但是每次要用的时候,需要做一些小任务,比如要打开冰箱,那就需要浇灌药材五次。 没错,就是这么变态,它还有指定的物种,虽然没有言明要哪种药材,但是她空间里若是没有种植药材,那要去哪里浇灌? 小别墅也从当初的两层小楼变成了三层,只是要进入第三层小楼,居然要同房两次。 瓦特,同房?染染擦了擦眼睛,看着那楼梯上的提示,彻底是无语了,她怎么感觉这空间升级以后更加的变态了?简直就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要去三楼参观怕是不行了,染染只能下了楼,楼上是看不了,但是楼下的房间也可以参观参观啊!这个小别墅还别说升级了以后,连房间都大了不少,家里的家具也多了不少,染染一一看过去,这个小别墅的风格倒是和现代的风格不同,很是古香古色,虽然里面的东西有现代化的电器,但是也有古人所喜欢的那些物件,比如笔墨纸砚还有那书桌、梳妆檯、连同上面的梳子也是大秦女子所喜欢的样式。 只是这些东西要用可以,也可以拿出空间,但是必须做任务,使用梳子需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束髮一次,但是要把梳子从空间里拿走,那就需要束髮五次。 染染郁闷的要死,以前还只需要她用植物异能一直不停的浇灌植被就可以了,现在升级了之后,任务的种类是越来越多了,相对应的,空间的物品也越来越齐全。 面对那些精美的物件还有她一直都念念不忘的冰箱、洗衣机什么的,染染还能说什么? 做任务刻不容缓,以前觉得只要异能经验到了那些物件就自然解锁能使用了,谁知道现在升级了之后,她总有一种错觉,这空间就是来折磨她的。 出了小别墅,外面的景象也是大变样,以前只有一望无际的土地,现在这土地上面已经有了大小不一的山,还有一个湖泊,湖泊里面种植了很多的莲花,岸边还停靠着一条小船。 天啦噜,这空间是彻底的改头换面了,经过这一次的升级之后,空间多了几分的烟火气息,现在她就算是整日呆在这里面也不会觉得无聊了,看看这风景,染染觉得住在空间里也是很不错的。 她先前解锁了的田地也有了一些变化,让染染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些解锁了的田地再次使用不需要做任务了。 到了现在她心里倒是有些后悔了起来,先前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多解锁一些?现在看着那些上面提示出来的文字,染染心里是后悔莫及啊! 各种任务,像是扫地、做菜,这些都是小意思,最让染染崩溃的还是那些有些亲密行为的小任务,比如,对心仪之人说三句情话,这算是什么任务?染染觉得这空间就是来折磨她的,而她还不能拒绝。 要使用这些东西,那就必须做任务,就算她不使用,也需要做任务,因为这空间升级之后,每十日会有系统直接发布一次任务,任务要是完成不了,据说还有不小的惩罚。 至于是什么惩罚,空间的条文里没有写明,这是怕她知道了以后,把空间砸了么? 要说以前染染觉得这空间像是一个小天使这么可爱的话,在经过了这次升级之后,染染觉得这空间就是一个小恶魔了,她记得以前在世界末日的时候,她那些朋友也有使用空间的,那些空间可比这空间好多了,起码升级了也是增加了什么新技能,这空间倒是好,新技能没看见,倒是多了这些各种各样奇葩的任务。 不管心里是怎么吐槽的,但是这任务不接受也不行,她刚刚要离开空间的时候,空间就发来了第一次的任务,请为母亲洗脚两次,十日之内若是完不成,将有爆炸头体验两日。 爆炸头是什么染染自然很清楚,看着这一小行的字体,染染有一种要打爆这空间的冲动,只是……她也只能想想,她可不想要爆炸头两日游,到时候定会让大家都出来笑话她。 可是这任务完成了,对空间又会有什么影响,这里倒是没有提示,抱着不要爆炸头的心态,在这日晚饭后,染染很是殷勤的给白张氏打了水,还在里面放了一些的药材。 俗称:泡脚。 染染的理由也很是充分,这段时间白张氏和她一样都是在外面不停的走动,没有休息一刻,这身体早就累的不行了,这水中加了一些疏解脚疲劳的药材,泡一泡有益身体健康。 白张氏看着摆放在自己房间的洗脚盆,很是感动的说道:「小染,你费心了。」这个女儿就是贴心,哪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可是却是她从小养到大的,这孩子不错,自己每日都这么忙活,还不忘孝顺自己。 白张氏的眼眶微微泛红,慈爱的看着染染,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儿实在是太完美了,也让她心里很是骄傲,这十里八村乃至是整个县城,又有谁家的闺女有她家的闺女这么能干还孝顺? 她辈子过的也算是值得了。 「娘,您说的是什么话?孝顺父母本就是儿女的指责,你这样说,才是真真折煞了我,娘,您快坐下来,看看这水温可合适?我知道娘有腿疾,这药水泡脚可以缓解疲倦,您试试。」染染原本就经常给白张氏配一些泡澡的药材,但是这泡脚还是第一次。 特别是在现在,天气也还算热,会来泡脚的人不多,大家在夏天的时候,沖凉都很快,更不要说泡脚了,泡的满身大汗的,到时候还要再去沖一次澡,实在是太麻烦了。 「好好好,我家小染真是孝顺。」白张氏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能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等到白张氏坐下来,脱下了鞋袜之后,看到染染还想要帮她搓脚时,这才婉拒道:「小染,这不合规矩,你坐到一边去,我自己泡脚就可以了。」 「娘,我闲着也没事,刚好可以帮您看看腿疾,没事,娘,您坐着,我很快就好了。」染染笑着说道,双手试探了下水的温度之后,才让白张氏的脚放进去,她说的也是实话,白张氏年轻时候没有坐好月子,腰上落了毛病,一到阴雨天气的时候,她的双脚都会疼痛不已,有时候还浮肿起来,看着很是吓人。 染染来这里以后,也时常给白张氏做些药膳,但是食补总是没有这么快见效果,染染便在白张氏的洗澡水中加入了一些药材,变成了药浴。 一年多的时间下来,白张氏整个人都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身子也没有那么的孱弱了,但是这双腿的毛病,还是时不时就范。 若没有这次的空间任务,染染也是打算给白张氏来做个针灸的,只是现在多了一个这样的任务,染染只能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先泡脚,过两日再针灸。 白张氏拗不过染染,只能让染染帮着按摩脚底,看着染染那认真的模样,白张氏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了下来,她哽咽的说道:「要是阿敏还在那该多好,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听到白张氏提起了白敏,染染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说道:「娘,她虽然离开了,但是我会永远都记住她,不仅是我,父王他心里也只有母妃,娘您也知道,靳王爷是咱们大秦的战神,这世上的女子有多少爱慕他的,且不说这这个大秦的女子了,就说说那京中的女子,怕是也有不少对父王是情根深种,可是父王这么多年来,身边再无二色,您说说,父王心中是不是只有母妃?」 「自然是,这靳王爷英明神武,有他出现的地方,咱们老百姓那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们都很信任他,相信他会保护咱们,阿敏是个好女子,他也是个好男子,娘只是心疼阿敏,她连看你长大都不曾,就这么走了,她要是能够看到今日的你,一定很欢喜。」白张氏说道。 她以前是个只知道种地的农妇,现在虽然也还是农妇,但是家里的条件好了,日子过起来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再下地劳作了,但是当年听靳王爷的故事也不少,每次北方发生了战事,那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总是会说一些战场上的故事,虽然名字不同,但是大家都知道说书先生口中的那个百战百胜的大将军就是靳王爷。 白张氏一开始知道靳王爷的身份时,是大吃一惊,不过这么久消化下来,她也淡定了,现在说起靳王爷也像是说起一个家人一样的淡定,但是只有她心里才清楚,其实她还是做不到把靳王爷当成普通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是她家阿敏的相公,是她家小染的父亲,一想到这里白张氏就很不淡定。 要是白传祥还在世的话,也一定会被吓到的。 「娘,您是不是想我母妃了?」染染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白张氏,看到白张氏脸上掠过的怀念之色,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白张氏也不隐瞒,她仔细的打量着染染的容貌,笑了笑:「以前不觉得,现在看着小染,倒像是回到了十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阿敏的时候了,小染,你的容貌越来越像阿敏了,特别是这双眼睛,极漂亮,这五官也和她那时候一般无二,我家小染真真是好看。」 染染很是腼腆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底子好嘛!我们一家人都长得不赖,我就算长得再歪,那也是极好看的。」 「我家小染最好看了。」白张氏笑着应和,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她看来染染确实是长得好看。 母女俩人说着话,泡着脚,满屋子里都飘着浓郁温情的气息。 五日之期很快就到了,玉辰生一拿到京城传回来的消息就来找染染,染染这时候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捣鼓画本,上面画着的都是她根据自己记忆画下来的各种可爱的人物图案。 玉辰生来时,染染正在给这些图案上色,古代的颜料不比现代的颜料少,而且因为古代的颜料都是用一些珍稀的石头採制而成,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染染有钱,但是要想得到这些颜料也不是那么容易,她手上的这一点颜料还是秦九陌和玉辰生给弄来的,每一笔染染都画的很是慎重,这可不是一笔,而是银子啊! 「小丫头,在忙什么呢?」玉辰生推门而进,染染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知道是玉辰生过来了,能够这么推门而入的除了玉辰生和白家人外,也没有别人了。 「上颜色,玉大叔今日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京城的消息了?」染染头也不抬的问道。 「自然,小丫头下的懿旨,咱家可得好好的完成。」也不知道最近玉辰生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他特别爱胡闹,各种玩笑是开个不停,以前他是属于禁欲系的,现在嘛,就是落入凡尘了,各种话语都说得出口,调戏起染染来,更是无师自通。 染染细心的给阿狸上了颜色,然后放在一旁晾着,这才接过了玉辰生手上的资料看了起来,这上面有着二皇子侧妃的所有资料,不仅如此,连二皇子后院的资料也很是详细。 韩子钰有一位皇子妃,一位侧妃还有五个侍妾,这在皇子中,女人也不算太多,但是他皇子妃的身份比起太子妃或者别的皇子妃来却不太高,不过是一个三品官的嫡次女,比起太子妃出身名门之家,家里的父兄又都是朝堂的栋樑之才,这姻亲一事上,韩子钰就落了下风。 所以韩子钰在没有娶这个侧妃以前,侧妃的位子都是空着的,为的就是给那些名门权贵家的女子留位子。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大家对太子殿下更是臣服,韩子钰在圣上面前露面的机会都不多,更不要说在朝臣的面前露面了,只要有太子殿下在场,大家眼里都看不见韩子钰了。 他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文不成武不就,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对他也没有真心诚意的诚服,所以韩子钰这么多年来,手下除了网罗了一些官职不高的官员外,那些朝廷重臣,他手底下是一个也没有。 这一年多来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手下的人才居然多了起来,而这一切都是从这位侧妃入府开始的。 韩子钰把方子琪的身份洗的很白,她也不叫方子琪了,虽然还是姓方,但是却改名为方诗滟,她是江南一户小商铺老闆的独女,常年被所在县城的混混们欺凌,在一次他们家铺子又来了人闹事的时候,韩子钰刚巧路过这里,救了他们父女一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方诗滟宁愿为奴为婢用这一辈子来报答韩子钰。 拗不过方诗滟,韩子钰只能带着他们父女两人回了京城,没想到一个月后,方诗滟就被人发现怀孕了,这一下子从丫鬟直接变成侍妾,还不到八个月,方诗滟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可把韩子钰高兴坏了,原本他还想着把那侧妃的位子留着吊那些京中贵女,这一下喜得贵子之后,韩子钰更是把方诗滟抬为了侧妃。 方诗滟也算是在二皇子府站稳了脚跟。 因为二皇子妃膝下还没有一子半女,这方诗滟生下的孩子很是受韩子钰的宠爱,甚至连圣上都因为这个皇孙,对韩子钰多了几分的和颜悦色。 韩子钰也因为此,在朝堂中渐渐的有了一些存在感,特别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朝中也发生了不少的大事,那些官员以前都和韩子钰走的挺近的,可是在他们出事之后,却没有波及到韩子钰,甚至连他们以前所交往过的痕迹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根据玉辰生的人调查后的消息显示,在那位方诗滟进了京城之后,韩子钰就和这些人没了往来。 甚至可以说他们会有这灭门之灾,这其中还有韩子钰的手笔,为的就是把自己重新安插进去的人顶替了他们的官位,哪怕大家都有所怀疑,可是没有证据,大家也只能说是韩子钰运气好,他有眼光,看出了这几个人不可交,所以断的快。 可是那位方诗滟自从进了二皇子府之后,可是不低调,在城中开了一间茶楼,她每日都会出一个对子或者是半首诗词,答对的人不仅茶水全免,还能得到一百两银子。 有银子拿还是小事,主要还是能够扬名京城,这才是那些学子们所看重的,所以,那茶楼的生意很是不赖,不仅是那些穷苦的学子,连京中那些的权贵之家的公子、贵女们也都喜欢去那里凑个热闹。 而韩子钰手中的人才,有大半来源于这里。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玉公公费心了,本姑娘就赏你一顿饭食,以示对你这个的鼓励。」染染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这上面的资料,认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很肯定那方诗滟就是方子琪,哪怕她就是改头换面了,她也还是方子琪,因为这资料中还夹带有方子琪当初在七夕节上所写的一首诗。 什么有才华,不过是仗着自己重生,提前知道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也说明了,她对京城的事情是比较清楚的,反倒是在南江县的时候,对事情的掌控没有这么精准,这是不是说明,她前世在京城的时间比较长? 不管是不是,染染都不着急,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的调查,不过因为方诗滟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染染倒是觉得自己可以安排几个人靠近方诗滟,免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像这次的消息,不就是因为方诗滟不小心透露出来的么? 「咱家就多谢了。」玉辰生笑着应了下来,看染染是真的很满意这次的成果,玉辰生心里也很是高兴,只要小丫头高兴,那他多费了一些波折也就是值得的了。 「看来这韩子钰是很看重方子琪啊!不仅仅是帮着改了身份,居然连府中的一些事情,也都是方子琪说了算,不对,现在应该称唿她为方诗滟,这个名字很是不错,只是用在了她身上,可惜了。」染染合上了资料,重新拿起了自己的话本,上面的颜料已经干了,摸上去有些涩涩的,不过这颜料确实是比那些化合用品的颜料好看。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想要毁掉一个人很是简单,小丫头要是看她不顺眼,咱们动动手指就能把她扳倒。」玉辰生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个方诗滟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管她是方子琪也好还是方诗滟,只要有人想要有心对付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浑身上下都没有污点,他也能制造出污点来。 更不要说这方诗滟,随便一查就是各种的事情,她在南江县的事情可不是无人知,只要朝中有人有心来这里调查她,那一定会被人知道。 改名有什么用?哪怕她就是换了一副皮囊也无用,做过的事情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这些痕迹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 「那多没意思啊!我还想看看她还知道未来一些什么事呢,咱们不急,留着她,就算是看戏好了,玉大叔,你可不能出手,免得我错过了几齣精彩的戏。」染染笑眯眯的说道:「也免得弄脏了咱们的手。」 韩子钰这么看中方诗滟,要是方诗滟出了什么事,他到时候肯定会彻查,那牵连到了玉大叔,多不好,不如他们就站在一旁,看戏好了,想来京中看方诗滟不爽的人应该挺多的,他们可不必着急。 要着急的也是那些被人占据了利益的人。 「也好,那你想不想听一个消息?」玉辰生从来不把这些小事放在眼里,小丫头说不必在意,那他不这么做就是了,不过现在的京城应该很是热闹,只是这热闹他们暂时是看不到。 「什么消息?」 「和亲的公主已经定下来了,是三公主韩书影。」玉辰生好心的提醒道:「这位公主,小丫头应该还有一些印象吧?」 玉辰生一提,染染立刻就想了起来,不用说这位公主也给染染留下了深刻的记忆,那还是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遇到的最尊贵的人。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韩书影那高高在上对着她丢银子的场景,只是她能够这么嚣张,怎么这和亲的人选落在了她头上:「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第272章 不死心 第272章 不死心 「说得罪也算不上,不过是有人看二皇子最近上跳下窜的不顺眼,二皇子无懈可击,但是要收拾三公主,那人还是不在话下的,这不,人家动动小手指,三公主就得去和亲了。」玉辰生淡淡的嘲讽道,对于京中大家的各自争斗,他是不放在心上,不过现在看来,京中的水比五年前可深了不少。 对于这位骄纵的公主,落得了这个和亲的下场,染染是一点儿也同情不起来,这韩书影当初在南江县的时候对她那可是相当的不客气,不过她也当场还回去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是谁算计了她,不过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以后她去京城的时候,不会跟韩书影撞上,染染心里就舒了口气。 对于这样一点儿都不懂得感恩的人,染染是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和她再碰上。 这件事染染知道之后就丢到了脑后,她每日依旧是忙碌个不停,对于别的事情都不太上心,再这么迷茫了几天之后,染染才突然想了起来,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为了不顶着爆炸头出门,当天晚上白张氏又享受到了染染的全套服务。 空间对于染染的这次任务还算是比较满意,起码染染没有胡乱的搪塞过任务,确实是很负责任的完成了任务,空间一高兴,直接从天而降了一个大箱子下来,染染站在空间的空地上,看着那到她膝盖上的箱子,真的受惊了。 要说以前的她觉得这空间太鸡肋的话,那现在就太吓人了,听说过天上下雨、下冰雹、甚至是下飞机和菜刀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这下箱子还是第一次啊! 她盯着箱子看了半晌后,还是认命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箱子,在开了箱子的一瞬间,染染立刻就精神一振,这里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倒是全都是一小包一小包的种子,染染随手拿起了两包,立刻就两眼放光。 居然是菜种子还有花种子。 大秦的蔬菜也还算是吩咐,但是却没有办法和以前染染生活过的地方相比,但是这一大箱子的种子,可都是来自于她以前那个熟悉的朝代啊!还有这些花种子,更是让染染激动的不能自持。 可是她也只是高兴了那么一会儿,就高兴不起来了,这些种子里面有大部分的花种子在入土以前都需要在零度左右的冰箱里呆个两天,这样一来染染要想种植这些蔬菜和花朵,那就必须完成冰箱上的小任务。 浇灌药材五次什么的,也不难,染染立刻就跑到药材的前面,浇灌了五次,然后再把自己心仪的花种子挑选了出来,回到厨房的时候,果然那冰箱已经可以手动开启了,在染染把种子放进去,又关上门后,冰箱上显示出一行小字,下次开启冰箱,必须完成亲手准备饭菜一次。 这个意思就是要她自己亲自准备晚膳,还不能让别人帮忙。 染染能拒绝么?自然是不行,别说是做饭了就是去给全村人做大锅饭,那她也是义不容辞啊! 当天晚上,染染就挽着袖子进了厨房,并且还特别要求芸娘和若梅、若兰她们都不许帮忙,全程都自己一个人搞定。 说起来她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做饭菜了,以前是因为忙着赚钱,现在手头上的银钱是越来越多,但是先顺家里人的时间少了,想到此,染染倒是觉得这个空间虽然有些捉弄人,但是大体上还是好的,因为有了这些任务,她和白张氏之间也更加亲密了一些。 今晚的晚饭,染染打算做一些自己没有做过的饭菜,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做新菜了,家里每日吃的饭菜虽然都美味,但是不标新立异,吃久了也就习惯了。 她打算做一个丸子肉汤、鲜荷蒸水鱼、油爆猪腰、红枣板栗炖老鸡、蒜蓉荷兰豆,最后还做了一道甜品挂霜花生,除了这几个新鲜的菜餚外,以前的菜餚染染也做了几道,这几道菜染染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累的她浑身都酸懒不已,满头满脸都是油渍,她顾不上梳洗就招唿大家一起坐下来开吃。 染染的手艺,那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挺久没有做饭菜,但是味道依旧是那么的鲜美,大家吃的开心,白云铭和汪风云也会说一说自己在外面所见到的一些见闻,说到后半段的时候,白云铭突然冒出了一句:「娘,我想把咱们家的铺子开到京城去。」 话落,大家神色各异,汪风云看着白云铭,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嘆声,他知道白云铭会有这个决定是为了什么,他压根就没有立场反对,染染是瞭然的看着白云铭,也不说话,最失态的莫过于白张氏了,她正在舀汤,听到这话,手上的舀子是直接掉落回了汤碗里。 白张氏完全没有想到白云铭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白家不是没有铺子在京城,像美食坊还有串串香,甚至是白家面馆都已经入驻京城了,而且生意很是不错,那些都是吃食,回本快,白张氏也相信染染的眼光,定是不会赔本。 但是白云铭的家居馆就不同了,他里面除了卖那些高端的家具外,也有普通人家需要的用品,高端家具确实是价格不菲,但是在南江县这个地带,主要的客流还是以百姓为主,一些人回来白家家居馆买家具也是抱着相信白传祥的缘故,才来的,他们下意识都认为白传祥的儿子自然是传承了白传祥的手艺。 现在两家白家家居馆的生意都不错,虽没有日进斗金,但是也算是打开了市场,染染一直以为白云铭会以稳妥为主,可能会到明年才提出要去京城开铺子,没想到,现在还不到九月份,白云铭居然就开窍了。 「云铭,好好的,你怎么就想要去京城开铺子了?咱们做事可不能好高骛远,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正道,你那两个铺子的生意可好?」白张氏不太关注自家孩子们的生意,只知道家里的帐本是越来越多了,不仅仅是染染房间里,白云铭和汪风云也时常在夜里挑灯夜战帐本,她现在对于整理帐本是没什么困难,但是她也只处理大棚菜还有药田的帐本,这类的帐本很是简单,那些菜都是卖入了美食坊和醉香楼,药材全都收拾好了放在仓库里。 她每日算计的,不过是每日那些工钱罢了,很是简单,她也管理的不错。 「娘,这两个铺子的生意已经稳定了,那些店铺咱们都是买下来了的,只要赚的钱够平常的开销,那就没赔,我想去京城开铺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上次姑父不是说咱们家以后也是要去京城的,既然以后要去,不如咱们现在先把铺子开过去,我手上还有五千多两的银子可以动用,我想着先去京城盘下一个铺子,咱们先把家居馆开起来,到时候让风云回去经营也不错。」白云铭慢条斯理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大妹已经把铺子开遍了大秦,他这个当哥哥才两家铺子,实在是不够看,他没有想要和大妹竞争的想法,但是也不能差太多不是?这个家到现在,还是大妹在支撑,他身为大哥,也需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可不能再事事都依靠着大妹了。 白张氏见白云铭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也不反对,孩子们有上进心是好事,她支持都来不及,她担心的就是白云铭只是一时脑热,想着要去京城开铺子,现在看他这么有条不紊的说着自己的计划,白张氏自然也不会阻止。 染染看了汪风云一眼,笑眯眯的问道:「二哥,你要去京城开铺子这是好事,妹妹我早已经给你看好了一处铺子,已经买下来了,本来想着明年再给你,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提前给你了。」 白张氏看不出白云铭的用心,不代表染染不知道,白云铭会这么着急的想要去京城开铺子,不过是为了让汪风云有一个理由回去,他离开京城太久了,久到汪家人早就当他已经不在世了。 可这血海深仇,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汪风云忘不了当年他一家四口被那些狼心狗肺之人算计,白云铭和汪风云每日都一同出入,这么久下来两人早已经好的如同亲兄弟一样了,对于汪风云的心事,白云铭要说是最了解之人,也不为过。 「你已经准备了铺子?」白云铭很是诧异的看着染染,他这件事在脑海里已经想了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没有跟别人说起过,他连汪风云都没有透露一二,当然了,他相信汪风云了解他就如同他了解汪风云一样。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那些语言交流了,哪怕是一个眼神,白云铭就能够很清楚的知道汪风云的内心。 「我大哥和二哥有如此大的志向,作为小妹的我,又怎么会不支持,不过这件事不急,那铺子楚容也刚刚才找人装修,大哥和二哥现在最烦恼的事情应该就是木匠了,这件事玉大叔也给你们解决了,他上次找了十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过来,说是要跟赵爷爷他们学习木匠的手艺,等到将来京城的铺子开了,就让那些人去京城吧!」 染染眯着眼睛,吃着饭菜说道。 她的话直接把汪风云和白云铭都砸煳涂了,这小丫头怎么事事都走在了他们的前面?原本还想着给小丫头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谁给谁惊喜还真的是说不定了。 「小染,你这是……打算去京城了?」白张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情很是复杂,她不是没有想过去京城,但是在她看来,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可是现在听白云铭的话,再看看染染那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白张氏突然之间心里就惶恐了起来,害怕哪天起来,这小丫头就说出了要去京城的话语来。 不知为难,看着白张氏的神情,染染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看来白张氏是没有做好准备去京城,当然了,她现在也没有准备去京城,不过这铺子什么的,迟早都是要准备的,只是因为正好有合适的,染染这才提前准备了。 「娘,咱们这是未雨绸缪,您说,父王已经说了,咱们迟早是要去京城的,到时候不仅要搬家还要准备开铺子什么的多麻烦啊!咱们现在要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不就只要拎包入住就行了?也不用担心什么铺子的事情,您放心,那铺子都是楚容一手安排的,位置肯定不差。」染染安抚道。 白张氏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这楚公子已经帮咱们不少忙了,等咱们去了京城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去楚家感谢一番。」 「这是自然。」 接下来的日子染染就忙着和空间斗智斗勇了,总体来说,输的人一定是染染,空间的第二次任务是做一套自己喜欢的衣裙,染染好不容易赶了十来天,终于赶出来了,但是因为自己的手艺自己也知道,满意不到哪里去,那空间就发飙了,倒不是给了染染一个爆炸头,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染染看着自己头上像是一个鸡窝一样,心里是烦躁极了,没错不是爆炸头,但是那些头髮都像是中了静电一样,都在空中飘着,哪怕染染用簪子固定在头上,可是那长长的头髮,并不是你说固定了就能够固定住的,顶着这样的头髮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把白张氏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见过了这么有个性的髮型啊?那头髮在空中飘着,倒是让白张氏想起了说书先生说的那个什么女鬼的,这可把她吓了够呛,还没等染染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去静房洗头去了。 也不知道那空间是如何操作的,这头髮是越洗越飘,最后整个都要变成金毛狮王了,染染一看,这样可不行,立刻就叫停了白张氏的动作。 「小染,你这头髮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样出门实在是太吓人了。」白张氏心有余悸的看着染染的髮丝,想着刚才她帮着洗头时,这头髮就像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恣意的生长着,白张氏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染染讪笑道:「没事,您不要担心,我这就是昨晚没有睡好,您看看我今天的精神是不是也不太好?我估计就是因为我没睡好,所以这头髮才变成了这样。」 「你这话是来煳弄我的吧?你看看你这头髮,压根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看会不会是这香胰子的问题?我记得昨晚你洗头的时候是不是加了松柏?小染,你说会不会是松柏的问题?」白张氏很是焦急的问道。 看着自家小丫头顶着这样的头髮,她能不着急么?这要是被村里人看到,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啊! 「娘,没事,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也有可能是我昨晚洗头水里面加了东西的缘故,娘,没事,您就不用担心了,过两天就好了。」染染不敢把事实相告,也只能就这么应付着白张氏。 白张氏虽然很是怀疑染染的这个说辞,但是也想不出其他的解释,最后只能接受了染染的这个说法,她离开静房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道:「你记得等会儿把头髮擦干一些,我去请杨大夫来给你看看是什么问题,你现在最好还是待在家里,出去的话,怕是村里人又要说三道四了。」 对于村里人那八卦之心,染染这段时间算是见识过了,自然是白张氏话音刚落,染染就立刻点头应允了下来。 现在已经到了秋收的时节,村里人虽然都在田里忙碌着,但是越忙碌大家那颗八卦之心就越强烈,就像是生花娘家和婆家之间的争斗,就已经让大家看了整整差不多两个多月的热闹了。 生花娘希望自己的女儿与杨腿子和离,至于那些聘礼什么的,她自然是不退还了,生花出嫁的时候她也没有给什么嫁妆,对于自己的东西白白送去给杨马氏,生花娘觉得自己嫁一个女儿,总不能让自己吃了亏,所以生花压根就没什么嫁妆。 自从那日生花娘被杨腿子还有杨马氏收拾了一顿之后,生花就被生花娘带回了娘家,哪怕是杨腿子和杨马氏找上门来闹事,生花娘都寸步不让,用她的话来说,她的女儿嫁给杨腿子那是受尽了苦楚,她作为母亲都看不过目了,反正她现在就一个心愿,生花和杨腿子和离,以后男婚女嫁,再无关系。 杨腿子又怎么会愿意就这么放手?更不要说杨马氏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生花娘家,只要生花娘稍微流露出一点儿要给生花找下家的念头,那杨马氏一家人就前去闹事,杨腿子有时候更是嚣张的等在生花娘家门口,一看到生花出来,立马就上前上下其手,至于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他压根就不在意。 杨马氏从小就教育他,媳妇不听话,打一顿就是了,媳妇儿想要离家出走,那就生个娃娃出来,为了孩子,媳妇也不敢走。 杨腿子觉得,生花现在想要和离,就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娃娃,所以只要他们之间有孩子了,生花自然就不会想着要离开他了。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杨腿子一有机会就往生花娘家跑,然后只要生花一落单,那杨腿子就毫不客气的上前上下其手,至于会被人看见?被人议论?杨腿子压根就不怕,和自己的媳妇儿亲近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谁又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杨腿子胡闹了多长时间,村里人就看了多长时间的笑话,到现在弄的生花是不敢出门了,只能整日里躲在家里,可就是这样,杨腿子还能翻墙进去找生花,现在又是农忙,生花也不能躲在家里不干活,只要她一出门,离开了家里人的视线,那杨腿子就会出现。 介于人家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大家就算是有心想要帮忙,也不好上前相助,只能劝说个几句,杨腿子要是不给面子,那大家也没有办法。 染染再一次见到生花的时候,染染的头髮也已经恢復了正常,村里的农忙已经进入了尾声,大家都在忙着晒谷子和整理田间留下的稻草。 生花这一次是特意来找染染,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来了染染是心善之人,居然跑来染染这里求助。 「生花,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染染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女子,心里是五味杂陈,这生花来找她在她的预料之外,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染染对于村里人还算是比较了解的,她总以为这两家的争斗总是会以一方的胜利来终结,却从来没有想过,事件中的女主角,居然会有想要反抗的念头。 生花来找染染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希望染染能够帮助她,逃离这个狼窝,她也想要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 「我现在说的话,真的不能在真了,我没有说谎话的必要,你相信我。」生花有些哽咽的说道,她看了周围一眼,就害怕有人从白家经过,知道了她来这里找白染染,也可以说她是害怕给白染染惹上麻烦,经过了,这些时间,她早就看明白了,那杨马氏一家娶她就是为了传宗接代,顺便再找个全能的丫鬟伺候他们全家。 她也明白自己的亲娘为什么会愿意跟杨马氏一家闹翻,一来是心疼她,二来就是因为杨马氏一家没有给她面子,三来就是当初给的聘礼不多,生花娘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更值钱,所以这才闹了起来。 染染看着梨花带雨的生花,到了现在染染自然相信生花没有说假话的嫌疑,只是这救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把人送走就可以了,她要是把人送走,到时候被杨马氏和生花娘知道了,那不是给自己惹上麻烦了么? 染染不怕麻烦,但是她和生花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为了一个没交情的人,搞的自己在杨河村名声受损,这可不是一件好买卖。 「你来找我,是希望我怎么帮你?你若是还是坚持刚才说的,要我把你送走,我实在是做不到。」染染轻声说道。 生花抬头看着染染,对于染染拒绝她的话语,眼里闪过一抹别样的情愫,她确实是没有想到,白染染会拒绝她的请求,她跑来这里求白染染,看中的就是白染染心很软,她连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孩子都收留在了身边,还教她们读书识字,看看若梅、若兰、若影她们就看的出来,那日子过的是比她们这些有家之人好太多了。 原以为自己找上了白染染,看在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份上,白染染应该是不会拒绝的,没想到白染染居然说出她做不到这样的话。 连白染染都做不到,那还有谁能做到? 生花不知道,她看着染染,泪水是不停的流,希望利用自己的柔弱能够让染染改变了决定,可是染染依旧是淡定的看着她,压根就没有心软的趋势。 「算我求错人了,不帮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生花看了染染一眼,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丢下一句话后,急匆匆离开了白家。 染染被生花的话弄得是莫名奇妙,生花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才,她有什么值得染染后悔的?染染想要这样大字不识的人,随便在这十里八村招都有,谁不知道来白家干活的女孩子,都能学习认字什么的,吃的好,穿的好,住得好,哪怕日后离开了白家,她们也能够找到一个不错的去处。 要是这些女孩子都能够和若梅、若影一样聪明能干,接受能力极强的话,以后嫁给一些有家底的人家当正妻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染染不会教她们琴棋书画,那些东西不是这么容易学会,加上染染自己也不太会,她交给若梅几个的知识都是一些经商的经验,为人处事之道。 生花离开后,染染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这件事了,她很忙,自然没有把时间花费在这些小事情上。 生花离开了染染家后,站在白家门口想了半天,随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玉辰生家门口。 玉辰生家的门大开着,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锯子据木头的声音,生花知道,那是白云铭请来的那些人在干活,不过这样正好,她进去也就不算是擅闯民宅了。 原本她会去求助染染就是已经算到了染染并不会帮助她,她和白染染之间又不熟悉,当初在荷塘她故意往玉辰生那里倒去的时候,又正好落入了白染染的眼里,她的心思,白染染一定都知道,而白染染与玉辰生走的很近,村里人虽然因为两人之间年龄相差巨大,并没有流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但是她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是有事情。 畏手畏脚的进了院子,生花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心下一喜,她很确定,若是自己不见了,肯定杨马氏一家人会找上白染染,她刚刚出门的时候,可是被不少人见到了,只要她和玉辰生有了进一步的关系,想来要摆脱杨腿子那就容易多了。 谁不知道里正也要给玉辰生几分面子么? 她只要捞上了玉辰生这个大腿,想来以后就万事不愁了。 生花心里是乐开了花,玉辰生家的房屋并不比白家的少,甚至是更多,生花害怕自己被人看到,只能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什么地方人最少?肯定是后院啊! 生花没有看见在屋顶上有一个人正看着她,等到她走到了后院以后,更是从屋顶上飞了过去,洛枫看着下面乱走的女人,眼里掠过一抹厌恶,刚刚还在小姐那里哭的是梨花带雨,怎么一转眼就跑来玉公子家里乱走了?她当这里是她家的后院么? 洛枫烦躁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在看到生花就要偷摸的熘进一间房间的时候,洛枫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从屋顶上跃了下来,直接伸手点了生花的穴道,还是睡穴。 生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洛枫对眼前的女人时提不起一点儿的同情心,这样的女人居然也敢肖想玉公子,还能玩出一手祸水东引,她不是想要玩个大把的么?那本女侠那就成全她好了。 洛枫直接扛着生花,躲开了村里人所有人的眼睛,直接把生花丢回了杨腿子家,她不是想要离开这个家么,那本女侠就让你永远都离不开这个家。 洛枫常年跟在成叔的身边,对于医术什么的,她是不知道,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一个研究各种奇葩药丸子的神医啊!洛枫把人丢在了杨腿子的床榻上后,还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药丸,她记得这是成叔去年研制的求子丹,还没有人试验过呢! 刚好就让这心比天高的女人尝尝这药丸子的药效,洛枫是一点儿也不怕把事情闹大,慢条斯理的把药丸子塞进了生花的嘴里后,才从窗户往外飘走。 还没等洛枫回去给染染通个气,生花娘就因为生花一直没回去而找了过来。 她也只是听别人说生花来了白家,所以想要来确定一二,在白家的院子里和大厅都没有看到生花的身影,生花娘也不好对着染染就大吼大叫,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小染,我听村里的人说,生花在午后来了你这里?」 「是啊。」染染很是坦然的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生花娘会来这里,那就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思索着,莫不是生花娘知道了生花要出逃的事情了? 「那她来了这里以后可去了什么地方?这么晚没有回家,我很是担心。」生花娘再次问道,她是真的很担心,就害怕生花被杨腿子给扛回去了,两家人正在闹和离呢,若是生花就这么回去了,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来找我也只是说了她希望我能够帮她离开杨河村,生花娘你是知道的,这生花现在还在闹和离,我要是帮着她偷摸离开了杨河村,到时候杨马氏闹起来,咱们两家都会不得安生,所以我拒绝了她,这不,半个时辰前,她就离开我家了。」染染一五一十的说道,丝毫没有要为生花隐瞒的打算。 这个答覆显然出乎了生花娘的意料,她本以为生花来找染染,是想要谋求一份差事,这田里的活计都已经做完了,到了冬日里,田里也没什么活干了,她还想着要来白家的大棚里面干活,在里面浇浇水,施施肥,活儿也不重,工钱却不少,据说在那里面干活的人每天还能带个半斤青菜回家,到了冬日里,这青菜可是比金豆子还金贵,他们这样的人家,冬日里除了吃些土豆和芋头外,也就只有白菜了。 而白家的菜棚里,据说最近还中了新品种,大家都想要看看那新品种的菜有多美味,生花娘有些遗憾的想着,当初要不是想要攀附这富贵,和白张氏闹的很是不愉快,她现在也就不用这么婉转的来表达自己想要来白家上工的拳拳之心了。 生花娘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她被染染的话直接给吓住了,她是真的不知道生花心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打算,居然想要摆脱他们两家人直接离开杨河村,这是要去外面过好日子的节奏啊! 连自己的父母亲人都不要了,她真真是生了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半个时辰前就离开白家了,那时候不就是村里人看到她的时候么?好啊,这姑娘大了心眼子也多了,离开了白家不回家,好在她这次没有和染染吵架,否则她真是以后都没脸来白家了。 生花娘又跟染染说了几句话后,就快速离开了,这时候白张氏也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生花娘那远走的背影,连忙进来,拉着染染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舒了口气:「没伤,还好还好。」 「娘,她伤不到我的,没事。」染染安慰道。 谁知道白张氏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不好了,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也不想把她想的那么坏,实在是菜花娘的事情可给咱们一个警醒了,我就害怕再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父王说的也不错,咱们早先进京也是好的,起码离她们远远的了,想来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染染听着这话,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她,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除非你住在深山老林,或者是平平无奇,甘愿这么平庸的度过一生。 而且去京城,明里的伤害肯定是没有,但是挡不住那些人背地里的算计,她现在去京城,也不能打出靳王府的名号,她一个农女,哪里斗得过京中那些贵人? 染染可没有忘了,她和方诗滟还有韩书影都有过节,那两人要是见到了她,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娘,我没事,咱们好歹也在一个村住了这么久了,有了菜花娘作为榜样,想来也不会有人想要对我不利了,您就别担心了。」染染知道自己上次的事情给白张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除了自己信任的人靠近外,别人靠近她,白张氏都会以为那些人又要害她。 知道白张氏是紧张自己,染染也乐于给白张氏解释,就是希望自己的解释能够让白张氏放松一些。 染染不会明白,她这么说,白张氏更是担心,白张氏见她安慰自己,心里焦虑不已,染染是能干,可是就是因为年龄小,还是太轻易会相信别人,她以后更要时刻注意着,免得小染再出现什么意外。 染染见白张氏不说话了,以为已经安抚的差不多了,遂起身去了药房,白张氏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染染来到药房的时候,洛枫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一见到染染进来,立刻上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心里还有些忐忑,害怕染染会不喜她的手段,这也是她刚才为何有时间却没有来报告染染的原因,自家小姐太善良了,所以那些歹人才会有恃无恐,把目光放在自家小姐的身上。 洛枫心里也害怕小姐会嫌弃她的手段太狠戾,但是她却不在乎,哪怕是小姐要惩罚她,她也会这么去做,那生花实在是太噁心人了。 洛枫说完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很是忐忑的看着染染,就害怕染染突然出声斥责于她,但是她等了半天才等到染染的一声轻笑。 洛枫疑惑的看着染染,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就突然笑出声了。 「原来她的目的是玉大叔啊!难怪她要跑来我这里给我服软。」染染走到自己的药柜前面,从里面拿出了不少的药材,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然后有用小刀把药材切成片。 洛枫正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自家小姐的一举一动呢,没想到就得到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她知道生花来找过小姐,说了些什么她也听的一清二楚了,但是却从没想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小姐的意思是……?」洛枫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问,她看那生花就是来这里走个过场,为的就是把村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家,然后等她爬上了玉公子的床榻之后,说不定还会哭诉说是自己也是遭到了别人的算计。 大家都看到她来过了白家,定会以为是小姐把她怎么着了,到时候大家怀疑什么,也只会把眼睛放在白家。 「你可还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我不帮她,我以后会后悔。」染染轻笑的说道,手上的动作不停,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整理这些药材,现在她心情说不上好,但是也不差,不过是想明白了生花的用意之后,她倒是无所畏惧了。 洛枫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在洛枫看来小姐没有义务去帮她,大家又都不太熟,谁有义务去帮一个跟自己有仇的人? 「她不知道我和玉大叔的关系,但是她知道,我们家和玉大叔走的很近,玉大叔一日三餐更是在咱们家解决,这件事不仅她知道,全村人都知道。」染染说道:「她说要让我后悔,指的应该是她和玉大叔要是有了牵扯,生花娘自然会选择玉大叔,捨弃杨腿子,玉大叔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哪怕杨腿子再不服气,也不敢多说什么,最后也只能咬牙认下了这件事。」 「我想,生花要表达的意思,准确来说,应该就是,她和玉大叔以后在一起了,甚至能够成为玉大叔的妻子,你说说,她是不是会挑拨玉大叔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染染问道。 洛枫是毫不犹豫就点头了,在她看来,这件事那个女人是做的出来的。 「她以为长久以往,雨打u肯定会与咱们生分,说不定还有起一些不必要的纷争,所以她就留下那句话。」染染说道这里,也不由得佩服起生花的脑子来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胆子,认为自己可以算计到玉大叔?你今日就算不出手,玉大叔也一定能够发现她,到时候她的下场肯定比现在还更惨,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这个结局,洛枫,你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 跟自己厌恶的人共度一生,对生花来说才是最好的惩罚。 洛枫也笑了,可不是嘛,玉公子的武功可比她高出了几个段位,连她都能发现,更不要说玉公子了,这本就是一个没有机会成功的计划。
第273章 九陌病重 第273章 九陌病重 玉辰生从山里回来后,洛枫就立刻前往他面前邀功去了,对于洛枫的作法,玉辰生也很是贊同,但是却觉得洛枫下手也太轻了一些,面对那些想要爬他床榻的女人,玉辰生向来是不会手下留情。 她既然有勇气去做这些事情,那应该也有承担事情失败之后的后果,他没有跟她算总帐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否则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依照玉辰生的性子,被人这么算计了,肯定会百倍还之。 时间飞快的流逝了,今年的冬日来的比往年早了一些,听着窗外那唿唿的寒风,大家都喜欢窝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 染染喜欢赖在书房或者是在药房处理药材,玉辰生也没有去山里打猎了,天气太冷,山里的很多动物都早已经冬眠起来,还有一些不惧寒的动物会出来熘哒,也只有那些需要家用银两的人才会冒着严寒出门。 这日,已经到了十二月二十一号了,染染正在书房看帐本,一同处理帐本的还有若影和若彤,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若云、若雨、若影、若彤四人,已经可以跟上染染的步骤了,染染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有瞒着她们,若雨和若云一个细心,一个有机敏,很是合染染的心意。 「今年美食坊的生意倒是不错,谢颜都已经写了好几封信来抱怨了,说是累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染染笑着看书信,谢颜今年确实是忙坏了,不仅仅是南江县的美食坊要她打理,连那些新开的美食坊,她也要费心打理,实在是辛苦了。 若影和若彤相视一笑,想起她们去美食坊送东西或者是去帮忙的时候,谢颜老是围着她们打转,希望她们能够留下来做长工,用谢颜的话来说,她在前面累死累活,染染在后面悠哉悠哉的享受成果,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既然她不能使唤染染,那就把若影和若彤留下来,帮她一把也是极好的。 「算了,我还真怕她撂挑子不干,今儿的天气实在是不错,外面也比平日里热乎一些,咱们去城里熘哒熘哒吧,若影,你去问问小双要不要去城里玩玩?」染染思索了半晌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帐本,她也很久没有去县城了,正好去走一遭也不错。 若影笑眯眯的点点头,连忙出去了。 白无双一听要去城里玩,兴奋的立刻就跳了起来,九岁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有些小懵懂的小萝莉了,一直在家里看着哥哥姐姐们都忙活着赚钱,她早就想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在家里当个小米虫的滋味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所以若影过来一说,白无双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回房间好好的倒置了一番后,白无双才美美哒的出从房间里跑出去,在门口的时候,还遇到了赵小虎。 两人在一起玩耍两年了,赵小虎也从瘦弱的小男孩长成了少年,他早已经跟在汪风云身边忙活家居馆的事情,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的时间陪着白无双在村里玩耍,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一直都挺好,这次白无双像个急惊风一样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赵小虎回来,也没有停下脚步好好的说几句话,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就直接往染染的房间跑去。 赵小虎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白无双的身影消失在阁楼,心下有些失笑,这小妮子做事情怎么就这么急躁,连看见他了,也没有和他多说两句话,不知道怎么的,赵小虎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到后院,很是勤快的给后院里的鸡鸭撒了一把的米粮,看着那些鸡鸭争先恐后的从四处聚集过来,赵小虎唇边才溢出一抹浅笑。 等他回前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染染带着白无双坐上了牛车,若影和若彤还有那位武功高强的洛枫也跟着去了,她们这是打算出门?难怪白无双高兴成这样。 有家人真好,赵小虎有些羡慕的看着牛车消失在眼前,他不是无知的少年,那些事情也才远离他不过两年的时间而已,在白家他确实是过的很是愉快,白家人对他也很好,可是寄人篱下总是让他少了几分的底气,他想要对一个人好,都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就害怕人家讨厌他,看不起他。 风云哥哥说的不错,男子汉确实是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赵小虎握着拳头,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快速的学会那些赚钱的法子。 牛车经过白云铭的改装,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也不那么摇晃了,最主要的还是,这牛车里面布置的很合染染的心意,特别是在牛车的上面铺了一张毯子,进去的时候把鞋子脱了,然后整个人都可以缩在里面,在车壁上还有几个小抽屉,里面放置了一些零嘴,染染满意的看了一圈后,心满意足的靠在了后面的抱枕上面。 白无双不是第一次坐马车了,但是她很久都没有出门,所以现在对出门这件事那是抱有了极大的兴趣,先是和染染一样,好奇的在马车里东看西摸,满足了以后,这才安分的坐了下来,不过她的性子和染染不同,染染坐下来以后那就是闭目养神了,白无双还是闲不住,她忍不住挑开了车窗,把头探了出去。 「小双,进来,你这样不怕把自己的脸给冻坏了?」染染睁开眼睛,连忙把她拉扯了进来。 「别啊,姐姐,让我再看一眼,姐姐,你看看,那不是生花吗?她的肚子怎么隆起来了?」白无双不愿意呆在牛车里,这一点寒风,她压根就不怕,反正她姐姐医术无双,就算是冻坏了也无妨,抹点药膏就好了。 此时的她对生花那隆起的肚子才感兴趣,没想到她这段时间被娘亲掬在了家里,这生花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闻言,染染手顿了顿,按照那日的时间来算,此时生花应该是怀孕差不多三个月了,显怀了也是正常。 「好了,不看了,快进来,这到了年下,温度本就低,你再这样,小心我和娘亲说,到时候你又要好几个月出不了门。」眼见劝不住白无双,染染只能把白张氏的名号抬出来用了。 这个法子很是奏效,白无双一听要跟白张氏告状,立刻就老实了下来,她对染染这样的作法很是不满,撇着眉头说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威胁人这一招了?」 「刚刚学会,小双,你知不知道娘亲为何要把你掬在家里?」染染语重心长的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白无双自然不会答不上来,娘亲不就嫌弃她调皮么?所以说要把她掬在家里收收她的性子。白无双无精打采的窝在车厢里,有些蔫蔫的说道:「知道,不就是嫌弃我整日里不着家嘛。」 「小双,看来你还觉得娘亲这样的作法不对?你可知道村里的那些人是怎么评价你的?说你是人来疯还是客气了,有些人的话语更是令人不堪入耳,娘亲也是为了你好,你可要听话,这女孩子嘛,就要有女孩子的样,今儿姐姐带你进城,一来是让你出门走走,二来,你也已经九岁了,你看看你对什么感兴趣,到时候姐姐请师傅回来教习你可好?」 染染觉得白无双会变成现在这样不着家,是因为她的缘故,家里的事情越来越多,对白无双的关注度就越来越少,导致了白无双变成了现在这样整日里都想着吃喝玩乐,以前还小,觉得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也好,现在看来,穷人家出生的孩子,哪怕年龄再小,心智也比同龄人成熟更早。 「好啊!姐姐,我对赚钱感兴趣,姐姐,你教我赚钱好不好?」白无双听着染染的话语,立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她兴致勃勃的拉着染染的胳膊撒娇着,她也不想继续当米虫了,做生意什么的,她可有兴趣了。 「可以,只要你愿意学,姐姐什么都可以教你,好了,那你想要做什么生意?是要吃的?还是穿的?或者是用的?」 白无双有些苦恼的道:「小双还没有想好,姐姐,你不如也帮小双想想好不好?」 「好。」 两姐妹说着话,牛车早已经驶出了杨河村。 生花望着那远去的牛车,眼里掠过一抹冷意,白染染,这个白染染还真是令人讨厌,她现在过的不好,都是因为白染染那日不帮她的缘故,要是她肯出手相助一把,她哪里会变成现在这样? 没有人知道,那日她醒过来时,整个人都懵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明明是去了玉辰生家的后院,怎么一觉醒过来,她就在杨腿子家里了?身旁还躺着那个令她作呕的男人,而她也衣衫不整的躺在床榻上。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莫不是玉辰生发现了她,所以把她给丢出来了?可是他怎么可以把她丢来杨腿子家里?肯定是白染染从中作梗,生花早已经被嫉妒沖昏了头脑,反正在她看来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白染染的缘故,要不是她不愿意帮忙,她又怎么会这样? 垂下头,看着自己那有些显怀的肚子,生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法离开杨腿子了,她想要和玉辰生在一起完全是不可能了,哪怕是在梦里,那也是不能了。 她过的不痛快,又怎么能放过白染染这个罪魁祸首?生花的眼里滋生出了怨毒的毒汁,她不好过,凭什么白染染还能过得这么恣意?她要是不给白染染一个教训,她就不叫生花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生花露出了一抹恶毒的笑意,等着吧,白染染,不扒你一层皮就算我输! 牛车一路顺畅的进了城,染染也没有着急的就去美食坊,而是让若影和若彤把牛车赶去美食坊,她和白无双还有洛枫三人则慢悠悠的在街上逛着。 上一次来城里,对白无双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这一次有机会来城里,白无双很是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了不知道多少自己的设想,今儿刚巧不是赶集的日子,但是因为临近年下,街上也是人来人往。 白无双一路上走过去,看到了什么东西都稀奇一番,别看她现在已经九岁,过了年以后就十岁了,但是性子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的东西也和以前一样,她对那糖人、糖葫芦什么的是情有独钟,这不刚刚才下牛车一会儿,白无双手上就已经拿着不下三种的吃食了。 「姐姐,这糕点很是不错,你尝尝,我觉得和咱们家的藕粉桂花糕相比,不差上下。」白无双说着,很是殷勤的把糕点递到了染染的唇边。 染染顺着她的手,直接把整个糕点都吃到了嘴里,细细的品尝起来,甜而不腻、唇齿之间还有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果然是不错,这糕点中还有板栗的味道,不错不错。 「怎么样?」 「味道不错,小双,你既然喜欢这些糕点,不如以后咱们家开个糕点铺子如何?」染染看着白无双手上那几包的糕点,笑着问道。 「不要,我喜欢吃,但是并不喜欢做啊!虽然开铺子可以请有经验的厨娘来帮忙,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咱们自己得会,像姐姐和哥哥一样,自己铺子里的事情都会做,到时候打理起来不费劲不说,还不会被手下的人蒙蔽,姐姐说过了,只有自己亲手做过一次,才知道其中的关窍。」白无双摇着脑袋说道,她不喜欢下厨,也不喜欢做这些糕点。 论吃她肯定是家里最积极的,但是要打理好一家铺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像姐姐时常和她说的那些故事里,就有不少因为不熟悉自己铺子里的事情,导致了铺子最后开不下去,等到铺子倒闭了,那些人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们被下面那些贪心的奴僕给蒙蔽了。 白无双觉得,自己以后开铺子的话,一定要清楚店里的所有流程,并且自己也要亲自把所有的工序都走一遍,只有这样,才能判断出以后请来的人或者是买来的人,有没有背着她做手脚。 染染含笑的看着白无双,并没有反驳她的话语,人不是一下子就成长起来的,小妮子有这个心,知道做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从头跟着做,就已经很好了。 「好,姐姐不催你,你好好的看,觉得自己对哪个有兴趣,到时候姐姐再盘下一个铺子给你经营好不好?」 「姐姐,小双现在没有开始赚钱钱,等小双要开铺子的时候,能不能跟姐姐借点钱?那铺子也不要姐姐白送,小双可以分期付款哒。」白无双一脸兴奋的看着染染。 染染倒是没有想到白无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还真是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看着白无双那固执的模样,染染只能点头应了下来,这样也好,小妮子以后才会更加珍惜自己的这一份事业。 见染染答应了下来,白无双的心情果然是松快了许多,一路上和染染说说笑笑,时不时还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但是对于要开个什么铺子,白无双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住了。 到了午饭时间,白无双早已经逛累了,跟着染染去了美食坊,谢颜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一看到染染姐妹出现,立刻就迎了上来:「真是稀客啊!小双,你这是第一次来谢姐姐这里吧?」 「谢姐姐,几日不见,谢姐姐愈发的漂亮了。」白无双立刻上前给谢颜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颜被白无双这个举动弄得是哭笑不得,只能点了点白无双的鼻尖说道:「小双不仅人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段时间没见,莫不是吃多了蜜糖?」 白无双指了指洛枫手上的糕点道:「小双才没有吃糖,刚才吃了糕点,谢姐姐要吃么?我可以送你两包。」 洛枫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手上还提着不少的东西,除了糕点之外,还有各种小女孩喜欢的东西,察觉到洛枫的不自在,谢颜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你们快进来,我已经备好了饭菜,小染,你来尝尝,看看我们厨子的手艺有没有精进。」谢颜笑眯眯的拉着染染还有白无双就去了二楼,难得染染来一次,她肯定是要让她好好的指点指点这些后厨,把味道做到极致,一直都是她的追求。 推开了二楼包厢的门,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阵饭菜的香味,这手艺闻着就不比染染的手艺差,白无双一路上吃个不停,到了这里原本是不饿的,可是闻着这饭菜的香味,白无双也忍不住胃口大开,闻着就觉得好有食慾啊! 谢颜调教出来的厨子手艺确实不错,味道也极好,美食坊的主打招牌是火锅,有时候客人也会点些小菜,染染吃了几口后,很是肯定的赞扬道:「不错,你这是选的厨子,天分应该不错,加上后天也很努力,假以时日,这厨艺肯定比我还好,只是这道菜,炒糖色太过了一些,火太旺了,改正一下,这味道更好。」 谢颜听着染染的点评,连忙让人把那位厨子叫上来,让染染再把刚才的点评说一遍,看谢颜居然这么重视她的意见,染染也很是竭力的品尝了每一道菜,在那厨子上来后,一一把自己的意见说了说,那厨子是一位中年油腻大叔,他一言不发的听着染染说着,等到染染说完了之后,这位大叔终于开了口。 「这位姑娘确实是有一些厨艺上的天赋,不过在下认为,我的手艺并无不妥,这炒糖色是一门基本功,每个人的作法也不同,你喜欢的,那是你喜欢的,不代表我就要按照你所说的来执行,我觉得我的手艺没有问题,你的意见,恕我不能遵从。」大叔丢下一句话后,直接转身离开。 染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丝毫不给她面子,不过染染也承认这位大叔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做菜也是如此,她的习惯是这样,但并不代表,别人就要按照她的习惯来行事。 「小染,他不是有意了,他就是这么个性子……」谢颜急忙解释。 「没事,我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这些年来,不管我说什么,别人都只会认同,不管是正确也好,还是错误,搞的我自己也下意识的认为,大家就应该跟着我的脚步走,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就像每道菜都有不同的味道,他不是我,我又怎么能把人变成和我一样?」 染染并没有觉得那个大叔这么说有什么不对,是她这两年多来过的太顺遂了一些,也是大家太迁就她了,导致了她产生了,只有自己所说的才是最正确的想法。 「我要是知道他会这么口无遮拦,就不该让他上来。」谢颜很是懊恼的说道:「当初我收留他,也是因为他那一手菜做的不错,我觉得我把他留下来,好好的调教一二,到时候厨艺肯定和你一样好,没想到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小染,你别生他的气,我等会儿就去好好的说他一顿。」 「我没生气,他很好,颜儿,你留着就好了,我觉得他算是我的指路明灯呢。」染染笑了笑,她是真的没有生气,这么多年来,大家对于她做出来的东西也好还是做的事情,都是夸赞居多,这也形成了她很是习惯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以自己的兴趣来,可是这世上的人各色各样,大家喜欢的东西也各不相同,她又怎么会认为,自己所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果然是被人捧着的时间长了,自己都以为这个世界都是以自己为主角了。 好在现在知道也不晚,总比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后才察觉来的强。 「真没生气?」谢颜小心翼翼的看着染染,就害怕染染是嘴上说说而已。 「真没生气。」染染认真的凝视谢颜,以此表示自己真的没有说谎。 吃完饭后,染染走到二楼的大堂,看着楼下和楼上都一片热闹的景象,不由得问道:「最近的生意可好?」 「一到冬日里,咱们美食坊的生意自是最好,这火锅一边煮一边吃,比那些炒菜好多了,又不会凉下来,大家都喜欢着呢。」谢颜喜滋滋的说道,美食坊的生意好她心情就极好,哪怕每日都忙得只能睡那么几个时辰,但是有银子进帐,她还是觉得满心欢喜。 「那就好,现在已经年下了,店里要是忙不过来,若影和若彤可以过来给你打打下手,你可的好好的保重身体,赚钱虽然重要,但咱们也不能把身体累垮了不是?」染染关心的说道,她倒是没有要往美食坊塞人的想法,谢颜做事什么的都很有章法,完全不需要她再提点,而且她们两人现在既是朋友又是合作关系,她相信谢颜,就像谢颜相信她一样。 谢颜自然知道染染没有塞人进来的意思,她笑笑:「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知道若影算帐的速度最快,我就要她了,这年底美食坊的帐本可多着呢,小染,你要是有空也记得过来帮忙。」 「好。」 染染回去杨河村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天色早已经暗下来了,外面的寒风唿唿的吹着,牛车在路过村口往白家那条分叉口走去的时候,突然牛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牛车也颤了颤,坐在车里的染染和白无双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被这么一摇晃,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洛枫,可是出了什么事了?」染染挑开了车帘问道。 洛枫正在控制着牛,可是牛不管脚踩在哪里,都是踩在冰上,牛站不稳,自然牛车也摇摇晃晃,洛枫是急的不行,若彤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直接走在冰上面,不知道这冰块是从哪里移过来的,居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这一段路。 若彤原本还想着若是一点点就用手移开,可是这么多,要怎么移除?这里离白家还有一段距离,若彤一见依照自己的能力没有办法把这些冰块移除,就立刻往白家走去,她自己是不能把这些冰块拿走,但是回白家拿工具来挖总行了。 「小姐,不知怎么的,这路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大段的冰块,牛踩在这上面站不稳,这才摇晃了起来,小姐你回车里去,属下看看能不能把牛控制住。」洛枫着急的说道,特别是看这牛已经被摔得发起了脾气,更是心急如焚,若是不能快速的把牛控制住,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洛枫,先不管牛了,你把小双先抱出去,这样牛车摇晃的厉害,小双已经吓到了,来,你先把她抱出去。」染染说着就把缩成一团的白无双递了出去。 洛枫也知道这牛控制不住,迟早是要发疯,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把白无双抱在了怀中之后,才问染染:「小姐,那你怎么办?」 现在她控制着牛,虽然没多大的用处,但是因为她在这里,牛也跑不到什么地方去,但是她要是离开了这里,牛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那就不是她可以预见的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若彤已经回白家了,想来大哥和二哥很快就会过来,我不会有事的。」染染坚定的说道,连忙让洛枫抱着白无双离开,在洛枫惦着脚尖离开牛车的时候,染染也快速的上前,一把抓住了牛车上的缰绳。 她是没有洛枫的力道,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拿这牛没有办法,异能从她的指尖流出,直接进入了牛的躯体,缓慢的抚慰着它,让它冷静下来,在异能的安抚下,牛的情绪倒是没有这么暴躁了,但是这脚下踩着冰块,确实是站不稳,时不时就会摔倒,染染只能慢慢的指挥着牛往旁边的草丛里走去,哪怕草丛里也都是冰块,但是因为有草的缘故,也会比这里好太多。 在异能的抚慰下,牛和染染也算是心意相通了一些,牛比在洛枫手里的时候更加的安分了一些,染染指挥着它往哪边走,它就往哪边走,染染对于牛的配合很是满意,心下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这牛失控,然后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到时候她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现在牛能够这么听她的话,染染心里自然是欢喜不已,这证明,她离危险越来越远,是好事! 洛枫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染染驾着牛车已经走到了旁边的草丛中,牛也没有刚才狂怒的状况,而是很平静的站在草地上,亲昵的用头在染染的手上拱了拱。 洛枫只觉得自己眼角一抽,严重怀疑自己看到的不是事实,什么时候这牛也和狗一样居然也会撒娇卖萌了?她莫不是眼花了吧? 「小姐,你没事吧?」洛枫上前很是担心的问道,她身后还跟着白家的众人,他们都是绕着路过来的,只有汪风云直接从冰上走,这倒是不奇怪,汪风云武功好,自然不会怕这区区的冰块。 「没事,你们怎么也都出来了?我没事了,小双呢?她的情绪可还好?」染染有些歉意的看着大傢伙,好像每一次都是她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哎,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要让大家这么担心她,实在是她太不孝顺了。 「你没受伤吧?我听若彤说路上有冰块,害怕出现意外,这才过来看看,小染,你没受伤吧?可有什么地方碰到了?」白张氏上前,拉着染染的手,有些责备的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今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多穿点衣裳,你是不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身上可有受伤?」 口中虽然在责备染染,可是对于她来说,最担心的还是怕染染手上,特别是看到了地上那厚厚的冰块时,一颗心更是跳到了嗓子口。 「没事,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没准备磕碰到了额头一下,没事,娘,小双可还好?」染染担心的问道,他的额头上有些疼意传来,但是并不是很疼,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白张氏连忙让芸娘把灯笼提过来,借着烛火认真的打量了染染的额头一番后,才算是放下了心,额头上只是起了一个小包,并没有别的外伤。 「小双没事,已经安抚好了,这路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冰块?」白张氏不解的看着地面上的冰块,这段时间又没有下雨,地上都干干的,怎么这里无缘无故就有这么多的冰块? 汪风云从冰块上刚刚走过来,闻言,他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这冰块不平整,有些地方冰多有些地方冰少,我觉得这冰块应该是人用水泼上去后形成的,这个人为了增加冰块的厚度,还不止一次的往上面泼水,应该是泼了好几次,这才形成了坑坑洼洼的冰路。」 他从上面走自然是对这些变化更是清楚,这个泼水的人,不仅有狠心,还很有耐心,若是今日牛车没有从冰块上撤下来,会出什么后果,大家都不敢想。 染染对于汪风云的推断是很贊同的,大秦的冬日极冷,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每日小溪和河边一些水流不大的地方都会结冰,由此就可以看出这里的温度有多低了。 太阳早已经落山,寒风唿唿的吹着,水泼在了地面上,没有了热度,很快就会结成冰,泼水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村里的人,只是到底是谁? 现在跟染染还有仇的人似乎在杨河村中也只有那一个人了,染染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若是她的话,她还真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么? 只是眼下并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大家绕路回了白家,牛车也被染染牵着一起回去了,或许是因为异能的缘故,牛突然之间和染染的关系亲厚了不少,别人来牵它都不好使了,它就认准了染染。 也有可能是被刚才的冰路吓坏了。 回到家里,汪风云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还特意拿了一盆水去后院泼,如同他们的推断,那盆水倒在地上不久后就出现了结冰的迹象,不过先起冰的地方还是那少水的地方,不过一刻钟,全部的水都变成了冰,汪风云又打来一盆水,直接照着那冰块倒了下去。 很快那些水也渐渐形成了冰。 如此这么三番五次之后,后院里的冰块和前面遇到的冰块也就一样厚了。 染染回来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黯淡了下来,村里也没有什么人走动了,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不过不管是谁做,只要有人做过,总会露出一些痕迹,染染对于抓那罪魁祸首倒是不太着急。 白家众人还没有吃晚饭,染染见白无双已经把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忘记了,也不由得笑了笑,小孩子的忘性确实是挺大的,白无双见家里炖了鸡,闻着那香味,站在厨房门口时挪不动步,眼睛一直都盯着那锅里,恨不得现在就开饭。 「小双,过来,很快就开饭了,来帮忙摆碗筷。」白张氏在餐厅里招唿着。 白无双一听,两眼放光,立刻就跟着白张氏进去摆碗筷。 到了开饭时间,白家人还有赵岳菊他们都已经打算开吃了,却不见玉辰生的身影,染染很是郁闷的问道:「玉大叔,今日没有过来么?」 「没有,阿辰中午的时候也没有过来,倒是跟赵叔说他今儿有事,要去山里一趟,所以来不及过来。」白张氏摇摇头说道:「咱们就先吃饭吧,我已经给阿辰留了饭菜了,等会儿他要是回来了,热一热也就能吃了。」 既然玉辰生没有过来,那也就只能如此了,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 正要开吃的时候,消失了一日的玉辰生突然出现了,他带着凉气从外面走回来,一副风尘僕僕的模样,他手上还有一些血迹,也不知道他今日去那里厮混了一天,不过大家都没有问他,见他回来,还招唿着他赶紧洗手过来吃饭。 玉辰生看了染染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只是忍了下来,默默的坐在了染染的身旁。 染染只觉得今日的玉辰生有些乖乖的,到底是哪里怪了,又说不上来,直到吃完了晚饭后,玉辰生等赵岳菊他们离开了以后,才对白家人说道:「刚才我得到消息,九陌毒发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大吃一惊,秦九陌身中剧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一直以来,白张氏他们都以为只要好好的调理,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怎么现在好好的,就毒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给他开了药到明年的五月份么?怎么好好的就毒发了?」染染着急的问道,依照前段时间她给秦九陌开的药方应该是不会出现意外才是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刚才墨阳传了消息过来,说是九陌昨儿一早的时候去看了大家水上演兵,不知道怎么的,掉进了水中,你也知道九陌的身体太弱,不要说掉水中了,到了冬日里,他最好整日里都待在房间是最稳妥,谁知道他昨儿跑出去看什么水上演兵,这下中了风寒不说,他到了昨儿下午就发了热,一直都高烧不退,还吐了血,迫不得已墨阳才给我传了信。」玉辰生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墨阳传信过来,肯定是因为秦九陌的病很严重,他们在北方寻不到名医,这才想让染染去走一趟。 玉辰生说完后,把自己接到的飞鸽传书递给了染染看,上面描述的事情和刚才玉辰生说的事情是一样的,染染看着纸条,心里也很是着急,秦九陌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了,这要是再闹出什么事,可该怎么办才好? 「娘,我要去北方一趟。」染染看完了纸条后坚定的说道。 当初她能为了玉大叔走一趟,北方,现在就能为了秦九陌再去一次,哪怕是年关将近,她也一定要去。
第274章 进京 第274章 进京 染染说的很是斩钉截铁,哪怕是白张氏都听出了染染话里的认真,她想要阻止染染这个举动,可是她没有理由阻止,秦九陌是染染的亲哥哥,染染不去救,这太说不过去。 玉辰生计算了一下路程后说道:「小染,咱们去京城就好,我会立刻传信让他们用船把九陌运回京城,咱们两边一起赶路的话,也免得你绕远路。」最主要的还是他害怕秦九陌高烧不退,最后把脑子烧坏了。 别看他和秦九陌时常斗嘴,但是两人之间的兄弟之情还是杆杆的,秦九陌要是出了一点儿事情,玉辰生都着急的不行。 秦九陌现在是高烧不退,不管是军医还是民间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实在是耽搁不得。 染染对于这个解决方案也很是满意,原本明年五月份,她出了孝期之后就要前往京城,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些,只是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安排,她看着汪风云和白云铭后说道:「也行,我明日就动身前往京城,玉大叔,你和我一起去?家里的事情就拜託大哥和二哥了。」 既然一家人迟早都是要去京城,过了年以后也就要开始收拾东西了,现在不过是染染一个人提前离开,白张氏他们过了年以后再去京城也不迟。 染染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这才急忙忙的回了自己的药房,京城里的药材肯定比她这里多,药性也比她好的也多,但是染染还是准备了一些药材,然后又去书房写了三封信,一封信是给谢颜的,让她过了年之后,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去京城找她,另两封就是给杜苗苗和李挽君的,离开的匆忙,确实是没办法一一去告别。 玉辰生见染染在忙活,也没有打扰,立刻回了家里收拾一些衣物什么的,也把这一路上的事情都安排好。 这一个晚上,染染睡得是很不安稳,时常在梦中惊醒过来,每次醒过来,看着那黑漆漆的黑夜,染染心里就堵得慌,或许是因为知道秦九陌是自己亲哥哥的缘故,她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好。 到了公鸡打鸣的时候,染染就再也躺不住了,立刻起身梳洗了一番后,急匆匆下了楼,白张氏和芸娘也已经起床了,两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饭,看到染染从阁楼出来,白张氏连忙迎了过来:「小染,时辰还早,你回房间多睡一会儿,阿辰也还没有过来。」 玉辰生都还没有过来,染染就是起床了,也只能待在家里,染染心里有事,压根就坐不住,看芸娘和白张氏在做饭,染染也进去帮忙。 白张氏知道染染这是心里有事,手上要是没点事儿做,肯定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所以也没拒绝,三个人忙活着早饭,很快香喷喷的五谷粥就散发出了浓浓的香味,蒸笼里面的馒头也飘出了香味,整个厨房连同厨房周围都被食物的香味围绕着。 或许是染染情绪不太稳定,原本已经被安抚住了的小糰子也连夜从外面野回来了,它身后还带着一只小松鼠,两只小萌宠仗着自己身轻如燕,直接从墙头上跃了下来,小糰子已经有五天没有回来了,一回来,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在看到厨房里,那一抹熟悉的人影时,小糰子总算是轻唿出一口气了,抖了抖身子,神采奕奕的走了过去,小松鼠含羞带怯的跟在小糰子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走。 两只小萌宠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小糰子,你回来了?在外面野了这么久,终于知道要回家了。」染染正在小锅上面烙饼,裙摆被什么东西扯了扯,她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小糰子回来了,也只有小糰子才这么调皮。 小松鼠歪着头看了看小糰子的动作,也兴沖沖的跑了过来,咬了染染裙摆的另一端,染染察觉到两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着,忍不住侧目,这一看之下,立刻就被逗乐了,「小糰子,你年龄不大,倒是也知道带个伴回来了,只是你确定你们两个物种不同,能有结果么?」 小糰子似乎听明白了染染话里的调侃,气唿唿的呲了呲牙,似乎是很不满染染把它和这只小松鼠凑成一对,在小糰子的内心,它可是品种高贵的凤云貂,这只普普通通的小松鼠怎么配得上它? 小糰子那气唿唿的小模样更是逗得厨房里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等到早饭已经全部做好的时候,天空也露出了亮光,玉辰生也从隔壁过来了,他手上还拿着一大串的钥匙,见到汪风云时,立刻嘱咐道:「这段时间我不在家,风云,我家里的东西就劳烦你多看顾一下了,要是玉家有人想要来我家里住,一律打出去,他们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我那房子已经全部都卖给你们了。」 玉辰生这一手明显就是害怕玉老头和小玉王氏趁着他不在家,来打他这屋子的主意,染染有些不解:「玉大叔,你爹和小玉王氏不是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他们也应该不会来招惹你了吧?」 「玉家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就靠玉雨生一个人种地,家里怕是早就捉襟见肘了,我担心的倒不是现在,而是开春后的事情。」玉辰生淡淡的说道,要是玉老头不是这样的人,哪怕他有玉王氏对他一半上心,玉辰生也不会做的这么绝,想到两年前的事情,玉辰生心里就很不舒服,说他小气也好,说他记仇也罢,他和玉老头不合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没必要再扯块遮羞布遮着了。 染染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开春之后,会有暴雨,据说到时候整个南方几乎都会陷入洪水的包围圈,一想到这里,染染也有些神思不属起来,可这件事是真是假,她还没有弄清楚,也不敢随便的开口,只能跟汪风云还有白云铭提醒道:「家里的事情就拜託大哥和二哥了,开春之后天气可能会不太好,大哥和二哥要多多注意一些。要是有什么危险,记得以生命为重。」 汪风云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染染意思,他用疑虑的目光在染染和玉辰生之间扫荡着,好像是想要看出这两人之间是在打什么哑谜,只是玉辰生和染染都不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只能装煳涂的矇混过去。 最终那串钥匙汪风云还是接了过去。 刚刚用过早饭,白家门口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玉娘带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从城里赶了过来,她一进门就立刻跟玉辰生报导:「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路上也已经打点好,主子只管放心便是。」 玉娘办事,玉辰生和染染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染染拉着玉娘到一旁两人咬了一会儿耳朵后,才心满意足的爬上了马车。 这马车外面和里面可谓是天壤之别,外面看起来是朴实无华,压根就不引人注目,可是这马车里面布置的不华丽,但是很合染染的心意,马车里面早已经铺好了厚厚的地毯,马车壁上的盒子里放置了不少的话本,显然是用来给染染打发时间的,旁边还准备了不少的果脯,枕头什么的更是有两三个,染染要是想要休息,直接躺下盖上被子就可以了。 一上马车染染就把鞋子脱下来,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玉辰生没有进车厢,而是坐在了外面,自己亲自驾驶马车,玉娘和白家人站在路旁,目送着马车远处,直到马车拐过了弯,再也看不见之后,大家才收回了目光。 白无双有些茫然的看着远方,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拉住白张氏的手问道:「娘亲,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呢,小双想姐姐了?」白张氏蹲下身子,和蔼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白无双的发顶,别说白无双想染染,就是她也想,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哪怕是半日不见都想的紧,只是染染这次去做的是正事,她自然不能阻止。 「嗯,小双还想让姐姐帮小双看看,小双适合开什么铺子呢。」白无双兴沖沖的说道:「等小双赚了钱,小双就能帮哥哥和姐姐养家了。」 「你这么小就知道赚钱了,果然是财迷。」白张氏点了点白无双的鼻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浅笑。 「小双才不是财迷呢,小双说的都是心里话,娘亲,小双也想成为和姐姐这么能干的人,会赚钱,还会看病。」白无双掰着手指头细数染染的好处,她对救死扶伤是没什么兴趣,但是对赚钱还是有些兴趣的,特别是昨儿去城里潇洒了一把之后,白无双深刻的体会到了手里有钱的重要性。 「好好好,我的小双最能干了,娘亲在身后给你加油鼓劲好不好?」白张氏细声软语的说着,随后拉着白无双去了屋里,白无双也跟着她走,在走回院子里的时候,白无双看着葡萄藤下面,好奇的问道:「娘,小糰子和小松鼠怎么不见了?」 闻言,白张氏也抬起头看了一圈,不过她倒是没有怎么在意,这小糰子时常不在家,在家也呆不住,说不定又带着小松鼠去山里疯玩去了。 屋外,玉娘看了汪风云一眼,示意他到一边说话,汪风云知道玉娘不急着走,肯定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所以见她有话要说,也跟了过去。 玉娘看了看周围,昨晚路面上的冰块并没有消融,反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光芒,她看了一会儿后,低声道:「主子把这件事交给我了,汪公子,你说这村里谁跟小染有仇呢?」 汪风云一看玉娘刚才的目光就知道玉娘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找出昨晚做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即便玉娘不说,汪风云也早有此打算,敢欺负他的妹妹,是觉得他们家好欺负么? 「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汪风云说着,眼神却往村口的一个人身上射去。 顺着汪风云的目光,玉娘也看到了站在村口的那个人的身影,她看着村口的那个人,那人一身的粗布衣裳,头上的青丝也已经全部都挽了起来,一根木簪子从髮髻的左边插了进去,从装扮上看得出来,这是一位妇人,那人应该是从村里走出来,好像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在经过村口的时候,眼神不住的往他们这边看,在看到那冰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时,那妇人的眼里掠过一抹失望。 「那人是谁?」玉娘低声问道,眼睛却盯着那妇人不移动半分,那妇人身边还站着一位汉子,那汉子不知道跟那妇人说了什么话,那妇人可能是没听到,突然那汉子伸手推了妇人一把,妇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生花。」汪风云没有怎么关注村里的人,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认识人了,这生花和染染之间其实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干娘拒绝了生花娘的提议,这生花就打心眼里记恨上了白家。 大半年前在荷塘里想要算计玉辰生,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嫁给杨腿子之后,也没有安分下来,还是想着要给染染找麻烦,昨晚上的事情,汪风云就已经怀疑是生花了,现在看到生花那躲闪的眼神后,更是确定了下来。 「原来是她啊!」玉娘虽然没有关注杨河村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知道生花的大名,每次生花对玉辰生或者是跑来染染这里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以后,千机阁的人都会把这件事当成笑料,说给大家听,玉娘身为醉香楼的掌柜,自然跟千机阁的人很是熟悉,也听到了不少这方面的传言,一直以来,她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终于见到了,看那生花脸上的不甘之色,玉娘淡淡的提议道:「既然她这么喜欢在路上泼水,不如,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件事交给我办就好了,你只要照顾好伯娘还有白家那两位就好。」 汪风云点点头,这段时间家居馆的生意很是红火,不仅仅那些嫁女儿和娶媳妇的人家都上门要求定家具,还有些人家也是趁着过年的时间,顺便就把家里的家具换新,所以家居馆的生意实在是好。 他忙的是不可开交,既然这件事玉娘在盯着了,汪风云自然不过插手,连忙忙着去给客户送家具。 生花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肚子微微有些疼,她也没有太在意,一旁的杨腿子看着她那慢吞吞的动作,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死婆娘,赶紧起来,这么慢吞吞的,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城里?别以为你怀孕了,老子就不敢打你了,你要是不听话,老子就是打死你,你娘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听着杨腿子那不客气的话语,生花的身子颤了颤,她知道杨腿子说的不是假话,而是他真的会这样做,昨晚她提水的时候不小心把身上的袄子弄湿了一些,回到家里之后,杨马氏他们早已经吃完饭了,都回房休息了,只有她又饿又累,去厨房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些剩饭剩菜,最后只能自己生了火煮点粥。 因为她回来的迟了,杨腿子不仅没有出去找她,连热乎饭也没有留一口给她,看到她回房间后,杨腿子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指责她浪费蜡烛,后来见她袄子上面的水渍,她还以为杨腿子会安慰她几句,没想到等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用杨腿子的话来说,生花就是故意把袄子弄湿的,为的就是要冻坏他的儿子。 别人家的孕妇怀孕了以后,哪一个不是吃得好谁得好?也只有她才这么命苦。 这不,今儿要去城里买一些东西,原本可以明日再去的,可杨腿子和杨马氏就为了省那坐车钱,硬是要他们今儿去,因为明天去城里的人,被人看见他们走路,会没有面子。 生花忍着身上的不适,硬着头皮跟着杨腿子往城里的方向走去,在路过村口外那个亭子时,白家的牛车也驶出来了,玉娘坐在汪风云的身旁,两人驾着牛车直接从杨腿子的面前经过,杨腿子看到汪风云,招了招手,想要让汪风云带他们一程,谁知道汪风云直接当作没有看到他,牛车从他们面前唿啸而过。 在离杨腿子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也有两人在走着,看来也是要进城,汪风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把牛车停了下来,然后杨腿子就看到那两人上了牛车,一车四人欢欢喜喜有说有笑的往城里驶去。 杨腿子被气的半死,那两人可不是他们杨河村的人,这汪风云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在他们村里住着,居然连帮村里人一把都不愿意。 「这个汪风云,还真是气死人了,拉外村人可以,怎么就不拉咱们村里人?」杨腿子气的用脚跺了跺地,可是他拿汪风云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生花目露羡慕的看着牛车远走,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附和着杨腿子的话,这白家人确实是越来越过分了,不帮自己村里人,反倒是帮着外村人。 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若是昨晚她不去白家门口的那条小道上泼水,汪风云又怎么会这么对他们?特别是刚才那些冰块都慢慢溶解了之后,汪风云和玉娘在地上发现了一条碎布,那碎布和生花身上的袄子花样一样,刚才汪风云经过生花身旁的时候,还特意多看了两眼,确定了那碎布确实是生花袖子口那里的后,汪风云没有下车找她算帐就好了,哪里还有可能带他们一程? 这日等生花和杨腿子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黯淡下来了,在回家的时候他们又一次的遇到了汪风云,只是汪风云依旧和上午一样,压根就当作没看到他们,自己驾着牛车回杨河村。 杨腿子觉得这汪风云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等那一日有空后定要好好的去跟白张氏告告状。 翌日,杨马氏推开自家房间门的时候,被院子里的景象给吓坏了,院子里的路面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冰,而且还很光滑,她试探的上去踩了踩,那冰没有破裂的迹象,她看着这冰,愁得是眉头毒紧锁在了一起,这要是踩在冰上面过去厨房,又怕不小心会摔一跤,她都这把老骨头了,自然是经不起这样折腾。 可是不去厨房,那就在这里饿肚子,她想了想后,对着另一间屋子直接喊道:「生花你个懒婆娘,赶紧起床去做饭,这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这是要当少奶奶不成?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命,赶紧起床,给老娘去做饭。」 她这里一喊,另一边的杨腿子就直接把生花从床榻上提了起来,打开房门后直接丢了出去,至于外面是什么情况,他压根就没有看,自然也不知道,昨儿走路去城里又走回来,已经把他累的够呛了,今儿定要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哎呦。」生花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昨天早上小腹就有些不舒服,现在被杨腿子这么丢出来,更是觉得腹痛难忍,她伸手想要撑着地上站起身,谁知道手刚伸出去就摸到了凉凉的冰,生花垂下头一看,立刻就惊了,这……满院子的冰是从哪里来的? 莫不是白家知道了那件事是她做的,这是来报復她? 生花顾不上自己腹部的疼痛,愣愣的坐在冰块上面。 杨马氏见她这傻呆呆的模样,心里窝着火气,说出来的话更是难听了:「你个丧门星,怎么不去做饭,赶紧的起来,我都要饿死了,娶你回来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事情一件做不好,每日吃的都比我还多,真是,养只狗都比你听话。」 杨马氏骂骂咧咧个没完,对生花的怨气,那是满肚子,显然早已经对她很不满了,只是一直都没说出来。 生花听着耳边的谩骂,心里很是委屈,自从她不明不白回来了这里以后,杨马氏对她的态度那就更加的刻薄了,说她吃得多,那不是因为现在她怀孕了,不知道怎么的,胃口非常好,每日都能吃个三大碗饭,这也是她的错么? 生花被骂的都习惯了,杨马氏的话语再难听,她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从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只是她刚刚直起身子就看到了那白色的冰上居然有点点的梅花,定睛一看,那不是刚才她坐着的位置么?生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再看向手时,上面沾满了血迹。 杨马氏也看到了那鲜艷的血迹,立刻就着急了,她是不待见生花,但是她肚里可还有她的孙子,现在她身上居然流血了,莫不是小产了?杨马氏吓得也顾不上被这冰滑到了,立刻就往外走去,这短短的一段距离,杨马氏就不小心摔了两跤,等到她好不容易开了门,又去请了杨大夫来的时候,生花早已经疼的浑身都在冒冷汗了。 因为耽搁了太长的时间,生花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杨大夫给生花留下了几副药后,就离开了,听到孩子没了,杨马氏也没有心情给生花熬药,看着昏睡不醒的生花,杨马氏的心情是糟糕透顶了,本以为今年可以过上一个好年,没想到这生花,连个孩子都护不住,实在是没用。 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一转眼染染离开杨河村已经四天了,这个时候的染染和玉辰生已经到了浮舟州府。 浮舟是个大地方,最起码在南方来说,这个城池的规模很是庞大,这四天里,马车一直都不停歇的在路上疾驰,马车的速度虽快,但是因为玉娘的准备工作做的不错,染染倒是不觉得颠簸,一路上时不时看些书,睡会儿觉,有时候和玉辰生斗下嘴,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马车比起骑马来是慢了不少,但是日夜兼程的话,也不慢了,玉辰生看着染染颓废的坐在车里,这几日都忙着赶路,连饭都没有好好吃,加上染染心里又在担心秦九陌,染染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了。 「小丫头,咱们去城里买些东西吧?你也好久没有洗个澡了,咱们去醉香楼,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也去准备一些食材,还有差不多三天,咱们就到京城了。」玉辰生看着染染那无精打采的模样,很是心疼,可是这一路上他都忙着赶路,确实是没有照顾好染染,这几日吃的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干粮一点儿营养都没有,就是赶到了京城,也怕是染染累的不轻,更不要说给秦九陌看病了。 显然染染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玉辰生提出要去醉香楼好好歇息一番的时候,没有反对,越是在这种时候,她更是要照顾好自己,万一自己都累病了,到时候谁给秦九陌看病? 今儿已经是二十六了,浮舟城里的百姓们都在忙着採购年货,街上熙熙攘攘的,马车也不得不停下了速度,慢慢的挪动着,染染坐在马车里,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商贩的吆喝声,有牛车马车行驶时的轱辘声,还有街边小摊子上面的油炸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染染听着都觉得热闹。 突然,染染的空间里也发出了一声滴滴的声音,只是因为外面充斥着各种的声音,这微弱的滴滴声,染染还真的没有注意到,染染现在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各种杂七乱八的事情,既担心秦九陌又担心杨河村的事情,整个人心事重重的,哪有心情去注意空间的动静?她早就把空间的变态给忘到脑后了。 到了醉香楼之后,醉香楼的管事早就知道玉辰生会经过这里,也早早的就收拾出了院子,从醉香楼的后门进去后,玉辰生直接驾车到了院子外面,才让染染下车。 染染下车后,看着干净的院落,还有那已经准备好的洗澡水,心里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玉辰生送染染进去后,直接说道:「你先去洗澡,好好的泡一泡,我先去前面处理一些事情,等会儿就回来找你。」 染染点点头,目送玉辰生离开之后,才躺进了澡盆里,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 玉辰生和浮舟醉香楼的掌柜走到了前院,玉辰生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痕,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些人可都处理完了?」 「主子放心,已经处理完了,保证没有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掌柜的恭敬的回答道。 「那就好,上次靳王爷吩咐下来的事情,你们也要抓紧了,那假的毒仙儿和应席灵可有准备好?秦世子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解毒迫在眉睫,咱们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玉辰生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只要秦九陌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他们的压力也就不会这么大,秦九陌身体里的毒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大家都害怕在他们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爆炸了。 掌柜的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在玉辰生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连忙说道:「已经安排好了,花影会亲自前往南疆,主子放心便是。」 玉辰生点点头,没说什么了。 等玉辰生回到后院的时候,染染已经洗好了澡,正坐在一旁等着他,看到他回来之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话本:「玉大叔,我已经洗完了,你也快去洗洗吧!」 这几日染染虽然也有些累,但是比起玉辰生来她还是要好的多,玉辰生坐在马车外面驾车,寒风吹着,风沙也扑鼻而来,吃的苦头肯定是她的十几倍,一到这里,玉辰生又是让她先去洗澡什么的,可是他又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到现在浑身上下还是脏兮兮,染染看了也心疼,这段时间最受累的就是玉大叔了。 「嗯,我刚才去前面看到了不少橘子,我让掌柜的给咱们拿了一箩筐,你看看你还需要什么水果,都可以跟掌柜的说,让他们去准备就好了,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玉辰生也没有客气,嘱咐完染染后,才抱着自己干净的衣裳去了静房。 玉辰生从静房出来后,两人用了一些饭菜,染染便先回房间休息了,玉辰生让人把桌上的饭菜撤出去以后,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次日一早,染染和玉辰生在天边刚刚透露出一抹亮光的时候,就已经起床,收拾了一番后,两人又急匆匆的上路了,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整,玉辰生和染染的精神也好了不少,染染坐在马车里,挑起了车窗上的帘子,看着外面那光秃秃的树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了,染染突然问道:「玉大叔,你说京城漂亮吗?」 「内城漂亮,外城也就跟一般的城池差不了多少。」玉辰生思索了半晌后说道:「内城住着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外城住着的多数都是一些贫民和小商贩,内城治安好,但是外城的东西会比内城的便宜很多。」 总之一句话住在外城的,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就是有些有钱人,家底也不会太丰厚,所以外城的物件普遍都不太高,但是内城就不一样了,内城靠近天子脚下,治安什么的是一等一的好,能够在内城开铺子的人家也不会普通人家,但是内城能够开铺子的地方也就那几条街,其余的地方都是朝中重臣或者是权贵之家,各家的府邸都不小,占用的面积自然多。 但是说句实话,玉辰生还是比较喜欢外城,毕竟和那些普通的百姓打交道总是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和内城的那些人,哪怕是交谈一句话,人家的心里也会转几个弯儿。 别看外城的东西比内城的便宜,但是和其他地方比起来,那也是贵了一大截。 染染听着玉辰生的描述之后,她想了想后说道:「内城的宅院很贵吗?」 「小丫头是想在内城买宅院?」玉辰生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染染的用意,白家过了年之后也都要搬来京城,那总不能没有住的地方,哪怕是染染的身份公布了以后,白家人也不可能住在靳王府,不说别人会怎么想,白云铭他们自己首先就会觉得不自在。 「那些宅院我早就准备好了,等到了京城小丫头可以去看看,要是不满意,咱们再换就是了。」玉辰生微微一笑。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去年,咱们刚刚定情的时候。」玉辰生说着,眼睛里都流露出一抹亮光,回想起去年定情的时候,到现在他感觉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没想到就已经一年多了。 染染打开了马车的车门,看着玉辰生的侧颜,心里的感触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她和玉辰生之间定情了到现在也这么久了,但是对于染染来说,也不过是家里多了一双碗筷,两人一起出门时,白张氏不会担心,她喜欢玉辰生,和玉辰生在一起以后,玉辰生也很君子,没有动手动脚,也不会和前世看到的那些男人一样,送花说情话什么的,但是就是这么个人,每次在她和她的家人需要他的时候都会准时出现,默默的为她做着一切。 现在听着他早就准备好的宅院,染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么多年了,除了自己的家人外,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如此好。 玉辰生这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啊! 染染想着,微微侧过身子在玉辰生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唇触碰到了脸颊后染染就快速的移开了,可就是这么轻轻一下也把玉辰生吓到了,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弹,过了半晌后,他才伸手轻捏了自己一下,痛……这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玉辰生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了染染一眼,染染脸红红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她觉得自己今儿还真是大胆,前世今生第一次吻了男人的脸颊,想到刚才唇脸相贴的瞬间,染染的脸颊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小丫头……」玉辰生看着染染那红红的脸颊,想说些什么,可是刚刚唤出小丫头这三个字,就被染染快速的打断了。 「别跟我说话,好好的驾车。」染染红着脸呵斥了一句后,忍不住抬起头看到了玉辰生那亮晶晶的眼睛,更是不好意思的移开了头。 玉辰生也知道自己的小丫头这是害羞了,他只能僵着身子转过身子,认真的驾着马车,脑海里也还在回忆着刚才那个吻,小丫头亲近他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 两人之间不再说话,但是空气中还是飘荡着淡淡的情愫,让两人觉得相互之间又更近了一步。 时间匆匆过去,三日之后,马车到达了京城,在马车排队进城的时候,染染忍不住挑开了车窗上的帘子,探出一个头看向外面。 大秦的京城又称之为金陵城,城墙上站着十几位英姿飒爽的士兵,城外面也有一些铺子,不过都是些凉茶铺子、早点铺子之类的。 京城的百姓们的衣着打扮比其他地方的都好看了不少,不仅仅是料子,连款式都好看,就是有些人的衣裳比较旧的,那也没有打补丁,京城的百姓个个都极有精神,满脸笑意着排着队。 在快到京城的时候,染染和玉辰生两人都做了一些伪装,主要还是玉辰生,据他说,他的任务没有完成,若是提前回京,被人知道了,会有麻烦,染染虽然没有问过他到底在朝中是做什么的,但是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还提供不少的道具给玉辰生装扮自己。 眼见高耸的城墙就映入眼帘了,染染连忙缩回了头,安安分分的坐在了马车里。 玉辰生拿出了两人的身份文牒,那守城的侍卫打开了车门看了一眼后就放行了,马车顺利的进去了城里,还没等马车离开城门口走进热闹的主街道,一个手持着鞭子的汉子从人群里冲出来,对着玉辰生就挥了过去。
第275章 有毒 第275章 有毒 玉辰生往后一闪,徒手抓住了汉子的鞭子,手腕上微微一使劲,汉子直接被玉辰生用鞭子甩了出去。 汉子跌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指责玉辰生道:「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人,抢了我的婆娘不说,现在还来打我,天音啊!是我来救你了,求求你出来好不好?」 汉子说着那双微红的眼睛看向了马车,眼里流露出了丝丝的祈求:「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求求你,不要丢下孩子和我,我们不能失去你啊!」 在城门口闹事,立刻就吸引了大批的人过来,连守城门的士兵也跑了过来,不悦的呵斥道:「吵什么吵?这里是你们可以吵闹的地方吗?再不离开,信不信把你们全都送去京兆府尹一日游?」 「官爷,不是小的要闹事,实在是这男人抢走了我的妻子,我这才迫不得已跑来这里拦截,希望我家婆娘跟我回家好好过日子。」汉子痛哭流涕的说道,他那双眼眸还是落在马车上,不愿意眨一下眼,就害怕自己眨眼后,这马车就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守城的士兵看了那马车一眼,很是不满的说道:「你瞎说什么话?这马车里坐着的我记得是个还不满十三岁的少年。」这马车可是刚刚进来的,他看的可清楚了,那少年年龄虽小,但是一身挡不住的贵气,他肯定是没有看错。 汉子一听这话,立刻哭了起来,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看错?」他看的真真的,前十几日的时候,他的妻子就是坐上了这样的马车,离开了家里。 丢下了他,丢下了他们的孩子。 守城的士兵也很是无奈,只能对玉辰生说道:「这位公子,可否请那位小公子下车,让大家看看,里面坐着的可是他媳妇?」 大家都围在这里看热闹也不是一回事,这里堵得久了以后,太影响大家的出行。 玉辰生有些不悦,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候,马车的车门被染染从里面推开了,染染在马车里也把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听的一清二楚,平心而论,她对于这位失去妻子的汉子很是同情,但是她确实不是他的妻子,所以也不怕下车接受检查。 众人只见一位穿着白色袍子的少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的手上还抱着一只雪白色的貂,那只貂的额间有一朵血红的红云,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小松鼠。 好漂亮的貂,大家都不由得被那只貂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少年也是优雅的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那汉子面前的时候,轻声道:「这位大哥,马车里就只有我一人,你若是不信,可以先去查看。」 汉子傻呆呆的看着染染,眼里浮现出一抹茫然,他似乎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发疯一样跑到了马车前面,探头看向了里面,里面空空的,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只有那只小松鼠坐在了车门处,看到汉子探头过来,不由得伸着头与之对视,似乎在说,这是我的地盘,闲人勿进。 汉子查看了一番后,很是失落,没有人,没有他的天音,可是明明他是追随着那辆马车来到了这里,村里的人也说了,天音就是被京城的马车接走的,可是为什么会没有? 守城的士兵见事情已经明了了,不耐烦的呵斥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这两位公子还请快快的离开这里,你也莫要胡闹了,这里是天子脚下,可不是尔等可以胡闹的地方。」 士兵说着就要把汉字拉扯到一边,谁知这汉子就认准了这马车,他不依不饶的喊道:「不可能,我不会看错,我家婆娘就是上了这辆马车,你说,是不是你们把她给藏起来了?我们家的娃娃还小,离不开娘啊!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汉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但是却没有为这汉子多说一句话,明者保障的道理大家都懂,特别是活在京城的百姓,更是明白这个道理,在京城混的人谁不知道,一块砖头掉下来,随便砸到一个人,都跟朝中有些关系。 看这两位公子的穿衣风格,还有那通身的贵气,就知道,定不是好惹之人,大家都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当个愉快的吃瓜群众就可以了,至于帮腔的事情嘛,那还是不了。 守城的士兵被他烦的不行,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候,人群里急匆匆走出来三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已经五十来岁的大叔,他一身灰色的袍子,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他快步走过来,对着守城的士兵说道:「在下是靳王府的管家,这两位是靳王府为世子请来治病的神医,还望官爷行个方便,世子病重,耽搁不得。」 靳王府世子病重的消息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大家可没有忘记,三日前那靳王府世子回京时的场景,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据说连那些御医都没有办法,迫不得已之下,靳王府才贴出了重金求医的告示,这不,才第三天,这神医就来了。 守城的士兵一听是靳王府的管家,自然是不敢过多的为难,只能让玉辰生和染染先走,大家谁不知道靳王爷父子深的圣心,更是为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靳王府世子有难,大家自然希望他能度过难关。 那汉子还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那守城士兵不悦的眼神,只能目送着马车离去,等到马车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后,汉子这才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百姓倒是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了,大家纷纷都议论起了刚才那靳王府管家请来的那位神医是不是真的可以救靳王府世子一命。 大家都希望靳王府世子平安无事,只要有靳王府在,大秦就不惧怕那区区的北莫蛮子。 马车飞快的在路上疾驰着,染染坐在车里,玉辰生也坐到了车里,一同坐着的还有那位靳王府的管家。 管家一脸和蔼的看着染染,眼里隐隐还有一些激动,好在他知道现在还在外面,并没有多言什么,只是介绍了自己:「白公子、玉公子好,老奴名唤秦天,是靳王府的管家,在王府伺候了大半辈子了,以后公子有什么需要老奴效劳的地方,老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染,你称唿秦管家为天叔就好,在京城里,你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找他就行,他都会帮你解决。」玉辰生对秦天自然是不陌生,甚至是很熟悉,当年他刚刚来京城的时候,也是承蒙了秦天的颇多关照,现在看着秦天和五年前一样,容颜不改,精神焕发,玉辰生也表示很欣慰。 「天叔好。」染染乖巧的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染染就看到了天叔红了眼眶,那泪水更是无声的落了下来,他激动的看着染染,真是恨不得拉着染染的手说上几句话,可现在他们还在外面,为了防止隔墙有耳,秦天硬是忍住了。 染染没有见识过大秦的古代,但是也知道一个奴僕能够跟随主家姓,肯定是因为他很得主家的信任,玉辰生在秦天的面前也没有要隐瞒她真实身份的意思,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个秦天肯定是她父王和哥哥的心腹之人,所以她的身份秦天肯定知道。 看着秦天泪流不止的模样,染染连忙从怀中拿出了帕子,递过去给秦天,秦天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老奴这里也有帕子。」说着他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条帕子。 擦了擦泪水后,秦天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他看向染染的时候,眼神愈发的慈爱了,随后他又和染染说了一些关于靳王府的事情,看的出来秦天是要让染染明白靳王府在大秦在京城的地位,也想要让染染融入这个新家庭。 靳王府的主子也就只有靳王爷和秦九陌两位,没有别的长辈,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的勾心斗角,靳王府面积极大,丫鬟婆子众多,秦天担心染染刚来会不适应,所以也大致的和染染说了一些靳王府各个院落的位置,还有哪些重要的地方。 染染的记性不错,自然都记了下来,遇到听不懂的地方,也不会含煳过去,而是仔细的请教。 秦天对于染染这样谦虚好问的态度很是满意,心里更是为自家的王爷和王妃高兴,小姐不愧是王爷和王妃的孩子,真是聪明。 虽然没有看见染染的真实容貌,但是秦天也不着急,毕竟小姐以后可是要长住在京城的,有的是时间穿回女装。 马车哒哒哒的走在青石板上,发出了悦耳的声音,从外城到内城还需要经过一道城门,在外面驾车的侍卫拿出了靳王府的腰牌后,守城的侍卫压根就不敢检查,连忙就放行了。 染染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权利的重要性,若他们没有拿出靳王府的腰牌,这时候还在城门口排着队呢! 人生从来就没有公平二字可言,否则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了那所谓的权利富贵从而走上了铤而走险的捷径? 进了内城以后,耳边倒是没有那么吵吵嚷嚷了,染染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内城住着的都是有钱人家,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之人,大家都标榜着自己比百姓们高一等,自然是不会大肆吵闹。 街上也有一些叫卖声,不过比起外城那大喇叭一样洪亮的声音,这声音就显得温柔了许多。 约摸行驶了两刻钟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驾车的侍卫跳下马车上前叩了叩门后,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很快马车又行驶了起来,等到马车再次停稳之后,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小染打了,咱们准备下车。」玉辰生转头对染染笑了笑,眼睛在打量到那个缩在染染怀中的小糰子时,忍不住一抽。 在出发前,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小糰子会跟着来,不仅仅是它自己跟来了,连那只小松鼠也跟来了,按照小丫头的说法,这是带着媳妇儿一起私奔的节奏啊! 只是这小糰子一路上和小松鼠的互动倒是不多,反而是一个劲儿的赖在了染染的怀中,玉辰生忍不住磨牙,要不是小糰子是凤云貂不是人,他都会忍不住把小糰子丢出去了,小丫头的怀抱是它该待着的地方么?可每次他一有发飙的冲动,那小糰子更是来劲儿,更是赖在小丫头的怀中不出来。 经过了这么几天的较劲之后,玉辰生彻底的败下阵来了,不是他斗不过小糰子,而是他不跟这没羞没躁的小糰子一般见识。 秦天率先推开了车门跳下了马车,玉辰生随后,只有染染一人拖家带口的等到大家都下车了以后,才慢悠悠的抱着小糰子身后跟着小松鼠这么下来,一下车,落入她眼帘的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装修的极为精緻的院子。 「白公子,这里是清芷园,是王妃生前住着的院子,王爷前几日得知白公子要来京城,特意让老奴把这里收拾出来给白公子居住。」秦天恭敬的说道。 「有劳天叔了。」染染笑了笑,她看着眼前这精緻的院落,还有周边那修剪的极为规整的树木,就知道这处园子肯定不简单,可是听到秦天说这是白敏生前居住的院落,染染心里还是很紧张,她知道白敏也是穿越之人,跟她既是母女又是老乡,这让染染的心紧紧的悬了起来。 进入院子之后,院子中的摆设更是颇得染染的欢心,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每一处的景色都是那么的怡人,染染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之后,才去房间,不管是会客厅还是小客厅,甚至是卧室,都和这处园子一样,很是简单,不花哨,但是让人看着就感到很舒服。 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了,染染安置好了小糰子和小松鼠之后,也没有休息一下,立刻就要去给秦九陌诊脉,她会在春节前赶来京城,为的就是给秦九陌看病,这是正事,她自然不会忘记。 秦九陌住的院子离清芷园也不远,也不过相隔了两百米远,秦天担心染染不熟悉府里的路,一直都待在染染的身旁,一边带着他走,一边跟她说起这几条路都能够去往什么地方。 秦九陌居住的院子,名为枫骆园,顾名思义,他的园子里,种了几棵的枫树,只是此时已经到了腊月底了,那些枫树的叶子早已经掉的一干二净,若不是旁边还有几株常年翠绿的桂花树,怕是整个园子都会显得萧条几分。 秦天带着染染从清芷园一直走到枫骆园,一路上不少丫鬟婆子都看到了,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染染,再看到染染那张洁白无瑕,又俊美无涛的容颜时,大家纷纷忍不住低声的探讨了起来,不要说她们颜控,实在是难得出现了一个这么俊美的公子,丝毫不比她们家的世子爷差。 虽然年龄是小了点,但是年龄小她们才有机会啊! 秦九陌已经昏睡了十来日了,高烧虽然已经没有刚开始那几日那么灼热了,但是也让人很是担心,就害怕这高烧不退,把秦九陌烧坏了可怎么办? 染染一进屋,看到的就是秦九陌那有些晕红的俊脸,这张脸现在落入染染的眼中,倒是没有觉得俊俏了,只有满心满眼的担忧,染染快速的上前,给秦九陌把了脉,一息时间过去后,染染拿出了银针,消毒之后,小心翼翼的刺入了秦九陌的头上。 下针的速度很快,不会儿的功夫,秦九陌的脑袋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如此之后,染染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歇半分,她走到书桌前快速的写了一个方子:「天叔,这药方你让玉大叔去抓药,记得一定要去城里的药铺抓药。」 「白公子,咱们府上也有药房。」秦天好心的提醒道,意思是,不用那么麻烦去城里抓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不敢指挥玉辰生,那可是当朝的丞相啊!他一个管家怎么敢指挥?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要去城里的药房抓药,玉大叔和我刚刚从外地过来,城里没人认识我们,他又画了妆,不会有人看破他的身份的,您放心就是了。」染染坚定的说道。 秦天也不是蠢人,要是他故意提醒之后,染染还在坚持要去城里的药铺抓药,那就说明府中的药材有问题,这个念头一出现,立刻就让秦天脸色铁青了起来,他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按照染染说的话,急匆匆跑出去找玉辰生。 看到秦天走了之后,染染也没有闲下来,发烧的人,除了喝药之外,还有最简单最高效最安全的一个法子,那就是物理降温,染染招来丫鬟让人取了一些酒精来了之后,就开始给秦九陌擦拭了起来。 屋里,染染忙活个不停,旁边刚刚给染染取来了酒精的丫鬟,也一脸晕红在一旁搭把手,有时候染染的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之后,丫鬟的脸色更红了,她时不时就抬眼看向染染,只是染染一直都在忙活着手上的事情,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丫鬟有些失落的垂下头,连同神色都变得委屈了几分。 等到玉辰生和秦天回来时,染染也刚刚给秦九陌擦完了身子,她拿过药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道:「天叔,你在这里守着世子,我和玉大叔去熬药,记得,这期间若是有人给世子送药过来,一律都不准喂,放在一旁,等我回来检查。」 秦天脸色不好的点点头,一想到府中居然有吃里扒外的玩意儿,更是怒火中烧,王爷和世子把整个府邸都交给他打理,没想到他手底下居然有手脚不干净之人,还真是愧对了王爷和世子的信任,这内鬼若是被他揪出来了,一定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 好在小姐察觉出了这其中的异常,否则就算是世子被那些药给毒害了,他也是万万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更想不到,居然有人背叛了靳王府。 来到小厨房,染染仔细的挑选了一个没有用过的药罐子开始熬药,玉辰生在一旁帮着生火,看着染染那熟悉的动作,想着刚才他和秦天讨论的事情,玉辰生心里就一阵发紧,靳王府中居然还有这等的蛀虫,实在是令人心惊。 「小丫头,你……」 玉辰生想要问什么,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染染打断了:「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我现在也不敢确定,等我找到了证据之后,再给你们解释。」 既然染染这么说了,玉辰生也不好多问,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靳王府中来了一位俊俏小公子的传闻第一时间就传遍了靳王府,大家对于这位小公子那是好奇的很,样貌俊美之人,她们这些丫鬟见过的也不少,比如靳王爷父子俩也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还有太子殿下也是俊美无双,那些名门世家的公子们,长得再差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们常年在京城伺候,见识过的美男子只多不少,可是这位新来的小公子,不仅能得秦管家亲自出城相迎,到了府中之后,秦管家还亲自引路,这份待遇可是她们入府以来,第一次见到啊! 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什么身份,三三两两的丫鬟聚集在一起闲聊起来。 「那位小公子长得实在是俊美,我看,不比咱们的世子爷差多少,而且他年龄还小,等到长大之后,这容貌还不知道多旺盛呢!」其中一个丫鬟满眼犯花痴的说道:「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到这么漂亮的公子了。」 「年龄小?丁香,莫不是你想要老草吃嫩牛?这能让秦管家出面相迎,想必这小公子家底也不差,咱们这些人,恐怕是没有机会攀上这高枝,咱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比较好,这些事情,还是别想了。」 「你还真是胆小,世子爷咱们是不敢肖想,可是这小公子的身份再贵重也贵重不过世子爷,咱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当正妻,这种事情肯定是轮不到咱们,可是咱们当个小妾通房还是可行的,到时候生下个一儿半女,以后也算是半个主子了,再不用做这种伺候人家的活计。」 「可不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咱们有没有机会?」 …… 大家议论纷纷的说着,对于未来的事情,大家都很是迷茫,特别是她们常年在京城中,早已经见过了各种的富贵,她们想要过上那些夫人们的日子也就不奇怪了。 玉辰生的武功极高,那些丫鬟们的议论声染染听不见,但是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中,听着那些人的痴心妄想,玉辰生心中是冷笑连连,这些丫鬟也实在是太没法没天了,看到一个长得俊美的男人,就想着要。勾。搭一番,也不知道这天叔平日里是怎么管理她们的。 在他看来,这些长舌妇,只吃饭不干活的人,都通通发卖了便是! 熬药熬了差不多两刻钟后,染染才小心的把药汁倒了出来,玉辰生立刻就拿出了一个托盘,把药碗放在了上面,然后端着往秦九陌的房间走去。 染染跟在他身后,那些丫鬟一看到染染和玉辰生出来,立刻就不说话了,只剩下那亮晶晶的眼睛在打量着他们,对于那些视线,染染也不是毫无察觉,不过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给秦九陌治病。 来到秦九陌的房间,果然桌上放着一碗药,那汤药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送过来的,秦天正盯着那碗汤药,认真的闻着,看到染染进来,连忙直起了身子,玉辰生迳自端着药碗走到了秦九陌的床榻前,秦天一看,立刻就过去帮忙。 餵药有人帮忙,染染也乐的清闲自在,她看着这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仔细的闻了闻,然后又拿起汤勺尝了尝后才说道:「我刚才没有猜错,这药里有毒。」 有毒二字直接把秦天和玉辰生给吓到了,玉辰生抬眼看了染染一眼,看到她还在观察着那碗汤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给秦九陌餵药,等到这一碗药汁都入了秦九陌的肚子之后,玉辰生才走过来,他很是不解的看着这汤药,仔细的闻了闻后说道:「这气味,和咱们刚才熬制的汤药一样。」 语气很是肯定,他对自己的嗅觉还是很自信的,一定不会错。 「没错。」染染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赞扬道:「玉大叔,你的嗅觉还真是灵敏,气味是一样的,但是味道则有些差别了。」 玉辰生看着自己手边的碗,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是不是有差别他不知道,但是染染说的话一定不会有假就是了。 「小姐,这句话怎么讲?」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秦天也没有称唿染染为白公子,而是唤她为小姐。 染染神秘的笑了笑:「我写的药方和这碗汤药的药方是一样的,我熬的药汁的味道是有些苦有些涩,而这碗汤药的味道还有些酸,虽然很淡,但是还不能逃过我的味觉,玉大叔,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尝尝,看看是不是有些酸。」 闻言,玉辰生立刻拿起汤勺尝了尝,而后,沉默的点点头,味道确实是又苦又涩其中又夹带着淡淡的酸味。 「那这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秦天脱口而出的问道,话落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又是一白。 「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多,有的是因为药材被人动了手脚,有的是因为熬药的人有问题,天叔,这府中的汤药应该都有专门的小厮或者是丫鬟负责,有可能是他们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别人藉机下毒也说不定,这种可能性,太多了,我也说不准到底是哪种。」 染染无奈的表示,这靳王府可不是普通人家,府中丫鬟婆子小厮侍卫众多,这碗汤药经手的人也不会少,要说是在哪里出现了问题,染染实在是说不出来。 她又不是专门做破案这类工作的,她也只是刚才给秦九针灸的时候发现了秦九陌的肤色也是不正常,一般人生病了,皮肤大多数都会苍白一些,秦九陌的皮肤居然有些蜡黄,这实在是不正常,后来她给秦九陌擦酒精时,看到了他的后背,那颜色比别的地方的更深,染染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还心存侥倖,直到这一碗汤药的到来,这才让染染确定,这药被人动了手脚。 「那这如何是好?」秦天苦着脸道,他心里是恨死了那个下毒之人,连世子的汤药都有人敢动手脚,这府中看来还是闲人太多了。 玉辰生冷淡的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会暗中吩咐人来监视这里的一切,天叔,明天靳王爷就应该到京城了,你先去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这件事,既然有人做,定然不可能是全无痕迹,咱们先耐着性子等两日就是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个现行,所以他们可以一处处仔细的排查问题,不着急,反正知道了是药有问题,不喝就是了。 秦天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也只能先把这件事按捺下来,好在小姐回来了,否则世子要是在他的手中出了事,那他就是以死谢罪也没法给早逝的王妃一个交代。 「小姐,世子喝了这么多天这种有毒的药汁,可是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秦天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这个想法,这药汁世子爷已经喝了好几天了,万一这毒性很强,那怎么办? 「没事,哥哥不会有事的,我已经给他针灸过了,到了晚上,我再来针灸一次,想来只要药不会再出现问题,等晚上他喝了第二碗汤药后烧酒会退了,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染染估算后说道:「为了避免出现问题,这两日还望天叔安排几位信得过的人在哥哥房间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里,特别是那些丫鬟婆子,厨房的人,把药送来接下就是了,哥哥以后喝的药,我会亲自熬制再送过来。」 「这……辛苦小姐了。」秦天有些羞愧的说道:「都是老奴没有管理好王府,让世子爷糟了无妄之灾。」 「天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偌大的靳王府若是没有天叔打理,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模样了,天叔这些年帮着打理靳王府,劳苦功高,这件事哪里怪的到天叔头上?有人想要害哥哥,哪怕是不能从药汁里面动手也会从其他的地方下手,这不关天叔的事,咱们在明,敌人在暗,就是日日提防,也会有照看不到的时候。」染染宽慰道。 她很佩服秦天,靳王府家大业大,所有的事情都依靠他一个人打理,确实是很累不说,府中的事情又多又杂,不能出一点儿的差错,还有那些人情往来什么的,秦天也是一手包办,这些事情全都堆积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可想而之他的压力有多大。 即便染染这么宽慰他,秦天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他和染染告罪了几句后,这才阴沉着脸退了下去。 「小丫头,九陌身上的毒……」玉辰生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的看着染染的神色。 闻言,染染原本舒展开了的眉头又紧紧的锁在了一起,说起秦九陌身上的毒,染染确实是觉得棘手不已,倒不是说她没有办法解,而是那药材实在是太为难人了,不要说那冰凌仙花和洛仙萝花了,就是大秦天涯上长着的紫萝仙香都还没有拿到手,那其余两种花,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得到了。 可是秦九陌的身体等不得,要是再不解毒,秦九陌的身体只能是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就是药石无医了。 染染可不想走到那一步,可是现实确实是,那三种药没有拿到手,她就是把别的药材都聚集在一起了也没用。 玉辰生一看染染的神情也就知道很是棘手,他也不好问下去,要说最害怕秦九陌身体出问题的人,肯定是染染,因为他最清楚秦九陌身体的状态,所以也最为担心,他别的忙帮不上,也只能尽全力,快点把那三种花都找齐。 开春在即,要是运气好的话,那些花最好在来年的时候一次性集齐,春天气温不冷也不热,刚好适合解毒,看来他要加快计划了。 不管其他的事情,先把这三种花弄到手才是大事,他不愿意再一次看到染染那蹙眉的模样,每次看着染染那紧蹙的眉头,玉辰生就觉得心里抽疼。 当天晚上一只信鸽就从靳王府飞了出去,信鸽在空中展翅飞翔,一会儿是时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京城的除夕和杨河村乃至是南江县的除夕都不同,更加的热闹,也更加的喜庆,染染来了靳王府之后也没有离开过,但是耳边却听到了不少那些丫鬟们的议论,比如京中哪个府邸订制了大礼炮,哪个府邸也订制了烟花,听着那些丫鬟们说的话,染染对于除夕之夜也有些期待了起来。 那些烟花肯定很漂亮! 靳王府中也张灯结彩了起来,大小的门框上也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府中的窗户上也贴上了窗花,甚至连那些翠绿的树枝上也挂上了红绸绳,或许是因为靳王爷和秦九陌难得在京城过一次春节,或许是因为今年染染和玉辰生也在靳王府过春节,总之,秦天管家这一次是难得的要把朴素典雅的靳王府变成了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海洋。 如同染染昨日所料,秦九陌昨夜喝下了药汁后,出了一身的汗,到了今儿早上,居然醒了,府里因为秦九陌的甦醒,大家脸上都挂着喜洋洋的笑容,好像前几日笼罩在靳王府头顶上的乌云就已经散开了。 秦九陌看到染染和玉辰生先是一脸的迷茫,等到认出来后,秦九陌很是不客气对玉辰生说道:「阿辰,你怎么可以把我家的小丫头给带坏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穿这男装?难看死了,小丫头,你赶紧去换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睡太久的原因,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染染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秦九陌拿着水杯,目光温柔的看着染染,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 一旁的小糰子听着秦九陌的话,那是一百个贊同,它在一旁不住的点着头,强烈的要求染染要换回女装。 染染很是不满的看了小糰子一眼,伸出手在它的头顶上拍了拍,小糰子立刻就老实了下来,乖乖的待在秦九陌床榻的一角,再也不敢乱动了,呜呜,染染越来越坏了,居然敢打它! 「哥,我觉得穿男装会比较方便。」染染无奈的解释道:「和玉大叔无关,这个世道本来就对女子很多不公,若是让人知道我是女儿身,哪怕是医治好了你,大家也会抱有怀疑的态度,我不想一次次的和别人解释,而且穿男装,我要出门去逛逛也比较方便,有些地方女孩子不能去,但是男孩子能去,我要是换回了女装,天天住在靳王府,哥哥,你就不担心我被人说三道四么?」 「谁敢?你是我妹妹,我会护你周全,谁敢多说你一句坏话,我就去扒了他的皮,小染,你放心,我好歹也在京城长大,有我出面,没有人敢说你一句坏话。」秦九陌信誓旦旦的说道。 染染无奈极了,她的用心怎么秦九陌就不懂呢?她哪里是怕人家说闲话,她是害怕秦九陌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你出面确实是没有人敢说小染的一句坏话,但是她会成为京城众多爱慕你女子的公敌,九陌,你这是把她推入了另一个火坑。」玉辰生吐槽道,秦世子,你难道不知道你在京城还是有些爱慕者的,虽然秦九陌的身体确实是不好,但是靳王府这一代也就只有秦九陌一位世子,那些为了往上爬的人家,确实是很乐意把自己的闺女嫁进来。 秦九陌不满的瞪了玉辰生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乱说话,可到底也没有再坚持让染染换回女装了。
第276章 昏君?明君? 第276章 昏君?明君? 要问秦九陌此时的心情如何,那是既高兴又还有点心塞,高兴的是,自己这么一病,小丫头不远万里在春节前就赶过来救他,心塞嘛,那就是玉辰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也跟着来了,这让他还怎么和自己的妹妹相处? 秦九陌心里的怨念很重,特别是看玉辰生的目光寸步不离的追随染染时,他心里的不满堆积得满满的,越看玉辰生,越不爽,他这好好的妹妹,怎么就被这只饿狼给盯上了? 「哥,你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呢?」染染给秦九陌针灸过后问道,她手上拿着银针,脑海里已经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仔细的想了一遍,看起来秦九陌落水的事情是意外,可是后续的发展却让染染觉得不简单。 秦九陌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这些年来也都规规矩矩的服药什么的,对于那些有危险性的地方,更是敬而远之,一个人好端端的去看水上练兵,怎么就掉下去了? 说起这件事,秦九陌脸色一红,他怎么好意思跟自己的妹妹说起自己丢脸的事情?可是看染染一副不得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模样,秦九陌也不敢不说,特别是看着染染手上的银针时,秦九陌只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穿鞋的怕赤脚的,他最害怕的还是这种拿针的,权衡利弊之后,秦九陌最终还是把自己落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按照秦九陌的阐述,这件事纯粹就是一个意外,他那时候站在江边,看着在江上苦练的士兵们,突然不知道怎么的,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双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抖动个不停,他伸手揉了揉额头,想要缓解那种感觉,可是任凭他怎么揉,秦九陌还是觉得脑子胀的难受,他身为靳王府的世子,是下一任靳王爷,自然不能在士兵们的面前,露出自己的异常,越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他越是要在士兵们的面前表现出一副没什么大碍的模样,免得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引起了军心不稳这些事情,他察觉到自己身体可能不太好后,慢慢的挪动到了一处大石头前面。 也顾不得那大石头凉了,秦九陌想要坐在上面歇息一会儿,谁知道就要坐下去的瞬间,眼前突然一黑,他看不到前面的事物,而他身旁好像有人经过,不知道是谁轻轻的碰到了他,秦九陌察觉到那力道也不大,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落入了水中。 秦九陌的武功不弱,他身边也有人跟着,这件事发生了之后,秦九陌还在昏迷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士兵就已经被人处理掉了,所以现在要想知道那时候到底是谁碰到了他,还真是有点麻烦。 秦九陌说完之后,才疑惑的问道:「小染,你问这些事干什么?」他知道这次落水确实是有些疑点,不过他现在已经醒来了,就是真的有问题,他也能自己解决。 染染把他药里有毒的事情说了说,原本染染以为那些太医拿秦九陌身体里的毒没有办法,但是退烧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她怎么也想不到这药里居然会有毒。 昨天晚上染染和玉辰生已经去靳王府的药房认真的检查了一个晚上了,那些药材都没有问题,大厨房熬药的药罐子也没有问题,连熬药的丫鬟和小厮的房间玉辰生都潜进去查看过了。 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是端来的汤药却还是有毒。 这毒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下下去的? 玉辰生和染染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秦九陌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些事情,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烧了,看来是小染来了之后把药给换了。 「哥,这件事不可掉以轻心,咱们必须要把这个内奸抓出来。」染染咬牙切齿的说道,敢伤害她的哥哥,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嗯,有小染在这里,我自然不用担心,抓内奸这种事,交给阿辰就好了。」秦九陌笑着说道,又看了玉辰生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玉辰生一下子明白了秦九陌要表达的意思,这个秦九陌,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在小丫头面前故意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若是完成的不尽人意,那不是让他在小丫头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么? 不过这种抓内奸的事情,玉辰生觉得难度也就一般般吧,所以也没有拒绝,既然秦九陌开口了,他本来也是想查查这件事,那就干脆利落的查个一清二楚。 「没问题,保管五日之内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玉辰生挥了挥自己的衣摆,很是有把握的说道,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为难的意思。 秦九陌原本把这件事交给玉辰生,为的就是看一下玉辰生那窘迫的模样,谁知道玉辰生这么不忙不忙的应承了下来之后,秦九陌心里还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不过看玉辰生这么给他面子,秦九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冷哼了两声后,就自顾自的转过了身子。 「哥哥,你现在浑身无力,还是在床榻上多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会有人送一些五谷粥过来,你喝一些,估摸晚上也就有力气和玉大叔斗嘴了。」染染笑了笑,别以为她不知道秦九陌自从知道了她是他的妹妹以后,秦九陌明里暗里的就在处处争对玉辰生,男人间的争斗,染染是绝对不参与的,不过这次为了赶来京城,玉辰生也算是费了一番心力,染染觉得不能就这么任由着秦九陌欺负玉辰生。 她在适当的时候,也要为玉大叔撑撑腰。 果然,秦九陌听了染染的话后很是不高兴的撇嘴道:「小染,我哪有跟阿辰斗嘴?明明是信任他,这才把关乎于自己生死攸关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小染你就是偏心,知道心疼他,也不心疼心疼我。」 「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缺一不可的人,哥哥,你们就别太孩子气了,偶尔斗斗嘴可以,但是你们这一见面就互相看不爽对方,互相掐架,你们不累,我看着都累。」染染实话实说道,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秦九陌和玉辰生会因为她的缘故,搞的两个人之间像是仇敌一样,本来他们两人相处的模式就像是两亲兄弟一样,怎么秦九陌变成了她哥哥之后,这两人之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秦九陌和玉辰生相互看了一眼后,纷纷没话可说,在秦九陌看来,玉辰生就是个外人,抢了他的妹妹,在玉辰生看来,这秦九陌就是单身狗当久了,所以见不得他和小丫头和和美美。 染染说完自己的心里话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直接转身离开。 她来靳王府也不过区区一天,但是就这么个在她记忆里本属于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染染看着靳王府里的风景,却觉得有一种归属感,好像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样,而是一直就居住在这里。 京城的冬日,比南江县的冬日要冷上几分,染染在南江县的时候,只要穿个袄子也就差不多了,但是来这里以后,才发觉,穿袄子之后还是冷的要命,好在秦天和玉辰生很是细心,在她刚刚到靳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不少裘衣。 裘衣也叫大氅,裘衣的制作比大氅的华丽一些,多了一些的装饰。 染染素来喜欢素净的颜色,所以也就挑了那纯白色的裘衣披上,染染本来准备的那些袄子和袍子也都是白色居多,这么一来,远远的看去,染染整个人除了那一头的青丝之外,竟都是白颜色了。 好在袍子上面的纹路是用金线绣成,这么一看,倒也还算是相得益彰。 靳王爷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他带着十几名的护卫急匆匆的入了府,他来不及先去梳洗一番就先到了染染居住的清芷园看望染染。 染染一身男儿装,正坐在蓆子上和玉辰生、秦九陌在煮茶,靳王爷这突然之间出现,三人都是一愣。 染染眨眨眼,确定站在眼前的人就是靳王爷后,就要起身行李,谁知道靳王爷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神医救了小儿一命,那就是靳王府的恩人,这些虚礼就不必太讲究了。」 靳王爷这么说,染染和玉辰生也不能就真的不行礼,两人站起身,很是规矩的给靳王爷行了礼,靳王爷连忙侧身避过了他们的礼,忙让他们站起来。 秦九陌看到靳王爷今儿这么早就到了,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觉得奇怪,父王知道小染来了之后,肯定是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不然以父王的性子,可不会在除夕夜宴开始前夕赶回来。 染染和玉辰生站起身后,才看到靳王爷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生之人,靳王爷也没有在此多驻留,只是问了秦九陌的身体状况之后,就离开了,他匆忙回京,还有很多的事情等待他来处理。 秦九陌看着靳王爷带着那几位穿着朝中官服的人离开,唇边溢出一抹冷笑:「看来皇子们之间的争斗是越来越热闹了,你瞧瞧,连他们的这些走狗都忍不住来拉拢父王,我觉得很快这皇子们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已经打破了。」玉辰生端着茶杯,风度极佳的品着茶水,缓慢的说道:「二皇子上升的太快,手底下网罗的人才也越来越多,你觉得太子殿下还能沉住气?」 「也是,这跟咱们的关系也不大,咱们吶,好好的看戏就是了,这个春节,我觉得一定是好戏连台,咱们到时候就组团看戏去。」秦九陌迫不及待的说道,对于即将到来的热闹,抱有了十二万分的热情。 染染对京城的局势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所以也没有能插上话的地方,不过,看热闹她还是挺喜欢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靳王爷又急匆匆的过来了,这次他身后可没有再跟着尾巴,他的目光看向染染时,眼里盛满了笑意和温柔,他看染染和秦九陌、玉辰生都是坐在蓆子上,所以他也脱下了鞋子,坐了上去,「小染,你们这是煮什么茶?好香啊!」 染染拿出一个杯子,直接给靳王爷舀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闻言,立刻笑着说道:「药茶,哥哥的身体还虚弱,喝别的茶对身体不太好,所以我给他煮了药茶。」 「味道不错。」靳王爷抿了抿后,说道。 房间里瀰漫着淡淡的药香味,秦九陌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他好奇的问道:「父王,那些人来找您做什么?是不是又想要把家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塞来咱们家?」 说道后面的时候,秦九陌忍不住磨了磨牙,这些老东西实在是太讨人厌了,明明他父王已经几次三番的表明了,此生不续弦,可那些人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把自己家里嫁不出去的闺女塞进来。 其实说实话,京中的贵女,只要有些身份的,都不愁嫁不出去,只是秦九陌不喜欢他们把目光都盯在他父王的身上,明明知道靳王爷心里只有别人,她们一个个的还是不知羞耻的往上扑,实在是让人反胃的厉害。 「九陌,当着你妹妹的面,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这种话以后少说,免得把你妹妹带坏了。」靳王爷忍不住教训起了秦九陌,看秦九陌神色虽然不满,但是好歹没多说什么后,他才解释道:「这些人来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在街上偶遇罢了,来这里也不过是试探本王有没有打算站队,说实话,这些年来皇子们之间的争斗是如火如荼,咱们靳王府一向是不掺和这些事情的,你们几个也不要乱来,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这话明显是对秦九陌说的,为的就是警告秦九陌不要胡作非为。 秦九陌显然也知道靳王爷的意思,嘴角抽了抽后表示道:「父王,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带小染和阿辰在京城好好的逛逛,绝对不会给您惹事。」 只要那些人不想着要当他的后娘,那就一切都好商量,要是那些人还不死心,他也会让那些人这个年过的热闹一些,最好给他们家的春联上加上一点儿鲜红的血,那才叫喜庆呢! 「小染,你来京城既然不想暴露了自己女儿身,有没有取一个别名?总不能我们大家在外人面前的时候,也这么称唿你吧?」靳王爷关心的看着染染。 「……」染染脸色一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那时候光顾着来京城给秦九陌救命来了,还真的没有想过这回事,总不能让别人都白公子白公子的称唿她吧? 靳王爷一看染染的神色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略微的沉思一会儿后说道:「再过半年你就及笄了,不如我提前给你送个字?名叫染染,字清若,如何?」 「多谢父王赐字,小染很是喜欢。」染染满脸喜色的说道,能不欢喜么?这可是靳王爷赐的名字啊! 靳王爷神色微动,伸手拍了拍染染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靳王爷来这里不过是小坐了一会儿后,秦天就来想请了,原来是皇宫的除夕夜宴已经快要开始,往年靳王爷没有回京过年倒也可以不去,可是今年,靳王爷回来了,不去的话,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秦天一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不敢再耽搁,只能硬着头皮来催。 靳王爷也不是不知事的人,他回京之后也没有打算说不去夜宴,所以秦天一来提醒,靳王爷就跟随秦天先撤了,秦九陌因为身体不好,圣上倒是允许秦九陌在府中休息。 染染看着靳王爷和秦天的身影消失之后才淡淡的说道:「这圣上还算是有人情味啊!知道哥哥身体不好,居然免了这宴会。」 对于染染的赞扬,秦九陌是嗤之以鼻,他冷哼一声后表示道:「你要是了解他之后就会觉得他还真是混蛋一个。」 染染诧异的问道:「怎么说?」眼里燃起了浓浓的八卦之火,对于八卦,染染一向是爱搭不理的那种,但是她现在倒是有些想要听秦九陌说说当今圣上的故事了,能够让秦九陌这么嗤之以鼻的人,还真是不多啊! 想想,秦九陌在杨河村的时候,那性子可是很好,哪怕是面对村里那些打着小算盘的人,秦九陌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这种事情,应该阿辰知道的会比我知道的多,阿辰你说说,也好让小丫头以后碰到了圣上,能够提高点警惕。」秦九陌撇撇嘴,一副不想自己开口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开口说起那个人的事情对自己都是一种羞辱,那人实在不是噁心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玉辰生不想论人家的是非长短,可是见秦九陌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又对上了染染那双好奇的眼眸时,他想要拒绝的话语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在脑海里构思了词彙后说道:「圣上…。在国事上,不含煳,对军事上的事情也算是用心,可是他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喜好美人。」 「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后宫佳丽三千人,各种美人那是应有尽有,圣上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可他偏偏最喜欢的还是有夫之妇。」玉辰生说到此也有些不好意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圣上这个嗜好实在是异于常人了,他喜欢别人的妻子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偏偏喜欢上了自己臣子的妻子,还为此闹出了不少的事情,这就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那些臣子在朝堂之上,为了大秦鞠躬尽瘁,可是那圣上却跑来关照他们的妻子,这让人心里怎么会舒服? 染染瞪大了眼睛,这圣上……兴趣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然后呢?」染染追问。 「二十五年前,圣上看中了云家的一位嫡孙媳妇,执意要纳入宫中,云家不愿意,那位夫人也不愿意,可圣上为了这个女人,把云老爷子的官职一撸到底不说,还藉机把那位夫人的丈夫找了一个藉口给处置了。」玉辰生缓缓的说道,眼里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情绪。 云家嫡孙在被处置的时候,因为执行官的失误,当场死亡,那位夫人成为了寡妇,圣上压根就不在乎云家嫡孙刚刚出事,硬是强占了人家的媳妇儿。 当年这件事在朝中闹的沸沸扬扬,那些为云家求情的人家,纷纷都遭遇到了各种的不公对待,没过两年,也都纷纷出了事,从大秦歷史的长河中消声灭迹。 朝中知道此事的人,也都纷纷闭口,装聋作哑了起来。 「……」染染听着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今圣上了,按理说能够把大秦管理的这么好,应该不会是昏君才是,可是这件事他做的实在是太不地道了,臣子的妻子,他看中了,二话不说就占为己有,哪怕那妇人不愿意,当今圣上也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这样的人,真的是明君?还真的是昏君? 染染不好评判,在大秦百姓的眼中,这位圣上虽然没有大秦以前的皇帝英明,但是对治下的百姓也还算是仁慈,起码没有剥削下面的百姓,在他即位以后也给出了不少的惠民政策,最大家来说,这才是最实惠的东西。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更不要说是臣子妻了,这圣上也还真的能够下手。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秦九陌苦苦思索着,他好像没听说过这件事啊! 玉辰生淡淡的说道:「你那时候都还没有出生,怎么会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件事当初闹的极大,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靳王爷,他一定有所耳闻。」 「别了,父王不会高兴咱们去问他这个八卦,再说了,事情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父王怕是早就忘记了。」秦九陌连连挥手道,要是被他父王知道他们闲着无聊,居然八卦起了圣上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怕是都会扒了他的皮。 秦九陌很清楚,父王肯定是捨不得体罚长得像母妃的妹妹,也捨不得体罚玉辰生,毕竟是未来的女婿,这么轮下来,就是他这个亲儿子要遭殃了,秦九陌可不想自己单独受罚,自然是不敢去问。 玉辰生和染染对视一眼,看秦九陌那恨不得立刻离开的模样,眼里的笑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这个秦九陌,害怕靳王爷就像是老鼠害怕猫一样,连个问题都不敢问。 宫中的夜宴到了深夜才结束,按照秦九陌和玉辰生的说法,往年的时候,到了戌时三刻左右夜宴就应该散了,可是今年都已经到了亥时,靳王爷还是没有回来。 秦九陌和染染、玉辰生原本还想着等靳王爷回来一起吃饭,左等不回来右等也还没回来,最后三人实在是饿得慌了,忍不住先开饭。 时间慢慢过去,沙漏里的细沙也慢慢的减少,就在染染有些打盹的时候,靳王爷才踏着夜色而归。 「小丫头,困了就回房间睡去,在这里傻坐着干什么?也不怕累坏了自己。」靳王爷走上前,有些不悦的说道,语气不是太好,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对染染的关心。 「父王,您回来了。」染染睁开眼睛看着靳王爷:「听哥哥说宫里的夜宴,饭菜都是凉的,父王肯定没有吃饱,我去给父王下点饺子,这除夕夜可不能挨饿。」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去。 靳王爷看着染染的背影,心里很是欣慰,难怪朝中那些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喜欢孙子,到了年老的时候,带在身边的几乎都是孙女,女子比起男子来,确实是心细了不少。 想想以前他哪怕是半夜而归,秦九陌也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最多就问候几句,而大部分的时候,等他忙完了,秦九陌早已经睡下了。 闺女确实是小棉袄。 靳王爷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有闺女的好处,靳王府很大,丫鬟婆子众多,可是在这偌大的府邸,只有秦九陌、染染、秦天才是他的家人,不对,以后他也是有家人的人了,不仅有嫂子,有侄子侄女,也会有女婿。 想到这里,靳王爷的心里就美滋滋的,看向玉辰生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满意,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很不错,值得小丫头託付终身。 染染下饺子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就上桌了,靳王爷看着那香气四溢的饺子,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也配合的咕咕叫唤,他不是挑食之人,不过面对这么色香味俱全的饺子,他实在是抵抗不了这美食的召唤。 拿起筷子三两下的在碗头里搅动,很快一大碗的饺子就剩下了一点儿的汤水,靳王爷干脆端起碗头,直接把汤水也喝了一干二净。 这速度,堪比龙捲风过境,真是一点儿东西都没有留下。 吃饱喝足后,靳王爷摸了摸有些圆滚的肚子,满足的说道:「有女儿真好,以前本王回来也只有天叔过来关心,九陌那时候早就睡的香甜了,现在有了小染,我也算是有人关心了。」 「父王,您这话说的……。您这意思不就是儿子不贴心么?冤枉啊,我也想当个称职的小棉袄,奈何做不到啊!」秦九陌苦着脸诉苦道:「我以前要练功,要完成先生布置的昨夜,最主要的是,那时候您身边可有很多的妖艷贱货围绕着,我想要献殷勤也轮不到我啊!」 他这说的都是心里话,要不是那些妖艷贱货每日都跟随在父王的身边,他那时候就能够培养出当小棉袄的特性,后来,那些妖艷贱货是不围着父王转了,可是他也长大了,性子也沉稳了下来,实在是修炼不出撒娇、卖萌的属性啊! 靳王爷瞪了秦九陌一眼,这孩子,怎么就老是在这一天提那些路边的野花野草干什么?要是因此让小丫头心里对他这个父王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靳王爷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跟秦九陌谈一谈,他可不想给他的小棉袄留下了招蜂引蝶的印象。 染染好笑的看着秦九陌在那边诉苦,对于他说的话,染染也没有太在意,续不续弦这件事是靳王爷的私事,若是靳王爷以后遇到了好女子,他想要结为连理,染染也不会阻止,靳王爷一个人拉扯着秦九陌长大已经很是辛苦了,白敏早已经不在这个世间,若是他能遇到情投意合之人,染染也希望他能够有个幸福的晚年生活。 不过依照染染对靳王爷的了解,像他这样性格的人,怕是这辈子也不会续弦了,毕竟当年他一个人又要拉扯儿子又要管理军队,也没见他娶个人回来,而那毒仙儿爱慕了他多年,也没见他心动,可见,女子的美貌是没法打动他的。 要是论内涵和能力的话,染染觉得能够与白敏相提并论的女子也不多。 京城凌晨时分的烟花晚会很是热闹,不仅是权贵之家都拿出了自己从各个地方淘来的各种稀罕烟花,最让大家期待的还是护城河外面的空地上,皇家投放了不少的烟花在那里,到了子时,那些烟花一起燃放,在天空绽放出了艷丽的色彩。 烟花一朵接一朵在京城的上空燃放,很漂亮,那亮光也照亮了半个京城,染染站在清芷园的院子里,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烟花。 这个时候,若是白无双他们在这里就好了,小双一定会高兴的直拍手,染染忍不住想着,这种想法一冒出头,染染就忍不住幻想着远在杨河村的白家人是怎么跨年的,是不是也跟京城的人们一样,现在大家都在放烟花。 杨河村中,白家的烟花依旧是最漂亮的,今年不仅仅是楚家送来了各色的烟花,玉辰生也让玉娘送了不少的烟花过去,还有谢颜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了烟花,把整个院子都摆放的满满的。 今年染染不在家,白张氏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这点失落在看到自家儿子带回来的一个姑娘时,立刻就抛之脑后了。 在白张氏眼里,白云铭是不会压根就不会跟女孩子有什么接触的,特别是他现在满心满眼就想着怎么赚钱的档口,更是不可能和女孩子扯上什么关系,可是今儿是除夕夜,白云铭还在外面忙活,好不容易赶在了团圆饭前回来,居然还带回来了一位女孩子。 这可把白张氏担心坏了,莫不是白云铭在外面做了什么煳涂事,所以才让这女孩子在除夕夜的档口都找上门来了? 只是这一切的担心在见到那女孩子时,心立刻就稳妥了,跟着白云铭一起回来的女孩子不是别人,而是杜苗苗。 对于杜苗苗这个姑娘,白张氏自然是不陌生,小染的好朋友嘛,家里还是开茶楼的,家中的父母也好相处,这个女孩子的脾气也好,性格也不错,为人处事也不错,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儿媳妇,白张氏做梦都能笑醒。 白张氏对于未来两个儿媳妇的要求也不高,主要还是性子好,脾气好,能持家就行,最好是妯娌之间也要处的好,白张氏是吃过了妯娌不合的苦,想当年,钱王氏是怎么对待她的?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还会重走自己当年的老路。 特别是汪风云的身份又比较特殊,白张氏就更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媳妇能够相处融洽了。 「伯娘。」杜苗苗有些害羞的跟白张氏问好,对于除夕夜跑来白家,她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极了,眼睛飞快的瞄了一眼白云铭,只见他一脸坦荡的看着她,丝毫不担心大家会怎么看他们。 「苗苗来了,来坐,云铭难得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伯娘也没有想到会是你,来,苗苗别紧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就好了。」白张氏热情的拉着杜苗苗的手,越看是越喜欢,虽然白云铭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白张氏心里就笃定了,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事情。 杜苗苗很是急促的坐了下来,眼角瞄到了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她时,杜苗苗脸上不由得升起了红潮,更是害羞的连头都不敢抬了。 谢颜是个不怕事的,她早就把白家当成了自己家,也跟杜苗苗很熟,所以别人不好开口,她倒是开起了杜苗苗的玩笑:「苗苗啊!这晚饭可还没有开吃,你也没有喝酒,怎么脸就这么红了?是不是云铭欺负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报仇。」 杜苗苗一听,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桌脚下去,这谢颜说话还真是直接,这让她怎么接话? 「谢姐姐,你就别开杜姑娘的玩笑了,我今天带她回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说。」白云铭见杜苗苗被谢颜说的都抬不起头来,连忙挺身而出解围道:「娘,我中意杜姑娘,想等出了孝期以后就娶杜姑娘为妻。」 这话一出,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杜苗苗更是觉得脸上被火烧了一样,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大家愣了愣,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白张氏,毕竟她是过来人,白云铭又是她的儿子,早在白云铭带着杜苗苗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的猜到了,所以她刚才也只是被白云铭的直接给吓住了,现在一回过神来,立刻就笑了起来。 「好,不错,云铭啊!你今年总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了,你这件事可有徵求过苗苗父母的意见?人家家里可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咱们家可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把人给拐过来了,必须三媒六聘的上门去提亲。」 白张氏慎重的说着,这不仅仅是白家对杜苗苗的满意,更是为了给杜苗苗一个体面他们白家娶媳妇,自然是要按照老祖宗的规矩,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娘,您放心,我已经和杜伯父和杜伯母说过了,他们也同意苗苗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带苗苗来咱们家给您一个惊喜,等我出了孝期之后,一定第一时间去杜家下聘礼。」白云铭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显然对于这门亲事,他是极为满意的。 白张氏看着心里也高兴不已,她最大的期望就是自己这几个孩子都能寻得一个称心如意的意中人,不管是小染还是风云、云铭,甚至就是小双,他们的亲事,白张氏都不打算插手,只要孩子们幸福,那就可以了。 「好好好,我以前最担心的就是你的亲事了,你说说你过了年都十八岁了,也没有遇见个意中人,实在是让我操心不已,就害怕你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成亲了,现在看到了苗苗,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等到你们成亲之后,我就等着抱孙子抱孙女了。」说起未来的生活,白张氏显然很是满意。 眼角在瞄到汪风云的时候,白张氏忍不住念叨道:「风云啊!你的婚事你也该上上心了,你看连云铭都有中意的姑娘了,你也别这么单着了,时间如流水,过去了,也就没法再重来一次,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汪风云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加倍的上心。 见汪风云的态度还算是诚恳,白张氏也没有再追问了,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要汪风云去找一个中意的女子成婚,可难了,他不是白云铭,她身为干娘也不敢逼的太紧,万一逼过头了,到时候汪风云来个终身不婚,岂不是她的罪过? 也不能不提,所以只能这么时不时提点个几句,至于汪风云能不能听进去,白张氏也不知道,或者可以染染来劝劝他也是可行的,毕竟染染的口才还有眼见,可不是她能比的。 这件事也不急,等去了京城再跟染染说说就是了,打定了主意的白张氏,总算是满意了,拉着杜苗苗又说了几句话,越看杜苗苗越满意,白张氏恨不得过了年之后就立刻把人娶回家来。 谢颜看着白云铭,再看看杜苗苗,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大家都已经开始说起了院中的烟花时,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又是怎么突发奇想,要在除夕这一日见双方父母?」 能够在除夕夜把杜苗苗从杜家带出来,白云铭绝对是上门拜访了杜家了,不然杜苗苗也不会跟着白云铭来白家,这两人之间有问题啊! 谢颜表示,这种瓜要是不吃清楚,她今儿的晚上就不用睡了。 谢颜话音刚落,大家这才觉得白云铭和杜苗苗之间确实是有些问题啊!白云铭一来就说要娶杜苗苗,可是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又怎么会决定在除夕这个万家团圆的时候见双方父母? 刚才他们就想着吃瓜了,倒是真的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现在被谢颜这么一提,大家纷纷亮着眼睛看向了白云铭和杜苗苗,大家眼里都熊熊燃起了八卦的火苗,他们要得到第一手的消息,要第一个知道白云铭和杜苗苗之间的内幕。 杜苗苗原本已经恢復如常的脸颊,在被谢颜和大家这么炙热眼神的压迫下,隐隐又升温了。 「别不好意思,赶紧说,说完了咱们大家才好开饭,你们要是不说,咱们可都不开饭了。」谢颜笑眯眯的说道,今年过年总算是还有点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了。 白云铭不善言辞,杜苗苗虽然能说会道,也不是第一次来白家了,但是她还真的是第一次以这个身份来,害羞到压根就不敢开口,更不要指望她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77章 意南楼相遇 第277章 意南楼相遇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最后白云铭结结巴巴的把他和杜苗苗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说起来,这两人能够在一起还真的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白云铭以前看起来就是个傻乎乎的少年,后来经过了染染的调教之后,一心都钻进了钱眼里,每天在家居馆里面忙活着。 他的样貌也不差,可以说是仪表堂堂,家居馆的生意越做越大,慕名而来的客户也越来越多,有些客户一看见白云铭就觉得很合眼缘,想要亲近一番,甚至有些人家还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白云铭,可惜因为知道他还在孝期,大家也不好上门说亲。 不能说亲不代表两个小儿女之间就不能接触啊!为此那些心思活泛的客户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和白云铭制造机会,时不时就来家居馆订制一些家具,还让自己的闺女前来,那些女孩子红着脸和白云铭说话,时不时还抛个媚眼什么的,可惜,白云铭就像是睁眼瞎一样,硬是不接招,让那些人急的抓耳饶腮,又拿白云铭没办法,总不能自己把这窗户纸捅破吧?那也太掉价了。 大家都觉得像白云铭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这辈子要等他情窦初开应该很是不容易,谁知道他那日去城外给一户人家送家具回来的时候,居然遇到了杜苗苗,还英雄救美了一把。 因为去年被掳走的事情在南江县是闹的沸沸扬扬,虽然杜苗苗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可是在一些比较讲究的人眼里,这杜苗苗显然是不符合他们家媳妇的要求了,那些讲究的人家表示,他们家要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这杜苗苗都失踪过一段时间,谁知道她是真的清白还是假的? 所以杜苗苗以前不愁嫁,可经过了那件事以后,好人家看不上她,差点的人家又都是紧盯着杜家能不能给出一些好处。 杜苗苗本就是性子很倔的人,她还真的没有非要嫁给那些人的想法,对于她来说,就是这辈子这么一个人过着也挺好,可她爹娘却急的不行,时不时就找媒婆想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这从开始到现在也相看了不少人家,杜苗苗硬是一个都看不上。 好不容易后来相看到了一位仪表堂堂的读书人,已经考上了童生,就等着考秀才了,只是因为家里穷,拿不出考秀才的银两,这才耽搁了下来,这位童生会同意和杜苗苗相看,也是看中了杜家在南江县也算是有钱人家。 杜苗苗不愿意,可是杜夫人声泪俱下的跟她哭诉道:「你都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你看看城中,有谁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定亲的?」 杜苗苗张张嘴,想说李挽君就没有定亲,可杜夫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更是苦口婆心的劝慰着:「那李姑娘是因为娘走的早,她爹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管女儿家的事情,这才耽搁了下来。你和她不同,你要是不成亲,我就是杜家的罪人,以后去了地底下也没法跟你爷奶交代啊!」 李挽君会剩下来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她爹一开始的要求,需要男方入赘,李挽君长得也没有杜苗苗好看,皮肤黝黑,家产在城中也只能算是一般,不过胜在她爹有打铁的手艺,可就单单入赘这一要求,也吓跑了不少的人,那些媒婆更是不乐意接李挽君的这个差事,但凡有些能力和骨气的男子也不会同意入赘到女方家啊! 所以李挽君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意中人,不过她也掌握了家里的打铁手艺,哪怕这一辈子不成亲,也饿不死自己,只是这一辈子都自己一个人过的话,有些孤单罢了,李姑娘表示:比起和那些臭男人打交道,她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过。 在杜夫人的坚持下,杜苗苗和那位童生见了一面,谁知道那童生一见到杜苗苗就被杜苗苗的容貌给吸引了,基本上三两天就会来找杜苗苗聊聊天,约她逛逛街,杜苗苗每次都在杜夫人的催促下和童生一起出去外面逛逛,杜夫人也以为杜苗苗这是找到了终身依靠了。 谁知道这童生是披着狼皮的羊,顺利的约了杜苗苗两次之后,在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故意把杜苗苗带到了一处小巷子里,趁着无人经过,对杜苗苗是上下其手,吓得杜苗苗尖叫不已,她性格豪爽,也有些男孩子的傲气,可是在体力上总是比不上男人。 这童生虽然是弱鸡,可到底也是个男人,几下把杜苗苗按倒在地,他一双手很是熟络的在杜苗苗身上游走,看到杜苗苗挣扎和喊叫,他很是不屑的道:「别装什么清纯了,你这都是被别人玩烂的破鞋,我愿意要你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要是不识趣,看老子不废了你。」 到了此时童生总算是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目:「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童生,要不是你家开出的媒婆钱还算是丰厚,老子也不愿意来走着一趟,看在你长得还算是不错的份上,陪老子玩玩,这件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他顶多也就是混混罢了。 混混流里流气的说着,话落,更是不客气的欺身而上,杜苗苗完全被这些话语给吓到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和自家走的颇近的媒婆,居然会介绍个这样的人给她。 完了完了,她这一辈子就真的要毁在了这里么? 正在她绝望时,小巷子口传来了牛车经过的声音,杜苗苗听着那声音,心里一颤,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头从混混的手掌心偏离了出来,然后一口咬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混混吃痛,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趁着这个时机,杜苗苗拼尽全力的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小巷子口牛车走动的声音停了下来,很快就有一位男子走了进来,杜苗苗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是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唿救,很快一直都占着她便宜的混混被男子一手提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一顿暴揍。 来人正是白云铭,他跟杜苗苗不熟,但是也听得出杜苗苗的声音,知道这是自己妹妹的好友,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居然会遇上杜苗苗,不过看到这混混欺负一个小姑娘,他气不过,直接出手就是一顿暴揍。 跟在汪风云身边这么久,白云铭也不是白混的,要是遇到了和懂些武功的人,他或许还只有被打得份,但是对付一个欺男霸女的混混,白云铭轻松的很,几下就把混混揍得跪下来求饶了。 白云铭下手虽然狠,但是都是些外伤,那混混本就是欺软怕硬之人,被白云铭这么一顿暴揍之后,一个屁都不敢放,在白云铭问他还敢不敢的时候,混混立刻摇摇头,再三的保证自己再也不敢出现在杜家,也不会找杜家的麻烦。 白云铭这才放过了他,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放心,还特意去顺丰镖局走了一圈,江洪以前是南江县的混混头子,这城里的混混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得让人盯着这混混,免得他出尔反尔。 杜苗苗虽然受到了一些惊吓,但是看到来人是白云铭的时候,还是很惊喜,白云细心的送杜苗苗回了家,因为有了这一件事,杜苗苗也时常会送些家里的饭菜或者是糕点去家居馆,美名其曰是为了报恩。 两人交往的密切一些后,杜苗苗和白云铭都察觉到了彼此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情意,只是大家都没有捅破这窗户纸。 还是有一次杜苗苗又去给白云铭送糕点的时候,发现白云铭身边围绕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杜苗苗也认识,正是城里开香料铺子掌柜的闺女,那女子给白云铭送香囊,白云铭自然是拒绝了,可是那女子不死心,还要纠缠,杜苗苗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怒火,直接上前一把拉扯住了白云铭的手臂,直言道:「你要送香囊给我的意中人,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的意思?」 那女子一愣,看着杜苗苗和白云铭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再看看白云铭脸上那淡淡的红云,直接被气的丢了香囊哭着离开了家居馆。 等人走了以后,杜苗苗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慌忙松开了白云铭的手,真是丢死人了,她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再稀罕再喜欢白云铭,也不能自己直接开口告白啊!这以后白云铭会怎么看待她啊?会不会觉得她很是轻浮? 杜苗苗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白云铭一眼,只见白云铭那双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在察觉到她偷看他时,白云铭清淡的表示:「你把我的追求者给吓跑了,你该如何补偿我?」 杜苗苗傻眼,她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感情这白云铭还真的看上了那香料铺子的闺女啊?所以现在是在责备她么?那他们之间这段时间的相处又算什么?杜苗苗心里很是难过,可是在自己有些喜欢的人面前,杜苗苗也不愿意把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表露出来,所以闷声闷气的问道:「你想要什么我赔偿给你就是了。」 该死的白云铭,还真的是没心没肺,一点儿都不能理解她的内心,杜苗苗在心里默默的骂道。 「既然你让我失去了一个香囊,那就赔偿我一个香囊好了。」白云铭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合不合理,也不管杜苗苗听了以后会做何感想。 杜苗苗那时候也是满心的火气,这白云铭不是要香囊吗?自己去成衣铺子里买一个送给他就是了,可是等她回了杜家以后却高高兴兴的准备起了做香囊的丝线还有香料和药材,白云铭常年在四处奔走着,身上戴着这装有药材的香囊也会让他整个人都舒爽一些。 听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这白云铭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香囊。 白张氏想到去年的时候,白云铭袖子里不小心掉出的那个香囊,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看来那个香囊就是杜姑娘送给云铭的,这双小儿女,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好。 「既然你们都保密了这么久,怎么现在又急匆匆的开诚布公了?」谢颜闪着狼外婆的眼眸盯着白云铭和杜苗苗。 白云铭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小声的说道:「杜伯娘要给杜姑娘定亲事,我今儿刚刚听江大哥提起,我害怕这两天就把亲事定下了,所以去杜家求娶了。」说到后面,白云铭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声,他觉得尴尬极了,以前看玉辰生和自家大妹谈念爱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两人还经常当着他们的面撒狗粮,他们都不会脸红心跳,怎么今儿换成了他,他的心怎么就跳的这么厉害? 谢颜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在看到杜苗苗也红着脸垂下头的时候,谢颜才摆摆手说道:「你们还真是给了咱们大家一个惊喜啊!不过这份礼物挺好的,等会儿我就给小染写信去,到时候染染肯定会更高兴。」 白云铭听着连连点头,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瞒着染染,他还希望在染染回来的时候,就把他和杜苗苗的亲事定下呢! 这个除夕,白家人过的是欢喜不已,白张氏越看杜苗苗那是越满意,所以还没等晚饭吃完,白张氏就已经把白家祖传给儿媳妇的手镯套在了杜苗苗的手腕上,明显就是害怕自己那不解风情的儿子把这么个好儿媳给弄丢了,她可得帮着儿子看牢咯。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饭后一家人围绕在院子里,兴沖沖的点燃了烟花,夜空中,那些烟花都呈现出了最美妙的画面。 杨河村白家人在欢喜的放烟花,京城的染染也趁着夜色和玉辰生当了一回梁上君子。 给秦九陌下毒之人有了一些线索,在全京城的烟花晚会都落幕之后,玉辰生就带着已经有些疲倦的染染离开了靳王府,转而出了内城。 玉辰生一手搂着染染那纤细的腰肢,轻飘飘的掠过了城墙,染染紧张的抱着玉辰生的脖子,完全是不敢睁开眼睛,这种在空中腾飞的感觉,确实是不错,可是她就害怕自己一睁开眼睛看到了下面的景色会吓得腿软。 玉辰生身轻如燕的在城中掠过,转而进了一座府邸,落在了一处屋顶上,染染脚下踩着瓦片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不过好在这处院子的屋檐下挂了几个灯笼,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染染也把这处院子打量了一个大概。 入目之处有假山、有小花园,看地上那铺的极为华丽的地砖,不用玉辰生提醒,染染也知道那地砖不便宜,更不要说此时的京城已经是入冬很久了,这小花园看起来还是郁郁葱葱的一片不说,其中染染眼尖的还看到了开着的花骨朵。 在冬日里除了腊梅外,还有什么花能够开放?染染怕自己看错了,特意还用异能去浇灌了一番,那株花骨朵儿感受到了异能后,异常兴奋,通过异能传输过来的感触后,染染笃定,那是茉莉花,而且她能够察觉到这还不是一小盆的茉莉花,而是一大片。 染染微微蹙眉,此人费尽心思的弄来了这么多的茉莉花有什么用处? 「玉大叔,这是谁家?」染染低声问道,两人在屋顶上已经待了半刻钟了,寒风唿唿的吹着,染染原本困意也早就吓跑了,可是在除夕夜里,不好好的在府中陪靳王爷他们守岁,跑来这里吹冷风也实在是病得不轻啊! 「柳家。」玉辰生垂下头刚想说什么,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声对染染说道:「蹲下来,别让人看到了。」 染染拥有异能本就比一般人都敏感许多,更不要说她一到这种有植物的地方,只要使用了异能后,她就能感受到周边有无人靠近,所以在玉辰生叫她蹲下的时候,染染已经很是熟络的扒了下来,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剧中那些人监视别人的人不都是这么做的么? 玉辰生无语的看着染染的动作,很想提醒她,其实不用这么做,只要蹲下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谁没事老盯着屋顶瞧啊! 只是下面的人已经走了过来,玉辰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摸了摸染染的发顶,顺便把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么?」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声音回应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那秦世子的命实在是太好了一些,昨儿府里来了一位神医,今儿他就醒过来了。」 语气里充满了怨恨。 「不急,我记得靳王爷手下还有一个名叫成怀德的神医,那是天下第一神医,有他出手,咱们这个计划就会有变数,不过没关系,这也只是开头罢了,输个一次两次也不打紧。」两人说着话,也越走越近了,染染趴着头,稍微抬抬眼也能够看清楚站在下面的人是谁。 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之下,染染差点就控制不住发出声音来了,站在院子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府中的一位管事,虽然他没有秦天那么深受靳王爷的看中,但是这位管事管理的事情可不少,府中的採买什么的,都是他一手安排,染染之所以会认得他,不过是昨晚她和玉辰生去检查靳王府药房的时候,那开药房的钥匙还是找他要的呢。 一个有异心的人掌管着靳王府最主要的事物,这要是不会出问题那就怪了,难怪那些放置在药柜里的药材都没有问题,可是一旦熬成了药汁后,却有问题,要说这里面没有他的手笔,就是小糰子也不相信。 这位管事好像叫孙少涛,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白髮苍苍的老者,看不清面容,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还有看着他那满头华发就知道年龄应该也不小了。 孙少涛有些愧疚的说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连累了主子接下来的计划。」 「无妨,你在靳王府这么多年也算是有所小成,你记住,成大事者,眼界还是要放开一些,咱们柳家到了这一代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若是不能傍上靳王府,等我走了之后,柳家……也就散了。」老者说起这件事心情也很是沉重,他一直都以为柳家在自己手上能够发光发亮,可是等当今圣上坐稳了皇位后,他正要大展拳脚报效国家的时候,官位被撸了。 要说他不懂的体察圣心,那可是天大的冤枉,他最会洞察圣心了好不好?圣上爱美人,他就翻天覆地的去找美人敬献给圣上,圣上想要拿哪个世家或者权贵开刀,他都是举着双手贊成,想想他那时候就已经是个五六十岁的人了,这么拼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想要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往上沖一冲,可谁知,沖的太急了,最后把自己拍死在了沙滩上。 柳家在京城已经没落了,以前他看不上的人家一个个的都飞黄腾达,只有他柳家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若是这次的计划还不能成功,他不知道柳家的出路在什么地方了。 「是,属下记住了。」孙少涛连忙应道,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紧蹙:「主子,那位神医虽然不是成怀德神医,可是他的医术也绝对不容小觑,他来了不过一日,秦世子就已经醒过来了,我怕若是我们再继续下药的话,会不会被人发现?」 「出息!」老者训斥道:「你可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这种事情急不来,你越是心急,最后就越容易一事无成,你听我说,那药材可是我专门找人调配出来的,不会有问题,再说了,秦世子身体本就带有胎毒,谁会知道是我们在背后下了手?至于你说的那位神医,你可打听清楚了?」 靳王府来了一位神医的事情,在昨日就已经传遍了全城,他自然也知道,只是无缘一见。 孙少涛连忙把染染的样貌还有年龄包括来府中之后居住的地方都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通。 「你说,秦天那个老匹夫把当年靳王妃居住的院子收拾出来给那位神医住了?」得到了孙少涛的确定后,老者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喃喃道:「不应该啊!靳王爷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别的女子啊!莫不是他不喜欢女子喜欢的是男子?他这些年来看似是对已故的靳王妃情根深种,其实是为了掩盖住他喜欢男子的事实?」 还别说这老者的脑洞还是挺大的,他这么一说,连孙少涛都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毕竟靳王爷除了已故的靳王妃外,身边可是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女子了。 染染忍不住想要笑出声,这老者的脑洞还真是大,居然能够想出这么个强大的理由,要不是她知道内情,还真的也会被他的这一番说辞给带歪。 下面的两人紧接着走进了屋内,玉辰生和染染也不方便揭开瓦片查看,只能由玉辰生用内力听到了一些信息后,两人这才离去。 染染缩在玉辰生的怀中,脑海里想的还是刚才听到的内容,她抬起头看向玉辰生,斟酌了几番后才问道:「那位老人家是谁啊?」 居然敢把探子都布置到靳王府,想来以前也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柳青林,二十年前他是位列正二品的吏部尚书。」玉辰生淡淡的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后来因为犯了错,被罢黜了官职。」 染染若有所思的想道,看来这柳青林犯的错还不小啊!不然怎么会直接被罢黜了?只是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不管是什么,既然敢把手伸到靳王府来,染染就没有打算轻饶了他。 两人偷偷摸摸的回了靳王府,染染自认为是偷偷摸摸,其实靳王爷和秦九陌都知道,不仅仅是他们,连靳王府中的暗卫也都知道玉公子带着那位白公子翻墙出去了。 不过大家都没有点破,全都当作没有看到刚才那画面,只有秦九陌被玉辰生这个举动,气的一晚上都没睡好,在天边刚刚泛白的时候,秦九陌就决定了,为了避免自家妹子在及笄之后就被某只野狐狸拐走,他从今儿起,就要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家妹妹身边。 春节的京城比起杨河村的来还更加的无聊,至少对于染染来说是这样的,她整日里不是端着笑脸在府中走来走去就是待在房间里处理一些药材,这两日也不知道秦九陌吃错了什么药了,整日里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玉辰生每次来时,都会被秦九陌赶出去。 次数多了以后,玉辰生也学乖了,直接夜探深闺,等到秦九陌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玉辰生早已经离开了,这可把秦九陌惹毛了,他直接让丫鬟在清芷园中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他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他就不信了,他都这样守着了,还不能防住那野狐狸。 秦九陌和玉辰生两人像是在捉迷藏一样这么玩了三日之后,就到了年初四,这一早,玉辰生又急匆匆来了清芷园,秦九陌坐在染染的身旁,殷勤的给染染介绍京城的特色美食,玉辰生看了一眼,眸色深如枯井般,不过在对上染染那笑意吟吟的脸庞时,玉辰生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浅笑。 还是看他的小丫头讨喜。 「小丫头,来,你尝尝这个蛋卷,是不是很美味?」秦九陌热情的招唿着染染:「这可是咱们府里头独一份,有些府邸的人们想要尝尝都还尝不到呢。」 想当初他就是靠着这独门绝技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位损友,虽然现在他和这损友之间因为小丫头的问题,已经闹的不能当朋友了,但是秦九陌还是记得当初第一次和玉辰生见面的时候,他给了玉辰生一份蛋卷,然后玉辰生就被这美味给迷住了。 不用猜玉辰生也知道秦九陌说的就是他,对于这种时不时就在自己小丫头面前诋毁自己形象的未来大舅哥,玉辰生真的是想把人给换了,他还真的怀念起了远在杨河村的汪风云和白云铭了,那两位大舅哥就很给他机会,每次去白家,哪怕是半夜翻墙而入,也不会说他半点坏话。 这秦九陌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你这蛋卷味道确实是不错,不过啊,也是个惹祸精,这不,有人好这一口,都想要上门当你的后娘了。」玉辰生坐下来,不客气的吃起了早餐,虽说他们都住在靳王府,可是他住的院子离清芷园最远,每次走过来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玉辰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九陌吩咐的,一早他就在防着他了。 闻言,秦九陌喝到嘴里的粥都差点咽不下去了,他不敢置信的抬头问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想要嫁进靳王府?她就不怕本世子一刀斩了她么?」 别以为他秦九陌是好欺负的,那些想要嫁进靳王府的妖艷贱货,哪怕就是圣上下了旨意要入靳王府的大门,他也会把人给斩杀了。 「别心急啊!咱们赶紧吃完早饭,我带你们看戏去。」说到了关键之处,玉辰生倒是卖起了关子,他就像没有看到秦九陌心急火燎的模样,依旧是慢悠悠的吃着早饭。 染染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也知道玉辰生这是故意报復秦九陌呢,就是因为这两日秦九陌住到了清芷园,玉辰生心里很是不满,所以故意这么勾着秦九陌。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插手,男人之间的事情,自然就要他们自己解决,她一个弱女子,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这一顿的早饭很快就宣告了尾声,主要还是秦九陌很想知道玉辰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玉辰生在离开靳王府前,还留下了墨云和墨阳在府中,就是要防着孙少涛。 马车哒哒哒的驶出了靳王府,这么多天以来染染还是第一次出门,今日她穿了一套天蓝色的袍子,用靳王爷的话来说,这过年嘛,大家都图个喜庆,不能穿着一身白,不过她外面的裘衣还是披了一件白色的,主要还是染染喜欢白色。 「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很不适应京城的春节?」秦九陌早就看出了染染在京城这几日都有些萎了,心里也明白若不是因为要帮着他熬药和针灸,玉辰生这个老狐狸早就拐着小丫头去别的地方闲逛了,好在他这两日精神也好了许多,倒是也可以陪着小丫头出来走走了。 他可不放心自家小丫头跟玉辰生这个老狐狸一起出门,万一被拐走了,他找谁哭去? 秦九陌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家小丫头在还没有认他这个哥哥的时候就已经被拐走了。 「有点,和杨河村比起来,京城的春节显得更加的无聊。」染染老实的说道:「一点儿都没有杨河村的喜庆。」 想想杨河村的百姓,平日里都忙着干活,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闲聊,也就只有这春节的时候,大家都休息,不用下地干活,大家这才四处走动,可看看这京城,除了除夕那晚放了烟花后,这往后的日子都静悄悄的,没一点热闹的氛围。 「谁说没有的?只是你没有见识到罢了,咱们住在内城,那些权贵之家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哪怕就是互相拜年,也会选择在对方家里举办宴会的时候才去,和杨河村那些朴实的百姓比起来,确实是缺少了一点意思。」秦九陌在杨河村过了一个年,也确实认同染染的说法,和杨河村比起来,京城的春节确实是显得有些冷清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些大臣们害怕相互之间走的太近了,被视为一党,这要是被御史参奏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意南楼位于京城的武定大街,这里不是最热闹繁华的地带,但就是因为有了意南楼后,这武定大街那是人来人往,马车不断。 意南楼是一间三层楼的茶馆,里面不仅有宜人心脾的茶叶,还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比如文人喜欢诗词画作,那么这里就有残缺的诗词,只要有人能够对出上下句或者是补充完整画作,那么就能免单不说,在京城中也会让人另眼相待。 武将最喜欢的就是兵法孤本了,这里也收集了一些,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绝对能够吸引那些武将的目光。 棋痴喜欢下棋,那么这里也有残棋局等着破解,那些小姑娘喜欢听有趣的故事,这里也有,反正只要你能够想到的,这里都有。 靳王府的马车到达意南楼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靳王府的马车京城谁能不识?特别是意南楼这种常年和权贵们打交道的茶楼,更是把各府邸的马车的不同牢记于心,就算不识得马车,可马车上海挂着靳王府三个大字呢,大家又不是眼瞎,自然认得。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过靳王府的马车居然会来意南楼,还真是令人意外呢! 车夫从外面打开了马车的车门,玉辰生率先跳下了马车,在他下马车后,旁边空着的位置上也驶来了一辆马车。 与靳王府的马车相比,那马车就花哨了许多,马车的车厢是用黄花梨制成的,黄花梨可不是普通的木材,那价格跟金丝楠木也不相上下,有时候遇到了品种好的黄花梨甚至还比金丝楠木贵。 这一辆黄花梨制作成的马车,可想而之价格不菲。 在玉辰生下车之后,秦九陌也一跃而下,他身体的毒虽然还没有解,但是经过染染这几日变着法子的给他调养,身子也还算是不错,起码不需要踩着车凳下马车。 染染就不行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踩着车凳下了马车,在她下了马车后,刚刚抬头就看到了旁边马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虽然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但是染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方子琪,现在应该叫她方诗滟了。 方诗滟一身华丽的衣裙款款的从马车上下来,她很是优雅的拂了拂衣袖,站定在马车前,看着意南楼的牌匾,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店里的小二连忙迎了出来:「侧妃。」 方诗滟傲慢的点了点头,在路过秦九陌三人时,步子顿了顿,认真的打量三人一眼后,目光落在秦九陌身上,转了几转,随即客气的跟秦九陌打招唿:「秦世子光临寒铺,实在是让婢妾深感荣幸。」语气中带着丝丝的傲气,似乎觉得自己堂堂二皇子的侧妃能够给秦九陌打招唿就是给秦九陌面子了。 秦九陌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招唿着染染和玉辰生往里面走去:「清若,你难得来京城一趟,为兄带你来这里玩玩,让你看看这京城公子们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染染忍着笑意,连忙跟了上去,徒留下回不过神来的方诗滟,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第一次跟秦九陌见面,她好好的给他打招唿,居然被人家给忽视了。 要不是知道秦九陌身份尊贵,连二皇子都不敢轻易招惹,她还真的会忍不住对着秦九陌发难。 想想她这两年在京城过的是顺风顺水,远离了白染染那个贱人之后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不仅得到了二皇子的另眼相待,还为自己和孩子也谋求到了一个不错的出路,只是,她心里也有些惶恐,若是不能在白染染进京前就把一切的事情搞定,她到时候还是不能得到那个人的另眼相待。 方诗滟想到这里,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她一定要在白染染和玉辰生进京前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站稳脚跟,不仅如此,她还要和各府都打好关系,到时候就算白染染的身份再高,也不怕她对付不了了。 方诗滟在京城待了这么长时间,不仅没能完全绝了对玉辰生的心思,反而对他更是志在必得,特别是在开了这个意南楼之后,她更是觉得这世上能够配上玉辰生的人,也只有她了。 平復好了心中那激愤的情绪后,方诗滟才满脸笑容的进了意南楼。
第278章 无视到底 第278章 无视到底 意南楼之所以能够成为京城人人追捧的茶楼,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连染染进了楼之后都对方诗滟能够有这样的想法表示好奇外加点赞。 意南楼从外面看起来倒是不花哨,进了一楼之后,也显得古风古色很是耐看,一楼坐着的大多数都是慕名前来的学子们或者是喜欢听戏的普通百姓,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看戏的认真看戏,学子们也都在认真的思索着意南楼大堂里摆放着的诗词。 意南楼最让穷学子们着迷的莫过于那些诗词画作了,倒不是为了省下那几文钱的茶水钱,主要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入了那些权贵的眼,只要入了人家的眼,那离飞黄腾达的日子还远么? 可是他们这些单纯的学子们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泼天富贵岂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多少官场上的人靠的不仅仅是那聪明的头脑、不凡的文采、超凡的运气,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审时度势的眼力,有多少人是因为一时不察或者是一步错最后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可惜世人都无视了这些风险,特别是在这些学子们的眼里,更是只看到了那些位高权重之人过的是如何的恣意,如何的风光,他们一句话,这大地都要抖三抖。 意南楼的二楼和三楼倒是别有洞天,刚刚上了楼梯,染染就看见了楼梯的转角处挂着两幅梅花和兰花的画卷,画中的梅花和兰花画的很是传神,仿佛站在这里就能闻到花香一样。 到了二楼,入目的就是一排排的桌椅,此时上面也坐了不少的公子小姐,听到脚步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转了过来,看到是秦九陌时,大家神色各异,有些人纯粹是因为好奇所以才多打量了几眼,有些人则是面露讥笑,然后装作没看见,转过了头。 大家都不敢轻易的和秦九陌打招唿,谁不知道秦世子性子孤傲,除了那位据说已经辞官了的玉相外,谁的面子他都不买,更不要说和他们友好相处了,靳王府那么尊贵,他们惹不起啊惹不起。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对秦九陌退避三舍,这不,他们刚刚上来,那二楼的掌柜也刚刚走过来招待,谁知道一直坐在屏风后面的一位公子,听到大家窃窃私语的说着秦九陌的名字后,立刻就从屏风后面探出了一个头,很是高兴的跟秦九陌打招唿:「九陌,你也来了,快来我这里,我可给你留了一个好位置,掌柜的,赶紧的,给咱们添一壶洞庭碧螺春。」 语气很是熟络,也不像其他人称唿秦九陌为秦世子,而是直唿其名,染染看了秦九陌一眼,心中暗暗的想着,这位公子和自家哥哥很熟,而且应该交情不会太差。 果然,秦九陌看到对方显然也是大吃一惊,立刻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染染没有跟上来,立刻转过头对染染说道:「清若,赶紧过来啊!这位可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蕴王府世子韩锦辉,你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小时候那可是调皮鬼一个,连蕴王爷都说他这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 显然在这里看到韩锦辉,秦九陌也是极其意外,这韩锦辉不是不在京城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了? 染染只得乖巧的跟了上去。 屏风后面的摆设和前面的摆设略有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私密的空间,把所有人都隔离开了,在桌角的墙边,还摆放着一幅字画。 这个茶楼给染染的感觉,就不像是茶楼,更像是以前她读书时的学校,不过学校里挂着的都是名人名言或者是伟人的肖想,这里,则是全都变成了梅竹兰的图案。 韩锦辉和玉辰生也很是熟悉,哪怕玉辰生已经乔装了一番,韩锦辉还是认出来了,他打量了玉辰生几眼后,揶揄道:「难得看到你这副装扮,事情其实都做的差不多了,你早点回来京城也好,免得那些老头子,老是盯着你那位子上下跳个不停。」 那些老头子实在是太气人了,事情一概不干,但是好处都想往自己身上捞,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脸,觉得自己功劳最大。 「不着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玉辰生微微摇头,他要是回了京城,那该怎么抓那些人的小辫子?有些事情就要快刀斩乱麻,有些事情则需要循循渐进,急不来。 韩锦辉也不多说什么,玉辰生办事他们这几个玩的好的人都知道,压根就不用他们操心,知道玉辰生不想暴露身份,韩锦辉也没有抓着玉辰生聊天,在店小二上了碧螺春后,韩锦辉的目光就落在了染染的身上。 染染是学医之人,做起伪装来也不差,加上还有玉辰生在一旁协助,韩锦辉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染染是女孩子的身份,他盯着染染的面容,好奇的说道:「这位小兄弟很是面生,以前没见过啊!」 他离开京城也好些年了,但是记忆中确实没有长得如此好看的小公子,秦九陌和玉辰生容貌好,那也是少数,京城多的是平平无奇之人,就像他,长得也不难看,但是绝对算不上好看,只能说一般般。 不过韩锦辉认为自己应该是个靠实力说话的人,才不像秦九陌和玉辰生一样,靠脸走遍天下,他压根不会承认,自己是没有这个资本,若是有一张俊脸,他一定早就满天下乱窜了。 「他啊!是我认得义弟,锦辉,你以后可别欺负他,要是你看到有人欺负他,也要站在我这义弟一边,你要是敢不给我义弟撑腰,小心我事后找你算帐。」不等染染开口说话,秦九陌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她认成了自己的义弟。 看着秦九陌那张兴奋到飞起的模样,染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特别是秦九陌说完后还得意的看了玉辰生一眼,似乎是在炫耀一般。 玉辰生对于秦九陌这种事事都要和他争的作法很是无语外加头疼,他是要娶小丫头的人,又不是要认他为义弟,要是认了兄弟,以后他还怎么娶?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打算与秦九陌相争。 韩锦辉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周边的暗涌,秦九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既然这位是秦九陌的义弟,那也就是他的兄弟,所以很是义气的拍着胸脯道:「小兄弟,你就放心大胆的跟着咱们三兄弟混吧,别的不敢说,这京城里要是有谁敢欺负你,本世子就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这话说的,染染是汗颜不已,她端着笑脸,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韩锦辉一看这小兄弟这么乖巧,这哪里是一个男子汉该有的气势啊! 这以后要是娶了媳妇还不得被媳妇儿管的服服帖帖的?这可不行,那太丢他们男人的脸了,所以韩锦辉很是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小兄弟啊,你这性子可得改一改,你这样可不行,你说说你这么没有气势,以后娶了媳妇,还不得被媳妇儿管的死死的?咱们大男人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拘小节,来,我们干了这一碗。」 说着就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看着在杯中翻滚的茶叶后,韩锦辉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忘了,咱们现在是在茶楼,这茶楼里只有茶没有酒,等会儿我请你们去城中的芸香阁好好的吃一顿如何?」 「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你要是赖帐,那也赖不掉了。」玉辰生端着茶杯浅笑道,「上次你就说要请客,我们等了一个多月,最后没吃到大餐不说,你还偷摸的熘出了京城,这次你要是再失约,那就别怪我们上门讨债去了。」 话落,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韩锦辉更是连连保证,自己这一次肯定会请大傢伙吃饭,一定不会赖帐。 屏风外面大家只听到屏风里面阵阵的欢笑声,方诗滟上来的时候,掌柜的连忙走过去想要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通,谁知道还没等他开口,方诗滟就问道:「秦世子可上来了?」 「来了,在那屏风后面和蕴世子在一起。」掌柜的说道,并示意秦九陌他们在屏风后面。 「难得他们来一次,你把咱们茶馆的招牌拿出来,那些舞女们也训练了不少时间了,全部都放出来,说不定入了那两位的眼,咱们也算是为爷做了件好事。」方诗滟想了想后说道,对于这件事她是胸有成竹,秦九陌能不能拿下她不知道,但是那位蕴世子,她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这些年蕴世子不在京中,对外说是去游歷去了,可是她早就打听清楚了,那蕴世子哪里是去游歷啊,明明是寻美去了。 只要能够有人入了蕴世子的心扉,到时候她自然会体贴的把人送上去,只要把蕴世子笼络在手中了,还怕秦九陌不入套么?到时候她就能够借着这两位世子的薄面,出现在玉辰生的面前了。 按照前世的时间计算,玉辰生回京的时间是今年六月份,方诗滟忍不住握紧了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要是不能一举拿下蕴世子,她接下来的计划,压根就没有办法执行。 所以这次的成功与否,实在是太关键了。 掌柜的也知道自家夫人的打算,所以立刻就下去安排了,很快下面说书先生就被撤走,转而换之的是十二位衣着暴露的舞女,还有两位长发飘飘的女子,一位抚琴,一位吹笛子。 下面很快就响起了悦耳的音乐,新鲜的曲调外加新鲜的舞蹈还有那歌词也让人耳目一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面。 染染握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双眼直直的看到了下面的舞蹈,嘴角不由得一抽,这舞蹈很是不错,歌曲也唱的不错,可以看出这次方诗滟是准备了挺长时间了,要是当年她在南江县的时候也有这个时候的能力和耐心,那她当初也不会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不过她也算是因祸得福,看看现在入了二皇子府,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不说,还很是得宠,这样也不枉费她重生一回了。 一曲歌曲和舞蹈很快就结束了,但是却给再坐的各位都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特别是那些京中的公子哥们,更是议论纷纷起来,有些人还觉得自己是官家少爷不敢多说什么,害怕破坏了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可是他们那直勾勾的眼神早就暴露出了他们最真实的内心。 也只有那些纨绔们,压根就不怕自己名誉受损,所以在舞女们离开后,立刻就招来了掌柜的打听那些舞女的消息,有些人更是鬼迷心窍了一样,想要花重金买下。 掌柜的自然是直言自己做不了主,这些舞女可都是花重金栽培出来的,这些曲子和舞蹈更是他们茶楼的独创,要是被别人剽窃走了,到时候人家拿出来展示,吃亏的不成了他们么? 「掌柜的,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愿意把舞女卖给我们?你也不想想,你这茶楼能够生意兴隆不也是因为咱们大家经常来关顾的缘故么?怎么,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在这里,连要个舞女都不行,你既然不愿意把人让出来,那就不要拿出来让咱们大傢伙眼馋。」 他们也不是说真的喜欢那舞女,不过是刚才看她们那妖娆的模样,心里总是有一团火直冒出来,这才忍不住喊来了掌柜,想要一亲芳泽。 「实在对不住各位公子们,这舞女是人,不是物件,我可不敢售卖,今儿扫了大家的兴,大傢伙的茶水都免费,算是小老儿请各位的如何?还望各位公子卖给小老儿一个面子。」掌柜的苦着脸说道,眼角却往屏风后瞄去,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屏风后面压根就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 那蕴世子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了?居然不好美色了。 想到自家主子的吩咐,掌柜的就头疼不已,这要是不能勾起蕴世子的注意力,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不说,最后肯定会被主子迁怒。 在意南楼做事确实是给了他成就感,但是一个做不好,后果也是很严重,他家主子对待下人可从来不手软。 「怎么着,你以为你这个破楼有二皇子撑腰就很了不起了?咱们这些人就都要巴结着了?也不看看你们那侧妃的出身,不过是个小商贾的女儿,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了二皇子,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角落里哭着呢,别以为你家主子是二皇子的侧妃就牛逼哄哄,可以看不起我们了,你们这意南楼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捧场,早就黄了。」 言下之意就是顾客就是上帝,别以为这茶楼是二皇子侧妃的,但是他们进来这个茶楼可是为了享受,而不是为了来瞻仰二皇子的光,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二皇子只要还没有爬上皇位,还没有朝中一位有实权的大臣来的体面。 掌柜的浑身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正在此时,三楼的包厢里有人听到了楼下似乎是在争执些什么,有人走了下来,看到闹事的人是谁后,来人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叶家墨啊!你这十几年如一日的爱美人的毛病还没改?也不怕有朝一日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闻言,在场的官家子弟浑身的一抖,大家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到的就是一个衣着明艷的女子,女子一身大红色的骑装,手上还拿着一根鞭子,头髮直接用一根簪子盘了起来,加上她那艷丽的容颜,整个人显得是英姿飒爽,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但是大家都不敢惹这位主,究其原因还是这位的身份太高了,她是长平公主的爱女,瑶光公主韩筠姬。 为什么公主的女儿姓韩?这就要从长平公主说起了,据说长平公主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位状元郎,谁知道那位状元郎家里早就娶妻生子了,读书人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所以状元郎拒绝了长平公主,可谁知道这位公主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硬是要和这状元郎在一起。 先皇觉得长平公主不矜持,丢了皇家的颜面,所以送她离开京城去冷静冷静,谁知道几年后,长平公主抱着孩子回来了,至于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大家都不知道,长平公主更是闭口不言,皇家派出了隐卫想要查到那个人的踪迹,只是寻找了多年后,都是一无所获,只知道长平公主离开京城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出现的时候,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按照常理来说,生父不明的人,哪怕她的娘妻是公主,那也牛逼不起来,可是这长平公主可不是普通人,她本就是先皇最喜欢的公主,虽然身为女儿身,不能为国家效力,可是她几次三番的救了先皇的命,又出计谋平定了南疆的战乱,这一番功劳下来,直接给自己的女儿也挣到了一个公主的身份。 先皇去世后,圣上登基,长平公主也变成了尊贵的长公主,韩筠姬是长平公主唯一的爱女,身份尊贵,可就是因为生父不详,导致了她到了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依旧是没有出阁。 那些权贵之家既想要滔天富贵,但是又不愿意娶这么个生父不详的女子,瑶光公主也没有遗传到长平公主的一点聪慧,整日里拿着一条鞭子打打杀杀的,实在是不像话,这也就导致了那些人家都不敢上门求娶,谁家愿意娶一个搅事精回来?而且这个媳妇娶回来又不能打不能骂,得当祖宗供着,大家都不乐意。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长平公主觉得自己的闺女是千好万好,那些人家的公子们都配不上自己的闺女,这么一拖再拖,瑶光公主就成了京城有名的剩女。 不过韩筠姬对于自己的亲事倒是不以为意,不管是被人偷偷的骂剩女也好,还是被宫里那群无脑的公主挤兑讽刺,她都依旧是我行我素,一副不在乎外人看法的模样。 就像是现在,她看到叶家墨这么故意找茬,也就拿着鞭子从楼上下来了,她不屑的看着坐在这二楼大堂里的公子哥们还有各府的小姐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做出来的事情一个个都不配为人。 「瑶光……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家墨愣愣的看着那女子,下意识的就往后缩去,特别是看到了韩筠姬手中的鞭子时,更是吓得眼睛都不敢往韩筠姬身上落去了。 韩筠姬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整理手中的鞭子:「听说这里是人渣聚集地,所以我过来瞧瞧,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失所望,这京城中九成的人渣都聚集在此了。」 她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一变,按照这韩筠姬的说法,那他们这些人就都是人渣了呗?有谁愿意自己被人这么称唿?可是大家又都得罪不起这位瑶光公主,此处陷入了寂静之中,只余下了韩筠姬手中那敲打着的鞭子声,和在场众人急促的唿吸声。 叶家墨更是在心里暗骂自己,好端端的刚才怎么就脑子犯抽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那些话来,早知道瑶光公主在这里,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那么没脑子的话。 他是喜爱美人,但是也没有打算为了这些个舞女就把自己家的脸给丢尽的打算啊。 正在大家都不知道要如何打破这处安静时,三楼的角落里走下来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她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不过就那双露出来的眼眸,也足够让看到的男人,心中升起一股保护欲,这样柔弱的女子,实在是需要他们这些英雄的保护。 柳漪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她像是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异常,而是语重心长的对韩筠姬说道:「瑶光公主,身为女子自当恪守本分,这打打杀杀是男儿们的事情,咱们女人家自该温柔贤淑、规规矩矩的过日子,这鞭子,您还是收起来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都是为了韩筠姬好,也让周围的公子哥们还有小姐们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柳漪萱大家都不陌生,也不太熟悉,只知道这位姑娘身子很是虚弱,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天都是病病怏怏的,今日能够在这里遇到她,还真是奇蹟啊! 只不过听这柳漪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紧,想来还真的是病秧子一个。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本宫?柳漪萱别以为你柳家有两个臭钱就很了不起了,你爷爷当年当吏部尚书的时候,谁知道有没有贪墨一些,你说我要是现在就进宫让皇上舅舅查一查,你说能不能查出问题来?」韩筠姬最看不上的人就是这柳漪萱这类人了,说话有气无力,走路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遇到了事情也只会装柔弱装可怜,可是那些该死的男人,好像还真的是挺吃这一套的。 柳漪萱听到韩筠姬的话,脸色一白,双手也忍不住在衣袖里抖了抖,不过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静,但是淡漠的说道:「民女自然不是东西,和瑶光公主比起来,民女确实是微不足道,瑶光公主可以看不起民女,但请别诬陷了民女的爷爷,他老人家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了,实在是担当不起这样的污名。」 说着柳漪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这般的作态落入了大家的眼里,大家神色各异,都不知道柳漪萱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什么,不过很快楼梯口就传来了一个洪亮的男声:「筠姬你这丫头又在欺负人?」 大家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楼梯口早已经站满了人,而且这些人还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都是朝中重臣,那些公子小姐们赶紧站了起来,特别是以叶家墨为首的纨绔子弟更是气都不敢喘出声,就怕惹了家里人不悦。 别看他们平日里在京城那是骄纵的厉害,可是在面对自家老子的时候,一个个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吓得一声不吭。 「见过靳王爷。」在场的大臣中,身份最尊贵的也就是靳王爷了,大家自然是立刻就行礼问好。 韩筠姬转头,看到说话的人时,立刻扬着笑脸道:「靳王舅舅这话可说错了,我哪里有欺负人?」别看她平日里骄纵的厉害,但是在长辈们的面前那也是低眉顺眼,乖乖巧巧的模样,特别是在面对靳王爷时,韩筠姬更是规矩的很。 靳王爷走了上来,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淡淡的说道:「这过年,大家也没有什么事情,来这里看看诗词画作倒是也无妨,只是不可玩物丧志,咱们大秦的将来,靠的可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 这话一出,大家都立刻应是,韩筠姬也高兴的走上前来,好奇的打量着靳王爷。 「你这丫头,这么看着本王,可是本王的衣裳穿反了?还是我脸上还有早饭?」靳王爷好笑的看着她,他常年在边关对于这丫鬟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很小的时候,记得那时候眼前的小丫头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满京城的跑,据说是要去找那位一直都跟她躲猫猫的父亲。 「都不是,只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一直都以兵法立天下的靳王舅舅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还以为舅舅会大发雷霆,把大傢伙都赶出去围着京城跑呢。」韩筠姬笑吟吟的说道,显然是很期待。 一些年老的大臣这才反应过来,这靳王爷年轻的时候,也不爱那些诗词歌赋,整日里不是在斗鸡就是遛狗或者是斗蛐蛐,不过让靳王爷当年名扬京城的,除了这些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追求靳王妃的时候了,那时候喜欢靳王妃的人可不少,在场的人也有几个喜欢过靳王妃,不过最后比试输给了靳王爷不说,还在京城里,大大的丢了一次脸。 那时候也不知道靳王爷是怎么想出那个折磨人的法子的,居然把他们一个个从花楼里丢了出来后,让他们围绕京城的大街跑二十圈,他们都有武艺在身是不假,可大家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可能坚持下来二十圈?更不要说是围着京城跑了,到时候传出去,他们的面子什么还要不要啊? 可是不跑也不行,靳王爷在后面虎视眈眈的守着,二十圈跑下来,大家都脱虚了,恨不得席地而眠,也是从那以后,大家都不敢去招惹靳王爷了,更不敢不要命的去花楼听白敏弹琴。 「你这丫头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好了,你们好好的看歌舞,我去找那臭小子了。」靳王爷含笑说道,眼角都没有往柳漪萱那里瞄去。 韩筠姬听靳王爷这样说,立刻欢喜的说道:「九陌也来这里了?我怎么没看见他?」语气中充满了惊喜,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九陌,要知道秦九陌可是最不像京城贵族公子的世子,这京中的男儿哪一个不是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家里人就安排通房了,可这秦九陌身边连个雌性生物都没有出现过。 要知道靳王爷年少时,身边也围绕了不少的女子,也有长辈送了不少的女子给他,不过靳王爷也很会做人,把那些女子全都认作了义妹,然后全都风风光光的从靳王府出嫁了。 这也是韩筠姬最佩服靳王爷的地方,所以才会从她懂事之后,就一口一个舅舅的喊着靳王爷,她知道这京城中有那么多人,但是也只有这个靳王舅舅是最合她的口味。 「父王的消息好是灵通,我和锦辉、清若今日闲的无聊来这里看看,听说这里的说书先生说的不错,没想到我们刚来一会儿,父王您老人家就来了。」秦九陌笑眯眯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韩筠姬一看到他,立刻就跑到了秦九陌身边,笑眯眯的盯着秦九陌的脸蛋瞧,看得秦九陌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躲到了靳王爷的身后,韩筠姬一见之下立刻大怒道:「秦九陌,你干嘛要躲着我?我又不会拿你如何,你赶紧过来让我看看你,你这脸怎么这么瘦?是不是最近喝药喝的?你这身体也太弱了,像个娘们一样,等你病好了,记得跟我一起去练武场练练。」 这话落在了大家的耳朵里,那意思就丰富了,谁不知道秦九陌身子弱势因为出生的时候从娘胎里带了胎毒出来,这韩筠姬也太口无遮拦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大家相视一眼,压根就不敢吭声,秦九陌被人这么说也不气恼,只是好脾气的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都这么大年龄的人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是应该给我点面子?」 「好吧,看在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刚才我下楼来,你明明就在这里,怎么就不出来和我打个招唿?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韩筠姬问道,想来对于秦九陌刚才不出来和她相见的事情是耿耿于怀。 秦九陌苦着脸道:「好姐姐,刚才那不是在里面安慰锦辉么?你也知道他最是喜爱美人了,刚才看见那些跳舞的舞姬,心痒难耐,可这茶楼是二皇子侧妃所开,这里面的舞姬,哪里是他应该惦记的?我就在里面开导了他几句,这不就误了和姐姐相见的时机么?还请姐姐见谅。」 「好说好说,我就不和你们这些小屁孩一般见识了,锦辉呢?你都出来了他还捨不得从那闺阁里走出来呢?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像个闺阁里的女子一样,来这里看个戏还要躲在屏风后面,是怕自己长得太丑吓坏了大傢伙么?」韩筠姬说起话来,那是口出狂言,大家听的是冷汗直冒,这瑶光公主也太敢说了,什么人都敢编排,什么闺阁女子?那秦世子和蕴世子都像闺阁女子的话,那他们又像什么? 「瑶光姐姐还真的说对了,我们吶还真的喜欢躲在屏风后面听戏,免得被人打搅。」韩锦辉含笑走出来,染染和玉辰生自然也跟着出来。 韩筠姬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一看到染染时,双眼一亮,立刻跑过来,上下打量着染染,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公子倒是眼生的很,似乎不是京城人?」 「瑶光姐姐,你可别吓坏了他,他是九陌认得义妹也是我的义妹,叫白清若,你要是敢把你这油腻的大手伸向清若,休怪我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韩锦辉见到韩筠姬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染染,立刻就把染染护在了身后,他皮糙肉厚的倒是不怕韩筠姬收拾,可这清若长得也太弱了些,万一韩筠姬手下没分寸伤了人家就不好了。 「韩锦辉你还真是……我不过是看这小公子长得俊美,想要仔细看看,你这么拦着我,说的过去么?」韩筠姬不满的说道:「算了算了,既然你这么拦着,我不看就是了,不过说真的,韩锦辉,就你这样的性子,以后别跟人家说我和你熟。」她可不认识这个有了新朋友就忘了姐姐的混蛋。 染染听着韩筠姬这话,忍不住闷笑不止,这要是离开了京城说,那大家或许还会相信,在京城说他们不熟,那还真的让人没法信服,都是皇家子弟,每年参加宫中聚会无数次,怎么可能会不熟? 「你笑什么?」韩筠姬见染染唇角抽动,不由得问道。 染染眨眨眼,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公主姐姐好漂亮,好有气质,我很喜欢公主姐姐这样的女子。」 「小公子你还真有眼光,本宫……我可是京城最漂亮的女子。」韩筠姬高兴的说道。 一旁的韩锦辉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似乎是在提醒韩筠姬说谎也要有个根据,她明明就是京城人人最头疼的公主好不好? 韩筠姬似乎也觉得自夸不太好,所以改口道:「不是最漂亮的女子我也是最有趣的女子,你看看那些闺中女子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文文静静的?每一个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像本宫这样我行我素,做自我的女子才是最真实的,小公子你说是不是?」 「确实如此。」染染贊同的点点头,她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个瑶光公主说起话来是大大咧咧,不过说到底还是很合染染的胃口,起码她真实。 「小公子说的真好,来,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玩玩好不好?这些诗词画作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好好玩玩。」韩筠姬神秘兮兮的看着染染,想要把染染给拐走。 这次不等秦九陌和韩锦辉开口,靳王爷忍不住开了尊口道:「筠姬,不可胡来,这位白公子可是靳王府的贵客,九陌这次能够这么快的就恢復身体,全亏了这位白公子,她初来京城,什么都不认识,你就别带她去胡闹了,眼看也快到正午了,不如咱们大家移步芸香阁如何?本王请你们用膳。」 「靳王舅舅开口了,瑶光自然不能不给舅舅面子,那咱们就去芸香阁好好的吃一顿,不过芸香阁的饭菜虽然好吃,但是也比不过美食坊的啊!舅舅,不如咱们去美食坊吃大虾如何?」韩筠姬说起美食坊的火锅,那是忍不住要流口水了,以前芸香阁的饭菜很是合她的胃口,但是现在她更喜欢美食坊的火锅。 楚容那个混蛋,果然天生是会赚钱的料。 「好,只要你不带着白公子去外面胡来,你说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靳王爷好脾气的答应着。 靳王爷要带小辈们去吃饭,那些大臣自然也不好阻拦,只能说以后有时间再聚,其实大家都明白,下次能不能约出靳王爷还不一定呢,今儿也是因为运气好,靳王爷又没法拒绝,没想到事情都还没有开始谈,靳王爷就先走了。 从靳王爷出现,到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地上跪着的柳漪萱一眼,等到大家都四散而去之后,柳漪萱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跪了这么久,都白跪了,望着楼下人潮涌动,柳漪萱心乱如麻。 ------题外话------ 锦瑟病了,这两日头疼的厉害,四肢无力,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空调吹多了,今儿晚了,小可爱们对不起。
第279章 空间的惩罚 第279章 空间的惩罚 韩筠姬觉得这个叫白清若的小公子不管是脾气还是秉性都和她完全的默契,所以一顿饭下来,韩筠姬一个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染染很是认真的听着她说,还时不时就附和几句,韩筠姬看着染染那张认真的小脸,在心里不住的嘆气,这么符合她口味的小公子怎么年龄就这么小呢?若是有秦九陌这般大,她都会不顾忌的就下手了。 果真是,妾生君未生,君生妾已老! 吃完了午饭,韩筠姬念念不舍的和众人告别,自己一个人骑着马直接回了公主府,染染羡慕的看着韩筠姬那挥舞着鞭子的模样,感慨的说道:「若是所有的女子都能和她一样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模样,那该多好啊!」 「清若,你这不会是被她给刺激到了吧?居然说起了这样的胡话,我这辈子最厌烦的就是像瑶光姐姐这样的女子,你说她好好一公主,成日里不是舞刀弄棒的就是满大街追着那些纨绔跑?这些事情像是一个女孩子能够做出来的吗?」韩锦辉说起瑶光公主的事情,那是一肚子的怒气,他还是喜欢那种乖乖巧巧的闺秀。 「你不觉得她真性情么?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觉得瑶光公主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够了。」染染说道:「蕴世子,说实在话,人这一辈子,最难做的事情就是做自己。」每个人脸上都披了一层的面具,有谁能够这么明目张胆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算了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今儿多谢靳王叔请咱们大家吃饭。」韩锦辉也不纠结于这件事情,和靳王爷客套了几句后,才离开。 染染和秦九陌、玉辰生自然是要坐马车回靳王府,靳王爷也跟着坐上了马车。 回到靳王府时,马车刚刚入了门,秦天就已经站在大门旁边,脸上带着几分的羞愧之色,一看到靳王爷和秦九陌从马车上下来,立刻跪倒在地:「王爷、世子,老奴……老奴对不起王爷世子,老奴有话要跟王爷世子说。」 「怎么了?天叔。」秦九陌明知故问的看着秦天。 秦天羞红了一张脸,自责道:「这些年来,老奴深受王爷和世子的信任,把偌大的府邸都交由老奴打理,可……老奴没有完成好王爷和世子的重託,没有把王府打理好,今儿一早孙管事来报说他身子不爽想要告个假去城里请个大夫看看病,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奴就允准了,谁知道,这孙管事出个门也那么躲躲藏藏,老奴觉得不对劲,就派人跟着他,谁知道孙管事居然去了柳青林的宅院中,这一待就是一个时辰,回来时,手里还藏着一个香囊。」 「然后呢?」靳王爷冷着脸问道。 「这香囊是上好的丝线制成,里面还绣着柳青林孙女的闺名和王爷的名字。」秦天说到最后面,声音是低不可闻。他也没有想到孙少涛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居然敢把外面女孩子的香囊给带了回来,这是准备陷害王爷和那位柳青林的孙女有私情啊! 「柳青林?就那个二十多年前被圣上撸了官职的那个老头子?这么多年了,还没死啊!」靳王爷的心情很是不好,任谁想到自己就要被人算计,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不要说还是用这种无中生有的法子制造出事情来。 「是。」秦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连头都不敢抬。 「人呢?在哪里?」还不等靳王爷开口问,秦九陌就有些沉不住的问道,柳家?今儿在意南楼为那些纨绔子弟求情的女子不就是柳青林的孙女柳漪萱么?难怪阿辰会说有好戏看,原来柳家最终的目标是想要和靳王府联姻吶! 「在青松园。」秦天说道,他这次是抓到了现行,那孙少涛回府后见府里的主子们都出去了,不由得就熘进了靳王爷居住的院子,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墨云和墨阳眼中,见孙少涛有所行动,也想着这几日已经把孙少涛和柳家的证据也收集的差不多了,网早已经撒好,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靳王爷带着染染他们一起去了青松园。 青松园是靳王爷居住的地方,虽然靳王爷常年在边关,但是这青松园的布置也很是别致,让人看着就觉得眼前一亮。 大家一进门就看到孙少涛一身狼狈的跪在地上,看到靳王爷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靳王爷一眼,随后又垂下头去,靳王爷认真的看着孙少涛,他自问,对府中众人都是一视同仁,别的府邸丫鬟婆子小厮管事该有的东西,靳王府的丫鬟婆子小厮管事也有,甚至比那些人家的更多。 他常年不在京城,这偌大的靳王府压根就不需要这么多的奴僕,可他从来就没有裁剪过府中的人员,更不要说苛刻了,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孙少涛在靳王府十几年了,怎么就背叛了靳王府? 「说说吧,柳家给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不顾咱们多年的主僕情谊,也要帮着外人陷害本王。」靳王爷不傻,今儿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被朝中那些大臣带着一起去了意南楼,偏巧不巧的在他刚刚上了楼梯的时候,那柳姑娘就跪了下去。 韩筠姬是爱胡闹,但是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韩筠姬也不喜欢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别人,一般来说,那丫头最喜欢用武解决所有的问题。 一件事是巧合,那么两件三件呢?靳王爷眼里掠过一抹冷意,这些人,还真是以为他修身养性了十几年,脾气就好了?不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瞧瞧,那些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守己。 老是痴心妄想着别人的东西,这是种病,得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也是一时煳涂啊!王爷,求求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求求您了。」孙少涛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本王就饶你一命,你若是不说,本王就剁了你的肉,丢到乱葬岗去餵狗。」靳王爷淡淡的说道。 语气虽淡,但是大家都知道靳王爷说的出来自然是做的到,周围的小厮和丫鬟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早已经被这个模样的靳王府给吓到了。 「王爷,在下不才,觉得这个法子实在是兇残了一些,不如王爷把这位管事送给在下,在下最近正在研究几个古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如让他来当个药人如何?要是不小心被毒死了,也算是为咱们大秦的医药做出了点贡献,到时候您在剁了他餵狗也不迟。」染染笑眯眯的走上前,还认真的和靳王爷探讨起了要怎么剁碎会比较好。 孙少涛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身子是吓得一颤一颤,他知道自己背叛靳王府,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他也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这蓝衣公子,看起来风度翩翩一副好人的模样,实则内心却是这么阴狠,居然要先把他当成药人,等他哪一日不小心误食了毒药死了后还要剁碎餵狗。 想到这里,孙少涛脸色一片灰暗,到了这个地步,他才知道好好的活着有多难,他不想死,也不敢死,他想要活着。 「清若喜欢就依照你所言办就是了。」靳王爷转头看向染染时,眼神柔和了许多,只要染染高兴,只要染染想要,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想尽办法的摘下来送给自己的女儿。 「多谢王爷。」染染欣喜的说道,转头打量起魂不守舍的孙少涛道:「孙管事,既然王爷把你送给我了,那咱们就开始试药吧?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活久一些,这药我已经在小老鼠身上做过实验了,小老鼠都没事,想来你吃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完,染染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小瓷瓶靠近孙少涛,孙少涛冷汗直冒的看着染染的动作,打开瓶塞,倒出丹药,空气中瀰漫着那淡淡的幽香,孙少涛又想到什么吓人的画面,连连摇头,「不要不要。」 「你说不要就不要,那我多没面子啊!」染染二话不说,直接把丹药塞了进去:「这丹药应该不会要了你的命,顶多就是让你难受一阵子罢了,你放心,我虽然讨厌叛徒,但是也没有打算在正月里的时候就弄出了人命,那多不吉利啊!」 孙少涛想要把丹药吐出来,可是也不知道这丹药是什么东西制成的,入口即化,他舌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丹药就已经融化在他的口中了。 染染手里头的药,发作起来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孙少涛就浑身颤抖起来,那一层一层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滴落在袄子上,被袄子里面的棉花吸收了,大家瞪大眼睛看着孙少涛那痛苦的神情,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就流个汗孙管事的脸色怎么就那么难看? 只有孙少涛才能明白其中滋味,他此时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架在了火上烧,他想要喝水,想要浇灭了这熊熊的烈火,还没等他从烈火焚身的滋味中回过神来,身上又像是被人捅了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疼的他忍不住轻声叫唤了起来,更是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半个时辰,等到药效过去之后,孙少涛整个人就像是从泥地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没一个干净的地方。 孙少涛躺在地上唿吸急促,相对于死,这种折磨才是最让人难受的,可要他就这么死去,他满心不甘,他还没有活够,还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就在他迷迷煳煳想要睡着的时候,染染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你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你要是想把你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就说,你若是不想说,那就不说,反正这药每天都会发作,一次半个时辰,你多来两次,想必能更好的体会出这药的美妙之处。」 「不要,求求你,我说,我都说。」孙少涛想到刚才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压根就不想来第二次,所以在染染说完这些话后,他立刻就开口了。 孙少涛松口了,秦天连忙把周围的丫鬟婆子小厮都遣走,只余下靳王爷、玉辰生、秦九陌、染染还有秦天。 「我年幼的时候受了柳青林的恩惠,那年家乡发洪灾,田里的作物颗粒无收,父母家人也在洪灾中相继离世,我跟着我姐姐颠沛流离的辗转各地,那日,天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了,我姐姐从早上离开去乞讨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我饿得实在是受不了,偷偷的熘出了破庙想要去找吃的。」孙少涛回想起自己年幼时的事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肉包子很香,那香味隔着几条街我都闻到了,我是一个乞丐,身无分文,可看着那白花花的肉包子,口水是止不住的流,肚中无食,又看着闻着那肉包子,一不小心就犯了错,趁着摊主忙活的时候,我忍不住伸出了手。」 这其实就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孙少涛偷肉包子被人发现了,摊主直接暴打了他一顿,他一个小孩儿又怎么会是大人的对手?只能挨打的份,也就是这个时候柳青林出现了,柳青林把从包子摊主的手里给救了下来,还请他去面馆吃了一大碗的面条,临别前,还给了十几个铜板。 后来孙少涛的姐姐入了柳家当丫鬟,那时候他才知道那日救了他一命的恩人居然是州府里的官员,柳青林那时候还没有来京城,不过因为他肯干实事,又有家族的人在背后打点,很快柳青林也就离开了地方回到了京城。 孙少涛也顺势跟着回了京城,可是他没有入柳家,而是来了靳王爷当差,这三十多年来,柳青林从来都没有找过他一次,也唯有年前时,柳青林找了他。 「他找你干嘛?」染染问道。 「他说,年前的时候世子会大病一场,要是世子被转移回了京城,让我在药里下点东西,不能让世子太快醒过来。」孙少涛低低的说道。 染染道:「说的冠冕堂皇,你可知道你下在秦世子药中的药粉是什么?一个弄不好,秦世子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孙少涛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没有辩驳,只是垂着头。 「那说说你们的计划吧?」染染冷声道。 「柳青林想把柳家的么女也就是柳青林的孙女柳漪萱嫁进靳王府来,可秦世子挡住了柳家的路,柳青林说了,若是秦世子不出事,柳姑娘是怎么也高攀不上靳王爷,宫中那位也不会允许靳王府和柳家联姻。」 「那你们又怎么这么笃定,若是秦世子出了事,你们家那位柳姑娘就有机会嫁入靳王府了?」染染冷声问道。 这柳家早就已经没落了,既不是权贵也不是世家,他们又怎么能这么笃定,柳漪萱能够嫁入靳王府?这京中贵女这么多,圣上就算要给靳王爷指婚也会寻一个门当户对之人,在染染看来怎么轮都轮不到柳家啊! 「柳青林说,这些事情就不用我担心了,我只要把这荷包放在王爷的房间里七天,等七天过后,事情自然成了。」孙少涛说道,至于这香囊里有什么名堂,他是真的不知道。 「香囊呢?」靳王爷看向了秦天问道。 「王爷,在这里。」秦天连忙把香囊拿了出来:「老奴已经检查过了,这里面除了一些药材和香片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去了那香囊的角落里有靳王爷和柳漪萱的名字外,别的还真的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天叔,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染染不等靳王爷接过香囊,就已经把香囊从秦天的手上拿走了,染染打开香囊,确实如同秦天所说这香囊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染染仔细的闻了闻,发现香囊上面有着淡淡的花香,和香片的香味是不一样的,仔细的闻了闻后,染染眉头一皱,看向了靳王爷道:「这院子里是不是有一种名为花满萝的植被?」 「白公子是怎么知道的?这花满萝是王爷最喜欢的植被,书房和房间都有放花满萝的盆景。」秦天说道。 「这花满萝可有什么问题?」靳王爷不认为染染会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能够让染染这么紧张的应该是那花满萝有什么问题么? 「花满萝原本是没有问题,倘若和冰蟾香混合在了一起,会让人的脑子产生一种幻觉,从而做出一些自己都没法控制的事情来。」染染看着孙少涛,夸赞道:「为了你这个计划,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呢,不仅把有毒的药粉每日都抹在那些药材上面,让秦世子每日都喝那有毒的汤药,甚至还想要控制靳王爷,孙少涛,你的胆子还真是大。」 连靳王爷都想控制,这可不是胆子大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太大了好么? 「不不不,没有没有。」孙少涛连连摇头,他是实在是不知道这里面还会有这些事情,他一直都以为不过是一个香囊而已,他还以为柳青林是想要他趁着靳王爷要出门的时候,把香囊给偷偷的放到靳王爷的身上,然后等到适时的时候,就掉落出来,造成了既定事实。 私相授受,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都是让人不齿的事情,靳王爷那时候就算是不想娶柳漪萱,那也不行了。 「怎么没有?你是想说你房间里那些书信都是伪造的么?还是说你们没有想要毒死秦世子?」玉辰生厌恶的说道:「敢做不敢当。」 孙少涛不敢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错什么,只能颤抖着身子倒在地上,靳王爷压根就不想在看见他,直接挥手叫来了一个黑衣人,把人提着放入了地牢后,也就暂时不理会了。 秦九陌也知道孙少涛有问题,他的汤药换了这么多人熬,可是每次都还是有问题,染染也去药房拿过药,证明那些药材都是没问题的,后来也是在柳家的宅院中看到了孙少涛后,染染才怀疑下毒之人会不会不是那些小厮丫鬟婆子,而是这个管事? 药房的钥匙在他手上,他若是要做些手脚那是便利不过了,而秦九陌每日服用的药量都是丫鬟当日去取回来的,染染也去查看过那丫鬟刚刚拿回来的药材,上面有些粉末状的粉屑,染染还不经意的问道这些粉屑也要倒下去一起熬。 丫鬟回答说,孙管事说了,这粉屑是代表药材年份长久,那些新鲜的药材还没有老药材好呢! 孙少涛在靳王府生活了三十多年,管事也管了好几年了,要是他私底下结党营私什么的,对靳王府的伤害就更大,所以在孙少涛被黑衣人带走后,秦天也开始忙活了起来,他要好好的清理清理这府中的众人。 知道秦天的想法,玉辰生也拿出了一张单子递过去:「天叔,既然这次要清理,那就把这些人都一起清理了。」 「这些是……」秦天看着上面的名字,有些很是眼熟,有些则只是有点淡淡的印象。 「这些人里面有的是各府的探子、眼线,还有部分是偷奸耍滑之人,既然这次要清理孙少涛的事情,那就一併处理了,也不惹人瞩目。」玉辰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他才不会承认,这里面还有些人是觊觎他家小丫头的美色,时不时就跟小丫头来个偶遇。 虽然都是女子,但是玉大醋缸表示,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他家的小丫头,谁也不许打主意。 「是。」秦天自然不会追根究底,趁着这次机会把各府的眼线发卖出去了也好,现在府里闲人多,事情少,那些人也都是聚集在一起聊聊天,他早就想清理一番了,可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也不好动手,若是处理一两个人,他自然是够了,但是要清理整个府邸的人,他还没有这个权利。 等秦天离开了以后,秦九陌才好奇的说道:「染染,你刚才怎么不问问那孙少涛,为什么柳家要拿香囊到父王的房间里呢?」 「哥哥觉得他会知道其中原委么?」染染笑了笑:「哥哥,香囊是男女两情相悦时,互相赠送为相好的定情之物,这香囊里的冰蟾香若是发作了之后,那威力可不容小觑,这香囊放在父王这里,哪怕父王心里很清楚明白,可是那时候行为早已经被人控制了,做出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哥哥,你说那人把香囊送进来是为了什么?」 人家不可能巴拉拉的上门求嫁,以前柳青林还是吏部尚书的时候,都没能和靳王府联姻,更不要说现在他们不过是区区一个普通的百姓罢了,更是高攀不起靳王府的门楣,不过若是靳王爷执意求娶那就不一定了,当年靳王爷连花楼的花魁都愿意娶回家,现在娶一个没落之家的女儿也就不稀奇了。 染染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全,但是大家都反应了过来,秦九陌从小到大接触过了不少骯脏的事情,但是也是第一次感到这么噁心人:「这柳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找他们算帐去。」 「九陌,你这性子可要好好的改改,咱们现在空口白牙的拿什么去找柳家?」靳王爷劝慰道:「你好好的在家里休养身体,外面的事情,你都不要管。」 「什么空口白牙?父王那香囊不就是证据么?」秦九陌激动的说道,他就知道只要一回来这里,那些等着攀高枝的人,就开始弄出么蛾子,想到自己那时候落水,肯定也是柳家所为,他们真是好算计啊! 「那算什么证据?柳家不承认反咬一口的话,本王这老脸还要不要?九陌你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你其他什么都好,就是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沉不住气。」靳王爷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他们玩阴的,咱们奉陪就是了。」 被靳王爷斥责了一通,秦九陌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过他总算是冷静下来一些了,现在听到靳王爷那冷到刺骨的声音,不由得好奇问道:「父王,您想怎么给他们回礼?」 要找一个没根基的人家麻烦很是容易,但是靳王爷也不可能打出自己的旗号和对方对着干,那些阴司的手段,靳王爷也不喜欢,所以秦九陌实在是想不出自家父王能够想出什么法子报復柳家。 「阿辰你觉得如何做比较好?」靳王爷把这个问题直接丢给了玉辰生。 玉辰生眉头都不皱的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你要是办的不够让我们大家满意,那你和小染的婚事就推迟两年。」秦九陌不怕死的说道,他可捨不得自己的亲亲妹子,刚刚回了家,就被玉辰生给拐走了,反正不管他做的如何好,本世子还是能够挑出他的毛病。 玉辰生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压根就没有把秦九陌的威胁放在心上,搞定大舅哥势在必行,现在解决,总比将来洞房花烛的时候给他添堵强。 这一夜,染染睡得极为香甜,秦九陌也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而位于外城的柳家,柳漪萱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此时的柳漪萱一身素色的衣裙,楚楚可怜的看着坐在首位的男子,那男子看到柳漪萱脸上的神色,很是不耐烦的说道:「白白教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就连这一点小事儿都做不好?你说说你今儿在意南楼怎么就不知道主动和靳王爷打招唿?」 「爹,那靳王爷虽然容貌绝艷,可是他的年纪足够当我爹了,我不想嫁给一个老头子。」柳漪萱含泪说道。 「啪……」她话音刚落,男子也就是柳漪萱的爹柳厚发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柳漪萱捂着脸跌坐在地上,低声的哭泣,对于这种打骂她早就习惯了,她知道家里人这么宠着她不过是希望把她嫁给靳王爷或者是嫁给京中那些权贵,然后好带领着柳家重新回到京城的上流圈子。 可她不想啊!哪怕是嫁给那位病歪歪的秦世子也好比嫁给靳王爷好听不是吗?就算是嫁给靳王爷了,她也只是继妃,若是靳王爷不愿意给她请封号,那她在靳王府以后的日子怕是还比不上世子妃。 最重要的是,柳漪萱觉得依照自己的才貌,完全不用委身于一个老头子,虽然靳王爷看起来很年轻,也俊美,但是柳漪萱只要想到他的年龄可以当她的爹,柳漪萱心里就一阵膈应。 「柳漪萱你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给装起来,这靳王府的大门你要是进不去,我就送你去给城西的张老爷当小妾,你是要当靳王妃还是当个小妾,就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柳厚发丢下这一句话后,直接转身就走,柳漪萱是他女儿中才貌最好的,也是最用心培养出来的。 为了迎合靳王爷的喜好,他还花了大价钱去花楼里请了一位老鸨来亲自调教,为的就是投其所好,谁知道这柳漪萱越长大越没用,今儿原本就见到了靳王爷,不说交谈几句,也要给靳王爷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柳漪萱倒是好,直愣愣的在那里跪了半天,一个屁都没放。 白瞎了他那五千两银子,柳厚发忍不住嘆息一声,爹说的没错,这京中的人就是看盘下菜,柳家若是不能依靠上靳王府,怕是真的要让人遗忘到脑后去了。 「萱儿,你就听你爹的话,好好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你看看,你这脸肿的这么厉害,疼不疼?」柳厚发的夫人柳何氏在柳厚发离开后,才连忙跑进来,扶起坐在地上的女儿,拿着帕子轻轻拭去柳漪萱眼角的泪水。 柳漪萱呆呆的任由柳何氏把她扶起来,坐在了凳子上后,柳漪萱整个人还是呆呆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吊线的木偶一样,柳何氏让她坐就坐,让她站就站。 「萱儿,你这是怎么了?」柳何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每次见自己的女儿被人折磨,她也像是跟着去被折磨了一番,这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一辈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可是自家丈夫是什么脾气柳何氏也不是不知道,她不敢阻拦,只能听从丈夫的号令。 「娘,您说爹为何就一定要我嫁入靳王府?」柳漪萱哭着说道:「这京中谁不知道靳王府的大门是最难迈进去的,那些权贵的贵女尚且如此,我一个小小的民女,哪有资本嫁给靳王爷?」 最重要的是,靳王爷实在是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对象,她希望自己将来嫁的人,是话本子上那样才貌双全之人。 柳何氏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怎么来这么大的勇气,但是他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他的安排,柳何氏只能宽慰道:「萱儿,你爹就给你准备了两条路,一条,你乖乖的听话,嫁入靳王府,到时候咱们柳家也会因为你的缘故受到大家的注重,你要是争气一些,生下嫡子,到时候也算是在靳王府站稳了脚跟,那张家实在是去不得啊!你也知道那张老爷早就垂涎于你的美色,可咱们家的生意也都是依靠张家才能蒸蒸日上,把你嫁入张家做妾,才是真真害了你一辈子,娘想着,与其去张家,不如入了王府好。」 柳漪萱听着柳何氏的话语,默默垂泪,过了半晌后才道:「那就听爹娘的,你们总是不会害了我。」 「萱儿,你是娘的心肝,娘怎么会害你?」柳何氏抱着柳漪萱说道。 一夜眨眼逝去,染染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了几分,她靠在枕头上,看着房间里的布置,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忍不住伸了伸懒腰,身上的被褥滑落下来,染染不禁意扫过一眼,立刻就呆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莫不是她还在梦里吧? 染染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可是看到的还是刚才的颜色,这可把染染吓坏了,立刻爬起来,顾不得穿衣裳,直接跑到铜镜前,仔细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要不是自己在这里做了一个鬼脸,镜子里的人也做了鬼脸,染染都怀疑镜中的人不会是自己了。 这本就不可能是她! 镜中的她,有着洋娃娃般的金色头髮,特别是她伸手把上面的束髮带拿下来之后,那金色的头髮还有些微微的捲曲,皮肤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白皙,当然了身材也比以前好了不止十倍。 用肤白貌美大长腿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了,可是要她顶着这样的容貌出去见人么?不说那些人会不会被她吓到,就是染染也不敢这么出去啊! 太另类了,万一被人当妖怪抓起来那就更惨了。 到了现在染染才记起来,她这段时间都没有去空间里看看,完全是把空间这回事给忘记了,哎,以前觉得爆炸头什么的都不能接受,早知道还不如爆炸头来的好呢! 染染忍不住哀嚎了起来,好在她平日里也不习惯有人伺候,倒是不怕有人会突然闯进她的房间,也不会有人来叫她起床,在玉辰生和秦九陌还有靳王爷过来之前,她一定要先把自己头髮的颜色变回黑色,至于别的地方,冬天穿的厚,也不太看的出来。 染染想着,立刻就进入了空间,现在的空间和以前的空间很不一样了,因为有了任务之后,有些事情染染不想做,但是因为是任务也不得不做,很多以前没有解锁的东西也都解锁了,染染在院子里熘了一圈,郁闷极了。 这金色的头髮要怎么变黑?要是在现代,直接去美髮店里染一染也就是了,可是在这里,染髮剂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要怎么染? 好在染染空间里的药材众多,染染随便挑拣了一会儿,就准备够了,不过她做出来的染髮剂也只是暂时的,一次性的,要是遇到了下雨的天气,滴到雨水,肯定就脱落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不能出门了,也不知道她要顶着这个造型多少天啊!要是天天都要早起染髮,染染直接都会崩溃。 染染认命的在空间里捣鼓着,好不容易一次性染髮剂做出来了,染染兴沖沖的跑到外面的荷塘边开始梳洗起来,一边洗一边希望自己的容貌赶快变回去,她顶着这样的容貌,实在是让人惊悚了。 只是等染染把所有的染髮剂都洗完之后,头髮也弄湿了,可染染一睁开眼睛就吓了一大跳,这头髮怎么还是金色的?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只是湿了而已。 难不成刚才她忙活了这么久就是洗个头?还是她做出来的染髮剂实在是差强人意,可是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黑色,染染觉得不应该啊! 要是染髮剂不能染上去,那她手上的黑色如何解释? 染染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空间的屋里,拿出了自己放在这里面的帕子,仔细的擦头髮,空间里有清晰的镜子,染染刚才来的时候也照了照,现在再看着镜中的自己,染染觉得这头髮好像颜色又变亮了一些。 她这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把自己累得半死,还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赶紧回到现实中,然后像那些老太太一样把头髮全都包裹起来是不是就能矇混过关了? 要是靳王爷他们问起来,就说她这几日偶感风寒,不宜吹风?还是说她最近觉得冷,所以才包着头? 不管是什么藉口,染染都觉得没有什么可信度,她自己就是大夫,风寒了喝两服药就好了,至于冷,现在京城的温度回升了许多,也不太冷。 染染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智障,她没想明白要怎么处理,不过先离开空间在说吧! 回到了现实中的房间后,染染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大块的帕子,好不容易在一处压箱底的地方看到了一块大红色的帕子,染染看了看,这是一块红盖头,染染脑海中勾勒出了靳王爷和白敏成亲时画面,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丫头,喊你这么久,你都不应我,在这里偷乐什么呢?」玉辰生推开门走进来,看到染染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280章 坦白 第280章 坦白 染染想过了千万种和玉辰生解释空间和异能的场景,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这一日的早晨,被玉辰生抓包到了她这么狼狈的一面。 玉辰生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看到这么惊悚的场面。 惊悚,没错! 金黄色的髮丝在空中飘着,玉辰生看着眼前的女子,除去了五官还隐隐能够看出有小丫头的模样,别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像了,这不是他的小丫头,他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变成了这样的女子?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小染的房间里?」玉辰生不敢置信的看着染染,随后立刻奔到屏风后面的床榻上,被褥上已经没有温度了,玉辰生一下子惊慌失措的坐在了地上。 染染也被玉辰生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她并没有觉得玉辰生这样的表现有什么不对,她刚才看到自己模样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惊慌失措么?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变成了这个模样,就更不要说别人了。 「玉……大叔?」染染试探性的叫唤了玉辰生一声。 玉辰生转过头,看着染染,眼里倒是没有染染以为的厌恶情绪,只是他依旧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小丫头怎么一夜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丫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玉辰生问道,仔细的听,还能听到他语气中丝丝的紧张,他害怕,要是小丫头以后都是这个模样,那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被人传出什么不好的话语来?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玉大叔,你去叫我父王和哥哥一起进来,我一次性和你们解释个清楚好了。」染染思虑了半晌后,终于决定把这件事托盘而出,这些以后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万一以后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多了几个人打掩护。 虽然不知道染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玉辰生还是能觉察出来,染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应该是很重要,所以也没有多停留,立刻就把靳王爷和秦九陌叫来了。 「小丫头啊!你有什么事不能在吃饭的时候和我们说?面对着那满桌子的饭菜,我早就饿得不行了,你就别……」接下来的话秦九陌压根就噎住了,他看着眼前像个洋娃娃一样的染染,不敢置信的说道:「我去,小丫头你这是多跟自己过不去啊?那些宫里的女人,有一根白髮一个个都寻死觅活,你倒好,这一头的白髮,你这是想要一夜名扬京城么?」 「哥哥。」染染无奈的嘆了口气,她这个样子都把玉大叔吓了一跳,怎么秦九陌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不是没有反应,只是秦九陌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先被染染的一头金色头髮给吓住了,等到他注意到染染和平日里不同的地方后,忍不住吐槽道:「小丫头,你这是为了吓阿辰所以故意打扮成这样?你这还真的是花了大功夫啊!看看你这小脸,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秦九陌伸手在染染脸上擦了擦:「我倒要看看你这脂粉是在哪里买的,怎么白的这么吓人。」只是把手拿下来之后,秦九陌自己也愣住了,他的手上并没有脂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九陌不可思议的看着染染,也直到了现在,他才发现染染身上的变化,小丫头的身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在场的四人,除了秦九陌外,其余的三人都还算是冷静,特别是靳王爷,一句话都没有问,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消化,玉辰生也淡定了下来,靳王爷和玉辰生两人坐在桌边喝着水,只有秦九陌一个人在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哥哥,你问的这些问题,我都会给你一个答覆,现在请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染染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比较好,只能拉着他们的手进入了空间。 从植物异能一直说到了空间的变化,秦九陌和玉辰生就像是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仙境一样,看着空间里的水塘、小船、山峦、房屋、田地,总觉得是在做梦一般,只有靳王爷依旧是淡定自若的观赏着周围的一切,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神色。 「小丫头,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仙境之地?我觉得要是能够生活在这里,人都能够长生不老了。」秦九陌高兴的说着,他走进房屋后,看到屋里的摆设,更是高兴的乱叫:「你那什么植物异能可以不可以分我一点?到时候我也弄个空间玩玩,多好啊!」 染染听着秦九陌这话,实在是冷俊不禁,不懂如何回答才好,这空间和异能同时出现,只能说是染染的运气好,特别是空间,那可是等于自己建设的另一个世界啊! 「好了,九陌,别东看西看了,过来,好好听小染说话。」靳王爷看秦九陌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恨不得打他一顿好好的消消气,可是想到现在还是正月里,秦九陌的身体也不好,靳王爷只能放下了心中的这个想法,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秦九陌好奇的逛了一圈后,终于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此时染染阐述的事情也已经进入了尾声,秦九陌等染染说完后,不可思议的道:「小丫头,你今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这空间的原因?」 「嗯,我上次忙着赶来京城,忘记完成空间中的任务了,只要任务没有完成,空间就会给我适当的一些惩罚。」染染无奈的说道,她也没有想到,这个适当的惩罚居然会把她变成了洋娃娃啊! 「那你要顶着这副妆容多久?还有你那什么任务,多久一次啊!」秦九陌问道,感觉很神秘的样子,他也好想玩一玩。 「这个妆容要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褪去,这段时间还望父王和哥哥、玉大叔帮着瞒着,我不想被人当成异类对待。」染染说道。 秦九陌贊同:「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不能出门,你就好好的在家里歇着,以后需要什么东西招唿我和阿辰就可以了。」她这个模样出去也太吓人了,虽然不知道自己那漂亮的妹妹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秦九陌决定,不管染染是什么模样,那都是他的妹妹,他身为哥哥,自然是要给自己的妹妹撑腰。 「王爷不觉得奇怪?」玉辰生也是第一次知道空间的存在,这就像是一个梦境中的东西一样,这里的东西看得到,摸得到,但是他都没有见过。 靳王爷淡淡道:「没什么奇怪的,这个空间,我曾经在一本古籍里有提到过,只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空间。」他是第一次看见空间,先前对异能有所了解也是因为白敏的缘故,但是白敏却没有空间,而古籍里记载的那个空间,也说的是云里雾里,他也没怎么看懂。 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些不安源自于那古籍中的一句话,空间出,世间乱! 「小丫头,你给哥哥说说,这空间都给你颁布了什么任务?」秦九陌可不在意这空间有什么用,他感兴趣的还是那些任务,特别是看到小丫头听到任务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萎靡下来的模样,这更把秦九陌的好奇心勾到了极致。 染染无语的看着秦九陌那兴致盎然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生气的道:「空间看完了,咱们就先出去吧,免得外面有人进了房间,咱们也不知道。」若是他们几个凭空出现的话,估计真的会把人吓个半死。 靳王爷和玉辰生没有意见,这空间在染染这里,想要来这里玩耍随时都可以来,所以除了秦九陌一个人不太乐意外,大家都有志一同的出来了。 到了现实中,秦九陌不满的说道:「在那里面多好啊!又不冷,暖暖的。」他最怕过冬了,在空间里就像是在初夏时节一样,绿草茵茵,鸟语花香的,他实在是捨不得离开空间。 染染时常进空间,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听秦九陌这么一说,染染想了想自己进空间的时候,并没有暖暖的感觉,靳王爷和玉辰生听到秦九陌这样说,也觉得诧异,在他们的感知中,这空间也就和外面一样啊,没什么区别,要说真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进去空间里坐了这么一小会儿,靳王爷和玉辰生都觉得丹田处隐隐有发热,好像内力又深厚了一分。 「九陌,你说你觉得在空间里,你整个人都暖暖的?很舒服,不想离开?」靳王爷试探性的问道,这个空间来的实在是奇怪,他原本以为是坏事,可现在看来这空间可是人间至宝,他的内力早就已经停留在了原地,不管他多么用功,内力也没有上升,可是今日去了空间一趟后,靳王爷觉得自己的内力真的是提升了。 「是啊!」秦九陌不明白靳王爷话中的意思。 闻言靳王爷眼睛一亮,他拿起桌上的杯子,用手轻轻一捏,杯子直接碎成了粉末,靳王爷看着手中的碎片,一直都回不过神,他不过是轻轻一捏,这就碎了,而且还成了粉末,内力果然是上升了。 玉辰生见此也立试验了起来,随后看着满地的木屑,勾唇一笑:「看来这个空间,对咱们来说那是大有益处。」 「是啊!」靳王爷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他看染染还是一脸懵懂的模样,不由得解释道:「小染,你这空间可有示人?」 「没有,除了你们三人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染染又不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去? 「我和阿辰进了你的空间不过两刻钟,内力就上升了不少,九陌说他进去空间里后浑身都暖暖,小染,你这空间,是个宝贝,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靳王爷提醒道,他倒不是害怕有人想要夺取这空间,说到底,这空间也只有染染带着他们才能进去,别人也夺不走,他害怕的是那古籍上的记载,空间出,世间乱,他害怕大秦将来有什么战乱,大家会把这一切不好的事情都算在染染的头上。 「嗯。」染染乖巧的应着,靳王爷看着染染那听话的模样,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一大半。 因为染染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见人,靳王爷就放出白公子要给世子配药,这段时间都闭关不见客。会放出这个消息,主要原因还是提防那些想要爬染染床榻的丫鬟,还有就是韩筠姬。 昨日染染和韩筠姬聊的十分投缘,靳王爷害怕韩筠姬跑来靳王府找染染,要是交不出那白清若,到时候岂不是麻烦了? 这消息刚放出来,府里的丫鬟们就凑在一起议论了起来,不过因为现在府里还属于特殊时期,特别是昨儿见识到了染染狠戾的丫鬟们,对于这位翩翩出尘白公子的印象是十分不好。 不用靳王爷提醒,府里的丫鬟们也都被染染昨天那一手吓得够呛了,没想到笑的这么纯良的白公子,不过拿出了一粒丹药给孙管事服用后,孙管事整个人都像是被丢进了热油锅里炸出来的一样。 「你听说了吗?那白公子看起来风度翩翩的,没想到下手还真狠,那孙管事不过半个时辰就被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某丫鬟说道。 另一位丫鬟也津津乐道:「对对,我听我那好姐妹也是这么说的,你说他连孙管事这样在王爷面前还算有分量的人都敢整治,这要是换成了我们,哎,简直都不敢想,他要是这样对待咱们,那咱们还不得分分钟就被折磨死。」 「可不是嘛,还是世子爷好,性子温和,待人也亲切,只可惜身体差了些。」 「你说那白公子长了一张这么俊美的脸,怎么就能够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我听说那孙管事可是被人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整个人可惨了。」 …… 几个丫鬟说的开心极了,在看到不远处过来的秦天时,立刻散去,秦天看着这些丫鬟整日里打理花园也打理的不好,嘴里还这么说他家的小姐,这样的丫鬟,靳王爷可要不起。 当天靳王府就请了牙婆过来,直接把府里多余的丫鬟都发卖了出去,不仅是丫鬟,还有那些小厮、婆子、管事、甚至是靳王府名下的产业的掌柜们都泼及了。 秦天的这一通整治下来,留下来的丫鬟个个都不敢吭声了,更不敢嚼舌根,每日除了干活外,就是干活。 府里顿时清静了不少。 染染的吃穿用都在屋里,这几日下来她也早就习惯了,金色髮丝依旧耀眼,不过皮肤却慢慢的恢復到了以前的时候,不过染染还是不能出去见人,这金色头髮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这几日,秦九陌和玉辰生、靳王爷有时间都会来染染这里陪着染染,自从见识过空间的神秘之后,染染时不时也会邀请秦九陌他们一起进去空间,越是接触的多了后,染染越是发觉了这空间她以前果然是太浪费了。 空间时不时还会出一些新的任务,比如下棋、绘画、弹琴、种花、遛鸟。 这几样中最让染染头疼的,莫过于下棋了,她不精通此道,她会下象棋、五子棋什么的,但是这围棋实在是没有接触过,所以从头学起,有多难可想而之了。 染染还是有些庆幸的,当年她被人掳走后学习了一段时间的琴棋书画,虽然要快速上手很难,但是也比一般人强上一些。 只可惜,她是个臭棋篓子,每次下棋都必输,哪怕靳王爷和玉辰生都让了她不知道多少次了,毁了多少次棋子了,染染依旧是逃不出输这个字。 越是干不成的事情,倒是越让染染觉得一定要学会,可这下棋不是拉着人家下就可以了,也需要看一些棋谱,靳王爷疼爱这个失而復得的女儿不假,但是也受不住染染这走三步就悔棋两步的臭棋篓子,所以只能送了棋谱过来。 和靳王爷同样作法的还有玉辰生,不过他可不敢和靳王爷那样直接表示染染的棋艺不行,他还得小心翼翼的供着,时不时还要夸染染两句。 倒是只有秦九陌乐意过来陪染染下棋,不是他不嫌弃染染,也不是他棋艺不好,他陪染染下棋可以,但是要在空间下。 自从享受到了空间的魅力之后,秦九陌是一日不在空间待一个时辰就不愿意离开,经过几日的实践之后,空间对秦九陌的身体还是有一些好处,虽然没有办法解了秦九陌的毒,但是秦九陌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染染把脉后也觉得秦九陌的身体好了许多。 既然有益处,染染自然也不介意让秦九陌多过来,既有人陪她下棋,又能调养秦九陌的身体,岂不是两全其美!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元宵节,京城的元宵节和杨河村的自然不同,热闹是一定的,哪怕染染不出门,她都能感受到空中的欢喜。 在家里闷了十天的染染也有些想要出门了,特别是秦九陌和玉辰生兴沖沖的和她说了一些京中的元宵习俗后,染染更是心痒难耐,垂头在看到自己头上那金色的头髮时,染染还是认命的嘆了口气,这十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要是不出意外,这金色的头髮也应该很快就会消失了。 想到此,染染心里有一瞬间的放松,她不愿意被人那异样的眼光看,特别是在这封建的古代,被人看到了,说出一些难听的话还算是客气,就害怕别人误认为她是妖精,到时候要一把火烧了她该怎么办? 「想出门?小丫头,你就别想了,父王不会准许的,你还是老实的待在家里,再说了,这元宵节每年都差不多,以后你年年都要在京城过,还怕没机会去凑热闹?」秦九陌安慰道。 染染无精打采的看了秦九陌一眼,这个安慰一点儿都不走心,她窝在家里已经十天了,要不是还能去空间里玩玩,她早就闷出病来了。 「小丫头咱们不出去玩,但是可以去院子里玩啊!阿辰准备了送给你的礼物。」秦九陌神秘兮兮的说道。 闻言,染染的眼眸立刻就亮了,不过一瞬间她又低沉了下来,秦九陌一看染染的表情就猜出她心里的想法了:「别担心,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已经被我们支走了,今晚的清芷园绝对没有人能够进来。」 「父王呢?」 「宫里有夜宴,他参加夜宴去了。」秦九陌耸耸肩说道,也搞不懂这宫里的宴会怎么就这么多,但凡重要的日子都要大家同乐,在宫里吃饭,吃不饱不说,上来的大部分菜都已经凉了,夏天还好说,这开春时节,还真的去那里活受罪,自白敏过世之后,秦九陌就大部分的时间就在北方和那些糙汉子们待在一起,也是到了十几岁的时候才回了京城。 对于这座皇城,秦九陌觉得还不如北方的一座小城来的更亲近。 两人说着话,从房间走了出来,外面的树枝上已经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灯笼,是一盏盏的小灯笼,里面燃烧的是灯油,等到时间到了后,自动熄灭,每一株树上都挂满了。 灯笼在夜色下绽放出柔和的亮光,一盏或许不起眼,十盏也不太引人注目,可是这几百盏,就是想让人忽略都不行,染染看着那一盏盏的小灯笼,好像就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童年,眼前是一片稻田,她和小伙伴们在田埂上抓着萤火虫的日子。 「这阿辰还真是有讨女孩子欢心的本事,我好好的妹子,就这么被人弄哭了。」秦九陌责备道:「小丫头,你就不争气一些么?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让他这个大舅哥以后还怎么刁难玉辰生啊! 「哥哥,等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我不在乎对方嘴里说些什么,也不在乎他给我许诺了什么,我只在乎他为我做了什么。」染染擦擦眼泪,一字一句的说道:「玉大叔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他救了我好几次,也为我做了很多事,我知道哥哥不是不喜欢玉大叔,只是不想让我这么早嫁入玉家,所以你才处处争对玉大叔。」 她懂,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斗争她不能插手,可是女孩子哪里会不希望自己被人捧在心尖上?染染以前觉得浪漫就是浪费,可是在这一刻,她觉得,这也是代表爱你的一种方式。 秦九陌嘴硬道:「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就他那样,也只有那些不长眼只看颜值的人才会喜欢。」言下之意就是自家妹子肯定也是被那一副好皮囊给吸引了。 染染笑笑不说话,她知道秦九陌不过是嘴硬心软,别看他说的这么硬气,要是玉大叔现在出了事,肯定她还没有急,秦九陌就第一个冲出去了。 兄妹两人说着话,玉辰生也挂好了小灯笼走过来了,他手上还拿着不少的烟花,只要点燃火拿在手上就能放的那种,这些小物件果然很吸引染染的目光,她高兴的跑过来,迫不及待就玩了起来。 看着花火在空中飘散,徒留下那淡淡的硝烟气,染染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她觉得老天爷真的很厚爱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安排了这些爱她的人来她身边,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有了牵挂的人,不管是白张氏还是靳王爷,亦或是玉辰生,都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礼物,一切来的刚刚好。 「怎么又哭了?小丫头,今儿可是元宵节,不许哭,万一父王回来了看到你哭,那不得打我一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把你弄哭的。」秦九陌无奈的道,他不敢欺负染染,但是不代表他不敢欺负玉辰生啊,再说了,现在有妹妹在身边,秦九陌觉得玉辰生也不敢对他如何,所以秦九陌很是认真的看着玉辰生道:「阿辰,我们来比试一场如何?」 「不了,今儿元宵节,我不跟你动手。」玉辰生半点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要是不同意,那就代表你输了,你不如我。」秦九陌想用激将法让玉辰生跟他打一场,谁知道玉辰生听了以后,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说道:「我输了,我不如你。」 「你……」秦九陌被玉辰生这话气的是肝也疼,心也疼,肺也疼,他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伤害了,想当年他为了要打赢玉辰生,可是费了多大的劲,可还是失败了,没想到当年没有完成的梦想,现在实现了,秦九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京城的元宵确实很热闹,除去了那些皇室宗亲、还有朝中三品官以上的官员要携带家眷入宫与圣上一同过元宵外,其余人都可以在京城走动,今晚的宵禁也延迟到了子时。 此时不过刚刚过了戌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街边摆满了各种卖面具、灯笼的小摊子,还有各色的小点心,小吃食,街边人来人往,在这一片喧嚣中,柳漪萱带着丫鬟心不在焉的在街上走着。 「小姐,人越来越多了,咱们还是不过去了,等会儿老爷和夫人找不到小姐该着急了。」身边的丫鬟连忙提醒道。 「多嘴,我就是被他们念叨烦了,这才来这里走走,你看这里这么多人,咱们等会儿顺着原路返回就好了,不会有事的。」柳漪萱焦躁的说道,她心里的苦压根就没有人懂,哪怕是这个日日都跟在身边的小丫头也不会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家里风头无两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更不要说享受家族带来的利益了,为什么,家族没落了,要扶持家族的担子就落在了她身上呢?柳漪萱心中很是无奈,可是她没得选,她离不开柳家,她的一切都是柳家给的,只要她还在柳家,那些贵女们就算是心里怨毒了她,也不得不看在柳家的钱财上,忍让几分。 谁让柳家有钱呢,虽然没法和楚家相比,但是比起一般的世家贵族,柳家的银两还是多得很。 柳漪萱盲目的在街上走着,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好东西在吸引着大家往那边跑去,柳漪萱和丫鬟被人群冲散了,特别是柳漪萱刚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压根就没有看清楚自己站在哪里。 等到周围的喧嚣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柳漪萱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潮冲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上,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周围安静的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柳漪萱的心里一紧,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只是他在这里绕了好几次了,都绕不出去,这里就像是一个阵一样,不管她从哪边走,最后都会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莫不是她在做梦?柳漪萱有些不确定的想着,揪了手上一点点肉,疼得她差点哭出声来。 知道疼,看来就不是在做梦了。 那这里到底是哪里?京城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地方?柳漪萱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心里紧张的厉害,可是越是紧张越是想要找到出口,可就是找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小巷子里面走进来三个混混模样的人,一看到柳漪萱,其中一个混混说道:「这妞长得不错,身材挺好,面容也挺好,一看就知道是个雏。」 「不错不错,今儿咱们没有偷到钱包,把这个小美人儿卖去花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另一个混混说道,目光像是一条阴狠的毒蛇在柳漪萱身上打量着,似乎是在评估值多少钱,只是那目光让人没法忍受,更让柳漪萱觉得自己此时就是被人扒了衣裳放在大庭广众之下欣赏。 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抹的羞耻感,她从来没有经歷过这些事情,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卖个十两八两的银子,咱们哥几个也能好好的去搓一顿。」混混们对于这件事都很贊同,反正他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这美人自己送上门来,也休怪他们不客气。 混混说着话,脸上带着。淫。笑靠近柳漪萱,柳漪萱吓得是连连后退,可是不管她怎么退,这小小的巷子里,也就只有那么几步路,她的后背贴到了墙上,柳漪萱心里害怕极了,张口大喊:「救命……」后面的声音没有发出来,她的嘴巴被混混们用手捂住了。 柳漪萱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出来散散步,在京城中居然就遇到了这样的麻烦,她抬眼看到了其中混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涌上一阵绝望,她是不是就这么完蛋了? 没有过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甚至连喜欢人都没有喜欢过,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么?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那捂着她嘴巴的手也掉落了下去,柳漪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在夜色中,她看不太清男子的样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可是她听着那脚步声靠近,下意识的就很后缩去,看到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蜷缩在地上,男子不由得说道:「姑娘,你别怕,在下不是坏人。」 好人和坏人也不会自己说,柳漪萱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以后,已经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了,她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盯着男子看,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在下只是从这里路过,听到刚才隐约之中有人喊救命,这才闻声过来,姑娘,你别怕,在下不会伤害你,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姑娘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回到家人身边才好,免得家人担心。」男子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柳漪萱看着他要走,想到刚才自己在这里走了许久都走不出去的窘境,不由得扬声道:「公子请留步,可否麻烦公子稍我一程?我害怕。」 语气中充满了惧怕,让人听着就心生怜惜,男子脚步顿了顿,才道:「好,麻烦姑娘快点。」 跟在男子的身后,柳漪萱这一次倒是没有在迷路了,两人在小巷子里走了一刻钟后,终于走出了巷子,看着外面那热闹的人群,柳漪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地。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见之下,柳漪萱只觉得自己的心骤然就停止跳动了,是被这男子的样貌所吓到了,倒不是长得丑,而是太俊美了,柳漪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最后只能归结于是她话本子里的男主角。 「姑娘,这里已经到了热闹繁华处,在下不便送了,回家的路,姑娘可认得?」男子停下脚步,那双温和的眼睛落在了柳漪萱的身上,眉心皱了皱,似乎是在担心柳漪萱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柳漪萱被一个男子这么瞧着,脸色立刻就绯红了起来,好在周围的灯笼照耀出的也是红色的灯火,倒是没有被人察觉,柳漪萱心慌意乱的应着:「知道知道,多谢公子送我回来,不知道公子家住何处,我以后要如何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萍水相逢,不足挂齿。」男子丢下一句话很是洒脱的离去,只余下柳漪萱在原地痴痴的望着男子的背影,心再一次跳动了起来,这就是她心目中所理想的人,不是吗?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小姐,您去哪里了?奴婢找了您好长时间。」正在她出神的瞬间,她的丫鬟也找了过来,看到柳漪萱完好无损的站在路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去哪里,不过就是迷路了。」柳漪萱压下心中的异常,拍了拍衣裳的褶皱后,才和丫鬟一起回去。 翌日。 消失了十来天的瑶光公主大摇大摆的骑着马手拿鞭子从公主府一路往靳王府赶来,守在靳王府门口的侍卫还没来得及通报,瑶光公主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一到大厅,看到坐在位子上秦九陌,就忍不住挑眉道:「怎么是你在这里?清若呢?」 秦九陌没好气的道:「瑶光姐姐,这里是靳王府,我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这个瑶光姐姐,做事情是越来越随心意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回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秦九陌的嘴角一抽,立刻不敢再多说话了。 「我管你去哪里?脚长在你身上,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问你清若呢?我今儿可是来邀请他和我一起去参加户部尚书嫡女的及笄礼的,赶紧的,把清若叫出来,免得耽误了时辰。」 瑶光公主一副我很忙,没时间在这里跟你废话的模样。 秦九陌看着韩筠姬这个模样,心里的气势不打一处来,直接回绝道:「今儿不行,清若的病还没有养好呢,你改日再来好了。」 「秦九陌,别以为你比我小我就不敢打你了,我上次来,你也是丢了这个藉口给我,这次来也是,那清若好歹也是一代名医,怎么就治不好自己的病呢?这前后差不多都十来日了,你是不是见清若长得比你好,就把他赶出京城了?」韩筠姬猜测到:「你是不是害怕清若夺了你美男子的名头?以前你处处争对玉相,现在又争对清若,难怪你越长越难看了。」心胸狭隘之人,怎么可能长得好看? 「噗嗤。」一个没忍住,秦九陌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从来都是口出狂言惯了,他有那么在乎那个名头么?就算清若抢了他的名头也没用啊!清若又不是男的,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草民见过瑶光公主。」韩筠姬看着湿了的袖子,正要发脾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染染那好听的声音,韩筠姬一听,立刻顾不得找秦九陌算帐了,转过头来,看到染染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心的说道:「清若,都跟你说了,我们是朋友,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你的身子可好了?我来了好几次都被秦九陌给挡了回去。」 说起这件事韩筠姬就来气,连忙把这几日的事情都跟染染倒豆子般倒了出来,说出来后,她心里总算是舒爽了几分。 「还望公主勿怪,那日回来后,草民的身子有些不适,许是第一次来京城,水土不服,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染染笑道:「多谢公主关心。」 「你刚来京城,会有诸多不适也属正常,不过你要记得,切勿劳累,这身子啊,还是要养好来,免得跟某些人一样,出个门都药不离身。」韩筠姬在说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明显是对秦九陌这段时间拦着她的事情还有火气。 染染连忙说道:「公主说的是,草民以后一定会牢记于心,对了公主大驾光临可是有何要事?」她可不想听这两人又吵嚷起来,韩筠姬不是会服输的人,秦九陌也输不起,这两人打嘴仗,最后面最为难的人还是她,染染上次吃一顿饭已经体会到这种里外不是人的滋味了,所以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掺和了。 趁着两人还没有打起来的时候,立刻就转移了话题。 「是这样的,户部尚书的嫡女胡依娴今儿及笄,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韩筠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心里还有些紧张,万一清若拒绝了她该怎么办? 谁知道染染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了:「好,公主相邀,是看的起草民,草民自当前往,只是这贺礼……」她不差钱,但来了大秦这么多年了,也只有杜苗苗和李挽君两个好友,还真的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 「不用你担心,你跟着我走就好了。」韩筠姬着急的拉着染染往外走去,只留下秦九陌一个人在大厅,等到染染的身影消失了,秦九陌才急忙忙往玉辰生住的院子走去。
第281章 乘龙快婿 第281章 乘龙快婿 京城的东大街,这条街,平日里冷冷清清,也只有到了各府邸办各种事情的时候,才会显得热闹一些,这条街,平日里没有什么人经过,也只有各府的主子们出入的时候,才会不显得那么寂寥。 这条街两侧的府邸里住着的都是京中最有实权的权贵,太子府、皇子府、六部尚书的府邸都在这里,剩下的也都是皇室宗室的各种闲散王爷府邸。 今日的东大街很是热闹,染染和韩筠姬也算是来的早了,可依旧是被前面的马车堵在半道上,韩筠姬端坐在马背上,不悦的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中的烦躁可想而之,忍不住想要驾马前行,染染突然挑开了车帘,对韩筠姬说道:「公主,草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韩筠姬看着前面的队伍,再看看染染那真挚求助的眼神,美色当前,她也就不那么急躁了,她驾着马走到马车边上,低头看着染染,有些不解的说道:「清若,你是江湖人,为什么不会骑马?这样坐马车慢不说,还很累人。」像她这样策马奔腾多惬意啊! 人活一世,就要多做一些自己没尝试过的事情,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染染浅笑:「草民常年在各处行走,有时候需要记录一些资料和见闻,坐马车比较方便,最主要的还是草民不会骑马。」这是实话,她看到韩筠姬骑着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心里也羡慕的紧,只是她以前连马都没有摸过,又怎么会骑马? 好在空间再变态也没有要求她去骑马,不然这任务还真的没法完成!在昨夜子时,染染就已经恢復了原来的容貌,否则今日还真的是不能出来见人了,染染心中不由得有些庆幸起来,这空间也还算是有点人……灵性。 韩筠姬爽朗的笑着:「骑马有什么难学的?以后我教你就是了。」 染染含笑应了下来:「多谢公主。」 「清若,你看我都唤你名字,你怎么还要叫我公主?这显得我们之间多生分啊!不如这样,你叫我筠姬就好了,你要是觉得这么喊我有些不妥,那就跟九陌一样叫我瑶光姐姐也行。」听到染染的称唿,韩筠姬有些生气的道,每次听到清若称唿她为公主,韩筠姬心里就很不得劲,总觉得这清若和她之间隔着万水千山一样。 染染无奈的说道:「公主,这不合规矩。」她要是敢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叫韩筠姬,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么? 「本宫说的就是规矩,你看本宫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自称我,你也不要草民草民的叫着了,再说了,你和九陌不是结拜兄弟么?你能叫他名字就不能叫我名字?」韩筠姬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染染更加无奈了,秦九陌是她亲哥,韩筠姬和她可是第二次见面,这能比么? 「好不好嘛?不要和我那么的生疏。」韩筠姬固执的表示。 最后,染染只能无奈的同意了,韩筠姬立刻高兴的笑了起来。 瑶光公主大驾光临,户部尚书府邸自然是不敢怠慢,只是往日里瑶光公主都是大摇大摆骑着马就闯进去了,怎么今日这么规矩的排队? 大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今日的阳光是从东边升起的啊,怎么瑶光公主的行为举动就变得这么异常了?很快大家就发现了,原来公主的身边还跟着一辆马车,从那半掩着的车窗的细缝中可以隐隐看出车里人的容颜。 只是看清楚之后,大家再一次被韩筠姬的品味给惊到了,韩筠姬到现在已经是二十九岁的年龄了,居然还和一个还没及冠的小公子在一起,看那容颜也不知道是哪个府邸的小公子落入了瑶光公主的魔爪。 在大家眼里,这韩筠姬和那混世魔王有的一拼了,长平公主近些年来倒是没有多出来走动,可以前听说长平公主除了喜欢那状元郎喜欢的要命外,也没有这么胡作非为啊!这韩筠姬和长平公主那就太不相同了,小时候整日里就和京中的男儿们一样,什么都敢玩,长大之后,更是没有人掬着她,南风馆也没少去,这样德行败坏的女孩子,哪个好人家敢娶回家? 恨不得离韩筠姬远远的才好。 户部尚书府邸的婆子也得知了瑶光公主大驾光临的消息,哪里敢让瑶光公主在这外头晒着等?立刻就安排人家让出了一条路让韩筠姬和染染坐的马车先行了,染染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要是按照她现在的身份,估计连走进东大街的机会都没有。 在二进门的地方染染就下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去停放马车的地方,染染和韩筠姬跟随着府里专门招待客人的丫鬟往里面走去。 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人,大家看到韩筠姬眼里掠过一抹羡慕嫉妒恨,目光落在一旁闲庭信步的染染身上时,大家的眼里都闪过一抹厌恶。 染染的五官本来就长得好,虽然做了装饰,但是也没有把自己往丑里打扮的恶习,染染这容貌能够迷倒靳王府中的一众丫鬟,自然也是不差,可为何现在跟韩筠姬一起走进来,染染总觉得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对劲,厌恶?她长得有那么吓人么? 因为是户部尚书嫡女胡依娴的女儿及笄,染染此时身穿男装,自然是不好跟随韩筠姬去胡依娴的闺房祝贺,只能跟另外一个丫鬟去另一个招待男宾的院子里。 对此,韩筠姬很是不满的道:「一个及笄礼怎么还这么多的规矩?不管,我就要把清若带在身边,万一要是有人欺负我家清若了可怎么办?」 「瑶光公主,这不合规矩,这位公子虽然还没有及冠,可是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要是让小公子进去了,还不得破坏了那些闺秀们的清誉?」一旁的婆子连忙解释道,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招待这位公主了,仗着长平公主的身份在京城中胡作非为,可他们偏偏不敢违抗,这可是皇家公主,特别是韩筠姬,在民间可以说是私生子,可是皇家承认了她的身份,赐了国姓,入了韩家的族谱,还是先帝钦赐的瑶光公主,他们这些奴僕可惹不起。 不说他们了,就是户部尚书也不敢对瑶光公主无礼,要是惹怒了长平公主,到时候,长平公主去圣上那里哭诉一番,到时候他们就是有道理的也变成了没道理。 「那些闺秀还有什么清誉?你们害怕我义弟毁了她们的清誉,我还害怕她们看上了我的义弟呢,别以为我义弟是个白身,你们就可以欺负了,到时候你们要是不招唿好我义弟,我就把你这尚书府都翻过来,让你们今日的喜宴都办不成。」韩筠姬怒沖沖的道。 「瑶光,你别生气,他们不过是按照规章办事,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染染宽慰韩筠姬道,她可不想今天过后她在城里的名号直接响亮了,她可没有忘记,白清若是她父王给她取得名字呢! 「好吧,你记住了,他们要是敢怠慢你,欺负你,或者是有哪个不长眼睛的人敢对你说三道四,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不管是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韩筠姬得了染染的保证后,脸色总算是和缓了一些,清若就是太善良了,殊不知在京城里,善良有时候不见得是一种美德。 染染要是知道瑶光公主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偷着乐,她白染染是不怕事,但是也不会主动找事,当然了,有哪个不长眼睛的人撞上来,染染也不会手下留情。 对待敌人软弱就是为自己埋下了祸根。染染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这句话呢! 染染跟着丫鬟去了招待男宾清风苑,里面此时三三两两的站着或是坐着几个人,染染初来京城还真的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全都是生面孔,丫鬟带她到这里后,就退下了,染染自己一个人悠哉悠哉的在清风苑里转动。 正月十六办及笄礼,其实太真的不太好招待,一来大家在春节的时候已经吃多了油腻的食物,此时就算尚书府拿出了绝顶美味的菜餚来,大家也都吃不了多少,太浪费一些,二来就是院子里的风景也不好,梅花大家早已经欣赏过不少了,这尚书府里的梅花再好也好不过皇家内苑的梅园,不过这户部尚书里的梅花也别有一番风味。 清风苑中也移栽了不少的梅花,梅花又有春梅、千枝梅、红梅的别称,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有上千年的歷史了,梅花的种类也挺多,有宫粉、垂枝、绿梅、美人梅几大类,染染走到一株梅树下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梅花,花萼的颜色倒是让染染有些诧异,居然是绿紫色,花瓣倒卵形,一层层的粉色围绕着花萼,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一番。 染染一出现的时候就引起了在场公子们的注意,一个看起来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少年,来到尚书府中,居然还这么的淡定,要知道他们都是京中权贵家的子弟,可是来了这尚书府中也还是有些担心,害怕自己会做错事儿,给府里丢脸。 没想到这少年倒是一脸淡定的走进来,不和谁打招唿,反而是自顾自的观赏起梅花来了。 赏花那不是姑娘们才爱干的活计么? 「这小子谁家的?」不知道是谁开始打探起了染染的身份来,旁边的人都连连摇头,他们可不知道这是哪个世家府邸里的公子,不过能够来到户部尚书府邸,想来家世也不会太低吧? 那些目光明里暗里的都落在染染的身上,染染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她也没有把这些目光放在心上,慢悠悠的在小道上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眼熟的人,能不眼熟么? 两年没见,但染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在亭子里呆坐着的人不就是楚容么?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熟人,染染心里总算是松快了一些,她装作漫不经心的走进了亭子,看到楚容时,悄声道:「楚公子。」 楚容心里正烦闷的厉害,家里已经开始逼他娶妻了,可是他心早已经有所属,又怎么会愿意娶一个不爱的女子?可是他和谢颜之间还有太长的距离,倒不是他家里没法接受谢颜的过去,而是他楚容几次三番的给谢颜告白,通通被无视了。 这让他心里如何痛快?现在胡尚书的嫡女及笄,他爹娘爷爷就迫不及待的让他来尚书府参加一个没见过几次面女子的及笄礼,楚容心里不痛快,所以自己随身携带了一个酒葫芦,来到此处偷喝闷酒,没想到他都避开了那些人群了,还是被人给找到了。 楚容不耐烦的挥挥手:「本公子心情不好,滚开。」 染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楚容,心里微微诧异,这谢颜到底对楚容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逼的人家一个首富公子,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染染压根没有把楚容的怒火放在眼里,依旧笑吟吟的走过去:「楚公子,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在这里发脾气,谢颜也不会知道。」 听到谢颜二字,楚容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营养,立刻奔到染染的面前,焦急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谢颜这个名字?你是不是见过她?」 「是啊,我跟她还很熟。」染染存心逗他:「以前我们还经常同枕一个枕头,同眠一张床榻。」 还不等染染说完,楚容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直接举起拳头就往染染脸上招唿去,染染见状,立刻小声的说道:「我是白染染。」她可不想挨揍,没想到这楚容还真的是一提起谢颜二字就发疯了,他也不想想,谢颜那种性子的人,若不是被人。下。药。又怎么会甘愿委身于人? 楚容听到白染染三个字一愣,认真的打量着染染的,眼神充满了疑惑:「我怎么不知道你来了京城?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穿男装干什么?」语气虽然还有些不好,但是拳头总算是没有落下。 染染唿出一口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心口说道:「你能不能让我缓一缓再告诉你这些事情?」 楚容看着染染的动作,听着她的声音,板着的脸庞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你刚才压着声音说话,我还真的没有听出来,你现在用自己的声音说话,我倒是听出了,你不在杨河村待着,跑来京城干嘛?是不是玉辰生回京述职了?」 「什么呀!和玉大叔无关,我们家年后就要举家搬来京城了,到时候还要楚大哥多多关照哦。」染染看到桌上放着的葫芦,也不管这葫芦是不是楚容喝过的,直接拿过来,拧开了塞子就直接喝了一大口,等到酒到了嘴里以后,染染才发觉是酒,连忙跑到一旁吐了出来。 尔后才抱怨道:「你这里面装着的不是水是酒,你怎么不提醒我?」 楚容看着染染被酒辣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忍不住唇角微勾:「我想提醒来着,可是你没给我这个机会啊!」这酒可金贵着呢,他自己喝一口都要慢慢的品尝,现在被染染这么直接吐出来,还是一大口,楚容心里也很心疼。 染染理亏也没多说什么,都说不能随便拿人东西,这个教训她可得记住了,要是下次里面装着的不是酒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她这嘴还要不要啊! 「你们举家搬来京城,那谢颜她……」楚容看着染染,直接问起了最关心的话题,此时他的心正被谢颜给伤成了碎片,一瓣瓣的掉落在地上,可是一听到谢颜的消息,楚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消息。 「谢颜过完年后就会准备起身前来京城,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别怪我不讲义气,事先没跟你通报,我可不知道楚家的宅子在什么地方。」染染估算道:「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谢颜应该会和我娘他们一起来,到时候我也要回杨河村去接他们,你要不也一起去?」 「好,你定下回杨河村的行程后告诉我一声,小染,你怎么会来京城?还跑来这尚书府?」听到心上人即将要来京城的消息,楚容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理智也渐渐的回来了,立刻就发觉哪里不对劲了:「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你女扮男装来京城不会是想要抓玉相以前的相好吧?」 「你想多了,我穿男装是为了方便走动,这京城里的女孩子出门不是带着面纱就是要有人跟着,我不习惯极了,只能穿男装。」染染道:「你说的那玉相是谁啊?我认识吗?」 她认识的人里面,最有钱的人就是楚容,最有权势的人就是靳王爷,最不惧怕世俗眼光的人就是韩筠姬,可对于一国之相,染染是压根不认识,我不可能认识她一个乡野农女怎么可能认识权倾朝野的丞相? 虽然她没有见识过大秦相爷的威风,但是以前看的那些歷史也不是白看的,帝皇和相爷那就是两个权利最大的人互相压制,帝皇有自己的制衡之术,丞相也有自己的权衡之道,自古以来,臣子做到了相爷这个位子,那就是普通人到达了权利的巅峰,这样的人物,染染要是认识的话,肯定早就跑上前去抱大腿了。 楚容不可置信的看着染染,想要看看染染是不是在说笑,染染和玉辰生都在一起两年了,不会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透露吧? 染染也无辜的看着楚容,不明白楚容这话里的意思。 「你怎么会不认识?你去问玉辰生就知道了。」楚容避重就轻的说道。 染染仔细的分析着这句话,玉相?玉辰生?都姓玉,这两人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想到这里,染染双目微张,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眸盯着楚容,似乎在问,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楚容不会读心术,又怎么会知道染染心中所想,不过看到她这样的神情,也能够猜出几分,微微的点了点头。得到了答案,染染心中没有释然,而是更加的惴惴不安,玉辰生是大秦的丞相,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和她提起过,楚容知道,秦九陌也知道,他们都没有跟她提起过。 为什么?为什么? 楚容有些担心的问道:「小染,你怎么了?」 「没事,我现在叫白清若,你记住了,以后别叫错了。」染染收起了心绪,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昨晚上的感动,现在都已经抛之脑后了。 楚容万花丛中过,现在虽然撞上了谢颜,碰了一鼻子灰,但这不代表他就不明白女人心,一看染染这轻飘飘的神情,楚容就知道玉相这次怕是不好过了,得罪谁都好,就是不能得罪自己喜欢的女人,隐瞒谁都行,就是不能隐瞒自己喜欢的人,否则将来人家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有麻烦的,还是自己。 勾唇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笑容,这次他就等着看好戏喽! 二皇子府位于太子府的隔壁,离户部尚书府邸也不远,因为二皇子还没有册封为王爷,府邸上面还没有挂上牌匾,按照大秦的规矩,这皇子都已经成年了,就应该封王,像太子什么的,这也比较好听,可这二皇子当年犯下了一件丑事,直接让皇室宗亲都对他反胃,封王之事也就被搁浅了。 要说二皇子心里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有封号的皇子王爷,和没有封号的皇子王爷能一样么?有封号的公主和没有封号的公主,待遇也不相同,像这次大秦和北莫的联姻,他的妹妹,不就是因为年龄大,又不得圣心,所以才被人陷害,现在圣旨虽然还没有下,但是韩子钰心里早已经急的不行了。 二皇子府里,一片萧条,方诗滟在自己的房间整理妆容,看着铜镜中那个美丽的自己,方诗滟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她是应该得意,在这偌大的二皇子府邸里,全都是她一个人的天下,因为帮着二皇子挑选出了不少忠心可用的人才,二皇子对她是更加的温柔体贴了。 虽然他不能人道,那又何妨,只要他还想要登上那宝座,就不能没有她这个孩子,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若是没有子嗣,总是会被人怀疑那方面不行,既然他想要宝座,哪怕是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那也得认下来。 方诗滟想到这里,心里一喜,看着镜子中眉眼弯弯的自己,方诗滟很是满意,她现在已经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目标走去,以后她会当上皇后,太后,不仅玉辰生是她的,这天下都是她方诗滟的,到时候看谁还敢对她大唿小叫,看谁还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收拾妥当后,方诗滟便施施然的往韩子钰住的听风阁走去,一路上,府中的丫鬟婆子都规规矩矩的给方诗滟行礼,方诗滟很是满意丫鬟婆子小厮们的吹捧,更是觉得脚下生风,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到了听风阁的时候韩子钰早已经在书房忙活着了,察觉到方诗滟进来,二皇子头也没抬:「你来了。」 「妾身见过王爷。」方诗滟这两年在京城也恶补了礼仪,现在平日里和外面的夫人打交道什么的,都不会行差半步,只是因为她身份的原因,并没有多少夫人会搭理她,只有那些官职比较低的夫人才会和她说几句话。 韩子钰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压根就不理会她,方诗滟也不意外,这两年来,除了重要的事情,韩子钰几乎都不会跟她说些什么,府中的事情大部分也是她在打理,她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也想清楚明白了,这世上什么都靠不住,唯有自己和权利才可以依靠。 她和韩子钰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只要韩子钰不夺了她管家的权利,其他事情,方诗滟也不愿意太过计较。 过了两刻钟,韩子钰终于忙活完了,他抬起头看向坐在椅子上一副怡然自得的女人,眼里掠过一抹厌恶,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算计他。 当初他要离开南江县,这女人是百般的不舍,更是不愿意他离开,一直哭着求着他要带着她走,还说她在京城有去处,谁知道这一带,就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现在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被这个女人知晓了,好在这女人除了放荡一些外,还算是有一颗不错的脑子,总是能够想出一些新奇的点子,让他这两年在朝中还算是露了脸,否则就凭她搅混皇室血脉的罪名,他就能处死了她。 「你今日穿的如此庄重,是要去哪里?」韩子钰淡淡的说道,声音有些尖细,听着更像是宫中那些太监们才有的语调,这两年韩子钰失去了那方面的功能,整个人也都变了,不仅性子毒辣,连样貌也没有以前那么的养眼了,整个人看着实在是令人反胃的厉害。 特别是那皮肤,白的和女子有一拼,下巴也不在长鬍子了,反而变得光滑了不少,韩子钰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也曾经遍寻了名医,可是都无功而返,那些大夫们都说,当初下手的人太狠了,那药效也太厉害,实在是没的救。 「回王爷,那户部尚书的嫡女胡依娴今儿及笄,妾身想要去看看。」方诗滟笑的端庄得体。 「这种小事儿交给皇子妃就是了,现在正有大臣提起了封号一事,若是这次父皇不能给本王赐封号,以后咱们所谋之事就是在顺利,也得不到民心。」韩子钰急促的说道:「你今儿哪里都别去,你上次说的那个火药的方子可有想起来?若是那东西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就是太子皇兄即位了,本王也不惧怕。」 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今儿不能放方诗滟出府,要是堂堂一个皇子府,当家主母不出面,让一个侧妃出面,那不是打户部尚书的脸么?他现在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怎么会允许自己出这样的错。 方诗滟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她现在不敢忤逆韩子钰,只得应着:「是,一切听王爷的。」若是她不能成功登上高位,将来又怎么能够吸引他的目光,她现在不能急躁,绝对不能。 见方诗滟这么听话,韩子钰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需要时机,若是不能先封王位,别人都会以为本王还是以前的二皇子,根本就不会把赌注压在本王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上。」 「妾身明白,妾身什么都听王爷的。」方诗滟笑的得体。心里忍不住的幻想着,她今日所承受得辛苦,来日一定要全都让白染染那个贱人经歷一次,让她跟太监对食,让她感受着今日自己所有痛苦的一切。 好在她这一辈子没有走上一辈子的老路了,这一辈子她有着上一辈子的记忆,朝中的小事她不知道不清楚,可是大事,她在暗娼里面的时候也有听那些人聊起过,记住的不多,不过,目前看来,还是挺有成效的,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 尚书府中。 等秦九陌和玉辰生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楚容已经带着染染融入了京城那些贵家子弟的圈子,楚容特意把自己身边交好的好友介绍给染染认识,大家对于楚容那可是熟悉的很,这年头,谁生活离得开钱?这楚容随便从手指缝里掉出一点儿,也够那些富家子弟潇洒的过上一阵子,大家现在看到楚容那就像是看到了散财童子一样。 一听说白清若是他的好朋友,铁哥们,大家立刻就熟悉了起来,也有人认出了染染那天出现在了意南楼,还是和秦九陌在一起,染染也只是淡淡的解释,她来京城就是为了给秦九陌治病。大家一听也都明白了,这白清若会医术,大家更是热络了几分,谁还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这认识一个好大夫,可以省去老多麻烦了,大家自然愿意交好。 秦九陌看着在人群中和大家聊的火热的染染,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还好还好,没有弄出什么大事情来,我本来还害怕瑶光姐姐硬要拉着小丫头来,是因为她做下了什么风流事,需要一个挡箭牌,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真好真好。」 他这边话音刚落,另一边,就有一个长得油头粉面的人找上了染染。 「喂,听说你是和瑶光公主一起来的?那你是她圈养的男宠还是她在外面找的解语花?」这位公子没有参加过意南楼的那次聚会,所以压根就不知道那日的事情,他现在会这么对染染说话,也就是存心找麻烦。 「解语花也好,男宠也好,总比你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强吧?」染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满脸的痘印不说,还有斑斑点点,再看看那瘦骨如柴,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身材,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人身体早就掏空了,又不知节制,还以为自己很强一样,就沖他这个态度,以后要是他真的有病,染染觉得自己也绝对不能给他治,最好就让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去残害女子。 「你……你居然敢嘲笑小爷。」刘劲源目怒凶光的瞪着染染,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没长大的奶娃娃却一点儿都不怕他,很是淡定的与之对视。 染染是真的不怕刘劲源,这些人在牛逼也就那样了,她现在心情不好,别人不惹她还好,可是若是有人惹了她,立刻就会像火球一样爆炸燃烧开来。 「我又嘲笑你吗?大家谁听见了?」染染看着刘劲源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有我长得好看吗?你看看你脸上这些痘印还有斑雀,你觉得你能和我这天生丽质的容颜相比么?再看看你这身体,怕是都掏空了吧?也真是可怜,家里人不好好给补补,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说笑,不如早点回家找你娘补身子去。」 楚容见染染髮脾气了,连忙说和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这谁都不是故意的,刘劲源,你就别说了,我这小兄弟也是第一次来京城,你们就都宽宏大量些,都别计较了。」 刘劲源冷笑道:「宽宏大量?楚容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公子说话?你这小兄弟还真是有头脑啊!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坏的,这还没及冠呢,就想着爬上瑶光公主的床榻,当乘龙快婿去了。」 语气酸熘熘的,那双眼睛在看到染染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染染给戳穿。 染染看着刘劲源的表情,一下子就像是从他的表面看到了他的灵魂一样,会特意来找她麻烦,原来是自己想要当瑶光公主的乘龙快婿啊!没想到现在被她捷足先登了,所以这刘劲源就恼羞成怒? 还别说,染染这次真的猜准了刘劲源的想法,他是大理寺少卿刘炳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刘炳官从正四品,在京城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却是个实权派,在京城也算是说的上话,平日里刘劲源也不敢这么放肆,但是今儿会忍不住,还是因为他老爹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子上已经待了十几年了,没一点挪动的迹象,也没有升迁的迹象,这让刘炳如何甘心? 所以全家人想了很多的办法,觉得让刘劲源娶了瑶光公主,这样和皇家沾亲带故,到时候迁升也就有希望了,大家看在长平公主的面子上,怎么也会给点方便,就算刘炳的官位没办法迁升,那也可以因为和皇家结亲的缘故把刘劲源塞进朝中。 刘家人的想法很好,可不知道怎么的,消息走漏了,前几日瑶光公主更是直接找到刘劲源丢下了一句话,她就是招驸马入赘,也绝对不会嫁给刘劲源,依照刘劲源的身份想要娶到瑶光公主根本就不可能,皇家挑女婿那可是非常挑剔的,就他这样貌根本就没戏,所以他也没有想过要正大光明的去下聘,只要手段用的好,还怕娶不到意中人? 再说了,就瑶光公主这种没人要的女人,他愿意要,瑶光公主就已经要感恩戴德了。 他想了很多办法就是没想到,今日瑶光公主会带着这个小白脸光明正大的来尚书府,这不是存心让他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么?到时候就算他和瑶光公主在一起,大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肯定也会提起这个小白脸,他怎么愿意自己的女人沾染上别人的名字? 「我有这个资本,你想爬,怕是瑶光姐姐还不愿意要呢!」染染压根就没有给他留面子的打算,直接说道,这种人就是不能太给他脸面,否则他只会得寸进尺。 「你……」刘劲源还想要说什么,就被身后的人给打断了,秦九陌优雅的走过来:「你们这吵吵囔囔的像什么样子?一个个都是官家子弟,怎么就没有一点儿涵养?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少说两句。」 刘劲源看到秦九陌,立刻就不敢说话了,恶狠狠的瞪了染染一眼后,转身离开,周围的人也立刻跟秦九陌问好,秦九陌也一一应和。 看着秦九陌长袖善舞的与在场的公子们周旋,染染诧异道:「我还一直以为他只会打仗和说一些没营养的话,没想到他煳弄起人来,也很拿手。」 一旁跟着秦九陌来的玉辰生立刻低声说道:「他毕竟是靳王府的世子,有些应酬他虽然不喜欢,但是也必须要会,否则以后继承了靳王爷的位子,他又怎么掌管手下那些兵马?如何把那些将领收服?」 染染听着他的声音,一如往昔清润好听,可是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回想起刚才楚容和她说的话,染染一想起这个就来气,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直接哼了哼,背过身去。 玉辰生有些莫名奇妙,他刚才说错了什么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惹小丫头不高兴了? 一旁的楚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立刻往远处走去,害怕被拖入水。 好在这个时候,管家来请大家前往大厅,说是及笄礼已经开始了,让大傢伙都去凑个热闹,染染默默的跟着人潮往前走去,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玉辰生,这把他急的不行,又不好多言,只能默默的跟着。
第282章 流言蜚语 第282章 流言蜚语 等到染染众人都到了大厅里的时候,胡依娴的及笄礼已经结束了,因为天气寒冷,在大厅隔壁的厅子里已经摆好了桌子,男左女右,中间用屏风也已经隔开了,按照官职的高低和尊贵,大家都很是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应该坐的地方,染染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去哪里,索性直接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玉辰生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秦九陌一见之下,立刻也抛弃了那些围着他的官宦子弟,跟了过来。 韩筠姬早就到了现场,那双灵动的眼睛在众人的身上快速的扫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染染三人,韩筠姬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按捺住性子等到大家都去找位子的时候,立刻就跑到男宾那儿去了。 众人见韩筠姬来势汹汹,立刻就联想到了先前在清风阁中刘劲源说的那番话,虽然刘劲源说的话他们都没有认真的推敲过,但是仔细的想一想,也是有一番道理,毕竟白清若可是陪同瑶光公主一起来的,现在看韩筠姬快速的走过来,一手把秦九陌推开,直接坐在了白清若的身边,大家骤然明白,这两人之间要是没有什么关系,那肯定是说不通。 众人皆窃窃私语了起来,染染也不知道是为了气玉辰生还是真的想让大家误会,当着众人的面和韩筠姬说的亲热,虽然两人没有逾越的举动,但是那亲切说话的语气还有韩筠姬那愉悦的模样,都让大家浮想联翩。 一旁的玉辰生和秦九陌对视一眼,两人也很是无奈,染染眼角看到玉辰生那郁闷的模样,心里的怒气更甚,她除了自己的来处没有和玉辰生交底之外,别的能说都说了,这个玉辰生倒是好,什么都瞒着她,而且还瞒得挺严实的,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了,玉辰生一点儿都不信任她。 不心酸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察觉到他还没有明白自己哪里错了的时候,染染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她不要理会他了。 韩筠姬在这里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见胡依娴款款而来。 胡依娴极美,染染看到她的第一眼立刻就联想到了《硕人》这首诗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以前染染闲来无聊看《诗经》时,看到了这首词,那时候觉得描绘的有些夸张,但今日见到了胡依娴后,染染觉得用这首词来形容她是极为贴切,特别是她那目光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更是让人有一种清风迎面的感觉。 染染见过的美人不少,韩筠姬、谢颜长相也不俗,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了如此美貌之人,她从女宾处走来,看到秦九陌的时候,眉眼处掠过一抹诧异,立刻上前很是规矩的行了礼:「依娴见过秦世子。」 「胡小姐不必多礼。」秦九陌对于如此美人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语气更是淡漠。 染染看着秦九陌那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神情,心里也为秦九陌有些着急起来,她这亲哥哥至今都还是孤身一人,好不容易现在来了个美人儿,这么热络的与他问好,秦九陌也不知道跟她多聊几句,语气还这么无所谓,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 秦九陌可不知道自家妹妹的所思所想,在他看来这美人再美也有红颜枯骨的一日,他可不是以貌取人之人,自然对胡依娴没什么感觉,顶多觉得这个女子长得挺美,放在家里能当个花瓶摆放。 在秦九陌眼里,胡依娴还没有一本兵书来的让他欢喜,所以在转头时,对上了染染那不贊同的眼神时,微微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胡依娴对于秦九陌那淡漠的神情也不太在意,她直起身子后,就往染染这里看了过来,再看到染染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抹的惊艷之色。她揶揄的看了韩筠姬道:「瑶光公主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这位小公子长得委实不错,倒是让我想起了《饮中八仙歌》中的那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韩筠姬听到胡依娴如此赞美染染,也很是高兴的说道:「不是我的眼光好,而是清若长得本来就好,本宫可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清若是个值得相交的好友。」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这么说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清若正名,她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和清若交朋友,自然不愿意自己从前的荒唐举止,吓得清若对她敬而远之。 对于韩筠姬的说辞,胡依娴没有放在心上,她和染染问了好之后,才对韩筠姬说明了来意:「瑶光公主,这宴席就要开始了,不如您随我到女宾处用膳?您在这里也太瞩目了一些。」说着她还往染染这里看了几眼。 韩筠姬垂眉一思索,也觉得胡依娴说的有道理,她可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和清若是那种关系,所以和染染叮嘱了几句之后,就与胡依娴一起离开了。 等到韩筠姬走远,秦九陌立刻就坐了过来,有秦九陌在旁边震慑,旁人也不敢放肆的往染染这里看,倒是让染染落得了清闲。 等到宴席散了之后,大家差不多陆续都散去了,这天气挺冷,大家也都吃了个半饱,而且留在这里又要在外面吹寒风,还不如早早告辞,回家去。 染染也随着秦九陌和韩筠姬、玉辰生坐着马车往靳王府走去,回程的时候韩筠姬特意没有骑马,反而是坐进了马车里,这一幕落入了不少人的眼中,刘劲源也恰好看见了,不由得咬牙切齿道:「这白清若,还真是不要脸。」 旁边听到他说话的公子们立刻就笑了起来:「刘劲源,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酸了,你莫不是看上了瑶光公主了?所以现在看到她身边有如此美人相伴,心里委实生气?男子汉,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你说瑶光公主若是不愿意亲近白公子,白公子可有机会凑上去?」言下之意就是,这瑶光公主和白清若之间,到底是谁追谁还不一定呢,看那白公子瘦弱的模样,大家心里普遍都认为是瑶光公主勉强了白清若的可能性更大。 瑶光公主在京城纨绔的名声可不都是因为她行为乖张,自己作出来的么? 显然刘劲源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心里的怒火更是一怒千丈,他拿瑶光公主是没办法,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自身的利益,刘劲源眼里的阴霾层层叠叠的堆积,不过是一个靠美色攀附上瑶光公主的人,他要收拾他还不容易么? 这日回了靳王府之后,染染和玉辰生之间的关系就好像进入了冰冻时期,染染对玉辰生是爱搭不理,哪怕玉辰生处处都讨好她,可是染染对玉辰生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这可把玉辰生急坏了,他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了染染不快。 时间一久,染染心里对玉辰生的怨就更加重了几分,虽然玉辰生时不时就想出一些新鲜的点子来逗她,但是在染染看来,这玉辰生对她就是不交心,以前觉得找个比自己大的更加的懂得怜惜自己,也比较好交流,现在看来,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这玉辰生压根就没有与她交心的准备。 心里有怒气,染染就更加不待见玉辰生了,这日一早,趁着玉辰生还没有过来,染染坐着马车,带了两个侍卫,离开了靳王府,美名其曰去遛弯。 等到玉辰生发现时,急忙去寻,可染染早已经不知去向了,问秦天,他也只是说小姐一早就说要出去逛逛,他派了暗卫跟随,玉辰生听了之后,心里还算是放心了一些。 这十几日,京中各处都流传出了一些不好的流言,染染一开始没有注意,等到听的多了之后,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只是她在京城也是人生地不熟,想要打听消息除了去串串香和顺丰镖局外,就没有地方可去了,不过这两个地方染染还不打算去看,沉思了一会儿后,染染直接让车夫驾车去美食坊。 京中的美食坊染染是第二次来,上一次和靳王爷、秦九陌来的时候就已经走过了一趟,所以这次更加的轻车熟路了,等到马车在美食坊门前停下时,染染轻巧的下了马车,快步往里面走去。 美食坊的小二一看到染染上前招唿:「不知客官是要坐在大堂还是要去雅间?」 「大堂。」染染来这里一是吃美食,二是想要证实刚才她在街上隐约听到的谣言,所以在大堂是最方便的,美食坊的雅间隔音效果可不差,她去那里虽然不会被人打搅,但是也没有办法听八卦了。 染染选了一个角落,免得引人注意,又可以看到整个大堂,她点了一个鸳鸯锅,还有不少的海鲜、肉类、蔬菜,最后还要了一小罈子的竹叶青。 等到店小二把火锅和饭菜都端上来后,染染招唿那些侍卫和车夫也坐下来一起吃,这些侍卫可都是靳王府暗卫出身,在他们眼里染染是主子,他们的下属,不能和染染同桌吃饭,染染看到他们那别扭的模样,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是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关系?坐下来一起吃,我菜都点好了,你们要是不吃,那不是浪费了?」 被染染教育了一顿后,侍卫们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坐了下来,不过他们也不敢放开吃喝,染染看的很是清楚,他们都显得很拘谨。 看到他们这样的模样,染染心里虽然无奈,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来,等到他们习惯了之后,也就不会这么拘谨了。 饭还没有怎么吃,染染就听到前面不远处有汉子说起了京中最近最热门的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那靳王爷和秦世子居然有龙阳之好,而且父子两人还看上了同一个少年,也不知道这三人是如何在一起的。」汉子兴沖沖的说道。 「你这消息太落后了,这早就被说烂了,我和你们说,那靳王妃不是都去世十五年了么?我听说那少年一来,靳王妃以前住的院子就被靳王爷赐给了少年居住,你们想像,这其中有什么内幕?」另一个汉子接口说道。 「这还能有什么?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了啊,那靳王爷自从靳王妃去世后身边就再也没有出现别的女人了,这十几年来,他那些需求是如何解决的?我看啊,靳王爷本来就喜欢男子,要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他怎么可能会娶靳王妃?」一个妇人兴致勃勃的猜测道,她觉得这个是最合理的推测了,特别是靳王妃可是花楼出身,这样的出身在普通人家也就是当妾的命,可人家偏偏不同,嫁给了靳王爷,一跃成为了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命妇。 「我看也是,那靳王妃也实在是太可怜了,以前我还觉得她命好,遇到了这么好的男人,现在看来,男人都是一个样。」大家都议论纷纷起来。 染染听着那些人说的火热,心中很是无奈,这样的流言也能传出来? 还没等染染回过神,立刻就又有了新的八卦:「你们这些八卦早就过时了,我听说,那少年不仅和靳王爷父子两关系亲密,连瑶光公主都和他很熟识,听说,上次尚书府的胡小姐及笄礼时,那少年也去了,瑶光公主带着去的,两人举止亲密,离开时还同乘一辆马车。」 「是吗?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大家一听这消息,立刻就振奋了,七嘴八舌的开始谈论起来。 「我三嫂子在尚书府里当厨娘,尚书府里早就传遍了,要是没有这回事,大家也说不像,你们说这可还会有假?」 「是啊,没想到那少年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就是不知道长得如何了。」 「这还用说么?能够男女通吃,那样貌肯定是极好,就是不知道咱们有没有机会见识了。」 …… 等染染离开美食坊的时候,谣传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板,要不是染染自己是传闻中的主角,还真的会以为他们都是亲眼所见了,说的如此的惟妙惟肖。 都是谣言,一点真实的地方都没有,染染很是无奈,她一生气也就不坐马车了,直接在街上悠哉悠哉的走着,都说女人生气爱逛街,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她生气了,身上也有银两,立刻就在街上大採购,什么东西都採买,也不管需不需要,反正她身上银两也挺多,用了也不心疼。 看到了什么顺眼的东西都买下来,只是苦了后面的侍卫,两人手中都提着分量不轻的物品,等到马车靠近的时候,立刻就放置到了马车上。 这么买买买下来,染染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她摸着扁了的荷包,总算是心满意足了,只是她买的东西实在是令侍卫们汗颜,那些都是女子用得上的物件,还有一些是中年女子用的物件,侍卫们暗自思索着,莫不是这些物件小姐是用来送人的? 府里可没有上了年龄的妇人啊! 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可也得跟着染染往前走,在路过一家牙行的时候,染染又走了进去,这次她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买一些铺子还有一处宅院。 以前她听从玉辰生的话,理所当然的接受他所赠予的宅子,可是在知道了玉辰生和她没有交心之后,染染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购买自己的宅院,不是为了和玉辰生置气,只是为了以后与玉辰生再有矛盾的时候,她还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牙行的掌柜,看到染染过来,立刻就欢喜的迎了上来,京城里富贵人家多,不管是各行各业的掌柜,看客人的穿衣打扮也就能够看出这人家的家底,染染身上穿着的袍子是靳王爷吩咐府里的绣娘所做,自然面料还是款式都是最新潮的,牙行的人,一看到就知道这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又怎么会怠慢。 「这位公子来这里可是需要採买些什么?」牙行的掌柜笑吟吟的问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染染见掌柜的脸上笑容,心里也欢喜了几分,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牙行的装潢,轻飘飘的说道:「我想要选一个宅院,最好是三进的院子,还有需要几个铺子,最好是上下两层,有后院。」 「那不知道公子想要在什么路段的?」掌柜的一边请染染坐了下来,一边介绍起了自己手里的铺子和宅院。 染染认真的听着,也让掌柜的把那些铺子的位子在京中的地图上标註出来,这个牙行的铺子内城外城都有,染染仔细的看了后,甄选出了两处外城的铺子,三处内城的铺子,还有一处位于内城南部的一处宅院。 这些铺子的路段都是在热闹的街区,铺子的价格不便宜,但是这铺子买下来不管是自己经营还是出租给人家,都是不错的选择,也不用担心亏本,只要卖的东西好,那生意就一定好。 外城的铺子价格比较便宜,带后院的铺子一处要两千两的银子,内城的价格就更高了,铺子一处要五千两的银子,宅院就更贵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这么几下下来染染又花去了三万四千两银子,染染付钱的时候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就全款买了下来。 牙行的掌柜看到染染这么爽快,也很是利落的把染染铺子的地契什么的都交给染染,只要去官府过户后那铺子就都到染染名下了。 京城的服务行业,不管是哪些铺子,都很是热情,办事效率很也高,染染不过是跟着牙婆去京兆府尹走了一圈,过户的事情就办妥了。 染染把铺子的地契什么的都收好,等到上了马车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好像还是忘记了一件事,前几日她收到了白张氏写来的书信,上面讲述了家中的一些事情,染染看到了也很是开心,特别是知道杜苗苗和自家的二哥在一起之后,染染更是高兴,这就代表着,她很快就会有嫂子了。 马车哒哒哒的在路上行驶,路过一处有些偏僻的地方时,突然前面出现了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一看到染染的马车,立刻就一字排开,把染染坐着的马车逼停。 为首的汉子,冷眼看着马车,唇边溢出了一抹猥琐的笑容:「这车上坐着的可是白公子?」 染染伸手挑开了车窗帘子,探出头,看到为首的汉子时,很是疑惑的说道:「我是姓白,不过你是谁?」 「你没有资格问我是谁,既然你是姓白,那就证明咱们没有找错人,有人花了五千两银子要你的命,对不住了,到了地底下以后可别跟阎王爷说是咱们杀了你,要怪就怪你挡了人家的道。」汉子冷声道:「动手。」 那些汉子一下子就全都沖了上来,他们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在不懂武功的人面前,或许还算是挺好的,可是和靳王府培养出来的侍卫来看,那就一点儿都没有可比性,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那些人都倒了下来,躺在地上哇哇直叫。 染染轻巧的从马车上跳了夏利,看着这些人大叫的模样,心里有些烦躁,忍不住说道:「不许叫,你们要是再哀嚎,我就给你们餵哑药。」 那些汉子一听,声音立刻就弱了下来,可是还在痛苦的呻。吟着。 染染走上前,在为首的汉子面前停下来问道:「不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五千两也太廉价了。」 为首的汉子一听,立刻就不哀嚎了,眼神有些躲闪起来,这些变化全都落入了染染的眼里,染染不在意的说道:「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出来,我来京城这么久了,也从来没和人起过争执,要说得罪人,在以前或许我还不知道,不过今日我倒是有些线索了,现在大家都在流传我和靳王爷父子两的风流事,莫不是,是他们的爱慕者僱人来杀我泄愤?」 为首汉子不言语,眼神也没有变化,染染心知肚明,看来那就猜错了,和她扯在一起的除了靳王爷父子两之外,也就只有韩筠姬了,这次不用问,染染也知道了,怕是那位刘公子僱人来杀她,只是刘劲源凭什么认为这些武功三流都算不上的人能够要了她的命? 「我知道是谁了。」染染笑吟吟的说道:「是刘劲源,大理寺少卿的嫡子,对不对?」 闻言,为首汉子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不过也是一闪而逝,只是染染一直都盯着他,哪怕是细微的变化,也逃不出染染的双眼,这次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染染也没有耐心在这里耗着,让人把他们都丢出去城外后,马车再次哒哒哒的行驶了起来。 「既然他都已经出手了,要是不给他一点儿教训,怕是不会长记性,你们谁去大理寺少卿刘炳的家里,给他嫡子的汤水里放入这个,记住一定要看着他喝下去。」染染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直接丢给了一个侍卫:「你现在就去,我要让他今晚都夜不能寐。这件事情就不用跟王爷和世子说了,你们都当作不知道就好。」她也不想给靳王爷留下了她兇残的印象。 要人性命这种事,她肯定是做不出来,不过给他找点麻烦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特别是他敢派人来刺杀她,要是不给他一点深刻的教训,他也不会长记性,得罪一个医毒双修的人,那后果是不可估计的。 特别是染染还很记仇,说不上瑕疵必报,但是对于那些想要她性命的人,也绝对不手软。 等马车行驶回靳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染染在外面闲逛了一天,靳王府中众人早已经等得是心急如焚,玉辰生更是时时刻刻的让人注意着染染的消息和动向,上午的时候他还亲自出去找了找,只是再一次次的扑空之后,玉辰生也明白染染这是故意避着他。 「阿辰,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小丫头?你们最近好奇怪。」染染和玉辰生之间闹矛盾,靳王爷和秦九陌都看在眼里,秦九陌是处处看玉辰生不顺眼,但是也没有想过自家小妹会和玉辰生闹矛盾,比起那些不靠谱的公子哥们,这玉辰生是太好了,配他的妹妹也算是勉强能够配上,只是这两人怎么就无缘无故的闹起了矛盾? 玉辰生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没做什么事情啊!元宵节的时候,我送小丫头那份礼物她也很是欢喜,临离开前,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和她之间还是好好的,就是到了第二天,小丫头和韩筠姬去了尚书府之后,小丫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为此也很是苦恼,还特意闭门思过了一日,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恼了小丫头,可是想了挺久,也没有想出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所以现在都还在纠结着。 秦九陌也无奈的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明明你和小丫头之间的感情那么好,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丫头的事情?阿辰我跟你说,我和你虽然是兄弟,但是小丫头是我唯一的妹妹,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丫头的事情,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你要是敢对不起小丫头,咱们之间的兄弟也不用做了。」 他不需要一个这么无情无义的兄弟。 玉辰生面对秦九陌的话语,没有吭声,他心里是认定了小丫头,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心里也只有小丫头,随意不用秦九陌警告,他也不会做出伤害小丫头的事情来。 相比秦九陌和玉辰生的心急如焚,靳王爷倒是显得很淡定:「你们有空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好好想想京中那如日中天的谣言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前几日靳王爷就已经得到了外面的谣言,本来就想要处理,可是这段时间事情也挺多,一时间没有顾上,现在看秦九陌和玉辰生这么消极,靳王爷觉得一定要找些事情让他们忙活一下,免得他们心神不属,老是胡思乱想。 「父王,儿臣已经查过了,最开始的消息是从一处酒楼传出来的,那处酒楼的幕后主人是刘炳的夫人,也就是刘劲源的娘,从那里出来之后,这则谣传在京中以风的速度在推广。」秦九陌淡定的说道,他查这些消息查的也不费劲,不过想要压下这些消息,就有些难度了。 主要还是京中关于靳王爷的传言实在是太少了,加上他们常年呆在北方边关,以前大家听到的都是他们军功赫赫之外,就是靳王爷和靳王妃之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现在好不容易流传出了这样的版本,他们自然是津津乐道。 秦九陌对于这样莫须有的故事也很无奈,特别是他们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了一样,这些都是他们自己想像出来的罢了,他和父王可不是这样的人,更不要说清若是他的妹妹。 「我查过了,幕后推手还真是不少,有意南楼、刘劲源的娘亲的娘家林家,二皇子也在幕后推了一把火,最让我意外的还是户部尚书府也参与了。」玉辰生说道,这样的消息一出来,他就立刻去查找来源了,也想了办法要压制下去,只是他不能动用那些明里的势力,压制起来还是有些难度。 加上这消息也实在是太劲爆了,不让大家说个够,这消息是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看来还是他们太闲了一些,阿辰,你给他们都找点事情做吧,免得他们一停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做事也没了章法。」靳王爷直接就把这件事丢给了玉辰生。 不用靳王爷吩咐,玉辰生也会去做,所以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只是还欠一抹东风罢了。 「王爷,白公子回来了。」正在三人聊的正热闹的时候,秦天从外面小跑了进来说道:「白公子买了不少的东西,马车已经直接就回了清芷园。」秦天说完话,气喘吁吁的喘着气,要不是知道王爷和世子还有玉公子会着急,他这次是真的拼尽了全力在奔跑。 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多来两次,秦天表示他肯定会吃不消。 「小丫头回来的啊!」靳王爷立刻站起身,往外走去:「那我去看看,天叔,你让人把晚膳都送到清芷园去,我们去那里用膳,小丫头逛了一天的街,怕是早就累坏了。」 「是,王爷。」秦天说着,立刻又去安排事情。 三人急匆匆的去了清芷园,就看到大厅里已经堆满了染染今日採买的各种物品,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让靳王爷、玉辰生、秦九陌三人是看的目瞪口呆,特别是靳王爷,很是不解的看着那些物品,问道:「小丫头,这些东西咱们府里也有,你怎么还去外面买?」 「哦,没什么,就是最近心情不好,想要发泄一下。父王,您过来,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绿豆糕,哥,这是你最喜欢的酥饼。」染染站在桌子前面,认真的挑选着,一样一样把自己买来的东西都分给了靳王爷和秦九陌。 唯独把玉辰生一个人落在后面,染染像是没有看到玉辰生眼里的受伤一样,自顾自的给靳王爷和秦九陌说起了自己今日的行程,至于那个小插曲什么的,染染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在她看来,那都不算事,反正她已经给了回礼,接下来就等着看笑话。 玉辰生受伤的看着染染,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小丫头就和他生分了,他一直都没想明白,不过他也不算太笨,只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没有想到是因为什么,现在看染染这样的做派,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染染会对他这个态度。 究竟是什么呢? 接下来的时间玉辰生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等到晚饭吃完后,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来,而是直接离开,等到出了清芷园之后,玉辰生微微一想,立刻就使用轻功离开了靳王府,往楚家的方向掠去。 他仔细的想过了,小丫头的变化是从胡依娴及笄礼那日开始的,准确的说,是小丫头去了户部尚书府邸之后才开始的,他那时候跟秦九陌去的时候,小丫头看到他,眼神里就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只是那时候,他没有多想,还以为是韩筠姬跟她说了什么,现在看来,韩筠姬是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不代表别人不会多说。 特别是想到楚容也去参加了那次及笄礼之后,玉辰生心里断定,一定是楚容对小丫头说了什么,才导致小丫头现在对他这个态度。 晚风拂来,带来了寒意,染染起身关好了窗户,靳王爷看着在烛火下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染染,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丫头,你和阿辰是不是闹矛盾了?以前每次吃完饭,阿辰都会在这里小歇一会儿才走,今日他刚吃完饭就离开了。」 染染淡淡的说道:「或许是他有事情要处理呢。」 「你跟父王说实话,你和阿辰到底是怎么了?要是那小子对你不好,不用你说,父王就去打他一顿。」靳王爷最近也被染染和玉辰生之间的关系弄煳涂了,要说他们之间关系不好,那也不准确,主要还是染染单方面的对玉辰生爱搭不理的那种,要说他们完全没交流也不是,在饭桌上的时候,靳王爷也看到过好几次玉辰生夹菜给小丫头,小丫头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他们之间这几日实在是太奇怪了,不亲密,也没有以前整日里都恨不得待在一起的时候。 「没事。」染染不想说。 秦九陌转了转眼珠,立刻就升起了鬼主意:「小丫头,你别不好意思说,你哥哥我虽然武功比不过阿辰,但是现在他可是在咱们的地盘,府里暗卫这么多,收拾他还是绰绰有余,不如这样吧,你说说你想要看他变成什么模样,你哥哥我都给你做到。」 对于秦九陌的这个提议,染染也完全不在意:「不说了,我去药房给你配些药丸子,方便你服用。」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秦九陌的身体也总算是稳定了下来,染染想,她应该和杨河村去一趟,到时候给秦九陌留下一些药丸也方便一些,还有靳王爷的身体虽然好,在北方风吹日晒了这么些年,身体再好也会有一些暗伤,染染也想给靳王爷调配一些调养身体的丹药。 看着染染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秦九陌和靳王爷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夜註定是一夜热闹的夜晚,楚容迎来了不速之客,面对一脸冷漠的玉辰生,楚容立刻就猜到了玉辰生的来意,他也不着急,从容的把玉辰生请到书房之后,就淡定的和玉辰生对视。 屋外的风越来越大,吹的树枝哗啦啦的作响,等到玉辰生离开之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楚容脸色有些苍白的倚在门框上,看着玉辰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是把玉辰生的祖先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个玉相,实在是太小气了,他不过是口误,就对他下了黑手。 想着,唇角溢出了一抹鲜红的血丝,楚容不在意的擦拭干净后,转身回了书房,他和玉辰生的年龄相差也不大,怎么一个内力就如此深厚?不过是拼了一下内力,他就受了不轻的内伤。 唇边溢出一抹苦笑,这玉辰生也太瑕疵必报了,不过没关系,他以后在玉辰生这里吃了亏,他就去找染染哭诉,让染染去收拾玉辰生,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如是。 这次的事情他记下了,想来染染应该也很乐意听到玉辰生多年前的风流史吧?想到此,楚容的眼眸里掠过一抹笑意,立刻就写起了飞鸽传书,他要约染染出来一叙,趁着那两人还没有和好,再去添把火。 另一边,大理寺少卿的府邸里面,正在上演着一场好戏。
第283章(一更) 第283章(一更) 大理寺少卿刘炳的府邸位于东面的一处小宅院,正四品的官职在京城中并不是很起眼,但是因为刘炳拥有实权,来求他办事走后门的人也挺多的,油水也捞了一个够本,这宅院从外面打量看起来也不显眼,但是走进里面后就会发现,宅院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后院,更是宽阔。 刘劲源住在西面最好的院子里,他还没有娶妻,按道理来说应该搬离后院,可因为他是刘炳唯一的嫡子,家里的老太太和夫人也是疼爱的厉害,硬是不愿意把刘劲源分出去,所以就把西面最好的院子分给了他。 刘劲源虽然没有娶妻,但是房里伺候的丫鬟不少,特别是通房丫鬟,更是多达五六个,可即便这样,刘劲源也没有觉得满足,时不时就去京城的花街柳巷走动一番,他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太好。 今儿晚上,刘劲源吃过晚饭后就入了后院,招来了两个丫鬟,三人在房间里嬉闹,谁知道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刘劲源突然觉得肚子疼,还没等他从床榻上下来,就已经拉的满裤子都是了,这还不算,在他旁边的那两个丫鬟也都沾染上了那些骯脏的玩意儿。 整个房间里都瀰漫着刺鼻的气味,刘劲源脸色铁青的跑进茅房,这一蹲就是半个时辰,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之后,他那两条腿酸的站都站不稳了,回到屋里喝了几口水,谁知道肚子又开始闹腾,如此几次三番后,刘劲源脸色直接发青。 吓得他房里的丫鬟连忙去告诉刘劲源他娘,而后又让小厮去请了大夫来,府里立刻忙成一团。 可是大夫来了以后,也只说刘劲源是吃坏了肚子,给开了药方。只是刘劲源喝了药以后肚子依旧是难受,而且他也发现了规律,不吃不喝倒是还能在屋子待着,可是一旦吃了东西或者是喝了水,那肚子里就像是哪咤闹海一样,他立刻就要进去蹲茅房。 一整夜,刘劲源就在茅房中度过,他都已经闻不出身上的臭气了,可是只要他一靠近家里人,家里的那些人就都会下意识的撇开头,不用说刘劲源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身上的臭味。 对此他毫无办法,只能少吃少喝,可就是这样肚子也还是有些难受,时不时就咕噜噜响着。 五日后,刘劲源的身体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这五日的时间,让刘劲源整整瘦了一圈还不止,那本来就不胖的身体,更是变得和纸片人一样,风一吹就倒,脸上也消瘦的厉害,眼眶都凹下去了,让人觉得整个人变得很是吓人。 时间匆匆过去,玉辰生去了楚家一趟之后,总算是弄明白染染为什么对他爱搭不理了,可是得到了答案的他却不知道如何跟染染坦白自己的身份还有身世,他知道,自己的那个秘密若是说了出来,这大秦的天都会变,所以他也只能每日看着染染不理他,独自苦恼着。 染染见玉辰生过了这么久之后也没有明白她的所思所想,心里的火气更甚,直接就不理会他了,每日里忙着去请人家装修铺子,然后又是写信让江洪安排她的家人来京的事情,每日天未亮就起床离开靳王府,到了傍晚时分才回来,回来以后也不去靳王爷的院子里请安什么的,染染直接去厨房忙活,完全避开了与玉辰生见面。 染染不知道的是,最近玉辰生也很忙,圣上安排给他的任务已经进入了尾声,虽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但是也需要他统领大局,每日在房间处理那些文件,玉辰生也没有时间来找染染。 两个人之间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一开始靳王爷和秦九陌还会两边劝一劝,时间久了之后,两人说的嘴皮子都干了,也不见这两人和好,既然主角都不急,他们两个闲人还操这心干什么?索性,两人也不管了。 春天悄悄的来临,枯树枝也已经长出了嫩绿色的叶子,靳王府的后花园里,一下子就郁郁葱葱了起来,染染把空间里的花种子也挪了一些出啦,种在了清芷园中,看着那些花苗慢慢的在清芷园立地生根,染染也很是欢喜。 由于上次知道了今年的春天大秦会有洪灾,染染还特意注意了大秦最近天气的变化,春天本就是多雨水的季节,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染染觉得今年的雨水格外的多,差不多隔几天就要下一次,每次都要下个十来天。 这日,好不容易艷阳高照,韩筠姬高高兴兴的跑来靳王府,看到正在清芷园中除草的染染,提议道:「清若,你就别在这里忙活了,咱们去踏青如何?难得今日的天气极好。」这段时间天天下雨,她都被困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早就烦闷到不行了,现在好不容易天晴了,她立刻就跑出来找染染。 也不知道为什么,韩筠姬觉得她就是喜欢和染染待在一起,哪怕是不说话也行,只要天天看着她,心里就觉得欢喜。想到前段时间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韩筠姬兴沖沖的接着说道:「清若,你可知道这段时间京城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 「你说的是关于我和靳王爷还有九陌的流言?」染染小心翼翼的把小草从花卉的根部拔出来,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没想到城里居然会流传出这样的传言,你说这些传言会是谁发布的?」 「估计就是那刘劲源呗,我跟你说,他最近倒大霉了,现在京城里到处都在流传着刘劲源和他爹那宠妾的二三事,不仅话本出来了,市面上还流传出来了不少画本。」韩筠姬解气的说道,她现在看到刘劲源心里就窝着火,这个死男人,居然敢这么编排她的清若,不好好的整治整治他,还真的对不起他那爱折腾的劲儿。 染染听闻,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她最近忙着自己的致富经,倒是没怎么关注城里的八卦,没想到居然流传出了这个大八卦,看来还真是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睡了自己亲爹的女人,也不知道刘劲源怎么下得了口。」韩筠姬说道:「他选择在那小妾去皇觉寺上香的时候,刘劲源也刚好去了皇觉寺,不知道两人是怎么相见的,反正在皇觉寺的厢房中,被发现的时候两人正在颠鸾倒凤。」 染染默默的想着,这件事肯定不会是刘劲源自己蓄谋,他要是想跟那宠妾搭在一起,可以在府里的时候就在一起,何必捨近求远?看来是有人出手算计他了。 不过在经过了那次的事情之后,刘劲源居然没有产生心理阴影,可见内心也是足够强大。 「清若,你要不要一起去城里逛逛?或者是咱们找个时间去城郊踏青,我和你说,京城的美景,也就是在春日里,现在天气极好,又不热,咱们出去散散心多好,你整日待在府里,都快要发霉了,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韩筠姬死命的缠着染染,就是要出去踏青。 染染无奈的说道:「最近我城里的铺子就快要开业了,真的抽不出时间。」她是真的很忙,前几日刚刚去请了两位酿酒高手,最近又在忙活着装修宅院,江洪已经来信了,家里的事情也都安排好,这几日就会启程前往京城,染染原本还打算自己要回去一趟,可是没想到,汪风云和谢颜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稳妥了,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好,染染也就在京城等着就是。 「一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么?」韩筠姬不死心的继续道:「和我出去逛逛,看看热闹也好啊!」 「看热闹?」染染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韩筠姬,这京城中,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嗯,明天我来找你一起去哦,你记得今天早点睡,咱们明日早早的就去城外的皇觉寺一游。」韩筠姬对于明日的踏青可是很期待,当她得知明天居然有这么好玩的事情时,心里早就想去看一看了,只是自己一个人去不太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这不,她就跑来找染染。 拗不过韩筠姬,染染只能答应了下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韩筠姬总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靳王府。 韩筠姬前脚刚走,后脚玉辰生就出现在了染染的面前,玉辰生看着染染,眼里掠过一抹心疼,这段时间染染很是忙活,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和吃饭,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他心里很是懊恼,他身为男子,退一步又如何?可是这段时间他忙是真的,不知道如何与染染说心里话也是真的。 染染也定定的看着玉辰生,心情略复杂,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冷静,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也是第一次真的和玉辰生置气,没想到玉辰生不来安慰她不说,平日里连见到他都难。 两人对视许久,玉辰生才嘆了口气,眼里流露出深沉的感情:「小丫头。」语气中带着歉意。 「呦,这不是玉公子么?怎么有时间光临我这里?不忙了?还是没有美人约了?」染染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掩藏不住的冷意。 玉辰生何时见过这样的染染?心中一疼,在和楚容聊过天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只是他那时候并不觉得他做错了,直到靳王爷和他谈了谈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他知道小丫头的所有事情,可小丫头并不知道他的事情,这对小丫头来说,不公平,也难怪平日里好脾气的小丫头这次生了这么大的气。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玉辰生刚刚从外面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跑来找染染了,他决定了,什么事情都不隐瞒了,全都告诉小丫头。 可现在看着染染那冷漠至极的脸庞,听着她那冷冰冰的话语,玉辰生的心揪着疼,他知道自己把小丫头伤了,而且伤的很深。 「美人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约?自然是美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玉辰生淡笑道,他走上前来,染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也往旁边偏去。 对于玉辰生的靠近,染染刚才的动作是下意识,玉辰生见染染后退了一步,又往前走了一步,染染的脸庞贴在了玉辰生的胸前,玉辰生这么厚着脸皮靠过来,染染倒是没有像刚才一样的后退,只是她脸颊有些泛红,感受着玉辰生身上独有的气息,染染脸上的绯红更深了些。 ------题外话------ 今天锦瑟这里停电了,到现在才来电,所以今天只有这一章,二更的章节是前面的章节,小可爱们可以明天订阅,锦瑟今晚会写出来,然后再修改,抱歉。
第284章踏青(二更) 第284章踏青(二更) 「别靠我这么近,离我远些。」染染呵斥道,话说的是不太客气,只是她的语气却软了下来,足以让玉辰生察觉到染染的妥协,就算染染对他还是疾言厉色,玉辰生这次也没有打算就这么煳里煳涂的过去,靳王爷说了,有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商量,哪怕小丫头赶他走,玉辰生也会厚着脸皮留下来。 「小丫头,我知道错了,我今天来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说清楚,你听我说说好不好?」玉辰生苦涩的说道,他心里的事情很多,特别是关于他身世的事情,更是让他没法对人诉说,他害怕万一被人听了去,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灭顶之灾,特别是对他处处提携的靳王爷。 玉辰生很清楚,当年若不是靳王爷力保,他压根就没有这么快就走上权利的巅峰,朝中多的是才华洋溢之人,也有很多务实的官员,不管是资歷还是能力都不比他差的也有,当年他只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就爬上了相爷的位子,京中多少人看他不顺眼。 圣上会选择他,除了他出身乡野,在朝中的根基不深,圣上比较好把控之外,就是靳王爷的力保,靳王府世代都不参与夺嫡,也从来没有和朝中的官员、皇子们走的近,除了打战外就是练兵,每个即位的帝皇都对靳王府是另眼相待,当然有些小心眼的帝皇也会提防着靳王府。 可大秦的安危离不开靳王府,论用兵,论名望,靳王爷是大秦第一战神,别的将军虽然也厉害,但是还比不上靳王爷,所以玉辰生一直和靳王爷父子两走的近,圣上有意栽培玉辰生,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希望在靳王爷身边安插一个耳目。 让圣上意外的是,玉辰生的志向不是嚮往战场的争斗,而是为了在朝堂之上为百姓谋取利益。 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玉辰生这辈子很可能就这么平顺的过下去,可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玉辰生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以前的潇洒了,哪怕他不回去认自己的亲生父母,哪怕他放弃知道真相,可是他心里总还是会有一个疙瘩在那里。 更不要说他已经让人去查了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年,已经被人抹去了全部的真相,可总有疏漏的地方,顺着那些线索,玉辰生已经掌握了第一手的资料,他心里明白,玉王氏和他说的事情,是真的。 「你哪里错了?你没错,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熟识而已,你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和我说,是我苛刻了。」染染淡淡的说道,话落,转身往后退去。 染染刚刚抬起脚,就落入了一个充满凉意的怀抱中,玉辰生身上的气息更是充斥在染染的鼻尖,染染双手推搡着玉辰生的胸膛,想要推开他,没想到玉辰生那双手臂如同铁索一样,紧紧的扣着染染那娇弱的身子,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放开。」染染恼怒的往玉辰生的脚上狠狠的踩下去。 「不放。」玉辰生理直气壮的应着,手依旧紧紧的抱着染染,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若是不听我解释,我就不放。」 染染踩他的那一脚很疼,不过他不在意,身上的疼可以忍受,心上那空落落的感觉,还有每次想起染染这么冷漠对待他时的感受,更让玉辰生没法接受,他不在乎染染怎么想他,这次过后染染会不会原谅他,玉辰生不知道,但靳王爷说的对,所有的事情经过时间的沉淀之后,只会越来越复杂,要解释,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清楚讲明白。 「无赖。」染染恶狠狠的说道,她力气不大,她在玉辰生的怀中怎么挣扎也像是给玉辰生挠痒痒一样,想明白之后,染染放弃了挣扎,很是老实的待在玉辰生怀中,妥协道:「你说,我听。」 「无赖就无赖吧。」玉辰生抱着染染,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小丫头,我很想你。」 「胡说,你想我也没见你来找我。你分明就没有把我放在心里。」说到这里染染有些委屈,唇齿之间都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更不要说是两个人了,染染一开始是生玉辰生的气,可是到了后面,看玉辰生一直都没有跟她解释,也没有说些好话哄哄她,这让染染心里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玉辰生对她不上心。 一开始的怒气早就已经消散了,只是玉辰生不先跟她说话,染染也拉不下面子先跟玉辰生说话,毕竟有错的是玉辰生,而不是她。 「天地良心,小丫头,我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要,心里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玉辰生说话间,那温热的气息喷在了染染白皙的脖颈处,让染染脸上的温度也慢慢的升高了起来。 染染有些受不住玉辰生这样的动作,太暧昧了,玉辰生也是第一次这么大胆的抱着染染,这让染染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能用力的推搡着他:「赶紧放开,被人看见了,又该说闲话了。」她可没有忘记在美食坊听到那些人编排的话语,这次要是他们这拥抱的亲密姿势被人看见了,一准会闹出更大的风波。 「我不怕,小丫头,这还是我第一次抱你呢!真好。」玉辰生有些捨不得松开,说是第一次抱也不准确,以前两人之间也会有一些亲密的举动,不过那都是无意间触碰到了,像现在这样正经的抱着染染,玉辰生还真的是第一次,心,突然之间就充满了各种难以言表的情绪,玉辰生总算是明白了那些人为何会说温柔乡英雄冢。 把小丫头抱在怀里,他瞬间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这段时间的忐忑、不安、空虚也瞬间就被怀中的人儿给充实了,他才真的意识到了怀中人儿对他的重要性。 染染脸色绯红,到底没有说什么了,玉辰生抱了一会儿后,终于放开了手,牵着染染的小手,两人一起去了靳王府后花园的荷塘边,靳王府的荷塘很大,荷塘上面修建了弯弯曲曲的小桥还有不少的观景亭。 玉辰生牵着染染走在小桥上面,看着荷塘里跳跃的金色和红色的鲤鱼,清润的声音开始诉说自己的事情,从杨河村说起,一直说到了自己考上了秀才之后的事情。 他考上秀才之后,离开了杨河村,专心在南江县备考举人,他天资聪慧,对于那些考题,完全是信手拈来,考举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若要按照科举制度这么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玉辰生是绝对没有办法这么年轻的时候就爬上丞相之位。 一切的源头都源于那次秦九陌给他写的一封信,那时候秦九陌好不容易从边关回了京城,多年没见玉辰生,想要和他见一面,年轻气盛的玉辰生自然是欣然前往,也就是这一次改变了他一生。 他不过是个区区的举人,在京城那么多举子里面很是不显眼,可因为有靳王爷在身后扶持,他刚到京城不久,就被靳王爷安排去了秋试不说,还给他请了京城的名师,一对一教习,也就因为靳王爷的这个举动,让他成为了大秦最年轻就入朝堂的官员,虽然是在翰林院,但是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说完了自己的晋升之路,玉辰生才开始说自己的身世,这也是染染第一次知道玉辰生原来不是玉老头和玉王氏的孩子,比起染染的幸运,玉辰生的人生显然是很不幸,根据他的阐述,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都大多都不在世了,剩下的一些,也都被圣上发配去了边关的极寒之地。 「玉大叔,那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染染好奇的问道,听了玉辰生说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他提及父母,只是知道他的外祖父家里很是显赫,是曾经京中最有权势的世家贵族。 玉辰生沉默了一瞬后说道:「据我娘说,我亲生父母应该是当今的帝后,可是根据我调查的情况来看,现在的皇后并不是出自云家,反倒是先皇后出自云家,可惜先皇后已经过世二十五年了。」 现在的皇后是继后,并不是圣上的原配,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玉辰生也没有查清楚,这也是他一直都没有跟别人提起的原因,连千机阁都打探不到消息,可见当年这件事处理的有多干净。 染染怔住,从来没有想过玉大叔的身份居然如此的让人意外,她对这个朝代的事情不太清楚,所以玉辰生说是什么,那肯定就是什么,见玉辰生那落寞的神情,染染心中一疼,也终于明白,玉辰生为什么会纠结这么久才和她坦白,今日的谈话若是被人知道了,玉辰生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不管是什么原因,玉辰生愿意把这件事告诉她,都足以证明玉辰生是真的相信她,以前是她自己胡思乱想的太多了。 「小丫头,这件事我还没有弄清楚,知道的也不多,你且记住,这些事情不能和外人透露半分,我怕若是被圣上的隐卫知道了,会给靳王府和你带来危险。」玉辰生摸了摸染染的发顶,语气肃然,不管有多难,这件事他都必须弄清楚。 玉王氏并不知道多少的内情,只是说那时候他刚刚出生不久,可宫中却有人想要他的命,先皇后几次三番躲开了那些暗杀,到了后来,甚至连饭食里都出现了毒药,先皇后利用手中的人脉查探到了一些事情,当天晚上就安排当时还是宫里嬷嬷的玉王氏把玉辰生偷偷送了出去。 外面有云家接应,很快玉王氏就带着才刚出生不久的玉辰生离开了京城,有云家势力的掩护,这一路上的踪迹都被抹灭了,让那些有异心的人找不到这两人的行踪。 可就在玉王氏带着婴儿离开京城没多久,云家就开始出事,到最后家破人亡,先皇后也郁郁寡欢,最终香消玉损。 要说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关联,那就是谁也不信,但是究竟有什么关联,玉辰生现在也还说不清楚。 「水过留痕,任何事情只要发生过了,不管过了多长的时间,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玉大叔你不必心急,我想这些事情老一辈的那些大儒官员应该知道一些内幕,或者我可以找父王试探一二。」染染想了想后说道,那时候靳王爷已经十五六岁了,肯定是知道一些玉辰生查不到的事情。 玉辰生以前也想过可以问问靳王爷,可终究没有开口问,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现在听到染染这么说,玉辰生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只是在对上染染那双清丽的眼眸时,所有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其实真的很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丫头,你不生气了?」玉辰生小心的问道。 「我还生气呢,只不过是看你现在这么难过,不忍心和你置气罢了。」染染昂着头说道,转头看向了满荷塘的荷叶。 荷塘里荷叶都是新出的嫩叶,颜色还都是嫩绿色,荷叶还没有舒展开,还微微捲曲着,染染看着荷塘里的那些金色鲤鱼,随手拿起了观景亭里放置好的鱼饵,一把一把的撒进了荷塘里,看着那些鱼儿争先恐后的从四面八方游来,抢食着那些鱼饵,染染不由得勾唇一笑。 「小丫头你笑什么?」玉辰生见染染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他就怕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后,小丫头还是不原谅他,那他还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要想了解二十多年的事情,光靠自己去查找消息是最慢也是最难的,不如咱们先动起来,弄出一个动静,若当年的事情真的有内幕,想来那些人肯定会心生恐惧,忍不住有所动作。」染染想了想后,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丫头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样,我查了一年多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在知道那个人的时候,忍不住就先行动了。」玉辰生能够在离开朝堂之后还能让韩子钰不顾路途前去求助,自然是有他的手段和能力。 染染点了点头,既然玉辰生心里早已经有了成算,她也就不过问了。 两人经过了这一次的长谈之后,先前的隔阂总算是化解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才离开荷塘。 时间匆匆过去,很快就到了踏青的那一日,一大早韩筠姬就骑马来了靳王府,染染也和秦九陌、玉辰生、靳王爷说了今日要去城外的皇觉寺踏青,靳王爷对这种小儿女们喜欢的活动不感兴趣,所以表示自己不会去,倒是秦九陌兴致沖沖的准备了起来。 不仅准备了不少的食物还细心的准备了笔墨纸砚,看来是打算去山里当个大才子了。 韩筠姬一进门就大声喊道:「清若,我来了,你这几日没有见我,有没有想我?」 「有。」染染无奈的应着,一边把自己准备好的食物都放进了马车里,春雨绵绵,春天的时候,天气也很是反常,除了备好了各种的防雨水的用具之外,染染还备了不少的药丸子,秦九陌的身体不好,要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药丸子在身上,总能应急。 「我就知道清若肯定和我想你一样想我,我们两个人若是可以同住一家那该多好啊!」韩筠姬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靳王舅舅不愿意你搬去我家住。」她早就和靳王舅舅提过了,没想到舅舅居然拒绝了她的要求,还说她这是胡作非为,她怎么胡作非为了?她和清若两个人本来就很合眼缘,两个人也聊得来,住在一起肯定会有更多的时间玩耍。 「别,我还是住在靳王府吧,免得等会儿外面的人知道了,肯定会编排出我当了瑶光公主倒插门的驸马爷这样的话来,我已经怕了他们了,不想再闹出什么绯闻,瑶光,你就放过我吧!」染染表示对于瑶光公主这样的盛宠她是消瘦不起,特别是瑶光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会说什么,可她不在意,染染在意啊! 她都可以想像,要是现在白张氏在京城,听到了这样的胡话,肯定会气的心口疼。 「好,你不去就算了,我来找你玩也是一样的。」韩筠姬好脾气的应着。 准备好了一切的用具还有野炊用的食材后,两辆马车哒哒哒的从靳王府出发,韩筠姬也难得的没有骑马,反而是和染染待在一起,时不时就聊几句天,有时候和秦九陌斗几句嘴。 皇觉寺位于城外的莲花山的半山腰,从京城出发到达莲花山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离他们出发的时候,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 城外的空气比城里的清新许多,一下马车,落入眼帘的就是满目的翠绿色,染染看着山中那些含苞待放的迎春花,心情也莫名飞扬了起来。 韩筠姬一到城外立刻就高兴的欢唿了起来,让车夫驾着马车去皇觉寺门口等着他们,染染四人则是带上了水囊和一些干粮直接从旁边的阶梯上往山里走去。 阶梯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积而成,从这里走上去不仅要耗费很长的时间,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石头上布满了不少的青苔,每走一步,大家都要小心谨慎。 韩筠姬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秦九陌紧随其后,染染排在第三,倒是玉辰生落在最后,他和染染袒露心扉了之后,两人之间也更加亲近了几分,或许是因为先前和染染分开的时间比较长,玉辰生现在很黏染染,去哪里两个人都要一起去。 好在现在城中流传着刘劲源和他爹宠妾的二三事,倒是没有人在留意染染和靳王爷父子的事情了,染染对于刘劲源的遭遇是一点儿都不同情,在知道刘劲源在背后败坏她和秦九陌的名声后,染染没有上门去找他算帐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现在好不容易他提供了一个笑料让大家乐呵,染染自然是乐的看戏。 山路不好走,不过这四人也都不是那些娇滴滴的人,四人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攀爬了许久之后,好不容易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歇脚的亭子,韩筠姬也累的不轻了,见到那凉亭,两眼立刻放光,她很是嚮往的说道:「终于可以歇息一会儿了,兄弟们,我先去前面探探路,你们稍后跟上啊!」 或许是看到了凉亭,韩筠姬立刻又来了精神,加大马力往前走去,染染也累的不轻,额头上溢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她常年在山里採药,倒是也觉得还可以接受,只是用帕子擦了擦汗水后,就立刻跟了上去。 四人中也只有秦九陌和玉辰生两个人看起来是一副舒适的模样,压根就不像是来这里爬山的,而是来散步,两个人浑身上下没有流一滴汗不说,看秦九陌和玉辰生的表情就像是逛后花园一样轻松,最主要的是,这两人可带了不少的东西,他们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带一样,依旧是信步闲庭。 来到凉亭的时候,韩筠姬早已经找好了位子,让染染意外的是,凉亭里居然还有其他人,秦九陌看到来人,连忙问候道:「九陌见过太子殿下。」 染染听到秦九陌的话语后,立刻装作漫不经心的往前面看去,她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山里居然还能看到大秦的太子殿下,忍不住抬眼偷瞄了坐在凉亭中正优雅的喝着水的男子。 在知道玉辰生的身世之后,染染对于眼前的太子殿下更多了几分的好奇,平心而论,眼前的男子长得也还算是俊美,只是他的容貌和玉辰生的容貌并没有相似之处,气质也没有相似的地方。 兄弟或者兄妹之间,要是有血缘关系的话,不说全都长得一样,但是也绝对不会是毫无相同之处,总是有些地方是相同的,可是眼前的男子和玉辰生并没有相同的地方。 太子殿下名为韩子洛,今年也才二十六岁,比玉辰生小一岁,他优雅的放下了手中的水囊,热络的对秦九陌说道:「不必多礼,在这外面,不讲究那些虚礼,九陌这两位是你的朋友?既然相遇那就是有缘,不如咱们大家等会儿一起上山?」 秦九陌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在这里遇上了,不一起走也不太好,等上了山以后,再想个法子脱身就是了。 韩子洛身边还坐了不少的人,其中有一个人染染有些眼熟,仔细一瞧,那不是胡依娴么?她怎么会来这里?转念一想,胡依娴是京中有名的名门闺秀,她不仅家世好,自身的条件也强硬,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歌善舞,在参加完胡依娴的及笄礼之后,染染也算是藉机了解了胡依娴,知道京中不少人家都暗戳戳的想要把胡依娴这朵美人花採回家,不过,到现在为止,染染能够确定的是,胡依娴还没有定亲。 大家相互之间问了问好,染染就顺势坐在了韩筠姬的身边,玉辰生也跟着坐了下来,这个凉亭里面坐满了京中那些名门子弟和闺秀,因为有韩子洛在这里的缘故,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也没有太放得开,只有韩筠姬依旧是大声的说着话。 「这山路实在是难走,早知道我就坐马车上来了,现在搞的自己浑身臭汗味,难闻极了。」韩筠姬对于自己爬上来这件事,一开始不后悔,反倒是现在看到了一身舒爽的太子殿下这一行人之后,韩筠姬抱怨连天了起来。 秦九陌淡笑道:「这也是你自找的,我都说了咱们直接坐马车去皇觉寺门口,等逛完了皇觉寺,再走下来,可你偏不,现在尝到苦头了吧?你现在也只有忍着,到了皇觉寺之后,再去打水梳洗。」 韩筠姬出生在皇家,自小过着的就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还真的没有臭气哄哄的时候。 「算了,臭就臭吧,九陌咱们也休息一会儿了,该走了,不然在中午之前怕是赶不到皇觉寺,到时候要饿着肚子在大山里,我可不愿意。」韩筠姬并不喜欢和韩子洛这一群人在一起,她会去胡依娴的及笄礼也是因为和胡依娴还算是有两分的交情,所以她才会去。 现在看到韩子洛出现在这里,身边还带着他太子一党的官家子弟,韩筠姬有什么不明白的?韩子洛说是来这里踏青,其实最终的目的还是来打雁吧?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秦九陌一眼,不用说也知道汉字里是故意来这里和他们碰面的,为的就是拉拢秦九陌这个靳王府世子。 「好,那咱们就走吧!」秦九陌也不想和韩子洛在这里寒暄,他心里也清楚韩子洛来这里的目的,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站队,特别是这种夺嫡的争斗,本就和靳王府无关,他只要守好大秦的疆土就好了,至于谁当皇帝?还真的不在意。 「太子殿下,我们就先走了,告辞。」秦九陌拱拱手,立刻就带着染染他们离开了凉亭。 看着秦九陌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山深处,韩子洛的眼里浮现出一抹冷意。
第285章 美味烤鱼 第285章 美味烤鱼 皇觉寺修建于大秦刚刚成立的时候,据说是因为大秦的开国圣祖爷年幼时,曾经来过这里,被里面的神灵庇佑过,那时候天成不好,地里的庄稼都长不出果实,多少家庭因为饥荒被迫离开了家乡,即便是留下来的人们也大多数不是等死吃树皮、树根、草根,甚至有些人饿的不行的时候,连死人肉也吃过。 可饿得不行了,家里人也都相继离世,圣祖爷迫于无奈之下,就跟着同村的人背井离乡,离开了生养自己的地方,随着人潮往京城走来。 要平安达到京城对于那时候的人们来说,真的很难,四处都是流匪和强盗,圣祖爷那时候年幼,脚程没有大人们快,遇到了强盗土匪的时候,想要跑那也跑不过。 一路上颠沛流离,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到达了京城周边,可因为前面流民众多,年幼的圣祖爷并没有办法挤进去,最后只能跟着一些妇孺去了旁边的山里挖草根过活,也就是这个时间段,他偶然间发现了一个破庙,这破庙位于半山腰中,并没有半点的烟火气。 一开始他也没有在意,直到有一次天空突然,颳起了狂风,空中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大家都各自找山洞躲雨,他一个小孩子,没有人牵挂,也争抢不到那些位置好又安全的山洞,最后只能躲进了这破庙之中。 没想到因为他躲进了这里,倒是救了他一命,那日天空出现了巨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山顶上突然起了野火,火势兇勐,大雨一时之间又没有落下来,那野火在大地上蔓延,很快这里就变成了一片火海,躲在山洞里的众人,因为没有及时发现野火,有不少人都被那些烟燻的失去了性命,圣祖爷那时候年幼,躲在破庙里面,虽然看到了野火,可是他也没有来得及跑出去。 眼看着野火就要燃烧到破庙了,正好,此时天空中下起了暴雨,雨水哗啦啦的落下,扑灭了那些野火。 从那以后圣祖爷每天晚上都夜宿在破庙里,破庙是真的很破,这也是那些人为什么宁愿呆在山洞里也不愿意来破庙容身的原因,这破庙上面的屋顶早已经落败了,那些瓦片全都一片一片的掉落在地上,一下雨,小雨还好,但是一到下了大雨,那这个破庙就和水帘洞没有什么区别,到处湿答答一片,根本就没办法容身。 圣祖爷很聪明,他利用挖野菜挖草根的空余时间,自己动手把破庙翻新了一番,特别是佛像上面的屋顶,他更是把那些没怎么破损的瓦片从地上挑拣出来,利用空余时间,把屋顶重修了一遍。 从那以后他就在这个破庙里度过了一年又一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圣祖爷也一日一日的长大,天灾也渐渐远去,大家也都回归到了自己的家乡,开始新的生活,只有圣祖爷留了下来,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圣祖爷去了军营里面歷练,每次打仗,不管多么的兇险,圣祖爷都凭藉着好运气,躲过了那些危险。 他心里感觉就是这破庙里的神灵保佑了他,所以后来打下天下之后,圣祖爷没有忘本,一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修建这座庙宇,并赐名为皇觉寺。 现在的皇觉寺香火很是旺盛,大家都说这里是神灵的庇佑之地,只要诚心许愿,那些愿望就都能成,每当大家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难关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祈福,然后都能顺利度过。 染染对于鬼神之说以前是不相信,经歷了莫名奇妙的穿越之后,染染心里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是也对这些东西很是敬畏,她可以不相信,但是却不能不尊重,所以这次来皇觉寺,染染也带了不少的贡品,若皇觉寺的神灵真的有传闻中的那么灵,她还真的要好好祭拜一二。 四人攀爬了许久,带在身上的干娘和水也喝的差不多了,连体力充沛的韩筠姬最后都开始喊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四人终于爬到了离皇觉寺还有这么十几米远的地方,韩筠姬抹着汗说道:「真是太吃力了,我以前骑马来皇觉寺还不觉得难,怎么走路,咱们就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瑶光姐姐,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条小路比大路更加的曲折,也增加了不少的弯道,花费的时间自然会比大路多一些,咱们好歹也爬上来了,你看看太子殿下他们可都还在下面呢。」秦九陌笑眯眯的说道,他内力深厚,虽然有些疲累,但是比起韩筠姬和染染来,倒是一点儿疲倦之态都没有表漏出来。 染染不是没有走过山路的人,以前也经常满山的跑,找药材什么的,或许是因为最近在府中修身养性习惯了,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这么一口气的一直往上爬,她累得不轻,好在玉辰生心疼她,殷勤的在一旁又是倒水又是擦汗,看的秦九陌是无语的很。 「他们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咱们现在要是还在下面,跟着他们一起走,估计那太子殿下就算是在累,保管脸上都挂着笑意。」韩筠姬不悦的说道,这皇家的人,哪一个是没有心机的?就是那韩子洛,平日里看起来是真的不愿意拉帮结派,可现在知道韩子钰有所动作之后,还不是心急的来拉拢秦九陌? 要是真对自己的太子之位不在意,对未来的皇位不在意,韩子洛又怎么会这么做? 秦九陌笑笑,四人不再说话,慢吞吞的往皇觉寺走去,皇觉寺的香火确实是很旺盛,皇觉寺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摆放了不少的马车,大部分的马车都来自京中权贵,一看车前面的牌子,韩筠姬就能够猜出一二,这些人也都是和自己一样,来这里踏青的。 皇觉寺是京中那些权贵世家夫人和小姐们的踏青好去处,经过了百年时间的推移,这里的风景已经极好了,因为是皇家扶持的项目,周边十几公里的地方都修缮的很是不错,处处绿草茵茵、鲜花怒放,这里的小沙弥们除了打扫皇觉寺的卫生外,这里的花草也都需要他们侍弄。 来到皇觉寺门口,一向很是张扬的韩筠姬都收敛了不少,在面对森严的寺庙时,韩筠姬脸上的笑意也收拢了几分,四人走进,立刻就有小沙弥迎了上来,把四人带入了大雄宝殿之后,才退下。 皇觉寺除了是圣祖爷钦定的神灵之地外,这里也真的是很邪门,据说求财得财求子得子已经是很普通的了,来这里的人还喜欢求籤,不管是财运、还是姻缘、或者是平安顺遂,来这里求个签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皇觉寺的香火很是旺盛,四人刚入大雄宝殿,就看到不少的官家小姐已经在求籤了,还有不少虔诚的跪在地上许愿。 韩筠姬也规规矩矩的走上前,老实的开始许愿,染染也跟着去,她不求财运、姻缘,她只求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求玉大叔能够早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拜完了菩萨之后,四人便往皇觉寺的后山走去,皇觉寺后面建了不少的厢房,厢房的后面则是精緻的花园,里面种植的花草不是富贵人家喜欢的那些娇贵花卉,倒是寻常人家喜欢种植的花卉,一串红、百合花、茉莉花、风信子、栀子花、杜鹃花一片一片的,很是抢眼,后院里种植的树苗也是常年青翠的柏树和桂花树。 花园里面也有不少的年轻的男女在走动,大家看到韩筠姬和秦九陌他们过来,也都纷纷过来问好,谁让这两位一位是靳王府的世子,一位是公主,大家都怠慢不得。 韩筠姬笑着和他们打招唿,四人也不在园子里停歇,反而是一直往上走去,在离开园子之后,入目的是一条弯曲的小路,这里的景色也很是别致,只是这里没有多少人过来,据说是这里经常有毒蛇出没,所以导致不少人都不敢过来。 走上这条小道之后,一路上除了四人的唿吸声和脚步声外,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越往前走,越是静的吓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终于隐隐的出现了水声,此时韩筠姬早已经饿的不行了,为了不留在皇觉寺中吃斋饭,他们这才不顾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还往外跑,现在听到了水声,韩筠姬精神一振,很是愉快的给染染介绍道:「清若,前面是一个水潭,那里的风景也不错,最主要的是,这里也算是远离了皇觉寺的圣地,那水潭里面有不少的鱼儿,咱们中午可以烤鱼吃。」 「瑶光,你执意要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吃烤鱼吧?」染染想到今早韩筠姬带来的那个包袱,心里是汗颜不已,特别是想到那包袱里面有不少的调料,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们是带来了不少的食材,不过都是蔬菜,来皇觉寺踏青,自然不能吃肉。 没想到韩筠姬背地里居然这么大胆,她早就看上了皇觉寺后山的鱼儿了,所以来的时候,才会备齐了各种的调料。 对于染染的问话,韩筠姬没有解释,还喜滋滋的表示道:「清若,你吃一次这后山的鱼之后肯定会流连忘返,这里的鱼肉真的好吃,也不知道这鱼是怎么长的,和外面的鱼也没什么区别,但是那味道比外面的鱼肉更好。」 「应该是水质的问题。」染染很是淡定的说道:「淡水鱼和咸水鱼差距也很大,这里水潭的水,应该是大山里的泉水,那有可能就是水质的问题。」 每个地方的水质都略有不同,有些地方水里的矿物质比较多,每种的矿物质也不一样,这些原因结合在一起,都会造成各种的问题。 「不都是水么?有什么区别?」韩筠姬有些想不明白。 染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好,四人快步走上去,车夫和暗卫们已经把他们马车上的食材都背上来了,韩筠姬的车夫正挽着裤脚站在水中,手里还拿着一根尖锐的叉子,看来是在捉鱼。 水潭里的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下面的柔软的白沙,染染用手触摸那沙子,也很舒服,天气不热,但这里充满阳光的气息,按道理来说应该有些热才对,可大家坐在大石头上,一点儿都没有觉得热,染染摸了摸沙子,随后在水潭里洗了洗手,立刻就明白了这里为什么不热了。 水潭里的水冰凉刺骨,那车夫不过在水里站了两刻钟,却没有插到鱼,他身上的衣裳也已经湿答答了,手上和脸色也有些发白,不过还是没有退缩,染染害怕出事,连忙把人叫了上来。 「这里的鱼太聪明了,从来都是在水底里待着,从来没有游出水面,我上次来这里吃烤鱼还是四年前,跟一个猎鱼高手来这里。」韩筠姬很是怀念的说道,也是那次之后,她才知道这里的鱼如此美味。 「这里的水怎么这么凉?」染染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里的水潭很是幽深,但是那也是在靠近山峦那里,站在大石头上,最远可以看到三四米远的水底,也能够看到水中不时的有鱼儿游过,那鱼儿的形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要说这里的鱼肉会比别处的好,估计也就是这水冰凉刺骨的原因了。 因为冷,所以鱼儿会不住的游着,不仅要游着,速度还不能慢,长此下来,那鱼肉就比较结实,比较q弹,也难怪韩筠姬会喜欢吃。 对于染染的这个问题,玉辰生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水的起源地是千雪山,那里山高林密,常年不见阳光,或许是这个原因,所以这里的水温度才极低?」 染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但她知道,水的温度和性质与地质有很大的关联,染染以前就见识过一个直径不超过五十公里的地方,同时出现了温泉和冷泉,按照地质学家的说法,那就是地壳剧烈运动后变成了这个模样,也是因为地底下面岩石的原因,所以才出现了冷泉。 如果这里的水也是这个原因,那就说的过去了。 冷泉周围常年围着不少的毒蛇,特别是开春之后到深秋之前这周围都是没什么人敢来的,这不,大家才到这里不久,就已经看到了不下五条的毒蛇从周围经过,除了染染之外,大家都有武功傍身,面对这群虎视眈眈的冷血动物,大家眼睛都不眨,立刻就解决掉了,反倒是染染害怕大家一个不注意就会有危险,所以特意在大家活动范围之内都撒上了雄黄。 被雄黄围起来的地方,那些蛇类一闻到雄黄的气息就立刻往外爬去,韩筠姬诧异道:「清若,你来这里身上也带着雄黄?」 染染微微笑,并没有回答,不是她习惯带,而是空间里本来就备了不少的药材,今日和秦九陌一起出来,染染昨晚更是挑选了不少的药材在空间里。 车夫叉不到鱼,玉辰生立刻就走马上任,接过了车夫手中的叉子,染染见了,立刻站在水潭边,给玉辰生加油助威,看他一连两次都失败之后,染染为了不让玉辰生丢了面子,暗戳戳的使用了异能,她的异能已经到达了不用接触就能够控制周边十几米远的所有植被,控制动物染染是没有试过,不过因为她使用了异能,让那些鱼类都往玉辰生的身边游去。 鱼多了,机会就多了,很快玉辰生就叉到了三条四斤多的大鱼,韩筠姬一见之下立刻让人把火升起来,她很是熟练的开始处理鱼儿。 玉辰生的动作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十条四斤多的大鱼就被弄上了岸边,差不多够吃之后,玉辰生也没有继续捞鱼了,直接上岸,帮着处理鱼的内脏。 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十条鱼一字排开全都烤上了,韩筠姬对这些鱼是真爱,烤着的时候,不仅跟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还时不时就添火加柴,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插手,至于在鱼的肚子里放入什么调料,韩筠姬也比大家清楚,烤鱼最重要的就是翻面了,韩筠姬来不及的时候,秦九陌和暗卫也会上前帮忙。 秦九陌对于烤鱼也不陌生,动作什么的很是熟络,韩筠姬看了半晌后也就放心了,倒是那些暗卫们因为不太熟悉,把鱼烤过了头,对此韩筠姬是心疼极了,立刻就开始讲解起来,大家也认真的听着,学习着,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韩筠姬的认可。 时间慢慢过去,水潭边上瀰漫着鱼香味,染染和玉辰生也没有闲着,染染在水潭边上发现了不少的马兰头,在京城中,想要吃野菜可没有那么方便,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染染自然是带着布袋子过去採摘,玉辰生难得和染染重归于好,自然也跟着染染走。 这里毒蛇出没是常态,玉辰生也担心染染来这里会遇到毒蛇,万一躲闪不及,那就很容易被咬到。 採摘了一会儿的马兰头后,染染髮现在靠近山地的地方居然长了不少的竹笋,染染看着那鲜嫩的竹笋,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喜欢吃笋子,不管是苦笋还是甜笋都喜欢。 这笋子是山里的小竹子长出来的,个头也不大,不需要用锄头和铁锹挖,只要用手拔就行,染染很是熟练的拔了一根竹笋下来,放在舌尖上舔了舔,舌尖上传来淡淡的甜味,是甜笋,染染更加高兴了,甜笋炒肉可好吃了,今天晚上有加餐菜了,染染很是高兴。 在竹林里找笋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管是玉辰生还是染染都不敢掉以轻心,就害怕一个不小心青竹蛇从上面掉下来,两人也不敢离开的太远,只能在水潭周边转悠。 找了半天的笋子,染染有些不经意的抬头往四周望去,很快就看到在一块大石头下面长了不少的野菜,人的一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染染又是个爱吃的人,自然对那些美食很是嚮往,看到那里的野菜,染染按捺不住的想要爬下去,玉辰生看着大石头的高度,提议道:「从这里爬下去不好,下面野草茵茵,若是有什么东西咱们也看不到,危险性很大,不如咱们往这上面绕到过去,也就多花一些时间,稳妥一些为好。」 「好。」知道玉辰生是担心自己,染染也没有拒绝,很是乖巧的跟着玉辰生走。 韩筠姬抬头看到染染和玉辰生越走越远,现在还爬山去了,立刻大喊道:「你们两个赶紧回来,咱们的烤鱼就烤熟了,你们要是回来的迟了,别怪我没有给你们留。」 「没事,我们很快就回来。」玉辰生应声道。 这里显然常年没有什么人出入,野草已经把这片山林都包裹了起来,只有那条通往水潭的路看起来是有人打理,可到了这水潭上面之后,染染才看见这周围的野草已经有她人这么高了,在下面的时候倒是没有发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大家都不知道,玉辰生把染染护在身后,想要自己去开路,没想到被染染一把抓住了衣袖:「玉大叔,这里面有人。」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她的异能告诉她这里面有人,不是那些小动物或者是虫子,而是人。 玉辰生一顿,直接用内力探查,很快也感受到了前面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他脚步微顿,提议道:「既然这里有人,咱们就不过去了,咱们回去吧。」 「我想过去看看。」染染坚持道,异能传过来的感觉告诉她里面的人有些异常,她想要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拗不过染染,玉辰生直接抱起染染,使用轻功飞了过去,一下子就站在了不远处的一株树杈上,站在高处往下看很快就发现了那个人,那人穿着一袭的黑色袍子,正平平的躺在地上,脸上戴着一张面具,看不出那人的容颜,只是他皮肤的颜色引起了染染的注意,那颜色有些不正常,而他的身边也撒了一些雄黄,看来这个人也是知道这里有毒蛇出没,所以提前备了雄黄。 一个人赶在这群蛇中安眠,染染和玉辰生都觉得此人不简单,不说武功高强,起码也不差,既然人家睡着了,染染和玉辰生对视一眼,没有多言什么,直接往大石头那处掠去。 等到染染和玉辰生的身影消失之后,躺在地上的男子幽幽的张开了眼眸,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他喃喃自语道:「世间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声音低不可闻,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 等染染心满意足和玉辰生回到水潭边上的时候,烤鱼的工作已经进入到了尾声,韩筠姬正在地上铺着绿色的毯子,上面也摆放了不少水果,看到染染回来,韩筠姬说道:「你们两个好会算时间,鱼就要烤好了,你们也回来了。」 「那是自然,我们负责抓鱼,你们负责烤鱼嘛。」染染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把手中的野菜都放在了一旁后,两人立刻去洗了手,等着开吃。 对于染染的话,韩筠姬表示不敢苟同,这清若脸皮还真的和秦九陌一样厚,她明明是站在一旁看别人捕鱼好不好?不过介于她喜欢看白清若的脸蛋,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鱼相继烤好,大家一人一条开始吃起来,轻轻咬一口,满嘴都是鱼的香味,和韩筠姬说的一样,这鱼的味道极好,烤了这么久,鱼肉已经很入味了,表皮也已经烤焦,染染一开始还担心里面的鱼肉会有焦味,可现在吃着,才觉得里面的鱼肉也是鲜香味美,肉质弹弹的,很是好吃。 能够让韩筠姬垂涎了这么久的美食,果然是不同凡响,一人一条鱼刚刚好,这鱼吃着也不会让人觉得腻味,味道真是挺好的,要不是今日没有带桶来,她都想捞几条鱼回去了。 或许是染染的表情实在是露骨,玉辰生一下子就猜到了染染的心思,小丫头想要把鱼弄回去也不难,他在染染耳边说了一句话,染染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她这个猪脑子,怎么就忘了空间里可还有一个荷塘呢! 直接把鱼放到荷塘里不就是了,等回家以后就可以用这鱼肉给大家做些鱼丸,这鱼肉这么好吃,做出来的鱼丸味道也肯定不会差。 四个人在这里玩到了太阳快要落山了,这才依依不捨的回了皇觉寺,回到皇觉寺的时候,天色也微微有些黯淡了起来,大家抓紧时间赶回京城,马车在路过皇觉寺下面的一个凉亭时,染染隐约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的人,是韩子洛。 马车一路上没有停歇,直接进了城,回到了靳王府,染染如果知道韩子洛在皇觉寺遇到了麻烦,那时候的她就会停下来帮忙,可惜因为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等到染染知道韩子洛受伤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韩子洛受伤,还是在皇觉寺受的伤,这个消息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不相信,皇觉寺可是皇家扶持的寺庙,里面的小沙弥和高僧有一大半都是会武功的,甚至有人说皇觉寺中藏有奇兵,只是因为无人见过,所以这也只是一个传说。 随后又传出了消息,韩子洛并不是被人伤了,而是中了蛇毒,这个消息一出来,大家也就没话说了,京城的人都知道,皇觉寺千好万好,就是有一样不好,那就是毒蛇纵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皇觉寺的后山很多毒蛇,有时候那些毒蛇也会从后山爬到了前面,不少人上山的时候,都要带些雄黄或者是一些工具。 韩子洛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自信还是觉得自己不去后山就不会受伤,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祸是从天上飞来的,他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被毒蛇咬伤。 太医院的太医们对于毒蛇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太医院的太医医术精湛是不假,各有所长也是事实,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蛇的种类繁多,不要说没见到蛇的模样,就是见到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够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蛇,毒性有多强。 太医们没办法,韩子洛却陷入了昏迷状态,圣上连忙让人去城中寻找有经验的大夫,可不知道韩子洛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的,城中最擅长此道的大夫在昨日就已经被人请走了,据说昨日就已经离京了,等他回来的话,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知道是说跟圣上说了秦九陌的病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痊癒,多亏了一位白大夫,白大夫是谁,大家不知道,但是连秦九陌那棘手的病都能解决,说不定也会有一线希望不是? 所以在午饭之后,宫里的总管太监李公公就来靳王府请染染前去为韩子洛医治。 对于韩子洛到底伤的如何了,染染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她昨日隐约见到韩子洛坐在凉亭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有可能是因为马车行驶的太快了,一下子就晃了过去,没看清楚,但是这为韩子洛医治,治好了,那还好说,要是治不好,自己的脑袋说不定也会搬家了,染染有些举棋不定。 李公公显然很是明白染染的心里,看染染一直都不言语,立刻说道:「圣上说了,只要白大夫愿意前去给太子殿下医治,哪怕结果差强人意,圣上也绝对不会怪罪。」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圣上也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甚至是棘手,他派李公公来请染染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并没有说染染医治不好就要治罪。 有了李公公的这句话,靳王爷倒是松了一口气:「清若,既然圣上来请,你就去试一试,我和你一起去,李公公还望你见谅,清若常年居住在山野里,对于人情世故实在是有些懵懂,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李公公和太子殿下,还望李公公海涵。」 「王爷说笑了,白大夫年轻有为,是少有的英才,圣上爱惜英才,自不会怪罪白大夫。」李公公献媚的笑着,他在宫中游走,哪里会不明白靳王爷的心思?不过是害怕万一医治太子殿下出现了什么意外,害怕圣上迁怒于白大夫罢了。 宫中的太医们全都来自世家,家庭背景还算是雄厚,这白大夫来自民间,也难怪靳王爷会担心了。 「那就好,清若你去准备准备,即刻便去吧!」靳王爷说着就站起了身,显然他也是打算一起去,染染察觉到靳王爷眼中的安抚之意,立刻就明白靳王爷的意思,圣上派人来请,不管她能不能帮上忙能不能解毒,都要走一遭,否则就是违抗圣意,一个弄不好,可能脑袋就不保。 有靳王爷在身边陪着,染染也不担心,就算没有他也不会太操心要是那圣上实在是是非不分,非要她给韩子洛陪葬的话,大不了她就换了这一身的男装,穿回女装就是了,要是被人追杀,她也可以藏到空间里,压根就不怕圣上派人来追杀她。 收拾了一些东西后,立刻就前往太子府。 太子府位于东大街,和靳王府距离很远,要绕一段不短的路程,可因为有李公公带路,这一路上都挺顺利的,大家一听这马车是去往太子府,上面坐着的人是近日刚刚来京城给秦世子就医的大夫之后,城中的那些好事之人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大家说的最多的莫过于是,这白大夫真的能够解了太子殿下的蛇毒么? 太子府很是华丽,从外面的牌匾就可以看出来,马车停下来后,染染立刻就跳下了马车,跟随着太子府中的管家飞快的往韩子洛居住的院子走去。 管家一边带路一边把韩子洛的病情仔细的说了说,韩子洛昨日到了夜里才回来,时间也不算晚,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说是被山里的毒蛇咬伤了,管家不放心立刻就递了牌子进宫,想要请宫里的大夫出来医治,可是因为宫门落锁的缘故,那牌子并没能顺利进宫。 那时候韩子洛除了脸色难看并没有别的症状,可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韩子洛就开始呕吐不止,还出现了发热的状态,管家再也不敢耽误,连忙去太医的府邸里找了两位经验丰富的太医来,经过他们的诊断,韩子洛是中了蛇毒不假,而且这种蛇毒还很霸道。 原本这蛇毒并不会这么快速的扩散,可是因为马车颠簸,时间耽搁的有些长,导致那蛇毒在体内快速的蔓延开来,那时候韩子洛还是很清醒,并没有昏迷,那太医开了一剂药,谁知道喝了以后立刻就昏迷不醒了。 到现在已经是把所有能想的法子都试用过了一遍,可是依旧是没什么效果。 染染第一眼看到韩子洛的时候,觉得这韩子洛虽然长得没有秦九陌和玉辰生好看,但是也还算是耐看型的男子,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认真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不过是隔了一天,再次看到韩子洛,染染心中也是诧异不已,这蛇毒确实是厉害,韩子洛躺在床榻上,脸色发青,浑身都肿胀了起来,完全看不出韩子洛原本的面容了。 太子妃正坐在床榻前面,双眼红肿的如同核桃,显然是刚刚大哭过一场,染染理解太子妃的举动,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太子妃现在之所以让人羡慕不就是因为她嫁给了太子殿下么?可若是太子殿下发生了意外,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怎么办? 作为皇家寡妇,怕是连改嫁的资格都没有,韩子洛就算是病死了,她也要在这里为韩子洛守孝。 想到这些事情,太子妃不哭一哭都不正常了,除非是那种非常坚定又有主意的女子,估计遇到了这些事情还能镇定一些,像太子妃这样的闺阁女子,怕是真的会痛哭流涕一场。 韩子洛的床榻前面也站了不少的太医,只是因为他们不精通此道,大家都坐在一起会诊,讨论了半天却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染染进来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了她身上,眼神中有不解、嘲讽、疑惑、鄙夷,可不管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都不能表露出来,没看到靳王爷正一脸阴郁的看着他们么? 为了一个民间大夫得罪靳王爷,这笔买卖可不划算,大家对视了几眼,立刻就垂下了头,染染才没有理会他们心中的想法,在其位谋其事,既然她答应了李公公来这里看看,自然就不会推脱了,来了这里后,不等那些太医跟她说什么,染染立刻上前,让太子妃让开一些后,就开始把脉、看蛇咬伤的伤口,上面的牙印很是明显,只是让染染疑惑的是,这牙齿印居然是在手臂上。 管家似乎看出了染染的疑惑,立刻解释道:「白大夫,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和老奴说起过,这毒蛇是盘旋在了马车里面,太子殿下一时不察,这才被咬了去。」 染染点点头,拿出银针在韩子洛的手臂上轻轻的刺了进去,拔出来后看着银针上面淡淡的青色,显然这蛇毒很霸道,摸着韩子洛那浮肿的身子,染染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她见过的蛇毒不少,以前也帮韩书影解决过蛇毒,根据牙印和银针上显示出来的消息,染染一时间也犯了难,想起昨日在皇觉寺里看到的毒蛇,也不过是那几种之一,不对症下药的话,这韩子洛也就等死了,可是要对症下药又有些困难,最后,染染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配出所有毒蛇的血清,利用血清来给韩子洛解毒。 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立刻就遭到了旁边一位太医的嘲讽:「你这小子是来这里说笑的吧?血清是什么东西?我从医数十载,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你们可有听说过?」说着就问旁边的众人。 大家都摇摇头,血清是什么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染染并不理会那人的冷嘲热讽,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不知道那代表你孤陋寡闻,并不代表我就不知道。管家,请你让人去皇觉寺中把那里的毒蛇都抓一条来我有用处。」
第286章 方诗滟的小心思 第286章 方诗滟的小心思 染染话音刚落,众人的脸色变了变,特别是刚才呛染染的那位太医更是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道:「还以为你的医术有多高明呢,没想到只会吩咐人家去抓毒蛇,你这样若是能够医治好太子殿下,那真是贻笑大方了,院判,你看看这臭小子还真是敢说啊!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管家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请白大夫来是为了给太子殿下解毒,可白大夫既没有开药也没有针灸,就这么把了把脉,在太子殿下的身上扎了一针后,就留下了这句话,这让他心里是忐忑不已,不知道是按照她的吩咐行事,还是按照太医院太医们的法子。 一时之间犯了难。 靳王爷可没有他们那么多的想法,染染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别人不相信染染的医术,靳王爷是绝对相信的,连秦九陌那么棘手的病情染染都能够控制住,更不用说韩子洛这小小的蛇毒了。 「白大夫,这……」管家有些犹豫的看着染染,想要问问她这毒蛇抓回来有什么用? 染染似乎看出了管家眼里的疑惑,韩子洛的病情已经是耽搁不得了,眼见管家还在犹豫,为了让管家赶紧找人去抓蛇,染染只能解释道:「太子殿下是在皇觉寺被蛇咬伤,现在昏迷不醒、浑身肿胀,若是不及时找出是被哪种毒蛇咬伤,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你们这些太医在这里讨论了一夜了,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既是如此,不如咱们直接把毒蛇抓来,再看看是被哪种蛇咬伤,也好对症下药。」 染染这么一解释,管家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一旁的太子妃见染染说的极有道理,也立刻吩咐道:「管家,你赶紧去安排此事,不管有用无用,总要试试。」 那些太医冷着脸,并没有多言什么,管家得到了太子妃的吩咐,也不敢耽搁,连忙找人去安排此事。 染染也没有闲着,连忙用银针在韩子洛的胸口处刺进去,然后又给他餵了一个清毒丸,虽然不能解了韩子洛的蛇毒,但是也能最大限度的控制毒素蔓延。 太子府上下一片寂然,每个人都为躺在里面的太子殿下担忧着,而二皇子府邸方诗滟拿着刚刚得到的消息,脸上露出了轻松惬意的笑容。 她忍不住在梳妆檯前上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情更是变好了许多,正在她自恋的看着自己的容颜时,突然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韩子钰冷着脸走了进来,看到方诗滟正在梳妆时,眼里浮现出一抹讥笑:「别抹了,你有时间梳妆,不如好好的去茶楼里待着。」 「怎么,我帮了你这么多忙,现在就想要过河拆桥了?」方诗滟放下手中的唇脂,傲然的转过身盯着韩子钰,语气极不屑的说道:「你也不看看,你能够在圣上面前露脸,还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现在你还没封王呢,就敢这么对我?你不怕我把你那些事情抖出去?」 她手中可有很多韩子钰的把柄,不管是哪一个只要被人知道了,韩子钰这一辈子就完蛋了,更不要说韩子钰以前就做过了那些不好的事情,要不是他自身本就多污点又怎么会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封王? 韩子钰气结,他哪里是不怕?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一直容忍方诗滟的存在,他不可否认,现在能够这么快的入简君心确实是因为方诗滟的缘故,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知了那些大臣们的把柄,而且一用一个准,让他控制起人来方便了许多。 这两年来,他在朝中的势力也渐渐扩大了,可是只有他清楚,不是别人心甘情愿跟随而是用握着别人把柄这样要挟人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也在努力的做实事,希望那些人看到他的才华之后,能够诚心的为他所用。 「太子殿下突然昏迷的事情是不是你动了手脚?」韩子钰不与方诗滟扯皮,而是直接说起了自己的来意,他今儿一早得到了太子殿下昨日在皇觉寺被毒蛇咬伤,陷入昏迷的消息。 皇觉寺是毒蛇横行,可是韩子钰知道那山里的毒蛇不可能跑到皇觉寺的前面来,而太子殿下是上车后被毒蛇咬伤,毒蛇是怎么跑到马车上去的?肯定不会是自己爬上去。 皇觉寺停放马车的地方周围都撒了雄黄,也有人在周围看着,那车夫也一直都在马车边上守着,毒蛇不可能是自己爬进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毒蛇是人为放进去。 太子殿下病倒后,受益者是谁?不用说韩子钰就猜出了幕后之人,不是方诗滟又会是谁? 「呵,你当初不是希望弄死太子殿下么?怎么现在又开始兄弟情深了?韩子钰你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一些。」方诗滟冷笑道:「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太子殿下若是不倒下,你觉得你还有出彩的机会?这么大年龄还没有封王的皇子也就只有你了,你不觉得丢脸,我都觉得丢人。」 她可不像韩子钰这么没有志气,成大事者自然就应该心狠手辣,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成大事? 「他是我皇兄,是大秦的太子殿下,你就不怕到时候被人知道是你所为,然后失了性命么?」韩子钰说道,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模样了,心思歹毒不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一点儿悔意都没有,两年的时间过去,他真的是不懂她了。 「劳你费心了,我做这些事,就算被人知道了,那些人也会以为是你指使我这么做的,大家可不会认为,我一个弱女子有这样的心思,毕竟太子殿下倒下,最大的受益者不是你么?」方诗滟并不动怒,语气也极淡,似乎在说着一个很平常的事情:「只有你才有做这些事情的理由,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侧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出了事情以后,大家一定会把目光都放在韩子钰的身上,而不是她一个后院妇人,就算韩子钰说这些事情都是她所为,又会有多少人相信? 韩子钰深深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从来就不曾看透你,这才是你的本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一点儿底线。」连太子殿下都能说伤就伤,这样的人,他怎么还能抱有期待。 「彼此彼此。」方诗滟冷笑道,韩子钰不也和她一样么?为了登上皇位,连养她那野种都愿意,虽然对她的孩子说不上好,但是她那孩子现在可是正经的皇孙,还是二皇子府邸唯一的孩子。 韩子钰漠然,见方诗滟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韩子钰心里也有些烦躁,最后只能丢下一句:「你给我安分一些,你若是再这么私自做主,伤害别人,休怪我不客气。」 对于韩子钰的话,方诗滟压根就不在意,若是两年前的她,肯定会立刻就收敛自己的行为,可是现在她压根就不怕韩子钰,意南楼茶馆一直都是她在打理,她手上有多少资源韩子钰也不清楚,以前她还能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低头,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自己成功进入京城的上流圈子,然后等待玉辰生归来。 至于那个孩子,方诗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男人们可以为了江山权势和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她也能够为了男人,而放弃自己孩子,反正又不是玉辰生的孩子,对她来说,这个孩子就是一个耻辱,要是韩子钰能够把这个孩子给处理掉,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见方诗滟那毫不在意的模样,韩子钰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方诗滟是压根就没有听进去,最后也只能气唿唿的离开了方诗滟住的院子,方诗滟看着韩子钰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讥讽,这样沉不住性子的人,居然还妄想着登上高位?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 太子妃下了口令,很快皇觉寺山中的毒蛇都差不多聚集在了太子府中,染染一一看过去,对于这种冷血动物,她还真的从心里就觉得怕,不过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了太子殿下身上的毒,这次若能救太子殿下一命,白清若这个名字在京城那就彻底的火了。 要是医治不好,说不定还会连累靳王府,所以染染在心底里是一直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医治好太子殿下,只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现在看着这些毒蛇,心底里的寒气也在升起,为了避免被毒蛇攻击,染染直接撒了药粉,然后才一一开始验毒。 很快就查出了太子殿下中的是什么毒,染染也开始着手配解药,很快一碗热腾腾的药汁就入了韩子洛的肚里。 在喝下药汁的一刻钟后,韩子洛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高烧不退的额头也降了温,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身上和脸上的温度都消退了下来,只要降温了,那就代表这药是真的有效,大家提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等到第二碗药汁下肚后,韩子洛甦醒过来了,浑身的肿胀虽然还没有消退,但醒过来总比沉睡着让人放心。 染染给他把了把脉后道:「还不错,毒已经解了一半了,还需要再喝两天的药,然后针灸三次,卧床休息半个月也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怎么还要这么久?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太子殿下亲自料理,这样休养,怕是会耽搁事情。」一旁的太子府谋士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就不能加重药量?」 「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循循渐进,可不能揠苗助长,我就算能够下重药,太子殿下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到时候岂不是更麻烦?身体调养好比什么都重要,要是不好好调养,留下了后遗症,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染染更加不悦,她本来就不想给太子殿下治病,这治好了,没功劳,要是治不好,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 好不容易捣鼓出了解药,这些人还唧唧歪歪个不停,要是不想治,那就不治了,她也乐的清闲。 「好了……夜天,你少说两句,白大夫也是为了本宫的身体着想,休养就休养,事情放着等本宫身体好了再处理。」韩子洛微微笑着说道,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明亮的眼睛落在染染身上:「这段时间就劳烦白大夫了。」 语气很是虔诚。 染染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夜天虽然有心想要说什么,可是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作为一个谋士也不能多说什么。 治疗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染染都在太子府窝着。 白清若救了太子殿下一命的消息在城中如春风一样的蔓延开来,大家都热络的讨论起了这件事。 「听说太子殿下是被毒蛇咬伤,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这不请了这位白大夫去了以后,居然救回来了,这白大夫的医术莫不是比太医院的那些太医还好?」 「这还用说么?肯定比那些人的医术好,哎,想想我们上次还说人家跟靳王爷父子有染,我倒是觉得那个消息肯定是有心人特意放出来的,白大夫的医术这么高明,说不定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医治秦世子。」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坏,居然把一个好人给编排成了这样。」 ……。 大家议论纷纷,前段时间流传出来的流言,全都不攻自破。 自从进入到了梅雨时节,大秦各处的雨水就没有停歇过,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都陷入了阴雨绵绵的时节,春天本事播种的季节,这么下雨可不是好兆头,特别是田里的庄稼,因为雨水过多,很多种子撒下去之后直接就烂在了地里,连发芽都不曾。 因为二皇子韩子钰去年上了一封奏摺,说是春天多雨水,各处的河堤都要多加巩固,所以这雨水虽然泛滥,各处发生了不少的洪灾,可是因为河堤都有加高加建,倒是没有发生更加严重的事故,对此圣上是极为高兴,觉得自己这个二儿子,也终于能够为自己分忧了。 这不,太子殿下中了蛇毒需要休养半个月,朝中的很多事情都不能主理,圣上干脆就把那些事情都交给了韩子钰,朝中的大臣都是鬼机灵一个,以前见韩子钰不受宠,大家都巴不得上前踩一脚,现在看他有崛起的迹象了,立刻就上赶着来了。 韩子钰从宫中出来之后,脸上带着舒缓的笑意,只是心中却久久都不能平息,他没想到这件事还真的就像方诗滟说的一样,父皇会把这件事交给他,他这两年来在朝中是有自己的根基,可经手的事情都是一些小事,没想到这一次太子皇兄生病了,却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益处。 只要他把手中的这些事情都处理好,想要封王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么?想到此,韩子钰的心砰砰砰的跳动个不停,他累死累活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得到父皇的关注,能够和太子皇兄一样得到父皇的重用。 十二年前的事情他已经知错了,也为此承受了十二年的不公待遇,方诗滟说的对,风水轮流转,他以前是不受宠,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一定会成为父皇最骄傲的儿子! 二皇子府热热闹闹,人群是络绎不绝,朝中那些官员都跟风一样的给韩子钰送礼,这样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韩子洛,他躺在床榻上,想着刚才夜天的禀告,心里是久久都不能平静,要说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被蛇咬伤是意外,那么现在韩子钰这么风风光光的接掌了他手上的事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次被蛇咬伤,说不定还真的是韩子钰下的黑手,韩子洛若有所思的想着,他受伤,最大的受益者是韩子钰,没想到他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二皇弟,一出手就这么狠,要不是他运气好遇到了白大夫,那他就这么白白的丢了性命了。 他要是不给韩子钰一个教训,怎么缓解自己心中的这口恶气? 韩子洛召来人,吩咐了几句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了下来,想要这么顺利的就把他手中的权势拿走,哪有这么容易,不给韩子钰一点儿颜色瞧瞧,他这十来年的太子之位不就白坐了? 父皇啊父皇,您的心也还真是狠,一面表现出对他这个儿子的关心,一面又提拔了二皇弟,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皇家。 在太子府待了半个月之后,染染终于功成身退,离开那日不仅太子府给了一份丰厚的酬劳,连宫中的圣上也赏赐了不少的东西,染染全都照单收了。 此时已经到了三月底,天气也渐渐开始转暖,只是让染染烦躁的是,这天气实在是烦人,时不时就下雨,一下雨就是一连好几天,原本白张氏他们定好的行程,也因为下雨给耽搁了,染染在京中也没有什么事儿,玉辰生便提议道:「不如咱们回杨河村吧?」 秦九陌有些不悦的说道:「才刚来这里不久,怎么就急着回去?不可以,咱们都还没有好好的聊聊天,我还没有带你们去外面好好的逛逛,小染,你们现在不可以离开。」等到天气暖和之后,他和父王就要离开京城了,到时候染染和玉辰生再回杨河村也不迟。 「我担心娘亲他们,现在阴雨绵绵,下个不停,虽然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洪灾,可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特别是娘亲他们都不在身边,更是忐忑难安。」染染有些忧心的说道。 「不可以,就留在这里,现在你们回去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多不好,你们就忍心让我一个人留在京城吗?」秦九陌眼见留不成,立刻就打起了同情牌,他装出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哭诉起了自己的幼年生涯。 染染无奈的说道:「哥,我现在穿着男装,要是突然之间换回了女装,那多怪啊,再说了,玉大叔的任务虽然完成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出现在京城,他今年六月份回京,到时候我也会跟着来,我现在回家也可以去山里採摘一些药材。」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留在京城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死韩筠姬时不时就跑来找她,两人也差不多把周边逛完了,为了不让人把她的身份看破,染染觉得自己这么下去,还真的会变成和男孩子一样了。 韩筠姬送给她的物件也都是男孩子喜欢的,染染现在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换回女装。 「你们回去就这么一点儿小事,不行回去,就在这里待着。」秦九陌依旧是不松口。 眼看着两兄妹就要吵闹起来了,玉辰生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九陌,你要是捨不得小染也可以一起回杨河村,刚好我们到时候就在杨河村直接成亲,你回去的话,还能赶上送嫁。」 「玉辰生,你说什么?」闻言,秦九陌两眼一瞪,直接站起身子,撸着袖子,很是不悦的看着玉辰生,恶狠狠的说道:「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想和我妹妹成亲?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妹妹同意了吗?我同意了吗?我父王同意了吗?」 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就这么快成为了玉辰生家的人,他都还没有好好的疼惜自己的妹妹呢! 对于秦九陌的态度,玉辰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听到秦九陌的话,也只是冷淡的表示道:「你同不同意都不要紧,只要小丫头愿意就行。」 他早就想把小丫头娶回家了,等到小丫头及笄之后,正好办婚礼,多好! 「小丫头,你怎么说?」秦九陌转头看向了染染,语气有些阴森的问道,好像只要染染敢说愿意,秦九陌就要不认这个妹妹一样。 染染眨眨眼睛,看着两人,装出无辜的小模样:「你们商量,谁赢了,我就听谁的。」话落,连忙离开了这里,她可不想捲入这两人的是非之中。 也不知道玉辰生和秦九陌是怎么比试的,反正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直接把染染给呛住了,靳王爷带着玉辰生和秦九陌走过来,一板正经的说道:「小染,我觉得你早日和阿辰成亲也是极好的,等以后你们回了京城,怕是不知道婚事要延迟到什么时候,你们回去杨河村的时候,顺便就把这件事办了,我和九陌也会跟着回去,嫂子养了你十五年,你从白家出嫁,我想阿敏也不会有意见。」 染染听着这话,有些发窘,她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了秦九陌,刚才一直都坚持不让自己妹妹入玉辰生这个狼窝的人,此时却满脸带笑的表示道:「我觉得父王说的很有道理,你们什么时候动身?我和父王也一起去,在京城里待了这么久,早就待够了,你们回去成亲,我们就去散心,小染,你放心,你是我们靳王府的大小姐,嫁妆什么的,母妃早就给你备好了。」 「嫁妆?」染染疑惑的问道,她在意的可不是嫁妆,而是白敏居然给她留了嫁妆? 像是看出了染染的疑惑之处,靳王爷轻咳了一声后解释道:「当年你母妃嫁入靳王府的时候,是十里红妆,那些都是她当年自己攒下来的嫁妆,京中妇人们在嫁女儿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嫁妆全都分给女儿,当成女儿的嫁妆,虽然咱们还没有公布你的身份,但是靳王府的族谱内,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刻上了,阿敏留下来的东西,我都会让天叔整理出来,到时候一併交给你。」 除了白敏准备的嫁妆外,靳王爷自己也会加一些东西进去,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出嫁也不能太寒酸了。 「父王,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定下来?」染染有些疑惑的问道,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都不同意的秦九陌也转眼之间就同意了?现在还兴致勃勃的开始讨论起了要怎么给染染出嫁,连玉辰生迎亲的时候,要怎么为难都想的差不多了。 染染还不想这么早成亲,她还想要自由个两年,原本以为有秦九陌在一旁和玉辰生作对,起码拖个两年是不成问题,倒是没想到转眼间秦九陌也贊成她出嫁了。 「这说明我有魅力,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所以靳王爷和九陌才这么快同意了。」玉辰生沾沾自喜的说道。 染染见玉辰生这么不要脸,忍不住掩面,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玉大叔还有这样的一面?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小染,父王也捨不得你那么早就成亲,可父王希望你能早日和父王相认,若是你们不早点成亲,等到你认祖归宗之后,怕是想要和阿辰在一起会有难度。」靳王爷给染染解释道;「京中的事情你不懂,阿辰和九陌比你知道的多,圣上三年一选秀的日子也定在了今年深秋,我若是在秋天以前认你回来,怕是你和阿辰以后要经歷更多的事情才能在一起,若是不认,我又想你在阿敏忌日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和咱们一起去给她上柱香。」 听着靳王爷的话,染染心里五味杂陈,这次她进京也给白敏上香了,但是没有去她的墓前,而是在靳王府的宗祠里,给她上了一炷香,陪着她说了一会儿的话,染染明白,靳王爷是迫切的希望她能够认祖归宗,可是她出嫁和认祖归宗甚至是圣上选妃有什么联繫? 看染染还是不明白,玉辰生嘆了口气道:「当今圣上喜好美色,靳王府和皇室已经有三代没有联姻了,若是靳王爷在深秋之前认了你,到时候宫中肯定会一早就得到消息,到时候哪怕你不愿意入宫,他也会把你的名字写上去,圣上喜怒无常,为了能够更好地让靳王府保持中立,他是不会让你嫁给我,甚至是京中任何一位皇子。」 早些年的时候,圣上还想过把公主嫁给靳王爷,若不是因为靳王爷强烈的拒绝,加上那些闺秀们的惨死,怕是圣上还真的早就给靳王爷赐婚了,倘若现在被他知道靳王爷在外面还有个女儿,哪怕年岁相差那么多,哪怕丑如无盐,圣上也会将其纳入宫中为妃。 玉辰生这么一说,染染自然就明白了,圣上不会让她和玉辰生成亲,那就说明,圣上害怕玉辰生也会跟靳王府走的近,想要靳王爷为国效忠,又害怕靳王府和玉辰生绕成一团,一个尚武一个通文,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大秦战神,一个是权倾天下的少年丞相,也难怪圣上会担心了。 染染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靳王爷和玉辰生的担忧,也难怪秦九陌也会同意她早日和玉辰生成亲。 不过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染染还有些不死心的说道:「万一是咱们想多了呢?圣上现在和父王的年龄差不多,我都可以当他女儿了,他也还能下手?」 「你不知道圣上宠爱一个女人,或者要纳一个妃子要的可不是无双的容貌和喜不喜欢顺不顺眼,只要能够让他的江山永固,哪怕是你丑如无盐,嚣张跋扈,他也照样宠爱,更不要说他心里本来就对靳王府有忌惮,阿辰回到京中之后,他怕是更加的忌惮,到时候会准许你们成婚才怪。」秦九陌看的很透,他就是因为看的透,所以在靳王爷提点了几句之后,立刻就同意了。 圣上表面上市看重玉辰生,可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玉辰生没有犯错,当年离京的事情大多数人都知道缘由,三公主到现在也没有出嫁,虽然定下来说是要和亲,可是也没有昭告天下,只要圣旨一日没下,那事情就还会有变数,为了以防变数,他们也只能如此。 「既然父王和哥哥都这么说,我听你们的就是了,只是这样一样,我不能给母妃磕头,母妃会不会怪罪于我?」从白家出嫁,自然是跪拜白传祥夫妇,染染心里对白传祥夫妇也很是感恩,跪拜他们自该愿意,只是白敏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她要是不拜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靳王爷摆摆手道:「阿敏不会在乎这些,只要你和阿辰以后好好的过日子,那就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九陌你跟着小染和阿辰一起走,我过一个月再去杨河村。」 三个男人直接把后续的事情都定了下来,完全没有染染插嘴的份。 三日后,一辆宽敞的马车从靳王府中出发,直接出城,然后往南方而去。 染染和秦九陌。玉辰生离开的太早,自然是没有看到京中后续的精彩,这一路上不停歇的日夜疾驰,七日之后,马车就达到了杨河村村口。 离家三个多月,染染看着熟悉的村落,眼眶一红,心情极为激盪,特别是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容,听着那些熟悉的声音,染染总算是有一种归属感,这种感觉很是奇妙,是对这个地方特有的温情,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多恋家,也只有现在这个时候,听着那些熟悉的声音,看着那些熟悉的人,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马车哒哒哒的驶入白家门口,听到马蹄声,白无双从里面跑了出来,和以前相比,现在的白无双已经长高了不少,看到染染下车,身后还跟着小松鼠和小糰子,白无双眼睛一亮:「姐姐,你回来啦,小糰子你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现在还在山里呢。」 介于小糰子常年往深山里跑,到现在离家已经三个多月的小糰子居然也没有人发现它是去京城而不是在山里,听到白无双这话,小糰子不高兴的背过了身,直接窝在染染的怀中,它决定了,一定不要和白无双玩耍了,她居然都没有发现自己不在家。 「小双,娘亲呢?」染染把白无双搂在怀中,笑道:「一段时间不见,小双变漂亮了,也长高了。」 「姐姐,我有乖乖听话,也有好好吃饭,娘亲去大棚里了,这段时间老是下雨,大棚里的蔬菜很多都烂了根茎,娘亲很是担心,这几日都睡不好。」白无双小声的说道,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高兴的说道:「姐姐,大哥和二哥都有意中人了喔!」 话落,一脸得意的看着染染,似乎在说,赶紧问我赶紧问我,我可什么都知道噢! 染染见她这么臭屁,忍不住笑道:「二哥和苗苗在一起我知道,那大哥的心上人是谁?你赶紧告诉我,要是说的详细,我就把送给大哥的礼物也拿来送给你。」 「小双才不要礼物呢,现在大哥有心上人了,要攒钱娶媳妇,娘亲说咱们家今年一定要办好多的喜事。」白无双掰着小指头算着:「姐姐和玉大叔,大哥和挽君姐姐,二哥和苗苗姐姐,我们家要办好多的喜事。」 对于成亲这种事情,白无双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她知道成亲了以后,苗苗姐姐和挽君姐姐就会来白家长期的居住了,姐姐虽然是出嫁,但是玉大叔家也就在隔壁,娘亲说了,这嫁出去和没嫁出去也都一样。 「挽君?大哥和挽君在一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染染敏锐的就注意到了这个词,她看着白无双问道:「好好说,他们两个人又不是没见过,一直都没有来电,怎么我一离开杨河村,这两人也对上眼了?」 要说白云铭和杜苗苗对上眼,那还是有迹可循,可李挽君和汪风云在一起,那就太突然了,直接像是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到现在都还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不会是白无双做梦说梦话吧?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现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啦。」白无双也说不清楚,只能如此说道,两姐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家里走去。 家里的陈设还是和染染离开时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院子里多了许多的花卉,这些花卉都是染染去年种植在菌房,没想到现在全都被挪了出来,不过配上那褐色的花盆也挺好看的。 院子打扫的很是干净,葡萄藤已经爬满了架子,还有墙根上面也都布满了不少绿色的爬山虎。 「这些爬山虎是从哪里拿来的?」染染指着墙头绿色的植被说道,爬山虎在墙上看起来是很亮眼,远远的看过去更是觉得好看,而且那叶子用来装饰墙壁也不错,但是染染知道,这爬山虎种植在墙根边很是不好,特别是它的那些根茎是会随着移动而深入墙壁,到时候这墙壁会因为被爬山虎这么爬着,从而根基不稳,到时候爬到了旁边的房子上去,那就更加不好了。 「那是我和小虎哥哥种植的,姐姐,是不是很漂亮?」白无双很是自豪的说道:「我上次和小虎哥哥去山里看到了那石壁上都长满了这种叶子,很是好看,所以和小虎哥哥一起拿了些回来。」 为了拿这些爬山虎,他们两个可吃了不少的苦头,好在最终成功的拖拽了一根回来,现在种植在院子里,看着也很是养眼。 染染无语,对于白无双的举动是一点儿都不贊成,可是对上白无双那双无辜的眼眸,她想要斥责的话语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无奈的嘆了口气,任由白无双摺腾去,反正家里也不缺这点维护的银两,大不了她到时候用异能把这些爬山虎都往旁边的高山上爬去。 秦九陌从后面走上来,见白无双眼里只有染染,难免吃味,有些酸熘熘的说道:「小双啊!你就只看见你姐姐,就没有看见我么?我这么个大活人,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九陌哥哥。」白无双嘴甜的说道,立刻笑吟吟的看着秦九陌,很是真挚的表示道:「小双也想九陌哥哥,九陌哥哥,你有给小双带礼物么?」 秦九陌无语的看着白无双,这小丫头一开口就是礼物礼物,这是想他还是想他的礼物?
第287章 及笄 第287章 及笄 心里再怎么不舒服,秦九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笑道:「自然有,小双可是我最喜欢的妹妹,肯定给你带了礼物。」 听到有礼物收,白无双很是高兴,立刻又给秦九陌聊了一些话语,把秦九陌说的心里是舒坦极了,好不容易等到白无双和染染回了房间之后,秦九陌才忍不住和玉辰生感慨道:「这小双也是个人才,见到我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在乎,一听说我给她带了礼物,立刻就换了面孔,小小年龄就这么善变,长大以后那还得了?」 玉辰生和白无双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对于这个小妮子自然是比秦九陌更加的熟识,听到他这抱怨的话语,玉辰生忍着笑意说道:「小孩子都是这样,九陌,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小双不是真心的欢迎我来,她欢迎的是礼物。」秦九陌倒不是真的在意白无双对他的态度,只是不是真心被人家欢迎的,他心里很是难受啊! 「小孩子不懂事,你就算不给她礼物,等到她和小染说够了话语之后,跑出来肯定会很热情的迎接你。」玉辰生说道:「你啊,别太在意这些,我先回家一趟,你好好休息休息,等会儿咱们去山里转一圈?」 「好啊!打猎什么的,我最喜欢了。」秦九陌兴沖沖的应着。 显然玉辰生是真的很了解白无双,还没等秦九陌休息好,白无双就已经跑出来找他了,手上还端着一杯茶水,看到秦九陌的时候,立刻就迎了上去,很是乖巧的把自己手中捧着的茶水递过去道:「九陌哥哥,这是我给你泡的茶水,姐姐说味道很不错,我拿来给你尝尝。」 面对小萝莉的热情招待,秦九陌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特别是小萝莉前面对他可是爱搭不理,现在突然之间这么殷勤,秦九陌立刻伸出双手迫不及待的接过了白无双手中的茶杯。 茶杯里面盛满了茶水,里面还有一片茶叶上下沉浮着,最下面还有一粒拇指大小的东西,秦九陌指着那杯底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白无双探出头,仔细的看了看后说道:「这是梅子茶,里面的自然是梅子了。」 「梅子茶?」秦九陌总觉得这个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梅子,对上白无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所有的质疑都咽了回去,他闻着空气中似乎是有些酸酸的气味,看来是他多心了,既然是梅子茶,那就没什么不能喝的,秦九陌很是爽快的抬起杯子,直接一口灌了进去。 茶水进入了他口中之后,秦九陌脸色突变,连忙转头喷了出去,这哪里是梅子茶?茶水堪比苦胆汁,哪里是酸的了?明明是苦的好不好? 「这到底是什么?」秦九陌只觉得唇齿之间都还留着那淡淡的苦味,他一时之间觉得脸都变扭曲了。 白无双见他苦着脸,莞尔一笑,笑眯眯的回答道:「就是梅子茶啊!」语气真挚的不行,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可秦九陌已经吃了一次亏了,又怎么会上当?见白无双不肯说实话,秦九陌干脆把茶杯里那个长得像是梅子的东西倒出来,定睛一看,顿时无语了,什么梅子茶,这明明是苦胆茶好么? 「小双,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九陌哥哥,你不喜欢这个礼物么?小双可是想了好久了,才决定送九陌哥哥这个礼物。」白无双体贴的说道:「你一路从京城回来,肯定很是疲累,这是鸡苦胆,小双留了很久,根据医术上来说,鸡苦胆是有药用价值的,良药苦口益于病,鸡胆苦口利于病,医书上有记载,苦胆味苦,属于寒性,多具有清热解毒、泻火的作用,九陌哥哥你从京城一路回来,肯定很是疲倦,也休息不好,这样很容易上火,我这不是给你泻火么?」 听白无双的话语,她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秦九陌好,听完后,秦九陌只觉得有苦难言,只能岔开话题道:「多谢你了,你怎么不把这个苦胆送给玉辰生?」 他觉得要是自己还在纠结于刚才的话题,肯定会吐血而亡。 提起了这个问题,白无双似乎更加的苦恼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留了好几个苦胆,那几个苦胆在晒干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只剩下这一个。我知道九陌哥哥的身体很不好,所以这个苦胆我就留给你啦。」一副我多么的关心你的模样。 听着这话,秦九陌真的很想对她说,我不要你这么关心我。 关心他就是给他吃这苦胆,还真的是别出心裁啊!秦九陌想到晒干苦胆这四个字,胃里是一阵的翻江倒海,最后只能含泪远离了白无双,这个小妮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家的夜晚很是热闹,因为染染和玉辰生、秦九陌的回归,着实让白张氏意外惊喜了一把,她拉着染染的手,仔细的看着染染,激动的说道:「还以为要到六七月份才能看到你,没想到你们不声不响就跑回来了,实在是太让我意外了。」 「娘,我这不是想你了嘛,你们迟迟不去,所以只能我回来了。」染染笑着说道。 白张氏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我们不去,而是最近老是下雨,这药田里的药材还有大棚里的蔬菜很多的根茎都被雨水给浸泡到烂掉了,我这也实在是不得已才留下来。」本来她和谢颜都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江洪也已经派了人来把一些东西都收拾了起来,想着要去京城,肯定大件的家具什么的,要先运走,谁知道这春雨下起来之后就没完没了了。 原本想等春雨停了之后再去京城,可是这么一耽搁,到现在也还没有启程。 「我知道,这不,我们就回来帮忙了,田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娘,您身子本就不算太好,这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可不行,晚上我给您针灸一番,去除您体内的湿气。」染染说道。 「好,你高兴就好,大家都坐下来吃饭,别拘束,九陌,你身体可好些了?你爹他怎么没来?」白张氏慈爱的和染染说完话后,转头就看向了秦九陌,问起了他的事情。 秦九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很是恭敬的说道:「劳烦舅娘担心了,我的身体已经大好,父王说等小染和阿辰成亲的时候,一定会回来。」 「成亲?」白张氏一愣:「怎么这么仓促?」她一点儿准备也没有,连给染染的嫁妆都没有备好。 「娘,这是我和玉大叔商量后决定的事情,和父王哥哥没关系。」染染连忙说道:「靳王府的地位在京城很是不一样,为了以后不惹那些桃花债,我可先把玉大叔牢牢的抓着,免得以后去了京城,他被那些狐狸精勾走。」 「你啊!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不过你和阿辰在一起的时间也挺久了,早点成亲也好,我也好早点抱外孙子。」白张氏含笑道,倒是没有再斥责染染胡闹了,玉辰生她看了好几年,虽然性子不热络,也不爱说话,但是人品很不错,对染染也好,女人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一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么? 「娘,您就会取笑我。」染染说着,脸上飘过了红霞,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吃着饭,温馨极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染染除了忙活田里的事情外,就是在家里陪着白张氏说说话,时不时去城里定些衣裳和首饰,小日子过的是舒坦极了。 在家里待了几日之后,染染总算是逮着了机会问汪风云和李挽君两人的事情,比起白云铭和杜苗苗的英雄救美,这李挽君和汪风云之间就有点相互嫌弃了。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嫌弃着嫌弃着就在一起了。 按照汪风云的说法,李挽君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没有女人样了,两人结缘始于一次不经意间的相撞,汪风云和李挽君两人也算是旧相识了,在白家的时候两人相互之间也见过面。 那日汪风云去城里给美食坊还有醉香楼送家具,顺便白张氏还让他把家里的蔬菜也一併送些去,谁知道他刚刚进城,还没有来得及把牛车赶到美食坊和醉香楼,就在一处拐弯的地方差点和迎面的两个人相撞了。 那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就是李挽君。 李挽君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在南江县是出了名的剩女,那些媒婆也不爱给李挽君保媒拉縴了,这女孩子一旦过了十八岁那个坎,也就不值钱了,对于没有媒婆上门这件事,李挽君父女两人也不着急,李家打铁铺子的生意虽然没有往日红火,但是好歹这三年来,李挽君也把她爹的手艺学了个七分,还有三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要是真的招不到上门女婿,李铁匠也看的开了,大不了以后捡一个婴儿回来养着,从小养到大也跟自己生的差不了多少。 李家父女俩是放宽了心,可没想到他们越是不在意越是有人想要往前凑,这不,李挽君都不打算招夫婿了,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来。 那日和汪风云撞上时,李挽君正在和那位新来相看的汉子一起上街,要说李挽君喜欢那汉子完全是不可能,她虽然长得黑了些,但是五官也还算是好看,对于另一半的要求,自然也不会是太低。 连林子安她那时候都看不上,更不要说那个一脸刀疤的汉子了,可是媒婆不依不饶,一直念叨着她年纪也不小了,错过了这个村这辈子怕是真的要成为老姑娘了,李铁匠虽然情愿自己的闺女这么孤老一生,但那也是最坏的打算,若是真的能够找到一个好男人,哪怕就是不入赘,李铁匠也愿意。 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李铁匠也早就明白了,李挽君的婚姻大事其实都是被他一手给破坏的,要是他一开始没有想着要招个上门女婿,而是把李挽君嫁出去,也就不会拖到现在李挽君都还没有出嫁了。 可那个时候,李铁匠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闺女去别人家吃苦受罪,虽然在家里也不见得能够和杜苗苗家相比,但是比起大部分的人家来说,他有一门手艺傍身,不能大富大贵,但是温饱还是不成问题,家里的餐桌上每日也都有肉菜,比去别人家吃苦是强多了,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捨不得自己的独女去遭这个罪。 李铁匠是愿意了,可李挽君年龄越大,心性也越来越成熟,特别是和染染在一起后,更是觉得自己身为女子也能够活的比男子更加的精彩,所以对于那个一无是处的汉子,她压根是瞧不上,可她的年龄也摆放在那边了,要是真的和自己的爹说这辈子她还真的不打算成婚,怕是也会被李铁匠给念叨烦。 所以每次那汉子约她出来,虽然不愿意,可也没法拒绝,特别是对上自己父亲那双笑吟吟的眼眸时,更加没法说自己不愿意。 那日和汪风云相撞的一瞬间,看到汪风云时,李挽君突然跑上前来,一把拉住汪风云的手,很是殷切的说道:「汪大哥,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相遇了。」 汪风云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挽君,听着这话怎么就那么的耐人寻味呢?要不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染染的好朋友,汪风云真的会直接就把人给推开了。 她这个举动不仅把汪风云吓了一跳,也直接把她身后跟着的汉子吓了一跳。 这汉子可不是不懂男女之情的人,他以前有过一段婚姻,只是他家那口子身子不好,加上他又嗜酒,赚来的银钱还不够买酒,那口子便寻了短见,这不,还没等他出了孝期,就立刻跑来和李挽君相看了,当然了,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和李挽君说起过就是了。 这段时间和李挽君接触,他也能够感受到李挽君对他不满意,可他看上了李挽君,一个死了妻子的人,还能够找到一个黄花闺女,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啊,最主要的是,李家的家底还算是丰厚,能够撑的起他每天的酒量,至于入赘李家,对他来说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只要有酒喝,做什么都行。 所以明知道李挽君对他无意,汉子还是一个劲儿的和李挽君纠缠着,哪怕李挽君对他不冷不热,他依旧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可现在她拉着别人的手,那个人还没有推开她,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汉子质问,也不等汪风云开口,李挽君就笑意吟吟的转头看着汉子说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和你是没办法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家的钱,比起找一个不爱我只爱我家钱的人,我还是选择这个我喜欢的人。」 汉子愣住了,他心里虽然也开始猜测李挽君和这男人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李挽君会这么快就把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挑明了,汉子心里没有准备,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压根就不敢质问李挽君,他也怕会遇到同乡,万一他刚死了妻子的事情被捅出来了,就更加不妙了。 「李姑娘,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里勾搭着我,转个身又勾搭上了别人,我算是看透你了。」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汉子丢下这句话气沖沖的走了。 李挽君一见汉子离开,立刻就放开了汪风云的手,有些羞涩的说道:「那个……汪大哥,我刚才是情非得已才这么做的,你不要在意啊!也不要生气,这次帮我解围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话落,害怕汪风云找她算帐,李挽君是立刻从旁边熘走了。 汪风云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还残留着李挽君身上的温度,但是那个女孩子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那汉子在离开后,越想心里越是不服气,居然背地里找人要打汪风云一顿,汪风云的武功可不是摆设,那汉子叫来的人没能伤到汪风云的皮毛,还把自己给搭上了。 汪风云出手可不是小打小闹,直接就卸了他们的胳膊,然后开始逼问幕后之人,顺着那些人的招供,汪风云打算去找那汉子算帐的时候,刚巧就看到那汉子居然被李挽君这个女人绑在了李家的后院鞭打。 李挽君这几年一直都在打铁,论力气在女孩子中间可是拔尖的,那汉子不是李挽君的对手也很正常,只是汪风云看她这么熟练的鞭打那汉子,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李挽君给算计了。 她要收拾这个人,完全就可以很轻松的搞定啊!当初为什么还要跑来借他的手? 等那汉子晕死过去的时候,汪风云直接出现,一开口就问她这个问题:「按照你的身手,要解决一个麻烦很容易,那日为什么要通过我来打发他?」 李挽君看到突然出现的汪风云,很是诧异,面对他这个问题更是有些羞涩的垂下头,就在汪风云觉得李挽君不会回答的时候,李挽君挠着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那日若是没有碰到你,我也会出手把他赶走,这个汉子实在是太讨厌了,我去找江大哥调查过了,这个汉子家里的髮妻刚刚去世,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媒婆来我家说亲,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我自然要收拾他一番。」 最让她受不了的还是这汉子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每次聊天的时候,就会提及李挽君的年龄,觉得她年龄都这么大了,能够找到他这样的男人也算是不错的了,殊不知,李挽君越听就越想弄死他,她就算年龄再大,也比这汉子好太多了,所以想要收拾他一顿的同时,她也想要在这汉子面前表现出她李挽君身边也是有优质的男人的,所以在碰见汪风云的时候,李挽君二话不说就跑上去了。 汪风云听着李挽君的解释,也知道她口中说的江大哥就是顺丰镖局的老大江洪,没想到江洪私下里还做这样的生意,若是真的如同李挽君所说,这样的男人确实是欠收拾,只是他还是不愿意被人拉下水,所以冷淡的表示道:「你可以找别人。」 李挽君笑眯眯的看着汪风云,一脸真诚的说道:「别人哪有汪大哥这么俊?汪大哥在咱们城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美男子,那些枯枝败叶怎么和汪大哥相提并论?」 明知道李挽君这么说,大多数是为了安抚他,可汪风云听着这些话,心里的火气顿时就消散了下去,看着李挽君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不知为何,他唇边挂起了淡笑。 或许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杜苗苗经常会跑来家居馆找白云铭聊天,李挽君也时不时就跟着来,四个年轻人在一起,擦出火花也属寻常。 李挽君和汪风云之间的事情,李铁匠和白张氏都已经知晓,两家人私底下也见过面,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估计过段时间,婚期也能够定下来了。 染染听着八卦,对于自己最好的两个好朋友都成为了自己嫂子表示由衷的欢喜之外,剩下的事情就是催促着两个哥哥赶紧把美人们娶回来,看着自家那两位哥哥都解决了终身大事,可一转头看到正在逗弄小糰子的秦九陌,染染不由得幽幽的嘆了口气。 解决了那几个,眼前的这一个还是个老大难呢! 秦九陌的婚事可不像他们这么容易解决,秦世子的未来妻子,肯定不是普通女子能够胜任的,没有一点儿手段,如何能够帮着秦九陌守住靳王府的这一份家业? 南方的雨水今年比往年多了许多,但是都是毛毛细雨,除了有些山坡发生了塌方的事故之外,暂时倒是没有洪灾的迹象,可就算如此,染染和玉辰生也不敢放松警惕,家里的贵重物品也都全部收纳进了空间,在空间的调教之下,染染的琴棋书画都进步神速,除此之外,做衣裳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空间或许也是知道这些事情为难不住染染了,所以还特意变了花样,最近的任务都是束髮,这束髮可是一门技术活,不管是男子髮髻害死女子的髮髻,染染都学了个十之七八,原本她会的髮型也就是扎个麻花辫,可现在被空间训练过后,乌蛮髻、双环髻、双重髻、云髻、簪花髻、蝴蝶髻都信手拈来。 这些髮髻染染以前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自己动手那是梦里的事情,可现在对她来说,也都是手到擒来,很是熟络了,这不,她刚刚给自己梳了一个双重髻,白无双看到之后,立刻就跑了过来,好奇的摸着染染的髮髻,很是嚮往的说道:「姐姐,小双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染染自然不能拒绝,不过白无双年龄小,这样的髮髻并不适合她,想了想后,染染给她梳了一个少女双重髻,还在髮髻的前面别了两个素色的珠花。 照着铜镜,白无双对于自己的新髮型,那是满意极了,立刻就跑出去找白张氏炫耀去了。 过了年之后,白无双倒是没有和以前一样的往村子里跑,或许是白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村里的人和白家人表面上虽然还是一样的热络,可是染染也能够感觉出来,除了杨大妈一家人之外,大家对他们的态度都转变了,哪怕染染再好说话,大家也都拘谨了不少。 白无双还小,更是敏感,知道大家都不爱和她玩之后,也就不再去村里了,而是呆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在琢磨上次染染留给她的任务,想着自己长大之后到底要做什么好。 做美食,家里已经有面馆和美食坊了,她自认,自己的厨艺不好,肯定是不能从众多美食中拔尖,可现在看着头上的髮髻,白无双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过也是转眼即逝,在看到白张氏的时候,就立刻抛之脑后了。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间就到了染染及笄的日子。 五月二十六日的一大早,染染就起床了,农村人自然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及笄也不可能和胡依娴一样有这么多人过来捧场,来到现场的不过是和染染交好的好友,或者是白张氏的好友,大家都是熟人。 谢颜、玉娘、杜苗苗、李挽君都来了,连最近忙的不可开交的江洪也抽空来了一次,在他看来,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全都多亏了染染,所以送来的礼物也是最厚重,一套黄花梨木打造的家具,这些家具还是提前了很久让白云铭帮着打造的,没想到就是为了这一日送给染染。 如果只是一件家具,或许也不会太让人注意,可是一套家具,那就很显眼了,这一套家具起码也要十万两白银打底,而且还不定能够拿的下来,这江洪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送给染染,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摸不准江洪的用意了。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这家具的来路可是清清白白的,这家具还是云铭帮着打造的呢。」江洪知道自己以前在城里的名声很差,大家对他心里有意见也正常,可他难得拿出了一件自认为是贵重的礼物,却被人这么看待,他心里也还是有些不爽。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江洪了,现在的他,那可是堂堂正正做人,在城里也算的上是响噹噹的人物。 「我作证,这家具的来路很正。」白云铭也没有想到江洪的这一套家具居然是送给染染的,他一直以为江洪是留着给自己将来娶媳妇用的。 「云铭,我们怀疑的不是这家具的问题,而是黄花梨木可不是普通的木材,这一寸都有一金的说法,和金丝楠木一样贵重,有些黄花梨木的品质比较好的,那价格比金丝楠木都贵,他这黄花梨木是从哪里来的?」谢颜好奇的问道,别说她好奇了,玉娘和杜苗苗也好奇。 倒是李挽君不太关注这些,对于家具也只是觉得好看不好看,木料也只是看着顺眼和看着就不太好看,眼前的这一套家具,不管是做工还是木料都极好,可以说是一点儿缺点都找不出来,李挽君看着都觉得喜欢。 「谢姑娘,你可不能乱说话啊!我现在已经重新做人了,手上更是干干净净,绝对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这木料也是用东西和人家交换来的。」江洪连连解释道。 「有谁会这么傻,拿黄花梨木换取东西?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这价格?」谢颜一点儿都不好煳弄,她就是在不知道,也知道这木料很值钱。 拿去换东西,莫不是那人脑子有坑? 江洪无奈的说道:「是真的,我没有说谎的必要,上次我们镖局的兄弟去南疆一趟,路过一处山谷时,救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的家人感谢咱们兄弟,所以请了咱们去他们的山寨里坐坐,谁知道他们山寨里什么都不多,就是这黄花梨木多的很,我们想着,白姑娘的生辰不是快到了么?所以想要给白姑娘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这黄花梨木打造的家具不是最好么?」 「咱们先问了问价格,想要买一些,谁知道他们不卖,说是我们若是想要的话,可以用一些华丽的布料来换取,我们一想,这买卖也不亏,后来就拉了十车的布料去南疆,特意换了黄花梨木来,全都打造成了家具。」江洪心有戚戚的说道。 谢颜还想要说什么,她觉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木料可不是普通的木料,说换就给换,那些人也太好煳弄了吧? 倒是玉娘一听,就立刻问道:「你们遇到的那个女子是不是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江洪诧异的看着玉娘,不敢置信的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谢颜,你也别想为什么了,那个山寨的人确实是不缺黄花梨木,就是缺一些生活用品。」玉娘淡笑道:「也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了他们,若是平日里,咱们想要买黄花梨木,求着去也不一定能够得到。」 「为什么?」谢颜疑惑的道:「这黄花梨木可不是凡品,他们也知道,为什么还会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换取?」 「这个啊!就要从他们的山寨说起了,说是山寨其实那是南疆的一个分部,和当今的南疆王之间有一些摩擦,所以被孤立在深山里。」玉娘说道,好在那山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有那些黄花梨木也算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只是当地人有王命在身,并不敢招惹那个山寨的人,所以那些人也只能把主意打在了外地人身上。 随着玉娘的诉说,大家这才明白过来,谢颜立刻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我若是去他们那里开个铺子,岂不是赚了?」 「谢颜,你还真的不能去,男子去了还好,若是女子去了,怕是走不出来了,那个山寨,男多女少。」玉娘神秘兮兮的说道。 赚钱是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啊!谢颜一看玉娘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她不过是说一嘴罢了,既然会有不知名的危险,那还是算了。 及笄礼,是汉族女孩的成年礼,俗称「上头」「上头礼」。笄,即簪子。 及笄礼规定在女子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则年至二十也可行笄礼。 及笄礼开始时,白张氏笑着给染染梳头,以前染染的头髮都是松垮的垂在一边,髮髻上面也没有什么首饰,现在染染也已经出了孝期,到了可以许婚配的年龄了,白张氏手里拿着梳子,脑海里浮现出染染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眼前的小姑娘走路都走不稳,去哪里都需要她在一旁跟着。 画面一下子就又回去了染染刚刚出生的时候,白敏含泪把染染交付在了她手中,白张氏在心中默默的说道:阿敏,你的女儿我照顾的挺好,她今日就及笄了,你若是天上有知,就来看看她吧! 正想着,屋外突然吹来了一阵清风,把院子里的花香送了进来,院子里昨日就摆满了各种的牡丹花,红的、粉的、紫的,有含苞待放的,也有已经花开满枝头的。这些花儿都是玉辰生送来的,说是给染染的礼物。 空气中瀰漫着花香,白张氏嘴里念念有词,好不容易把染染的头髮全都盘了起来之后,一根素色的簪子直接别在了染染的髮髻上,看着亭亭玉立的姑娘,白张氏眼眶一红,忍不住把染染搂在了怀中。 及笄礼过后就代表着染染已经成年了,是个大人了,芸娘和秋娘早已经在厨房忙活了起来,王狗子和王苏氏也一早就过来帮忙了,院子里很是热闹,大家也都给染染送了礼物来,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每个人看着染染的时候,目光都是充满了温暖和关怀。 不知怎么的,染染突然想起了胡依娴的及笄礼,她那时候没有见到她的行笄礼,想来比她的更加热闹,只是那满院子的来宾,又有多少是真心待她的?大部分人不都是因为她父亲的身份所以才对她另眼相待么? 人多,但是没有几个知心人,还不如她这么一屋子人,呵呵乐乐的多好。 及笄礼过去不过两日,白张氏就请人来查看日子,想着选一个好日子把汪风云和白云铭、染染的亲事都定下来,汪风云看着白张氏这么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干娘,不必这么着急,咱们年龄也不大,可以往后拖一拖。」 白张氏不悦的道:「风云,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和云铭还有阿辰的年龄可都不小了,再拖个几年,人家都能当祖父了,你们都还刚成亲,那像什么样子?以前云铭和染染说要守孝,家里也不好办喜事,可现在孝期已经过了,你们吶,就赶紧把这终身大事先给解决了,别说你们现在忙活,你看看那当皇帝的不忙活?人家不照样三宫六院的往家里娶?」 汪风云无奈的说道:「干娘,这话不是这么说,我觉得我和挽君之间还没有太了解清楚,要不我和她缓一缓?」 「不行,你们三就这段时间把日子定下来,我刚好一次性帮你们都解决了,我要挑个好日子,一边嫁女儿一边娶媳妇,阿公,您看看,这哪个日子去下聘礼比较好?」白张氏一锤定音道,连忙和村里有名的算命先生说了起来。 汪风云无奈极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成亲的时候,就算是对李挽君有些特别的感觉,他也没有想过说要这么快就成亲。 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唯一抱有期盼的就是白云铭了,他喜欢杜苗苗,自然是应该把人娶回来,也只有成亲了,他们一起出门才名正言顺,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不过汪风云不想成亲的心里,白云铭倒是很理解,不过是因为家里以前的事情,所以导致了汪风云对于成亲这件事好像是有些恐惧。 「大哥,成亲这件事,迟早都是要的,你和李姑娘也算是知根知底,两情相悦,我敢打包票,你这次要是没有遂了娘的心意,等这段时间忙过去后,娘肯定会抓着你不停的催促。」白云铭笑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相信汪伯父和汪伯母若还在世,也一定希望大哥能够早日获得幸福。」 「云铭,我不是不想成亲,我是害怕会拖累挽君。」汪风云有些头疼的说道:「你也知道我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若是和挽君成亲了,以后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不是拖累了人家么?」 他还没有找那些所谓的亲人算帐,也没有为自己的父母和妹妹报仇雪恨,对于成亲这件事,他现在还真的没有心情。 「大哥,你若是担心这些,不如和李姑娘谈谈,问问她的意见。」白云铭劝解道:「人这一生能够遇到两情相悦之人很是不易,若是因为一些事情错过,将来定会后悔一生。」
第288章 抢人,定亲 第288章 抢人,定亲 白张氏和村里的算命先生两人翻遍了黄历,最后选定了六月十八这个日子来定亲,十月十八成亲,日子定下来了以后,原本无所事事的大家,立刻就觉得忙活了起来。 玉辰生也回去和玉王氏商量起了来白家定亲的事情,最后玉王氏觉得六月十八这个日子不错,便也把日子定在了这一日。 定亲也就是两家交换庚帖,还有就是看看双方对于聘礼和嫁妆都有些什么安排,白张氏这两年来也算是准备的比较充足了,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在村里也是最高规格。 要去定亲,自然是少不得媒婆的撮合,杨大妈的口才也算是不错,为人也好,白张氏便请了她帮忙前去说亲,杨大妈果然不负众望,带着白云铭的庚帖就去了杜家,和杜家的父母说上了话,很顺利的拿到了杜苗苗的庚帖。 两家人先是去合八字,随后才是商定了具体的定亲流程。 白云铭的事情搞定之后,玉王氏也上白家来为玉辰生说亲。 玉辰生已经二十七岁了,这在大部分的人家里,这个年龄的男子孩子都十几岁了,说句不中听的,过个两三年,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没想到他现在都没有成亲,玉王氏前几年着急的不行,特别是玉辰生刚刚回来的时候,巴不得到处去说媒,可因为她那时候的名声有些不好,大家都不愿意和她家结亲,而且玉辰生双脚残废,每天都要喝药,好人家的姑娘又怎么会愿意来她家里? 好不容易等到玉辰生的双脚可以自由行动了,谁知道这小子却看上了隔壁的小姑娘,等了这几年,好不容易等到小姑娘长大了,及笄了,这不她就上赶着来了。 「天凤。」玉王氏一进门就笑吟吟的和白张氏寒暄,以前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好在这两年来,两人之间的走动也还算是频繁,对玉王氏,白张氏从一开始的不了解,到现在两人也还算相处的比较愉快了。 「王氏,你来了,可是有什么事?」白张氏明知故问道,在看到玉王氏身后带来的那些礼品后,她心里也有底了。 玉王氏含笑说道:「天凤,咱们认识了这么久,明人不说暗话,我家那大儿子看上了你家小染了,我知道小染很优秀,这十里八村的姑娘全都加起来还没有小染能干,这孩子我也是越看越喜欢,天凤,你要是觉得我家那小子还算是合眼缘,不如就把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 这是她的心事,也是大事。 白张氏也笑着说道:「多谢嫂子抬爱,小染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这孩子可皮的很,这不,今天又跟着云铭他们去山里玩闹了。」 「她这是真性情,小姑娘在年轻的时候该玩就玩,这很好,我这辈子过的也还算合心意,就是缺少了一个女儿,天凤,说句心里话,你要是愿意把小染嫁到我们家来,别的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我一定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玉王氏说的很是真诚。 她知道自己那儿子是看中了白染染,有云家血脉的人,都很固执,就像她的小姐一样,哪怕知道前面已经是无路可走,可是她依旧是义无反顾的往前撞去,若不是因为如此,阿辰又怎么会小小年龄就离开了亲生母亲的身边。 「嫂子的品行,我自是相信。」白张氏说道,玉王氏在村里给人的印象是小辣椒,那也是对待外人,面对自己家里人的时候,玉王氏确实是很好,看她和玉雨生夫妇的相处也知道婆媳关系很是融洽。 再说了,小染嫁给玉辰生之后,也就是住在隔壁,以后去了京城,全家人都去京城,到时候玉王氏一起去,有她在旁边看着,也不怕玉王氏会欺负自家闺女。 最主要的是,白张氏确实是喜欢玉辰生这个后生,这么多年来下,看着玉辰生掏心掏肺的对白家人好,白张氏都看在眼里,这么好的小伙子,要是不抓在手中,那都是对不起自己。 「那天凤……你看。」玉王氏含笑的说道。 「他们两人相处得也极好,嫂子挑个时间带着媒婆上门来提亲就是了,我也喜欢阿辰这个晚辈,只要他们两人没意见,我也没意见。」白张氏说道,心里倒是在打着小九九,看样子这三个孩子的婚事都差不多能够一同解决了,不管是嫁女儿还是娶儿媳妇,说不定还能同一天一起办。 想到这里,白张氏突然说道:「不瞒嫂子,我家大儿子和二儿子也看中了姑娘,这不,最近家里都在忙活这些事情,一个人也是这么忙,两个人也是这么忙,我找人算好了日子,六月十八这一天的日子很是不错,我想着这一天的时候去城里给我家那两个小子把亲事定下,到十月十八的时候成亲,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小染和阿辰的事情也可以在那一日一起定下来。」 主要是又娶媳妇又嫁女儿,三喜临门多好! 「好啊!这样热闹不说,也不会铺张浪费,我听阿辰说了,今年的年成不太好,这春雨就下了差不多两个月,到了夏天,雨水也多,田里的秧苗也都不长,那些蔬菜根茎也都烂了,能不浪费粮食也是好的。」玉王氏笑着说道,她倒不是心疼钱,只是今年的年份不好,今年难过,到了明年,怕是更难熬。 有经验的农民都知道,这天气异常可不是一段时间的事情,要是弄不好,说不定到明年或者后年都还会有灾难。 今年雨水多,庄稼本就不好,到了明年要是还没有改善,怕是有很多人家都不能吃个温饱了,到时候又会有什么灾难,谁又能知道? 白张氏也有些忧心的说道:「可不是,我们家大棚的蔬菜,今年已经坏掉了不少,城里的蔬菜现在都涨价了,我最怕的还是这两年雨水多,庄稼不长,过两年又烈日连连,滴雨不下,到时候日子才是难熬。」 白张氏说的正中玉王氏的心事,她以前是云家的丫鬟,从小就跟在夫人身边伺候,也是识文断字之人,连白张氏都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想到了,只是老天爷的心思谁又能摸得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玉王氏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在玉王氏和白张氏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染染和玉辰生也在白家的小山坡上,看着周围的果树,因为有染染异能的浇灌,这些果树都比其他的果树长得更快,这不,刚刚第三年,就已经开始结果子了,只是今年的雨水过多,很多果子还没等成熟就已经烂在了树上。 到染染回来的时候,这果树上也就只剩下一些歪瓜裂枣了,不过即便不好看,染染也看的很是欢喜,这果子可是她自己亲自种出来的,和买来的果子能一样么? 过了及笄礼之后,染染的五官总算是全都长开了,站在果树底下,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一般,玉辰生看着眼前的人儿,偷摸的从后面靠近,在染染的髮髻上插了一个素色簪子。 察觉到头上有什么东西后,染染转头看向玉辰生,手下意识的摸上了髮髻:「我的首饰已经很多了,不必要再送首饰给我了。」她平日里也不怎么打扮,虽然出了孝期,可是她依旧是一身浅蓝色的衣裙,青丝也是简单的挽着。 「小丫头,你的首饰是你的首饰,我送的是我的心意,我觉得这个簪子很适合你,你戴着也好看。」玉辰生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戴珠翠,可以后去了京城也总是要习惯的,不如就从现在开始练习。」 说起这件事,染染就有些无奈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过玉大叔的官职这么高,也难怪当初韩子钰和韩书影跑来南江县的时候,一看到玉大叔就不敢放肆了。 京中的那些名门夫人染染也是见过的,每一个都是顶着一顶珠宝出来,不怕掉了,头上这么多珠翠也不轻松啊! 染染不喜欢戴珠翠,自然也不愿意把自己捯饬成那样,现在看玉辰生有要把她变成那种人的形式,立刻就反驳道:「玉大叔,我觉得人还是要素雅才好看,整的花枝招展的,每天都顶着一个首饰盒在外面走,还很容易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盯上,我觉得还是素雅一些好。」 染染的小心思玉辰生怎么会看不出来?既然人家不愿意,玉辰生也不好勉强,只能应和道:「小丫头不喜欢那些华丽的珠翠,那我以后就送你一些素雅的首饰吧!」京中那些贵女们喜欢的首饰,玉辰生也看不上,太花哨了,也配不上他的小丫头。 「好端端,你怎么会突然送我簪子?」有人送礼染染自然高兴,语气虽然有些责备,但是她那双眼眸里浮现出的笑意,也足够让人看出她的欢喜,不过这簪子不应该是她及笄的时候送么?那日玉辰生就送了她满院子的牡丹花,足足惊艷了杨河村的人一把。 染染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玉大叔,居然还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近日刚刚得到的,迫不及待就送过来了,今日我娘去你家提亲了。」玉辰生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语气多了一抹温柔和期待。 他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这一刻,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接着便把玉王氏和白张氏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给染染复述了一遍,染染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染染知道白张氏对于她和玉辰生的婚事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她担忧玉王氏会从中作梗,觉得她配不上玉辰生,令她意外的是,没想到玉王氏居然也很看好她。 「她……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么?」在玉王氏的心里,玉辰生可是先皇后和圣上的孩子,是皇子,虽然还没有认祖归宗,但是也改不了他血脉贵重,玉王氏也不知道她是靳王爷的女儿,为何不会觉得她配不上玉辰生? 显然,染染的心里活动,玉辰生是一清二楚,他伸出手,摸了摸染染的头,语气有些低沉:「不要多想,她以前还想着给我随便娶一个媳妇呢,只是我拒绝了,你这么能干又聪明,她自然喜欢你。」玉王氏虽然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了,但是玉辰生心里清楚,玉王氏并不希望他回去认祖归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玉王氏恨不得把他雪藏起来? 「那你喜欢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玉辰生说着,伸手把染染揽入怀中,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是我心口的硃砂痣,此生有你足矣。」 难得听见玉辰生这么直白的告白,染染脸颊上浮现了两朵红霞,娇嗔道:「又胡说。」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她却没有推开玉辰生怀抱,反而是伸出手保住了玉辰生的腰肢,把头埋在了玉辰生的心口,听着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染染很是满足。 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 「小丫头,是不是胡说,我们可以用一生验证,别的我不敢保证,此生唯你一人足矣。」玉辰生神情很是认真的说道,他见多了世间百态,也知道有多少的夫妻都是表面融洽,内里各打主意,他见过最深情的人也就是靳王爷了,在他和染染定情的那一日,他早已经在心中默默的下了决定,此生他若能和小丫头在一起,那他也会和靳王爷学习,此生只有这一个女子。 哪怕世间的绝色很多,可是他只要他怀中的这一小小女子。 白家和玉家定亲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此后的几天里,大家也都只看到白家和玉家都在不停的去往城里採买,白家人去採买还好说,白云铭和杜苗苗就要定亲的消息,在村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让他们没想到的不过是白张氏的动作这么快,不过是刚刚出孝期,就要开始定亲了。 在准备这些事情的时候,白张氏也特意带着染染和汪风云很是大张旗鼓的去往李家为汪风云提亲,李挽君父女俩还在铁铺子忙活着,白张氏和染染、汪风云赶着牛车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有人在铁匠铺子里闹事。 说是有人闹事,其实准切来说是有人想要抢亲。 李挽君学会了李铁匠的手艺,一个人也能够撑起这李家的铁匠铺子了,周围的人看到之后,谁不赞扬李挽君一声能干?这能干的女子可不多,特别是像李挽君这样学会了手艺的人更少,大家比较熟悉的也只有染染了,但是白家可是有两兄弟把持,大家也不好煳弄,特别是汪风云会武功,为人也冷淡,更是让人觉得白家不好欺负。 而李家则不同了,李挽君学会了打铁的手艺,李家又只有她这一个独苗,等李铁匠百年之后,这家产可都全部进入了他们的手中,以前人家不愿意入赘李家就是害怕来打铁,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现在打铁的手艺李挽君已经学会了,大家觉得自己娶了李挽君后也不需要学习了,这等着白赚银子的事情,大家都不傻,这不,城里一家人就打上了李挽君的主意。 这家人姓刘,家里一般般,要说有钱,在城里也只能算是平平,放在乡下,倒是比较拔尖,这刘家人,原本是有一个媳妇,可这刘老婆子是个嘴碎之人就不说了,还疑心病极重,对着那原来的媳妇是怎么看都不顺眼,人家做个饭,她都能脑补出那媳妇背着他们偷吃了家里的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可是个稀罕物,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这白面馒头可只有给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才可以吃,每次她原先的媳妇儿做饭的时候,刘老婆子都会在一旁看着,或者是计算好米面,要是少了一丢丢她就会开始念叨。 三年前过年的时候,家里好不容易卖了五花肉,打算做一道红烧肉,刘家的家底不薄,可这刘老婆子抠门啊,家里一个月也只能吃到两次肉,每次媳妇都只能喝点肉末,至于大口吃肉这是刘老婆子儿子们的福利,连刘老婆子都捨不得吃,更不要说给自己儿媳妇吃了。 红烧五花肉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来,太勾人味蕾了,那媳妇儿想着,自己以前没有偷吃也被自己的婆婆怀疑,现在闻着这肉香,她是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偷吃一块,趁着刘老婆子出门去喊自己丈夫和小叔子回来吃饭的间隙,那媳妇儿直接揭开了锅盖,偷拿了这么一小块的红烧肉,飞速的放进了嘴里。 谁知道她的动作全都落入了刘老婆子的眼中,她就是故意装作出门了,实则是想要抓自己儿媳妇的错处,免得她每次说的时候,这儿媳妇还一脸的不忿。 刘老婆子原本以为这儿媳妇顶多也就偷吃白面馒头什么的,没想到今儿被她看到居然偷吃了肉,这还得了?没看见的时候,她都能闹出事情来,更不要说现在看见了,更是抓着不放,还没等儿媳妇把肉放进嘴里,刘老婆子就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当场被抓包,那儿媳妇也是愣住了,顾不上嘴里的肉滚烫,就这么咽了下去。 刘老婆子见她这儿媳妇偷吃了肉也不知错,不认错,心里的火顿时就喷了出来,直接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拐杖,就往儿媳妇的头上敲去,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大,还是打到了不该打的地方,她不过是打了几下,那儿媳妇就倒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挣扎几下,就断了气。 大过年的出了人命,这件事在当地闹的很大,刘老婆子见自己打死了人,心下也慌了,为了不坐牢,不被亲家找麻烦,自己寻了一口井,直接跳了进去。 刘老婆子是死了,可刘家的名声也坏了,特别是刘老婆子的大儿子不懂得护着媳妇,要不他那媳妇也就不会这么被刘老婆子活活打死了,这个人不懂疼惜媳妇,哪怕家里还不错,可也没有人愿意再把自己的女儿嫁进去了。 这不,刚刚出了孝期不久,刘家人就把目光盯在了李挽君身上。 李挽君家里除了李铁匠之外,也没有什么比较沾亲带故的人了,以后就算是出了事,也不怕有人会来找麻烦,最主要的是李挽君会赚钱,有手艺,年龄又大了,他们家愿意要,李挽君都要感恩戴德了。 「李铁匠,我可是诚心来求娶你家女儿的,你要是不愿意,你家那丑女人可就嫁不出去了。」刘老婆子的大儿子刘铁柱一脸傲慢的说道,眼神都快要翻上天了,好像对他来说,能够来求娶李挽君,都是很给李挽君面子了,要不是他现在声名狼藉,他是怎么也看不上李挽君这个丑女人。 长得黑就算了,人还这么壮实!跟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喜欢的可是温温婉婉的美人儿,要不是当初的事情闹的太大,现在他哪里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李铁匠被刘铁柱的话是气的肝儿疼,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刘家的底细,在他面前装什么装?别说娶她女儿了,这样的人家,他就愿意自己的闺女终身孤老也比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强。 刘铁柱似乎是没有看出李铁匠的不情愿,还在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家的家底比你家要好的多,想要我入赘你们家那是不可能的,等我和你家女儿成亲之后,给你养老没问题,不过你家这铺子和院子还有那些田地,都要转到我家名下。」他可不愿意吃亏,特别是在这些事情上面,更是要一一的说清楚算明白。 「刘铁柱,你给我滚出去,我家挽君就是一辈子都不成亲,也不会让她入了你家这大火坑。」李铁匠喘着粗气说道,以前他是害怕自己的手艺会失传,现在李挽君学会了之后,他倒是不担心了,只要李挽君能够遇到好人家,就算是嫁出去他也不阻拦了。 可这刘家不是好人家,挽君入了这样的人家,那不是去送死么?看他现在说话的模样,都觉得高他李家一等,也不知道这刘铁柱是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自己家比李家好。 要说在城里的名声,这刘铁柱的名声可都烂大街了,人家提起李挽君,顶多也就是感慨她年龄大了些,可是说起刘铁柱,那八卦都能够说上三天三夜了。 谁的名声臭,大家心里都有定论。 「我家时火坑?李铁匠,你也不看看你家闺女什么货色,不过是个老女人,我娶她是看得起她,像她这样的女人,这辈子能有人要就不错了。」刘铁柱不屑的说道,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他能够来这里提亲就已经是很给李家面子了。 「滚,我不会同意的,你休想娶我女儿。」李铁匠气的直瞪眼,这个刘铁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说出来的话也太让人生气了。 「这可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我把这聘礼留下,你家闺女就是我妻子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刘铁柱傲慢的表示道,随后把自己带来的两匹布料、三单稻谷、十斤猪肉往地上一放,就想要去把李挽君给拉扯过来。 李铁匠自然不会愿意,直接拿起了自己卖的刀具往前扑去,李挽君也不是等闲之辈,看那刘铁柱油腻的大手伸过来,直接抓着他的手就是一折,只听见咔嚓一声,刘铁柱的胳膊直接脱臼了。 刘铁柱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虚汗,目光阴毒的盯着李挽君,这个女人居然敢伤他,看他不打死她!他不顾自己手上的伤,直接一把扯住李挽君就要往自己家的牛车上拉去,他的弟弟刘二柱见机也直接拖住了李铁匠,好让他大哥把人带走。 还别说,这兄弟两人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染染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听着周围人的指责,可是却没有人上前去帮忙,显然是不想惹祸上身,染染抿唇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哪里是来求娶,明明就是抢亲啊!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汪风云,只见他一言不发就下了牛车,直接往刘铁柱面前一站,伸出手直接一拳打了过去,趁着刘铁柱吃痛,直接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给废了,看着李挽君那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吐出了两个字:「出息!」 言下之意就是嫌弃她外强中干,面对这样的货色,都不能搞定。 李挽君和汪风云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哪里会不明白汪风云话里的意思?不过对她来说现在被汪风云这么嫌弃也还算是好事,她可不想入刘家大门,所以她甩了甩自己被刘铁柱弄疼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来了?不会是监视我吧?」 「想的真美,就你这模样,也值得我监视?」汪风云口气很是嫌弃,但是眼神却没有离开李挽君半分,见她手腕上的乌青,直接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药:「这是治疗外伤的灵药,你拿去用吧!」 「你是谁?竟敢搅了大爷的好事。大爷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刘家家大业大,你们这些穷逼可得罪不起。」刘铁柱被汪风云打了一顿,头还晕着呢,只是他也看得出眼前的男子不好招惹,这么轻飘飘的一出手,就把他弄伤了,看着眼前的两人这么熟络的对话,显然是很熟识。 他看上的女人,哪有被别人抢走的道理? 汪风云眼神中迸射出一抹冷冽的寒意,这可把刘铁柱吓住了,一旁的刘二柱见自己的大哥吃了亏,也放弃了和李铁匠的纠缠,转而提防的看着汪风云。 「呵呵,就你家那点家产,还不够入我的眼,你家大业大也没有我家大,就你们这一群烂泥,还不够我练手,想要抢我的女人,你也配?」汪风云不屑的看着他们,话语里的不屑更甚。 「你……你说什么?你和李挽君这个贱女人是什么关系?」刘铁柱像是被雷噼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汪风云,觉得他刚才说的话,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呢? 他早就让人打听清楚了,这李挽君就是因为李铁匠的顽固不化,执意要招上门女婿,这才给耽搁了下来,什么时候和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牵扯在一起了? 「啪啪」汪风云听着他的话,直接两巴掌扇了过去,别说他和李挽君就要定亲了,就算还没有,李挽君是他妹妹的好友,仅凭这一层关系,他也会为李挽君撑腰,打一个人渣,他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你凭什么打我哥?」刘二柱有些怂的瞪着汪风云,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出手也快速,一出手就把他哥哥给收拾了,他看着自家大哥那两只脱臼的胳膊,眉心一跳,立刻就移开了眼,他可不想变成和自己的大哥一样,所以在质问汪风云的时候,语气也低落了不少,压根就没有刚才面对李家父女俩的高高在上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是这个道理,刘铁柱兄弟俩本就是那种欺软怕硬之人,原本欺负李铁匠父女俩是绰绰有余,现在碰上了汪风云后,立马就怂了,刘二柱心里都还有些怨恨自己的大哥,想要娶媳妇也不知道问清楚人家家里的情况,就这么盲目的跑来人家家里,这不就被人收拾了。 「他嘴这么臭,我不过是帮着你爹娘好好的教训一番,要不是今儿我还有事,不宜见血,我不打你们打的找牙就是对你们客气了。」汪风云浑身都散发着冷气,那寒气像是不要钱一样的飙了出来,让刘铁柱兄弟两人在这六月天都如同置身于寒冬一样。 刘铁柱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灰熘熘的离开了这里,打又打不过,留下来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汪公子,你怎么过来了?」李铁匠自然是认识汪风云,对于自己女儿和汪风云的那点事情,他心知肚明,不过倒是没有想到今儿汪风云会来这里,也好在他来了,否则事情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 知道李挽君和汪风云两个人在处对象,可是两家人还没有定亲,虽然白家有这方面的打算,但是一日没有定下来,这事情就算不得准,所以刚才刘铁柱兄弟来抢人时,李铁匠倒是没有说这件事。 汪风云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李伯父,今儿不止是我来了,我妹妹和干娘也来了。」说着,眼神就往前面看去。 顺着汪风云的目光,李铁匠这才看见白张氏和染染,李挽君倒是没有在意汪风云再说什么,她看着汪风云脸上的笑容,心中不知道被什么所触动,她一直都知道汪风云长得俊美无涛,可是他一直都冷着脸,也只有对着白家人的时候,才露出浅笑,她一直都以为汪风云是不会笑的,没想到现在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李挽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汪风云笑起来很好看,真的好看,就如同是寒山上的雪莲花盛开时一样,惊艷了她。 沉浸在美色里的李挽君压根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爹把她的庚帖递过去给白张氏,白张氏也把汪风云的庚帖拿过去给李铁匠。 白张氏很是慎重的拿着自己手中的庚帖,笑着说道:「亲家,我已经让人算过了挽君和风云的八字,是天作之合,这两孩子的年龄也不小了,我想着就尽快选个日子把亲事定下来,这样咱们两家人也好走动。这两孩子在一起出入才不会被人说闲话。」 「也好,只是我这闺女不太会说话,也不会怎么干活,她娘走的早,女儿家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那些绣活什么的,也不出挑。」李铁匠说起这些事情来,语气有些涩涩的,别人都以为他是为了传宗接代,不让自己家的香火到了他这里后就断了,可其实他是知道自己的闺女什么都不出挑,娘去世的早,女孩子该学的东西也没有学,他是害怕自己的闺女嫁入别人家之后被人嫌弃。 所以那时候才想着要把自己的闺女留在身边,这样自己也好照应她,有他在,也就没人敢欺负李挽君了。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李铁匠显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自家闺女对汪风云是上心的,他要是不同意,那父女俩人之间就真的有嫌隙了。 不管是嫁也好还是招婿,最主要的还是要自己的女儿幸福,白家的人都很不错,不管是白张氏还是染染,都很好,他也知道白云铭的意中人是杜苗苗,自家闺女和杜苗苗又是闺中密友,到时候成了妯娌,想必也不会太难相处。 他还真的是挑不出比白家更合适的人家了,只是自家女儿的缺点也要早早的说出来,免得到时候让人家心里不痛快。 「李伯父多虑了,咱们家娶的是媳妇不是绣娘也不是厨娘,挽君不必会这些,她啊,只要和我大哥好好的过日子就可以了。」染染笑眯眯的说道,要说以前白张氏会觉得娶个媳妇这些手艺都要会,但是现在被染染潜移默化了之后,她倒是觉得只要儿子喜欢,两个人相互之间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小染说的是。」白张氏也接口说道,她要娶的是儿媳妇,只要好好的和自己的儿子相爱,至于那些家务活,有她和芸娘做就好了。 再说了,家里人也多,到时候要是需要绣娘和厨娘,直接去请几个来就好了。 既然白家人都这么说了,李铁匠自然也是相信的,他对于这门亲事也很是看重,两家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之后,便定下了六月十八这一日定亲。 三家的婚事就定在了六月十八,白张氏和李铁匠、杜家、玉王氏商量之后,直接就把定亲的事情放在了美食坊操办,谢颜对于这个白张氏的这个决定是很欢喜,直接说全部都免单了,反正美食坊也有染染的股份,倒是白张氏直接拿出一千两的银子,让谢颜好好的操办,她可不会占小辈的便宜。 六月份的天气很热,白张氏也没有张罗什么人,村里也只请了杨大妈一家人,还有面馆和家居馆的那些工人,村里其他人是一个都没有叫,杜家也只请了比较亲的亲戚,玉家则是玉王氏带着玉雪生一家人来捧场,至于玉老头则直接被玉王氏给抛之脑后了。 很快就到了六月十八这一日,一大早美食坊就热闹了起来,谢颜很早就开始准备今日的宴会,为了这一顿,今儿一天美食坊都不会接客人,直接用来招待白家、杜家、李家、玉家的人了。 「会不会太破费了一些?」染染一家昨儿晚上就来美食坊了,在这里度过了一夜,此时正好天空微微泛白,看着马车上一桶桶的海鲜提下来,这画面落在染染眼中那就是一桶桶的银子啊! 「小染,这都是你家玉大叔安排的,可不关我的事,我顶多就贊助了一些燻肉还有竹叶青酒。」谢颜笑眯眯的说道:「转眼时间小染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我也可以更好的和玉大叔做生意。」 「颜颜,我听着你这话怎么这么不得劲?好像我是去和亲的一样。」染染看着谢颜笑道,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染染特意换了一身橘色的衣裳,添了几分的喜气。 谢颜看着染染那笑靥如花的容貌眼神闪了闪,她一直都知道染染容貌好,但是一直以来也没见过染染打扮,平日看习惯了,倒是不觉得了,现在稍微这么一打扮,直接让人眼前一亮,她的五官长得很好,皮肤白皙,整个人站在阳光的光圈里,就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一样。 也难怪玉辰生会对她这么上心,换做她是男子的话,遇到了这样的女子,怕是也逃不出这单相思的情网了。
第289章 我不同意 第289章 我不同意 「小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这么漂亮,我可捨不得让你去联姻,这不,你和玉大叔也算是两情相悦,感情也好,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谢颜说道,语气到了后半部分,就有些微微的失落,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想起了自己,她这样的人,怕是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了吧? 染染怎么会看不出谢颜的失落?关于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谢颜实在是没必要在沉浸在以前的事情之中,再说了,像谢颜这么好的女人,身边肯定也不缺追求者,只是她自己因为以前的事情,紧闭心扉,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自己幸福了,染染也希望谢颜也能够得到幸福,或许等以后去了京城后,她可以助楚容一臂之力。 等染染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杨狗子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之后,杨狗子有些狼狈的转过了头,很快就离开了美食坊的大堂,去后院帮忙去了,染染有些莫名奇妙的看了杨狗子的背影一眼,心中有些诧异,今儿的杨狗子有些不对劲啊! 莫不是面馆里出了什么事么?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染染抛之脑后了,她忙着去招唿杜家的客人还有时不时要关注前些日子定下来的菜餚是不是有准时的准备起来。 订亲宴不过是双方家庭的主要成员一起坐下来吃顿饭,然后交换聘礼单子和嫁妆单子,大家都是熟人,除了玉雪生一家和杜家、李家不太熟悉之外,不过玉王氏有心要和杜家和李家交好,这一顿饭下来,大家是吃的喜气洋洋,那些长辈们都可以想像出以后孩子们成亲之后的画面了。 白张氏也没有隐瞒,等染染这三对有"qing ren"成婚之后,白家就要全部搬迁到京城去定居,染染早已经在京城买好了铺子,她希望李铁匠也跟着一去,李家只有他一个人,又才李挽君这么一个女儿,一起去京城,大家相互之间能够照应,李挽君也会比较放心。 至于杜家和玉家,那就要他们自己定夺了,杜家在南江县根基比较深厚,常年在这里做生意,杜家人也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当白张氏提出这个意见后,杜家便拒绝了,倒是李挽君很是感激的看着白张氏,她自然是放心不下自己的亲爹,可是一想到要背井离乡离开南江县,心里总是多了几分的惴惴不安。 「挽君,你和李伯父与我们一同去京城吧,我春年的时候已经在京城买好了铺子和院子,是三进的院子,足够大家居住了,玉大叔手里也还有两处宅院,李伯父若是不习惯和我们大家住在一起,也可以单独出去住,您一个人留在南江县,挽君又不在您身边,也太孤单了一些。」染染真心实意的说道,按照她的想法,最好是大家都一起去京城,这样大家还能时不时就一起走动。 「小染,多谢你们的美意了,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和这片土地早就有割捨不了的感情,京城我就不去了,挽君出嫁后,我也要开始过自己的小日子,以后铁匠铺子里的生意我也不用太在意,这些年留下来的银两也够我养老了,到时候我就在南江县看看山水,过着小日子就好。」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李铁匠已经很看的开了,李挽君出嫁了,白家是个不错的人家,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要是自己也跟着去京城,虽然白家众人不会多说什么,可他总觉得不太好,所以拒绝了,他已经把李挽君养大,余生的日子,也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过了。 「这……」李铁匠的决定让白家众人都大吃一惊,原本以为他会捨不得李挽君,从而跟着去京城,可没想到他居然不想跟着去,白张氏看着李挽君和李铁匠,欲言又止,她心里着实有些担心,害怕李挽君知道李铁匠的这个决定之后,不嫁给汪风云了,那可怎么办? 「伯父既然不愿意去京城,咱们也不好勉强,只是这铁匠的活计实在是伤身子,伯父也劳累了半辈子,接下来的时间理应是享受儿女们的孝顺。」汪风云沉吟了半晌后说道:「我们去京城之后,杨河村的房子便空出来了,那些田地还有小山坡交给别人总是不放心,不如请伯父去杨河村多操劳一份心?那些木匠师傅也不会离开杨河村,到时候和伯父做个伴,有人陪着聊聊天也好。」 原本白家举家搬离杨河村,对于杨河村置办下来的家业总不能全都移走,可是要在杨河村中选一个信得过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王二狗夫妇光光大棚就已经够他们忙活了,别的事情还真的不好再去烦扰人家,既然李铁匠不愿意离开南江县,在县城里,一个孤老头子也难免孤单,不如去杨河村散散心也不错。 这个提议一出来,李铁匠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好啊,我别的事情干不来,这点事情肯定给你们办的妥妥的。」 他也不是愿意吃闲饭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躲在铁匠铺子没有出去走动,还真的已经忘记了和人家交谈的愉快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娘,你和三弟也一起去京城吧?我在京城也置办了宅院和田地,你们在城里若是住不习惯也可以去城外的庄子居住。」等白家的事情商定之后,玉辰生便对玉王氏提出了自己的心愿。 玉王氏闻言,脸色一僵,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摇摇头道:「目前只怕是不行,阿辰,你和小染去京城也都是白手起家,我和阿雪去京城,也只能给你们添麻烦,不如等你们都安定下来之后,我再去如何?」 不是不想去京城,而是不能去,她现在和以前的容貌是相差了许多,可是即便是相差再多,她也不敢去冒这个险,万一被人认出来了,给阿辰带来了无尽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玉雪生也连忙摇摇头道:「大哥,不用了,我和林氏在杨河村就已经很好了,京城的消费太高,我一个人没办法撑起家。」在杨河村种种地、打打猎物,日子也就过去了,可是要去京城,那可是云集富贵之地,他一没文化,二没手艺,怎么养家餬口? 若是一直都依靠着自己的大哥过活,玉雪生觉得别人不会多说什么,他自己就会嫌弃自己了。 「阿雪,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既然邀请你们一起去,那定不会把你们给饿了,家里的开销用度,我全包。」玉辰生财大气粗的表示道。 「大哥,真不用,我们在杨河村过的挺好的,等以后吧,我手里头有些银钱之后,若是再有什么赚钱的项目,到时候,我定去京城找你和小染给我出出主意。」玉雪生连忙拒绝,开玩笑,他也是男子汉,也总是有一份属于自己的骄傲,以前没能力,靠着玉辰生的月俸过活,现在分家出来之后,玉雪生是真的明白了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顶樑柱的重要性。 他要成为自己孩子的榜样,林氏的依靠,母亲是骄傲,至于玉老头这个父亲,玉雪生觉得,只要尽心给他养老就是了。 「也好。」玉雪生不愿意,玉辰生也没有再勉强。 这次的话题也就这么落下来了,大家吃完了午饭后,杜家对城里很是熟悉,便带着大家一起去城里逛街,看看周边的风景。 等到吃了晚饭之后,杜家和李家都各自离去,而白家人则是要在城中再过一晚上,等明日白天再回家。 夜里,杨大妈正在帮着白张氏收拾今儿去布庄里面挑选出来的布料,看着那大红色的喜庆布料,杨大妈由衷的说道:「这布料很美,在烛火的照耀下,我都能看到这上面的花纹。」 这是江南出了名的云锦缎,一匹布料就花费了足足五两的银子,这上面的花纹什么的,确实是好看,都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不过那些花纹都是用金色的细丝勾勒而成,在烛火的照耀下看起来更是栩栩如生。 「是挺好看的,我和你说,等你家翠花将来再嫁的时候,我也送一匹这样的布料给她,还有那些首饰什么,我都要送最好的给她。」白张氏有感触的说道:「这几年来,她为我们家的面馆是劳心劳力,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天凤,你说这话那就是见外了,要不是当初有小染在,翠花怎么可能还能活到现在?我也不指望她再嫁人家,只要这么顺顺遂遂的过下去,老婆子也就心满意足了。」杨大妈连连摆手说道,她是真的歇了这份心思,不说自己女儿和以前的女婿感情挺好,就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也觉得只要人平平安安的,那就比什么都强。 「大妈,话虽是这么说,可翠花的年龄不大,这一辈子要是没有个孩子傍生,将来的日子也难过。」白张氏很是能理解杨大妈的心思,只是人活这一世,翠花没有兄弟姐妹,等到将来杨大妈两夫妻离开之后,徒留下她一人,那该有多孤单。 杨大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也不由得嘆了口气,最后心里暗自下了决心,抽空找个时间,倒是要好好的和翠花谈一谈,若是有合适的人,也该抓紧了,女孩子的青春也就这么几年,错过了,那就真的是要后悔一生。 翌日,白家和玉家还有赵岳菊、杨大妈这些人才从城里浩浩荡荡的回杨河村。 前天傍晚这么多人离村,村里人都开始猜测起来,都在想着,这白家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家都往城里去,只是大家相处之间打探了一圈,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今儿他们一回来,个个都喜气洋洋的,莫不是去城里捡到金子了?大家纷纷猜测,只是还没等大家前去白家打探消息,白张氏就带着芸娘,挨家挨户的来给大家分发喜糖和红蛋了。 这年头的鸡蛋可金贵着呢,村里的人大部分都脱离了原来那么窘迫的局面,可是,对于鸡蛋那还是很看重,除了坐月子和一些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考上童生或者是秀才的人家捨得把鸡蛋煮着给孩子们吃外,大部分的人家,都是把鸡蛋收集着,等到赶集的时候,带去城里换取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像是盐、花椒这些必需品。 「天凤,你这是?」大家看着手中五颗冬瓜糖,还有两个红鸡蛋忍不住问道,今儿白家时发大财了么?怎么这么大方了? 白张氏喜气洋洋的道:「这不我家风云、云铭还有小染定亲了,所以请大家吃鸡蛋和糖果。」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定亲了?我都没见有媒人上门去求亲啊?」村里的八婆们便开始了自己的猜测:「天凤,不是我说,你们家这条件这么好,这儿女的婚事也不必这么着急,可以推迟个几年也不怕。」又不是他们家的孩子,长得不行,家里也拿不出丰厚的彩礼和嫁妆,这才要急匆匆的找到了一个人就把亲事定下来。 「这一切都是随缘,缘分到了,自然是一切都水到渠成,我啊,还真的是希望他们都早些成亲,早点生孩子,趁着我现在身子骨还健朗,也可以帮着带孩子,要是等我年龄大了以后,精神不济,到时候就是想要帮孩子们尽份心力,也难了。」白张氏乐呵呵的说道。 大家看着白张氏脸上的笑容,心里是羡慕不已,特别是那些原本还想要把自己家亲戚的孩子介绍给白家的那些妇人,更是后悔自己举棋不定,早知道白家办事这么雷厉风行,就该在白染染他们出了孝期之后,就立刻上门提亲,没想到这么一耽搁,直接就错过了。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也知道白云铭和城里的杜家姑娘相互之间有意思,可是白家除了白云铭之外,还有染染和汪风云啊!按照白张氏对汪风云的态度,这白家的家产也是有汪风云的一份,只要嫁给汪风云那也和嫁给白云铭没什么差别。 哎,果然是他们命中没有富贵命,这不,连口稀饭都喝不上了。 大家心里想什么,白张氏不知道,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家里三喜临门,很是高兴的要和大家分享喜悦,至于有多少人心中打翻了醋瓶,有多少人是由衷的为她高兴,白张氏压根就没有在意,她只知道,她自己很高兴就是了。 等白张氏离开之后,大家也忍不住议论了起来,只是大家怎么想也想不出这和白家联姻的人家到底是谁家,所以也只能说些酸熘熘的话来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就在大家议论到了最高点的时候,玉王氏出现了,她手中也提着篮子,里面装着冬瓜糖和红蛋,大家看着这相同的一幕,顿时若有所思了起来,刚才白张氏不也提着这些东西刚刚过去么?现在玉王氏也来这一招,这是怎么了? 「王氏,你这是?」大家又忍不住问了起来。 玉王氏倒是没有像白张氏这样胡乱的应付过去,而是很开心的与大家细说起来:「我家阿辰和小染定亲了,所以请大家吃点红蛋沾沾喜气。」 这话一出,大家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特别是有些人看着玉王氏脸上那掩不住的喜气时,心里就像是十几瓶子的酸醋一同打翻了,对玉王氏那是既羡慕又嫉妒。 能不嫉妒么?这好男人和好女人都凑成了一家子,只徒留下他们这些人看热闹了。 玉王氏和大家说了几句之后也就离开了,这次身后的那群人倒不是开始猜测这两家人是什么时候牵扯在了一起,而是开始抱怨了起来。 「这白家和玉家做事情也太过分了一些,我们好歹都是同一个村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就给咱们两个鸡蛋和五颗冬瓜糖就打发了,连个喜宴也不捨得请我们。」 「还真是越有钱的人家,越抠门。」 要说以前这村里的人家,哪一个不是有点事情就全村人都一起上前帮忙,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只要有需要大家出手的地方,大家都是义不容辞,可是这次村里的人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这么大的事情,大家愣是不知道,要不是今儿的红鸡蛋,他们还真的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算了吧,这有钱人家看不起咱们穷人也是正常的,谁让咱们家比不上别人家呢?咱们再怎么抱怨,也于事无补,不如还是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算了。」有些开明的人,倒是没有怎么计较这样的事情,这喜宴也不是白吃的,不给份子钱,谁敢厚着脸皮去吃? 「你家日子过的去,自然是不在意这一顿,我家可不行,我家里那六个孩子还正在长身体的年龄,家里的伙食不好,就需要吃些好东西,这白家和玉家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几千年来的传统,他们怎么就不按着以前的传统走?」 虽说去吃喜宴是要给份子钱,但给一份是个铜板的份子钱就可以拖家带口的去吃一顿大餐,还是很划算的,特别是村里人办喜宴都会留下很多的剩菜,到时候大家还能分一杯羹,多好。 现在不仅好吃的没吃到,这白家还拿两个鸡蛋来膈应他们,实在是太虚伪了,有些人心里难免这么想着,越看手中的红鸡蛋是越看不顺眼,不过再怎么看不顺眼也没有把鸡蛋丢掉,而是拿着鸡蛋回了家。 白染染和玉辰生定亲的消息如同一阵风,瞬间就吹遍了杨河村的各个角落,杨狗子和杨奶奶昨儿已经去城里吃了一顿大餐,此时家里的桌上还摆放着今早从城里带回来的剩菜,杨奶奶看着郁郁寡欢坐在门槛上的杨狗子,忍不住说道:「狗子,进来,别坐在门槛上。」 「奶奶,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您先吃吧!」杨狗子有些闷闷的说道,目光盯着前面的空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奶奶和蔼的看着自家孙子的背影,眉眼处浮现出一抹忧虑,她日日和自己的孙子在一起,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孙子想什么呢?只是那个女孩子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哪怕不是和玉辰生定亲,那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以高攀的,从一开始杨狗子的这颗真心就付託错了地方。 「狗子,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女子,哪怕咱们家的条件不是这么差,你和她也无可能,你就别想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奶奶也已经给你攒了一些银两下来,以后你若是碰到了合心意的女孩子,咱们也就不怕没钱娶了。」杨奶奶语气淡淡的说道。 杨狗子听着这话,忍不住转过了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奶奶,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其实早就已经落入了杨奶奶的眼中,看着杨狗子那不可置信的神情,杨奶奶笑道:「我年纪是大了,眼睛也花了,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老眼昏花了,你对小染的不同,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狗子,你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註定不会有结果。」 她说的是实话,倘若小染真的对杨狗子有意思,她就是厚着脸皮也会上前去白家求亲,可是她一早就看出来了,染染对他们家是好,但是也只是好就是了,和对别人的好是一样的,所以从一开始她这孙子的一颗心就付诸错了。 「奶奶,我只是想要跟在她身边,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知道我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也没奢望过,能陪在她身边,只是看着她和玉先生走在一起,我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受。」杨狗子闷闷的说道,他知道自己没资格站在染染身边,所以也从来没奢望过,他只求能够站在她身边远远的看着她就好了。 可现在他连陪在染染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十月十八过后,染染就和玉先生成亲了,到时候就会入京,而他此生也不会离开杨河村,到时候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就要相逢陌路了? 一想到这里,杨狗子心里就是揪心的疼,他早已经习惯在不经意之间默默的关注着染染的一举一动,只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连默默观察的资格也没有了,他将要彻底的离开染染的生活。 他不愿意,可是不愿意又能如何? 「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你不必耿耿于这件事,狗子,看开些吧。」杨奶奶虽然也很喜欢染染,可她自知杨狗子和染染之间本就相隔甚远,压根就不会有这方面的交集,杨狗子能够在染染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现在染染的婚事已经定下,杨狗子哪怕是再不愿意,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的心思了。 杨狗子默默的点点头,在心里暗下决定,不管染染知不知道,愿不愿意,他都会好好的在染染身边帮着染染,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只要染染又需要得到他的地方,他定是义不容辞。 玉家。 玉老头一家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村里早已经传遍了,玉老头是真的没有想到玉王氏办事这么果决,连这么大都事情都没有和他通一下气,要不是今儿玉雨生去村里熘哒了一下,或许他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比起村中那些人人都有份的红鸡蛋,玉家是真的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分到,不仅没分到,玉王氏连踏入玉家的门槛半步也没有,自从得了消息之后,玉老头就坐在玉家的大厅里,等着玉王氏上门,他想着,只要玉王氏敢上门,他定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番。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玉王氏没有出现,白张氏也没有出现,他们就像是忽视掉了他们这家人一样,完全没有要送东西上来的意思。 「爹,我去田里除草了,午饭在锅里温着,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拿出来吃吧!」玉雨生拿起了一旁的锄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里。 玉老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灼灼倒是没有表露出什么,今儿中午因为知道了玉辰生和染染定亲的消息,气的他是吃不下饭,玉雨生见状,也没有劝解,而是自己吃了饭之后,就默默的去干活了,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那是两个极端,以前不爱干活,现在是恨不得自己长在田里。 玉王氏的胆子还真是很大啊!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他通点气,好歹他现在还是玉辰生名义上的爹吧?玉王氏怎么可以这么无视他? 玉老头想着,眼中的怒火更甚,一旁正在逗弄孩子的小玉王氏看到了玉老头眼中的阴霾,心中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这个玉老头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大家都要围着他转,殊不知,现在的玉老头除了浪费空气和食物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不过,他还算是有点用处,小玉王氏想着刚才得知的消息,心里的恨意丝毫不会比玉老头的少,她这一辈子不就是因为玉辰生才落得了这个下场么?现在他就要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了,徒留她为了当初的蠢事买单。 她这一生毁了,玉辰生就觉得他能获得幸福? 休想! 她没有好日子过,他也休想要过上好日子,她一定要把这门亲事给搅黄了,可到底要怎么搅黄? 小玉王氏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眼眸在掠过玉老头的时候,计上心头,她自己出手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也唯独让玉老头出手,才能够棒打鸳鸯,只是去年那个谣言之后,她就被玉老头给限制在了家里,除非是他陪着,不然连大门都不能出。 这要如何才能让玉老头出去呢? 察觉到玉老头是在等什么人之后,小玉王氏试探的问道:「你说你养了玉辰生这二十几年,谁知道到了如今,还真的是给别人养了儿子,这不,人家连定亲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和你说一声,我要是你的话,定会下去好好的折腾一番,他们现在就敢这么忽视你,等白染染进门了之后,怕是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这两年在一起生活,小玉王氏也算是偷摸了玉老头的性子,这就是一个希望大家都围着他转的男人,希望自己是权利的中心,最好是大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问过他,这样才能彰显出他的存在感。 「你胡说,玉辰生是我养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玉老头反驳道,哪怕定亲不需要他在场,可是成亲的时候,总是需要的吧? 「是不是胡说,你不是心里最有数么?人家昨儿就定亲了,玉王氏也去了,可唯独没有叫你,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是替你不值得,辛辛苦苦养大了儿子,到头来一场空。」小玉王氏笑着说道。 玉老头疑惑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那双老眼一直不停的打量着她,似乎是想要看透她的内心,那阴毒的目光让小玉王氏心里头一紧,真的是怕玉老头会看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来。 「你这么希望我去搅黄了这门亲事?王紫嫣,莫不是你心里还放不下玉辰生?」玉老头厌恶的看着她,他可不希望自己变成了王紫嫣手中的一颗棋子:「你是不想看他和白染染过上幸福的日子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自从嫁给了你之后,对玉辰生就绝了这样的心思,我以前是喜欢过他不假,但那都是过去式了,你一直提有何用意?你要是真的对我这么不放心,不如咱们就和离,这样被你怀疑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小玉王氏痛心疾首的说道:「我不过是担心生花家的事情会重蹈在咱们家里罢了,这才多言了几句。」 闻言,玉老头神色一变,倒是没有再多言,他去年的时候也怀疑王紫嫣是不是背叛了他,还特意在暗处观察了许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没有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这才渐渐放了心,现在听着王紫嫣的话,玉老头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那时候王紫嫣心里只有玉辰生,对他虽然不热络,但依照王紫嫣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这个孩子应该是他的无疑。 心里对王紫嫣的怀疑虽然已经淡了下来,但是心神却被王紫嫣的后面一段话给吸引了过去,生花家的事情?这个玉辰生有什么关系么? 忽然,玉老头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脸色铁青,直接站了起来,不顾自己拐着脚,慢悠悠的往山下走去,小玉王氏在后面,抱着孩子,看着玉老头的背影,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看来下面很快就会有热闹看了,她也该好好的打扮一番,然后去凑个热闹。 玉辰生当初你不要我,现在我定会搅合的你这辈子都没有如意姻缘。 玉老头从家里下来的时候,玉王氏正在白家和白张氏说笑,她以前也想来白家和白张氏多聊聊天,可是又怕来的勤劳了,被村里人说出闲话就不好了,现在染染和玉辰生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玉王氏自然是不担心这些,所以在林氏回家带孩子之后,玉王氏就来白家闲聊。 玉老头打听清楚玉王氏在什么地方之后,也没有直接找过来,他知道自己这么过来,不能把玉王氏如何,这门亲事也不会受到什么阻碍,所以他立刻先去村里找了里正和族长还有一些长老来,既然要闹事,那就要闹大来。 村里那些重量级的掌权人,自然是不愿意牵扯进玉家的这些事情里,说白了,在被杨马氏这么闹一顿之后,同村通婚已经不稀奇了,人家连同姓通婚都做出来了,更何况是同村不同姓呢? 可是玉老头一直都在诉说着自己的不公平,诉说着玉王氏和玉辰生是如何怠慢他的,被念叨的烦了,最后,村里的里正、族长、长老们这才迫不得已来了白家。 他们来的时候,白家正要开始准备晚饭,玉王氏也刚刚离开,玉老头一进白家的大门看到玉王氏不在,心中就是一喜,只要玉王氏不多事,他身为玉辰生的父亲,为自己的孩子退婚,那就是名正言顺了。 看到玉老头和村中的那些重量级人物一起来,白张氏微微怔了怔,她走上前来,把大家都迎了进去,又让芸娘沏了好茶过来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陪坐在一边,心里很是纳闷的想着,最近白家也没有出什么事情啊,怎么今儿他们都来的这么齐全? 莫不是昨儿没有请大家吃饭被人记恨上了? 「族长、里正,还有各位长老叔伯,你们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沉默了半晌之后,白张氏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至于一旁的玉老头,白张氏是直接无视了。 杨天富也是第一次来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棍子,说实在话,这棍子是怎么也打不下去,可是他也怕玉老头说出了什么过激的言词出来,只能厚着头皮说道:「白张氏,你家小染和阿辰定亲了,这我们知道了很是欢喜,一个是咱们村中的秀才郎,一个是咱们村最能干、最会赚钱的女子,这原本是一桩天作之合的姻缘,只是,这玉老头觉得他们两个人不合适,想要退婚,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杨天富很是苦逼,他是真的不愿意掺和进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不理会也不行,这玉老头是要死要活的在他家里闹事,这迫不得已,只能来此走一遭了。 闻言,白张氏露出一抹讥笑,看了玉老头一眼后说道:「里正,你们来是这件事啊,我们昨儿已经去请人核对过八字了,小染和阿辰的八字很合适,连那算命先生都说,他们两个人生生世世都是要做夫妻的。」 「白张氏,别给脸不要脸,我请族长、里正和诸位长老来就是为了退婚,我们家要不起白染染这个儿媳妇,古上有言,同村不通婚,同姓不通婚,这阿辰和白染染根本就不相配。」玉老头坐在椅子上,趾高气昂的说道:「我家阿辰是秀才郎,你家白染染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农女罢了,凭她也配嫁给我家阿辰?」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把染染贬的一无是处了,玉老头说着说着,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来,他就是不愿意玉辰生娶了一门这么好的女子,他的两个儿子娶的都是那些农家女,凭什么玉辰生就能够娶一个金母鸡回来?这太不公平了。 听着玉老头这不客气的话语,白张氏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不是一个计较事情的人,对于玉老头以前的所作所为也知道一些,要说他不同意,在昨天以前不会提出来么?怎么婚事定下了,就开始要退婚了? 还把自家的小染说的这么不堪,这个玉老头,还真是过分。 「玉老头,我不想和你吵,你若是执意要退婚,那就把我家小染的庚帖还回来,你若是拿不出庚帖,这门亲事我就不退,对了,昨儿我们在城里办了几桌的酒席,还包下了一个酒楼,还有住宿钱,你都要一一的赔偿给我,既然你看不上我们家的铜臭味,想必也不愿意留下一个占我们家便宜的名声吧?」 白张氏淡淡的说道:「原本我也不想这么计较,你们家阿辰人不错,可有你这样不省心的爹,我也看不上,要不是玉王氏一个劲儿的来我这里说阿辰的好话,我是万万不会答应下这门亲事的。既然你要退婚,那就把阿辰还有玉王氏都叫来一起吧,咱们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楚,也免得日后扯皮。」 听着白张氏这些话,玉老头是傻眼了,他就是想要偷摸的把这门亲事退了,给玉辰生和玉王氏一个好看,让他们知道得罪他的下场,庚帖什么的,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见过,又怎么会拿得出来呢? 「我管你这些,我就是要退亲,不退也得退,你要是不退,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眼看说不过人家,玉老头就撒泼起来了。 杨天富一看,正想要说什么,只见玉辰生和染染相携走进来,看到玉老头这无赖的嘴脸,玉辰生直接冷声道:「墨云,你把他给我丢出去,免得脏了这地方。」
第290章 价值千金 第290章 价值千金 对于突然出现的玉辰生和染染,玉老头心里是咯噔了一下,不过他仗着现在里正、族长、长老们都在一旁,想必玉辰生就算想要对他如何,也不得不注意自己的影响,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坐着。 没想到玉辰生一开口,就说出要把他丢出去的话,还嫌弃他弄脏了这块土地,这可把玉老头气坏了,怒气沖沖的站起来,指着玉辰生骂道:「你敢,我可是你老子,你真是不孝,我为你操心这么多,你居然这么对待我。」 玉辰生淡定的看着他,目光很冷,这样的眼神让玉老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过他私心里觉得这玉辰生不过是吓唬他罢了,当着众人的面,他就是想这么对待他,也不敢真的付诸行动。 「是不是为我好,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清楚,不过你出现在这里,我心情很不好,这是白家,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墨云,你在磨叽什么?赶紧把他给我丢出去。」玉辰生压根就没有打算给玉老头留情面,对于这个满心都想要把他弄死的人,他心里是提不起一丝的感情。 不是他绝情,主要还是玉老头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伤他的心了,偏心什么的,他不在意,可是为了那所谓的银钱,就能够对他痛下杀手,事情败露之后,压根就没有悔意,这么多年来,养大他的是玉王氏,不是玉老头,他孝敬玉王氏是必须的,可是这玉老头,他厌恶了他,所以连表面上的情义,也不想再维持了。 他不想自己的小丫头要受玉老头的气。 跟在后面的墨云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眼中,主要还是过几日玉辰生就要去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玉辰生害怕有人知道他和染染定亲之后,会有人蓄意争对染染,这才把墨云调了出来,把他放在白家,保护白家一家人。 墨云冷着脸走上前,他可是千机阁里面最爱笑的护法了,可想而之现在冷着脸不过是因为玉老头的做法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属下都看不下去了,以前对主子不好就算了,还敢指使自己的儿媳妇玉江氏对主子下手,当初他们不过是给了那玉江氏一点儿颜色瞧瞧,就把人吓得够呛了。 那么一点儿胆量也敢来算计他们的主子,实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伸手,直接揪着玉老头脖子后面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然后就像是拎着一只鸡鸭一样直接把人提走,玉老头因为被狼咬伤休养了这么久,直到现在,也没有把亏空的身子调养回来,不仅如此,因为那次被狼咬伤,身上多处的筋骨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到现在为止,他走路和行动都还有些不利索,杨大夫也说了,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身体压根就不可能回到以前的状态,此时的他体重轻飘飘的,墨云拎着一点儿都不费力。 「里正、里正救救我救救我,这个逆子这是想要我的命啊!」被人这么拎着自然是不舒服极了,玉老头立刻就扬声叫喊道,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玉辰生真的敢这么对待他,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阿辰,你给我一点儿面子,把他放下来吧!」杨天富不想管这件事,可也不能这么任由玉辰生就让人把人丢出去了,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了,也是对玉辰生的名声有碍,别人以后提起玉辰生的时候,肯定会说这个人很是不孝,翻脸无情,连自己的至亲家人都能够下此狠手,更不要说别人了。 为了一个玉老头,破坏了玉辰生的名声,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值得。 闻言,玉辰生抬头对上了杨天富那带着丝丝祈求的眼神,不用想他也知道杨天富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可他还真的是不想要这个名声了,不敬长辈又如何?这些虚名,他还真的是不想担。 玉辰生不想要这名声,可染染却不希望玉辰生担上了这不孝的名头,虽然玉老头对玉辰生没有教养之恩,但是好歹当年因为他的举动保住了玉辰生的命,就只这一点,染染就不会跟他太过于计较一些事情,不过要是触犯到了她的底线,不用别人说,她也会自己出手收拾玉老头。 「玉大叔,你把人留下吧,有些事情不是把人丢出去就能解决的。」染染轻声说道。 玉辰生抿着唇,目光灼灼的看着染染,不言语,显然是不同意染染的意见,染染仰起头对着玉辰生展露出一抹浅笑:「你要是真的心疼他弄脏了我家的桌椅地板,不如等他离开之后,你把这里擦洗一遍就好了。」 听着染染这温软的话语,玉辰生心里的火气忽的就降了下来,他深深的看了染染一眼,说道:「好。」 大家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是神色莫名,族长、里正、长老们是觉得眼前的两个小年轻实在是太过分了,连尊老爱幼、尊敬长辈这样的传统美德也没有,转念一想玉老头以前的所作所为,大家对于染染和玉辰生的这个行为倒是表示理解,玉老头这一生就没干什么靠谱的事情,更不要说当初还和玉江氏合谋害玉辰生,这对父子之间的隔阂可不是一般的大。 墨云一听自家主子松口了,连忙把人拎着丢了回去,然后一言不发的直接走了,玉老头被人这么拎了一会儿后,早就吓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也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好像自从被狼咬过了一次之后,玉老头整个人就显得很是贪生怕死,一点儿的风吹草动,就能够让他浑身都僵住。 喘着粗气,坐在椅子里,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玉老头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了,他那双怨毒的目光落在玉辰生身上,磨牙道:「玉辰生,你还真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居然敢这么对待我,你这个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白眼狼,枉费我多年来为你付出了这么多,还真是白对你好了,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应该把你丢在粪坑里淹死。」 「你捨得?」玉辰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薄唇轻抿,直接嘲讽道:「你这么贪财无义、贪财慕势,会捨得放弃那些唾手可得的财富?你不捨得,更是不甘愿放弃,所以哪怕你现在很想弄死我,但是时间倒流回去那一日,你依旧是会做出和以前一样的决定。」 玉辰生这话说的很是直白,直接让玉老头脸色红转白然后又转青,可玉辰生依旧像是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神色一样,依旧是那么不浅不淡的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嘲讽,更是让玉老头觉得无地自容。 杨天富和族长对视一眼,并不明白玉辰生话里的意思,不过从这对父子俩的对话中,也能够感受出两人之间不睦已久,看来不是一次简单的调解就能够把两人之间的关系调和好。 「阿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老头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他也是生你养你之人,咱们作为儿女的,自该为父母养老送终,这是孝道。」杨天富斟酌的词语说道,这些道理玉辰生不是不懂,甚至懂得比他都多,只是这父子两人之间好像是有什么心结,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开。 「里正,父不慈,子又该如何孝?」玉王氏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大厅中的一切,特别是在看到玉老头的时候,目光更是在他身上顿了顿,随即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不是一样的道理么?」 杨天富哑口无言,他知道身为晚辈孝顺长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若长辈不作为,又该如何算这笔帐? 玉王氏却不再看杨天富,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与白张氏道歉:「天凤,今儿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你放心,这门亲事不会退,不管是谁来,都没有办法撼动这门亲事。」哪怕是小姐出面,阿辰也定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和自己喜欢的女子成亲,再说了,像小姐那样好的人,一定会支持阿辰的所有决定。 「没事。」白张氏摇摇头,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只要玉辰生心向着染染就好了,至于其他外界因素,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她相信阿辰和染染都会处理好。 「不行,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不能结,这要是成了,我们玉家倒大霉的话,算谁的?」玉老头脸色臭臭的说道,特别是想起生花家发生的事情,他更加坚定了这门亲事不能成的念头。 「你说不能就不能么?你是谁?凭什么决定阿辰的事情?」玉王氏冷声道,目光如炬的看着玉老头,这让玉老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想不明白了,玉王氏怎么就有脸面与他对质?也不想想,玉辰生的身世要是暴露出来的话,那是要遭人唾弃的,到时候别说是成亲了,连走出去也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真的不害怕玉辰生的身世曝光么? 玉老头心里很是没有底,一直以来,他都用这个理由把玉王氏压制着,可到了现在,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自以为有用的手段居然失了效用。 「我是他爹,我怎么就不能决定他的事情了?玉王氏他的婚事你可有与我商量过半分?我说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让阿辰娶了白家的姑娘。」玉老头心里虽然没底,但是还想要逼迫玉王氏一把,他就是在赌玉王氏是真的不怕还是假的不怕。 玉王氏漠然的看着玉老头,唇边勾勒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她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髮髻上的那支簪子,心下嘆口气,玉老头的想法和行为是为了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是笃定她不敢冒险,可是她现在不把玉辰生的身世说出来,哪怕玉老头和阿辰之间已经断了关系,可玉老头要是死命的纠缠着阿辰,到最后也是对阿辰不利。 各种的利弊都一一分析之后,玉王氏淡笑道:「玉老头,你别忘了,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阿辰已经半岁了,阿辰不是你的儿子,他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若不是当年你贪念我手中的那笔赡养费,你又如何会娶我一个徐娘半老?」 玉王氏脸上的淡笑和玉老头错愕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玉老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玉王氏居然真的把这件事捅出来了,他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玉王氏那抹淡笑,真是恨不得上前一把撕碎了她那张笑脸。 玉王氏压根就无所谓,她说的这话确实是假的,可也不是全部都是假的,当年她嫁给玉老头的时候,本就已经是将近四十岁的年龄了,虽然保养得宜,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年轻了许多,但也没法掩藏她年龄确实是大了。 杨天富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是直。骂。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内幕,他原以为玉王氏是说笑的,可看玉老头的神情,就看的出来,这不是玩笑话,事实如此,玉辰生和玉老头确实是没有关系。 「王氏,你这话可不能乱说,阿辰若真的是这出身,被别人知道了,难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杨天富头皮发麻的劝慰道,他是真的很怕别人的指指点点会把玉辰生给摧毁了。 玉王氏迎上杨天富的目光,毫无畏惧的看着在场的族长、里正、长老们,摇摇头道:「我没有乱说话,我说的是事实,当年我带着阿辰被人从大家族里撵出来,身上带着一笔颇丰厚的赡养费,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人瞩目,就在我想要找一个深山老林独自抚养阿辰的时候,玉老头恰好出现了,他跟我说,他可以给我的孩子一个身份,让他以后不必活在世人异样的眼神里,若不是为了让阿辰健康的成长,玉老头,你觉得当年的我有必要嫁给你么?」 「一开始你待阿辰还算好,有什么好吃的也紧着阿辰,我看在眼里,觉得流离了半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知心人,所以也下定决心,好好的和你过日子,后来阿雨、阿雪出生了,你对待阿辰淡漠了许多,我也觉得是人之常情,可是你呢?越做越过分,玉老头,你要是后悔养了阿辰,你直说便是了,你可别忘了,玉家在村里,能够过上拔尖的日子,倚仗的可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而是阿辰他亲爹给的赡养费。」玉王氏一鼓作气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大家若是都看不起阿辰,那便指责和唾骂我吧,这一切的事情都和阿辰没有关系,他当年不过是个小婴儿。」 杨天富愕然的看着玉王氏,没想到玉辰生的身世居然是这样的,当年玉老头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杨河村,跟随着村里的一些老人家去各村各户帮着做锡器,后来回来的时候,年龄也大了,身边带着玉王氏,他们也没有怀疑过玉辰生的身份,直到后来玉辰生的容貌实在是和玉老头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可是在眉眼处和玉王氏倒是挺像的,大家顶多也就是感慨玉辰生这是挑选着好的基因长了,倒是没有想到别的方面。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到了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玉辰生的不是玉老头的儿子,玉老头一家人还是依靠这玉辰生的亲生父亲给的赡养费过活的,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玉老头脸色铁青,他怒视着玉王氏,恶狠狠的呵斥道:「闭嘴,不许说了。」完了,这些事情都被捅了出来,他以后再村里还怎么过?大家以后说起他,肯定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孬种。 「怕丢你的面子?玉老头你还真的是把自己的面子放在第一位啊!可惜,今儿你的面子是丢定了,三年前,你默认玉江氏对阿辰出手的时候,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就已经断了,你和阿辰也已经断了父子关系,阿辰并没有吃你玉家的一粒米、一滴水,要不是有阿辰生父的那一笔银两,玉老头,你那两个儿子能够娶的上媳妇么?你还能娶一房小娇妻么?做人吶,要有点良心,若不是你今日做的太过火,我也不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玉王氏是真的不想再让玉老头占着玉辰生父亲的名头兴风作浪了,要断就断个彻底。 面对玉王氏的嘲讽,玉老头只觉得老脸一红,在白家压根就呆不下去了,直接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白家,等到玉老头离开之后,杨天富和族长也立刻就起身告辞了,连里正和族长都没话说,那些长老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等到大家都离开之后,玉王氏才很是抱歉的看着白张氏:「天凤,对不住,我不知道玉老头会来闹事,阿辰的生父虽然不是玉老头,但是阿辰绝对是好人家的孩子,还望你原谅我们隐瞒了这件事。」 白张氏虽然不知道玉辰生的真实身份,可她看重的是玉辰生的人品,不是别的,对于玉王氏的抱歉,白张氏连忙道:「没事没事,我觉得阿辰很好,嫂子不必道歉,只要阿辰和小染以后好好过日子,对我来说就满足了。」 这件事压根就怪不到阿辰身上,他也不过是一个无辜人罢了。 染染和玉辰生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对于玉王氏的挺身而出,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来保全这门亲事还有隐瞒着玉辰生的身世,染染很是感动,玉大叔不是玉老头的孩子,自然也不是玉王氏的孩子,可玉王氏为了不让玉大叔的身世彻底的曝光,半真半假的把事情说出来,显然当年的时候,玉王氏也没有全然的相信玉老头,看他刚才的神情,当年玉王氏也是这么把他煳弄过去的吧! 等到小玉王氏化好了妆,想着来白家看热闹的时候,一下山看到的就是玉老头那怒气腾腾的脸,还有刚刚从白家离开的里正、族长、长老们,怎么这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小玉王氏心里觉得怪怪的,退婚应该要花费的时间挺多的吧? 可这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全部都搞定了? 「外祖父。」看到杨天富走过来,小玉王氏立刻笑吟吟的喊了一声,她现在能够把当初的污名洗刷了一些,靠的还不是因为她的外祖父是杨天富,村里人都要给他几分的面子,大家背地里虽然还是议论纷纷,但是当着她的面,总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要这样她也就满足了。 「玉老头,以后行事,可要三思而行,你说说,今儿这件事若真是按照你说的去做,咱们的老脸都要丢尽了。」杨天富看着玉老头,冷哼一声:「吃软饭就好好的吃,别整日里闹出那么多的么蛾子,你看看今儿我们大家的脸都被你一人丢尽了,哎。」 想到刚才听到的事情,杨天富深深觉得杨河村里怎么就出了玉老头这个败类,他不欲多说,嘱咐了小玉王氏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小玉王氏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杨天富他们的身影消失,耳边还迴荡着刚才杨天富说的话,小玉王氏脸色铁青,她白了玉老头一眼,觉得这个老头子还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后气唿唿的丢下了玉老头,自己回了家里。 这件事在村里并没有传扬出去,在场的人都是知轻重之人,自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玉老头更是不敢把事情传扬出去了,所以染染和玉辰生的婚事,就顺风顺水的开始筹备起来。 玉王氏更是带着玉林氏在玉辰生的家里装扮着新房,玉辰生在离开之前也给染染送了一箱子的布料来,让染染惊喜的是,箱子里那一匹大红色的布料,着实显眼。 这锦缎和染染他们自己买的不一样,大红的颜色,布料摸着很是有手感,最让染染意外的还是这上面的花纹是凤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布料的飘动,那凤凰就像是要从布料里飞出来一样。 白张氏爱不释手的摸着布料,赞嘆道:「这布料真漂亮,阿辰有心了。」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布料,那日在城里的布庄,她已经把所有的布料都看了一遍,跳出来的还是布庄里最好的布料,可是没想到和玉辰生送来的布料一比,瞬间觉得自己买来的布料还真的是入不了眼了。 秦九陌也很是诧异的看着这布料,有些不敢相信的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后说道:「舅娘,这是雾云锦,是前朝特有的贡品,后来到了大秦这一朝的时候据说制作这布料的法子已经失传了,连宫里的库房也只有区区半匹布料,这一匹大红色的锦缎,那可是价值千金。」 说着,秦九陌都忍不住嘆息了起来,这雾云锦早已经失传了,也不知道玉辰生是从哪里淘来的,要是他也能淘到一匹,那多好啊!也能够拿来给妹妹献媚了。 想到父王准备的那些布料,再看看这价值千金的雾云锦,秦九陌只觉得心口疼,牙疼。 天下间所有的布料在雾云锦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价值千金?那太贵重了,这么贵重的布料,咱们应该好好收着,可别浪费了。」闻言,白张氏立刻说道,连手上的动作都轻柔,害怕自己太过用力,会把这锦缎给弄坏。 看到白张氏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秦九陌也忍不住笑道:「舅娘,不必这么小心,这雾云锦虽然值钱,可是再值钱的东西若是没有用处,而是放在那里蒙尘,那也是等于无用,这布料用来给小染制作出嫁时穿的喜服,那不是正好么?」 「九陌说的对,倒是我想岔了。」 染染看着这一箱子的布料,倒是没有想到玉辰生会这么细心,不仅仅准备了大婚之日的喜服布料,还有很多各种素雅颜色的料子,也有桃红色、紫红色的布料,一看就知道这些布料都是他特意送回来给染染大婚后穿的。 京城。 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一席龙袍加身的圣上此时正在看一封密函,他容貌只能说是端正,五官单独看倒是出挑,可是这么集合在一整张脸上,就只能说是一般般了,有些地方看起来还不太协调。 他大约五十来岁上下,额头处已经添了不少的皱纹了,特别是他微微蹙眉之时,那皱纹更是显眼。 「陛下,这是玉相来的密函?」一旁伺候的太监郭公公问道。 郭公公是专门伺候圣上的老人了,跟在圣上身边已经十来年了,要说谁最懂圣上的心思,李公公都要往后排。 「是啊!玉相说,他发现了前朝留下来的宝藏,想要去查探一番,所以六月份不能回京述职了。」圣上有些无奈的说道:「北莫探子的事情他办的很好,很不错,这些年来,朕早就被那些北莫蛮子烦的不行了,朝中有个风吹草动,北莫蛮子一下子就知道,要说大秦朝中没有北莫的探子,朕不相信,只是玉相来的密函中,却没有提及京中那些官员。」 「或许是玉相暂时还未发现,玉相这些年来在外面呆着,对于京中的事情总不能全都看顾的到。」郭公公陪笑道。 「你说的不错,朕以前觉得他办事妥帖,现在看来,还是需要在歷练歷练。」圣上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倒是没有其他的情绪了。 既然玉辰生要推迟几个月还朝,圣上也不会勉强,更何况,若是真的能够得到了前朝的宝藏,那对大秦来说,那可是一件大事,所以对于玉辰生的请求,圣上是眉开眼笑的就允准了,等到皇宫内侍把密函送出去之后,圣上看着桌上那几堆的奏摺,微微扬眉道:「小郭,你说玉辰生会不会是因为被老三给吓到了?当年他离京的时候,老三可是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朕现在想想,都觉得老三当年做的是太出格了一些。」 身为一国公主,虽然不是长公主,也没有过人的天资,但是起码也应该有身为女子的矜持吧?可老三倒是好,一见玉辰生的那张如玉容颜,就挪不动道,硬是要往上凑,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愿意自己的公主嫁给玉辰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他每次见到玉辰生总是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虽然他早已经忘记了,这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回陛下,这公主喜欢玉相,那是看得起玉相,也是玉相太不知好歹了一些,居然敢拒绝三公主。」郭公公说道。 「朕对于玉相这一点,倒是颇为佩服,你想想,朕的公主,那可是天之骄女,京中谁不是求着想要娶,可唯有玉相三公主追着上前,也被拒绝了,这让朕对他高看不是一点两点。」圣上含笑说道,他喜欢有才华的人,但是更喜欢那些洁身自好之人。 京中多少男子奢想着能够娶到一位公主,从而走上了人生巅峰,这固然是一种捷径,可是对于真正主宰着大秦的帝皇来说,他更喜欢的还是那些靠着自己实力往上走的人。 「陛下说的是,都是奴才煳涂了。」郭公公很是惶恐的说道。 「对了,太子的病情如何了?」 「回陛下,那位白神医可真是神了,太子殿下的身体已大好,只要在休养一段时间,就恢復如初了。」郭公公笑着说道。 圣上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那位白神医可还在京中?」 「已经离京,说是去给秦世子寻药。」 「那就罢了,等到下次有机会的时候,记得把白神医给朕请进宫中来,给那位看看病。」圣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陛下。」 「子钰这段时间的差事办的不错,当年因为那一件错事,朕也不好给他封号,现在他办事漂亮,汪家的人也还算是得用,那便把封号的事情提上议程吧!」圣上打开了一个奏摺,看了一会儿后,很是满意的放下了手。 郭公公赶紧应着,心里嘀咕着,看来二皇子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时间悄然流逝,染染现在每天的日子都过的是一般无二,不是在家里刺绣,那就是在院子斗鸟遛狗,至于出门?白张氏说她现在是在备嫁不能随意出门,哪怕心里再是不情愿,也只能按捺下来,规规矩矩的在家里呆着。 姑娘家出嫁的时,喜服一般都是自己准备,自己刺绣,不仅自己的喜服要自己刺绣,还有新郎的喜服也是她们准备,介于染染的绣活并不出众,白张氏也害怕会把那雾云锦给浪费了,她特意去城里寻了一个手艺精巧的绣娘回来帮着制作喜服。 染染只要给玉辰生绣些帕子、荷包这些小物件就可以了,染染觉得比起这些小物件来,玉大叔更喜欢的应该是她制作的袜子或者是鞋子,那也比较实用。 所以在她提出要给玉辰生制作常服和袜子、鞋子的时候,白张氏是惊喜的,没想到染染居然还有这个觉悟,更是高兴的跑去给染染拿来了尺子和用具,手把手的教染染一些复杂的袍子款式。 染染一直都以为男子的款式不过就那么几种,没想到在白张氏的描述下,染染才知道她想岔了,只是这村里的人都穿的比较简朴,她在京城的时候,虽然也看到了不少样式新颖的袍子,但是她可以肯定,那些袍子肯定是绣娘们所做,反正她是做不出来。 白张氏絮叨了许久后,染染也一直在旁边乖巧的听着,等到白张氏心满意足,自觉是功成身退之后,染染才瞪着那一大堆的布料发愁,她觉得自己是给自己找了麻烦事儿了。 玉大叔已经离开杨河村十天了,现在外面天气炎热,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如何了,有没有按时吃饭,会不会遇到危险。 想起这些事情来,染染就觉得头疼,突然头上被扇子打了一下,染染无精打采的扬起头,看到的就是秦九陌正含笑的看着她,染染无奈的说道:「哥,你别烦我。」 「怎么,刚刚认了兄妹,你就嫌弃我了?这都才半年呢,我就那么惹人嫌么?」秦九陌不满的抱怨着,又看着满桌子的布料,故意说道:「某些人这是打算相夫教子了啊!哎,好好的妹妹,就这么成为别人家的新娘了,我都还没有穿过你做的袍子,这玉辰生还真是好命,实在是可悲可嘆啊!」 女生外向,果然如是。 被秦九陌这么嘲笑,染染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她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不会觉得被秦九陌这么嘲笑了,就只能咬牙吞下这个苦果,她的人生准则是,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既然秦九陌敢这么嘲笑她,那就要做好接受反嘲的准备。 所以在秦九陌摇着扇子坐下来的时候,染染便轻飘飘的说道:「哥哥要是羡慕的话,不如也早日给妹妹找一个嫂子回来,靳王府家大业大,天叔一个人多忙啊!早日娶一个世子妃回来,也好为天叔分担分担压力,我觉得父王应该也想当爷爷了,哥哥早日成亲的话,也可以给我早点添几个侄子侄女。」 「……」秦九陌无语的看着她,并不搭话,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啊! 见秦九陌不说话,染染还以为是自己没有戳到秦九陌的痛脚,所以稍微一思索后,又接着说道:「我看京城中的闺秀不少,那位胡小姐也很是不错,等以后回了京城,我一定会好好的帮着哥哥把胡小姐追到手。」 秦九陌诧异的问道:「胡小姐?那是谁?」 「胡依娴啊!」染染理所当然的说道:「胡小姐刚刚及笄,年龄和你也般配,她爹是户部尚书,门当户对啊!主要是人家长得漂亮,哥哥,你这可是老牛吃嫩草哦!这个机会要是放过了,以后你再想要遇到这么合适又完美的人,那就难了。」 最主要的是胡依娴真的很漂亮啊!这么好看的女子娶回家来,哪怕是当个花瓶摆放在家里,也是极其养眼的。 秦九陌看着染染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有些头皮发麻最后只能丢下一句:「千万别胡乱的拉红线,你哥哥我,看不上她。」胡依娴?那是什么鬼! 「……」眼光真高,染染看着秦九陌突然之间站起身离开了屋里,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她还真的没有特意要给秦九陌拉红线的想法,不过看他这个模样,她肿么突然之间就又有了想要给他保媒拉縴的冲动了? 哎,想要一个合心意的嫂子怎么就那么难? 白云铭和汪风云好歹已经解决了终身大事,那两位嫂子也是染染喜欢并且交好的,可以想像以后她们三人肯定能够玩的更好,现在就只剩下秦九陌这一个光棍了,要是秦九陌找一个媳妇也是和她眼缘的,也和杜苗苗、李挽君这样好相处的那该多好。 到时候她就教她们打麻将,不过等杜苗苗和李挽君嫁进来以后她们三个人也可以玩斗地主就是了。 以后漫长的冬日就再也不会觉得难熬了,因为有人陪着玩耍啦! 另一边的深山里,玉辰生正指挥着墨阳他们在一处的山洞里打斗,这山洞门口还有及其复杂的八卦阵,要不是玉辰生博学多才,以前也研究过这样的阵法,怕是连山洞的边都摸不到。 好不容易把八卦阵给破了,进了里面以后,又和一条大蟒蛇战斗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他们进入到山洞里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黯淡下来了。 因为前面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进山洞的时候,大家都多了几分的小心,就害怕一个不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山洞深不可测,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只是这尽头居然是一处悬崖。 墨阳看着这深不可测的悬崖,忍不住骂道:「这是存在在戏弄咱们吧?咱们走了两个时辰的山洞,怎么就走到了悬崖边上呢?」藏这些宝藏的人,脑子有坑。 玉辰生不言语,只是在悬崖上四处张望着,不知道在找什么,很快他就走到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前面,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家都看不懂的字符,平坦的地面上,突然就出现了裂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91章 成亲,意外来客 第291章 成亲,意外来客 地面裂开的速度慢慢的加快,很快展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排顺熘的楼梯,那些泥土早已经在裂开的时候,就已经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了,墨阳眨眨眼睛,很是不可思议的道:「我眼睛没花吧?主子,您是怎么知道这暗号的?」 他可是在周围都看遍了,没想到就那么一个奇形怪状的字符就可以把这个机关破解,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玉辰生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他抚了抚衣袖,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语气轻快的说道:「赶紧下去,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请你们喝酒。」 「喝喜酒么?」墨阳不怕死的继续问,心里也很为自家主子高兴,他家主子以后也是有妻子的人了,再也不能在外面过夜咯! 「就数你心思最歪,赶紧的。」玉辰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从他那含笑的面庞,还有话语中掩不住的喜气,大家也都猜出来了。 大家立刻都笑意吟吟起来,千机阁难得有一件大喜事啊!大家都很是兴奋。 顺着楼梯往下走去,里面的情景让大家是大吃一惊,要说这是一个大宝藏之地一点儿都不为过,下了楼梯之后,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闪闪发光的珠宝,最小的东珠都有拇指大小,而和鸽子蛋一样大的珠宝,更是数不胜数,光光入口这几箱子的珠宝就已经很值钱了。 不和别处比,就是皇宫里的东珠,怕是也没有这里的齐全,越往里面走东西就越多,当然了,都是些值钱的玩意儿,这个地下山洞大约有三百多平方,越往里面走,里面的东西更是奇形怪状,虽然样式很是奇怪,但是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根据那些形状,大约也能够猜测出这些东西的用途,等走到底部的时候,入眼的就是一大批的战场上所用的弓弩。 墨阳看着这些弓弩,忍不住咂咂嘴道:「这个山洞的主人还真是博学多才啊!你看看这些东西,随便拿一件出去都是价值千金,更不要说这些弓弩了。」 伸出手拿起了一把随意的摆弄了几下后,墨阳对于这个山洞的主人更是佩服异常,这弓弩的制作方式和他们所知的很是不同,就是不知道威力几何了。 为了测试这些弓弩的威力,墨阳特意拿了两把弓弩重新回到了悬崖边上,瞄准了悬崖对面的一棵大树,然后射了过去。 悬崖对面的大树,应声而倒,这样的威力着实把墨阳吓得不轻,对于这个意外收穫,玉辰生表现的倒是很冷静,好像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一样,不过这些弓弩在山洞里放置了这么久之后,居然还能有此威力,倒是出乎了玉辰生一开始的猜测了。 前朝的开国皇后还真是一个聪慧、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这样威力的弓弩,他都制作不出来,若是大秦的战场上都能够用上这样的弓弩,想来以后再也不用惧怕北莫和南疆的兵马了。 想到此,玉辰生心中就一片火热,他不喜欢打战,但是也不惧怕打战,只是每次战争最受罪的除了那些百姓之外就是那些将士了,能够让大秦的将士减少伤亡也是一件好事。 「墨阳,你把这些弓弩运回千机阁,让肖先生好好的研究研究,这些弓弩究竟是怎么制成的。」若是知道了制作的过成,以后何愁不能扬大秦国威! 「是,主子。」墨阳也被这弓弩的威力给吓住了,听到玉辰生的声音,也只是愣愣的点点头,这个弓弩实在是太厉害了,是他目前为止见过最厉害的武器。 玉辰生并没有把这些宝藏敬献给圣上的意思,让千机阁的人把重要的宝物都挪走之后,就把这个山洞给密封了起来。 等玉辰生回到杨河村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份了,离大婚的日子不过是还有那么一个来月,这一个月时间愈发显得紧迫了起来,不过玉辰生的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他除了在家中陪着染染散步之外,也就是处理和安排一些事情了。 因为两个人已经订婚,离婚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老人家有规定,在成亲前一个月,男女双方最好是不要见面,不然会不吉利,特别是那句「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更是永为流传。 玉辰生和染染不相信这些,也不介意这些,可是老人家的思想比较守旧,白张氏和玉王氏两人联手,就是不愿意染染和玉辰生见面,为了不让两位娘亲担心,染染和玉辰生想要见面,那就只能是偷摸的见了,而且还只能是半夜三更的时候,偷摸的在后院见一面。 染染和玉辰生私底下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白家人的眼睛,不过只要白张氏不知道,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对于这两位大舅哥的识趣,玉辰生是很感激,也唯有秦九陌是巴不得玉辰生和自己的妹妹离得远远的,在知道他们相会的时间后,秦九陌每次都会出其不意的前来打断。 在这两位相爱相杀之中,离大婚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白家和玉家也都喜气洋洋了起来忙碌了起来,而在大婚的三天前,靳王爷也终于从京城赶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让大家都惊讶的人。 「玉相,恭喜恭喜。」韩筠姬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一身蓝色衣裳的玉辰生,连忙恭喜道,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不住的往在场的女子中打量过去,似乎是想要找出玉相的未婚妻。 玉辰生对于韩筠姬的到来,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很是客气的道:「多谢。」 韩筠姬看着玉辰生这怠慢的神情,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玉相,好歹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你那新娘子呢?叫出来,让我见识一下,看看是何等角色。」 「瑶光公主,你若是来喝喜酒的,草民自然是欢迎至极,若是来闹事的,那恕草民只能无礼了。」玉辰生戒备的看着韩筠姬,就害怕这个瑶光公主一个不注意就给他惹麻烦。 察觉到玉辰生的不信任,韩筠姬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看起来是那么无聊的人么?这不是听说玉相要成亲了,她特意从京城赶来,要不是因为以前受玉辰生的恩惠那么多,她还真的不愿意来,这玉辰生也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不说欢迎吧,居然还敢这么怼她。 「玉相,本宫真的是来恭喜你的,要带人来闹事,也不应该是自己来啊,我应该把她带来才算是来闹事。」韩筠姬意有所指的说道,随后笑眯眯的问道:「玉相,我问问你啊,那清若到底去哪里了?我听靳王舅舅说,你和清若的关系很好,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说起最近结交的好朋友,韩筠姬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特别是想到白清若居然一言不发就离开京城,去哪里也不和她说一声,实在是气人,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往靳王府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看上了秦九陌呢,殊不知她去靳王府只是为了找到白清若。 只是这白清若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出现的时候,那么的让人意外,离开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 玉辰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韩筠姬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玉辰生的身上,所以更加的无精打采起来,她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找到白清若,既然没有消息,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也没有那么好奇了。 而染染在看到韩筠姬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脸庞是僵硬的,不过她很快就恢復如常了,除了一直都注意着她表情的靳王爷和秦九陌之外,并没有人发觉到她的失态,显然韩筠姬一开始对染染是有些好奇,一个能够让玉相娶回来的女子,不知道是何等的姿色,只是在知道玉相也不知道白清若的消息之后,韩筠姬也对染染打不起精神来了。 对她来说,对于玉相的夫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感光,长得还算是漂亮。 一同和靳王爷前来的,还有楚容,按照楚容自己的想法,他是恨不得早早就来杨河村等着谢颜,只是又害怕自己的行为把谢颜给吓走,所以一直等到知道谢颜已经回了杨河村帮忙操持婚事之后,楚容这才急匆匆的跟着赶来,到了杨河村的第一件事他不是来喝玉辰生、染染道喜,反而是满院子的去找谢颜。 寻寻觅觅了许久之后,楚容终于在小山坡上看到了正在发呆的谢颜。 十月份的天气,杨河村已经挺冷的了,特别是坐在山坡上,那冷风更是一个劲儿的往谢颜的脖颈里钻去,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目光依旧沉沉的望着前方。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楚容故作轻松的走了过来,坐在了谢颜旁边的椅子上,这小山坡料理的很是不错,旁边就是竹子搭建起来的屋子,看起来虽然不大,但是从窗口往里面看也看得出来这里面时常有人居住,用具很是齐全,还有烧炭火的盆子。 楚容觉得谢颜这就是在折磨自己,有好好的屋子不待,非要来着外面吹冷风,不是脑子有坑那就是有什么人惹了她。 「你怎么来了?」谢颜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蔫蔫的。 「怎么了?看到我不惊喜?」楚容反问道,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是为了谢颜还是因为谢颜的态度,其实这两年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多亲厚,但是也不差,只要不提及他对谢颜的感情,谢颜对他的态度也还是不错的,只是他要的不是这些,他想要谢颜成为他的妻子,陪伴他一生的妻子。 「有什么好惊喜的?小染成亲,你肯定会来,不用脑子想我也能猜到。」谢颜说道,目光依旧是看着前方,再也没有舍一个眼神给楚容。 这样的疏离,楚容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这么多年了,他本以为自己离开南江县之后对谢颜的感情或许就能够放下来,没想到他高估了自己,两年过去了,他对谢颜的心思更深沉了一些,这辈子非她不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开始对谢颜居然会有如此的执念,原本以为事情过去了之后,总是会淡一些,特别是两人都相隔这么远,没有办法见面,说不定淡着淡着,他就能把谢颜放下,可是他错了,自从他离开杨河村之后,就没有一日是没有想过谢颜。 只要忙完了事情,躺在床榻上,他脑海里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谢颜的一颦一笑,这让的变化让他心惊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每次月底的时候,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候,那时候谢颜都会写一份信给他,虽然心中提及的事情都是美食坊,并没有涉及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可是楚容还是觉得很开心,特别的开心。 他看着谢颜从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处理不好的外门人,慢慢的变成了商业精英,现在的谢颜,眼光可谓是和他一样,甚至在有些地方比他还要毒辣几分,什么东西最赚钱,谢颜可以说是一眼就看的出来,什么假帐、坏帐,也逃不过谢颜的双眼,现在的谢颜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女子了,而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商业精才。 「你不欢迎我?」楚容问道。 谢颜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白了他一眼后说道:「我不希望你来你就会不来么?」 看来谢颜心中还真的是没有他,楚容心里很是郁闷,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慢慢的转过头,装作没听到谢颜那话语,他就是要厚着脸皮赖在谢颜身边,靳王爷说了,这追女孩子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脸皮要厚,不要怂,更不要觉得丢面子。 在自己心动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输了,所以哪怕人家再怎么折磨自己,都得受着。 楚容不离开,谢颜身子有些僵住了,她原以为按照两年前的作法,只要她稍微表现出对楚容的厌恶,楚容就会无地自容,然后默默的远离她,没想到经过两年的时间之后,楚容的脸皮倒是比她想像中的厚了许多,面对她这样的冷言冷语,居然也能默默承受了。 这里一片寂静,阁楼上的染染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两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准确来说,瑟瑟发抖的人是谢颜,而不是楚容。 楚容好歹还有内力护体,在寒风中就算是吹上了一整夜,那顶多也就是体温冷一些,此外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谢颜就不同了,她是真的弱女子,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在寒风中,那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父王,您说,这楚公子到底喜欢谢颜什么呢?这都两年了,他还是一心想着要娶颜颜回去。」说起这件事染染也是好奇极了,谢颜的容貌极好,但是京中不乏有比谢颜容貌更好的女子,就染染去京城看到的那些女孩子,一个个容貌都不差。 楚容若是喜欢谢颜的皮囊,那显然京中那些贵女们是更好的选择,不说楚家人会不会同意,单单是楚容的身家,也应该是和那些贵女们比较相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小染,别人的事情你就别好奇了,特别是感情这回事,更是说不清道不明。」靳王爷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你现在就一心备嫁好了。」外人的事情少掺和,特别是别人的感情问题,那更是最好不要多问。 「父王,我和颜颜是好朋友。」对于靳王爷的话,染染是不敢苟同,不过她也理解靳王爷话里的意思,别人的人生她没有办法插手,不是她觉得好在别人那里也觉得好,所以她不能用自己的想法来决定别人的事情。 只是看到楚容和谢颜这么自苦着,染染心里也很不得劲,谢颜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抱有戒备的心理,特别是对于感情之事,更是讳莫如深,不是她不想再找一份真挚的感情,而是不敢。 她走不出那段过往,即便那段过往是别人强加在她身上,她确确实实是个受害者,可她依旧是走不出那个胡同。 「好朋友也不能过多的干涉别人的人生,小染,你换位想想,若是你和阿辰两个人不是情投意合,别人又硬是要把你们两个凑在一起,你会如何做?」靳王爷纯纯善诱道。 染染认真的想了想:「我会更加的不愿意和玉大叔在一起,会产生叛逆的心理,觉得只要能够打你们的脸,那我就是做什么都好。」 「那不就是了,他们这两个人,其实是彼此之间都有些动情,并不是只有楚容一个人努力,你看看那谢姑娘的动作和神情,若她真的对楚容无意,那也不会允许楚容坐在她身边了。」靳王爷看着山坡上的两人,只觉得这两人还真是傻,互相折磨着对方又有何益处? 特别是在这大冬天的,不好好的待在屋里,反而是在外面吹寒风,还真是脑子有坑。 听着靳王爷的分析,染染也觉得靳王爷说的很有道理,要是谢颜真的对楚容没动心,早就走了,还会在山坡上和楚容这么看风景?既然两人之间也是有些情愫,染染倒是不着急了,反正不管这两人现在如何折腾,等以后去京城了,她总会找到办法把两人的红线牵在一起。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眨眼间就到了染染出嫁的日子。 这一天对于白家来说,那可是三喜临门,又是娶儿媳妇又是嫁女儿的,可真是热闹,这一次倒是没有去城里办喜事,反而是在村里,桌椅不是摆在白家的院子里就是在玉辰生家里,全村人都来这里贺喜,只要出一份份子钱,那就可以拖家带口的来大吃大喝,这对于那些村民来说,可是一件大喜事。 农村的份子钱也不多,和白家或者玉家关系好的人家,那就是几十个铜板,要是关系一般的人家,五六个铜板也是可以的,秦九陌身为大舅哥自然是忙前忙后的帮着,白云铭和汪风云今儿可是要去城里结亲,染染出嫁的时候,靠的也就只有秦九陌了,所以秦九陌今儿特意也穿了一身带着大红色锦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九陌也要成亲了。 还不到卯时染染就被谢颜和白张氏拉扯了起来,直接塞进了水桶里浸泡着,染染半梦半醒之间,睁开了那睡意朦胧的双眼,有些不满的说道:「娘,颜颜,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就嫁到隔壁,不用这么早起床吧?」 又不是像大哥和二哥那样,一大早就要去城里结亲,赶在中午之前回来拜堂什么的,她觉得自己压根就没必要这么早就起床,完全可以再赖床一会儿。 一直都好说话的白张氏,在这一次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板着脸道:「小染,今儿可是大日子,虽然你嫁到隔壁,但是村里的那些大娘们等一会儿就会过来看你了,你要是还在睡觉那怎么行?你今儿就早起这么一会儿好不好?」 说到后面,语气也软了几分,这大冬天里,谁不希望躲在暖和的被窝里啊,只是今儿可是大喜日子,要是新娘子还赖床,被传扬出去了,总是不那么好听。 染染也知道今儿是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自然是要重视,只是昨晚没睡好,一晚上脑海里都浮现出各种的事情和画面,让她颇为紧张,等到她入睡之后,这还没有两个时辰,就被白张氏和谢颜拉了起来,委实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过她在水中浸泡了一会儿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水中加入了不少的香精,让她浑身都散发着花香,连一旁帮着倒水的谢颜也忍不住感慨道:「好香啊!难怪我问你要不要在大棚里种些花儿给你泡澡,你都拒绝了,这几滴水居然就能够散发出这么浓厚的香味,实在是让厉害了。」 「这是香精,你要是喜欢,我以后也可以调配一些送给你。」染染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她按照当年得来的法子捣鼓出来的,虽然说没有现代的香精那么好,不过也不差,这不,满屋子瀰漫着的都是淡淡的花香。 「好啊!我觉得这个在洗衣服的时候加点进去,会不会更好?」谢颜喜滋滋的说道,她以前身上带着的是香囊,想来今日之后,她可以连香囊都捨弃了。 对于谢颜的话语,染染表示不敢苟同,这香精可不是这么用的,洗衣服的时候用?她可还没有到达这么奢靡的时候,所以她立刻把香精的用处给谢颜普及了一番,听完之后,谢颜总算是放弃了这个执行力有些困难的想法,特别是她听说这香精对皮肤好之后,更是吵着要染染赶紧把香精捣鼓出来。 磨不过谢颜,染染只能答应了下来,不过要制作香精,最起码也是明年春天的事情了,想到不是立刻做,染染倒是松了口气。 洗完了澡,芸娘也端来了一碗混沌还有一些小菜、糕点,这是要让染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虽然说在农村没有新娘子不能用膳的道理,可是在出门之前都没有办法好好的吃一顿,现在到中午以前,还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这段时间要饿肚子,染染也不愿意。 「我还以为这成亲的时候是不能吃饭的呢,没想到还能吃一顿,真好。」染染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据说成亲这天一整天都要饿肚子,只要想想这件事,染染心里就害怕,一顿两顿不吃饭,这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这一整天下来滴米未进,那就有些让人接受无能了。 谢颜看着染染吃的欢乐,不由得给她解惑道:「那不能吃饭是富贵人家才有的习俗,在咱们这乡下,可不流行,多少新娘子在出门的时候,都是走着去的,要是不吃饭,在路上给饿晕了,那可怎么办?」 「还会有这样的地方?」染染不解的问道:「我看隔壁村那些人成亲的时候不都是坐着花轿么?」虽然是小花轿,但是也比走路强吧? 「那是有钱人家,有些家底,刚好两家之间的距离也不远,能够用得上花轿,你去大山里看看,不用说别的地方了,就离咱们这杨河村十五公里之外的那些深山老林中的人,他们成亲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在出门的时候,新郎会背着走一段路,等到上山的时候,那可就要靠着自己走了,你说,要是不吃东西,能有力气爬进深山里么?」 谢颜开始给染染普及了一些地方的民俗,她说的这些还算是好的,有些穷苦人家,娶媳妇也只能用换亲的方式去娶,连个仪式都没有,就是两家人选一个还算是不错的日子,然后就换亲了。 「那我是真的幸运了。」染染笑着说道,她嫁给玉辰生虽然没有坐马车坐牛车的待遇,但是昨儿玉辰生家就已经准备了一顶花轿,说是用来接亲的。 「我知道玉公子是想给你最好的一切,但是在这乡下地方,也不能太招摇了,会引人嫉妒。」谢颜这几日在白家帮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酒席什么的,和京城那些富贵云集的地方比起来不算什么,可是那些菜色都是玉娘和她一手办置,自然知道那些菜色看起来是不起眼,可是在这十里八村,肯定是独一份。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我知道,其实他不必如此,我觉得和大家一样就好了。」染染说道,她明白玉大叔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可是在她看来,婚礼不过是一个形式,并不能代表什么,虽然说玉大叔这么用心她很是开心,可这些用心落在外人眼中还不一定会被人传扬成什么呢。 「小染,你实话告诉我,会不会觉得把自己嫁早了?说实话,等你们都去京城之后那婚礼肯定会更加的盛大,更加的令人瞩目。」谢颜说道。 「颜颜,在正确的时间里遇到了正确的人是一件幸事,我在意的是他的心意,而不是那些虚无的东西,如你所说,我们要是在京城举办婚礼肯定是很瞩目,可是那又如何?那些前来恭贺的人,不过是面上一片喜气,为你高兴,实则内里还不知道怎么埋汰我们呢。」染染拨动着手中的筷子,对于现在的一切她很是满意:「与其去接受那些人的言不由衷,在这里成亲,更是合我心意,起码大家是真心来恭贺我嫁给玉大叔,也是真心希望我们俩好,这就够了。」 「你说的不错,是我想岔了。」谢颜看染染吃完饭之后,立刻就让若梅她们把饭菜撤了下去,此时阁楼外面也已经热闹了起来,赵岳菊他们都在帮着切菜什么的,昨儿白天就已经把鸡鸭鱼肉都已经处理了大半,但是到了今儿也还是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们忙活。 村里一些和白家或者玉家交好的村民,也早早的来这里帮忙,大家齐心协力,很快阁楼下面就传来了大家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屋里,染染也开始梳妆打扮起来,而白云铭和汪风云更是早早就起床了,两兄弟今儿一同成亲,白云铭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不住,连眼睛都快要眯成一团,汪风云虽然没有白云铭这么明显,但是他那张有些冰块脸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心情很是愉悦。 在染染梳妆打扮的时候,白云铭和汪风云一人一辆马车往城里驶去,一同去的还有村里和王家村敲锣打鼓的村民,大家热热闹闹坐在牛车上一路上吹打着去,很是喜庆。 日头越升越高,染染的新娘妆也很快就画好了,没有和那些大红脸一样,染染的妆容很是清淡,只是头上的首饰比起平日里多了一些,嫁衣已经穿在了身上,她整个人站在梳妆檯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怔怔的发呆。 时间过的真快啊!不过是眨眼间,她就从那个幼小的女童变成了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镜中的自己已经和曾经的女童没有了一点儿相似之处了,不管是五官还是身量,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镜中的自己很美,可是染染脑海中回忆着的一直都还是曾经的自己,那个瘦弱的身躯,黑漆漆的皮肤,身上穿着麻衣,岂是可怜二字能够形容? 家中还有各种不合她意的人和事物,眼前好似是浮现出了原身被钱传德弄死时的情景,染染眼角微微发酸,眼泪好像是要冲破眼眶流出来,可她拼命的把这一切都压制下去,眼前的情景,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温暖的家中,有慈爱的父母还有和善的邻居。 脑海中纷纷杂杂,染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从她的脸颊划过,掉落在地上或者是她的脖颈处,她顾不上擦拭,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皮相和她前世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可她依旧能够透过镜子,回想起以前的自己。 爸妈,我今日出嫁了,你们知道的话,一定会祝福我的对不对?染染在心中默默的说着,前世她到死也没有遇到那个愿意娶她的人,今日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出嫁,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从今往后,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有一个家。 到了辰时三刻的时候,玉辰生也骑着马儿身后带着抬着花轿的队伍前来白家接亲,在玉辰生还没有来的时候,秦九陌就想好了一系列要为难玉辰生的点子,只是还没等他开始实施,就被白张氏和靳王爷打发去了染染的房间,身为染染的亲哥哥,他可是要亲自背着染染出嫁的。 对此,秦九陌很是有意见,他觉得自家爹和舅娘就是被玉辰生这厮给迷惑了,居然把他支走,不就是为了让玉辰生接亲的时候,更加顺利一些么? 可他也不敢反驳,这大喜之日他可不想让大家看靳王府暴揍他的免费场景,所以心里再不甘心,也只能遵守白张氏和靳王爷的决定。 听着外面锣鼓喧嚣,染染心里也很是紧张,谢颜看着她哭的差不多了,连忙拿来了胭脂水粉给染染补妆,只是这么流了一会儿的眼泪,染染的眼睛就有些发肿,谢颜连忙拿起一旁的热鸡蛋,剥了壳之后,在染染眼袋那里转动了一会儿。 秦九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原本心中的郁郁在看到染染那有些微肿的眼睛时,笑道:「这是哭了?小丫头,我知道你这是捨不得离开我,所以才哭,不过这大喜的日子,还是少哭点,免得花了妆,你放心,要是玉辰生敢欺负你,我就是打不过他,也会拼命为你讨回公道。」 说实话,他也很捨不得自己这个妹子啊!刚刚认回来,还没有几天呢,就被玉辰生这只大尾巴狼给叼走了,可是想到京中的局势,秦九陌觉得,与其让自己的妹妹陷入那种境地,还不如现在嫁给玉辰生,起码玉辰生比京中那些纨绔子弟或者是有志青年好了不止一个段位。 「哥,我不是担心这些,只是想到了别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难过罢了。」染染不好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只能这么搪塞道。 秦九陌摆摆手,笑意吟吟的说道:「今儿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最好别流眼泪,被父王看到了,他肯定会以为你这是被我欺负了。」 「哥,父王肯定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就别瞎说了。」染染被秦九陌的话逗得惹不住笑了起来,看到染染的笑颜,秦九陌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为了逗笑自己的妹妹,容易嘛? 时间慢慢过去,秦九陌也不好呆在屋里,只能站在门口,看着玉辰生一脸轻松的连走了三道门,这给他气的不行,这楚容就是个坑货,明明都跟他说好了,一定要好好为难玉辰生一把,怎么就这么快给人放过了,莫不是出的题目比较简单? 等到下面有人喊吉时到的时候,秦九陌这才回了屋里,染染没有盖上红盖头,她先和秦九陌一起去了旁边的一个厅子里,上面已经摆放好了白传祥的排位,还有白敏的排位,靳王爷和白张氏也坐在了一旁,看到染染走进来,靳王爷的双眼忽然一红,虽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可是他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眶也很是让人注目。 秦九陌看着靳王爷那红红的眼眶,回想起刚才染染说的那些话,她说父王一定懂她,在这一刻,秦九陌突然之间明白了染染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靳王爷看着染染默默无声的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靳王爷心中酸涩的更加厉害,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后悔答应了这门亲事,染染穿着这身喜服,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让靳王爷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一日白敏也是和染染这样,穿着喜服从远处走来,她那时候没有找到自己的亲人,出嫁的时候也是直接从客栈里出嫁,他去接亲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个模样从客栈里走出来。 似乎在刚才的一瞬间,时间就往后倒流了。 染染给靳王爷和白张氏磕了头,白张氏含泪目送染染站起身,谢颜拿起了一旁大红色的盖头直接盖在了染染的头上,红盖头遮住了外面的一切视线,也让白张氏和靳王爷再也看不清染染的容颜。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秦九陌一手操办了,他背起染染,脚步很是沉重的往楼下走去,一步一步,走的格外小心,他害怕自己走快了,颠着了小染,又害怕自己走慢了,误了吉时,他知道从今天以后,他的妹妹不仅仅是他的妹妹,还是玉辰生的妻子,别人家的儿媳妇,她再也没办法和现在这样恣意的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以往觉得挺长的路途,对于现在的秦九陌来说,好像一瞬间就变得那么短暂了,看着前面等着接手的玉辰生,秦九陌心里也不舍极了。 玉辰生可不能体会秦九陌的不舍,看到秦九陌出了门之后,立刻就上前,一把抱过了染染,把染染抱进了花轿。 「玉辰生,你以后若是对小染有一点不好,我一定打爆你的头。」秦九陌恶狠狠的对玉辰生丢下一句话。 玉辰生不置可否,翻身上了马儿,留下一句:「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第292章 观摩洞房 第292章 观摩洞房 花轿并不是直接进玉辰生家的大门,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新郎新娘拜堂的时候必须去宗祠里面拜,可因为玉老头不承认这门亲事,连今儿大婚的典礼,他都不出现,杨天富和玉辰生商量过后决定,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不可废,因为玉老头不同意玉辰生去宗祠拜堂,最后也只能把拜堂的地点安排在了玉辰生家里的大厅。 出门的时辰和入男方家门的时辰都是有严格的规定,染染坐在轿子里出门之后,并没有到入男方家门的时辰,玉辰生便让墨阳他们抬着花轿在村里转悠,每次经过的时候,就会给路旁边围观人群撒喜糖。 就这么在村里不知道转悠了多少圈之后,白云铭和汪风云也接亲回来了,村口传来了锣鼓的声响,很是喜庆。 入门的时辰大家都一样,所以等到时辰差不多之后,墨阳他们也抬着轿子从村里转悠出来了,新娘子坐上了花轿之后,那轿子可就不能沾地,否则就会被人说成是不吉利,好在今日抬花轿的人都是千机阁的武功高手,就这么一顶花轿和一个染染,在他们看来可是一点儿都不费力气,在村里转悠了这么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墨阳他们依旧是喜气洋洋,连头髮丝都没有乱一根。 时辰到了之后,那就是下花轿、迈火盆,迈过火盆那就预示着小两口今后的日子那是红红火火,在下花轿前面还有一个动作,新郎们要对着花轿或者是马车门踢一脚,据说这是为了给即将进门的新娘子一个下马威。 以往大家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个了,村里的那些汉子成亲的时候,可没有做过这个动作,家里没条件啊!但是他们去城里的时候,可都看见过了,城里那些有钱人家娶媳妇的时候,就是会给个下马威,这样才预示着,以后这家里边是男子当家。 可到了白云铭、汪风云、玉辰生这里的时候,令大家是大跌眼镜,三人都是轻轻的在花轿前面踩了踩,连声音都没有发出,这能叫下马威么?明明就是示弱啊! 旁边看热闹的汉子们不满的说道:「不行不行,你们这动作也太丢人了,重新来过,你们这要是煳弄过去了,以后家里边的事情岂不是都是老娘们说的算了?太丢咱们男人的脸面了。」 闻言,白云铭和汪风云脸色都有些不好,不过今儿可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大动肝火,总是不值,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谁知道玉辰生就已经轻飘飘的丢出了一句话,直接把那些起闹的汉子们怼的够呛:「我娶的是媳妇,不是脸面,娶她回家不是为了让她伺候我,而是搭伙过日子,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琴瑟和鸣方能长久,若是我自己都不心疼自己的媳妇,那就别怪自己的媳妇对自己不好,感情都是相互的,没有人有义务对咱们无条件的好。」 「你们要是想要看热闹,那就请出去,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指手画脚。」玉辰生压根就不在乎他们会如何看待他,他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他娶小丫头回来可不是像那些汉子一样,一娶回家就咋咋唿唿的指手画脚,连洗脚水和洗澡水都要自己媳妇端着进屋。 明明没有少爷的命,可偏偏就有少爷的病! 玉辰生这话一出,在场的汉子们脸色都不太好,可是他们也都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灰熘熘的往后边退去,倒是那些妇人,看向玉辰生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的羡慕,为什么这么好的男子,她们就遇不到呢? 村里疼爱媳妇的汉子不是没有,但是屈指可数,就算是疼爱媳妇也不会明着说出来,顶多就家里的重活累活都自己默默做了,至于洗脚水洗澡水什么的,那肯定是全都是女人来,那些男人就只要坐在炕上,等着吃喝就是了。 村里更多的,则是那些一干活就觉得这整个家都是靠他支撑起来的汉子,自觉的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所以自家的婆娘什么的都要听他们的话,好好的伺候他们,一个伺候不周,或者是敢顶嘴,那么一顿打都是少的,有时候甚至还能打的那些女人直接哭着喊着回娘家。 即便这样,那些汉子们也都没有收敛半分,反正这婆娘已经是娶回家来了,不管她跑去哪里,这辈子都逃不出他们的手心,既然回娘家哭诉,那他们也不会跟着去相请,能给家里省下一些粮食也是好的。 在新娘子下花轿的时候,旁边的人也连忙点起了鞭炮,这鞭炮也是有讲究的,在新娘子快要入村的时候,要放一串鞭炮,等到下轿的时候也要有。 在鞭炮声中,三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款款从花轿里走了出来,单看嫁衣就属染染的嫁衣最瞩目,她的嫁衣不仅请了南江县最好的绣娘来刺绣,样式不俗,连那布料也是大傢伙没有见过的,特别是此时的阳光照射在染染那一袭大红色的嫁衣上面,随着染染的走动,嫁衣上那隐隐的凤凰,却像是要破布而飞一样。 惊艷了旁边的众人,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嫁衣,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惊奇的场景。 大厅里早已经放置好了两个垫子,接下来的流程不过是拜天地,玉老头这次没来,连露面都不曾,村里人也都议论纷纷,不过碍于玉王氏和玉雪生一家人都在一旁帮衬着,加上玉辰生刚才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在场的人倒是不敢议论。 拜天地的时候,只有玉王氏一个人坐在了上面,她手中还拿着两个小串珠,倒是也不引人注目,只有玉王氏看着跪在下面的玉辰生,突然之间双眼迷了起来,她盼望着这一日已经很久了,二十多年了,到了今日这一刻,她的阿辰终于成亲了,有一个家了,小姐,您要是还活着,那该多好啊!玉王氏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拜过天地之后,新娘子入了新房,新郎送新娘子回了新房之后,宴席也就开始了,今儿来白家和玉家烧菜的大厨都是美食坊和醉香楼的大厨,那些菜餚看起来很是简单,可是经过他们的手烧制出来,整个院子里都瀰漫着饭菜的香味,原本对玉辰生刚才下他们面子还有些不满的汉子们,在饭菜飘香起来的时候,也丢下了不快,开开心心的吃喝起来。 白家和玉家一片欢乐,而位于夕阳山半山腰的玉家,此时却一片的寂静,只有几个孩童在不停的抽搭着,特别是那些已经知道事情的孩子们,更是眼巴巴的望着山下的烟火,听着那鞭炮的声音彻响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爹爹,爷爷,我想要去大伯家吃肉肉。」玉雨生的孩子们站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看着玉雨生和玉老头,嘴角的口水都流了下来,虽然没有闻到山下肉的香味,可是光想想昨儿他们在路边看到的那些鸡鸭鱼肉,四个小孩儿就忍不住急促的吞咽着口水。 很想吃。 「不许去,你们给我记住了,以后咱们家和那逆子一家没有关系,哪怕咱们一家人都要饿死在路边了,也不许你们去向他求助。」玉老头气唿唿的说道,他故意转过头不看那些小孩儿的目光,说实话,他现在争着的不过是一口气罢了。 自从四个月前被玉辰生闹出了这么一出丑事之后,玉老头连家门都不出了,这几个月来,他害怕自己被人说三道四,所以都是躲在家里,也只有杨天富见过了他一次面,不过就那一次见面也把他气的够呛,好在他坚持住了自己的底线,这玉辰生是成亲了,可是因为婚事不是他同意的,哪怕是拜堂也只能在自己家里,连去宗祠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玉老头心里总算是舒缓了一口气。 要说他为什么会这么反对这门亲事,不过是嫉妒罢了,他的两个儿子娶的都是农家女,白染染虽然也是农女,但是抵不住人家娘家厚实,她自己也有手段,那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一个个没见过的点子往外嘣,每一个都是赚钱的主意。 他的亲生儿子每日还要为生活劳累,这玉辰生凭什么就能够娶一个金母鸡回来,从而过上富足的生活?他不甘心,所以才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 原本以为这白家要名声的话,肯定会好声好气的来他面前求着他去观礼,说不定还要给他一笔不菲的银两,毕竟这人生大事上,要是没有父亲在一旁观礼,说出去总不是那么一回事,大家也会觉得玉辰生这门婚事是没有父母之命的,可没想到白家的人压根就没有来过玉家,玉辰生和玉王氏也没有来过。 这可把玉老头气坏了,他当然也想要去白家或者玉家吃一顿,可是他拉不下这个脸面,特别是昨儿玉雪生来了一趟,身上还带着炖牛肉的香味,这可把玉老头肚里的蛔虫都勾出来了。 原本以为玉雪生是来代替玉辰生来说情的,他还拿着乔,可没想到玉雪生来一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说他最近比较忙,怕是不能随传随到了,让他海涵,别的话一句都不多说。 要说玉家以前在村里还算是富裕,玉老头手头上也不紧,起码想要吃什么,也不用和别人一样眼巴巴的就望着这一餐,可是现在对于玉家来说,和以前,那是大大的不同了,玉老头被狼咬伤,治病就花费了不少的银两,这两年家里多了一个小孩儿,花销也大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饱餐一顿都还要倚仗玉雨生这个儿子,好在经过了那次的事情之后玉雨生倒是回归正途,没有走歪了。 想起这些,玉老头心里难免又开始怨恨起了玉王氏来,玉雨生明明也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她就不心疼一下?不回来帮衬一把? 玉老头完全忘记了,玉王氏已经和他和离了,村里人也是习惯性的称唿她为玉王氏或者是王氏,她和玉老头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别说是回来帮衬,她就是连多看玉老头一眼也觉得噁心。 「爷爷,为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惹恼了大伯,凭什么不让我们去?你自己不去就算了,凭什么我们还要听你的话?」小孩儿们抽搭的问道,脸上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玉老头被吵得烦了,直接不理会这些小孩儿的吵闹,在他看来,他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不去就是不去,除非那逆子亲自来相请,否则他这么舔着老脸下去,多丢份儿啊! 不知道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把山下的香味全都吹了上来,这让原本就饿着肚子的大傢伙更是拼命的唿吸着空气中的香味,特别是那些小孩儿,已经很是灵敏的嗅出了其中有几道菜。 「我闻到了猪蹄的香味,爹爹,我想吃。」 「还有炖牛肉,好香啊!」 「爹爹,我们能不能去吃?」 自知求玉老头没有结果,小孩儿们很是敏感的直接转头问自己的亲爹,明明他们一家人才是大伯的亲人,为什么别人可以去胡吃海喝,他们就要在这里饿肚子? 不公平,这一切都是因为爷爷自己和大伯吵架,没想到最后却要他们来埋单,这是什么道理? 对于孩子们的祈求,玉雨生也很是无奈,他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不会拉下脸去玉辰生家的,不说他爹了,就是他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去,虽说玉雪生昨儿就已经代替玉辰生上来相请了,可他想想自己做过的那些坏事,硬是不敢去。 「阿雨,你赶紧去做饭,别饿着孩子们了。」玉老头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回了房间。 玉雨生也不敢说什么,连忙去厨房忙活,今儿春天和初夏的时候雨水不断,到了现在冬天来临,家里的食物也渐渐开始不够吃起来,以前他是浑不在意这些,可是自从他当家做主之后,才知道这粮食不够,对一个家庭而言意味着什么。 小玉王氏在一旁看着好戏,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她手上有银钱,想要吃什么自己可以去买,再不济也可以去外祖父家里蹭一顿,比起玉雨生那几个孩子,一个月都不见肉腥味,她的小日子过的还算是红火。 山下的白家和玉家已经开席了,大家都相互之间搭把手把烧好的饭菜端出去,这一顿宴席在这十里八村,乃至是整个县城来说都是能够排得上号,味道好就不说了,那些菜餚,有好多大家都说不出名字来,只觉得味道真是好。 小孩子们对于菜餚是没什么讲究,对于他们来说最喜欢的莫过于是那些瓜子、花生、糖果了,每个小孩儿的口袋里都装的满满当当,大家都坐在位子上嬉闹着。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也唯独只有白无双一个人闷闷不乐了,她坐在小角落里,手上还抱着那只不安分的小糰子,小糰子看到满桌子的好菜,伸出小爪子想要去偷吃,可白无双抱得太紧了,它挣脱不开,只能叽叽喳喳的在一旁叫唤着,想要以此引起白无双的注意力。 忙活了许久之后,看白无双还是回不过神来,小糰子无奈的放下了自己的小爪子,眼巴巴的看着那桌上的美食进了别人的肚子。 赵小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无双这落寞的小背影,不知道怎么的,赵小虎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紧,很是不好受,连忙走过来问道:「小双,你这是怎么了?今儿你就多了两位嫂子和一位姐夫,你不开心吗?」 「小虎,我……」白无双抬起头有些无措的看着赵小虎,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最后,只能蔫蔫的垂下头,用手扯着小糰子的毛,这可把小糰子惹急了,连忙用小爪子拍打着白无双的手,似乎在说,你不让本糰子吃美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拔本糰子的毛,这可不行,毛乃是它的立身之本,要是被拔了,等那没良心的小松鼠看到它时,肯定会嘲笑它一番。 不行,它得保护好自己的毛儿。 小糰子幻想出自己没毛儿的样子,立刻就吓得一哆嗦,立刻叽叽喳喳的叫唤了起来,趁着赵小虎坐下来,白无双给他让位子心不在焉之时,立刻从白无双的怀中逃脱了出来。 一口气跑到了葡萄藤架下,小糰子这才放松的跳上了葡萄藤架子,松了口气,好险好险,要是赵小虎再晚来一步,它的毛就不保了。 「小双,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赵小虎看着白无双那愁眉不展的模样,柔声安慰道:「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我虽然不能帮你分忧解难,但是你心里的忧心事儿说出来后,心里也比较舒坦。」 赵小虎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瘦弱男孩子了,在白家的三年多时间,赵小虎的身段和容貌已经长开,他的容貌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这容貌在杨河村之中,也还算是显眼。 他现在也跟着赵岳菊他们学习木匠的手艺,而且已经入了门,以后白家家居馆的事情都要教一些到他手上,按照白云铭和汪风云的意思,这赵小虎是自己一手调教起来的人,总是比用外面的人更加放心,以后白家的生意,都可以让他接手一些,练练手。 养了他可不是只给他吃穿用度,最好的事情,还是希望他能够学会一些立身的本事,既然他在武学上不算是有天赋,那么汪风云也不会勉强,如果他能够在经商上展现出自己的才能,那也是一条不错的出入。 「小虎,你说我姐姐出嫁了,以后是不是就和我不是一家人了?就像村里那些姐姐们,出嫁了以后,一年到尾也没有回家几次,就算是回来也是哭哭啼啼的回来。」白无双很是忧虑的说道:「你说玉大叔会对我姐姐好么?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去找我姐姐了?」 「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看玉大叔的家就在隔壁,小染姐姐的房间也都还留着,她要回来不就是两步路的距离?再说了,小染姐姐和玉大叔之间的感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在一起都两年多了,彼此之间也了解颇深,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赵小虎不知道白无双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无聊的事情来。 「是吗?可是姐姐说了,等嫂子她们回门之后,我们就要举家搬迁去京城。」白无双说起这件事来,语气中的寂然更多了几分,她以前觉得去京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毕竟,京城对于她来说,那就是一个新奇的世界,可是一想到去了京城以后,她就不能这么天天和姐姐呆在一起,白无双想到这些,心里就很是不开心。 赵小虎伸出手揉了揉白无双的发顶,语气宠溺的说道:「那简单,等到那时候让小染姐姐和玉大叔跟咱们住在一起就好了,不许伤心了,这大喜的日子,你若是这模样被你娘看到了,又该被说了。」 「小虎哥哥,你说的对,我可以去和姐姐撒娇,她最是疼我,她一定会答应我的。」解决了心头的担忧之后,白无双也觉得饿了,拿起筷子,立刻就开吃起来。 看到白无双脸上的笑颜,赵小虎满意的弯了弯唇角,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玉辰生的房间里,早已经被玉王氏和玉林氏布置的喜气洋洋,不仅所有的家具都是重新打造的,还有那鲜红的喜子和绸缎也是挂满了屋子,染染呆坐在床榻边上,鼻息间充斥着香料的气息,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是也能够想像得到外面的人们肯定是在热闹的吃喝着。 这里的习俗和染染以前所知道的不一样,早上出门,中午以前拜堂,所谓的闹洞房好像也用不上了,想到此,她轻唿出一口气,对于那些恶俗的闹洞房,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经歷。 正想着这些事情,门突然咯吱一声被推开了,染染透过那盖头,隐隐能够看到前面有人走过来,很快她头上的盖头就被人给揭开了,入目的是穿着和她同样系列喜服的玉辰生,在他的身后还跟着若梅和若影。 「现在是午饭时间,我想着你应该也饿了,这是我娘给你准备的食物,你吃一些垫垫肚子。」玉辰生含笑的看着她,语气中充满了温情。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染染的脸色一下子温度就升高了起来,立刻就飘上了两朵红色的红云,她看着玉辰生那容颜,下意识的就点点头,至于玉辰生说的是什么话,她压根就没有听清楚,不过她心里明白,不管玉辰生说什么,他都不会害了她,所以只要听从就好了。 看着染染那如玉的容颜,玉辰生是压根就不想走,可是外面的叔叔伯伯们还在等着他去敬酒,所以也只是和染染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等到玉辰生的身影离去后,染染这才放松了下来,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脸红呢,明明这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了,以前天天都可以看见啊! 哎,只能说她是被美色所迷惑了,所以这才犯了煳涂。 「小姐。」若梅和若影连忙走上前来,笑着给染染道喜:「恭喜小姐。」 「好了,这又没有外人在,别整这些虚礼,若梅,你说他们这婚宴要什么时候才结束?」染染伸了伸懒腰说道。 成亲果然是一个力气活儿,她不过是坐了坐花轿,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就这么下来,也累的不轻。 若梅含笑说道:「奴婢已经去打听清楚了,这杨河村这一带的婚宴,在下午未时一刻就结束,不过……姑爷说,您们成亲自然要比别人热闹,这次匆匆成亲也没有好好给小姐体面,所以准备请乡亲们吃两顿,也算是给小姐体面。」 别人家的婚宴也就是一餐,可这玉辰生偏偏要准备两餐,中午和晚上连着一起吃,他这是嫌自己钱多么? 「体面也不是这么来的,他这是嫌自己钱多呢,也不知道留着给我数数。」染染嘴里虽然抱怨,但是心里喜滋滋的,因为玉辰生对这婚宴的注重,不是因为他想要张扬,只是觉得委屈了她,所以想要多热闹一会儿。 「姑爷愿意为小姐上心,小姐受着便是,也免得那些人都说姑爷和小姐在一起,是贪图白家的银钱。」若影说着,语气有些不以为然,这种话她今儿可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说今日就是她家小姐和玉公子的婚事刚刚定下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玉辰生和白染染在一起,肯定是因为白家的钱。 谁不知道白家是当地有名的有钱人家啊!那玉辰生虽然是吃官家饭的,可是那区区月俸能和白家的银钱比么? 「他们爱说什么便由着他们说,反正咱们也不会少一块肉。」对于这些事情染染倒是看得很开,她坐在桌前,满心愉悦的吃着饭菜,随后对若影说道:「若影你去把我的帐本拿过来,等过几日之后,咱们都要去京城了,到时候刚好到了年下,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处理这些琐事。」 既然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就全都处理起来。 白张氏给她准备的嫁妆也很丰厚,除了她自己一手打理起来的白家面馆和美食坊全都给了她以外,还把所有大棚都给了她,染染不想要,可是白张氏说什么也不同意,她直说了,白云铭有家居馆,那药田的田地一早就说好了是给汪风云的,所以她能够给染染的嫁妆并不多,除了大棚外,她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嫁妆了,不过白张氏还算是有心,她托楚容在京城给染染备了两间铺子,位置什么的都不差,足足花了白张氏一万两银子,可见白张氏为了她也是费劲了心思。 这也仅仅是白张氏为她准备的嫁妆,还有靳王爷私底下给她的嫁妆,不仅仅是白敏的遗产全都给了她,还有靳王爷这几个月来亲自为她置办的产业。 以前靳王爷是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一日会嫁女儿,所以除了靳王府流传下来的产业外,他并没有去购置什么产业了,反正他手头上的产业不少,足够秦九陌一辈子吃喝不愁,只要不缺钱就好了,至于别的还真的没有想太多,现在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女儿出来,一开始也没觉得要置办些什么。 等到染染和玉辰生决定成亲了,靳王爷亲自去把白敏的嫁妆都给收拾出来的时候,这才蓦然发现,他身为亲爹不给点东西怎么说的过去? 不仅要给,还要给一份大大的嫁妆才对,所以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在京城里置办铺子、庄子,别的不说,就光光这些嫁妆,染染觉得她已经很富有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把帐本拿来。」跟在染染身边这么久了,大家都很明白染染的性子,她说了要看,那就是一定要看,若梅和若影一想到过几日大家都要启程去往京城,神色间莫名的多了几分的忧虑。 「怎么了?你们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染染放下碗筷,看到若梅眼里闪过一抹忧虑,立刻问道。 若梅沉默了半晌后终于说到:「那位瑶光公主今儿没出现,不知道去哪里了。」在她们眼中那瑶光公主就是不怀好意,从一开始就和自家小姐不对盘,不是讥讽小姐身份就是说玉公子有眼无珠,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得罪了她,让她这么诽谤个不停。 「她不见了?你们可有去找找?她刚来杨河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不好了,你们赶紧去找找。」染染连忙说道,很是忧心,她挺喜欢瑶光公主的,最起码在京城的时候,她对白清若那是真的好啊!不仅仅是有好吃的好喝的都送来给她,甚至是有一点儿事情,也立刻就跑过来和她共享。 「小姐,您怎么就这么傻,难道您没有看出来那位瑶光公主是特意来抢玉公子的么?」若梅有些着急的说道:「您不上心便是了,怎么还要帮着去找她?等把她找回来,肯定会破坏小姐和玉公子的婚事。」 「若梅,她不是这样的人,这几日她虽然对我有些不满意,可是那也只是嘴上说说就是了,我相信,只要我和她好好的沟通交流,以后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染染自信的说道。 倒不是她夸大,而是因为瑶光公主会喜欢白清若,那未必不会喜欢她白染染,反正她们都是同一个人。 若梅嘆了口气,知道说不过自家小姐,也只能遵守染染的吩咐下去找人了。 若影很快就把一些重要的帐本拿了过来,染染也就开始看起来,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染染偶尔翻阅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的响声。 屋外的宴席也接近尾声,在玉辰生说出让大家晚上再过来吃一顿的时候,大家的表情是愕然的,对于婚宴,大家也都是很熟悉了,就是中午吃一餐,顶多有些有钱人家在三日后回门的时候,还会宴请一些亲朋好友罢了。 可谁也没有玉辰生这么大手笔,直接又宴请了他们一顿,大家都很高兴,连忙留下来帮着干活,有些人吃得撑了,更是赶紧动起来,想着在晚饭来临前,把肚里的食物给消化了,那样的话,就还能再多吃一顿。 有些汉子倒是目露羡慕的神情看着穿着大红色喜服的玉辰生,心里是哀嘆连连,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看看玉辰生不过是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这不立刻就大手笔起来了,这钱花的还真是顺熘。 若是他们知道这些银钱都和白家没有一点儿关系,依照玉辰生的身价,别说是两顿酒席了,就是日日如此也吃的起,怕是都会把他们惊吓到。 外面的事情都有玉王氏和玉林氏操持,虽然今日玉老头和玉雨生都没有来,但是大家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连提都没有提一句,大家喜滋滋的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说起白张氏的好运道,今儿又是嫁女儿又是娶媳妇的,还真是热闹。 寒风唿唿吹来,大家也都不觉得寒冷了,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那些用过的餐具都收拾干净,然后又有人带头开始忙活晚上要用的蔬菜和肉,大家也都识趣的开始帮忙。 白家,白张氏一整日都笑的合不拢嘴,早上染染出门时的哀愁也在新媳妇进门之后就掩藏了起来,只是双眼在看到白无双和赵小虎玩闹的时候,白张氏这才流露出了一抹别样的神情,不过很快就被她隐藏了起来。 玉家晚上要准备饭菜招待村里的村民,白家自然也不会争抢着一起操办,白张氏让芸娘把自家没用完的蔬菜和肉类都收拾出来送去了玉家后,便开始打扫院子。 不是她请不起,而是她知道那是玉辰生给自己女儿脸面,她自然是不会争抢着上前出头,女儿有脸面也就是她有脸面。 晚上玉家的饭菜和中午时候的一样丰盛,那饭菜的飘香和人声鼎沸也传出了老远,玉老头一家人正坐在餐厅里吃饭,隐隐传来的嬉闹声让大家都索然无味,特别是玉雨生的那几个孩子,吵闹了一下午后,此时还是蔫蔫的,那神情看起来委屈极了。 他们今儿下午的时候,忍不住跑下山去看了看热闹,还没等他们靠近玉辰生家,就看到村里那些小孩们手中的零嘴,这把他们眼馋的厉害,顾不上理会玉老头的呵斥,几个小孩子偷摸的熘进了玉辰生家,玉王氏看到他们过来,也很是高兴,连忙把手边的东西都端出来拿给他们吃,不仅有零嘴还有大鸡腿红蛋什么的。 这下午吃饱喝足之后,几个小孩儿回来后,也相互之间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不过他们可没有发现,他们嘴边还挂着饭粒,一说话的时候,唿出的气息都是肉香味,玉老头又不是傻子,有什么看不明白?只是人家吃都吃了,总不好再多说什么。 吃饱喝足之后,看着家里现在的饭菜,那几个孩子就不爱吃了,连忙找了藉口,想要熘出去,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听说了,大伯家晚上还有好吃的,奶奶都叫他们留下来吃饭了,只是他们想要把零嘴带回来,所以熘了回来,没想到回来之后就被爷爷抓着不放,现在听着下面的嬉闹声,几个孩子心里痒痒的厉害,也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何种的盛况。 「回来,哪里也不许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儿下午都偷熘出去了,你们当了猫儿,可是这尾巴也没有收拾干净,下午你们偷吃了那也就算了,晚上你们可别去丢人现眼了,要么给我乖乖留下来吃饭,要么就回房间去,谁要是敢去那逆子家里讨饭吃,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玉老头髮狠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等你们双腿废了以后,那个逆子会不会养你们一辈子。」 几个小孩看着玉老头那阴狠的神情,也都知道他说的不是胡话,顿时有些害怕了起来,最后也只能乖乖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吃,哪怕饭菜再不合胃口,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玉辰生家里的宴席也慢慢散去了,很快就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刻,染染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出屋子,都是在屋子里解决,玉辰生晚上倒是没有出去敬酒了,而是拿了一个小炉子进来,然后给染染烧水泡脚。 等到两个人都梳洗干净之后,染染今儿紧绷了一天的玄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玉辰生看着烛火下染染那如玉的面容,耳朵也渐渐热了起来。 该死的,他怎么就这个时候紧张起来了。 「玉大叔,你别紧张,我又不会把你吃了,放轻松点。」染染见玉辰生那红红的耳朵,忍不住逗弄道。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噗嗤」一声,不远处的柜子里发出了一个笑声。 染染和玉辰生对视一眼,玉辰生立刻就站起身子,轻手轻脚的靠近柜子,不经意间一打开,两人看到里面的人儿时,都呆了。 这个捂着嘴嗤嗤笑着的人不就是他们找了一下午的韩筠姬么?
第293章 回门 第293章 回门 玉辰生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在韩筠姬出现在杨河村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一件好事,没想到还真是来搞破坏的,他就应该知道这韩筠姬不是普通人,今儿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惜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跑来他房间里的柜子里躲着。 要不是刚才她自己笑出了声,怕是他们一直都发现不了。 不是玉辰生感应不到房间周围有人,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衣柜里居然还藏着人,至于那些在外面偷看的汉子和光棍,玉辰生压根都没有放在眼里,等到天气凉下来之后,那些人眼看听不到什么声音之后就会离开了。 看到玉辰生脸色不好,韩筠姬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这次是不是做的过分了一些?天地良心啊!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完全是因为好奇这才犯了错。 「那啥……玉相,你先别发火,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韩筠姬扬着笑脸,苦兮兮的说道,她内心是崩溃的,在柜子里待了一整日,她是又困又累又饿,连方便都不敢去,憋得慌,要不是刚才那个白染染说了这么一句不正经的话,她也不会笑出声来。 韩筠姬是打死也不会承认明明是自己想歪了,反正她觉得就是白染染的错,要不是她说的话那么让人浮想联翩,她怎么会被抓包?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玉辰生是真的发怒了,从来好脾气的他,第一次这么上火,他这么大年龄了成个亲怎么就这么难?这些人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谁知道这屋里还有偷窥狂,他拿韩筠姬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不说他们之间的交情,单凭她是大秦的公主,母亲是长平公主,他这个玉相就拿他没办法,一个皇家贵女,一个朝中重臣,玉辰生不用想都知道圣上会站在哪边。 再想想他的身世,更是拿韩筠姬没有办法,只能怒气沖沖的把人轰了出去。 韩筠姬也怕把玉辰生惹毛了,万一这个变态老男人想要报復她,然后随便给她找点麻烦,那不是很烦人么?所以也只能快速的熘走,特别是看到玉辰生那黑如炭火的脸庞,韩筠姬更是不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热闹是好看,但是小命更要紧,她还是先熘了。 一打开门,门外偷听的人一个没有防备的摔了进来,那些人都是村里的无赖和光棍,还有就是一些闲来无事的汉子,大家都是来这里偷听墙角的,没想到今晚偷听的人这么厉害,都已经潜入了敌人的内部,大家正在外面直播里面的状况,谁知道韩筠姬就直接拉开了门,大家没有防备,更是没有想到韩筠姬的动作这么快,所以直接摔了进来。 一抬头,看到韩筠姬那尴尬的神色还有玉辰生黑如锅底的脸色,大家也都讪讪的相视几眼,随后有志一同的抬头看天,嘴里嘟嚷着:「我怎么跑来这里了,哎,今晚的酒有些烈,我喝多了,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 「杨小子,咱们一起去哪个地方再喝点?我今儿没喝够。」 「别了,我眼睛昏花,这都走错路了,还是先回家吧!」 大家左一言右一句,随后纷纷往外撤去,韩筠姬也不是傻子,看到大家都偷摸的走,立刻也施展轻功从屋顶上离开了,玉相要算帐也是明儿的事情,今晚上他可是要洞房花烛的人。 「哈哈,这个韩筠姬还真是搞笑。」看着外面的人都离开之后,染染再也控制不住笑了起来,想到刚才韩筠姬那讨好的笑容,染染更是乐不可支,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能够把玉辰生气成这个模样,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太令她乐开怀了。 「不许笑。」玉辰生无奈的说道:「这个韩筠姬,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连柜子也敢钻进去。」他猜测这韩筠姬应该是早上趁着屋里没人的时候躲进去,为的就是等着看他们洞房。 韩筠姬这是把他们当成了戏子么?玉辰生想着,脸色更是不好,这个韩筠姬既然这么喜欢看戏的话,那不如就让她去看个够。 想到这里,玉辰生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不给她一点儿颜色瞧瞧,这韩筠姬怕是尾巴都会翘上天了,既然她这么闲,那给她找点儿活计忙活也是应该的。 玉辰生走到屋檐下,直接招来了墨阳,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后,墨阳纠结着脸离开了,临走前,还投以月色中一抹自求多福的神情。 吩咐完了事情之后,玉辰生心里的那口气总算是舒坦了,他连忙进屋,然后把门窗都关上,刚才顾着生气了,都忘记了小丫头畏寒,可不能因为那些人把小丫头给冻坏了。 染染有些紧张的看着玉辰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用脑子想染染也知道是什么,已经沐浴更衣了,她也吃的饱饱的了,好像没有什么藉口可以逃避开这件事。 以前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怎么现在一成亲后,染染就觉得自己有些想躲开了呢?特别是对上玉辰生那双染上了别样颜色的眼眸时,染染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玉大叔,你离我远些。」 「小丫头,你脸怎么这么红?可是生病了?」玉辰生看到染染那不同以往的神情,很是担心的问道:「要是不舒服,那就赶紧先去床榻上休息,可别冻坏了。」 这话落在染染的耳朵里就自动生成了你赶紧去床榻上等着,他可要开吃了。 这么一想染染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热晕了,她眨眨眼睛,故作镇定的回到了床榻上,看到玉辰生打算出门,不由得问道:「你去哪里?」 「你生病了,我去请杨大夫过来一趟。」玉辰生理所当然的表示道,虽然这新婚夜去请大夫实在是有些不妥,不过在他眼里,只要小丫头没事,那就比什么都强。 对于这么蠢萌的玉大叔,染染也是第一次发现,白了玉辰生一眼,这个玉大叔一点儿都不知道女孩子的心,她哪里是生病了?明明就是对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情有些忐忑不安啊! 「我没事,你不用去请杨大夫,再说了我也是大夫,有没有病我自己会不知道?」染染干咳了几下后说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染染不言语,玉辰生看着染染那不自在的模样,还有那绯红的脸颊,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件事,他沉吟了半晌后说道:「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我曾经听成叔说起过,女孩子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既然你也没有做好准备,那咱们就休息吧。」 语气很是平静,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新婚夜没有发生点什么事不正常的,染染看着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再看看他很是熟络的熄灭了蜡烛就躺了过来,察觉到玉辰生上了床榻之后,染染身子一僵,立刻往床榻的后面缩去。 玉辰生往旁边一捞,只摸到那留有余温的被褥,不由得笑道:「小丫头过来,你放心,我答应了不碰你,那肯定是不会食言。」 「不要,我在这里就挺好的。」染染闷声闷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气恼玉辰生还是气恼自己,不过她现在确实是感到很别扭,虽然眼前的男子是她喜欢的人,但是她到了现在怎么就突然间别扭了起来。 肯定是因为以前看多了那方面的书籍,以为世上的男子都是这么温柔的,没想到这玉大叔连哄都不哄她,直接就这么把她晾在了一旁,还说什么女孩子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染染就是有些埋怨他。 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主动吧?再说了,要是她主动靠近,那不是让人觉得她也太那什么了。染染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是色。女的。 听着染染那娇俏的声音,玉辰生在黑夜中的眼眸亮了亮,他轻手轻脚的靠近的染染,趁着染染还没有发觉他靠近的时候,直接一把把人抱在了怀中。 「小丫头,逃是逃不掉的,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你这是存心在逗弄我呢!」玉辰生含笑说道,他知道小丫头不好意思,所以刚才会这么说,虽然是为了让小丫头放轻松一些,但说出来的话语也是他的心里话,他不会勉强小丫头,所以手拍着染染的后背,语气很是和缓的说道:「睡吧,今天累坏你了,早点休息。」 染染僵着身子缩在玉辰生的怀中,一动不敢动,特别是感觉到玉辰生的唿吸扑打在她的脖颈处,更是把染染吓得一动不敢动。 唉,她怎么就这么怂?这种事情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迟早也都是要经歷的,她靠着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今晚就从了他吧?染染脑子里乱纷纷的想着,最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伸手抱住了玉辰生的粗腰。 小手不住的在玉辰生的身上点火,这可把玉辰生坑惨了,他原本就是在假寐,被染染这么一捉弄,哪里还能够睡得着,只能狠狠心把染染的手抓在手里,染染察觉到玉辰生的意图后,立刻就往后缩去,直接伸出手在玉辰生的腋窝处挠了挠。 染染的动作都这么明显了,玉辰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沙哑着声音说道:「既然不累,也不想睡觉,那咱们就玩点有意思的事情吧!」话落,不等染染反应过来,直接扑过去把人抱到了怀中,动作很是轻柔,他的双手在染染的身上游走,染染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像是一只被蒸熟的螃蟹,她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举动了,只是她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还没等她质问,唇就已经被封住了,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屋外的月亮也害羞的熘进了云层,像是怕打扰了这一方天地的两人。 另一边热闹的街市上,韩筠姬双手被人绑着,身上的武功也被人给封住了,她看着眼前的四个人,很是不悦的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承认我刚才的举动很是不妥,我不应该去偷看玉相洞房,我这不是还没有偷看成么?你们这就来找我算帐了?」 眼前的四个黑衣人就是墨云、墨阳、墨风、墨雨,韩筠姬的武功在女孩子里面那是算高的了,可是一同对上这四个人,那也只有被吊打的份。 原本她离开玉辰生家以后就打算跑路了,除了秦九陌之外,也只有她是深刻的知道玉辰生的手段有多厉害,她害怕自己被玉辰生秋后算帐,所以想要先偷摸的熘走,等到玉辰生消气了之后再回来,可谁知道还没等她离开一刻钟,就被人追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把她绑着来了这座陌生的城池。 韩筠姬有些不安的看着四方,她倒是不担心会有生命危险,这玉辰生就算是再生气那顶多也就是收拾她一顿,让她吃点苦头,除此之外应该也没有什么了。 可现在墨云他们来这里捉拿她是几个意思? 「瑶光公主,得罪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是不把您带过去,明日就是我们四个遭殃了。」墨云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也不想对一个女人下手,特别是眼前的女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武功高强的瑶光公主,为了不出现意外,这才四兄弟一同上阵。 虽然说这件事传出去有碍于他们的面子问题,不过比起面子,显然是完成主子的交代更加重要啊! 所以虽然有可能这件事情过后他们也会被瑶光公主算帐,但是总比被主子收拾强多了。 想起主子那折磨人的手段和刑罚,墨云身子抖了抖,他是宁愿自己被韩筠姬秋后算帐也不愿意落入主子的手中,好歹落入韩筠姬手中,他还有活着的机会,落到主子手里,那肯定是生不如死,所以两厢一对比,大家都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主子的要求来找瑶光公主吧! 「你们太无耻了,居然帮着玉辰生来对付本宫一个弱女子,你们也下得了手?就不怕本宫秋后算帐?你们可记着,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们得罪了本宫,本宫今生看到你们一次就追杀一次。」韩筠姬傲居的说道,虽然她现在已经没办法自由行动了,但是她身为公主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气势也绝对不是说笑的,她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墨云他们,只是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动听了。 墨云他们相视一眼,也觉得很是无奈,不过对于这个秋后算帐墨云他们也不太担心:「瑶光公主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主子说了,您有什么不满可以明日亲自去找他算帐。」 言下之意就是这秋后算帐的事情可以找他们主子去,不用找他们。 韩筠姬磨牙,她明明知道自己斗不过玉辰生,可就是想要看看玉辰生被惹毛的模样,没想到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任凭她怎么捉弄,玉辰生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也不会生气,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开始这么不讲理了,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 韩筠姬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墨云点了哑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腾空带了起来,飞到了城里一处热闹的宅院。 翌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特别是在寒冬里,今日的太阳都格外的灼热一些,公鸡母鸡也纷纷从窝里走了出来,在阳光下悠哉悠哉的梳理着自己的毛髮还有那些小鸭子也叽叽嘎嘎的从窝里走出来,迫不及待就下了水。 小溪里的水在早上还是很凉,小鸭子们都冻了一个哆嗦,好在对于它们来说在河里戏水是一件难得的事情,虽然水凉了一些,但是它们也都欢快的游乐起来。 在清早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时候,染染就已经醒了,得益于她良好的作息时间,哪怕昨夜睡得再晚,今日也不过是在天明时分就醒过来了,只是她身子实在是不适,只得在床榻上窝了一会儿。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上面也没有残留的温度,染染回想着昨夜的事情,脸一瞬间又红了起来,好在现在屋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倒是不怕被人笑话。 想起昨夜的事情,染染有些羞涩的往被褥里躲了躲,然后卷着被褥滚到了床榻里面去,她正好滚进去的时候,玉辰生推开门走进来了,看到染染醒过来后,笑着问道:「小丫头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染染老实的说道,能不好么?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认床睡不着,谁知道昨晚她经累的筋疲力尽了,分分钟都陷入了沉睡,别说是认床了,就是人家把她卖了,她也不会醒来。 「今天没事情,你可以睡久一些,我去厨房给你打水,你在这里等我。」玉辰生走上前,在染染的额头处轻轻落下一吻,随后起身离开。 染染看着玉辰生精神抖擞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突然间觉得好悲伤,为什么同样是晚睡,玉大叔就精神抖擞,她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果然是不公平啊! 染染心中碎碎念着,还没等她默念完,若梅和若影就已经从外面走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今天染染应该穿的衣裳和饭菜。 看到染染坐起身子,若梅笑着走过来:「姑爷说小姐醒了,让奴婢送了衣裳和早饭来,小姐您看看,您是喜欢哪一套?」 说着就把那几套衣裙都在染染的眼前一一打开,染染认真的看了看后说道:「若梅你把那套桃红色的衣裙留下来吧,这一个月我都会尽量穿些喜庆的衣裳,我记得娘上次给我做了不少石榴色的衣裙,你有空都找出来,我这个月轮流穿。」 穿的喜庆些大家看的也高兴,染染是不习惯穿那些大红色的衣裙,还有粉色也不太喜欢,不过桃红色、紫红色、石榴色倒是喜庆也不显得那么俗气,染染还是能够接受的。 若梅笑着道:「是,小姐。」 很快玉辰生也端来了给染染洗漱的热水,若梅和若影两人很是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离开之前还把床榻上的被褥、床单都换成了干净的床单,染染正在梳妆檯前面坐着,透过铜镜,不小心看到了那床单上的一抹红,脸颊又忍不住开始泛红起来。 好在大家都没有注意,染染连忙转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染染很是无奈,她今天的精神比昨天的还要差一些,特别是眼窝处的那抹乌青,直接就能够让人看出染染昨夜没有休息好。 看着在一旁忙活着的玉辰生,染染不由得用怨念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这一切都怪他。 玉辰生有些莫名的看了染染一眼,不明白染染这么看着他是为了什么,不过他也是细心之人,一看染染那精神不佳的模样,也能够猜出一二,怕是自己昨夜太过分一些了,这才累到了人家。 玉辰生眼里掠过一抹后悔,抬头时,殷勤的看着染染道:「小丫头,你坐着,让奴家伺候你如何?」 他一边说话一边给染染抛媚眼,让染染意外的还是玉辰生的声音,原本清润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偏女性的声音,虽然不太好听,不过也着实让染染好奇了一把,她好笑的看着玉辰生做出了各种女孩子才有的动作,被他那滑稽的模样,逗得是乐不可支。 看着染染展颜一笑,玉辰生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他也没有多言,给染染洗脸,漱口,换衣裳,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熟练,像是早已经做过了千百遍一样。 直到最后面,看着染染那满头的青丝,玉辰生自告奋勇的说道:「都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我虽然不会画眉,不过盘发还是可以一试,小丫头,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我亲自给你盘发。」 想想自己亲手为小丫头梳发,玉辰生心里就很是激动,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亲自为染染画眉,只是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怕是画不好,到时候惹得小丫头不高兴就不好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染染看玉辰生这副胸有成足的模样,也有些好奇玉辰生的手艺如何,不过她也不着急,现在浑身酸软的难受,吃些东西暖暖胃也是极好的,端起桌上的蔬菜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玉辰生倒是没有过来一起吃,而是坐在一旁看着染染,看着染染吃的满足,他唇边的笑容也渐渐的放大,等到染染吃完了一小碗的蔬菜粥之后,玉辰生又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显然也是特意为染染准备的。 染染也不客气,她昨夜可累坏了,道现在精神都还没有恢復,所以立刻接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着染染吃什么都香的模样,玉辰生在心里又狠狠的把自己批评了一顿,都怪他,要不是他把人给累着了,小丫头什么时候像饿死鬼投胎过。 他今后一定要吸取教训,可不能再这样了。 玉辰生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事情。 等到染染吃饱喝足之后,玉辰生这才牵着染染的小手,走到梳妆檯前面,让染染坐在了凳子上,玉辰生就按照自己前段时间恶补出来的功课,规规矩矩的给染染梳头,还别说看着玉辰生那一下一下拿着梳子的模样,还算是可圈可点。 特别是他也不会像染染以前听说过的那些男子,大手大脚的拨弄头髮,玉辰生的动作很是温柔,染染看着他对待那些头髮就像是对待自己心爱之物一样,心里也溢满了淡淡的感动。 玉辰生的手艺只能说是一般,梳出来的髮髻也是规规矩矩的花髻,玉辰生看着上面好像还缺什么东西,他神神秘秘的打开了梳妆檯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朵大大的粉色牡丹花,直接把花别在了染染的髮髻上,顿时镜中的人儿就变了一个样,原本看起来很是清雅的女子,立刻就添上了几许的媚色。 「好看,果然是适合小丫头。」玉辰生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他看着染染的衣裳,再看看头上的花儿,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就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染染笑了笑,镜中的美人儿也露出了一个相同的表情,看着镜中的自己,染染也拿起胭脂水粉开始涂抹起来,既然玉辰生有心弄出这一出,染染也懂玉辰生的意思,她仔细的给自己上了符合这身打扮的妆容,很快镜中的美人儿似乎更加妖娆万分了。 玉辰生看了更加的满意,只是见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玉辰生心中又有些后悔,这么美的小丫头他还真的是不捨得让别人看见,这样的小丫头只属于他一人。 不过心里在不爽,他也不会表露出来,只是淡笑的看着染染,两人相携出门。 屋外,玉王氏和玉林氏也早早的过来了,家里昨晚上还剩下了不少的食物,昨夜天色太暗淡了一些,也不好让村里的那些妇人们带回去,索性今儿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玉王氏和玉林氏就打算叫村中一些和家里比较交好的人们过来再吃一顿,饭后再让他们把剩菜给带走。 看到玉辰生和染染出来,玉王氏和玉林氏直接愣住了,玉辰生她们早就看习惯了,不管是毁容以前还是毁容之后,他的样貌玉王氏和玉林氏也比较熟悉,哪怕是现在玉辰生的容貌已经变回和以前一样养眼了,她们也没觉得有什么,让她们意外的是染染的容颜。 要不是知道能够让玉辰生这么捧在手心里的女子就只有染染的话,她们都会以为认错人了,此刻染染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头上还顶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耳朵上带了一对莹白色玉石的耳坠,手上也是一只莹白色的玉镯,整个人看起来和她往日是一点儿相同的地方都没有。 以往染染都是素颜出现,容貌虽然也是极好,可是却不会和此时那么显眼,现在的她真的是亮眼极了,连玉王氏看着染染那面容,心跳都有些加快了,更不用说别人了,怕是跳的更厉害。 「娘,弟妹。」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喊着,她微微垂下了头,被人这么盯着看,还真是不习惯呢! 「啊……嗯,小染你们今天起得真早,我和林氏来这里收拾收拾剩菜。」玉王氏有些急促的说道,她慌忙转开了眼。 「娘,小染还没有敬茶。」玉辰生提醒道。 「没事没事,阿辰,我希望小染的这杯茶可以留给她应该敬的人。」玉王氏笑道:「她才是最应该喝小染敬的这杯茶。」 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玉辰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这杯媳妇茶,她真的不敢接,虽然她养了玉辰生,可她却没有做到小姐对她的嘱託,虽然把玉辰生拉扯长大了,可是想想这二十多年来,玉辰生所遭受的苦难,玉王氏就觉得自己没法接小染的这杯茶水,再说了,这里是乡下,也不兴这个。 虽然玉王氏说的模凌两可,可玉辰生和染染都明白她说的是谁,玉辰生也没有勉强:「娘,我带小染出去一趟。」 「好,你们注意安全,中午早点回来吃饭。」玉王氏笑着看两人携手离去,眼里多了几分的湿润,她想哭,只是她忍住了。 玉辰生带着染染两人一路往大青山里走去,染染不言不语的跟着他,一路上两人也遇到了不少村里人,大家含笑和玉辰生打招唿,只是在看向染染时,多了几分的惊艷之色,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染染。 这一路上行来,最少也已经遇到了五六个人了,染染看着最后一个人长嘆短嘘的离去,不明所以的问道:「他们怎么全都像是不认识我一样?我变化有这么大么?」 虽然画了浓妆,衣着也比常日里的艷丽了一些,不过染染还是觉得自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起码,那张脸还是长得一个样啊! 玉辰生心里很好,或者说从昨日开始玉辰生的心情就一直都很好,他拉着染染的小手,猜测道:「或许是他们没有想到过,小丫头的容貌会这么好,毕竟大家都习惯你素颜了,突然之间你打扮一下,就吓到他们了。」 原本昨日按照习俗他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盖头的,只是他不愿意,不想自己的小丫头那最美的一面被别人看到了,所以拒绝了,今日他让小丫头盛装,原本是因为想要给小丫头一个惊喜,没想到却便宜了其他人,玉辰生想到这里,心里的酸水也冒了出来。 不过他好在还算是清楚他们顶多也就是看得见,除此之外也不能多做什么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才略好一些。 大青山的深山里,到了冬日以后就无人踏足,玉辰生和染染两个人走到了入深山的入口之后,玉辰生一把抱起了染染直接用轻功飞了进去。 染染只听到外面唿唿的声音,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令人惊奇的地方。 这里是大青山的石壁岩,这里四周布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头,常年里,大家都不愿意来这里,来这里不仅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说,这里又不长草也不长树,来这里除了干呆着外,也没有别的用处。 可是现在那些石壁上都盛开出了一朵朵的花朵,很是漂亮,染染伸出手在那些花瓣上摸了摸,很快就感觉了出来,这些花瓣是假的,上面有些沙沙的扎手,她抬眼,有些不明白玉辰生这是要做什么。 玉辰生也不解释,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摺子,把那些花朵都点燃了。 「玉大叔,你这是干嘛,这些花朵真的好看,咱们留着看也好啊!」染染着急的说道,这么一大片的花朵不用说也是玉辰生捣鼓出来的,能够一朵一朵的让花朵立在石壁上,这也是一种本事。 「小丫头,我要给你的惊喜,可是在下面呢,不烧怎么给你惊喜,你放心,烧了以后,肯定比现在更好看。」玉辰生保证道,为了给小丫头这份礼物,他可是足足忙活了两个月,好不容易赶在了十月份以前完工,此时到了献礼的时候,他其实也有些小小的忧心呢! 随着火苗的肆意,染染很快就知道玉辰生说的惊喜是什么了,那些花儿是被火苗烧了不假,可是那些火苗都变成了那些花儿的形状,连颜色都一般无二,能够做出这样的花朵来,玉大叔也实在是天才了。 更让染染感动的还是在后面,随着火苗的燃烧和熄灭,那些花儿已经全都消散在了火海里,但是那石头上也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烙印,那些石壁上出现了两颗大大的心,两颗心紧紧的挨在一起,染染回想起去年的时候,自己闲来无聊和玉辰生说起了这些事情,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有口无心,没想到玉辰生却放在了心中,还把她说的东西变成了现实。 「小染,我不会说什么动情的诗词,那些东西我也不太懂,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有的东西,都能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哪怕我没有我也会努力寻来给你。」玉辰生看着染染,深情的说道:「我年龄大了你许多,我知道这对你有些不公平,我不能保证能给你一生的荣华富贵,但是我能给你一份天长地久的感情,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会一心一意待你,对你好。」 动情的话语他不会说,但是他会做,别人不愿意为自己媳妇做的,他都能做,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一直宠着他的小丫头。 他没有告诉染染,这火焰烧过之后这两颗心就永久的镶嵌在了石壁上,风吹雨打、日出日落,都不会改变分毫,就如同他的心。 染染感动的扑进了玉辰生的怀中,她不是没有见过浪漫的事情,玉辰生这些年来对她也极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送来给她,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玉辰生会因为她说的一些话,而真的去帮她实现。 两人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后,玉辰生还是担心染染会受风寒,不顾染染的意愿抱着她从半山坡上飞了回去,这要是冻伤了他的小丫头,那他的心可会疼死。 三日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回门的这一日。 按照染染的话来说,她回门也好还是不回门都没有什么区别,两家这么近,几步路就到了,可是为了不败坏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染染硬是在玉辰生家里待了三日,等到回门那一日清早,立刻就兴沖沖的拉着玉辰生回了娘家。 玉辰生可不能像染染这么没有礼貌,直接回家,而是准备了两车的礼物,直接让墨云从城里拉了回来,这上面的礼物都是玉辰生自己亲自挑选的,白家的人都有份,靳王爷父子俩也有份。 这三日来脸色最臭的除了小糰子和白无双外,就属于秦九陌了,特别是看着自家小妹和玉辰生这个老男人这三天里每次都往山里走,他就忍不住想要跟上去,可是靳王爷不允许,说他身为哥哥就要有当哥哥的样子,别这么鬼鬼祟祟的跟踪人家,这可把秦九陌气坏了,可他不敢和靳王爷顶嘴,这不,就把这笔帐记在了玉辰生头上。 总有朝一日,他一定能够打败玉辰生,然后把自己的亲亲妹妹抢回来!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逝,秦九陌还没有付出行动,就已经被玉辰生拿出来的礼物吸引了目光,他惊嘆的看着玉辰生手上拿着的那把剑,流着哈喇子问道:「阿辰,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寒雪剑?」 「九陌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不是寒雪剑,不过也不比寒雪剑差,它们都是出自同一个铸剑大师之手,你若是喜欢的话,那我就把这把剑送你了。」玉辰生含笑说道,眼里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就知道只要拿出一把好剑,就不怕秦九陌会找他麻烦。 ------题外话------ 推荐好友李玉铮的新文《纯白色的季节》二次元小说哦,起点中文网发布,小可爱们喜欢二次元的话,可以去捧捧场哈! ps:小可爱们猜猜玉大叔会怎么样教训瑶光公主,猜对了有奖励哦!
第294章 挑拨关系 第294章 挑拨关系 「喜欢喜欢。」秦九陌目光落在那把剑上,是挪不开分毫,他恨不得立刻就上前把那把剑抢过来,仔细的把上面的纹路都一一看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嗜好,对于别人来说金钱、美人、权势很是吸引他们的眼球,但是对于秦九陌来说,他不爱这些,他独独喜欢好剑。 每一个将军都有一把趁手的兵器,秦九陌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是靳王府的世子,在战场上用的弓箭会比剑更多一些,不过他也收集了不少的好剑,只是都比不上玉辰生此时手上的那一把而已。 「送你了。」玉辰生直接把手中的剑丢了过去,丝毫不见他心疼,对于他而言,只要秦九陌不给他找麻烦别说是一把剑了,就是他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尽力把月亮摘下来送给他。 毕竟一个处处和他抢媳妇的大舅哥总是不那么让人心生愉悦的,他可不希望自家的小丫头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左右为难。 秦九陌接过剑,随后拔开剑鞘,看着那闪着寒意的剑身,眼里闪过一抹惊嘆,认真仔细的观摩后,秦九陌大喜过望的喊道:「这是碎雪剑。」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惊喜,他那拿着碎雪剑的双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要说这把剑有什么不同,在外行人的眼中不过是觉得这剑很是锋利,其余倒是没有别的了。 可是这在秦九陌眼中,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寒雪剑和碎雪剑是并列天下的第一名剑,刚才他第一眼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就把它误认为是寒雪剑,可最终事实证明,这把剑是碎雪剑,一把比寒雪剑出道晚,但是名气几乎与寒雪剑并列的绝世好剑。 寒雪剑是铸剑大师叶楠天的成名之作,他一共铸造出了三把的寒雪剑,这三把剑经过了百年时间,早已经失传了,而碎雪剑是叶楠天的封笔之作,世间只有仅此一把,这把剑锋利无比,集结了叶楠天最多的精力,可惜见过此剑的人并不多,更不要说用过的了。 不过叶楠天的名声这么旺,碎雪剑有些人还是用过的,根据他们的说辞,这把剑完全不比寒雪剑差,秦九陌刚才听到玉辰生说可以和寒雪剑媲美,还有些不相信,不过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秦九陌喜滋滋的拿着宝剑自顾自的高兴去了,完全忘了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更不要说找玉辰生麻烦,他现在怕是压根就没有心情来找玉辰生麻烦了。 白张氏看着院子里堆积得礼物,忍不住笑着说道:「阿辰,你这是太客气了,不必如此,你们人回来了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娘,这些都是应该的。」玉辰生含笑说道,他和染染来的比较早,因为白云铭和汪风云也要陪着新嫁娘回娘家,为了早点儿认亲,玉辰生和染染可是一大早就来了。 听着玉辰生这一声娘,白张氏脸上的笑容更甚,特别是看到染染那娇羞的笑容时,心里更是高兴,她连忙招唿玉辰生和染染坐下。 杜苗苗和李挽君也跟着白云铭和汪风云进来了,看到染染的时候,杜苗苗和李挽君立刻上前,三个好朋友相视一笑,白张氏让大家互相之间认了认人,虽说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但是今天的认亲还是有特殊意义的,作为长辈的靳王爷和白张氏,给了玉辰生见面礼,白云铭和汪风云、秦九陌作为大舅哥自然也是少不了一份见面礼,倒是赵小虎和白无双收了两份礼物,只是收了礼物的白无双也并没有怎么欢喜,她赖在染染的身边,软声软气的撒着娇,希望染染留在家里陪她,知道白无双是捨不得自己,染染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才让白无双露出了笑颜,对玉辰生也更加热情了几分,玉辰生连忙又拿出了早就准备讨好小姨子的礼物来,这一趟下来,白无双就收了三份礼物,她心满意足的抱着礼物,喜滋滋的和白张氏炫耀去了,白张氏含笑看着眼前的几对小夫妻,脸上的笑容是一直都没有停歇,等到芸娘来说已经备好了早饭,这才招唿着大家一起去吃饭。 三个好朋友成为了一家人,虽说染染已经出嫁了,但是在白张氏看来,染染还是白家的一份子,连同玉辰生都是白家的一份子,大家坐在一起也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倒像是相处已久的一家人。 等到早饭过后,白云铭和杜苗苗,汪风云和李挽君便要起身回娘家了,正在白张氏念叨着要给他们准备些什么礼物的时候,韩筠姬气沖沖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她一进来,立刻就让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实在是韩筠姬的造型,太引人注目了,一身灰熘熘的衣裳,看起来像是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她那一头青丝也弄的乱七八糟,脸上还有不少的污渍,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前几日那位骄纵的公主了,她一进门,直接就往玉辰生的方向扑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鞭子,直接就冲着玉辰生的面庞招唿去。 玉辰生直接轻轻一伸手把鞭子抓在了手中,一用力,鞭子直接从韩筠姬的手中脱落了下来,韩筠姬泪眼磅礴的看着玉辰生,从一开始的默默垂泪,到最后面直接嗷嗷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很是委屈的指责玉辰生:「玉相,我不就是偷看了你们洞房么?而且我也没有看到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你这么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良心不会痛吗?」 她又不是故意的,要说她真的看到了或者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那玉辰生罚她还有道理,明明她就是无辜之人,没想到硬是被玉辰生给丢去了那样一个骯脏的地方,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能够正视那些男人啊!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要我给你阐述一遍么?筠姬,你不是小孩子了,这次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你要是不服气,那就来和我打,随时恭候。」玉辰生淡淡的表示道,他已经很收敛脾气了,否则哪里是这么轻飘飘的揭?不把韩筠姬整的哭爹喊娘,他都不会罢手。 韩筠姬委屈的看着他,倒是不敢多说什么了,她身为公主,怎么就还会怕这么一个男人,实在是没道理啊!她抽抽搭搭的流着泪,倒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玉辰生的手段她明白,这才对她还真是给了一小盘的开胃小菜,可是哪怕是这样,也把她吓得够呛。 「瑶光公主,你吃饭了吗?你这浑身脏兮兮了,不如先去静房洗洗,然后再出来用饭?」染染走上前来,伸手拉了拉玉辰生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跟个女孩子一般见识,虽然韩筠姬的年龄是比较大了,但是相处了这么久,染染也察觉出来,韩筠姬的性子里还是比较贪玩,估计那晚的事情她不过是觉得好玩才这么做的。 「染染啊!你这么漂亮一小姑娘怎么就被这个老男人给勾搭走了,你知不知道他大了你一倍的年龄啊!还有啊,他的脾气很是古怪,当年多少鲜嫩的小姑娘前仆后继的扑上去,全都被他给赶走了,这样的男人是没有感情的,你可要好好的想清楚啊!」韩筠姬语重心长的对染染说道。 虽然她一开始看染染不太顺眼,不过看在染染对她还不错的份上,韩筠姬决定了,她一定要把白染染拉拢过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对抗玉辰生,她就不信了,两个人联手还不能把玉辰生给扒下一层皮。 她从今天开始不把这笔帐与玉辰生清算清楚,她就不姓韩了。 「瑶光公主,民妇觉得他很好啊!」染染歪着头,认真的说道:「你赶紧去梳洗一番,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出来再说。」 对上染染那真挚的眼眸,韩筠姬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会争对染染很傻,这明明就是一个软妹子啊!她不应该那么争对人家,看看她以为的好人,玉辰生就这么对待她,再看看这笑的和善的女子,韩筠姬是打心眼里为染染感到不值,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被玉辰生这头猪给拱了呢! 不知道是玉辰生太会撩人了,还是白染染眼瞎啊! 韩筠姬若有所思的想着,不管是什么,反正她都不能让玉辰生好过,得好好的挑拨挑拨这两人的关系。 看看自己身上那脏兮兮的模样,闻着那有些臭烘烘的气味,韩筠姬白了玉辰生一眼,倒是没有反驳染染的话,连忙跟着芸娘去静房梳洗一番。 趁着韩筠姬就打发走了,汪风云和白云铭他们这才各自带着新嫁娘出门。 染染原以为韩筠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等到韩筠姬从静房出来之后,染染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韩筠姬一出来看到满桌子的饭菜顾不得擦拭干净头上的上的水珠,立刻就跑了过来,先吃了一些东西垫肚子之后,这才运作内力把头髮烘干。 染染在一旁看着,很是羡慕,这有内力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连头髮都能够这么轻轻一弄就干了,效果比吹风机好太多了,她要是有内力就好了,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能够用在生活中,简直完美。 「染染,我和你说,你长得那么漂亮,为人这么好,怎么眼光就那么差呢?你看上谁也好啊,怎么就偏偏看上了玉辰生这个坏男人?」韩筠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语气很是惋惜,在她看来这白染染家世也算是不错,又和靳王舅舅有些关系,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找了玉辰生这个男人?要是他们还没有成亲,她都可以给染染找个家世、人品都比玉辰生好的公子。 「瑶光公主,民妇觉得玉大叔很不错,只要他对民妇好,这就足够了。」至于玉大叔是不是坏男人,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染染并不觉得单单看玉辰生一面就能够决定什么事情。 「说你傻你还是真的傻了,这好男人也是会变质的,染染,你要记住一句话,相信男人这张破嘴,还不如相信这世上有鬼。」韩筠姬显然对于男人这种生物很是反感,特别是今儿经歷了这些事情之后,更是反感的厉害,她不喜欢男人,当然也要把自己看中的女子给解救出来。 染染笑笑不说话,只是殷勤的给韩筠姬布菜。 韩筠姬满足的吃着饭菜,见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之后,才感慨的说道:「你看看九陌和玉辰生一样,都是没什么靠得住的,他们两个人一个专注坑人一百年,一个专注好剑,都不是什么值得姑娘家託付的对象,这世上也只有靳王舅舅才是真男人、真汉子,对我那故去的舅娘,死心塌地,甚至为了我那个舅娘,这一辈子都没有再成亲了。」 「这世上哪里还能够找寻到比我靳王舅舅更好的男子?我看是没有了。除了靳王舅舅,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韩筠姬不仅要忙着吃饭还要给染染解说自己的看法:「染染,我是看你顺眼才提醒你,对玉辰生这样的男人,你最好还是要提防些哦,免得被他给卖了。」 「瑶光公主,民妇与玉大叔已经成亲了。」染染无奈的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再多说什么,都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来不及反悔了。 韩筠姬压根就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摆摆手表示道:「你不用自称为民妇,你是我承认的朋友,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也叫你名字,你这一口一个民妇,我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筠姬。」染染含笑说道,她也不想自称为民妇,这不过三天时间她就从民女变成了民妇,还真是有点一夜之间新娘变老婆的意思了。 「只怪我和你认识的时候太晚了,不然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嫁给他,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小公子,外表俊俏不说,还风度翩翩,一手银针就能够起死回生,非常的厉害,我要是找到了他,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到时候你肯定会后悔嫁给玉辰生。」韩筠姬信誓旦旦的表示。 染染提醒道:「你刚刚还说这世上的男人除了靳王爷外,没一个是好东西。」 韩筠姬眨眨眼睛,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玉辰生阴森森的声音:「韩筠姬,你是不是还想要再去三日游一次?」 ------题外话------ 染染五六日要出差,没时间码字,所以更新的不多,每天只有四千字,还望小可爱们海涵
第295章 手段太兇残 第295章 手段太兇残 玉辰生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去后院给秦九陌指点了一下剑法,这韩筠姬就不老实的想要来挑拨他和染染的关系,除了靳王爷之外,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好男人?韩筠姬还真是敢说,不用脑子想,玉辰生就能够估摸得猜测出韩筠姬前面跟染染说了什么。 认识了这么久,韩筠姬的性子玉辰生也算是很了解了,一句话概括,韩筠姬有些小心眼,在她这里,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情有可原,而他三天前让墨云去收拾了她一顿后就能够猜出,这韩筠姬是打算和他算算帐呢! 对于玉辰生来说,现在最看重的就是染染了,想要挑拨染染与他离心,这韩筠姬还真是胆大,果然是这三日游还没有给她深刻的教训,既然韩筠姬不长记性,玉辰生也不介意再送她去学习一番。 玉辰生话音刚落,韩筠姬身子就忍不住一抖,她对于这三日以来的教训那是深刻的很,玉辰生的人倒是没有把她丢进什么深山老林里,可是她想起这三日以来的事情,她是恨不得去深山老林里,也免得她现在一看到男人就想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 她当年怎么就没有把玉辰生这个祸害给弄死?导致现在自己得罪了玉辰生不说,还让玉辰生给耍了一通。 三日前,墨云他们把她带去了一处南风馆,对于南风馆,韩筠姬一点儿都不陌生,以前她在京城的时候,时常带着府里的侍卫出入南风馆,看到合眼缘的小倌,她还要调戏一番,不过她也只有理论,别的一概不知,而墨云他们把她丢到了南风馆的那处花魁的房间里,让她看了三日的骯脏画面。 她现在回想起那些画面,就反胃,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强,早就被那些画面给吓破了胆子。 这玉辰生几年没有打交道,手段愈发的兇残了。 「玉辰生,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去那个地方?你知不知道我的双眼都被那些骯脏的画面给玷污了,你说,你以后让我怎么面对那些街上的行人?」韩筠姬气愤的说道,她现在只要看到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就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恰当的关系,然后脑海里就自动的幻想出了各种不堪的画面,这些都是玉辰生给害的。 让她一个好好的美女子,居然变成了女流氓类型的人。 「只要你自己心灵干净,又怎么会想歪?」玉辰生用一种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在闹脾气一样的目光看着她,随后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不是喜欢看这些画面吗?我让你去近距离的认真观摩一下也是为你好,免得你以后做事情还是这么没有分寸。」 「……」韩筠姬被玉辰生的话给气笑了,她哪里会好奇别人啊,她只是想看看玉辰生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会不会也和那些讨厌的男人们一样,谁知道好戏没看到,还让自己变成了看戏人了。 染染看着韩筠姬那气鼓鼓的脸颊,再看看玉辰生一副没所谓的态度,心里的疑惑是越来越深,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韩筠姬闻言,立刻就像之找到了一个能够出气的地方一样,立刻扑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这三日来所遭受到的苦难都说了一通,随着韩筠姬的哭诉,染染也被这个惩罚给吓到了,没想到玉大叔整起人来还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不过她很喜欢。 只是现在看韩筠姬那苦逼的神情,染染也不好意思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所以沉吟了半晌后,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筠姬,咱们好女不和男斗,这件事就揭过去了吧!」 「不行,我要是不能一雪前耻,我以后回了京城还怎么混啊?」韩筠姬激动的拍着桌子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更不要说是被他这么欺负了,她要是不报仇,还怎么重振自己在京城的威名。 「……。」染染真的很想告诉她,再怎么折腾,估计都是白搭,玉大叔可不是会对女孩子手下留情之人。 玉辰生估计是害怕韩筠姬会把自己的小丫头给带坏,趁着韩筠姬在吃东西的时候,直接拉着染染的小手,两个人出去浪漫去了。 染染和玉辰生一起回了染染的闺房,窝坐在窗户边上,染染眼尖的看到楚容和谢颜两个人正在山坡上,不知道楚容说了什么,谢颜似乎是在生气,看着谢颜伸脚把一旁的什么植被给踩了,染染心里很是心疼,忍不住默念道:颜颜啊,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可以打眼前的男人,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暴脾气发泄在了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身上。 她那山坡上种植的可不是什么野草,而是药材啊! 经过了三年的修缮和调整,染染对于杨河村中的这一处房屋还有小山坡是很满意的,特别是小山坡到家里的这一段路,更是种满了各种的花草和药材,看起来郁郁葱葱,哪怕是在寒冬里,因为有她异能的浇灌,那些药材和花儿都长得不错。 要不是去京城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染染还真的是不捨得离开杨河村,在这里生活和养老是再适合不过了。 知妻莫若夫,自从成亲了之后,玉辰生就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情绪中,染染身上的一根头髮丝,他都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时刻注意着染染的一举一动,就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没注意到,又会委屈了他的小丫头,所以染染不过是神情有些微变,玉辰生也立刻就察觉到了。 顺着染染的目光,玉辰生还有什么想不明白?小丫头不捨得离开杨河村,可是他们在春节前必须回京城,他还朝的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再说了,他若是一直都躲在幕后,又怎么能够查找出当年的真相? 为了寻求真相,也必须回京城。 「丫头,你若是喜欢这里,等事情都了了之后我们可以随时都回来。」玉辰生笑的温柔:「丞相府的地理面积虽然没有靳王府的那么大,但是也不小,你若是喜欢,到时候咱们也可以全都按照这里的装扮来。」 「玉大叔,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一些,万一哪一天你突然之间对我不好了,那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你能不能不要一下子把全部的好都给我?这会让我以后很没有期待感。」染染心里有些小感动,自己不过是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玉辰生就注意到了,这足以让她明白,她在玉辰生心中的位置。 「傻丫头,我这一生除了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对你好是我的本能,也是我这一生最想要做的一件事。」玉辰生淡笑道,语气很是认真:「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只要你不觉得我粘人就好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玉辰生心里很没有安全感,他小时候看到玉老头对玉雨生和玉雪生很好,心里也很是羡慕,他小时候也尝试过要和玉老头亲近,只是不管他如何示好,玉老头对他都是爱搭不理,有时候还会对他拳打脚踢、口出恶言,从那以后玉辰生心里就有了阴影。 只是以前的时候没有想过,但是现在他成亲了,有了一个家后,他自然而然的就把这种好全都注入到了染染身上,他希望自己和染染能够一辈子都像现在一样,甜甜蜜蜜、永不分离。 染染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希望染染对他也如他对染染一样,不求费心思,起码不要离开他,对他冷言冷语,那就足够了。 说到底,玉辰生不过是一个从小就缺失了父母温暖感情的人罢了,所以他在面对染染的时候,才会有些患得患失,又想对染染好,可是这种好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他自认染染对他来说很重要,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把自己的情感传递给染染。 身为一国之相,玉辰生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这么挫败的时候,原来他连怎么爱人都不知道,也不懂如何与自己心爱之人沟通。 「傻瓜。」染染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语气很是轻快,玉辰生眼里的茫然不过是一闪而逝,却没有逃过一直都注视着他的染染,染染心中微微一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染染也猜得出玉辰生一二想法,什么言语表达也没有实际行动来的好,她不打算对玉辰生保证什么,但是从今以后他们是一家人,她会努力的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对他好,好好的经营这个家。 「玉大叔,你说楚容和颜颜在说什么呢?我总觉得楚容对颜颜的感情来的有些突兀,到现在楚容给我的感觉,好像他对颜颜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反而给我了一种执念的错觉。」染染若有所思的说道,要说楚容对谢颜不好,那是不存在的,从每次送的那些物件来看,都能够看出楚容对谢颜还是挺好的。 可是这种好一开始染染以为楚容是想要讨好谢颜,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谢颜也明确的表示过自己和楚容之间相差了太多,不可能在一起,楚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一点儿都没有把那些放在心上,依旧是我行我素。 「小丫头,你终于发现了,楚容这个人不好评论,他不会对谢颜动什么歪脑筋,我在京城那么多年,对他也只是熟识罢了,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如去问汪风云,他们两个人是好朋友,从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他估计会知道一些事情。」玉辰生垂眉说道:「这件事也不着急,楚容的目的不详,他对谢颜的执念从何而来,咱们也都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他不会伤害谢颜。」 不说别的,要是楚容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怕是汪风云就会第一个把他的念头给打消,这么多年过去了,玉辰生早就看出汪风云是真的把白家当成了自己家,更不要说现在还成亲了,有了一个家,他更是不会愿意有人来破坏他刚刚才拥有的家。 小山坡上,谢颜正在竹屋前面侍弄花草,到了这个时节,花早就凋谢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叶子,叶子的周围有些老叶已经枯萎了,谢颜小心的把叶子一片一片的剷除,只留下了那还带有颜色的叶子,一株株花草,慢慢的侍弄过去,很快这一片花草都像是重新生长出来的一样。 楚容百无聊赖的看着谢颜的动作,思绪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每次都是看到谢颜挪动了地方之后,楚容这才跟了上去。 如此再三之后,谢颜也早已经被楚容这跟屁虫的样子给弄的烦恼不已,她微微蹙眉道:「楚公子,可不可以请你离我远一些?」特别是这次楚容靠过来的时候,直接撞上了谢颜,谢颜一个没注意,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楚容是大秦首富家的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跟着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是他太闲了,还是因为可怜她曾经的遭遇,所以想要怜香惜玉? 「呃……对不起啊,我一时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你了。」楚容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看着谢颜那不悦的面容,楚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谢颜不喜欢他,哪怕两个人之间关系有所缓和了,可谢颜对他也不会生出男女之间的情愫。 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纠缠着不愿意放手罢了。 知道真相他还是不愿意放手,在谢颜眼中,他怕是比狗皮膏药还要惹人厌烦了吧! 「楚公子,不知道你看上了我哪一点,让你纠缠了我好几年,这几年时间,不仅耽搁了你自己,也耽搁了我,让我没办法重新开始。」谢颜恳求道:「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地方,我改还不成吗?」 她实在是承受不起楚容这份感情,这几年来,她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可是那些人在打听到楚容也在追求她的时候,就赶紧和她断了往来,一次两次还好,这时间长了之后,大家都以为她和楚容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了。 天地良心,她和他不过是合作者而已。
第296章 启程 第296章 启程 楚容很是复杂的看着谢颜,没想到谢颜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谢颜是很讨厌他吧?被他死缠烂打了这么久,估计不是美食坊的生意,怕是谢颜都不屑搭理他。 他哪里会不明白谢颜对他真的是没有好感,原本以为自己坚持下去,总有打动美人心的一日,现在看来,美人心如铁,不要说他死皮赖脸的纠缠着,就是每天跟在谢颜身后,怕是在谢颜的眼里,他就是这么的不要脸。 心里不知道是何种的滋味,他原以为这次见面之后,两个人就算没有进一步的机会,也不会弄的如此僵持,看来他还是高估自己了,他这两年多的坚持,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谢颜,你就真的如此讨厌我吗?我出现在你生活中,是不是已经打扰到你了?要真是这样,我很抱歉。」楚容盯着谢颜的双眼,想要从她眼中发现一丝一毫别样的情绪,可是谢颜依旧是淡定的看着他,不言不语,但是她那疏离的态度早已经表明了她没说出口的言语。 楚容脸皮是厚,一直以来都死皮赖脸的赖在谢颜的身边,每个月一封信更是风雨无阻,但是两年多来的所有努力都不能捂热一颗心,楚容的心被失落感占据,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再努力,也没法打动谢颜这颗石头砌成的心。 如此纠缠下去,不过是两个人相互之间生厌罢了,楚容定定的看着谢颜,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闷声闷气的道:「我这两年多打扰到你了,我知道自己很烦人,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为我曾经的举动感到抱歉,希望你原谅我曾经的幼稚。」 话落,深深的看了谢颜一眼,像是要把谢颜的模样刻印在脑海中一样,然后才踏步离开,谢颜愣愣的望着楚容的背影,回不过神来,早知道楚容这么好打发,那她早就应该用这招了。 这日过后,楚容和谢颜之间的氛围变得很是尴尬,比如,楚容好好的跟白无双玩耍,谢颜突然之间走过来了的话,那楚容定会二话不说就立刻离开,这样的楚容可把谢颜弄的郁闷了,不就是拒绝了他的追求么?有必要这么远离她? 搞的她像是什么有毒物品一样,他好像多看她一眼,就能中毒似的。 楚容和谢颜之间的别扭,大家都一一看在眼里,此时的大家也来不及帮忙调解,因为在回门过后的第三天,大家就打算去京城了,家里的家具什么的,都可以不用带走,但是自己常用的物品总是要随身携带,所以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 玉辰生希望玉王氏也去京城,可玉王氏拒绝了,她害怕自己出现在京城,会对玉辰生不利,这么多年过去了,玉王氏的容颜和当初早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相似之处,可玉王氏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到玉辰生查清了真相,为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有外祖家洗刷了冤屈之后,她再回京会比较稳妥。 几次相邀,玉王氏都坚定的拒绝之后,玉辰生也不好勉强,只能拜託玉雪生照顾好玉王氏,然后留下来一笔不菲的银两供玉王氏使用。 今年多地粮食颗粒无收,目前虽然还看不出什么,可玉辰生夜观天象,也觉得今年的冬日怕是比往年更加的难熬,有银钱在手中,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对于玉辰生的心意,玉王氏也没有拒绝,笑着接了下来,随后拿出了自己抽空给玉辰生做的冬衣,还叮嘱他一些事情,除了注意身体和不要急着为云家翻案之外,还教导了他一些为人丈夫和女婿应该要做的事情。 想要家庭和睦,自然是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同经营,大家的心要往一处想,力要往一处使,玉王氏知道玉辰生聪明也有能力,但是对于家庭之事,可不太通透,这才多说了几句。 玉辰生也认真的听着,玉王氏疼爱了他二十多年,哪怕曾经也打算放弃他,可最终在她的心里,还是偏疼他,玉辰生知道她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让他尽快的融入白家这个大家庭,当邻居蹭饭总是和当女婿是不一样的。 事情很快就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到了十月二十四日,白家众人这才动身前往京城,家中值钱的物件染染已经全都搬到了空间里,还有一些占地方的东西也都抬了进去,因为充分的利用了空间,这次搬家只用了五辆马车,女眷们坐一辆马车,男子一辆马车,若梅、若影、若彤、若雨、若云、若兰一辆马车,还有两辆马车上放着的都是一些轻便的物件和这一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 在离开杨河村的时候,李铁匠也从城里赶了过来,他一方面是给白家众人送行,另一方面也是把家搬来了杨河村,一开始村里人还在猜想着,这白家搬去了城里,那杨河村的屋子岂不是要空下来了,可是现在一看,赵岳菊这些木匠也留了三分之二在杨村河,白云铭只带了赵岳菊和赵小虎走,等到李铁匠来了以后,大家才知道,原来以后白家在杨河村的产业都让李铁匠打理,王二狗夫妻和杨大妈协助。 杨天富带着村里的长老还有族长来给白家众人送行,特别是族长,看着染染时是老泪纵痕,他这一把老骨头可是眼前的小女娃救回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没有白染染,他早就归西了,原本还想着可以慢慢的报答染染的救命之恩,没想到这不过四年的时间,白家就已经要搬去京城了。 京城是大秦最繁荣的地方,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能够去京城看一看就已经是毕生所愿了,他走出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州府,而白家能够去京城安家立业,可见家底一斑。 比起别人眼中的羡慕,族长眼中更多的是念念不舍,他和蔼的看着染染,缓缓而道:「小染,祝你们一路顺风,以后在京城,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需要帮忙的话,就回来找我,我这把老骨头虽然已经老到走不动道了,但是也还能散发一点儿余热,要是去京城被人欺负了,被人看不起,你随时回来杨河村,杨河村永远都是你的家。」 「就是就是,族长说的是,你们要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事,给村里捎个消息,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杨天富接着说道,他是捨不得白家离开杨河村,毕竟白家在这里村里的村民生活水平也高一些,起码比别村高出了不少,可他也明白,白家需要发展,那就不可能窝在杨河村这个小山沟里,在这里再怎么发展也就这样了。 「多谢族长和里正,也谢谢各位叔伯来相送,我都记下了,以后村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跟李伯父说一声就是了,只要是在我的力所能及范围内,一定义不容辞。」染染沉声说道:「也还请大家放心,我们虽然搬家了,但是这药田和大棚的事情还是需要大家的帮忙,以后你们农闲时,要是不嫌弃也可以来这里上工。」 染染心里明白杨天富和族长还有村里的老者们出来相送,除了全了一份情谊之外,就是想要试探她的口风,村里大部分的汉子和农妇都在白家的药田和大棚里上工,现在年成不好,眼看日子都过的捉襟见肘,大家自然希望能够多谋一份出入。 染染知道年成不好,这些用人成本还有药材苗和蔬菜苗投下去估计能够回本就已经不错了,想要赚钱,那是做梦。 染染不在乎能不能赚钱,招他们干活不过是为了给他们一点儿心理安慰,也算是别样的救济,她补救那些好吃懒做之人,但只要有人来白家上工,她很欢迎,明知是赔本的买卖,她也会继续下去。 这是她的责任,她知道白张氏和白传祥也希望她如此做。 生而为人,不能忘本! 「多谢多谢,这一份情,我杨天富记下了,小染,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赶路吧,以后有时间就回来多看看,这一路上天气寒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相送,这是我家那口子自己做的红糖姜茶,小染,你拿着,每天喝一些,也好驱寒。」 染染囧囧的看着那红糖姜茶,她没记错的话,这红糖姜茶一般都是用来调经止疼的,驱寒也是不错,染染笑眯眯的接了过来,与杨天富和族长又说了一会子的话后,这才回了马车。 赶马车的是墨云他们,等到染染进了车内后,墨云很是熟练的驾驭起来,马车稳稳噹噹的在路上行驶着,直到五辆马车都消失在了转角处后,杨天富和族长才收回了目光,杨天富转头看着村里那些人脸上掩不住的羡慕神情,心里也是感慨万分。 谁能想到,白张氏一家居然有这样的际遇,当年白张氏是村里最让人同情的妇人,丈夫亡故,婆母不喜,妯娌不善,儿子木讷,女儿痴傻,这不是四年的时间,白家一步步走上了他们只能仰视的高度,现在更是举家搬迁去了城里。 大家羡慕归羡慕,但是也都知道自己是没有这个好运气的,也只能眼红的看着就是了。 这次搬家的马车是靳王爷特意让人打造送来的,马车的车厢不仅宽大,还设置了不少的暗格,里面可以放置一些消遣时间的物件或者是存储食物的宝盒,谢颜懒洋洋的靠在马车壁上,两眼无神。 韩筠姬也跟着白家一起回京,这次离京,没有找到白清若还真是一件憾事,她原本以为找到秦九陌和玉辰生,她威逼利诱一番,就能够得到白清若的消息,没想到这两人咬死牙关不吐口,她也没辙,不过她没有就此放弃,白清若还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去哪里也不跟她知会一声,还说和她是好朋友,这好朋友还真是说着玩的吧? 原本她来的时候,骑着马,英姿飒爽,可没有找到白清若,她整个人也软绵了下来,压根就不想动,比起谢颜来还更是无精打采。 染染乘坐的马车里,除了染染外,就是白张氏、杜苗苗、李挽君、韩筠姬、谢颜、白无双、秋娘八人,这次去京城芸娘倒是留了下来,主要是那些木匠们没人做饭,芸娘带着孩子也不愿意离开杨河村,这才留在了杨河村。 白无双见大家都不说话,也不敢造次了,很是乖觉的窝在白张氏的怀中,染染一看,这么闷着可不行,这里到京城可不是一两日的时间,这要是碰上了大雪天,就是十来日也不一定能够到达京城,这要是一路上都闷着,岂不是都闷坏了? 脑子转了转,染染心中立刻就有了主意:「颜颜,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你要不要试一试?」 以往的时候,听到玩游戏,谢颜肯定是最积极的那一个,可是现在,她也只是摇摇头,一副没兴趣的模样,韩筠姬刚来的时候跟着谢颜玩了几把的斗兽棋,虽然输的一塌煳涂,但是对于新事物,她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强打精神的问道:「小染,你还有什么游戏我没有玩过的?有没有比斗兽棋更好玩?」 斗兽棋全凭运气,韩筠姬这几日心情不佳,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也不太好,所以哪怕她对斗兽棋有些小瘾头,也不想继续玩,她可不想再丢人现眼一次。 「这个怎么说呢,每个游戏都有自己的魅力所在,你没有玩又怎么会知道好不好玩?」染染说道,随手从车壁上拿出了几张比较厚的纸张,然后对韩筠姬说道:「好不好玩,筠姬试试不就知道了?」 韩筠姬性子本就爱玩,对于玩乐之事也很是热衷,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跟着靳王爷来了,她不就是看中了白清若比京城那些纨绔子弟好么? 主要是她做的所有事情,哪怕京城那些人都很是看不惯,可是白清若也不会因为她这些事情就疏远她,所以韩筠姬才喜欢和白清若一起玩。 没想到这个看似规规矩矩像是方格子里的白染染,居然也有爱玩的一面,韩筠姬两眼放光的看着染染,热切的表示道:「你快和我说说是什么游戏。」
第297章 赌徒本性 第297章 赌徒本性 染染失笑的看着韩筠姬,见韩筠姬一瞬间就恢復了活力,染染心道,果然还是玩乐的魅力大啊! 「不着急,你先帮我把这些纸张都用浆煳粘合在一起。」染染说道,她随手拿出了一把小刀,把所有的纸片都折合起来,一一裁剪。 「浆煳?」韩筠姬疑惑的看着染染,现在她们可是在马车上,压根就没有办法制作出浆煳这玩意儿,韩筠姬也不知道那浆煳要怎么做,可是她依稀记得,府里的那些婆子和嬷嬷,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拿地瓜粉搅合出一盆子粘粘煳煳的玩意儿,她知道那是浆煳。 「筠姬,你来裁剪这些纸张,你记住了,这纸张可不能随便的剪,要按照这摺叠的痕迹走,浆煳就我来准备好了。」染染把要求一一说了之后,就把这工序丢给了韩筠姬,至于杜苗苗和李挽君染染也没有落下,直接让她们在韩筠姬裁剪出来的纸片上画画,不拘什么图案,但是四张牌的图案都要一样,每个数字的图案也不同,颜色也不同。 画画对于杜苗苗和李挽君来说也不是难事,特别是李挽君,她学习打铁的时候也需要设计一些图纸,对于画画那是熟练的很,所以很快两人就上手了。 染染打算教她们玩斗地主,从字母到数字染染都一一说的很是清楚,杜苗苗和李挽君动手能力也很强,一个画出了各种代表数字的田间用具,一个画着各色的仕女图,虽然都是寥寥几笔,可是也能够看出这两人的画技还算是不错。 染染则是趁机去弄浆煳,染染以前过年的时候调和过一次,过成也不难,甚至简单,她利用意识在空间里找出了地瓜粉,拿出来以后,直接把地瓜粉倒在了小瓷碗里,然后加入开水,开水不用太多,刚好能够搅拌地瓜粉就可以了,加入水之后,快速的拿着筷子搅拌,等到搅合成黏煳煳稠状后,浆煳也就成了。 杜苗苗和李挽君的动作很快,特别是李挽君,或许是这段时间画多了,每一张拿出来都是精品,染染小心翼翼的把三张一样厚的纸合在一起,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多出什么边边角角后,很是满意的开始涂抹起浆煳来,涂抹好后,放在一旁等待晾干。 白张氏和秋娘也上前来帮忙,坐在车里,没有事情忙活,也着实是无聊,所以看了染染做了一遍之后,两人也知道大概的动作了,立刻就跟着忙活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是白说的,很快两副牌就做成了,一开始谢颜对于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不过是大家都在忙活,她一个人傻坐着也不太好,这才上前帮忙,这么一忙活下来,也摒弃了心中的那一丝杂念,很快就投入到了新的游戏中来。 斗地主的规则很是简单,不过对于谢颜她们来说还是有一些难度,毕竟没有玩过,听着这些规则也比斗兽棋的绕口,不过也因为看起来比较复杂一些,大家更是想要立刻就学会了这游戏。 斗地主在现代是一种非常流行的纸牌游戏,游戏最少由三个玩家进行,一副扑克五十四张牌,连同大小王在内,其中一方为地主,其余两家为另一方,双方对战,先出完牌的一方获胜。 染染介绍完了规则后,则是着重的给她们讲解,火箭、炸弹、单个牌、对子牌、三张牌、三带一、三带二、单顺子、双顺子、三顺子、飞机带翅膀、四带二这些牌之间的用法和区别。 大家听得很是认真,染染和谢颜、韩筠姬一起示范了几次,也一边教大家玩牌,很快韩筠姬和谢颜就摸出了其中的门道,两人隐隐有上手的迹象后,染染这才停止授课,随后又教会了杜苗苗、李挽君、白张氏、秋娘,她们六个人分成了两桌,在马车里是玩闹的乐不思蜀了。 单单玩着这些牌没什么兴趣,到了最后韩筠姬提出了输的人就要在脸上画乌龟,没点赌注的游戏一点儿都不热闹,杜苗苗和李挽君相视一眼,想要拒绝,可是谢颜已经喜滋滋的答应了。 两人都是行动派,很快墨水和毛笔都准备好了,玩牌继续,只是这一次大家脸上都先后出现了小乌龟。 白无双羡慕的看着六个人玩牌,她还小,染染不允许她一起玩闹,所以只能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等到看的实在是受不了了,白无双爬到了染染的身边,扯了扯染染的衣袖说道:「姐姐,我也想玩儿。」 染染教会了她们玩牌后,就开始在马车里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听到白无双说的话后,染染转过头,给了白无双一个安抚的笑容:「小双不着急哈,姐姐这不是就在给小双找乐子么?你等我一会儿。」她记得玉大叔送了她一盒子的珠宝,里面有不少珠子适合用于跳棋,她已经做好了简易的格子,就差跳棋了,现在怎么一时之间就忘记那盒子放在什么地方了。 染染在车壁上翻找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了那个盒子,挑选出大小合适的珠子之后,白无双和染染也进入了游戏模式,白无双人小聪明,染染不过是讲解了玩法后,再示范了两局,白无双就已经有些懂了,等到她玩了五局后,已经很是熟练的上手。 染染一开始还能够仗着自己有经验,碾压白无双,到了后来,也是输赢不定。 八个人玩着游戏,马车中传出了阵阵的欢声笑语,这可让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的男子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后面那辆马车怎么就突然之间欢声笑语起来了。 吃午饭的时候,也不过是大家坐在马车里吃一些干粮,冬日里夜里也不太好赶路,特别是这次去京城,还带了这么多人,要是一个没有注意,有人生病了的话,那就更耽搁行程了,所以大家都要保持白天赶路,晚上准时准点的休息。 在天黑下来之前,马车终于赶到了和南江县相隔不远的县城里,玉辰生早就提前把沿路的路线都规划好了,也让人打点好了一切,一进城就直奔早已经定好的酒楼。 这是个小县城,城里的客栈也就那么两家,玉辰生的人直接包下来一家客栈,等到大家到达的时候,客栈的掌柜早已经备好了热水和晚饭,大家洗漱一番,用过膳食后,就可以休息了。 吃饭的时候韩筠姬和谢颜都还沉浸在游戏里,恨不得立刻扒了饭就回房间继续斗地主去,靳王爷这几位男子,直到饭菜上桌了也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刚刚下马车的时候,他们可是看到了除了染染和白无双外,其余人都顶着满脸的小乌龟下车,也不知道她们今儿在马车里折腾了什么,居然个个都弄的如此狼狈。 染染见她们神思不属,立刻说道:「今天大家坐了一天的马车也都累了,晚上就早点休息吧,游戏别玩了,等会儿我就把牌收起来,免得你们之中有些人忍不住偷摸的玩。」 「小染,你这不太好吧?咱们现在又没有什么急事,不过是玩牌罢了,你可不能收,我还想着晚上和颜颜玩个两把过过瘾。」韩筠姬意犹未尽的说道。 这纸牌挺好玩的,虽然和斗兽棋的玩法不一样,但是也都是全凭运气,不过除了运气之外,对于技巧和脑子也有一定的要求,要是手气不好,又没有动脑子大牌,那肯定是必输无疑,她也是玩了这大半天之后,才终于提升了一些牌技。 所以她现在正玩到了兴头上,要就此罢手,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不行,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战,你们晚上要是玩得乐不思蜀,明天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不是更亏了?」染染纯纯善诱,为她们一一解释晚上不休息的坏处:「现在可是冬日,咱们坐马车都要抱着暖炉,你们要是在马车里睡觉,那是越睡越冷,晚上有好好的床榻不睡,为什么要去睡那硬邦邦的木板?」 虽然马车上都铺上了厚厚的毯子,但是也还是很冷的,染染可不想这一次出行,让大家都病倒了,特别是晚睡对一个女人来说杀伤力实在是巨大无比。 「筠姬,咱们女子可是水做的,虽然说咱们天天补品什么的不断,但是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对身体的伤害也很大,特别是咱们女子,晚睡半个时辰,第二天的精神都不太好,还有啊,咱们女孩子容易生皱纹,晚上就更要好好的休息了,不然走出去看起来比同龄人年龄都大,那多不好啊!」染染说着,最后下了结语:「咱们女孩子自己都不心疼自己,谁还会心疼咱们?」 韩筠姬目瞪口呆的看着染染,诧异的说道:「我有内力不怕这些。」她可以用内力提神。 「……」染染心里涌过淡淡的忧伤,她最后垂死挣扎的说道:「谢颜要休息啊!」 谁知道谢颜也很不给面子的道:「我今晚不想休息,筠姬,今晚咱们夜战到天明,谁也不准去休息。」她在白家住了好几天,每天除了吃喝睡外,别的事情一概都没有做,好不容易现在发现了新天地,她不好好玩玩可对不住自己。 「好姐妹,够义气,你放心,你要是没有精神,我这里可有清醒头脑的良药,到时候咱们吃一些,保管是神清气爽。」韩筠姬大笑出声,得意洋洋的向着染染挑了挑眉,意思是说,你不同意不好使,她可是有同伴的人。 染染对于她们这样的作法不敢苟同,可是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两个人打定了主意,捆绑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就是再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瞪眼看了看她们,随后自己吃自己的饭。 染染完全没有看到一旁的玉辰生若有所思的听着染染说的话,更是没有想到,玉辰生居然给她指定了休息时间表,导致了她以后过上了两口子斗智斗勇的日子。 「苗苗,你晚上来和我们一起挑灯夜战,咱们做个三侠客。」韩筠姬完胜后,立刻就转头打起了杜苗苗的主意来,经过这一天的相处,韩筠姬已经很熟悉每一个人的牌技了,既然要挑灯夜战,自然是要找个高手来,她觉得杜苗苗很不错,所以立刻就来挖角。 谁知道还没等杜苗苗应答,就被白云铭给拒绝了:「不行,她晚上要好好休息,玩牌可以明天玩。」别人都可以拆自己大妹的台子,但是他身为哥哥自然是要给自家妹妹撑腰,韩筠姬想要玩,那就自己玩吧,别拉他妻子下水。 「女人说话,男人闭嘴,我和苗苗说话,又不是和你说,你有什么权利代替苗苗拒绝?」韩筠姬抬头看着白云铭气势汹汹的说道,她就是不喜欢这些男权主义的男人,好像自己娶了女子之后女子的一切都要听从他们安排,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自己的身份地位一样。 对于韩筠姬的指责,白云铭很是淡定的看着韩筠姬,压根就没有被韩筠姬的气势压下去,他拂了拂袖子,很是斯文的表示道:「我没有代替她拒绝,不过是阐述自己的意见,你若是白天找苗苗玩,怎么玩都可以,我不会管,可是晚上不行,白天坐了一天的马车,每个人都很疲累,今晚必须好好休息,韩姑娘也早些休息才好。」 语气很是平淡,但是说出的话却掩藏不住对杜苗苗的关心,韩筠姬对视上白云铭那双很是坚定的眼眸,立刻就败下阵来,她不跟这个男人婆妈,可是斗地主三缺一还怎么打? 还没等她把主意打到李挽君头上,汪风云就藉口要带着李挽君出去逛夜市,先遁了,白张氏和秋娘在韩筠姬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纷纷表示自己年龄大了,不能再折腾了,今晚可要好好休息后,立刻也上楼休息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两桌的人都被韩筠姬给吓跑了,韩筠姬无语的看着那些逃跑的人,心里很是悲哀,她有那么吓人么?直接让人家疏离了她。 谢颜看着大家都遁了,也笑着说要去休息了,韩筠姬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打算,唉,她的世界怎么就没人配合呢! 至于染染,韩筠姬压根就没打算和染染一起打牌,她知道自己的技术比不上染染,她脸上的乌龟这不也刚刚才洗干净,她可不想再添几只了。
第298章 冤家路窄 第298章 冤家路窄 或许是因为坐了一天的马车,染染只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染染立刻就直挺挺的躺在了床榻上,客栈里的床榻自然是没有办法和家里的相比,不过总比马车好,四肢也能够舒展开来。 染染也没有干躺着,而是熟络的在自己身上的穴位上按摩了起来,虽然姿势有些怪异,但是好歹能够疏解疲劳。 染染正费劲的时候,突然身后伸过来了一双手,直接帮着按摩起来,染染一转头,看到的就是玉辰生那笑吟吟的面容,见染染转过头来,玉辰生含笑道:「以后这种力气活让我来就可以了。」他的小丫头这么柔弱,可不适合做这些事情。 染染懒洋洋的躺着,娇憨的道:「我这不是怕累到你,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 「小丫头,我虽然不是铁打的,但是这点体力还是有,你不使唤我,难不成还想去使唤别人?这样我可不依噢!」玉辰生说着话,手下的动作没有停歇,他的动作很是轻柔,染染享受着玉辰生的服务,惬意的眯起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起来。 看着染染那甜美的睡颜,玉辰生眼里浮现出一抹心疼,这段时间太忙碌了一些,小丫头也没有好好的休息,看来得抽个时间让大家都好好的休息两天,这么不停的赶路,要是把小丫头累坏了,可得心疼死他。 染染这一觉睡得是极为踏实,原本她和玉辰生成亲了之后,那三日在玉辰生家中都还会有失眠,没想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染染倒是一夜睡到了天明,等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半个头,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了大地上,驱除了冬日早晨的一丝寒意。 染染坐起身子,被褥从身上话落了下去,露出了一身纯棉的睡衣,这睡衣是染染依照现代的睡衣特意自己制作出来的,在大秦,也只有染染一个人喜欢穿,白张氏她们都觉得这有些伤风败俗,哪怕染染做好了送去给白张氏,她也都推脱不愿意穿,染染也不会勉强别人接受,既然别人不愿意穿,那她自己穿就是了,染染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不用说也猜得到,昨晚她在按摩的时候就不小心睡着了,这睡衣是谁帮她换的,可想而知。 想到玉辰生的体贴和温柔,染染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两抹红霞,心里是甜滋滋的,昨日她确实是累了,坐在马车里,一整天都没法自由活动,身子都僵硬了不少,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染染起身换好了衣裙,正要穿上厚厚的大氅时,玉辰生端着热水从外面进来了,看到染染已经起身,丝毫没有觉得惊讶:「我猜测你应该已经起床了,没想到我来的刚刚好,这里条件比较简陋,只能寻来这些温水了,你将就着用,委屈你了。」 「玉大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有这么娇气?我觉得已经很好了,我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以前我家里的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想要喝口热茶都会被钱氏她们念叨,冬日里穿的都是她们淘汰下来的破袄子,十几年也这么过来了,这里的条件可比那时候好太多了,哪里会受委屈?」染染说道。 她对于这些事情是一点儿都不挑,在冬日里能够有暖暖的一盆温水洗漱已经是极好了,染染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些药粉,直接撒进了温水中,然后才开始洗漱。 玉辰生知道这是染染的习惯,不管是春夏秋冬,染染洗脸的水中都会撒入一些调配好的药粉,按照染染的说法,那是清洗面部污渍的,虽然玉辰生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脸有什么地方骯脏了,不过染染这么说,他也就跟着做。 以前染染也有给玉辰生这样的药粉,不过玉辰生是个糙汉子,一两日坚持着用到时不难,可要他天天如此,还真的是做不到,现在和染染成亲之后,他不坚持也不行了,染染直接把药粉撒到了水中,两个人分着水用,这么连续的用,玉辰生倒是觉察出这药粉的用处来了。 脸柔滑了不少,看起来也更加透亮,不用染染告诉他原因,玉辰生知道这肯定是那药粉的原因。 染染先是漱口,古代的人刷牙不过是用柳条随便的洗漱一下,染染已经习惯了用牙刷,虽然古代制作不出来和现代一样的牙刷,不过染染也自己研发出了一款和牙刷很是相似的物品,虽然没有牙刷便捷好用,不过总比用柳条强。 漱口、洗脸、梳头,然后染染才拿出了一盒子的润肤膏在脸上涂抹,不仅自己要用,她还让玉辰生一起用,保养可不仅仅是女孩子的事情,男孩子也要保养,特别是玉大叔大了她一轮,要是不好好保养,等以后年龄大了之后,他们两个人上街,估计都会被别人误认为父女,染染可不愿意被人误解,所以只能拉着玉辰生一起保养了。 等到两人都弄好之后,太阳已经完全离开了山峦,圆圆的挂在空中了,昨日大家赶了一天的路,都累的不轻,染染和玉辰生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大堂里除了谢颜和韩筠姬外,大家都已经起床了,秦九陌优雅的吃着早饭,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后道:「还好没有垫底,咱们要做的就是要碾压韩筠姬,她还没有起床,看来昨日你们玩闹的太过了。」不然怎么会累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 染染似笑非笑的看了楚容一眼,察觉到楚容眼里的异样,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哥,你不会理解的,昨日颜颜和筠姬玩斗地主,一直都输,我猜想,筠姬一定是整晚都在想斗地主,谁让你们昨夜扰了人家的兴致,至于颜颜嘛,这两日她休息的不是很好,加上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失眠了一整夜也能够理解。」 秦九陌点点头:「谢姑娘不常在外面奔走,确实是不会太习惯,筠姬倒是满江湖乱跑长大的,也不知道她今儿怎么就这么晚还没有起来,怕是昨夜背着我们大傢伙出门熘达了,这才起不来。」韩筠姬做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秦九陌记得最深刻的一次就是韩筠姬十八岁的时候,被永和郡主嘲笑了几句,说她是没人要的女人,韩筠姬那一晚一怒之下直接去南风馆过夜去了。 好像这样就能够证明她有人要一样,虽然韩筠姬到现在也没有成亲,可是比起永和郡主来,韩筠姬的日子还算是过的惬意,除了名声有碍之外,她的小日子可是过的悠哉悠哉,比他这个世子都过的舒坦。 反观永和郡主,和亲别国,现在也不知道过的如何了。 「秦九陌,你居然背着我跟别人说我的坏话,我还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了。」秦九陌话音刚刚落下,韩筠姬的声音就从大门口传了进来,大家扭头一看,韩筠姬一身劲装,背上斜挎着一把弓箭,手上提着几只寒鸡,浑身冒着凉气从外面走上来。 清晨的露水已经把她的靴子打湿了,韩筠姬丝毫不在意,她把手上的寒鸡丢给墨云,扬声道:「你们去把这几只鸡烤了,咱们吃了以后再上路。」她每天早上有练武的习惯,这客栈太小了一些,所以今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她就已经摸黑起床了,趁着夜色直接出了城。 在大山里转悠了许久,看到了几只寒鸡,也就顺手收拾了,今早刚好可以烤着吃。 墨云看着那几只寒鸡,也不敢反驳,只能认命的往后院走去,谁知道刚刚走到门边,玉辰生就开口了:「把寒鸡处理一下就好了,留着中午烤着吃,这大早上的吃烤鸡太油腻了。」他的小丫头早上只吃清粥小菜,小丫头不能吃,拿别人也不能吃,他得把寒鸡给小丫头留着。 在大冬日里,能够吃到野味,可不太容易。 韩筠姬冷哼了几声,倒是没有反驳,一屁股坐了下来,直接拿起桌上的馒头就着清粥就吃了起来,忙碌了一早上,她早已经饿的不行了,现在看到这桌上的所有食物,韩筠姬都很有食慾。 在大家的早餐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谢颜才慢悠悠的下来,她不喜欢吃馒头,所以也只喝了半碗的清粥就放下了碗筷。 大家都到齐了,自然是启程赶路了,上了马车之后,韩筠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立刻拿出了扑克,开始拉着谢颜和杜苗苗玩了起来。 在马车上可没有什么别的娱乐,大家自然都是开始玩牌,也只有染染不想参与这种费脑子的事情,所以带着白无双在一旁看话本,马车里大家各玩各的,除了偶尔传出了一些争执声和嬉闹声外,倒是一直都挺和谐的。 因为两天这女人堆里都这么热闹,引得那群男人也好奇了起来,等到他们发现了扑克的玩法之后,秦九陌立刻就叫染染帮着他们也做几副牌玩玩,这大冬天里,骑马太受罪了,坐马车也很无聊,正好适合玩牌。 亲哥哥开口了,染染自然不能拒绝,和白无双两个人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做出了一副牌,有了一副牌当作样本之后,秦九陌也不用染染出手,自己和汪风云两个人捣鼓了起来,对于这件事染染是乐得清闲,立刻就把所有的工序都给秦九陌描述了一遍。 等到大家在路上赶了四天的路程之后,大家的娱乐项目已经很统一了,都是在玩斗地主,秦九陌和玉辰生、靳王爷最是适合玩牌了,三个人的脑子转的一样快,每次打牌都让大家很是期待他们三人之间的对决,特别是秦九陌,有时候牌不好,或者是出错了牌后,立刻就威胁起了玉辰生来。 他可是玉辰生的大舅哥,玉辰生还不得让着他? 可惜秦九陌的算盘一直都没打响,玉辰生压根就不吃秦九陌这一套,对于打牌这件事也好,还是其余的事情,玉辰生都不会退让半步,有时候世间的事情就是丝毫也不能退让,否则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靳王爷则是最腹黑的那一位,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婿斗,然后很是淡定的出牌,每次下来靳王爷赢得最多,玉辰生紧随其后,最差的就是秦九陌了,所以每天大家都能听到秦九陌的哀嚎声。 这日,大家又都在玩牌,可惜刚刚启程离开城池没多久,天色就有些不对劲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乌云蔽幕怕是要下雨了,所以大家都决定加快路程,赶在大雨来临之前赶往下一座城池。 可能是大家预算出了失误,还没等大家赶到下一座城池,天空中就响起了雷声,闪电也插穿的出现,墨云他们更是加快了速度,只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老天爷变脸的速度,还没等他们寻找到一处可以躲避雨水的地方,那豆大的雨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掉落在马车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白无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加上年龄也小,整个人害怕的蜷缩在了白张氏的怀中,白张氏一边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她。 其实这样的天气不说小孩子了,就是大人也害怕,特别是马车还行驶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更是让大家心里不安。 不知道冒雨行驶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山脚下发现了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雨越下越大,大家也知道冒雨赶路出现危险的机率也太大,所以再看到前面有小村子的时候,大家就决定去村里借宿一宿。 马车艰难的在污泥地里前行,下了雨之后,道路也变得更加难走了起来,车轱辘上面都黏着不少的泥土,马车的轮子有时候也容易陷进去污泥里,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进入小村子了,墨云顾不上拿伞,找了一处带着院子的人家家门口敲门借宿。 小山村的百姓都很淳朴,自然是愿意借宿,只是等大家冒雨进去了院子之后,才发现来这里借宿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一拨人,而这些人和染染、玉辰生之间还有些过节。 染染看着那为首汉子的猥琐面容,无奈极了,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第299章 第299章 寒风中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大家也都察觉出了这一片天地间的不对劲,特别是刚才给染染他们开门的百姓,看到两伙人面面相觑的情形,更是恨不得时间倒流,早知道这两伙人不合,他们也就不该多事,这样子留下了他们来,会不会给自己带来祸事? 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现在他们自己把人放了进来,要是连累了自己一家人,或者是整个村子的人,那他们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朴实的农人光光是脑补就已经吓得腿脚都软了下来,只能苦着脸退到了一边,希望这两伙人不会在自己屋里打起来。 雨越下越大,染染他们也不可能躲在马车里,他们坐在马车里倒是不怕被雨水淋湿,毕竟这马车的设计的很好,雨水是一滴也落不到他们身上,不过是苦了墨云这几个年轻人罢了,虽然玉辰生说墨云等人都是武功高手,不可能淋了雨就生病,可染染也不放心,硬是要墨云他们去换了干净的衣裳,然后再喝一碗姜汤。 农人家里面并没有和染染他们家有条件,看看这些农人身上穿着的衣裳,也能够看出他们家里的家底,不过是依靠着老天爷过活的农人,只要没有达到衣不蔽体就已经是极好了,家里的院子也好,还是房间都不可能和杨河村的人相比。 这处院子也不过只有四间房间,一个是柴房,一个是厨房,还有两个房间,比染染他们先来的人已经把最干净的房间给占据了,他们男女分开去里面换衣裳,墨云他们只能去柴房换衣裳。 在看到来借住的人是染染他们之后,那群人也流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原来是你们啊!没想到咱们居然又在这里见面了。」 染染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抬眼,果然落入她眼帘的是那张令人讨厌的嘴脸。 「是啊,没想到你居然能够逃脱出那狗群的追击,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染染勾唇一笑,直勾勾的对上对方的双眼,一点儿都不露怯,虽然她心里早已经紧张的要命,但是却也没有失态。 看那人身边的美人,染染心里暗暗吐槽着,这个人还真是男女通吃啊! 和染染他们遥遥对视之人,大家都很熟悉,那不是褐月的首领……周啸天么?此时他一脸阴郁的站在屋檐下,眼神更是阴霾的盯着染染这一群人,如果说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那染染这群人此时怕是直接变成了刺猬了。 周绿萝一脸惊喜的看着染染身边的玉辰生,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痴迷,她也不知道是为何,对于眼前这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男子很是念念不忘,上次在隧芫县的茶楼里,看到了玉辰生时,她就想要上前去搭讪,可偏偏他身边那个小公子很是厉害,不过是随手轻轻一挥,他们身边的人,居然全部都被药倒了。 原本以为此生都不能再见到这位俊俏的男子了,没想到这次去京城的路上居然又遇到了。 周绿萝星星眼的看着玉辰生,压根就没察觉身旁父亲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劲。 「托这位夫人的福分,老子好得很。」说道最后面三个字的时候,周啸天的语气是牙狠狠,他那双本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三角眼落在染染身上时,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了起来。 玉辰生盯着周啸天,直接挥挥手,一缕杀气直接从手心里飞了过去,周啸天是习武之人,怎么会感觉不到,立刻就使用轻功飞离了原地,他刚刚闪开,他身后的那扇木制墙壁就出现了一个拇指大的洞。 那农人一见,心里更是叫苦连连,原本以为这次给别人行了方便,还能多赚几个铜板,让自己这个年过的丰沃一些,没想到这次来避雨的两伙人居然是仇敌,这可把他们吓得够呛,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示意自己的家人远远的避开,这次再也不敢多想些什么了,就害怕那个洞到时候落在了自己身上。 「混蛋,是谁敢算计老子,别以为老子会怕了你们,这次可不是在城里,老子可不会再被你们给吓唬住了。」周啸天的眼神很是阴沉,特别是在看到染染时,眼里更是闪烁着不知名的火焰,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他当日怎么会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还有她身边那个此时正一脸满脸愤愤之色的女人,都是她们搅合了他的好事不说,还落了他的面子。 听到周啸天的暴怒的语气,染染低低一笑,一点儿也没有把周啸天那暴怒的神情放在眼里,当初在城里的时候她们都多管闲事,可就没有害怕过周啸天会报復,对于他这样的人渣,见一个就应该打死一个。 「你这样的人渣,就是死了也不过是为民除害,我们不过是见义勇为,怎么,你不服气啊!不服气单挑啊!」韩筠姬这几天除了打牌之外就是打牌,身子骨早就痒痒了,现在看到周啸天,立刻两眼一发光,恨不得周啸天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和她打一架,也好趁机松松筋骨。 特别是看到周啸天的身边站着不少的年轻貌美的女子之后,韩筠姬更是恨不得立刻就废了他的祸根,好为那些被他欺凌过的女子报仇。 还别说,看着气势汹汹的韩筠姬,周啸天心里很是慌乱,他可是跟眼前这个一身骑装的女子交过手的,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已经年近二十的女子居然有如此不俗的身手,那次不仅仅是打了他一顿,更是差点就把他的命根子给祸祸了。 这次要是再和眼前的女子动手,光是想想,周啸天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深知自己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虽然自己明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可是看着韩筠姬那毫不掩饰的嘲讽时,身为男人的周啸天还是很难受,为毛这个女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可自己的武力值比不过人家,周啸天就算是对眼前的女子有什么不满,也只能自己在心里唾骂。 「小丫头,这是怎么一回事?」秦九陌正和靳王爷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这才好奇的开车门走了下来,想想刚才听到韩筠姬和染染的说话声,心里就是一抖,这两个女人平日里说话即便是再生气也不会这么沖,怎么现在说话不仅沖还有些阴阳怪气,特别是染染,她可从来就没有对谁说过重话,现在怎么也忍不住跟人家争论了起来? 韩筠姬不等染染阐述,直接说道:「还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见到一个人渣,手痒痒,想揍一顿罢了。」教训人渣,人人有责,她这是为民除害,做好事!想到这里,韩筠姬更是理直气壮的对上了秦九陌的双眸,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秦九陌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染染,染染垂眉浅笑道:「筠姬说的对,人渣这种货色,就应该见一个揍一个,省的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裤裆,又跑去祸祸了别人家的白菜!」 秦九陌更是诧异了,这两人说的话,他怎么就那么听不懂?莫不是她们瞒着他做了什么事情了? 白无双和白张氏也站在一旁听着染染、韩筠姬说话,特别是白无双,作为那次事情的见证者,白无双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的姐姐正名,毕竟站在他们眼前的人,确实是个猪狗不如的人。 「九陌哥哥,我和你说哦,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他们欺负良家女子不说,还强抢民女。」白无双握着小拳头,义愤难平的说道,紧接着就把这件事情的始末都通通阐述了一遍。 要说染染她们会和周啸天再次结仇,还真的是意外,自从韩筠姬迷上了打牌之后,染染为了防止韩筠姬整日里都待在马车里,每次到了一座城池之后,都会让韩筠姬陪着她去城里逛逛,韩筠姬也曾经表示自己不愿意跟着去,染染要是想逛街,直接找玉辰生就是了,作为妻奴的玉辰生,肯定会很乐意跟在染染身后。 可染染不愿意,直接说玉辰生的眼光可没有韩筠姬的好,这话说的正中韩筠姬的心怀,她被染染这么一夸赞,直接就把逛街这件事应承下来了,每天除了打牌之外,还多了陪着染染逛街的活儿。 那一日也是她们几个女孩子在马车停歇的时候,去城里闲逛一圈,谁知道就碰到了一幕欺男霸女的戏码,韩筠姬从小生活在京城,虽然也时常四处的走动,见过的奇葩事情也不少,但是这样男女通吃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遇见,特别是这人还想让人家姐弟俩去服侍他,韩筠姬听着周围人的阐述就炸毛了,立刻飞跃过了人海,直接上去就和人家动起手来。
第300章 是他 第300章 是他 韩筠姬直接把那双姐弟护在了身后,一条鞭子挥舞的是滴水不漏,让人压根就不敢靠近,周啸天手底下的人,看到自家首领到嘴的鸭子飞了,自然是拼命的想要为自家首领讨回一个公道,所以下手也越发的狠戾起来,只是韩筠姬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那些人打不过韩筠姬,自然也不会傻傻的硬拼,所以立刻回了客栈,和周啸天报告了此事。 周啸天这段时间的心情,可以说是很不好,具体有多不好呢?可以说是达到了夜不能寐的阶段,特别是毒仙儿被靳王府的人捉去了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更是让他忐忑不已。 心里是五味杂陈,毒仙儿活着,他就要一直都受制于人,可是毒仙儿死了,依照他现在的本事压根就没有办法掌控住褐月,虽然他在江湖上风光无限的十几年,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依附着毒仙儿的毒,才让他有这样的一天。 倘若不是当年他助了毒仙儿和那人一臂之力,现在的他怕是早已经不知道死在了何处了。 在周啸天的眼里,只要能够不伤害自己,能够为自己谋得利益,哪怕就是要他出卖国家都可以,更不要说只是区区动动手脚弄死了一些人。 只是这几年来褐月在江湖上也好,还是在朝堂都太瞩目了一些,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他还是要小心些为好,特别是此时毒仙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 所以他才特意乔装打扮往京城寻找贵人去,希望贵人看在他当年有功的份上,能够为他谋得一条出路。 他压根就没想到,在路过一座城池时,看到了那双姐弟瑟瑟可怜的跪在地上卖身葬父时,心里突然间窜出了一抹的火热,为了掩人耳目,周啸天自然是不会自己亲自前往,反正这对姐弟也是卖身葬父的孤苦孩子,他只要派人出去给些银钱,肯定就能够带回来。 没想到,那姐弟两人只愿意卖身为奴为婢,却不愿意卖身给人家当滕妾,周啸天手下的人牛气哄哄了十几年,早就打心里的认为自己这个帮派是天下第一帮,普天下的人,不管是皇家贵族也好,还是贩夫走卒也行,都要给褐月的人几分的面子。 想当年,北莫的三王爷和七王爷可是三顾茅庐的求首领出马帮他们平定了一些事情,也只有首领才能够引领天下的雄豪,让褐月成为大秦现在最让江湖人忌惮的帮派。 在高处久了,自然就傲慢了几分,眼见那双姐弟,问东问西就是不愿意跟他们回去的时候,那些人也火了起来,直接爆出了一句:「要不是我们家主子见你们可怜,心生怜惜,就你们这种货色,哪里能够入我们家主子的眼?别给脸不要脸,现在老子心情好,所以来相请你们,你们若是再这样不懂事,休怪我们不客气。」 为首的汉子把这句话说完后,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小弟也开始叽叽哌哌的说了起来。 「这妞的样貌倒是不错,皮肤也白皙,首领肯定喜欢。」 「那还用说么?首领都多久没有沾荤腥了?正好这眼前的两姐弟样貌都不错,首领肯定喜欢,咱们只要把人带回去,咱们也就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了。」 以前首领一心扑在毒仙儿身上的时候,他们很是担心,害怕首领被毒仙儿给迷惑,从而做出了不利于褐月的事情来,可是现在毒仙儿已经不知所踪了,他们也还是担心,主子这阴晴不定的性格,他们还真是怕自己哪一日不小心得罪了主子,那就麻烦了。 那双姐弟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愚钝,听到那几个人流露出了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到他们那双不安分的双眼在她和弟弟身上游走的时候,心火勐的燃烧了起来。 可是她一个弱小的女子,如何能够斗得过这几个凶。勐的汉子? 她大喊大叫,试图引起周边人的同情,卖身葬父这件事本就很吸引那些爱看热闹人的眼球,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热闹要看,但是也不能引火上身,所以面对那女孩子的求助,大家都偷偷的撇开了头,他们一看这几个汉子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做好事是要紧,但是也要紧不过自己的小命,所以大家都偷摸的转开了头,当作看不见。 那几个人见大家这么识趣,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几个人也围着那双姐弟走了过来,伸出手直接把人拖走时,谁知道这女孩子还是不放弃挣扎,一直哭喊个不停。 这不,刚好被韩筠姬听到了,这世道本就女子难活,韩筠姬身为女子自然知道身为女子的无奈,见一大群人这么死命的作践着这双姐弟,她心火很是旺盛,手也痒痒了起来,这不,一个没忍住就开始教训那群人了。 周啸天的手下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所以打不过韩筠姬之后,立刻就回去请了周啸天出马,不知道是因为周啸天还真的是对那双姐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为了讨回面子,周啸天还真的是来了。 那些走狗一见周啸天来了,立刻就吵吵囔囔起来,觉得有周啸天在这里他们就压根不惧怕对面那泼妇。 令他们失望的是,周啸天是来了,也和韩筠姬动手了,可谁知道周啸天居然败了,败给了一个年轻的女子,看那女子也不过才双十年龄,周啸天觉得老脸丢了大发,立刻一言不发黑着脸离开了。 韩筠姬打跑了那些人,兴高采烈的给那双姐弟一些安葬他们父亲的银钱后,就离开了,只有染染认出了周啸天,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没想到,今儿却在这里遇见了。 「原来褐月的首领居然是个这样的人,不仅卑鄙,居然还喜欢幼童。」秦九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不怕冷的摇了摇,一副翩翩公子样:「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你们这样的人,也就配做出那些有悖伦常的事情来。」 「你……小儿狂妄,别以为你们人多,老子就会怕你们,告诉你们,若是惹恼了老子,老子分分钟就会要了你们的脑袋。」周啸天倒是没有认出玉辰生来,毕竟他贵人多忘事,再说了,他喜欢的是瘦弱的少年,可不是这成年男子,特别是他在尝过了那些柔软的幼童的滋味之后,更是对成年男子提不起兴趣。 韩筠姬压根就没有把周啸天的威胁放在眼里,自从她被玉辰生丢去了南风馆看了三日的野合之后,她就对有这样嗜好的人很是反感,特别是她知道周啸天还是这种事情的热衷者之后,更是愈发的看周啸天不顺眼,立刻接嘴道:「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么?还褐月首领?褐月在江湖中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说句不中听的话,当年你们褐月的首领要不是以色事人,怕是现在还在哪个角落里倒夜香呢!」 周啸天听着这话,心里很是不得劲,直接拿出自己的顺手的兵器就沖了过来,韩筠姬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两队人马之间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也唯独只有周绿萝两眼痴痴的望着玉辰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周啸天已经败给了韩筠姬一次了,所以这第二次比试,更加谨慎了起来,可是不管他如何的小心,韩筠姬的鞭子可没有长眼睛,直接就冲着周啸天的面门而去。 在染染和玉辰生身后不远处,楚容和汪风云早已经下了马车,看着韩筠姬和周啸天在院子里打的热闹,那些雨水也被他们给挥了过来屋檐下,溅湿了大家的片片衣摆,不过大家都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反而一双眼睛落在那两人的招式上。 不管是懂武功的人也好,还是不懂武功的人,都已经能够察觉出周啸天的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越来越慢。 「风云,这褐月的首领怕不是浪得虚名吧?这样的武功他是如何能够把那些高手都收拢在自己手下效力的?」楚容两眼看着周啸天,很是不解,汪风云以前也不是没有找过褐月的麻烦,只是一直都没有成功,褐月的高手太多了,汪风云压根就没有机会靠近周啸天。 汪风云冷淡的说道:「毒仙儿不在了,没有人给他提供那些药物,阿容,你猜褐月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何事?」这一条路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而从这里去京城也不过只有几个小城池了,这周啸天没事儿总不会是来这里兜风吧? 肯定是有所图,所以才会跑来这里。 「风云,看来很快咱们就能够为伯父、伯母、妹妹还有汪家那几百口人报仇了。」楚容神色淡淡的说道,认真观察他的话,还能够看出他眼里的激动。 汪风云倒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韩筠姬和周啸天之间的交战越来越激烈,周啸天虽然没有韩筠姬的武功高,但是他也不是软柿子,即便是武功已经退化了不少,但是拼着必死的心态,一时之间与韩筠姬又打成了平手。 他更是趁着韩筠姬一个不注意的时候,手中的剑狠狠的往韩筠姬身上刺去,韩筠姬察觉到冷剑隔空急促飞来,立刻就想要逃离,只是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那早已经脱鞘的剑,眼看就要受伤了,谁知道马车里突然飞出了一抹淡淡的风,硬是把那把剑给打了回去。 周啸天一个受不住,直接跌倒在地,口里流出了一抹腥红的血迹,他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马车,此时马车里的人儿也挑开了车帘子走了出来,周啸天在看到那侧颜时,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起来,身子也僵硬住了。 居然是他!
第301章 三公主出事 第301章 三公主出事 染染他们的马车防水性极好,哪怕是在大雨中淋了这么久,也没有渗水,刚才在大家下马车后,徒留靳王爷一个人懒洋洋的坐在车里,问他为何不下车?靳王爷表示,坐在车里多安逸啊,干嘛要下车吹寒风? 可他这安逸的日子还没有多享受一会儿,就被人给打断了,听着耳边那吵吵囔囔的声音,靳王爷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后就是韩筠姬和一位汉子开始打斗,说实话他对于韩筠姬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的,原本以为只赢不输的局面,却没有想到,那汉子使出了全力之后,居然能和韩筠姬打一个平手。 而韩筠姬在打斗的时候,居然还出了岔子,靳王爷自然不能让韩筠姬受伤,原本打算看戏的他,在危急关头也不得不用内力弹开了那把剑。 韩筠姬逃过一劫,直接坐在地上,喘着气,等到唿吸平稳了之后,才满脸激动的走上前,一脸花痴的看着靳王爷,两眼放光的说道:「舅舅,你好厉害啊!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找舅舅教导我武功。」她要是一早就在靳王爷的手下学习武功,现在肯定也是一代武林高手了,哪里还出现像现在这样的场面。 靳王爷含笑道:「你的武功也算是很精湛了,只是你神思不属,又低估了对方的能力,这才吃了亏,以后你可要记住了,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不能粗心大意。」 「舅舅教训的是。」韩筠姬笑眯眯的看着靳王爷,对于靳王爷的话,她也很是认同,她刚才就是小瞧了对方,没想到差点就受伤了。 那把剑飞过来,不会要了韩筠姬的命,但是受点小伤还是在所难免的,这大冬天的,能不受伤自然是不受伤的好,韩筠姬拍了拍心口,很是乖巧的给靳王爷撑伞,她可要好好的讨好靳王爷,说不定以后还能让靳王爷指点她几招武功。 靳王爷扬眉,一双鹰眼直视往不远处的周啸天看去,看到周啸天那颤抖的身子时,眼里浮现出点点的疑惑之意,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些情绪都压下了,直接若无其事的下了马车,看着那一直都没有停歇的大雨,靳王爷吩咐道:「看来今日是没法赶路了,墨云你去村里别家看看可还有空余的房屋,咱们租下来,休息一晚再走。」 至于周啸天为何看到他就浑身颤抖?靳王爷可没有深思,即便周啸天身边跟随了不少人,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是。」墨云和墨阳早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裳,闻言,立刻就撑伞出了院子。 周啸天震惊的看着靳王爷,眼里盛满了各种的神情,惊讶、愤怒全都一瞬间释放了出来,特别是看到靳王爷压根就没有多看他一眼的时候,周啸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知道靳王爷不认识他,可是他却认识靳王爷。 这个毒仙儿爱了一生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毒仙儿做过了多少违背天地的事情,为了他,又残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周啸天还记得当年毒仙儿来找他合作的时候,不也是为了网罗一些江湖高手在暗中监视靳王爷么? 那时候周啸天很是不明白,毒仙儿为何会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还为了这个男人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后来也是一次的机缘巧合之下,他有幸看到了靳王爷,不过是那惊鸿一瞥,他就明白了毒仙儿的那颗芳心为何会落在靳王爷身上了。 别说是女子,就是他身为一男子,也会对这样的男子动心,长得好看,待人温厚,武功高强,对自己的妻子还一心一意,也难怪毒仙儿会着迷,最后误入歧途。 看到靳王爷出现后,周啸天倒是不敢多言了,连忙转过身,也顾不上休息和躲雨,召集了手下的弟兄们,冒雨离开。 染染很是不解的看着周啸天的背影,不明白刚刚这么盛气凌人的周啸天怎么就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立刻就离开了,倒是那周绿萝很是不捨得回头,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一直都落在玉辰生的身上,染染别有深意的看了玉辰生一眼,果然是男色害人。 这一场冬雨足足下了差不过三日,三日过后,天气终于放晴了,大家也终于启程离开。 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事情出现,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等到大家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十三了,临近腊月,京城里也飘起了雪花。 染染他们入城的当日夜间,就下起了大雪,染染站在屋檐下,这一处宅子是她来京城的时候置办的,里面早已经打扫干净,秦天知道他们快要到达的时候,还特意派了人来这里打扫,顺便还拨了几个小厮和几个丫鬟来这里伺候。 别人一看见就知道这宅院的主人和靳王府有渊源。 玉辰生回京的当日就去皇宫里述职了,作为当朝的丞相,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丞相府,只是因为他离京多年,府里虽然有人打扫,不过没有圣上的圣旨,他还不能回府居住。 染染也不想和自己的家人分开,索性大家就都在她自己置办的宅院里住了下来,好在她当初买的宅院够宽,房间也够多,不怕挤不下。 杨河村也下雪,比起京城的鹅毛大雪,杨河村的雪景也只能说是毛毛雪了,压根就没法和京城的雪景相比。 染染站在屋檐下,看着空中那飘飘洒洒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屋瓦上面早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院子中的绿色柏树早已经被白雪给覆盖住了,大地直接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衣。 遥望过去,远处的高山上也是白茫茫一片,秋娘和若梅她们早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刚来京城,好在秦天办事很是仔细,不仅是所有的家具都准备齐全了,连厨房里的油盐酱醋也都准备的很是妥当,每日里都会有固定的小厮去菜市场买菜买肉。 染染唿出一口气,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了白色的雾气,京城确实是比杨河村冷多了,像这种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刚刚想到这里,大门口就传来了马蹄声,染染抬头望去,只见楚容带着两个小厮,手里不知道提了些什么快步的走了进来。 见染染站在屋檐下,立刻扬声道:「小染,我给你们送了好料来,这种鬼天气,我觉得最适合吃火锅,你们一大家子要是出去美食坊吃也太麻烦了,所以我把美食坊的蔬菜和肉类都打包了一些过来,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食物。」 这冬日里除了美食坊和醉香楼之外,在别的地方还真的是很难得能够见到翠绿色的蔬菜,美食坊和醉香楼的蔬菜不是从染染的大棚菜里出来的就是从玉辰生手里流出来的,染染知道玉辰生手里也有几个种植蔬果的庄子,当初她设计大棚的时候,玉辰生还提出了不少有用的意见,显然他是知道如何建大棚的。 染染让若梅她们把这些蔬菜都搬去了厨房后,连忙请楚容去客厅里喝茶,她眼见楚容那神思有些不属的模样,故作不解的问道:「这段时间你和颜颜是不是闹脾气了?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感情用事?别的我可不管,你们两个人置气也好,还是打算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都别影响我的生意。」 楚容瞪眼,伤心欲绝的看着染染,磨牙道:「白染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谢颜之间的感情难不成还比不上你那一点儿小生意?你放心,我和她就算是闹矛盾了,也不会影响到咱们之间的合作,美食坊的生意不会受影响。」 他虽然喜欢谢颜,也被谢颜拒绝了,但是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影响到美食坊的生意,虽然对谢颜有些怨,不过也是气自己为什么没能走进谢颜的内心,导致谢颜对他是这个态度。 「我可不是怕影响生意,就算你们两个人闹矛盾,那也和生意扯不上边,楚容你就没发现最近十几日来,谢颜心神不宁、郁郁寡欢么?」染染提醒道:「她这样的神情是你们谈崩了之后才出现了,楚容,你不是笨蛋,应该能够明白谢颜会这样的原因吧?」 楚容傻傻的说道:「不是因为坐马车累了么?那就是被韩筠姬纠缠着打牌给累坏了。」他可不会认为谢颜心情不好是因为他那天和她的谈话,谢颜心里要是有他,又怎么会一次一次的拒绝他?这么多年了,他的坚持,他的爱意,感觉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傻子,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染染的好脾气都要被楚容给磨光了,这楚容在生意场上也还算是有独具慧眼,怎么一到了感情上,就这么木讷?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小染,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她对我没有好感,心里也没有我,哪怕我就是厚颜无耻的贴上去,谢颜心里也不会有丝毫的感动,反而会觉得我脸皮厚,不要脸,既然我的存在对她是一种打扰,还不如就此放手,好聚好散嘛,我坚持过了,努力过了,现在没有理想的结果也没办法,已经努力过了,也算是没遗憾了。」楚容淡淡的说道:「她心里若是有我,哪怕只是一丁点儿,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求娶她,可是她没有,我追了这么多年,一点儿回应都没有,我累了,想放弃了。」 染染听着楚容的话语,很是心疼楚容,她也心疼谢颜,明明这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居然闹到了这一步,谢颜是因为那次的事情觉得自己配不上楚容,而楚容明确的表示了自己不会介意这些事情,可谢颜依旧是不接受楚容,说到底,谢颜不过是因为缺少了安全感,若是楚容不是大秦首富之子,不是出身楚家,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谢颜肯定不会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相差的太多,或许还能接受。 要说谢颜不喜欢楚容,染染觉得肯定不是这样,她可以肯定谢颜心里肯定是有楚容,只是分量重不重就不好说了,从现在来看,怕是重量还不是一点点,否则谢颜又怎么会心事重重?这十几日下来都闷闷不乐? 「看来你还是不够喜欢颜颜,楚容爱一个人就不会捨得放弃这个人,哪怕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想要好好的努力一把,别的我不敢多说,只告诉你一句,颜颜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人相互不理对方,你就没有发现,颜颜消瘦了不少?特别是这一路上行驶过来,她日夜难眠,也没有胃口吃饭,每次看到你的时候,眼神躲闪,你就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么?」 染染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两个人就是在相互的折磨对方,也在变相的折磨大家,每次看到这两个人明明想要看向对方,可偏偏还要故作不经意的看一眼,染染就心累。 既然喜欢,那就各自主动一步,染染希望谢颜能够得到幸福,既然她心里是有楚容的,那她一定会让楚容重新燃起追求谢颜的动力。 楚容默默的听着,不言语,染染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内心是如何打算的,想要放弃游说,又做不到,看着楚容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再次不死心的问道:「你要是还喜欢谢颜,心里放不下她,那就再主动一次,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追谢颜,只是希望你心想事成之后,能够好好的待谢颜。」 「你要帮我?」楚容不敢置信的抬头,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染染:「为什么?」 「颜颜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希望她幸福,你若是能给她幸福,我为何不帮你呢?」染染笑道。 楚容立刻应了下来:「好。」 雪花飞舞,暮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大门口传来了马蹄声,听着还不是一两匹,很快玉辰生和靳王爷还有秦九陌就出现在餐厅门口,闻着那香辣的气味,秦九陌满足的说道:「真香,饿了一下午,终于能够饱餐一顿了。」 「你们不是去述职么?怎么还用了这么长时间?」染染不解的看着他们,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没想到居然去了整整四个时辰。 靳王爷撩起衣摆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三公主出了事情,这次和亲的人选又有了变动,圣上大怒,这才留下我们大家来商讨后续的事情。」
第302章 渣男贱女凑一对 第302章 渣男贱女凑一对 要说大秦和北莫联姻之事,还真的是一波三折,从一开始各个公主之间的相互推脱,到后来定下了人选,这不,刚刚两国就要开始商谈这嫁娶之事,没想到三公主又出了事,这和亲之事从一开始就不顺,也不知道到最后到底还能不能成。 热腾腾的火锅从厨房里端了出来,汪风云和白云铭连忙把炭火盆子也端了过来,这餐厅里并没有专门修建用来吃火锅的桌子,所以大家只能委屈的在火炉子周围将就一晚。 楚容这次准备的菜色不少,除了火锅菜、小白菜、土豆片、白菜、韭菜这些普通的菜色外,还多准备了一些肉类,坐了十几日的马车,这一路上不是吃干粮就是随便将就的吃一些粗粮,大家都觉得嘴里能够淡出鸟来了,所以这一顿火锅来的正是时候。 染染喜欢吃牛百叶、腐竹、花菜这些烫火锅,所以看到这些菜的时候,直接把大半的菜都倒进了锅里。 白无双在一旁殷勤的拿着公筷,在锅里不停的搅拌,看的白张氏是头疼不已,忍不住呵斥道:「小双,你消停点,这锅里的菜都被你搅黏煳了,该怎么吃?」 「那就全都变成我的了。」白无双眨着眼眸,很是无辜的看着白张氏,那双眸子在看到翻滚着的肉片时,更是浮现出了惊喜,她早已经吃腻味了干粮了,好不容易现在可以吃一顿好的,自然是巴不得全部好料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屋里烟雾缭绕,大家也不觉得热,特别是看着屋外那白茫茫的雪景,大家更是由衷的觉得坐在炉子边吃着火锅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等到大家都准备开吃的时候,靳王爷和玉辰生才把三公主这件事断断续续的说清楚。 其实说到底这件事也是三公主自己作的。 自从她被定为了和亲人选之后,三公主就有些自暴自弃了起来,特别是面对宫中的那些姐妹,更是歇斯底里起来,总觉得她将来是要远离故国,和这些姐妹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所以说话做事全凭本心,一开始大家还会觉得可怜她要去和亲了,会多加的忍让几分。 时间一长之后,大家的心里也就积压了不少的怨恨,自然不会同一开始时那么的平和,而三公主却因为大家一开始的忍让觉得大家就是亏欠了她,就是应该让着她,所以到最后,哪怕是平日里和她玩的不错的闺中密友也都纷纷远离她。 到了这个时候,三公主才惊觉,自己身边居然没有一个能够谈心的人了,想要找人谈心,可是大家看到她都绕道走,这让三公主很是寒心,觉得大家肯定是看不起她,认为她一个即将远嫁的公主,已经没有了让大家趋之若鹜的本事,她不甘心,所以在三日前,长缨公主举办赏梅会的时候,三公主也偷摸的去了。 她没有收到长缨公主发出的帖子,但是她身为当朝的公主,又是长缨公主的侄女,那些婆子丫鬟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迎了进去,只是三公主并未意识到大家不愿意和她一起玩闹是因为她的缘故,还以为是大家看不起她,所以入园之后,也只是自己自顾自的在园中走动。 长缨公主和长平公主都是先皇最为宠爱的公主,先皇子嗣不多,公主之间倒是没有太多的争权夺利,加上所以公主之间的关系也极好,长平公主和靳王府交好,长缨公主自然也和靳王府交好,两位公主都有志一同的疏远韩子钰兄妹两人。 韩子钰现在也不叫二皇子了,而是有了封号:贤。 这个封号大家都觉得是对韩子钰明晃晃的耻笑,他什么时候贤过了?这京中、大秦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是他经办的?唯独去年的时候,他提出了修建河道,一开始大家都觉得韩子钰提出这个意见很是荒谬,大秦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发生过水患了,修河道那不是劳民伤财么? 直到今年开春后,大家才看到修建河道的好处,大秦今年雨水充沛,很多地方都被雨水包围了,虽然说损失不小,但是因为提前疏通了河道,又加高了堤坝,倒是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不过是一些住在深山里的百姓还是糟了殃。 因为这件事圣上对韩子钰是另眼相待,所以对韩书影这个与韩子钰一母同胞的女儿也对了几分的慈爱之心。 自从和亲的人选定下来之后,韩书影就对圣上非常的不满,哪怕圣上对她颇多的关照,可是在韩书影看来,这不过是圣上对她的愧疚罢了,去北莫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因为心里颇多不满,也害怕出去和别人结交会被人看不起,韩书影干脆就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长缨公主园中的梅花在京城里也算的上是一绝,特别是她府中的红梅,那娇小玲珑的红梅,含羞带涩的挂在枝头,让人一见之下忍不住多驻足两眼,梅花姿态万千,有些裊裊娜娜,有些羞羞答答,有些端庄大方、秀美十足,满院子的梅花就像是京中那些贵女一般,各有特点,迎寒而开。 韩书影哪怕心情再不好,在园中看到了这么多的红梅之后,心情也略好了几分,和丫鬟看了一会儿的红梅之后,感觉有些累了,这才寻了一间房间休息一会儿。 就这么随便寻了一间房间休息,没想到最终酿出了大祸。 走了一上午,她早就累了,鞋袜也有些湿答答的感觉,韩书影打发了自己的丫鬟出去给自己寻了一套干净的鞋袜回来,没想到等丫鬟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男子的低吼,女子的轻吟,还有床榻发出的吱吱声音,交织在一起,描绘出一副令人不耻的画面。 丫鬟吓坏了,原本想偷摸的进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非礼公主,可是没等她行动,就来了一群浩浩荡荡的京中贵妇,韩书影当场被人抓。奸。在。床。 出了这样的事情,韩书影自然是没有机会去和亲了,可是对于韩书影来说,嫁给那个人,还不如去和亲来的痛快,所以这三日来,都在自己的寝宫里,啼哭不止。 「那个男人是谁?」染染夹了一筷子的牛百叶,很是满足,不过对于那个占了韩书影便宜的男人就更好奇了,这种手段,大家一眼就能够看出其中的关窍,就是不知道韩书影是自己把自己算计了,还是被别人算计了。 「那个人,你也认识,小丫头,你和他还闹过不愉快。」玉辰生淡淡的说道,一边为染染挑选出她喜欢的菜,一边给她倒了一杯子温开水。 火锅好吃,但是也容易上火,特别是染染喜欢吃辣,等到吃完之后,嘴角都会长水泡,玉辰生看到了心疼,也知道染染不喜欢吃辣椒的时候喝凉茶,这才退而求其次,给她倒温开水。 对于玉辰生的关怀,染染很是受用,她虽然心理年龄比玉辰生大,但这也是她两辈子头一次和人家相恋,以前听那些老人家说,婚姻就是一面镜子,你嫁的人是人还是狗,在婚姻这面镜子下无所遁形,以后她不知道玉辰生对她是否始终如一,但是就目前来说,玉辰生确实是做的足够好了。 每天早上都会给她打热水,每天晚上也会给她泡脚,倒洗脚水,出门在外时,看到一些精緻的小吃食,也都会买回来给染染品尝,会为了染染一句好吃,二话不说又出去寻找相同的食物,成亲之后,玉辰生和她相处的时间更多,染染也就更加看清楚玉辰生对她的好。 虽然从来没有当着玉辰生的面夸奖过他,但是染染也早已经把玉辰生对她的好放在了心里,不说以后,就现在而言,她确实是没有看错人。 听着玉辰生那毫无起伏的话语,染染眉头轻轻的蹙起,转念一想立刻就知道玉辰生嘴里说的那个人是谁了,在京城里,和她有闹过不愉快的人也只有刘劲源了,对于刘劲源她实在是没有好感,所以在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之后,大家也都揭过了这个话题,转而热络的开始吃起火锅来。 这一次的聚餐,在子时时分结束,大家个个都吃撑了肚子,染染难得的给大家煮了消食的汤药,以前大家是不喜欢喝这些消食的汤药,现在撑的不行,大家都争抢着要喝。 白家一片热闹,大家嘻嘻哈哈的说着各自欢喜的事情,屋外的雪花没有停歇的一直飘着。 一夜匆匆而过,到了第二天,还没有到五更天,玉辰生就起来了,先在屋里点上了小炉子,上面放了一壶水,这样染染起床的时候就可以用热水洗漱,还有染染今日要穿的衣裳玉辰生也都准备妥当了,等到时间差不多之后,玉辰生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天色依旧暗沉沉一片,玉辰生前脚刚刚离开不久,后脚染染就醒过来了,她睡眼惺忪的往旁边的位子摸过去,玉辰生的那半个地方只余下了淡淡的温度,染染伸手摸了许久都没有摸到玉辰生,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有些愣了愣。 到了京城之后,她就应该明白,玉辰生去早朝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玉辰生什么时候回来,眼角瞄到一旁那热水的小炉子,染染心里一软,这玉大叔完全是把她当成了小孩子在宠,再这么下去,她是不是会被他宠成一个丧失行为能力的人?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她早已经感动的湿了眼角。 时间还早,染染听着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既然大家都还没有起床,她就再睡一会儿。 只是她想要睡个懒觉,但是却有人不愿意她休息,这不,天色刚刚泛白,韩筠姬就踏着晨雾来了白家,她喜欢骑马,昨夜下了一夜的雪花之后,街道上也早已经被白白的雪花给掩盖住了,骑马很容易出现各种的问题,所以韩筠姬今早难得的坐了马车来。 马车速度慢,车夫对于这些方面也很是有经验,所以除了要花费多一些时间外,安全性倒是比骑马高了不少。 韩筠姬穿着厚厚的袄子,外面还套了一件深色的大氅,她敲开了白家的大门之后,二话不说就跑到了染染的房间,一个劲儿的敲门,似乎染染要是不起床,她就有破门而入的架势。 「小染,你赶紧起床,我带你去看戏。」韩筠姬在外面拍了拍门后,一脸兴奋的说道,她刚刚回京就得到了那个消息,还真是老天爷对她不薄啊!知道她爱看戏,所以立刻就安排了一场大戏让她欣赏,这场戏她自己一个人去看似乎是缺少了一点儿意思,要是带着白染染一起去,似乎更加有趣。 染染听着那敲门声,一脸无奈的起身,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后,拉开了门:「筠姬,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累了一路,不好好在家休息,怎么大雪天的跑出来了?」 「这觉什么时候睡都行,可是热闹错过了,那就遗憾了,小染,为了请你去看这场热闹,我可是五更天就起床了,你赶紧梳洗梳洗就跟我走,我带你看热闹去。」韩筠姬一进门急乎乎的就跑到火炉子旁边烤了烤火,在外面站了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许多,今天还不算太冷,等到今儿晚上,外面的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怕是才到了最冷的时候。 「我不去了,玉大叔刚刚去上朝,我得等他回来用早膳。」染染无精打采的说道,坐了十几天的马车,哪怕有玉辰生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对于染染来说还是很不适应,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不好好睡一觉都对不起自己。 「你以为玉相上朝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今儿朝中的事情肯定多,就算没别的事情,光光三公主一事,就已经能够让那些混吃等死的大臣们商讨了,你家玉大叔没这么快回来,你赶紧收拾收拾,和我出去看戏。」韩筠姬固执的说道。 染染拗不过韩筠姬,无奈只能换好了衣裳,一个手里拿了一个手炉,这才坐着马车离开了白家。
第303章 玉相的迷妹们 第303章 玉相的迷妹们 马车哒哒哒的在石板路上行驶,发出了悦耳的声响,染染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看着韩筠姬饶有兴致的给她介绍京城里的一切,木然的点着头。 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她女扮男装的时候,韩筠姬就已经给她介绍过一次了,现在第二次听她介绍,不用认真听她就能够接住韩筠姬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知道韩筠姬是好心,希望她能够快速的熟悉京城,染染也没有出声打断。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韩筠姬也意犹未尽的说了结束语:「这些地方你听着没有多大的感触,等到什么时候,咱们一起去逛逛,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介绍这些地方了。」 韩筠姬介绍的地方都是京中有名的酒楼、茶楼、首饰铺子、衣裳铺子,染染知道这些地方都是高消费的场所,她虽然有钱,但是也没有让人当成冤大头宰的习惯,所以上次韩筠姬给她介绍之后,染染确实是没有去。 不过这次韩筠姬带她来的地方倒不是意南楼,而是状元楼,状元楼是个酒楼外加茶楼,也是京城最有名最气派的酒楼。 马车刚刚停下来就有小厮过来,等韩筠姬和染染下了马车之后,一位小厮领着韩筠姬和染染往二楼走去,一位小厮指挥车夫把马车停去了别处。 状元楼的装潢很是高雅,处处都体现出了财大气粗这四个字,这个地方还真的是有钱人才消费得起的地方,一进门,染染就看到了大片的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面干净的能够照出人影,大家进门前都要在门口的毯子上轻轻的擦拭一下自己的鞋底,惶恐自己踩上去后在大理石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脚印。 染染也终于明白韩筠姬今早为何会这么固执的要她换一身从来没有穿过的衣裳还有鞋子,感情是怕来这里的时候,弄脏了别人的地板。 韩筠姬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小霸王,连去意南楼都丝毫不给方诗滟和贤王面子,却来状元楼时很是小心翼翼的擦拭鞋底,压根就不敢放肆。 连韩筠姬都不敢造次,染染自然更加规规矩矩的一步一步按照小厮的指示完成。 两人顺利的完成了第一关,顺利的踩上了大理石地面,越往里面走,入目眼帘的装饰就更加的华贵,也难怪大家都说有钱人来状元楼,无钱莫进门。这里面的东西要是随手摔坏了,那都是天价,普通人压根就赔偿不起。 进了后厅,染染就看到很多人坐在大厅里,桌上摆放着不少的零嘴,大家一双眼睛都落在了不远处的戏台上,除了戏台上的声音,台下是一片寂静,两人跟着小厮上了楼,楼上的装潢更是一绝,倒是没有那么的一楼这么华丽,朴素了许多,但是染染一眼就看出了楼上的所有摆设都是古董,随便拿出去一件都足够让普通人家吃喝几辈子。 这状元楼的东家,看来还真的是钱没处花了,各种古董都要把二楼堆满了,但是染染不得不承认,状元楼不愧有京城第一楼的名号,里面的小厮和丫鬟也好,都是一顶一的漂亮,上了二楼之后,原先领路的小厮就退下了,转而是一位长相清丽的丫鬟领着染染和韩筠姬去了一处雅间。 推开门,染染看到里面早已经坐了不少人,不由得一愣,韩筠姬倒是落落大方的走了进去,看到染染还在门口愣神,立刻伸手把人扯了进去,在染染靠近她时,韩筠姬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状元楼的消费可高了,咱们来这里蹭吃蹭喝就好,还能省钱。」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来这里看热闹的原因,能够看到热闹又能节省一些钱,这可是一举两得。 身为瑶光公主,韩筠姬自然是不缺钱,但是谁会嫌弃自己钱多的?韩筠姬可是很明白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圣上的恩典,所以能够省一些那自然是要省着用。 雅间里坐了不少女子,看到推门而入的韩筠姬,大家神色各异,有的看到韩筠姬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有些则是愕然,就是没有欣喜,不过大家在看到韩筠姬身后的染染时,所有神情都变成了疑虑,好像很不明白韩筠姬怎么会带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 「早啊!大家为了来看美男子,还真是给力,大早上的不在被窝里缩着,居然跑来了这里,也不怕冻着。」韩筠姬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随手把染染塞进了靠近窗户的位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妹,你不是说想要看看玉相长得如何的风流倜傥么?来来来,这个位子是最好观赏的位子,要是你搭上了玉相这一条大腿,记得提携提携姐姐。」 这一番话下来,大家神色各异,在场的女子除了染染和韩筠姬外,大家眼里都流露出了丝丝的激动,那一双双含情脉脉的眼神更是一个劲儿的往窗外看去,有些清高的女子不好意思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只是低着头轻声咳嗽,即便她们都在掩饰自己的真实神情,可染染依旧看出了她们的真实目的。 难怪韩筠姬今早不顾疲倦也要来白家把她从家里拖出来,说是来看戏,其实是告诉她玉辰生在京城有多受欢迎,看看这一屋子容貌各异,但是那双眼睛贼亮的女孩子,不用韩筠姬再多的介绍了,染染也明白,这些女孩子都是玉辰生的迷妹。 在场的女孩子除了韩筠姬外,也只有那一张熟悉的面孔,胡依娴她今日穿的还算是素净,打扮的也不花枝招展,此时她正在和身旁的人低声说些什么,眉眼处带着淡淡的笑意。 原本大家对于韩筠姬和染染都是偷摸打量,可因为韩筠姬刚刚的那一番话,在场的女孩子都明目张胆的打量染染,眼神里大多数都是各种嫌弃,她们在京城长大,各府中有什么小姐,她们都熟络于心,面对染染这张脸,大家都很陌生,纷纷猜测眼前的女人时从哪里冒出来的。 有些人光明正大的打量着染染,有些人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染染,似乎在想,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也是喜欢玉相的迷妹?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能够攀附上玉相么?大家如此想着,有些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旁一直品尝着茶水的韩筠姬,心又动摇了起来,谁不知道玉相和瑶光公主也算是熟识,要是瑶光公主给这位女子牵桥搭线,估计一下子就和玉相扯上了关系了。 在大家打量染染时,染染也不在意间的把大家的神情都收入眼中,这些女子还真是搞笑,韩筠姬不过是随便说了一句话,就能够让这些人紧张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们了。 比起别人各种眼神,倒是胡依娴依旧是淡淡的喝着茶水,她虽然表面一片淡定,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内心的紧张,玉相已经离开京城六年了,六年前她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小丫头,多年前的惊鸿一瞥,让她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一抹身影,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京了,胡依娴心里是又激动又高兴。 想到此,胡依娴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韩筠姬,这些年来她努力的想要和韩筠姬打好关系,希望能够藉助韩筠姬的关系,顺利的和靳王府、玉相扯上关系,可是这么多年下来,韩筠姬对她虽然比京中其他人亲近了几分,但是那也是和别人相比,眼前的这位妇人装扮的女人,和韩筠姬的关系不一般。 胡依娴的眼里浮现出浓浓的嫉妒之色,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这些年来为了能够配上玉相,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不差,掌家帐本什么的,她都会,就是希望自己这么能干,有朝一日能够入了玉相的眼,到时候她能够和心上人在一起。 比起别的人对染染的仇视,胡依娴倒是再看到染染头上那个髮髻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髮髻是妇人用的,那就说明眼前的女人早已经嫁做人妻,那么她就没有资格和她们争抢玉相了,想到此,胡依娴心下一松,更加有兴趣的品尝起了茶点。 最初尴尬的气氛过去之后,大家也都从震惊中回过了神,京中的贵女们哪怕是被嫉妒灼伤了眼睛,也依旧是能够快速的冷静下来,大家明里暗里的打量着染染,再看到那高高耸起的髮髻时,心都吞回了肚子里,大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始说起京中最近的见闻。 不过她们都有志一同的孤立了染染,虽说知道染染没有资格和她们争抢玉相,但是一个有夫之妇居然还敢肖想大家心目中的美男子,这可是犯了大家的忌讳,所以大家都不爱搭理她,哪怕染染是跟着瑶光公主一起来的。 能够无视染染,但是却不能无视瑶光公主,谁不知道瑶光公主是长平公主的手中宝,也是长缨公主最喜欢的小辈之一,和瑶光公主打好交道可是利大于弊,自然是要交好一番。 「瑶光公主,您最近不在京城,是去哪里游玩了么?」一旁坐着吃瓜子的女子笑着问道,女子面容姣好,身段迷人,一身水红色的衣裙更是衬得她人比花娇,在这个大冬天里,外面白雪皑皑,她坐在窗户边上,笑语嫣然的看着韩筠姬,要是有男子在场的话,怕是会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闻言,韩筠姬也只是摆摆手,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这大冬天的,我能去哪里?不过是跟着靳王舅舅去山里打猎去了,你还别说,这冬日里,咱们人犯懒,动物也犯懒,现在打猎就跟去山里捡猎物是差不多了,随便一走,那山猪、野兔遍地都是。」 听着韩筠姬的话语,问话的女子有些失望的垂下了头,原本她是想问韩筠姬玉相是不是和她一起回京的,现在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韩筠姬的唇角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忍不住抽了抽,这些贵女们还真是被家里人给养残了,要是那些朝中大臣们知道她们集体来这里犯花痴,怕是都会恨不得拿一条鞭子来这里抽她们一顿吧? 「瑶光,你不在京城,那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了,上个月咱们京中才子才女们聚会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胡依娴走上前来,热络的坐在韩筠姬的身边,跟她说起了京中最新的八卦。 「什么大事?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比柳青林想要爬上靳王舅舅的床榻更令人震惊的事情?」韩筠姬撇嘴说道,也不知道柳青林这个老头子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不顾世俗的眼光,硬是要自荐枕席。 韩筠姬话音刚刚落下,大家都有志一同的轻声咳嗽了起来,特别是染染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韩筠姬,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青林?那不是柳漪萱的祖父么?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可是一个糟老头子了,他不是一心想着要把自己的孙女送进靳王府么?怎么到最后却是自己上了父王的床榻? 这其中的内幕不少啊!也不知道韩筠姬会不会一一跟她细说,染染对于这件事倒不是抱有八卦的心理,纯粹就是害怕靳王爷和秦九陌入了柳家的圈套。 他们能够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就对她的亲哥哥动手,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人,估摸着,他们打的还是靳王府的主意。 「咳咳……瑶光,这种事情咱们也没有亲眼所见,不好妄加揣测,不过柳青林已经是花甲之年,他和靳王爷是怎么也牵扯不到一起去,那日的事情肯定是个误会。」胡依娴红着脸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想过靳王爷和柳青林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两人的年龄摆放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可能。 韩筠姬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家靳王舅舅是多少闺秀心目中的英雄,怎么可能和柳青林这个糟老头子搅合在一起?不过是柳青林狗急跳墙,想要。色。诱。我家靳王舅舅,没想到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这么不安分。」
第304章 玉相,我想约你去喝茶 第304章 玉相,我想约你去喝茶 听着韩筠姬那理所当然的话语,大家都一时语塞,韩筠姬说的对,靳王爷可是大秦的战神,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是所有女子所期盼的夫君榜样,他对靳王妃的宠和爱,哪怕斯人已逝,可是这十几年来,靳王爷身边都没有出现别的颜色,这就足以说明,靳王爷是个长情之人。 这样的好男人居然是别人家的,想到此,大家都忍不住掩面哭泣,哎,这样的好男人她们怎么就碰不到呢? 最让她们没法接受的还是柳青林那个糟老头子居然想算计她们心目中的英雄,好在那日的算计并没有得逞,否则,她们还不得哭死。 想想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一夕之间,立刻就变成了狗熊,那落差可不是一点点。 「瑶光公主,依臣女看,那柳青林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件事发生了之后,也没见他们给靳王爷赔礼道歉,反倒是每日都带着他那胆小如鼠的孙女柳漪萱一起上门,那日若不是大家所见在床榻之上的是柳青林,怕是现在柳漪萱都入了靳王府大门了。」刚刚和韩筠姬说话,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娇笑道,要不是有先前的一齣戏,大家还真的会以为靳王爷这是有意要让柳漪萱入靳王府当填房了。 当然了大家不知道,柳青林原本的计划就是让柳漪萱去当靳王爷的填房,只是中途出了差错。 「你说的对,花小姐,听闻花老夫人前段时间神思不属,脾胃不佳,心悸加速,请了京中的大夫医治也没有起色,这几日可有好转?」韩筠姬看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眉心紧紧蹙起,眼眸里是一片暗沉的黝黑色,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亮光倒是让人觉得韩筠姬这是关心花老夫人。 闻言,粉色衣裙的女子,也就是花家的嫡次女花想容露出了一抹苦笑,语气迟缓的道:「多谢公主挂心,祖母的身子已经大好,今日也能够进食一些温软之物,只是大夫都说祖母她老人家这次若不能好好的调理身子,下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说起这件事花想容这个人都蔫蔫了下来,花老夫人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病秧子,从花老夫人出生之时就让花老夫人的娘家罗家是操心不已,当初是担心花老夫人活不过及笄之年,等到调养了几年之后,身子总算是好了许多,虽然不能跑、跳、大笑、大悲,但是总算是平安长到了十八岁。 因为身体的原因,花老夫人一直都没有说亲,后来遇到了花老爷子,两人一见钟情,罗家和花家人虽然不愿意两人结合,可是眼见两人情投意合,也不忍棒打这段姻缘,特别是罗家,觉得自己的女儿能够寻得一个意中人,这个人还一心喜欢自家闺女,哪怕知道自家闺女身子不好,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花家少爷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甚至还表示今生非她不娶。 罗家人很受感动,应下了这门婚事,很快花家和罗家联姻,花老夫人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生下了花想容的父亲,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花家有了嫡子,好在嫡子身体健康,花老爷子虽然有庶子,但是因为嫡子来之不易,很是得花家人看重。 花家现在枝繁叶茂,但是嫡系一脉却也只有两女一子,花想容的父亲虽然有妻妾,庶子庶女也多,但是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嫡系这一脉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和继承权,庶出的那些少爷小姐,说是主子,可是比起嫡出的少爷小姐,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姨娘们想要转正?特别是大户人家,对于嫡出这个问题看得更是重要。 韩筠姬淡淡的表示道:「调理身子除了遵从医嘱之外,就是要保持心情愉快,每天的作息时间也要固定一些,这样形成了习惯之后,对身体有益处,若是老夫人身体允许的话,也可以时常去院子里走动,我听清若说过,生命在于运动,时常动一动总有益处。」 花想容听着韩筠姬的话,急忙问道:「公主说的那个人,可是医治好了太子殿下的那位神医?白清若?」 「正是他。」韩筠姬含笑点了点头。 提起白清若,在场众位贵女们的话匣子像是被打开了一样,听说白清若不仅仅是医术高明,而且长得十分的俊美,能够和秦世子和玉相一较高下,只是当初白清若在京城出现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不然有机会认识一二也是好的。 大家倒是没有想过说要嫁给白清若,在场的众位贵女都是家族里费劲心力培养出来,以后都是要嫁入大户人家当掌家夫人的,眼界也好还是行事自然和方诗滟那类人不一样。 嫡女贵精不贵多,一两个只要培养好了,以后就能够为家族带来数不清的利益,而庶女就是用来联络感情的,只要养大了,教习一些规矩就好了,至于别的,当家主母压根就不会多言两句。 所以自古以来,哪怕嫡女长得不尽人意,但是依旧能够找到一条不错的出入,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当家主母可以不漂亮,但是必须要有聪明的脑子,有审时度势的眼力,既能够打理好家里的生意,也能够打点好人情往来的一切琐事。 妾室只要长得漂亮、温柔就够了,反正妾都是以色待人,只要有讨好老爷欢心的资本就够了。 「我听说那白清若样貌堪比潘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 「我听说他的医术极好,太子殿下的蛇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没想到白大夫一来,就立刻稳住了局面,还救治好了太子殿下。」 「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是出自世代行医的医药世家,按道理来说,他们的医术应该是最杰出的,没想到这次被一个草莽出身的人打败了。依我看,不是那位白清若的医术有多好,不过是捡了狗屎运罢了。」坐在染染身边,一直沉默着的一位姑娘,唇边溢出了一抹冷笑,她还真的不相信那个白清若这么厉害,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蛇毒,居然被他解了。 唯一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就是,那白清若只是恰好捡了漏,万一是前面那些太医们开出的药方到了那个时候刚好药力发挥了呢?就正好给白清若碰上了。 说这话的姑娘姓尤,名岚,祖父是太子太傅,父亲是户部侍郎,她家世在京城里也算是极好了,可她并没有因为家世好就在上流圈子里混的如鱼得水,反而因为她那古怪的性子,让大家都疏远她。 别的不说,就这雅间里也不过十来位姑娘,可是在刚才染染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理会坐在一旁的尤岚,这就能够窥探出尤岚和京中贵女们之间的关系了,特别是胡依娴还在这里,她们的父亲都是户部的官员,这两家之间应该有更多的走动,可是看胡依娴对尤岚的态度就能够看出,胡依娴是不待见尤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没有见识过白公子的医术,你就这么武断的觉得人家的医术不好?太医那个时候都已经表示了,太子殿下体内的蛇毒已经蔓延,太医们拿不出具体的治疗方案,这才去请了白公子来。」一直都对白清若很有好感的伊婍月不满的看了尤岚一眼,对于尤岚这种人,伊婍月是很看不起。 自诩为书香门第,可惜尤家做出来的事情和书香门第出来的文人没有半点关系,在京城里尤家虽然没有到达胆大妄为的地步,但是放印子钱什么的事情尤家都掺和了一脚。 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尤家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很是小心,大家虽然有所察觉,但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那些印子钱都是尤家放的,要是真的有真凭实据的话,估计尤家早就垮台了。 「你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我祖父是太子太傅,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很是亲密,这些小事他从来都不会瞒着我祖父,我祖父说的事情还能有假?伊婍月,别以为你有个满嘴跑车的娘,就以为自己能够第一手拿到最新的消息,我跟你说,论起对太子殿下的了解,你们全部加起来都没有我熟悉。」尤岚很是高傲的扬着头,她觉得自己就是比在场的所有闺秀都高一等。 她祖父可是太子太傅,是太子殿下最尊敬的人。 「你……」伊婍月被尤岚的话气的要死,看着尤岚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更是被气的七窍生烟,想要发飙,可是怒火到了嗓子眼她立刻就按捺了回去,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尤岚争辩,不仅落了自己的面子里子,还平白让大家看了笑话,她可不能成为大家茶前饭后的闲聊对象。 再说了,她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应该要找婆家了,要是被人知道她那泼辣的一面,怕是对自己的婚事也有所影响,所以伊婍月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那双杏眸在尤岚身上流连了一圈之后,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我自然是不能和尤小姐相比,毕竟没有一个当太子太傅的祖父。不过这有当太子太傅的祖父也没什么用,这么大的年龄了,还不是没有找到一个好婆家,这女子嘛,好的娘家是加分项,但是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婆家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尤岚听到伊婍月前面的话时,脸上的表情更是得意,她就知道她的家世在这些闺秀里面是拔得头筹的一批,这里的闺秀们哪一个不是羡慕她的厉害?连伊婍月这个贱人现在都因为她家世的原因巴结她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就是想要跟她尤家搭上关系,好趁机在太子殿下面前刷个好感。 只是在听完伊婍月后半段的话语之后,尤岚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特别是瞄到旁边那些那些闺秀们想笑却要抑住的笑容时,心头火更是旺盛,伊婍月,她怎么敢这么对她说话?她就不怕她让祖父在太子殿下耳边说些什么让伊家吃不完兜着走么? 伊婍月笑吟吟的看着她,眼眸里浮现出了丝丝的笑意,似乎是看出了尤岚心里所想,她脸上的笑容更甚,对上尤岚那双恨不得扒了她皮的眼神,伊婍月是一点儿都不害怕,别人或许会因为尤家身后的那位太子殿下而后退几步,可是她伊家不怕,身为十大世家之一的伊家,只要太子殿下没有坐上皇位,那么他哪怕是权势滔天,也不敢对伊家使小动作。 特别是太子殿下现在可需要十大世家的支持,他哪里会因为女孩子之间的口角,然后就出手对付伊家呢?想清楚明白这些事情之后,伊婍月更是不惧怕尤岚了。 尤岚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伊婍月,恨不得立刻上前就给伊婍月一顿暴揍,她哪里会不明白伊婍月话里的意思,太子殿下选了三次的妃子,不管是太子妃也好还是侧妃都没有她的份,按道理来说,她当不成太子妃很正常,家世虽然好,但是在京城里比她家世好的比比皆是。 可是连侧妃都没有混上,就和自身有很大的关系了,侧妃,对皇家来说大小也是个妃,可是对于尤岚来说,当个侧妃还不如嫁给朝中大臣当夫人。 要是太子殿下能够继任皇位,有朝一日还能进一步成妃、贵妃、皇贵妃,可是要是太子殿下被人给撸了,那一辈子就都没有出头之日了,最让尤岚介意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侧妃说好听了是妃,说不好听也就是妾室了。 她堂堂户部侍郎的嫡女,怎么可能去给人家当妾?就是家里人愿意,她也不愿意! 尤岚不会承认,其实就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才拒绝家里人的安排,要是她有意入东宫,在前两年婚事受阻的时候就已经去了,那时候太子殿下也说了,只要尤岚愿意,他那里还有一个侧妃的位子永远都留给尤岚。 这话说的很是动听,只是这不过短短两年的光景,太子府的太子妃和侧妃位子就已经满了,现在就算是尤岚愿意,太子殿下怕是也不愿意了。 「伊婍月,你和我比起来又高贵了多少呢?不过也是一个没人要的贱货。」尤岚恶毒的说道。 伊婍月并不动怒,她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尤岚,只是眼神微微有些冷,这个尤岚,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不好听,不过好听也好不好听也罢,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够惹怒了尤岚,落了她的面子即可:「我不急,我若是想要嫁人,立刻就嫁出去了,我不过是不愿意将就,谁能不羡慕靳王爷和靳王妃之间的爱情?我嚮往那种爱情,想要等到我生命中的良缘也不是错误,总比某些人要好,当年小小年龄,居然学起了勾栏院里的那些人,搔首弄姿就算了,连爬床都爬的那么没有技术。」 「呵呵……」 「哈哈……」 听到伊婍月的这些话后,大家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染染也忍不住笑弯了眉眼,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添了几许的笑意,倒是显得有了几分的媚态。 尤岚黑着脸,看了大家一眼,她就知道伊婍月不是个好人,这都过去多久了,她居然还旧事重提?揭了她的伤疤!伊婍月,这笔帐她记下了。 「你笑什么笑?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贱货,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尤岚满腔的怒火不知道对谁发泄比较好,所以在看到一旁笑弯了眉眼的染染时,立刻不客气的就把这怒火发泄在了她身上,这个女人是跟着韩筠姬一起来的,以前也从来没有在京城中出现过,虽然长得很是清丽温婉,但是却是一个面生的主,比起别的闺秀,尤岚觉得这是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韩筠姬就算想要为她出头,那也没辙,不过是一个依附着韩筠姬的走狗罢了,她想要收拾眼前的女人,有的是法子。 看着染染那张清丽温婉的容颜,尤岚眼里迸射出浓烈的嫉妒之色,京中从来就不缺美人,也从来都不缺才女,可是眼前的女子不过是这么静悄悄的坐在一旁,唇边带笑,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窗户外,哪怕她一句话不说,就能够让人把注意力都落在她身上。 她讨厌比她漂亮的女子,特别是眼前这位容貌和气质都很出挑的女子,更是让她恨不得能够毁了她。 染染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火会蔓延到自己身上,看着尤岚那趾高气昂的模样,染染心中好笑,不过是仗着家里边的权势作威作福罢了,还真是狐假虎威啊! 要说起家里边的权势,她也不比众人差啊!父亲是靳王爷,哥哥是世子,丈夫是丞相,每一个都拥有实权,要是拼权利,她肯定是拼得过,不过借别人东风来耍威风总是不太好,所以染染看着她,露出迷茫的神情,似乎是很不解尤岚怎么把这把火烧到了她这里,天地良心,她就是想当个看客,不想变成戏中人,还是这苦逼的戏。 「这位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染染双眸染上了几许的愁绪,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貂儿。她原本是不在意这些事情,不过尤岚敢把这把火引到了她身上,那她不好好的回敬一二,那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尤岚看着她,怒气沖沖的说道:「你凭什么笑话我?」别人笑话她她没有办法阻止,毕竟当年她做出的那些事情确实是人人尽知,但是这不代表眼前这个女子可以笑,她拿别人没办法,但是又想要为自己挽回一些面子,所以只能把目标放在了染染这里,只要她说倒了眼前的女子,那就挽回了一些自尊。 「我怎么笑话您了?我分明是对着玉相笑。」染染很是无辜的眨眨眼,伸出那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下面的街道。 大家一听,立刻全都涌了过来,还别说,大家在这里闲谈了这么久,早朝刚刚好散了,状元楼外面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分散着几位朝中的大臣,大多数大臣的年龄都已经到了中年,身材也比较臃肿,有些的啤酒肚都能够和孕妇的肚子相比较了。 样貌也不过是油腻大叔那类型的比较多,放眼望去,那些大臣们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模样,也只有走在最前面的一位男子,气质出尘,容貌绝艷,一颦一笑都宛如天仙下凡。 「好俊俏的玉相啊!六年不见,时间一点儿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依旧和以前一样俊美无涛,能够再看见玉相,还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玉辰生的迷妹们,纷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玉相的容颜实在是太逆天了。 「你说,他知不知道咱们在看他啊?」迷妹们有些紧张的问道。 「谁知道呢!」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玉辰生毫无预兆的抬起头,在抬头的一瞬间就对上了染染那双雾气瀰漫的眼眸,唇,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浅笑。 「啊!我要幸福的晕过去,你们说玉相是不是在对我笑?」某花痴女深情款款的看着楼下的玉辰生,恨不得立刻就从上面跌落下去。 韩筠姬看着那些争先恐后往窗户边挤过去的女子,眉眼处流露出几抹冷意,这京城里的闺秀们也实在是没个样子,真是太丢京城闺秀们的脸了。 玉相是她们能够肖想的对方么? 反倒是胡依娴还有些名门闺秀的模样,韩筠姬看了看坐在位子上的胡依娴,心下一松,总算是还有一个明事理的人。 窗户边吵吵囔囔的,染染看着大家眼里的热情,那是恨不得把玉辰生拆骨入腹的神情,她心里有些不爽,她的男人凭什么被别人给觊觎? 所以在那些闺秀们讨论要不要丢帕子下去的时候,染染突然间出声了:「玉相,我想请你喝杯茶,不知道玉相可否卖这个面子?」 她眉眼含笑,一瞬不瞬的看着玉辰生,似乎是害怕玉辰生会拒绝,手指还紧紧的抠在了窗框上。 ------题外话------ 推荐好友舒薪种田文《农女巧当家》 谁说女子就要三从四德,良善才能嫁的好人家。 她朱小秉持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面对各种渣,她撸起衣袖,手撕白莲,狠怼绿茶,怒踹贱渣!
第305章 闺秀们的不爽 第305章 闺秀们的不爽 染染的紧张,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特别是尤岚听着染染说的话后,更是不屑的撇撇嘴,心道:这个妇人还真是不守妇道,明明已经成亲了,居然还敢肖想她们的玉相?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除了那张脸外,还有什么吸引人的?玉相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相信定不会被这妇人区区的一句话就给勾走。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站在楼下的玉相,居然笑着对那妇人说道:「好。」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染染噔噔噔的提着裙摆从雅间里跑出去,尤岚看着染染的背影,恨不得立刻把人抓回来鞭打,和她一样表情的还有胡依娴。 原以为这个妇人不过是跟着韩筠姬来这里混个脸熟,没想到她一来没跟大家打个招唿不说,连杯水都没喝,但是却轻松的勾走了大家心目中的男神,看着她雀跃的小表情,胡依娴眼里迸射出了浓烈的嫉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六年前拼命的压下了京中那一众姐妹,好不容易冠名为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的名号,可还没等她和玉相见面,居然就被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妇人截胡了。 这让她怎么甘心? 染染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一个宣誓主权的动作,让她直接成为了京中这群玉相迷妹们的眼中钉,不过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她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女人占自己相公的便宜而不自知?染染自问自己是做不到。 染染飞快的奔出了状元楼,楼上的姑娘们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楼下的玉辰生和染染,就在她们忐忑的目光中,看到染染轻快的从楼里跑出去,那双纤细白皙的玉手直接拉扯上了她们男神的衣袖,而男神居然没有推拒,而是顺势把那妇人的手握在了手心,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携手离去,徒留那一众人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我们去哪里喝茶?」染染笑着侧头看着玉辰生,眉心有些蹙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轻摇了下玉辰生的手臂,很是霸气的说道:「今儿本姑娘心情好,请你在外面大吃一顿,不过说好了,咱们可不能去像状元楼这么高档的地方,就我这小荷包,估计进去一次,就要花费了我全部的身家。」 染染对于状元楼这样标榜为高档的酒楼是没有一点儿好感,她喜欢美食,但是却不代表她愿意被人当成冤大头宰,特别是状元楼里的物价压根就不值这个钱,她又何必花费这些银两? 她进去状元楼这么久,并没有喝一杯茶水,不是她喝不起,而是大家都不是富裕人家,没必要这么糟蹋银两,有这些银两她还不如好好的买些食材带回来自己动手烹饪。 「娘子还请放心,我的月俸虽然不多,但是让娘子偶尔去状元楼吃一顿还是吃得起。」玉辰生含笑看着染染,今儿大雪已经停了,大街上到处都是拿着铁锹和扫把的人,大家都是在清扫自家铺子门前的雪。 玉辰生早上去上朝并没有和那些文官一样坐马车怀里揣着手炉,对于他习武之人来说,虽然外面的天气很是寒冷,但是他有内力护体,并不觉得冷。 此时牵着染染的小手,感触到指尖的凉意,玉辰生忍不住抱怨道:「小丫头,你出门怎么也不知道多穿点衣裳?你看看你连手炉也没有带,可觉得冷?要是冷,咱们就不去喝茶了,回家吧!」 这大冬天的,去茶楼喝茶也是受罪,还不如好好的回家,坐在火炉前面烤火。 「别啊!你看这大雪是不是比咱们杨河村的更壮观?我们好好的找一处高楼赏雪如何?若是还能够来学习一下那些文人墨客都喜欢的迎寒煮茶,那就更好了。」染染有些嚮往的说道。 从前她看那些文人墨客喜欢在大冬天里,收集一些干净的雪水,然后坐在亭子里煮茶,虽然她没有文墨细胞,不过对于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嚮往的,所以看着这漫天的雪花,她突然也想文艺一把。 玉辰生对于染染的这个建议是含笑不语,见染染神情很是认真,似乎不是在说笑之后,玉辰生垂眉想了想后道:「既然夫人有这个兴趣,那为夫就带夫人去一个地方,保管夫人会喜欢。」 染染听着玉辰生一下子唤她为娘子,一下子小丫头,现在又变成了夫人,也被他逗得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笑着道:「贫嘴,赶紧带路。」 染染和玉辰生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声被周边打扫门厅雪的人们听到了,虽然他们两人的声音很小声,可是大家还是从只字片语中猜测出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玉辰生的容貌在京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哪怕是六年都没有在京城里露面了,但是大家一看到他就能够猜出他是谁。 所以在染染和玉辰生离开之后,大家都和左邻右舍八卦了起来。 「你们看,那是玉相吧?他刚才喊他身边的的女子为夫人,莫不是几年未见,玉相身边已经有红颜相伴了?」 「老李头,这也正常,玉相已经快要到三十岁的高龄了,这在咱们普通人家都快要当爷爷了,他成亲了也不奇怪。」 「我就是好奇那位丞相夫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够拿下玉相这样冷若冰霜之人。」 玉相的难搞,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家现在看到他身边出现了女子,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街道上的人们在三三两两的议论着,状元楼里的闺秀们也全都冷着一张脸,神色郁郁的看着玉辰生和染染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 特别是尤岚,她那一张脸可谓是五颜六色精彩纷呈,那双眼睛里就像是吐火的火龙一样,恨不得发射出冷箭,把那亦步亦趋跟着玉辰生的染染给弄死。 她就不明白了这妇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跑出去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么?哪怕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要在意玉相的名声啊!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玉相肯定会让人非议不止。 尤岚可没有想过染染会是玉辰生的妻子,在她看来,玉辰生从一个无权无势只有点小钱的举子,一步一步走上了人生巅峰,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肯定不会去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为妻,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后代着想。 一个有后台的人,往上爬的机会比较多,也更加的容易。 所以在她看来,那妇人肯定是不甘寂寞,所以勾搭了她们的男神,也怪男神实在是没定力,不就是一张清丽温婉的脸庞么?怎么就把男神给勾走了。 一直淡定自若的胡依娴,在目睹了染染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之后就把她们心目中的男神给带走了,虽然生气,但是她可不是没脑子的尤岚,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别的事情,特别是看韩筠姬一脸不爽的坐在位子上时,心思百转,她想要知道些什么内幕,看来也只能通过眼前的女子知道了。 「瑶光,刚才的那位妇人是什么身份啊?」胡依娴故作镇定的看着韩筠姬,眼神清亮,看起来不过是在说闲话,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的紧张,既想要知道那位妇人的身份,可是又惧怕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语。 双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抠在一起,那帕子都被她无意识的弄皱了,胡依娴也没有在意,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知道那妇人的身份,一开始韩筠姬带人进来的时候,胡依娴并没有在意。 和韩筠姬认识了这么久,也交好了一段时间,知道韩筠姬就是个随心所欲之人,只要合了她胃口,哪怕是草莽她也会与之相交,就像是那次她及笄的时候,来她家蹭吃蹭喝的白清若,不过就是一个仗着医术还算是精湛的草莽罢了,可这韩筠姬就还真的敢把人带到了她家里去。 要不是看在韩筠姬的面子上,胡依娴那时候就恨不得把人赶走,不过在看到白清若那张容颜时,她也算是知道韩筠姬为何会喜欢和那草莽搅合在一起了,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好皮囊。 白清若好歹还有技术在身,可是刚刚那个妇人又是什么身份?胡依娴不知道,所以在染染跟着玉辰生离开之后,胡依娴心里的疑惑是一个连着一个,这不就干脆直接问上了韩筠姬。 那妇人是韩筠姬带来的,她肯定知道那妇人的身份。 面对胡依娴的质问,韩筠姬并没有立刻作答,那双明艷的双眼在闺秀们身上都打量了一圈,最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眼神,她就知道带着染染来这里,原本是打算看这些闺秀们各展神通的去搭讪玉辰生,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白染染这么沉不住气,还没等这些闺秀们行动,自己就先开口把人给勾走了。 如此紧张玉辰生,看来是害怕玉辰生被外面的妖艷贱货给勾搭走。 要走也不同她说一声,让她现在面临着十几位闺秀们那如临大敌的眼神,韩筠姬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瞩目过,特别是在京城的上流圈子里,以前这些闺秀们哪里有想过要和她结交啊!哪怕是和自己走的近一些,都怕自己那不好的传言连累了她们。 也唯有胡依娴不顾世俗的眼光,和她交好,虽然交情一般,但是韩筠姬还算是比较看重胡依娴这个朋友的,不然那次胡依娴及笄的时候,也不会亲自去祝贺了。 只是现在看着胡依娴那故作淡定的神情,韩筠姬的眼神也有些复杂了起来,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胡依娴哪怕掩饰的再好,韩筠姬也从她那慌乱无措的眼神中看出了胡依娴和她交好的目的,不就是因为那个刚刚从楼下经过的人么? 心,说没有受伤那是不可能的,想要通过她去和玉辰生搭讪?这个胡依娴是脑子被驴踢了么?韩筠姬唇边溢出淡淡的冷笑,也不知道该说胡依娴是太看的起她还是心急乱投医了,这玉辰生在京城待了好几年,大家不说很了解他,也可以说是多少知道他的一些事情,玉辰生是她一个无权公主可以左右的么?这胡依娴也实在是太看的起她了。 「她啊!你们猜猜?反正不是泛泛之辈。」韩筠姬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可不想被人秋后算帐,那玉辰生自从娶了媳妇之后,翻脸不认人的本事是愈发的精进了,她可真的是怕了玉辰生了,自然不会明知道会被人惦记上,还傻傻的跑上去得罪玉辰生。 所以韩筠姬丢下这句模凌两可,让人抓耳饶腮的话语之后,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些,挥了挥衣袖,仰着头,离开了状元楼,白染染那个见色忘友的人,明明是她陪着她出来看戏的,没想到好戏还未上演,人家就拐着男主角离场了,既然没戏好看,也没有美人相伴,那她也回家睡个回笼觉吧,这大冬天里,还是只有被窝待她一如往昔啊! 京城的闺秀们这两日很是不对劲,大家都施展出了自己手中的那种人脉,想要打探出那日惊鸿一瞥的美人背景,只是让她们失望的是,不管她们派了多少人在京城里找寻,那日出现的妇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又原地消失不见了。 户部尚书府邸里,胡依娴手中正端着一杯热茶,听着她的贴身丫鬟给她禀告这两日找寻的结果,好看的秀眉紧紧的蹙在一起,语气很是不悦的道:「你们花费了大量的银两,怎么就只得到了这么一点点消息?废物,一个个都是没用的废物,这么一点儿小事情都办不妥,我要你们有何用?」 说着,怒不可遏的把手中的茶杯丢了出去,「啪」的一声,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呃声响后,就滚落到一边去了,好在地上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这才让茶杯没有摔碎。 丫鬟手忙脚乱的把茶杯捡了回来,看到茶杯虽然没有摔碎,可是那杯口处有了几个微小口子,立刻就心疼的提醒道:「小姐,您别生气,为了一个人,平白气坏了身子,那就太不值得了。」特别是这套茶具可是有名的陶瓷大家最新力作,这要是弄坏了一个,等老爷回来了,肯定会大发雷霆。 老爷捨不得责备小姐,那最终的怒火肯定会朝着她们这些丫鬟来,想起平白无故就要遭受打骂,丫鬟的身子也忍不住一哆嗦。 「那是一个人的问题吗?你说说你们,这都两天过去了,你看看你们拿回来的都是些什么消息?我需要的是哪妇人是什么身份,和玉相之间有什么关系?可你们倒好,拿回来的消息都是街头巷尾流传出来的谣言,一点儿真实性的东西都没有。」胡依娴怒气沖沖的说着,脸色更是难看,她这手底下养了一群废物,连这么一点儿小事情都办不好。 丫鬟垂眉顺眼的听着胡依娴的怒斥,心里也委屈极了,不是她们不尽心尽力,只是小姐连那妇人的名字都说不清楚,在偌大的京城里寻找一位没有姓名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出去,看见你们这无用的模样,就让我来气,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要是还不能给我打听清楚,你也不用回来了。」胡依娴一脸阴郁的表示,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只要一想起那日玉辰生和那妇人相携离开的画面,胡依娴虽然没有见到,但是听着那些闺秀们的描述也知道一二,心里的酸水更是不要钱的往外涌。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妇人就把她藏在心里的男子给抢走,她爱了玉辰生这么多年,等了她这么多年,怎么会甘愿? 丫鬟福了福身,急忙忙的转身离去了。 白家,染染正懒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看着若梅整理好的各种消息,看到胡依娴花重金打探她的消息时,染染挑眉,似乎有些不解的道:「这胡依娴是不是有钱没处花了?居然花了一百两的银子来打探本姑娘的消息?」 「夫人,胡小姐最近派了不少人来查"zhao xiao jie",相爷让人封锁了夫人的消息,胡小姐便愈发急躁了起来,听说她这次给了她贴身丫鬟一千两银子,想要打探出夫人的身份。」若梅说着,眉眼里流露出了一抹讥笑,就凭她们那几个人,居然还想要打探出夫人的消息,真是不自量力。 自从染染和玉辰生成亲之后,搬到了京城后,若梅她们对染染的称唿就变成了夫人。 「她对我这么感兴趣啊?既然她想要当散财童子,不如咱们就好好赚一笔,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染染狡诈的眯着眼,她的身份迟早有一天都会暴露出来的,不如就利用这次机会赚点钱给白无双买零嘴也好啊! 京城的物价实在是太贵了,她更是要发挥吸铁石的力量,一个铜板都不能放过。染染眼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招招手,在若梅的耳边嘀咕的几句之后,若梅一脸纠结的离开了。
第306章 丞相夫人是农女? 第306章 丞相夫人是农女?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各处都时不时就流传出了关于那位妇人的身份,不过大多是都是左一言右一语,石锤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没底。 京中爱慕玉相的姑娘们早已经不知道摔碎了多少的古玩,每次一得到关于那妇人的消息时,闺秀们更是气的牙痒痒,特别是今儿早上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了玉相和那妇人在那日上午离开了状元楼之后,居然去了城外的琉璃塔上烹茶,两人还携手出城,这可把大家气坏了。 那个妇人实在是不守妇道,明明都已经成亲了,居然还这么不要脸的纠缠她们的男神,要不是不知道染染住在哪里,又没有打探出有用的消息,大家还真的有可能会组团去爆了染染的头。 白家,染染正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堆积起来的银两,还真是没想到啊,这京城的闺秀们手里的银钱还是很宽松的,追星追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了,居然为了一个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人就一掷千金,不惜把自己的小金窝给掏空。 染染自认为,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经歷过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事情之后,染染对于银钱一向看的比较重,虽然还没有到一毛不拔的地步,但是也绝对不会大手大脚的花费银两了。 所以对于京城那些闺秀们的作法,染染是绝对不贊同,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为了一个连正眼都没有瞧过自己的人就这么一意孤行,还真的不是她的作风。 「夫人,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若梅兴致勃勃的看着染染,眼眸里流露出了浓烈的好奇,原本她以为这个计谋是不会成功的,毕竟谁会这么傻,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就一掷千金,可是夫人说了,这世上多的是钱多人傻的之人,所以只管放出这样的风声就好,别的事情不用操心,必定会有人找上门来。 没想到一切真的如同夫人预料的那样,她不过是让顺丰镖局和串串香摊子放出了一点儿的风声,那些千金小姐就迫不及待的捧着银两上门了。 别说染染觉得这钱太好赚了,连若梅都觉得这些闺秀们莫不是脑子有坑,为了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花费这么多银钱值得么?特别是这桌上堆积得银两已经有五千多两了。 寻常人家,一家五口一年的花销也不过十五两银子,这五千多两,都足够好几家人好吃好喝一辈子了,没想到这些闺秀们倒是眼都不眨就拿来买一个不确定的消息。 「接下来咱们什么都不用动,让咱们的人都撤了,免得被人抓住了小尾巴,咱们等着看戏就成了。」染染拿起银两看了看,随后又全都推到了若梅面前:「这些银两都是你们辛苦所得,你们拿去分了便是。」 她是爱钱,不过这些银两可都是若梅她们辛苦赚来的,自然是归若梅她们,染染心里很清楚,对外人可以抠,但是对自己人,必须大方,特别是若梅她们人,染染心里很明白,她们是她的贴身之人,更不能怠慢。 「夫人,我们不过是依照夫人的吩咐行事,这些银钱不能收。」若梅推辞道,这不仅仅是她的意思也是姐妹们的意思,夫人带着她们脱离了苦海,还教导她们读书识字,她们所有的成就都是夫人悉心教导下才有所成,若梅心里很清楚,这辈子若不是遇到了夫人,她们这些姐妹现在早已经不知道流落何方,现在更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拿着吧,这些就当作是你们的辛苦钱,以后京城里的消息我还指望你们传递给我呢,就当作是提前给你们发奖金了。」染染摆手说道。 若梅推拒不成,只能眼含热泪的接了下来,不过对于自家夫人的吩咐,她还是有些不解,不由得问道:「夫人,咱们为何不趁热打铁?现在她们可都等着咱们卖消息呢。」为何不趁热再多赚一笔?若梅很是疑惑的看着自家夫人。 染染含笑道:「你以为她们都是傻子不成?先前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现在指不定都反应过来了,就算她们依旧执迷不悟,那她们的家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闺女误入歧途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是和玉大叔一起出现的,她们的家人是没有见过她,但是保不齐他们会问玉大叔啊! 身份的事情肯定是隐瞒不住了,染染也没有想过要隐瞒,能够给自家手下赚一笔外快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若梅点点头,立刻就明白了,主僕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若梅才退了下去。 如同染染所想,在闺秀们一掷千金之后,她们的举动彻底的把家里的大人给惊动了,那些人可不是陷入情网的闺秀,立刻就察觉出了这怕是一个圈套,只是是何人下套还不好说,可眼看自家闺女陷入了玉相的皮囊之下,大家也是心急不已,最后只能趁着上朝的时候,明里暗里的和玉辰生打探消息。 玉辰生得了染染的吩咐,自然是如实相告,只说那日陪同他一起出城烹茶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妻子,这话一出,可是把大家都惊呆了,玉辰生也趁着大家都恍恍惚惚下朝后,立刻就去御书房和圣上禀告了这件事,顺便给自家小丫头请了诰命。 圣上等玉辰生成亲可等了好几年,他既害怕玉辰生会和朝中大臣联姻,从而脱离了他的掌控,又害怕娶了世家嫡女,从而靠上了大树后,和自己作对,现在一听说他娶了一个农女,因为农女身份低微,所以想要请了诰命,给自家夫人脸上贴点金。 圣上自然是喜不自胜,依照玉辰生的能力,圣上很是大方的赐予了染染一品诰命夫人,虽然只是一个称号,但是圣上还是大方的赏赐了许多的礼物。 等到大家得知消息的时候,染染早已经领旨谢恩了,端看圣上的旨意就能够窥探出一二,这玉相还真是很得圣心吶,朝中大臣们心里都不由得一沉,想到自家闺女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错失了嫁给玉相的机会,心情都不美妙了。 这嫁给玉相,那位夫人可是从一个农女直接变成了一品夫人,真真是以夫为贵,一飞沖天了。 这朝中的一品夫人可是凤毛麟角,那些持有国公夫人级别的夫人现在也都是五六十岁年龄的老夫人了,她们的家世资歷都摆在那里,大家自然是没有一点儿异议,可这个丞相夫人还真是好命啊!嫁了一个好男人,直接从农女变成了京城最为炙手可热的夫人。 没见到刚刚圣上下了圣旨,给了赏赐之后,皇后也跟着赏赐了么。 这个夫人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受宠爱,看来玉相依旧是深的圣心。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想着,京城的世家贵族里今夜怕是难得入眠了,大家都是惋惜错过了一个亿,早知道玉相难搞定,没想到今日倒是被一个农女给搞定了,也不知道这农女是何等姿色? 大家心里都五味杂陈,可是大家心里再不甘,也不过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她们可都是世家贵族精挑细选、费心栽培出来的女子,没想到现在却要居于一个农女之下,真真是令她们没法出这一口恶气。 其余妇人只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而位于户部尚书府邸的胡依娴则是恶狠狠的把那套新买来的茶具全都摔碎在了地上,丫鬟低眉顺眼的看着那些茶具一个一个的滚落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都知道自家小姐自从去了状元楼回来之后这性子就变得怪异不已,时不时就莫名奇妙的发飙,以前她们猜测不出什么,可是在今日玉相承认了那妇人的身份之后,丫鬟们这才恍然大悟。 自家小姐喜欢了玉相六年,这不是秘密,府里的人都知道,原本以为六月份玉相就会还朝,那时候小姐也刚好及笄,若是玉相有心和尚书府结亲,那时候就可以请自家老爷去试探一二,没想到玉相居然推迟还朝了不说,这一回来就直接带了一个妻子回来。 一个农女爬上了丞相夫人的位子,若只是丞相夫人这个名号,大家还不怎么会放在心上,毕竟朝中的命妇们都是以诰命为尊,没想到玉居然会为那农女亲自去向圣上讨要诰命,而圣上不仅应允了不说,还给了一品夫人的尊荣。 若是四品恭人或者是三品淑人都好,可是偏偏是一品夫人,若是二品夫人也不会让她这么生气,一品夫人,胡依娴双眼通红的抓着袖子,这皇室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他对于玉相的这位妻子很满意么? 也不想想,一个农女,连给玉相提鞋都不配,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命妇之首?就凭她一个农女也配?胡依娴唇边溢出一抹冷绝的艷丽笑容,不急不急,她不该心急,她喜欢了玉相六年,这不过还没交手就要败下阵来么?她不甘心,哪怕玉相心里没有她,哪怕玉相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她,但她依旧是要为玉相做些什么事情,最起码要把那农女从玉相身边赶走,就她这样的人,哪里配站在风姿卓绝的玉相身旁。 虽然自从玉相回京之后,胡依娴并没有见到玉相的真容,不过依照她记忆里那谪仙般的容貌,还有那如同仙子的气质,都不该配那农女,哪怕那农女长得实在是不错,可在胡依娴看来,那农女和玉相不相配。 胡依娴不敢承认,就是因为自己苦苦所求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她心里不痛快罢了。 好在现在已经快临近腊月了,等到除夕之夜,所有有诰命的夫人和正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都可以入宫和圣上。皇后一同共度佳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可以好好的筹谋一番,到时候定要狠狠的打那农女的脸,让她知难而退,离开玉相。 染染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搬家了,玉辰生的丞相府已经重新打扫清理了出来,一大家子一直住在染染买的宅院里也不是一回事,特别是这里随是属于内城管辖地带,但是距离皇宫和靳王府也实在是有些距离,每次玉辰生去上早朝的时候,都需要早早的起床,实在是累人。 在丞相府收拾好后,染染就决定要搬去丞相府,对于染染这个决定,白张氏是贊同的,每次看着玉辰生急忙忙天没亮就去上朝,她可心疼极了,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这白张氏还真是秉承了这一优良传统,每日她都急忙忙的吩咐秋娘要给玉辰生准备好手炉,免得他这去的路上受冻了,而且因为这里距离皇宫远,白张氏还吩咐人准备了马车,可惜玉辰生不爱坐马车,而是很英勇的自己飞着去。 从染染他们来京城开始,就已经下了三场大雪了,一次比一次厚,一次比一次冷,化雪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染染也担心玉辰生这每天都摸黑去上朝会出意外,所以在知道丞相府离皇宫和靳王府都不远之后,立刻就决定要搬家。 白张氏是同意搬家,可是汪风云倒是不太愿意:「小染,我和挽君就不过去了,那里住着的都是达官显贵,我们住进去不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没有准备好和汪家、韩子钰这些畜生见面。 染染明白汪风云的所思所想,知道他这是近乡情更怯,也是害怕自己见到了汪家和韩子钰之后,忍不住动手,反而坏事,不过他们是一家人,要是就她和玉大叔两个人搬去了丞相府,那也没滋味,偌大的府邸就住几个人岂不是和父王和哥哥一样。 所以她沉吟一会儿后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想要抓住汪家的痛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咱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共同进退,咱们现在进了京,这件事就没想过往后拖,迟早也是要向汪家讨回这笔血债,你和大嫂住在这里反而不安全,谁知道汪家人知道你跟着咱们进京了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不如就跟着咱们去丞相府,那里靠近皇宫,四周也都是达官显贵的府邸,和靳王府也离得近,你们要是觉得丞相府不安全,也可以去靳王府居住。」 最重要的是,汪风云若是单独留在这里,若是汪家派了杀手前来,怕是汪风云一个人压根就没抵挡不说还会连累李挽君。 汪风云看着身旁的娇妻,心里也明白染染说的是正理,他双拳难敌四手,更不要说汪家的人若是知道他回京了,怕是会不顾一切对他出手,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汪风云最终点了点头,应承下了这件事。 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但是却不能不顾李挽君,她是他的妻子,他不能给她如同染染那样人上人的尊荣,但是也要让她心无担忧。 李挽君在新婚夜那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汪风云的身世,也知道他这次会跟着干娘和小染进京就是为了给故去的公婆和小姑子报仇,对于这件事李挽君是支持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血债血还也应如此,所以她除了支持之外并没有别的表示,不过她也担心汪风云的安全,害怕他在京城里遭受了别人的暗算,现在看汪风云听的进去染染的劝说后,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报仇要紧,但是保命也同样要紧,公婆在这世上也只有汪风云这一个孩子了,要是汪风云不好好保护好自己,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才是最大的不孝。 既然说好了决定,一家人也就快速的搬家了,这次搬去丞相府,倒是不需要大张旗鼓,只要带些衣物就可以了,按照玉辰生的说法,丞相府里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准备好了,而这处宅院,染染则是留了几个人在这里守着,平日里清扫灰尘即可。 丞相府位于东大街,这一条街上住着的可都是朝中权贵,平日里大街上静悄悄的,只有偏门和后门时常有丫鬟婆子出入,染染他们来时很是低调的坐着马车,并没有人知道是他们搬来了,否则的话,玉辰生的那些迷妹们肯定会冲过来这里守着。 丞相府可是宽敞,这也是染染执意要白张氏和汪风云。白云铭他们一起搬过来住的原因,房间多了,要是不多点人住,还真是憋得慌,最重要的还是染染很清楚,她是玉辰生夫人的身份一公开,那些闺秀们和朝中妇人肯定是不敢明着对她如何,但是要是给白张氏他们使点手段,估计也够白家喝一壶了,所以为了保护白家人,她也会要白张氏他们跟着过来居住。 站在丞相府的牌匾下,白无双是兴奋不已,她脸上带着羞红,很是激动的拉扯了染染的袖子一把:「姐姐,姐姐,这就是丞相府啊!真漂亮。」 丞相府的门口摆放着两只石狮子,门框上也只挂着一个八卦镜,门框上涂抹了大红的油漆,和别的府邸比起来算是很简单了,可是这在白无双眼里,依旧是富贵逼人,只要是她被丞相府这三个大字给吓到了,丞相府啊! 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了,后来见到了靳王爷,但是因为靳王爷是姑父,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想,只觉得这个姑父对她很好,可是她再不懂事,读了几年的书,看了几年的话本之后,也是明白的,丞相是什么官职,权利有多大。 按照说书先生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乖乖,没想到她白无双有朝一日居然当了丞相的小姨子,白无双两只眼睛贼亮的看着玉辰生,看的玉辰生心里发毛。 「小双,里面肯定比外面漂亮,咱们进去吧!别站在门口了。」染染揉了揉白无双的发顶,柔声说道,眼神很是柔和的看着她。 白无双喜滋滋的点点头,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抬脚进门,一边欢快的说道:「姐姐,我前段时间不是在想我以后要做什么生意赚钱么?我现在终于知道该做什么了。」这门生意肯定稳赚不赔,而且还不担心有人会抢了她的生意。 白无双对于自己的想法,那是满意的很,她就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姐姐,她肯定也会是一个经商的高手! 「哦?小双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呢?」染染问道,很是好奇,这小妮子的思维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也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样的生意经,她有些期待。 白无双那双透亮的眼眸立刻就看向了玉辰生,在注意到玉辰生也看着她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让玉辰生心里一慌,总觉得这个小姨子在算计着什么,只是面对小姨子他总不能说什么,所以只能用莫名的眼神看着她。 「姐姐我都想好了,上次若梅她们不是依靠着贩卖姐姐的消息赚了五千两么?按照楚容哥哥的说法,那就是空手套白狼,不要投入,只等着收穫的好事情啊!我想好了,这京城里既然有这么多喜欢姐夫的女子,那我要是开个卖姐夫物件或者字画的铺子,生意肯定红火。」白无双嚮往的说道,她都能够想像到银两从天上掉下来的情景了。 染染受惊了,没想到她那乖巧的妹妹,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她看着白无双那坚定的眼神,小心的试探道:「小双,你那物件卖的是什么物件?不会是想要把玉大叔直接绑了去你铺子里当招牌吧?」 「姐姐,莫忧心,姐夫可是姐姐的,我肯定不会把姐夫卖了,顶多就是卖一些姐夫用过的纸墨笔砚,卖点字画,或者是姐夫穿过的衣裳,姐姐你看如何?那些闺秀们能够为了得到姐姐的消息就花大价钱,她们要是知道了我在卖姐夫的贴身衣物,肯定会争抢着来买,到时候我就赚大发了。」 白无双说着两只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她果然有才,居然能够想出这么好的点子,而且成本也不高,只要姐夫以后多丢点东西给她就可以了。
第307章 柳漪萱的心思 第307章 柳漪萱的心思 听着白无双这话,染染心塞塞,这楚容还真是过分啊,居然把这样的事情都给白无双这个小孩子说,还让白无双上了心,以后若是见到了楚容,定要好好敲打他一番,免得他带坏了她那乖巧的小妹。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白无双那远走的三观给掰回来,所以染染语重心长的对白无双说道:「小双,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说要卖玉大叔的字画咱们暂且不谈,可是你要卖玉大叔的贴身衣物,那是万万不能,你总不想看见那些闺秀们到时候拿着那些衣物上门来,哭着喊着要给你玉大叔当妾吧?」 白无双听着自家姐姐的话语,眉头紧蹙起来,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想过,妾这个生物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理解和明白,虽然没机会见识过,但是并不代表她没听说过,妾者,立女也,也就是等于半个丫鬟,不过白无双看多了话本子也知道富贵人家的妾可比穷苦人家的正妻风光多了。 现在她姐夫是大秦的丞相,那可是天下间除了皇室之外最有权力的男子,姐夫长得也好看,这京城里喜欢姐夫的女子肯定不少,白无双想了想后,很是忧心的说道:「如此看来,这个生意做不得。」 她是想要自食其力,可是要是真的去卖姐夫的贴身衣物,等到以后麻烦缠身的时候,娘亲肯定第一个就不会饶过她,为了姐姐的幸福,也为了自己的屁股不开花,白无双闷闷不乐的放下了这个刚刚萌芽的生财大计。 丞相府的外面并没有多让人惊嘆,但是进入了院子之后,整体规格还是很高端的,不管是前厅物品的摆设还是后院的各个单独的院子,都设计得很是不错,玉辰生和染染住进了玉辰生以前就居住的梨花苑。 梨花苑顾名思义院子里都栽种满了梨花树,现在是冬天,树枝早已经干枯枯,而且走进之后能够发现这院子里的梨花都是有了一定年龄的梨花树,上面布满了各种细碎的树皮,虽然没有脱落,不过伸出手轻轻一触,手指上就沾染上了灰色和黑色的尘土、树皮。 「丫头,我知道你喜欢桃花,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就可以把这些梨花都砍了,咱们种上满院子的桃花如何?」玉辰生已经离开了这里六年,院子里和房间里的布置一如往昔,心里不禁感慨万千,特别是看到这满院子枯枝时,眉心一跳,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些干枯枯的树枝都从院子里挪走,实在是太影响美观了。 这也怪不得他,离开京城六年,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住的院子是何种的面容,更不要说当年他在京城的时候,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还真的是没有好好的欣赏过院子里的花卉和树木,早知道这梨花树在冬日里是这样难看,他早该移植了。 「不如何,我觉得这梨树在院子里挺好的,等到来年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吃梨子,至于你说的桃树,也可以种植一些,等立春过后,桃花和梨花竞争开放的时候,满院子红白相间的花骨朵儿,肯定极好看。」染染嚮往的说道,若是只有梨花,满院子白色显得太过于纯净了一些,若是加上几朵粉色的桃花,肯定好看:「到时候咱们可以种植些桂花树,桂花的叶子一年四季常绿,冬日里也就不显得枯枝败叶了,也多了几分别样的景致。」 染染这么说其实是有私心的,她上次去户部尚书府邸还有靳王府的时候也发现了,那些府邸里种植最多的可不是这些果树和花草,而是柏树、竹子,她也明白,柏树一年四季长青,桂花树虽然也长青,但是也极少大面积的种植。 染染不喜欢柏树,在现代的时候,那些坟墓旁边种植着的都是柏树,还有一些公路旁边也种植柏树,柏树只要修剪的妥当,也是极其耐看的,一年四季还长青,也不需要费心的打理,不过染染就是不喜欢,所以在看到梨花苑时,染染立刻就打定主意要种植桂花。 对于染染的话,玉辰生是从来都不会反驳,在他眼里,只要小丫头高兴就好,所以在染染刚说完自己的设想之后,玉辰生就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这件事不能马上动工,不过玉辰生也早已打算好了,等到开春之后,立刻就要行动起来。 白家众人则在后院挑选了适合自己的院子居住,只有谢颜什么院子都看不上,最后居然看中了后院靠近山峦处的一座独立小楼,既然谢颜喜欢,染染也不会多说什么,立刻让人收拾收拾后,谢颜就搬了进去。 搬家搬得悄无声息,等到大家察觉的时候,白家众人已经在丞相府居住了快十来天了,眨眼间就到了腊月初八,越临近春节,京城里的气候就更加多变,在初五的时候又下了一次大雪,足足下了两日后,大雪才停歇下来,只是院子里、街道上早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京城的外城,有些穷苦人家的房顶也被厚厚的积雪压垮了,而城外的贫民窟,因为这场大雪也有许多人被冻伤和冻死,特别是那些靠近大山里的人,被山上那些雪球滚下来砸死了不少。 现在虽然才到腊月,可是还有二十来天就已经到新年了,却因为这件事,朝中大臣们都忙活了起来。 派官员去统计受伤和死亡的人数,还要等户部拨款赈灾,以前的二皇子如今的贤王爷,更是在大雪后的第二日去了城门口施粥去了,这为他在民间狠狠的赚了一笔名声。 染染站在屋檐下,看着那化不开的积雪,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忧,哪怕春节过去,开春在即,可是到了春日里还有倒春寒,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发生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自古以来,不管天下间的权势如何更迭,最终最受迫害的人还是百姓。 虽然她看不起韩子钰这个人,但是不得不说,这两年来,他为大秦的百姓们还是做了不少的实事,上次是修河道,这一次又是第一个出来施粥,别的不说,倘若她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乡下农女,不知道韩子钰真面目的话,还真的会认为韩子钰是一个不可多得、心怀苍生的皇子。 谢颜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染染正望着院子里的枯树枝发愣,她不由得伸出手在染染的眼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呢?」 染染回过神来,看到谢颜那笑靥如花的容颜,唇微微勾起,摇摇头:「你怎么来了?」 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大家就都不同程度的发生了水土不服的反应,除了染染和汪风云之外,白家众人现在都是一个个的苦着脸,茶饭不思。 谢颜也不例外,特别是谢颜最近因为不知道什么事情,整个人都显得毫无精神,也不像以前在杨河村的时候了,连韩筠姬几次上门想要约她出去逛街,谢颜都拒绝了,说是大冬天的,不想出门。 她除了窝在自己选的小楼里外,别的地方都不去,每日里也只有吃饭的时候能够见到她。 「这段时间窝在房间里,都要长毛了,小染,你叫我来京城,不会是想要让我提前退休吧?」跟在染染身边这么多年之后,谢颜也早已经学会了一些现代词彙,她觉得这些词彙很好用,要表达的意思也很准确,所以毫不客气的窃取过去了。 染染扬扬眉,还没有说什么,谢颜就立刻鬼叫了起来:「千万不要让我在家里休息啊!我这人最近几年已经劳碌习惯了,这一闲下来,很容易长毛,以后那些不好的毛病也全都出来了。」人活着总要有一些理想,以前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花楼,后来是弄死那个无耻之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赚钱了。 「放心,绝对不会让你闲着,这不是到年下了,我想着在腊月十八的时候把铺子开起来。」染染笑着说道,她最喜欢的事情也是赚钱了,所以一到京城后,就立刻让若影她们去城外的庄子上培训人手,以前积累起来的东西和这段时间加班加点出来的东西,正好在春节前可以大赚一笔。 「你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买卖?不会还是再开一家美食坊或者是白家面馆吧?小染,你当初可是跟我说了,来这里是赚大钱的,不然我也不会抛下美食坊跟着你来京城。」谢颜提醒道,她就是害怕染染杀猪用牛刀。 染染看着谢颜,无辜的眨眨眼:「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固守成规?美食坊和白家面馆虽然赚钱,不过在京城里怕是吃不开,美食坊已经有一家了,再开一家也没意思,还让人觉得咱们美食坊内部有问题,白家面馆的话,开在外城就可以了,内城怕是还不够回本。」 面馆本来就是属于平价阶段,在别的城池都可以一炮而红,那是因为城里的贫富差距不大,但是在京城,特别是内城,随手一抓都有可能抓到几个富二代、有钱人。 所以在内城卖的东西一定要贵,否则就配不上京城那些有钱人的身份。 「那你有何高见?」 「我上次在内城买了三间铺子,地理位置都很不错,我回杨河村时,天叔就已经找人给铺子装修了,等到雪化了一些后,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看,美食坊也好,还是面馆也好,那都是赚辛苦钱,京城里,多的是钱多人傻之人,咱们现在要动动脑子,赚有钱人的钱。」染染志在必得的说道:「这世上除了小孩儿的钱外就是女人的钱最好赚了,特别是京城里的女人,没事情做,整日里除了参加各种的聚会就是在家里疑神疑鬼,或者是缩在后院一亩三分地忙活。」 既然她打算来京城发展,自然是要捣鼓出一些不同的东西来,至于卖什么她没有给谢颜说,打算到时候给谢颜一个惊喜,谢颜被染染这话语给惊吓到了,想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买卖,可是看染染一副不可奉告的模样,谢颜也只得压下了念头,好在现在离腊月十八也不过是十来天了,她就暂且等等吧。 两人说着话,突然汪风云从前面匆匆走了过来,看到染染和谢颜在说话,汪风云急忙说道:「小染,出事了,城外有一处地方发生了雪崩,那山脚下的两个小山村直接给淹了。」 雪崩的可怕之处可不比泥石流差多少,从高山上滚落下来的雪团或者是冰块,那速度非常快,就算是有轻功也不一定能够逃出去,更不要说城外那些百姓们了。 这段时间大雪不断,虽然时不时就会停歇个几天,京城里有人扫雪,气温也比高山上高,所以融化的快,但是对于高山上的雪而言,那是一次比一次厚,堆积在一起之后,没法承受之时,发生雪崩也就正常了。 汪风云也是在外面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跑了回来:「朝廷已经派出了不少的士兵和太医,太子和贤王爷也派出了不少的大夫,说是要去尽一份心力。」 「大哥,你急匆匆的回来就是害怕他们会利用这件事来为自己扬名声,从而错过了救治那些百姓?」染染猜测道,否则汪风云又如何会这么急忙忙的赶来。 汪风云点头:「不错,这段时间太子殿下一直都想要扳回一局,想要打压贤王的名声,这次的灾害事件,他们和朝廷是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在朝廷刚刚派出人的时候,他们也先后派出人了,我就是害怕他们两人不是单纯的去救人,而是想要利用这件事给自己扬名,我在这里长大,太子殿下我不说了解,可是那韩子钰的性子,我比谁都了解,他肯定又是在做面子工程。」 「我知道了,咱们丞相府也不好插手这件事,玉大叔最近也忙着京城各处的事情,我可不能给咱们家惹麻烦。」染染想了想后说道:「颜颜,你和我去一趟城外吧?咱们女扮男装去。」 「女扮男装?」谢颜摆摆手:「不行不行,我可装不出来,你还是饶了我吧。」 染染无语的看着谢颜,再看看谢颜那波涛汹涌的胸脯,脑门上直接滑下了三条黑线,最后只能带着赵小虎出城去,谢颜她这就是在显摆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染染很是郁闷,她的身材虽然也还不错,但是和谢颜的一比,就寡淡了许多。 因为这件事,染染一路上都显得漫不从心,赵小虎有些紧张的看着染染,特别是看到染染身上那一袭男装时,更是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眼神,染染姐姐穿女装那么好看,为什么还要换成男装?虽然穿上了男装的染染姐姐也很好看,但是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你在看什么呢?记住了,等会儿见到了人,千万别叫我白染染这个名字,我现在叫白清若,你可以叫我清若哥哥。」染染叮嘱道,就怕赵小虎一紧张喊错了名字。 赵小虎是第一次跟染染出来,很是紧张,心里也有丝丝的激动,所以连忙点点头,也害怕万一因为自己不听话,导致染染以后都不带他出来了。 染染对他笑了笑后,直接挑开了窗帘,看向了外面那白雪皑皑的世界。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呆在丞相府中,对于外面的事情确实是了解不多,现在看着城门外面排着长队等着施粥的百姓,染染心里是五味杂陈,特别是看着他们其中还有不少的老弱妇孺时不时的低声咳嗽,染染心里更是难受。 看着染染眼角泛红,赵小虎侧头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也感同身受,当年的他不是也过着这样的日子么?所以再抬头看向染染时,赵小虎劝慰道:「姐姐不难受,您要是觉得心里不舒坦,那等咱们回来之后,咱们也可以来这里施粥。」 他以为染染难受是因为那些人在大冬天里等在这里施粥,染染擦了擦眼角,察觉到赵小虎眼里止不住的担忧,不由得笑道:「我没事,施粥就不必了,贤王爷已经做的够好了,咱们现在来分一杯羹,只怕贤王爷也不愿意,虽然施粥咱们是不能做了,不过咱们可以来施药,小虎,等咱们回来之后,你就去城里帮姐姐收集药材如何?明日或者是后日,咱们就在城门口摆个小摊子,免费为大家诊病。」 古代的百姓们,饿肚子还能挨过去,可是生病了,又没有银钱去看病,这可比饿肚子严重多了,染染觉得自己可以来城门口摆个义诊的小摊子,然后在小摊子前面熬上满满的一大锅治伤寒的感冒药,需要的人排队来领就可以了。 「好的,姐姐,那您能不能不伤心了?等会儿您回去被小双看到您流过眼泪,怕是小双会怪罪我没有照顾好您。」赵小虎看着染染,认真的说道。 「好,我不伤心了,小虎你记住了,等会儿可别喊错了名字。」染染再一次提醒道,就害怕赵小虎等会儿出了差错,身为丞相夫人,身上还有诰命,若是被人知道京城里那个神秘的神医白清若就是白染染的话,怕是会麻烦不断。 染染不喜欢麻烦,所以只能这么行事了。 赵小虎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在染染的授意之下,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京城里到处都是一片茫茫白雪,位于外城的柳家,此时也是一片寂静,柳漪萱站在阁楼上,看着外面的景色,眼里是一片冷然,她就知道爷爷并没有把她的抗议放在心上,还一门心思的想要把她送进靳王府。 她不喜欢靳王爷,也不喜欢那个病歪歪的秦世子,哪怕靳王府门庭之高,哪怕京城里的闺秀们都想要嫁进靳王府,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若是一年之前,她没有遇到那个人,她必然就会按照爷爷的安排这么走下去,只是现在的她,遇到了那个令她怦然心动之人,她再也不愿意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爷爷指东就往东边去,指西就往西边去。 她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他是个江湖中人,没有办法给她权势地位和身份,可她甘之如饴。 只要两颗心紧紧的相依偎在一起,那世上之事对于他们来说那都不是事,柳漪萱想起了自己心中的男子,眉眼处带上了几抹的淡笑和暖意,哪怕只是想一想他,都能够让她在这寒冬里感受到温暖,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柳青林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柳漪萱脸上还来不及掩去的暖意和笑意,柳青林整张脸直接黑了下来,他怒气沖沖的瞪着离他不远处的柳漪萱,鬍子都要被气歪了,特别是看到了柳漪萱在看到他时,立刻就不笑了,眉眼处的暖意也变成了疏离。 这样的落差让柳青林无法接收,他就想不明白了,这柳漪萱是脑子有坑还是鬼迷心窍了?好好的靳王妃不当,偏偏看中了一个江湖草莽,她是不是早就忘了她身上所背负的任务了?是不是早就把重振柳家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 柳青林对柳漪萱是又恨又怨,同时又放心不下她,柳漪萱是他一手养大的孙女,也是柳家最为出色的后辈,不管是容貌还是琴棋书画,在京城可以说是都排得上名号,这样的女子,给靳王爷当填房,柳青林还真的是觉得有些可惜了,毕竟靳王爷的年龄可是能够当柳漪萱的父亲了。 可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他必须这么做,所以现在看到柳漪萱这么没出息的站在阁楼上想着另一个人,柳青林忍不住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实话告诉你,身为柳家的女儿,从出生开始就要做好为柳家牺牲的准备,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那靳王爷有什么不好的?他哪里配不上你了?至于你上次这么坑我?」想起上次的事情,柳青林心里的怒火更甚。
第308章 谁在算计? 第308章 谁在算计? 见柳青林提起了上次的事情,柳漪萱的脸色更差了,原本以为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抗拒之后,柳青林应该早已经放弃了这样的想法,没想到时隔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柳青林又提起了这件事。 柳漪萱心情不好的看着柳青林,没好气的道:「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爷爷,您为何就拼命的想要把孙女和靳王爷绑在一起?家族振兴就这么重要么?孙女的幸福就不重要么?」 她一直都以为,在爷爷的心里,应该是自己这个孙女比较重要的,没想到在面对家族的振兴时,她这个孙女不过是个联姻的踏板,等到搭上了靳王府,她这颗棋子的作用也算是达到了。 以前她也觉得嫁入靳王府没什么不好,靳王爷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哪怕年龄都可以当他父亲了,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又有哪个少女不喜欢英雄的呢? 所以那时候她没有反对,任由家里人安排,甚至为了能够引起靳王爷的注意,她还在意南楼故意和韩筠姬作对,结果呢?靳王爷压根就没有扫她一眼,反而让她在京城里的名声更加的臭了。 每次出去和那些闺秀们聚会,她们都时不时或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情,弄的她是狼狈不堪。 靳王爷是不是英雄她也不过是听大家以讹传讹罢了,可是在她心中,那个盖世英雄已经有了别的人选,靳王爷再好,对她来说也如同那缥缈的月亮,可望不可及,可是她身边出现的那位少侠,对她来说就是生命中的盖世英雄,不仅三番两次的救她于水火之中,对她更是温言软语。 谁不喜欢成为别人的焦点?谁不想自己喜欢的人时时刻刻都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柳漪萱身为才貌双全的美人儿,自然是更加的享受被人热捧的状态,可惜靳王爷不能给她这样的感受,也唯独只有那个人给了她所想要的一切。 「荒唐,幸福不幸福是你说的算吗?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老头子这么一大把年龄了,还在为你们劳心费力,容易吗我?」柳青林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她,特别是看到柳漪萱一副我压根就没有做错后的模样,更是气的身子直发抖,这个孙女就是来讨债的。 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费心为家里的晚辈安排,不就是害怕等自己老死之后柳家就彻底没復起的希望,他的一片苦心怎么就没有人明白? 「爷爷,我很明白,嫁给靳王爷,我不会幸福的,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他心里没有我,他压根就不认识我,我嫁给他不就和个摆设一样?」柳漪萱大声的反驳道:「我知道您培养我长大不容易,可是您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她就不明白了,以前对她千娇百宠的家人,怎么一面对这件事,就全都统一了战线,嫁给靳王爷有什么好的?他心里也只有那位早逝的靳王妃,她入了府,不能被尊重不说,只要靳王爷稍微对她露出了一点嫌弃,怕是她立刻就会被人弄死。 还是他说的对,这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靳王妃,她不愿意这么委屈的就进了靳王府,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 自从遇到了他之后,这才深刻的明白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将就的。 「怎么不会幸福?你看靳王爷能够为了亡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续弦,身边也没有小妾通房侧妃,你进了靳王府之后,只要摆好自己的身份地位,对于秦九陌,你时不时关心一二九够了,反正秦九陌也活不了多久,到时候你生下个儿子,靳王府的一切不都是由你的孩子继承?」柳青林说起自己心中的设想,语气更是激动:「到时候你只要把你那哥哥弟弟们都安排进军营,或者是安排进朝堂,咱们柳家也算是復起了。」 还有一些计划柳青林是不会和柳漪萱说的,按照他现在所说的计划,没有十年时间完不成,可是他这把老骨头已经耗不起了,别说是十年,怕是五年都是奢望,他还想着在他有生之年,看到大家都对他俯首贴耳呢,所以他这才迫不及待的希望柳漪萱赶紧和靳王爷捆绑在一起。 靳王爷在京城的时间不多,可偏偏上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居然被柳漪萱自己给搞砸了不说,还让他和靳王爷传出了风言风语,想起最近京城里不知道哪里流传出来的传闻,柳青林气的脸红脖子粗。 他可没有那种癖好,断袖什么的,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看出来了,他柳青林居然有短袖的嗜好?别以为他不知道,不就是因为他和靳王爷躺在一张床榻上被人看到了么? 这一切还不都是眼前这个他最喜欢的孙女折腾出来的事情。 柳青林是有苦说不出,那日好不容易在献王韩庆荣的宴会上看到了靳王爷,柳青林自是喜不自胜,好不容易买通了献王府的小厮,把一杯加了料的茶水端到了靳王爷的手里,如同他所料,靳王爷在喝了茶水之后出现了头晕的症状,献王连忙派人把靳王爷扶了下去。 连靳王爷休息的房间,柳青林也是知道的,由此可见他为了这件事,谋划了许久,只等他把柳漪萱给送进去,然后再让人把朝中权贵给吸引过来,到时候靳王爷就是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柳青林算计的很不错,各方面的反应也都算计到了,圣上虽然已经没有打靳王爷父子俩婚事的主意了,但是心里只怕也提防着靳王爷父子俩,会担心他们娶了朝中权贵之家的贵女,从而生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只要他愿意把柳漪萱嫁进靳王府,圣上也一定不会多心。 柳青林虽然人老了,但是心眼子是真的很多,朝中的太子殿下和贤王之间的争斗也如火如荼,不管是谁赢了,靳王府都依旧深的圣心,唯有靳王府才能给他所想要的一切。 可偏偏他算计好的事情,全都断送在了柳漪萱的手中,在他要送柳漪萱进去之前,柳漪萱也给他端来了一杯茶,说是辛苦他筹谋策划了这么久,对于柳漪萱,柳青林自然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就这么傻傻的喝了茶。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的躺在了一张床榻之上,身边还躺着衣冠楚楚的靳王爷,他一时之间都没有想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而后,那紧闭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被人推开了,那刺眼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刺疼了他的双眼。 看着他早已安排好的人马,按照他的规定一步一步的行事,可惜他就是漏算了,最后被人。抓。女干在床的是他自己。 耳边传来各种不友善的声音,大家都纷纷嘲讽的看着他,那鄙视的眼神,至今让他回想起来也是浑身一寒,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最后倒霉的人会是他自己,听着大家说他处心积虑的想要染指靳王爷时,他都恨不得立刻站起来,以死明志。 只是他稍微一激动,那盖在身上的被褥就往下滑落,露出了那干巴巴的身材,更是给大家增加了些许的笑料,搞的他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样的场景,一百个人眼里就有一百种不同的画面,大家吵嚷个不停,靳王爷却一动不动,大家渐渐都发现了不对劲,很快献王就来了。 献王在男女之事上是有些偏执,特别是他喜欢靳王妃的事情,在二十多年前京城里也算是众人皆知,虽然靳王爷娶了他心目中的女神,但是对于献王来说,女人是女人,友情是友情,他虽然做事不着调,但是对于靳王爷是由衷的佩服,所以看到沉睡不醒的靳王爷,献王发怒了。 那些人实在是太不长眼了,居然把手都伸到他府邸里面来了,献王连忙让人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快调查的结果就出来了,柳青林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他找的那个小厮居然立刻就被人找出来了,三言两语被人一顿呵斥之后,那人就把柳青林给招供了出来。 瞬间,大家看向柳青林的眼神就不对劲了,这柳青林迷昏了靳王爷是想要干什么呢?莫不是他其实是个断袖?当年娶妻生子不过是局势所逼,现在看到了靳王爷之后,立刻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看看靳王爷那如玉的容颜,大家都觉得定是柳青林看上了靳王爷的容貌,这才恬不知耻的在献王府把人给下药了,要不是他们来的凑巧,怕是靳王爷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原本大家心里是幻想出了各种的画面,连小剧场都构思好了,没想到那小厮一招供之后,大家立刻就往同一的方向奔涌而去,大家心里纷纷都开始猜测,这柳青林是什么时候看上了靳王爷的? 甚至有些人更是想的更多,这柳青林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是谁让他来献王府的?怕不是他就是冲着靳王爷来的吧?还特意带上了柳家最出挑的柳漪萱,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本大家都以为柳青林是想要把自己的孙女献给献王,大家那时候还偷摸的笑话他,说柳家是真的没落了,不然怎么会想出这么奇葩的招? 也因为这件事,柳家的名声在京城里彻底的崩了,大家都议论不已,各种的话本子层出不穷,虽然大家都避讳着靳王爷的名号,但是这并不妨碍大家集思广益啊!各种话本子还有小剧场是满京城疯狂的传着。 当然了,受害人靳王爷的名字变成了军中士兵或者是权贵家的子弟,虽然有所更改,但是大家一听就知道这说的是谁。 「爷爷,在你的眼中,除了家族的利益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了是吗?孙女的幸福就真的这么不重要吗?您到底还是不是我亲爷爷?」柳漪萱失望的看着柳青林,眼眶泛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觉得满心的心酸和无助,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投生在了富贵人家,这一辈子衣食无忧,虽然柳家已经呈现出了日落西山的姿态,但是柳家好歹也还有银钱。 比起那些穷苦人家来说,柳家的日子也算是过的滋润了。 可偏偏她的爷爷还有父亲叔叔伯伯他们不知足,总想着要重振柳家,可是重振柳家的方法那么多,凭什么就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柳漪萱只觉得委屈极了,那些权贵之家的公子哥,因为有家族庇护,所以走上仕途也比较平顺,但是自古出身贫穷人家,无权无势的人也不少啊! 像玉相不就是依靠自身的努力,从而走上了人生巅峰。 柳家的子孙就不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么?非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这个弱女子身上? 柳漪萱心里委屈满满,她早就忘记了,当初年幼时,柳家的长辈们提出要她嫁入权贵之家的提议时,柳漪萱是同意的,否则她这些年来,如何能够在刘家这么吃香? 柳家子孙不少,孙女也不少,虽然柳漪萱是这里面最为出挑的一个,但是并不代表就是无可取代,只要那时候柳漪萱流露出一丝丝的不愿意,柳青林绝对不会勉强她,当然了,也不会把她放在心尖上独宠。 可就是被寄予希望的柳漪萱,给了他致命一击,这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放肆。」柳青林被柳漪萱的话气的心口疼,他直接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柳漪萱那娇嫩的小脸立刻就通红一片,并迅速的红肿了起来。 柳漪萱呆呆的看着自己爷爷,没回过神来,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意,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从脸颊上滑落到手背上,柳漪萱眼里迸射出一抹不可置信,从小到大,她都是柳青林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什么时候被家里人如此对待过?没想到今儿第一个动手打她的人,居然是她的爷爷。 酸涩、失望、痛苦,充满了心间,柳漪萱深深的看了柳青林一眼,眼中是浓浓的失望,这一巴掌不仅仅是把她打疼了,同时也断了她满心的愧疚,原本她因为不愿意嫁入靳王府,拒绝了柳青林的要求,而满心的羞愧,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不是她应该放下心中那个男子,从而听从家里人的安排,走上早已经安排好的路,可是柳青林的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醒了,柳家果然只是把她当成棋子,一旦她不听话,柳家人就不会再对她和颜悦色,既然人家都不把她当人,那她也没有必要把柳家人当成亲人。 柳漪萱流着泪,一只手掩面离开了原地,只余下柳青林那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旁边的丫鬟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看到柳漪萱哭着跑了,连忙给柳青林福了福身后,追了过去。 柳家祖孙两人发生嫌隙的时候,染染带着赵小虎已经到达雪崩的小山村了。 这里距离京城挺远,坐马车足足坐了一个半时辰,被雪淹没的小山村已经有不少衙门的衙役和士兵在清扫了,只是大家都不敢靠的太近,染染下马车之后,立刻就看到了那高昂的山峰上面依旧是一片白雪皑皑,这么远远的看上去,只能隐约的看到山顶处,靠近小山村,也就是发生雪崩的地方,那里的山顶似乎像是个弓形的弯月一般。 显然那雪团就是从那里滚落下来的。 赵小虎看着山顶的奇景,忍不住赞嘆道:「挺漂亮的。」 「是漂亮,不过小虎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越美丽的东西越具有危险性,就单单这像弯月一样的山顶积雪,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滚落下来。」染染眉眼处充满了淡淡的哀伤:「天灾是躲不掉的,只希望这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家了。」 赵小虎点点头,看向染染的眼神充满了佩服,他的染染姐姐还真的是很聪明,什么事情都知道,就像是行走的百科全书一样。 「走吧,咱们看看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咱们也好帮一把。」虽然个人的力量很是微薄,但总算是为自己尽了一份心力。 赵小虎连忙跟在了染染的身后,往前走去。 染染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许多,那些衙役和士兵们也已经尽力清扫了一些的积雪,只是山顶上滚落下来的雪团威力实在是巨大,他们费力从雪堆里救出来的人,都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僵硬冰凉的尸体。 太医们正摸着鬍子在一旁说着什么,大家眼里都是抵挡不住的哀伤,从现场的状况来看,这两个小山村只怕是无一人生还了,特别是这雪崩发生在凌晨,那时候天黑路滑的,就算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大家也都反应不过来。 染染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严重的天灾现场,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一大片,上面布满了各种的冰块和石头,有些地方还溢出了深红色的血迹,染染不敢猜测那些血迹是如何来的,但是看着这一幕,染染眼角酸涩的厉害。 连人都救不出来,大夫们自然是无用武之地,染染只能小心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士兵们拿着铁锹把地上的雪都挖开。 赵小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他年龄还小,更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得不行。 正在两人都呆呆的看着士兵们忙活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激盪的男声:「在这个大雪天里,居然还能够看到如此养眼的两位少年,实在是难得。」 话落,染染眼前一花,立刻就有五六个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看到来人,染染眉眼一挑,压下了心中的噁心,这人她还真的算是熟悉,不是周啸天还能有谁? 周啸天那双浑沌的双眼在染染和赵小虎的脸庞上游走,最后目光落在了赵小虎那菱角分明的脸上,染染的容貌极好,不管是穿女装还是男装,都显得有些娇弱,周啸天早就见多了那种娇滴滴的男人了,他现在喜欢的就是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就很符合他的要求,长得也算是不错,那一张脸上充满了不谙世事的神情,周啸天满意的看着赵小虎的脸庞,忍不住吞咽着口水,他觉得自己要是再看下去的话,估计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了,这小子长得实在是符合他的胃口。 美色当前,周啸天的脑子就开始短路,他一脸献媚的看着赵小虎,语气很是轻柔的说道:「小兄弟,你来这里干嘛呢?」 他说着话,语气很是小心,就怕自己说的声音大了,把眼前的少年给吓到了。 赵小虎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特别是对上周啸天那张油腻的脸庞,更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错开了眼神,「我和哥哥来这里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小兄弟真是有一颗善心,寻常人家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不说躲得远远的,怕是也不会轻易靠近这一方天地。」周啸天实话实说,他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也不想来这里,可偏偏贤王和汪家的家主希望他出现前来这里帮衬一把。 原本他来的心不甘情不愿,不过现在遇到了赵小虎之后,周啸天倒是觉得自己来这一趟也算是有不错的收穫。 「……」赵小虎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了,他年龄是不大,但是也知道眼前的这群人不安好心,他警惕的看了周啸天一眼后,立刻就站到了染染的跟前,不管怎么样,哪怕这群人要找他们麻烦,他都会好好的保护染染姐姐。 他是男子汉,受点小伤什么的,没所谓,可是染染姐姐就不同了,要是姐姐受伤了,小双肯定会伤心,所以他必须要保护好染染姐姐。 看着眼前少年眼里的戒备和反应,周啸天只觉得有趣极了,不过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他这次来这里可是奉命前来,要是他敢胡作非为,怕是贤王都不会放过他。 想要为毒仙儿报仇,周啸天觉得自己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讨好贤王了,所以看到眼前少年明显的疏离感之后,周啸天那断了线的脑子顿时就接好了线,他讪讪的说道:「你们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坏人脸上不会刻字,一般会说自己不是坏人的人,其实才是坏人。」赵小虎不客气的说道,他觉得这男人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对劲,他被这男人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这让他心里很是忐忑,莫不是眼前的男人还真是脑子有坑? 赵小虎对周啸天可谓是有些熟悉,那日进京的时候,不就是在半道上遇到了周啸天么?他还记得周啸天那时候可是很神气,对着他们是丝毫的不客气,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够看到他露出讨好的笑容。 「……」周啸天心里苦,他真的不是坏人啊,他只是看到这少年的脸庞,很想要亲近一番罢了,看到少年那戒备的神情,周啸天也只能放弃搭讪,「我叫周啸天,现在住在汪家,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可以到汪家来找我。」 留下这一句话后,周啸天带着人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来这里的目的还没有完成呢,自然不能过多的花费时间在赵小虎身上。 到了下午之后,染染和赵小虎总算是帮上了一些忙,也不过是帮着把那些死去人的尸体消毒之后埋藏了,其实对于这种尸体最好的处理办法还是焚毁会比较好,可惜古人很是迷信,觉得人死后若是被火焚烧,难以投胎转世,所以也只能寻了一处比较平缓又远离水源的地方,掩埋了。 一直到傍晚,染染和赵小虎这才回京,到那时候,两个被掩埋的小山村也不过是被挖掘了五分之二不到,可就这么一点点工程,也把人累的不行。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黯淡了下来,染染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梨花苑,玉辰生早已经备好了饭菜和热水,看到染染一出现,立刻就把人抱着走进了屋内。 很是熟练的服侍起来,先用热毛巾给染染敷面,然后给染染脱下了那厚重的靴子,让染染把脚浸泡在热水里,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又殷勤的给染染按摩肩膀。 这一整套的服务下来,染染惬意的眯起了眼睛,等到身上不再那么的冰凉之后,染染这才睁开了眼睛:「玉大叔,和你设想的不错,这次的雪崩事件,不同寻常,疑点重重。」 玉辰生按摩的手,顿了顿,随后清淡的表示道:「不急,你先好好的休息休息,等吃完饭以后再说。」他的小丫头在外面忙活了一整日,早就累坏了,饿坏了,这刚刚回来,还没有喝上一杯热茶,又忙着说外面的事情,看的他都心疼不已,所以这才急忙的打断,他是想要知道染染的发现,但是也不希望染染为此就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染染点点头,不再说话,今日在外面吹了一日的冷风,实在是累的够呛,下午又是搬运尸体和药材,更是累的不轻,现在对她来说,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饱饱的吃一顿之后,睡一觉,不过现在泡着脚,她倒是察觉到了一丝丝岁月静好的样子。 等到泡好了脚,染染也没有着急的去吃饭,她先去静房梳洗了一番之后,这才回房间吃饭,她在外面接触了那么多的尸体还有动物的尸体,身上早就不知道沾染上了多少的病菌,要是洗洗手就吃饭的话,怕是那些病菌趁机带进了身体也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健康,也为了家人的健康,她可不能冒这个风险。 让若梅把今日穿的衣裳都焚毁了之后,染染这才带着一头热气的青丝回了房间。 外间的桌上早已经摆满了刚刚厨房送来的饭菜,都是染染爱吃的菜色,染染一见之下,立刻就感觉活了过来,带水的头髮用帕子随便的擦了擦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一个劲儿的夹菜。 「慢点吃,又没有人会跟你抢。」玉辰生看着染染这么迫不及待,也知道怕是饿的够呛了,连忙给染染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拿起了一旁的帕子,走到染染的身后,动作轻柔的给染染擦拭起来。 别看玉辰生是一个大老粗,但是在面对染染的事情上,他是心细极了,染染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吃饱喝足之后,染染总算是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碗筷,她站起身子,直接转个身投入了玉辰生的怀抱,感受着玉辰生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染染有些闷闷的说道:「玉大叔,昨晚的那场雪崩之灾,怕不是天灾,而是。」 玉辰生的手一顿,淡淡的问道:「小丫头,你确定?」 「嗯,玉大叔,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们对于自然灾害都不会一无所知,在灾害发生以前总是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染染想了想后道:「动物的感知比咱们人类的更加敏锐,只要用心观察,都能够察觉出事情的不同。」 「怎么说?」玉辰生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不由得追问道。 染染从玉辰生的怀中退出,拉着玉辰生的手往内间走去,若梅和若影连忙进来把那些饭菜都撤走,等到染染缩到了被窝里,感受着脚炉上传来的温度后,接着说道:「在发生地龙翻身的事情时,其实对于那些动物来说,早已经有了预兆,它们会焦躁不安,狗会不停的犬叫,鸡鸭会焦躁的上跳下窜,蚂蚁也会急忙忙的搬家。」 「可这些现象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发现的,万一没有发生这些异象呢?」玉辰生皱眉问道,他倒不是不相信染染,而是这些事情,还真的是出乎他的预料。 他能够夜观天象,知道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但是那也是大致所向,并不能精确到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大叔,你可有听过一句歇后语?蚂蚁搬家蛇过道,明日必有大雨到。」染染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髮丝,笑道:「老百姓的智慧并不比那些读书人差,所谓术业有专攻,大家都是依照自己手上那一门手艺吃饭的人,自然是会有一些过人之处。」 老百姓靠庄稼而活,自然是会对这些事情上心,也能够从日復一日的劳作之中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或者是没在意的事情,没有人告诉他们今年的年景如何,也没有人告诉他们明天的天气好不好,但是依照他们多年对大自然的熟悉,都能够猜出一二,能够提前避免损失。 玉辰生点点头,也想起了家中的玉王氏,他记得年幼时,玉王氏每次到了要晒稻谷的时候都会去大树底下看看树根,那时候的他并不能完全的理解,现在看来玉王氏那个时候就是在观察树根下的蚂蚁,想要看出明日的天气如何。 「我今天在现场看到了不少狼的残肢,虽然已经被处理了不少,也被人偷摸的挪走了,但是雪地上残留的血腥味还有那鲜红的血迹、皮毛都能够看出那些都是属于狼身上的东西。」染染闭了闭眼,心里是五味杂陈,为了那些飘渺虚无的东西,而这么狠下心来,真的值得么? 在今早汪风云带来这个消息之后,染染就立刻让人给玉辰生传了信,玉辰生也觉得这一次的雪崩来的太蹊跷了一些,所以在染染提出要去看看的时候,玉辰生并没有阻止,若是玉辰生前往肯定会吸引京中那些人的目光,可是染染去就不同了,所以染染这才冒雪前往。 「小丫头,你把今日你看到的都说一遍给我听听。」玉辰生问道,他也在第一时间的时候就派出了人去查探,不过那些人是去山里查探,并没有直接去小山村,所以他也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 染染一五一十把自己的亲眼所见都说了出来,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昏睡了过去,玉辰生看着窝在自己胳膊上的人儿,眼里流露出一抹温情,最近朝中因为他的回归也是风起云涌,外面的烦心事他从来都没有和染染提起过,可是他的小丫头哪里是一般的女人? 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小丫头依旧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连这次雪崩之灾她都能够看出是有人在幕后指使,只是……他的小丫头只需要负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别的事情,他都会解决。 等到染染睡熟了之后,玉辰生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床榻,套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衣后,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里面墨云和墨阳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看到玉辰生过来,连忙行礼道:「主子。」 「你们说说在山顶可发现了什么?」玉辰生走到前面,坐了下来。 墨云立刻就把自己今天一整天发现的事情像倒豆子般倒了出来,可以说是事无巨细:「我们先是去了村里,只是那两个小山村已经被雪掩盖住了,除了那些冰雪外,最多的就是那些大小不一的树枝了,我们本想扒开看一看,可谁知还没等我们行动,我们就发现周围有人过来了,来人正是褐月的首领,周啸天,我们和他们打过交道,害怕被他看出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只能先行上山。」 那时候天色可还没多亮,墨云可以很负责任的保证,那个时候,朝中怕是还没有人得知这个消息,那周啸天又是如何得知的?结果可想而之。 到了山上以后,墨云他们发现了更多的细节和不符合常理的地方,按道理来说那雪团是从山顶滚落下去的,那山顶上肯定早已经一片平坦了,或者是还有些摇摇欲坠的雪团,可是他们一路小心前行,到了山顶之后发现在山顶的一处雪地里,居然出现了硝石和鲜血的气息。 这高耸的山顶,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的,肯定是有人暗箱操作,只是究竟是谁,那就说不准了。 听着墨云的描述,再想想染染刚才说的话,玉辰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这件事从头到尾就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古怪,既然利用了硝石,那又何必引来狼群?这怎么看怎么怪异。 就算是有心这么算计,可是也不应该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雪崩是发生在凌晨,而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快天亮的时候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硝石的气味和鲜血的气息怕是早已经被山顶的寒风给吹散,又怎么还会让墨云他们察觉?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玉辰生是确定的,那就是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端看这件事发生之后,到底是谁收益就是了。 挥退了墨云和墨阳之后,玉辰生这才回了房间歇息。 此后的两天,染染倒是没有出府了,而是缩在府里,准备着即将要施药的药材,这里面的药材除了染染自己自备的药材之外,还有不少是赵小虎去京城採购来的。 现在大雪封山,所有的物资运输都不方便,哪怕是最普通治疗伤寒的药材也比以往贵了十几文钱,这些小钱在有钱人眼中不算什么,可是在穷苦的百姓眼中,那可是一家五口人,一个月的肉钱了,所以当染染大肆採购药材的时候,大家都诧异不已。 要说是给自家用,那也没必要买这么多,这要喝到猴年马月才能用完? 可惜赵小虎对于大家的试探和好奇,都冷着脸回绝了,他依旧是大肆的採购,等到染染准备好一些的药物之后,京城也迎来了一个艷阳天。 这一日一大清早,染染就先让顺丰镖局的人把她准备好的药材运送了一小部分到城门口,城门口早已经挤满了人,染染也是託了靳王爷的关系,在城门口租到了一个十来平米的小摊子,因为是靳王爷出面,这小摊子的租金倒是便宜了不少。
第309章 白清若,嫁给我好不好? 第309章 白清若,嫁给我好不好? 染染和赵小虎到的时候,城门口贤王韩子钰府里的施粥摊子上正人满为患,穿着破烂衣裳的百姓们正在排长龙,大家手里都拿着一个碗头,很有秩序的排着,染染望眼看去,就看到一张张愁眉苦脸的脸庞,大家眼里都流露出茫然、惶恐、不知所措。 对着这些灾民的安置,朝廷并没有商量出有用的法子,染染也是和玉辰生来京城之后才知道,大秦的国库居然已经空虚到连日常生活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这些年来,大秦年年和周边的国家时常有摩擦,加上当今圣上的年龄大了以后,也更加喜欢追求那些缥缈的长生不老丹了,近些年来京城里出现了不少的道人,不管道人说什么法子,圣上都愿意一试,按照玉辰生透露出来的消息,染染估测,圣上的身体早已经空虚了,不过是因为丹药吃多了所以看起来还强健。 不过这种事情她也不好确定,只能说是自己臆测了。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而且还不是一点点银钱就可以解决,之所以北莫那次战败,一来是因为玉辰生和靳王爷提前布置了陷阱,二来就是靳王府根基深厚,虽然朝廷已经拿不出太多的银两来招兵买马,但是靳王府是开国王府,也是开国功臣,靳王府家底丰厚,别说是养这一百来万的兵马,就是再来两百万也不成问题。 染染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也觉得可笑,当今圣上不过是为了追求那光鲜的外表罢了,国库长久空虚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在这个瞬息万变、权力更迭的时候,有钱腰杆子才能硬挺。 难怪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贤王,对于靳王府的态度一直都是毕恭毕敬,想来他们也知道大秦现在目前最大的困难是什么了。 染染指挥着刚刚从靳王府借来的丫鬟们,开始熬煮药材,在这个朝代,能够识文断字的人家极少,特别是在乡下这些地方,除了里正和族长外,基本上都是目不识丁,染染特意找了一个人来,就在小摊子前面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念着贴在外面的公告。 很快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一听说是免费义诊时,大家都喜不自胜,大家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有些家里有重病的病人,听了这个消息也连忙跑回家去,想要把家里人带来治病,染染和赵小虎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酸涩难挡,只是还没等染染这义诊开始,就有一位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她年纪已经很大了,那张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褶子,满头华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让人一见之下就能够猜测出,眼前的老人家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却也还是一位爱干净的人,她左边的脚有些不方便,手里拿了一根木棍,迟缓的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染染连忙上前把人搀扶了进来,安排她坐在了垫了软垫的椅子上,老人家坐下后,歇息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这位大夫,老婆子想问问,你这义诊是个什么义诊法?」 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在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立刻就变得锋利无比,直视染染,像是要看穿染染一般。 染染木目无斜视的看着老人家,眼睛纯粹,一字一句的回答:「老奶奶,我这义诊的时间是十天,这十天里,不管是谁来,我都可以免费诊治,依照病情开药方,有些话我也说在前面,我这些药材也是从城里购买来的,医治小病小痛,我不收大家一个铜板,但是若是需要贵重的药材,我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这说的也是实情,一般大夫跑来义诊,都是不用看诊费,但是医药还是要算钱的,染染会来城门口义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给那些失去了家园的百姓看病,所以医药费她也不会收,一般的小病小痛,染染直接包医药费,但是那些需要珍贵药材的病,染染也知道自己怕是有心无力。 她有异能,有空间,里面还种植了不少的药材,但是那些药材虽然珍贵,可都是些市面上比较冷门的药材,像是人参、灵芝什么的,她可拿不出来。 染染说的这话,大家也明白,人家愿意来义诊就已经是一件好事了,自然不会有人苛责说希望能够医治好大病什么的,也不会有人故意来为难。 老人家听着染染的说辞,那锐利的眼神终于回缩了一些,她和颜悦色的看着染染,语气也轻柔了不少:「这位大夫,老婆子想问问,你是城里哪个药铺的大夫?老婆子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不是城里药铺的大夫,我是江湖游医,从小就跟着师傅四处流浪,这次来京城也是机缘巧合,我认识了靳王府的世子,知道他身体不好,所以入冬后便来京城为他调养身子,现在眼见咱们这么多的乡亲遭受了苦难,我一介白衣,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不,靳王爷给我出了主意,这才有了这个小摊子,也算是尽了我一份心力。」 染染话音刚落下,老人家脸颊上就流下了两行热泪,她哽咽的看着染染,似是不敢相信的又问道:「大夫和靳王爷认识?」 「嗯,有什么问题吗?」染染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问。 老人家听着染染的回答,眼泪流的更欢了,她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染染见状,连忙走上去扶着她,老人家欣慰的看着染染,口中喃喃道:「好好好,老婆子没有问题要问了,大夫,你就帮乡亲们好好看病,老婆子在这里守着,保管没有人敢来闹事。」 听着老人家的话语,染染只觉得莫名奇妙,闹事?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家看染染一副不解的样子,也没有多说,她转过身子,坐到了一旁的空椅子上,那尖锐的眼神扫向了站在摊子外面的人,很是威严的看着大家道:「乡亲们,咱们大家都排好队,让这位大夫给咱们大傢伙看病,有些病情严重的,耽搁不得的,大家也都相互通融一下,自觉的让他们先看。」 老人家在这些乡亲们中还是很有威严的,她话音刚落下,那些人就自觉的排好了队,有些小孩儿发热比较厉害,大家也都自觉的让出了位子,染染也不敢耽搁,虽然她没有弄清楚眼前的老人家是谁,但是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义诊。 染染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静下心来给大家看病,丫鬟和赵小虎则是在一旁帮着烧水煎药。 第一个前来的是一个高烧不断的小男孩,小男孩估摸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整个人已经烧的迷煳了,身上穿着的是厚厚的袄子,但是染染用手一摸,只摸到一整团硬硬的棉块,足以看出这见袄子已经使用了多久,染染连忙把小男孩放进了后面用油布隔离起来的美人榻上,然后让赵小虎端来了热水,先给小男孩用热水擦了擦额头和双手,然后才仔细的开始诊脉。 小男孩的脉相很是虚弱,再加上整个人长期营养不良,身子骨更是虚弱到令人咋舌的地步,这样的身体,染染都不知道这小男孩是如何长大的,也难怪着凉之后就开始高烧不断,温度若是不能降下去,这小男孩估计脑子都会给烧坏了。 染染连忙拿出了银针,先在小男孩身上的穴位上刺了几针,然后连忙写了单子,嘱咐丫鬟赶紧把汤药熬好,至于这小男孩,染染直接让他在这温暖的简易油布房里休息一会儿。 她起身往外走去,接着给大家看病。 因为大家的口口相传,再加上小摊子前面架起了两口大锅,里面熬煮的都是治疗感冒和发热的汤药,等到药熬煮好了之后,赵小虎就开始拿着舀子,只要需要的人端着碗头过来,他就会给大家舀一碗。 染染这个义诊行动来的很是时候,这个时候的灾民们,大多数都冻的不行了,要不是家里的房子已经倒塌,他们也不会流落街头,朝廷虽然给了一些地方收容他们,但是对他们来说,那也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想要吃饭就得来城门口等着贤王府的施粥。 可是病了的话,大家也只能熬着,希望能够熬好,若是撑不过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从早上开始,一直忙活到了傍晚,城门都快要关了的时候,那长长的队伍总算是看完了,染染整个人累的不行,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这一天在这里坐着,一直都在忙活着,精神也一直都紧绷,现在好不容易松懈了下来,染染整个人都疲倦到不行。 一直都坐在一旁的老人家,此时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看着染染这么疲倦的模样,眼里流露出心疼,忍不住催促道:「白大夫,你早些回去休息,老婆子也该走了,你放心,以后肯定不会有人来你这里闹事,若是有人敢来闹事,告诉老婆子一声,老婆子给你撑腰。」 「多谢老奶奶。」染染连忙道谢。 老人家摆摆手,步履阑珊的离开了这里。 赵小虎和丫鬟们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后,这才坐着马车回城。 隔壁的施粥摊子倒是还在施粥,在染染离开时,方诗滟也刚刚乘坐她那黄花梨木制作的马车从城里出来,虽然城门是要关闭了,不过对于方诗滟来说,这压根就不算什么事,只要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守城门的士兵,还不是要乖乖的把城门打开。 染染的马车和方诗滟的马车擦肩而过,很快染染的马车就消失在了城门内。 黄花梨木的马车慢慢的停在了城门口,一袭华服加身的方诗滟小心翼翼的踩着凳子从马车上下来,正在排队等着领晚饭的百姓们,看到方诗滟时,全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唿吸声,不知是谁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家被吓了一跳,也连忙跪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一身华贵衣裙,不用猜,大家也隐约知道,这位应该就是贤王府中最受宠的方侧妃了,特别是她还是从那价值千金的黄花梨木马车上下来的,这身份不言而喻。 方诗滟很是享受大家跪她的这一刻,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特别是最近她心里很是不爽和慌乱,所以在看到大家都臣服于她脚下的时候,心里由衷的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大家都起来吧,这大冷天的,跪在这里,膝盖也容易冻伤。」方诗滟露出一抹笑容,脚步轻快的往前面走去,对于大家对她的跪拜,方诗滟觉得很有成就感,心里那口堵得慌的闷气,终于一扫而空。 她这次出城来此,为的就是来刷刷名声和脸熟,贤王妃已经被她压得是喘不过气来了,方诗滟很明白,只是压下她可不算是成功,只有她彻底的占据了贤王妃的位子,那才算是胜利了,她明白想要用子嗣取胜的机会太渺茫了,她现在唯一的儿子又不是韩子钰的亲生子。 她和韩子钰之间不过是做一种交易,她不知道韩子钰为何会选择她,但是她依靠自己前世的记忆,这辈子也帮了韩子钰不少的忙,起码在她前世的时候,韩子钰这个二皇子可是被太子殿下压制的一点儿光芒都没有,而现在因为她的出现,韩子钰成功封王。 贤王,这个贤字就足以看出圣上对韩子钰所抱有的期待了。 她那时候会和韩子钰来京城,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然后吸引她心目中那个人的注意么?虽然现在她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很快就会走上高峰。 「多谢方侧妃。」跪着的百姓们,唯唯诺诺的应声,很不自在的直起身子,认真看的话,大家还能够看出那些百姓们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方侧妃这三个字,直接让方诗滟黑了脸,侧妃?!这些人是在提醒她的身份么?她那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此刻又被方侧妃这三个字给挑了起来。她觉得这就是一个魔咒,一个她现在没法逃脱的魔咒。 不过还好,等她把贤王妃给挤走之后,看看谁还敢这么叫她! 这一刻,方诗滟深刻的体会到了权利的好处。 方诗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喜笑盈盈的和大家说话,面对高贵的贤王侧妃,百姓们哪里敢多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的应和了几句话,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方诗滟高兴了半天,她也终于觉得自己从意南楼里面抽出了一半的收入来做善事,总算是没有白费心力。 这厢方诗滟在努力的刷着名声和好感,另一边的贤王府,此时韩子钰手中正拿着一份名单,双目似要喷火般的盯着纸上的消息,没想到啊,他的侧妃还真是瞒着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种被欺骗的羞辱感直接从心底升起,他有些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真的没有资格对方诗滟动手。 一个成年皇子,还成亲了十来年,却没有子嗣,那对于争夺皇位是很不利的,一个没有后代的皇子在圣上的眼中绝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人选,他就算是为了即将到手的皇位,也必须容忍方诗滟的存在,否则当初他又怎么会想方设法的给方诗滟换了一个够看的身份? 想到几年前王妃不小心流产掉的孩子,韩子钰此刻心里是五味杂陈,当初对于那个孩子他倒是也没有多上心,流掉了就流掉了,只当是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可是到了现在,他多么希望那个孩子还在,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忍受方诗滟这个女人了。 「王爷。」正在韩子钰怒气难平的时候,突然书房外面传来了贤王妃轻柔的声音。 韩子钰立刻就按捺下了心中那汹涌的怒意,他连忙把手上的纸条给收了起来,随后语气平缓的道:「进来吧!」 贤王妃轻轻的推开了门,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她满脸堆笑,小心的走了过来,看到韩子钰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时,关心的说道:「王爷,您还在忙?事情虽然重要,可您也应该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王妃说的极是,本王记着了,这么晚王妃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韩子钰笑着站起了身子,他在方诗滟的面前可以露出自己的本性,可是在面对贤王妃的时候,哪怕心里再不爽,也得笑脸相迎,他心里明白,现在正是夺嫡的重要时刻,虽说王妃的家族不显,但是总比方诗滟这样的侧妃家里好多了吧? 起码在朝中,贤王妃的娘家还是能够帮忙说上几句话的。 「没什么事,就是多日不见王爷,妾身特意来给王爷送参汤。」贤王妃笑的一脸的贤良淑德,一副为韩子钰着想的模样,可是这句话却让韩子钰浑身的冷汗都差点流下来了,他哪里会不明白贤王妃的真实目的? 自从他伤了身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贤王妃的院子了,每日里不是夜宿在前院,就是在方诗滟的院子,除此之外,别的地方一概不去,他的身体也只有方诗滟知道,所以面对方诗滟的时候,是他最自在的时候,他不想被别人知道他身体的情况,哪怕前面的女人是他的髮妻,是陪在他身边十几年的王妃,可是他也不敢把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坦诚相告。 「不用不用,本王已经用过了晚膳,也吃的很饱了,现在没胃口喝这些汤水,王妃这段时间为了府里的事情操劳,累瘦了不少,王妃才需要好好补补。」韩子钰连忙推拒,他可不敢喝这汤水,更不愿意贤王妃靠近他,所以在贤王妃提着食盒靠近的时候,韩子钰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贤王妃看着这一幕,听着韩子钰那毫不犹豫就拒绝的话语,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她嘴唇颤抖了许久,心里一直想问也没有勇气问出口的话,在这一刻突然就说了出来:「王爷,您这么讨厌妾身,是不是妾身做错了什么?妾身要是哪里惹恼了王爷,还请王爷告知,哪怕王爷要打要骂,妾身都无所谓,只求王爷不要这么晾着妾身,您这样疏离妾身,才是最令妾身难受。」 她早就过够了这样的日子,这样被一个侧妃压一头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府里的事情她做不了主,回娘家也被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嘲笑,说她连一个嫡子都生不下来,还真是没用,到现在已经身为贤王妃了,可是她活的还不如一个侧妃,贤王府里的事情在京城的上流圈子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每次她出去参加什么聚会,那些妇人,总是会拿她和方诗滟比较。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长此以往后,哪怕她心如铁石,也终究是被伤了。 更让她心伤的除了大家的流言蜚语之外,就是身为夫君的韩子钰,也给了她致命的一击,韩子钰虽然看起来对她还是客客气气,可是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去她的院子里了,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方诗滟这个狐狸精在背后使坏,可是时间久了之后,贤王妃也觉出了不对之处。 所以今日她说是来看韩子钰,其实也是想要为自己的心里印证一个事实,只是这个事实还真是令她难堪。 看着韩子钰那迫不及待拒绝的模样,贤王妃心里早已经如明镜一般,韩子钰和方诗滟之间确实是有问题,只是到底是什么问题,她现在不知道,不过不着急,慢慢收集证据就是了。 贤王妃脸上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韩子钰看,让韩子钰心里直突突,他觉得自己王妃的这个眼神有些吓人,只是他也没有多想,连忙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贤王妃的手,柔声安慰道:「你想多了,你可是本王的贤内助,没有你和岳父一家,怎么会有本王现在的成就?别多想了,本王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立刻处理,王妃你先回去吧,等有时间了,本王就来看你。」 「是,王妃,妾身告退。」贤王妃善解人意的放下了手中的食盒,也不管韩子钰会如何处理这个留下来的食盒,她轻手轻脚的退出了书房,关上了那扇门之后,贤王妃突然间泪流满面。 等屋外的脚步声走远之后,韩子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喘着粗气倚靠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那个食盒,眼眸幽深如同枯井,此时的他就像是掉落了一个无底洞中,他想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可惜都是徒劳,他何尝看不出贤王妃眼中的失落和失望?只是他无能为力。 他不想再这么碌碌无为了,也不想和上辈子一样,成为一个透明人,他会把方诗滟留在身边,不就是因为知道她知道一些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么? 这两年来,因为方诗滟的帮助,他这才走上了封王之路,对他来说封王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才难走,原本他是想要先把太子给斗倒了之后再考虑其他事情,可是因为贤王妃的出现,不得不让韩子钰改变了计划。 这两年来,他确实是忽略了一些事情,他心里明白,想要得到更多的助力,那就需要联姻,可他此时不能人道,哪怕人家把女儿送进来,他也只有辜负的份,为了自己的大业,也为了早日把方诗滟给弄死,韩子钰心道,他确实是应该开始寻找治疗这方面的神医了。 成怀德他是不会考虑的,不说他是靳王府的人,就单凭他以前曾医治过父皇,他也是不可能找他,哪怕成怀德医术是天下第一,他的病情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肯定此生无缘皇位。 韩子钰心中千思百转,眼眸里是冰冷一片。 丞相府。 染染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享受着玉辰生最高级别的按摩,玉辰生看着染染那疲倦的小脸,心疼极了,特别是知道她中午为了给百姓们看病,硬是只吃了一个馒头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义诊后,心里更是不满,在他心里天下人的百姓们虽然重要,但是排在他心里第一位的还是眼前这个小丫头,所以看着小丫头蔫蔫的模样,玉辰生是既心疼又懊悔。 早知道会累着小丫头,他就应该去找几位大夫给染染搭把手,只是想起染染吃饭的时候,提起的那位老人家,玉辰生又不得不放下了这个念头,全大秦的百姓们都眼热京城的百姓,可是也只有在这里生活着的百姓才知道,生活在京城也不是一件幸事。 生活在远方,有远方的好处,生活在这里除了见识那些富贵人家吃香喝辣之外,对于穷苦的百姓来说,别的好处是一点儿都没有。 罢了,既然这件事小丫头没有开口提,他也不好插手,只能默默的给染染按摩,希望自己能够舒缓一些染染的疲倦。 不知道是玉辰生的手法太舒服,还是染染真的累了,不一会儿就传来染染那平缓的唿吸声,玉辰生的手脚都轻了起来,看着染染那沉睡的容颜,玉辰生紧紧的把染染抱在怀中,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义诊的小摊子前面依旧是排起了长队,比起昨日大家眼中的不信任,今日的乡亲们,眼中都闪烁着兴奋和信任的目光,昨天在染染这里看过病的人,今儿一大早很多都觉得身体好了大半,因为有了现成的宣传,不仅仅是那些失去了住所的百姓,连城中还有很多乡下小地方的百姓,都慕名而来。 今儿又是一个忙活的日子。 这样忙活的日子持续了五天,到了五天之后,前来看病的人倒是少了很多,大家都是来这里领汤药或者是来帮忙煎药。 有了大家的加入,煎药的效率是大大的提高了,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忙活着,有些人还背地里把染染称之为再世华佗。 因为白清若的名声渐渐的在民间打开,一大清早就想要去丞相府找染染玩的韩筠姬也听到了这个名字,她心中很是激动,连忙跳下了马儿,随手就抓着一个路边正说八卦说的起劲的人问:「你们刚才说的华佗再世是不是叫白清若?」 「是……是啊!」路人结结巴巴的回答,看着韩筠姬那极盛的容貌,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韩筠姬在京城里可以说是一个活字招牌,大家不认识圣上是谁,连太子殿下大家也没见过,但是对于皇家的这位公主,大家可是很熟悉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有名声。 韩筠姬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大家议论个不停,长大之后,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主,不是斗鸡遛狗,就是和城里那些纨绔子弟们打群架,从小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大家说起她时,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他在哪里?」韩筠姬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路人那惊变的神色,此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找到清若,问一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怎么不和她联繫。 「在城墙边上义诊。」路人说着话,都快要哭了,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因为自己八卦了一下,居然惹来了这尊大佛,真是要愁死他了,这瑶光公主要是不管不顾的前去闹事,等大家知道是他说出了白大夫义诊的地点之后,他会不会被大家群殴啊? 一想到大家一起揍他的场面,路人只觉得浑身一寒。 韩筠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立刻就松开了手,直接翻身上了马儿,策马往城外跑去,看着那遥遥在望的城门,韩筠姬的心跳的愈发快了。 等会儿见到了清若之后应该怎么开口呢?该不该质问他当初为什么一个字都不留下就这么离开?或者就是把这些事情都揭过了不谈,她有些犹豫了起来,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立刻亮了亮,连忙催着马儿往城外跑去。 此时的染染难得的歇了下来,她正在大锅旁边教赵小虎怎么看熬药汁的火候,什么时候该大火,什么时候该小火,什么时候该中火,还有这些时间该如何把控。 赵小虎很是认真的记了下来,不懂的时候也会问染染,染染也认真的回答,并且还告诉他不同的药材需要的时间也不一样,还有的药材还需要特别注意。 正在她教习的认真的时候,韩筠姬驾着马突然出现,在看到那一抹蓝色的身影时,韩筠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傻子一样,明明她和白清若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可是在看到白清若的时候,韩筠姬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好像只有这个时候的她是活着的。 要说以前她把白清若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看,那么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离别之后,韩筠姬也知道她对白清若的感情还是有些复杂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在这个世间,除了秦九陌和玉辰生之外,居然还有人能够跟上她的节奏,而她对这个人的感觉,又不像对秦九陌和玉辰生时的感觉。 她把秦九陌和玉辰生当成了自家弟弟,可是面对白清若,她觉得自己多了几分心软,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年龄比他大的缘故么? 韩筠姬不明白,不过这些念头此时的她也来不及想,在看到白清若的身影时,韩筠姬立刻跳下了马儿,往染染身边跑去,在靠近的时候,突然伸出了双手一把抱住了染染:「白清若,你个死男人,这段时间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吃了多少的苦头?」 染染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到韩筠姬那红红的眼眶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周边的人也被韩筠姬那彪悍的一段话给吓住了,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原来一直给他们看病的白大夫,居然还和瑶光公主有关系。 看看瑶光公主现在如同小女儿一般的神色,再想想刚才瑶光公主一来就说出的话语,大家顿悟,原来这两人是这种关系啊! 大家看着染染的眼神都有些变了,染染把这些收入眼底,心里也有些着急,她就想好好的看个病,做个好事,怎么就这么难?这韩筠姬来就来吧,怎么还说出了这么一串话语,看大家那眼神,染染也能够猜出大家的想法,该不会以为她和韩筠姬有什么关系吧? 天地良心,她和韩筠姬可没有关系,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瑶光公主,请您慎言,草民不过是一介白衣,不值得公主为草民做这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染染脑子一抽,立刻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话落,染染是恨不得立刻就弄死自己,她怎么就突然间智障了呢?说什么不好,怎么就说出了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来? 看看围观的吃瓜群众那贼亮的双眼,还有那竖起来的耳朵,染染就知道原本韩筠姬说出的话或许大家不会多想,就算是多想也以为是瑶光公主在开玩笑,可是她现在多添了一句话之后,意思就变了,她说的这话,看起来是要跟瑶光公主保持距离,可是加上此时的画面,那意思就不同了。 韩筠姬正从她后背抱着她,而她微微侧头,对着韩筠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画面,落在了大家眼中,到底是一出如何狗血的故事,染染已经说不清了。 韩筠姬听着染染的话语,更是委屈了起来:「清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你不要自称草民,也不要觉得配不上我,在我眼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瑶光公主,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一些?染染很是无奈,她只能用力掰开了韩筠姬的手,从她的怀中逃脱了出来,很是无奈的笑道:「瑶光别开玩笑了,你再开下去,怕是要把乡亲们给吓走了,我可不希望因为你的出现,搅黄了我的义诊。」 韩筠姬看着染染,不知道怎么得,突然说出了一句话:「清若,你别管别人怎么想,最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天下人都不看好咱们,我也会一心一意的跟在你身边。」 瑶光公主,您别这么煽情好不好?染染心中默默的吶喊着,她实在是消受不起啊!这件事要是被人传扬了出去,她怕是会被京城里的那些权贵当猴子看。 「瑶光公主,我什么也没有想,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之后,我再去找你。」染染好脾气的说道,她是来这里义诊的,不是来表演的,可是看大家那亮晶晶的眼眸,染染心里是无力极了。 「不要,等我离开之后,你就会和上次一样,一言不发的就又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找你特意去了南方,还差点在那里被人拐卖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去哪里都不和我知会一声,你的心里是不是没有一丝位置留给我?」韩筠姬不知道是演戏演上瘾了,还是怎么样,她那双杏眼一直骨碌碌的看着染染,无辜极了。 「那你想怎么样?」 「白清若,你嫁给我好比好?我会给你聘礼,保证比别人多几十台,我也不需要你什么嫁妆,只要你以后别出来抛头露面的给人看病就好了。」说起这件事,韩筠姬的语气欢快了许多,让人一听就听出了这件事韩筠姬应该是计划了许久:「我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金屋藏娇了,你放心,我养的起你,你只要在家里当个家庭煮夫就好了。」 话落,周围的百姓们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韩筠姬,他们刚才看戏看的热闹,可是没想到瑶光公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女娶男?那不是入赘么?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白大夫会不会同意?这要是同意了,估计京城里又会有各种的话本子出来了。 「既是如此,那不如我娶你好了,我虽然是一介白衣,不过养一个公主还是不在话下,保证不会饿着你。」染染捕捉到韩筠姬眼里的戏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想来韩筠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报当初她的不辞而别。
第310章 是谁下黑手? 第310章 是谁下黑手? 韩筠姬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白了染染一眼后,有些别扭的说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公主就不赖着你了,免得你被京城里那些爱慕本公主的公子给暴打。」话落,韩筠姬还哼了哼。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了。」染染连忙应声道,心里实在是害怕因为韩筠姬的出现,搞砸了这次义诊。 「不客气,你好好的帮乡亲们看病,我先回去了,今晚我会来靳王府找你,到时候你定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韩筠姬深深的看了染染一眼后,直接骑马离开。 等到韩筠姬的身影消失之后,周围的百姓们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他们在转过头看到染染那张如玉的容颜时,心里又纠结了,离得远的百姓们也开始嘀咕了起来。 「你们说,这白大夫会不会是瑶光公主的未来驸马?看看他们刚才的对话,我敢肯定,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这还用说?瑶光公主本身就是个颜控,她以前也没少做过这一类的事情,只是这白大夫也太倒霉了一些,居然碰上了这么个魔女。」 「心疼白大夫一秒。」 大家议论了几句后,也不敢多说,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们不过是弱势小老百姓,若是因为这几句话惹恼了瑶光公主,那就真不值得了。 虽然他们心里很为白大夫打抱不平,但是大家自古以来都知道明哲保身才是正理,所以大家也顶多是八卦了几句之后,大家也都揭过了这件事情。 忙活着的时候,时间过去的极快,在染染看来,今儿她还没有做什么事,天色就黯淡下来了,她指挥着大家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后,就打算去靳王府,想到今儿韩筠姬那一番话,染染眉心一跳,总觉得韩筠姬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 那次离京,比较匆忙,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全,想到等会儿见到韩筠姬之后,说不定还会被怎么刁难,染染心里就忐忑难安,她正要上马车的时候,突然前面跑过来一个流着泪的农妇,她一看到染染要上马车了,连忙伸出手,抓住了染染的衣摆,哭着道:「白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那口子,求求您了。」 染染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原本已经远走的思绪在这一刻也终于回笼了,她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妇人,轻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妇人一身的打着补丁的衣裳,脸上布满了泪痕,那双黝黑的眸子透着一股悲切、哀伤,染染的问话更是让妇人如鲠在喉,她抽抽搭搭的终于把话说了清楚:「我家那口子今日去山里打猎,猎物没有打到,却被猎物伤了胳膊,大夫,我听说您医术绝冠,这才来求您救命。」 「他人呢?」染染下了马车,左右看了看,除了这妇人之外,并没有其余人,染染略微一思索后问道:「可是需要我上门义诊?情况紧急,我跟你走一趟吧。」救人如救火,自然是越快越好。 妇人眼里迸射出欣喜的光芒,连连点头,染染让赵小虎回城里取一些止血的药材来,听这妇人的阐述,她家那口子是上山打猎伤了手臂,虽然没有见到伤患,但是准备止血的药材总不会有错就是了。 赵小虎点点头,连忙搭了一辆牛车就回了城。 染染让妇人坐上了马车,马儿哒哒哒的往前驶去,妇人有些别扭的看着马车,特别是察觉到自己坐的位子上留下了深色的污渍时,妇人脸色一红,她眼神不住的往染染衣裳上看去,刚才她扯着染染的衣摆处留下了一个脏兮兮的手掌印。 妇人一下子就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染染见她神思不属,也没有往别处想去,任谁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会惊慌失措,这位妇人还知道来请她去医治,已经算是头脑比较清醒了。 马车行驶了差不多两刻钟之后,在妇人的指路下,终于到达了一处小山村,村子里不过只有十几户人家,这里离京城不远,但是百姓们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看他们身上的衣裳就能够看的出来,大家的日子过的紧巴巴。 妇人介绍说这个村子名叫冷水坑,是京城周边最贫困的小山村之一,妇人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之后,立刻就领着染染去了她家,她的丈夫早已经被人抱回了房间,周围的百姓们看到她请来了一位年轻的大夫,不由得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你家那口子虽然伤了手臂,你不给他请个医术精湛的老大夫回来看就算了,怎么还请了这么一位小少年?你说,你是不是打算弄死你丈夫后好改嫁啊?」 妇人无奈的说道:「阿姐,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身上没银钱,去城里请那些大夫,一次就要十几两银子,我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这么多的银两我要去哪里筹集?」 有免费的不用,那不是傻么?妇人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被妇人唤为阿姐的妇人脸色有些不好,但是也知道大家家里的情况,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能侧开了身子,让出了一条路。 来到妇人的房间,屋里站满了不少的汉子,大家看到染染出现的时候,都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让染染顺利的走到了受伤汉子的面前,染染看着那血肉模煳的手臂,心中一惊。 特别是那手臂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那刺眼的红色,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更加的让人触目惊心,染染连忙拿出了银针在汉字身上扎了几针,几针下去,终于止住了血,染染心里却并不轻松,眼前的汉子情况十分危急,染染先是给男子把了把脉,确定男子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导致昏迷了过去,从怀中摸出了一粒丹药,直接餵了进去,染染这才让人打了温水进来,然后从怀中拿出了干净的素雅帕子沾了温水之后,仔细的清洁汉子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肉早已经和骨头分离了,染染看着都觉得疼,所以她下手更加的温柔了起来,一下一下,不知道擦拭了多少下,总算是把那腥红的血迹给擦拭干净了,染染的双手也沾满了腥红的血迹,染染累的满头大汗,来不及给自己擦拭汗珠,染染又开始忙活个不停。 先是检查了汉子手上的伤口,汉子的伤口很是严重,医治好了之后,肯定也不能和以前一样行动自如,连提些东西怕是都会很吃力。 汉子手臂上的手筋也有些受损,染染看了看后,也不得不佩服,这猎物的牙口还真是好,染染给止住了些血后,转过身对着那哭哭啼啼的妇人说道:「他这只手臂算是废了,我能够保住他的命,但是要和以前一样行动自如怕是有些困难。」 手筋受损,而且看这伤口的伤也耽搁了不少时间,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哪怕是在现代,或许经过医治后,再慢慢的训练之后还能够有机会变回和以前一样,可是在这个医疗环境落后的古代,染染一点儿都没有把握。 「不怕不怕,只要他能够保住这条命就好了,白大夫,请你救救他。」妇人止住了哭声,有些念念不舍的看着那昏迷中的汉子,喃喃道:「我只希望他能够捡回这条命就好了,别无所求。」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染染自然也不会反驳,立刻就开始着手把伤口用干净的棉布包着药粉给包裹了起来,然后又配了一些治疗伤口的方子,还把空间里调配好的金疮药给留了下来,等到她忙完这一切之后,染染又给汉子扎了几针,汉子的气息也平稳了一些,让妇人去熬药之后,染染这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等到汤药熬好了之后,妇人颤颤巍巍的端了进来,不等染染走过去,她就急忙走到自己丈夫身边,直接把汤药灌了下去,染染累了一整天,早已经精疲力竭了,闻到空气中的药味,染染就觉得有些不正常,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那妇人直接把汤药灌进了汉子口中。 染染厉声说道:「你这是干啥?你想烫死你家相公么?」 妇人闻言,手抖了抖,还没等染染过来,突然手一松开,还剩下大半碗的药汁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妇人这奇怪的反应更是让染染心中警惕了起来,唯恐其中有诈。 特别是染染闻到了空气中似乎有断肠草的气味,心中更是警铃大作,那妇人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面对染染的质问,她也没有反驳,倒是一直都站在房间里的其余汉子,在亲眼看到那妇人已经把汤药餵了下去之后,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白清若,你问她有什么用?这男人,手臂已经伤了,连你也说了,这手臂受伤之后,力气活干不了,咱们可都是贫苦人家,他这样的活死人,咱们家可养不起,还不如趁机要点好处费。」 这话说的可算是直白了,染染心里也明白,这些人怕是想要赖上她,不过她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好占的,只是现在的她,怕是也只得受制于人了,看看这周围站着的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这些人眼里都闪着不怀好意的目光,让染染头皮发麻。 「你们想干什么?」染染一边问,一边靠近刚刚救治过的汉子,此时的汉子口中已经溢出了褐色的血迹,唿吸也喘急起来。 「我们想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用我们动手,你自己就会把自己给吓死,也免得脏了我们弟兄的手。」刚才和染染说话的汉子,挑着一双阴霾的眼眸,上下的把染染都打量了一遍后,很是不屑的说道:「就你这个弱鸡,居然还能有人花钱买你命,也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过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提供他们消息的人也已经说了,眼前的白清若可不是毫无背景的人,不说他和靳王府的关系,单单就是和瑶光公主的关系,就足以让他们忌惮了,要怪也只能怪白清若自己的命不好,偏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们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听着这话,染染心里的思绪是千迴百转,这人说着这话还真是有意思,有人花钱买她的命?她刚刚来京城也没有得罪人,怎么就这么招人恨了? 对方是谁?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靳王府?亦或者是韩筠姬? 染染不知道,她脑子在飞快的转着,不过并没有如同汉子所料想的那样,因为知道有人花钱要买她的命就惊慌失措,而是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目前的情形。 她来这里只带了一个车夫和一个丫鬟,车夫和丫鬟都在外面,而她一个人在里面,对手却足足有十几个人,哪怕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从这些人中间逃脱,她手中确实有不少毒药,可是她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使出来,不揪出幕后之人,她心里不踏实。 转瞬间,染染心里就已经想到了对应的法子,硬碰硬肯定不行,而且她还必须把这个受伤的汉子给救活,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她都不能沾上了人命官司,要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都统一口径说她医死了人,不管事实如何,在这个朝代,哪怕她能够自证清白,这几日积累下来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这些人才奇怪,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居然就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我看他不是上山打猎被猎物咬伤了,而是你们故意把他弄伤吧?这伤口看起来虽然像是被动物的牙口给撕咬破了,不过根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还是能够看出来,他的手臂其实是被钝器给弄伤了,你们还真是下得了手。」染染自顾自的说道,这也是她执意要给汉子擦洗伤口的原因。 从一开始,染染心里就已经起疑了,只是她不明白这妇人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这才跟着来一探究竟,既然现在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幕后之人是谁,不过染染现在也没有时间跟他们消耗,不管日后的发展如何,对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受伤的汉子医治好。 「几两银子?白大夫,你还真是小看了自己的身价,对方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你的命呢,你说说,我们能不动心么?」一千两银子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只要有了这一千两的银子,后半辈子也就可以吃香喝辣了。 「我给你们两千两银子,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如何?我也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哪怕我回了京城之后,也肯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染染试探的问道,她这么说是想知道对方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是职业杀手。 「你觉得我们就这么没有职业操守?别说两千两银子了,你就是给五千两银子,咱们弟兄们也不会要,除了你这条命之外,我们别的都不要。」汉子说着,步步紧逼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能不能要我的命,那得看你们的本事。」染染说着,突然趁其不备,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往上一扔,这个结实的房顶就被人揭开了,墨云带着千机阁的一众杀手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那些汉子见到援兵来了,脸色很是不好,顿时杀机四起,对着墨云他们大打出手,墨云带来的人都是千机阁数一数二的高手,自然不会把这几个汉子放在眼中,不会也不能大意,出手张弛有度,进退自如。 那些汉子们看起来人粗狂,可是武功还是不错的,能够让人支付这么多的银两,可见也是一个有本事的杀手团伙。 不过对上了千机阁的杀手之后,他们也就只有挨揍的份,千机阁的人也不会往死里打他们,反倒是以制服为准,刚才染染和这些人的对话,墨云他们也听到了,想到有人买兇杀人,墨云他们也知道,不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夫人就不算安全,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一次没得逞就二次下黑手? 很快那些汉子们就都倒了一地,墨云直接让人卸了他们的下巴和手臂后,直接带走,这个冷水坑的村民居然也帮着这些坏人对他们的夫人出手,墨云直接让人把全村的村民都羁押起来,要一个个审问。 在墨云他们把那些汉子们制服住了以后,染染也顾不得管一旁傻呆呆的妇人,直接让人把这妇人给带走,免得在这里碍眼,连自己的丈夫都敢下毒毒死,足以看出这个妇人也没安什么好心。 断肠草的毒并不是没办法解,染染常年浸泡在这些药材里面,早就知道万物相生相剋,只要是毒药,那么就一定有解法,也有解毒的药材,目前无解不过是因为还没有发现方法罢了。 染染手下的动作很快,直接丢了一个药丸进去汉子的口中,不一会儿,汉子就开始狂吐不止,染染又让千机阁的人帮忙熬了一碗汤药过来,她不知道那车夫和丫鬟有没有出事,但是现在情况危急,染染也顾不上这些。 千机阁的杀手们很郁闷,他们虽然算是全能高手,但是熬药还真是没有经验,连放水都放不准确,好在墨云和墨阳这两个人能干,墨云直接把那些人都交给墨阳审问,自己则来帮着染染打下手,还别说,看墨云的动作,他完全就很熟悉熬药这件事。 等到三碗水熬成了一碗药汁之后,墨云急急忙忙的端了进来,看到染染还在忙活,墨云有些不解的抱怨道:「夫人,这些人合谋要杀您,您怎么还这么大公无私的来医治他?」要说这汉子不知道这件事,墨云觉得不可能,这种事情,若不是因为他配合,哪里能够这么顺利的实施。 「我知道,他们都是同谋,可是墨云,你家夫人若是不救治他,等明天过后,京城里肯定会流传出我医死人的谣言,虽说我来这里医治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可是你想想,在城门口的人可不少,你可不能保证说,大家都眼瞎吧?」染染有些无奈的说道,医治陷害自己的人,还真是不爽,不过她现在就算是再不爽,再犯噁心,也只能救治,不是因为医德,也无关人道,仅仅只是不想惹祸上身。 墨云苦着脸把药灌进了那汉子的口中,心里是膈应极了,他是一个杀手,现在却要把这敌人给医治好,心里的别扭可想而之。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汉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后,气息也平稳了下来,染染看着汉子的病情已经巩固了,终于松了口气,她捶捶手臂之后,瘫坐在房间里那仅有的一张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云也不敢出声,乖乖的站在一旁,看到染染满脸疲倦的神情,墨云心中是怒火滔天,回想起刚刚得知夫人跟着一个陌生的妇人去出诊的时候,墨云下的出了一身的汗,好在赵小虎这个机灵鬼,从染染和她的对话中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今日若赵小虎没有来通风报信,若等到他们察觉不对劲之后才赶过来的话,这后果,墨云真的是不敢想。 一想到这些,墨云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好好的审问那些杀手和村民,可是他也只能想想,夫人还在这里,他也害怕会有别的漏网之鱼,万一熘了进来可就不妙了。 在这里浪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墨阳和一众手下才审问完,只是他们并没有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对于这次的单子,他们也只知道,对方是直接写信与他们联络,至于对方是谁,他们压根就不知道。 对方给他们一千两白银,事成之后还会有一千两的奖励,也就是因为报酬丰厚,在这腊月天可是一笔大买卖了,这些杀手也不是京城这边人,而是从北方来的,他们本想捞一笔之后就立刻撤离,没想到不过是看到染染这么一只弱鸡,并没有把人放在心上,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疏忽,导致了他们的失败! 墨阳阴着一张脸从外面走进来,很是愧疚的说道:「夫人,属下无能,没有办法审问出幕后之人的身份。」他连那些村民都审问了一遍,那些村民也只是一口咬定是被那些杀手给威胁了,所以不得不配合之外,就一问三不知了。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 「依据属下多年的刑侦经验,他们并没有说谎。」墨阳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知道幕后之人,又怎么才能够知道对方的目的?想到这里,墨阳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在暗处有人计划着这一切,而他们还全无办法,墨阳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染染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没进展,咱们也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知道玉大叔在城外有庄子,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去那庄子里将就一晚。」 「夫人不打算回城?」 「现在回去的话,那不是太没意思了?」染染唇边溢出一抹冷笑,这笑容让墨云和墨阳两人浑身一寒,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既然他们想设计我,不给他们一个惊喜怎么行呢?墨云我知道你们手上还有些人手,不如拉出来遛遛?」 在墨云不解的神色中,染染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墨云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点着头就去办事。 冷水坑村民都被人千机阁的人集合在了一起,村民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蹲着,如同深秋里的树叶,似乎一阵风吹来,他们就会倒下了,千机阁的杀手冷着脸看着众人,没有一丝的情绪,在他们眼中,好像这些村民都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死尸一样。 时间慢慢过去,夜里的风更大,不知什么时候,空中忽然飘起了白色的小雪花,一片一片从空中落下来,大家都冷的直打颤,可是一对上那些拿着刀剑、冷着脸的人,村民们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这一千两银子这么难赚,他们就不参与这些事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一声刀剑相撞的声音,很快在暗淡的夜色中,就有五六十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打了进来,看守这些村民的杀手也立刻迎了上去,双方打斗的如火如荼,不分高下,冷水坑的村民紧张的看着,既害怕又期待。 在他们的担忧中,前面凶神恶煞的杀手突然间就被重伤了好几个,那些人只能撤离,连同屋子里的白大夫还有他们村里的阿水也被人带走了,不过像场梦一样,转眼间,那打斗的声音就从大家眼前消失了。 村民们左顾右看,不知所措的站着,等了一会儿之后,有些人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哭声就像是会传染一样,很快大家就都哭成了一片。 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有这样的一天,这一个晚上,就如同十几年那么漫长,他们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的绝望,好不容易现在又重生了一次,这一切就如同一场梦。 什么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在这一刻,大家都抛之脑后了,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着,活着真好。 在一片哭声中,没有人发现有一个人偷摸的离开了冷水坑,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靳王府中。 韩筠姬一只手端着茶水,一只手不停的拿着糕点,嘴巴里塞满了各种的糕点,她一双杏眼直瞪瞪的看着盘子里的点心,似乎有种想要把这些点心都碎尸万段的感觉。 秦天苦着脸陪站在一旁,看着韩筠姬已经解决了五盘点心之后,秦天终于忍不住说道:「公主,这点心虽好吃,可是您也要适可而止,一下子吃这么多,怕是会把胃撑坏。」 「撑坏就撑坏,本公主和清若说好了,今晚在靳王府相见,怎么本公主来了好几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不想见本公主,所以故意躲着本公主?」韩筠姬磨牙道,拿起一块糕点,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看的秦天是浑身一寒,这瑶光公主的动作和神情,还真是有点想要把小姐给生吞活剥的架势,这么看来他还真的是不敢把小姐的事情说出来,免得小姐被瑶光公主欺负了。 「公主您这么漂亮,为人和气,白公子哪里会躲着您?怕是白公子今晚有什么急事,所以来不及赶回来罢了,公主,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和白公子一番见识。」秦天陪笑说道,心中不知如何突然浮现出了下午府里那些丫鬟说的事情,据说瑶光公主今儿可是追到了城外,直接对着正在义诊的小姐,问小姐要不要嫁给她。 秦天有些不淡定的想着,莫不是这瑶光公主还真的是看上了小姐?老天爷啊,您可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这瑶光公主和小姐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说瑶光公主和小姐都身为女子,不管世俗的眼光,可就单凭小姐已经成亲了,她们两人之间也没戏。 秦天擦着额头上浮出的虚汗,心里更是忐忑了。 「本公主可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不来,反正本公主就在这里等着他了,他要是不回来,本公主就不走。」韩筠姬固执的说道:「他不是喜欢义诊么?连对那些百姓都能这么有善心,本公主就不相信,我若是吃坏了胃,他不会来医治本公主。」 这架势,显然就是不见染染誓不罢休了。 秦天心里更苦了,可是他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啊!所以只能苦着脸陪着韩筠姬。 夜,渐渐深了,染染和墨云他们也总算是赶到了庄子里,墨云他们也早已经给庄子里的管事传递了消息,所以染染他们一来,立刻就有热水伺候,简单的饭食也都准备好了,庄子的管事一脸惶恐的给染染赔罪:「不知夫人驾临,庄子里没有准备好可口的饭菜,这些粗茶淡饭,还望夫人不嫌弃,暂且填填肚子,奴才这就去荷塘里捞一条鱼上来,给夫人加菜。」 「不用了,有一口热饭吃就挺好了,今夜叨唠你们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墨云和墨阳留下就好。」染染摆摆手,她又不是真的千金小姐,还真的不会觉得这些饭菜有什么不好,天天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吃点清粥小菜也是极好的。 墨云挥挥手,管事一脸惶恐的退下了,等到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以后,墨云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字条:「夫人,有消息传回来了,那些村民里面确实是有探子,咱们前脚刚离开,后脚那个人就去通风报信了。」 反倒是那些杀手,现在都还躺在冷水坑的宗祠里哭天喊地。 「找个人盯着他,看看能不能找出幕后之人。」染染说道:「我的知觉告诉我,那个幕后之人肯定在京城。」 「夫人,您这么肯定?」墨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咱们等着看就是了,把这些消息都传一份给玉大叔和靳王爷,免得他们担心。」染染端起碗筷,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她现在是很饿,不过吃饭的时候还是慢吞吞的,她一边夹着菜,一边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从一开始她就开始提防着那妇人,这件事从一开始也都处处透着古怪,所以她才会故意对赵小虎说,让他回京城里拿些止血的药材,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作为一个有随身空间的人,她的空间里早就备好了各种的应急药物,不管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够应付自如。 而那妇人从第二句话开始,就处处都透着古怪,现在可不是夏季,也不是秋季,山里的猎物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季节,都早已经躲了起来,就算是没有躲起来的,也都早已经被一场场的大雪给冻死了十之七八,余下还有些动物,也都远在深山老林。 不说那恶劣的天气,就光光这半个多月来,京城周边的山里早已经发生了十几起各种伤亡的事故,有些是成群结队有经验的猎物组队去了山里打猎,谁知道全都迷失在了深山里,大家活活冻死饿死。 大雪肆意的天气,山里的情况不明,哪怕大家都饿极了,可是大家宁愿饿死也不去山里,这也是为什么,贤王在短短时间内就声名大噪的缘故,他是第一个施粥的人,哪怕现在施粥的官员已经很多了,连太子殿下也开始施粥,可每当人们说起施粥这件事,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贤王。 深冬去打猎无异于去送死,更不要说被猎物伤了,连猎物的影子他们都只怕没看到,更不要说伤了。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证实了染染的这个猜测,从看到那受伤的汉子第一眼开始,染染就发现他的手掌心有厚厚的茧子,而且那茧子只在手指关节的地方,显然这是长期拿着锄头这一类的用具导致,汉子的脚趾头上的指甲颜色也格外的不同,黑而厚,脚盘上还有一些细小的口子。 染染默默的把一切都看在眼中,那妇人在看到自己丈夫的时候,除了哭泣外,并没有太多浓厚的悲伤之感,虽然她已经极力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悲伤,可是染染还是从她严重看到了几许来不及掩饰的欢悦。 这一切一切都表明了,这件事就是一个局,染染哪里还会傻傻的往里面跳? 不过她一开始想的就是这些人怕是想要敲诈她一笔,只是察觉到那些杀手身上与常人不同的气息之后,她才往别处想,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成为了别人想要猎杀的对象。 只是对方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染染想不明白,所以这才打算引蛇出洞。 「夫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墨云操心的问道,夫人若是不回京城,主子就没有心情办公,主子心情一不好,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一想到这里,墨云就迫不及待的希望夫人赶紧回京。 「急什么?等我先把肚子填饱,你们总不至于想要看我饿着肚子回京吧?」 「不急不急,您慢慢吃。」墨云苦着脸回答。 染染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她心里清楚,有人去通风报信之后,很快京城就会戒严,想要回京城,当然是越快越好,再说了,不回京城,她又怎么看接下来的好戏?所以她慢悠悠的吃着饭菜:「我知道咱们府上在城外有密道,等我吃饱了以后,咱们走密道回去。」 墨云眼睛一亮,立刻点点头,安排去了,他就担心,万一自己保护不力,导致夫人再次受伤可怎么好?当然是越早回京越好。 定下了后续的事情之后,染染也加快了速度,墨云还担心染染刚才冒雪前行,会冻坏,特意让人烧了热水抬进来,说是回京不急,先去去寒意后在启程。 天空中的飘雪是越来越密,越下越大,可以想像出,明儿一大早起来,看到的一定是一片冰天雪地,这样大的雪夜里,冒雪回京也还算是挑了一个不错的时机,厚厚的大雪会掩盖住他们的行踪,从而使那些京中调出来的人,都没办法摸清楚他们的去向。 等到染染梳洗过后,墨云他们也备好了马车,车里放置了手炉这些取暖用品,染染穿回了女装,带着人大摇大摆的从庄子里出发。 雪天行夜路,自然没有白天这么方便,不过坐在马车里,染染浑身都暖洋洋的,一点儿都不冷,回想起原先的车夫和丫鬟,染染眼里浮现出一抹悲痛,她的马车留在了冷水坑,丫鬟和车夫,在她进去救治的时候,就已经被害了。 不管是杀了她丫鬟和车夫的仇,还是想要搞坏她的名声,亦或者是冲着靳王府来,这些仇,她都会一一找幕后之人清算回来!
第311章 闹事之人?滚回去 第311章 闹事之人?滚回去 染染回到丞相府的时候,玉辰生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也刚刚从外面回来不久,身上的大氅上都布满了细碎的雪花,看到染染坐着马车回来,玉辰生要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立刻就迎了上来,脸上溢出了一抹浅笑。 「小丫头,你回来了。」玉辰生不等染染下马车,直接就把人抱了起来,不管此举会对自己的手下造成什么样的伤害,直接抱着人回院子去了。 墨云若有所思的看着玉辰生的背影,等到人消失之后,墨云才咂咂嘴道:「墨阳,你说人成亲是为了什么?你看看咱们原本好好的主子,自从遇到了夫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怪异了,时不时还对着咱们餵狗粮,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看的我是羡慕嫉妒恨。」 「你也想要有婆娘暖被窝啊?赶紧去找一个就是了。」墨阳不为所动的说道,什么女人啊,都是浮云,他对于女人这种生物可是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你说,主子和夫人之间,是谁给谁暖被窝?」墨云两眼流露出八卦的光芒,摸了摸下巴后,摇摇头道:「依我看,咱们家主子肯定是给人暖被窝的那一个,你看看主子这段时间过的日子,像不像是小媳妇儿才独有的日子?」 主子现在就是整一个家庭妇男,虽然每日还要准时去上朝,朝中的事情主子可以说是一言九鼎,可是一回到家里,那就是老妈子的命,孝敬丈母娘,还要伺候夫人,比二等丫鬟过的还不如。 墨云实在是想不明白,主子在家里的地位日渐低下,可是主子却整日里都咧着嘴笑,不知道是该说主子脑迴路比较特殊还是说夫人驭夫有道了。 「你问我,我问谁?」墨阳对于这些事情压根就不感兴趣,无语的看了一眼八卦正浓的墨云后,酷酷的走了。 墨云看着墨阳那冷淡的态度,忍不住抱怨起来,主子明知道他不喜欢和这个闷葫芦一起值班,可偏偏主子就是硬把他们两个人调在了一起,看看吧,现在正是八卦的好时候,墨阳这个木头就直接给他倒了一盆凉水下来。 有卦没人八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墨云郁郁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主子和夫人是可以休息了,而他还要等探子的消息,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雪,在夜色中,无声无息的下着,京城里所有的房屋、道路、树木、草丛都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衣,在这个大雪天里面,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是让人为难。 城外的官道上,有不少的人影闪过,在夜色中,人们也只能听到那不绝于耳的马蹄声,百姓们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敢出声,对于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京城周边的百姓而言,装聋作哑、不管闲事是最基本的准则,否则他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被人砍。 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大家也好奇,但是明哲保身才更是重要。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大门被人敲的啪啪啪响,哪怕他们再不愿意,也只能冒雪前往开门,院门一打开,十几个穿着士兵服饰的士兵就涌了进来,丢下一句,要搜查罪犯的话语后,就开始盘查了起来,房间、厨房。柴房。甚至连茅房都没有放过,等到检查完以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开门的老汉,身子颤抖,嘴巴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今晚的架势,怕是京城里出大事了。 颤颤巍巍的关好了门后,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睡觉,只是这觉还能不能熟睡,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城外的兵马搜寻了一整夜,丝毫没有发现白清若和那个中了断肠草的阿水,侍卫长只能领着无功而返的士兵们提前回京了。 再说说昨夜从冷水坑离开的汉子,他样貌普通,属于丢在了人堆里,压根就没有人能够认出来的那一类型,他离开冷水坑后,直接拿出了一个令牌就入了城,在大街上转悠了大半个时辰后,确定身后没有跟着来的尾巴后,汉子直接去了意南楼。 意南楼位于武定大街,加上意南楼这两年来在京城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跟踪在汉字身后的影卫,看到人进了意南楼之后,倒是没有急着跟进去,而是在门口守着,很快他们就发现在意南楼的后门,走出来一位容貌普通的丫鬟。 影卫分了一个人跟了过去,很快就得回了消息,那丫鬟去了太子府。 难道这幕后之人是太子府的某一位? 染染刚刚起床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她拿着纸条,反覆的看了看后,有些捉摸不定了起来,太子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那太子府的人为什么要对她出手呢?这似乎有些说不通了。 「夫人,靳王府的管家来了,您可要见一见?」正在染染沉思的时候,若梅从外面走进来禀告。 靳王府的管家?秦天? 「天叔来了,自然是要把人请进来,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天叔了,若梅你去泡一杯养生茶送过来吧!」染染淡淡的吩咐道,随手把纸条收了起来,话说,她来京城也挺长时间了,天叔倒还是第一次上门来找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左不过也就是父王和秦九陌的事情吧!染染想着,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好几日没见到他们了,也不知道这几天秦九陌可觉得身子舒坦了些。 一到冬日,秦九陌的日子就过的分外难熬,特别是这样雨水不断的天气,更是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怕是秦九陌更会觉得日子难熬了。 「小姐。」秦天一进来,很是恭谨的对染染行礼。 面对靳王府老人的礼,染染是万万不肯受的,连忙退开了去,随后笑道:「天叔,您可就别折煞我了,您是父王和母妃的信任之人,对我而言,您也是我的长辈,您照顾哥哥和父王多年,您若是要对我行礼,我是万万受不起,我可不想被天打雷噼。」 「小姐,您这是什么话?」秦天大惊,立刻说道:「您是靳王府的小姐,是王爷和王妃、世子捧在手心上的人儿,老奴哪里能够当小姐的长辈?小姐这才是折煞奴才了。」秦天惶恐的说道。 染染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天叔不必多说,我都看在眼里,您在我心里就是我长辈,您先坐下,有什么事情,喝杯热茶后再说,您今日来丞相府可是有什么事?莫不是哥哥的病復发了?」 按照她上次配给秦九陌的药方和丹药来看,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用完了药,再说了,秦九陌要是病情加重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就自己过来了,可今日是秦天独自一人过来,看来是别的事情了。 染染完全就把和韩筠姬的约忘到了脑后,她昨夜经歷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满脑子里都装满了昨夜的事情,对于其他事情,染染压根就提不起兴致。 今早她的义诊依旧是继续,不过她人就不去了,而是派了赵小虎和丫鬟去,她今早也仔细的问过了赵小虎昨天傍晚回城的时候,可有发现有人跟踪之内的事情,或许对方绝对赵小虎不过是个少年,并不起眼,倒是没有人跟踪他。 秦天苦着脸,坐了下来,不过看他的坐姿就能够看出来,说是坐,屁股也没有全部都坐到椅子上,反而是沾了点边,染染看了都觉得费劲,可秦天既然这么守礼数,染染也不好多说什么,若梅上了一杯的药茶后,就下去了。 茶香裊裊,热气在空气中升起,然后又渐渐的消散,从靳王府来到丞相府,这段距离虽然不太远,但是对于秦天来说,看着这杯热茶,心里也很是熨帖,他眼角都微微有些湿润了,抬起袖子拂去了眼角的湿意,秦天也不会不给自家小姐面子,连忙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一杯热茶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如同置身于温泉水中一样,只是想到靳王府中那位催命的少奶奶,秦天只觉得这清香的茶水都没法抚平他心里的忧愁。 想起昨夜的事情,再美味的茶水他也喝不下去,遂放下了茶杯,嘆了一口气。 染染看着秦天这脸色的变化就如同春日里的天儿,一会儿阳光明媚,一会儿阴雨绵绵,也难怪秦天名为天了,估计他和老天爷之间肯定不是远亲就是近亲。 「小姐,不是王爷和世子有事情,王爷和世子最近去了千水湖练兵,临走的时候,不是还给小姐留下了一份信函么?」秦天仔细的斟酌着话语后,苦着脸说道:「瑶光公主赖在靳王府已经一夜了,吃了一夜的点心,此时正腹胀的难受,她不肯请太医,说是请了也一概不让诊脉。」 韩筠姬可不是普通的公主啊!她身后不仅有长平公主,还有长缨公主撑腰,除此之外,她要是在靳王府出了事情,怕是连王爷和世子都会被连累,迫不得已之下,秦天这才厚着老脸跑来找染染,希望染染能够去劝劝她。 染染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了别样的画面,只是还没等她抓住,就一闪而逝了,她有几分不解的看着秦天,疑惑的问道:「天叔,你实话告诉我,这瑶光姐姐是不是看上了我哥哥了?不然她大晚上的不回公主府,赖在靳王府干什么?」 虽然说女大三抱金砖,可是韩筠姬和秦九陌之间年龄差距还是有些大,染染倒是不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只要韩筠姬和秦九陌觉得没问题,又彼此中意的话,她烧高香都来不及,只是就怕朝中的那些老顽固反对,靳王府的世子妃,这个位子多少人盯着啊! 不是大家都觉得这个位子好坐,只是在这个日渐白热化的夺嫡之战中,谁的人能够嫁进靳王府,都是一件值得他们主子高兴的事情,靳王爷父子俩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得到了他的支持,那可就是得到了整个大秦军方的支持,谁脑子有坑才会放过这一捷径。 好在秦九陌身体不好,哪怕大家心里想要把自家闺女塞进去,靳王爷也有的是法子把人打发走,最经常用的法子就是言明秦九陌的病情了,并且十分真情实意的表示,不是靳王府不给世家贵族面子,主要还是秦九陌身体不好,万一早逝了,到时候不是祸害了人家的闺女么? 大家明知道靳王府这是不愿意捲入夺嫡之争中,所以大家心里虽然失落,但是对这个答覆也算是满意,这就表明了靳王府不会是太子殿下的人也不会是贤王的人,他只效忠圣上。 也因为秦九陌年龄一把了,还没有成亲,圣上倒是对靳王爷父子俩越来越看重了。 「小姐,您误会了,瑶光公主和世子那就是姐弟关系,瑶光公主的性子您也了解,她哪里是那种明明喜欢却不出手的人,她若是喜欢世子,对咱们靳王府来说,倒是好事一桩,也免得世子被京城那些乌烟瘴气的人家紧紧的盯着。」秦天看不出自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给世子牵红线了,不过他对于这件事倒是乐见其成,只是小姐挑的这个人选,还真是和自家世子无缘啊! 「这倒是,那筠姬去靳王府苦守一夜是为何?」染染不解的看着秦天。 秦天觉得自家小姐要么就是忘记了和瑶光公主的约定,要么就是没有故作不懂,他只能把韩筠姬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小姐,瑶光公主等的人是您,她说,您和她约好了的,昨夜在靳王府相见。」 闻言,染染顿时恍然大悟,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于自己的记忆里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我就说,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可是昨晚想了一宿都没有想起来,感情她现在是等着我去兴师问罪呢?」她昨晚回来后就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只是被玉大叔按摩了一会儿,她就开始犯困,倒头就睡了,压根就没有想起来,今儿一大早开始她又在忙活着昨夜的后续事情,更是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在靳王府眼巴巴的等她。 「瑶光公主她这是想要见小姐罢了,小姐可要去见见她?」 「天叔,您都来了,我就算不想去,也得给您个面子去见见她,再说了,您说的不错,靳王府和长平公主府交好并没有害处,反倒是益处多多。」染染笑着说道,不管是现在的局势,还是为了以后玉大叔的打算,和长平公主府交好都是一件好事。 染染站起身,守在外面的若梅连忙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件裘衣,给染染披上后,染染这才抬步往外走去,对于昨晚染染在城外发生的意外,秦天自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过来除了请染染去靳王府之外,也是为了亲眼看看小姐有没有受伤或者是被吓到。 现在看染染的脸色极好,显然是没有被昨晚的事情吓到,秦天也松了口气,不过看小姐不换衣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秦天忍不住道:「小姐不打算换身衣裳?」 「不了,白清若今儿怕是麻烦缠身了,若梅,你告诉墨云一声,请他务必要照顾好昨夜我带回来的人,白清若这个身份能不能洗白,可就得靠着那个人了。」染染眼里闪过一抹冷意,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惹了她白染染,不管是谁,她都会把人找出来。 不给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的是当她这个白清若是软柿子不成? 若梅点点头,立刻就去办了,若梅一离开,若影和若若彤就跟了上来,她们都跟着墨云几个学习了一些武艺,虽然比不得墨云几个,但是总比不会好。 丞相府门口早就备好了马车,等到染染出来之后,车夫驾着马车哒哒哒的就往靳王府驶去。 城外的施药摊子如同染染所料,还真的是出事了,还因为白清若不在现场的缘故,更是被大家误解为白清若闹出了人命后,潜逃了。 在施药摊子前面哭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傍晚来这里请染染前去医治她丈夫的妇人,冷氏。 都说那阿水是她丈夫,其实准确来说不过是姘夫,阿水是几年前从外地逃难来了冷水坑,冷氏见他长得高大魁梧,觉得一定是个干活的好手,所以想招他做上门女婿,可阿水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是骨子里也是看不起上门女婿这类,他私心里觉得,一个连娶妻生子都做不到的男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所以拒绝了冷氏。 阿水人能干,在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应之后,很快就在冷水坑立足了下来,不仅盖了新房还娶了里正的女儿当妻子,这可把冷氏气坏了,她觉得就是里正的女儿夺走了她的幸福。 阿水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钻进了牛角尖的女人很是可怕,特别是冷氏这种偏执又唯独利益至上的女人就更可怕了,她先是设计频频和阿水偶遇,除此之外还特意花了重金置办了一套的香粉首饰,她是一个很放得开的女人,既然决定要。色。诱。阿水了,自然是不会没有一点儿准备。 打扮妖艷,整日里不是在对着阿水放电,就是在去放电的路上,饶是经歷过风风雨雨的阿水,最终还是栽倒在了冷氏的手里,吃多了清粥小菜,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所以两个人私底下的交往多了起来,冷氏更是三言两语就把阿水荷包骗到手了。 他们每日里如胶似漆,可冷水坑就这么大,发生点芝麻大小的事情都会弄的全村皆知,更不要说是这件大事了,很快,阿水和冷氏之间的事情就被大家知道了,冷氏更是放出话来,说是要嫁给阿水为妻。 阿水的原配妻子不干了,哭闹着不肯和离,而阿水也碍于原配妻子是里正的女儿,他心里明白想要在冷水坑生活下去就不能得罪了里正,所以也不敢写休书,他更害怕里正一发飙,直接把他丢出冷水坑了,那怎么办? 因为事情都搬到了明面上,冷氏就更加有恃无恐起来,时不时就和阿水的妻子叫板,阿水的妻子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罢了,既然丈夫的心不在她这里,她也不稀罕这个丈夫,直接把阿水赶了出去,家里的一针一线都不许带走不说,阿水每个月还要给家里一两银子的家用。 阿水有错在先,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再说了他家里还有孩子,养孩子也需要银两,所以每个月很是准时的把银两交回家,吃住则在冷氏家里。 这么亏本的买卖,冷氏自然是不愿意,可是这件事闹的太大了,阿水又答应了下来,所以她不同意也没用,阿水每个月赚来的钱一大半都入了前面的那个家,冷氏只能得点小零头,心里怎么会舒坦? 可是不愿意也不行,村里也就数阿水最会赚钱了,她不跟着阿水,日子只怕更难熬。 为了养活两个家,阿水整日里忙活个不停,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任劳任怨,不怕辛苦。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阿水身体好的时候,才勉强能够养活两个家,可自从三个月前开始,阿水的身体渐渐开始吃不消了,连拿给前面妻子的银两都拿不出,家里鸡飞狗跳是常态,冷氏也是越看阿水越觉得他没用。 这不,前两天有人来找她,问她愿不愿意干这一票的时候,冷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千两银子啊!哪怕她只能分到五十两银子也够她消散一阵子了。 村里的人家,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听到有钱赚,只是需要配合他们演一齣戏后,大家都欣然答应,连冷氏都不在乎阿水的性命,别人又怎么会在乎? 连阿水以前的妻子听到整个村子能够一千两银子的时候,都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件事,反正阿水的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差了,以后她的生活怕是也没什么指望,现在既然能够转五六十两得银子,或者比五六十两银子更多,她何乐而不为? 全村人都达成了一致,很快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冷氏回想着那一切,心里是澎湃的很,原本她今儿是不打算来这里闹事的,可是在知道白清若没有出现的时候,冷氏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所以立刻就赶了过来,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跪在施药的摊子前面哭天喊地,似乎是想要把满腹的委屈都诉说出来。 「呜呜,这个白大夫还真是黑心啊,昨天奴家来此请他去给我家那口子看病,没想到他把人弄死了,还潜逃了,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良人,最后还是命丧他人之手,老天爷啊!我不能失去那口子啊,我家里的孩子还小,留下我一个妇道人家这日子可怎么过才好。」冷氏痛哭流涕。 大家看着她那悲痛欲绝的模样,都忍不住议论纷纷了起来,这白大夫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要知道他在这里义诊和施药了五天了,不管是多棘手的病,到了他手中都能够立刻药到病除,怎么现在就闹出了人命?大家不由得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些人甚至还猜测,莫不是这位妇人的相公,早已经病入膏肓了,药石无医了,连白大夫出手都救治不回来。 「这位大姐,莫不是你相公早已经病入膏肓了,才来请白大夫去看病的?白大夫要是医死了你相公,你为何不去京兆衙门报官,反倒是跑来这里闹事?」旁边正等着领药的人,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若真的如同妇人所说的那般,肯定是会先去报官,哪里会跑来这里闹事?正常人出事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报官,让官府来派出仵作,然后查明真相。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这样的人么?我家那口子每个月最少都能够赚二两银子,他活着,一年最少都能够赚二十多两银子,我总不至于为了诬陷白清若这个庸医,置自己相公的性命于不顾吧?」冷氏心里一慌,立刻大声反驳。 手轻微的颤抖一下,不过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倒是没有人察觉。 「这个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相信白大夫会医死人,他连于老婆子的病腿都治好了,更不要说别的病了,大家也应该知道于老婆子当年可是把京城所有的名医都看遍了,可是她那只脚还是没有知觉,走路也是颤颤巍巍,看着就让人随时都要倒下去了,当年她为了治这病,可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病没好,银子也没了。」 「现在于老婆子的腿脚被白大夫治好了,大家都说白大夫是华佗再世,是上天派来把我们大傢伙从苦海里解脱出来的天使,不管你如何说,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白大夫若是庸医的话,那京城里的那些大夫,岂不是都是饭桶?」 「就是,就是,这位大姐,既然你家相公病重,你为何不去城里找那些挂上名号的大夫医治?你家相公一年能赚二十多两银子,想来家里的条件也不差吧?难不成你们就差这么一点治病的银两?」 「我觉得啊!应该是她看白大夫是一个没有后台傍身的大夫,你们想想,城里的那些大夫,哪一个不是和世家权贵扯上了关系?她这分明就是一早就打算好了要讹咱们的白大夫,所以这才设计想要陷害咱们白大夫,不然干什么不去报官?」 「言之有理,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冷氏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一下子绿了,最后是黑着脸假装想要晕倒的时候,突然不远处走来了一位上了年龄的老妪。 周围的人,看到她,都忍不住退开了一条道,老妪一步一步走过来,虽然脚步慢,每走一步看起来都很吃力,可是大家却都觉得这老妪能够不依靠拐杖走路已经是一件奇事了。 来人正是染染第一天施药的时候,跑来这里和染染说话的老人家,今儿的她穿了一身的红色袄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都好了不少,她漫步过来,看着跪在地上傻眼的冷氏,冷哼道:「原来是你啊!」 「于老夫人。」冷氏惨白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位老妪,浑身的冷汗都一瞬间冒了出来,早知道这于老婆子会在这里出现,她就不该为了那点银钱,就来做违心的事情。 「你还知道老婆子是谁啊!冷氏,你觉得你们做的事情都能够瞒天过海么?陷害好人,你就不怕等你死了以后下地狱被鬼差踹进油锅里惩罚么?」于老婆子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冷氏,看的冷氏更是恨不得立马就昏过去。 她错了,真的错了,早知道会遇到这个神秘的婆子,就是有人给她几千两银子也不干。 生活在京城周边的人,谁不认识眼前的婆子,这可是一位有修为的通灵之人,每个人在她面前都像是透明人一样,你过去的生平,她能够一字不落的说出来,你以后的命运,也能够一语中的,不仅知过去未来,她还能够和地府的鬼神说上话,有些连和尚都没办法驱走的恶鬼,只要这于老婆子出马,立刻就手到擒来。 于老婆子的名声在京城周边可是大的很,她也是最让人敬怕的一位了。 冷氏看到她出现,就害怕于老婆子会知道甚至当众把昨儿的事情说出来,想到此,冷氏浑身发颤。冷汗直冒。 于老婆子看到冷氏这心虚的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果然是有心算计白大夫的啊!他们也不看看这白大夫是何许人也,于老婆子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别样的神色,白清若的命格极好,以后定是母仪天下之人,别人看不出他是女儿身,她可看得出。 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时候,就跑过来和她说话,白清若确实是难得一见有善心之人,不仅有善心,而且待人极好,性子也温顺,心有沟壑。 大秦这二十几年来,上樑不正下樑歪,那个人是应该退位让贤了,如此的帝皇,压根就不配坐上那宝座。 「冷氏,你跟老婆子说说,你那姘夫是怎么死的?」于老婆子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语气很是平和,可是落到了冷氏的耳朵里,那就像是催命符一样,直接把她吓了个半死。 「于老夫人,奴家……奴家是胡乱说的。」冷氏心虚的说道,垂着头,压根就不敢看于老婆子的脸色。 「像你这种口空白牙就诬陷别人的人,不仅要下油锅,老婆子觉得最好还是把舌头也给拔了好,免得在乱说话,冷氏,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不需要老婆子一遍遍的给你重复吧?圣人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婆子在这里给你提一个醒,世间万物皆是因果循环,你今日种的因,来日收的果,对你这样的人,老婆子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你以后善待自身,免得来世不配为人。」 不配为人,不配为人,不配为人,冷氏的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吓得她脸色发白,在她心里,这句话不是于老婆子和她所说,怕是地府的阎王托于老婆子给她带话吧。 没想到不过是因为她的贪念,居然惹来了如此的大祸,冷氏连忙道:「求于老夫人救命,奴家不敢了不敢了。」 「那你说说,白大夫被你们弄去哪里了?还有你那姘夫,又去了哪里?」 面对于老婆子的问话,冷氏自然是原原本本把事情都说了说,不过她还是知道轻重,只说是受人指使,别的不敢多言,就害怕说的越多,别人会更加的看不起她。 于老婆子听着冷氏的话,冷声道:「还算你老实,说了差不多七分的真相,白大夫被人追杀离开了你们村庄,你们怎么就没有相帮一把?」 「奴家……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懂这些?」冷氏摇摇头说道,显得很是无奈。 于老婆子也没有再问,既然解释清楚了白清若不是杀人兇手之后,于老婆子也就没有抓住不放了,让冷氏谨言慎行之后,于老婆子便让她走了,只是冷氏和冷水坑的名声怕是要彻底的臭了。 这件事也如同一阵春风一般传了出去,京城里的百姓们都义愤难平的说着白清若大夫的遭遇,果然是好事不好干啊!人家不过是施药、义诊,居然就惹来了这样的祸事,要是这件事没有于老婆子出面,怕是今儿白清若就被诬陷了,到时候别说是施药的摊子不保,就是白清若也会被投入大狱。 事情闹的是沸沸扬扬,不过这些事情染染暂时都不知道,此时的她刚刚到达靳王府,跟着秦天走到客院的时候,一进东侧间,看到的就是韩筠姬无精打采的倚靠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听到脚步声时,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只是在抬头看到染染和秦天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又蔫蔫的躺了回去。 染染笑看着韩筠姬的动作,心里难免开始反省起自己身为白清若时的事情,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对韩筠姬表示出什么特别的暗示啊,怎么韩筠姬就偏偏赖上了白清若了呢? 「筠姬,我听天叔说,你昨晚吃多了糕点,胃难受,可要我给你煮些消食的茶水?」染染关心的问道,进了东侧间之后,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 韩筠姬依旧提不起精神,闷闷不乐的说道:「我需要的是男。色,小染,你不行,白清若要是一出现,我的病立刻就好了。」 「你这是相思病?」 「差不多吧,准确的说是单相思。」 「……」染染无语,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她今儿来可是来坦白的,这么聊下去,最后会说什么,染染都不知道。 「小染,我问你,如果你是个男子,会不会喜欢一个大自己好几岁的女人?」韩筠姬小心翼翼的问道。 染染难得在韩筠姬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韩筠姬身为皇家贵女,从出生起就高人一等,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讨好别人?看着韩筠姬这样的神情,染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后只能讪讪道:「我也不知道,筠姬,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什么人了?」 不会真的喜欢上了白清若吧?不要啊,她可不想自己的姐妹爱上了自己男装的模样。 「嗯,我喜欢一个人很多年了,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只可惜,我和他之间没有一点儿的机会,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身边早已经有了貌美如花的妻子,乖巧可爱的孩子,我是大秦的公主,自然做不出抢别人夫婿的事情。」 韩筠姬有些闷闷的说道:「直到去年,我认识了一个和他气质上很是相似的人,这个人年龄比我小,长得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说实话,我除了喜欢他那张脸之外,也就是他那气质和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太相近了,所以忍不住多关注了一些。」 染染点点头,她明白韩筠姬的心理,这就是把对一个人的爱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所以这才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小染,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正常?」 「还好,我觉得挺正常的,不过我劝你一句,你这样也就是折磨了自己,对别人可是一点儿伤害也没有,该放下的还是早些放下,既然早已经知道没有结果,又何必苦苦执着?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染染想了半天后,终于憋出了这句话,她还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受了情伤的人,特别是这个人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是此时就像只受伤小猫一样,急需人安抚。 「你说的对,我也知道白清若心里没有我,不然他昨晚就不会失约了,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我把他当朋友,他却没有把我当朋友。」 「其实,她也是把你当朋友的,只是昨晚发生了意外,这才没来赴约。」听到染染说的话,韩筠姬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染染,染染注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想瞒你了,我就是白清若。」
第312章 要么休妻要么给权 第312章 要么休妻要么给权 房间里一片寂静,秦天刚带着丫鬟来给韩筠姬和染染送些茶点,一进门,就感觉这整片的空气都已经凝固了,他心里暗暗猜测,莫不是小姐和瑶光公主起了争执?可是看起来也不像,人家都说了,这两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争执,肯定是要闹一番的。 现在不过是两个人之间没有热切交谈罢了,肯定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秦天暗自安慰自己,他可是听王爷说起过了,这瑶光公主和小姐之间的关系极好,肯定是他想多了。 带着丫鬟退下后,秦天还很是贴心的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遣走了,自己则留了下来给韩筠姬和染染看门。 韩筠姬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就像是从天上突然间掉落了人间一样,她以为是染染和她开玩笑,可是对上染染那双认真的眼眸时,韩筠姬哑然失笑了,回想起和白清若认识以来的一幕幕,韩筠姬突然间发现,这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说话的语气、声音虽然不同,但是性子都差不了多少。 一样的慢条斯理,一样的不急不躁。 越想,韩筠姬心里就明白,难道白清若和白染染真的是同一个人?她不想相信,可是她也知道白染染没有欺骗她的理由。 其实白清若和白染染之间也不是无迹可寻的,韩筠姬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只是因为她自己太傻了,没有察觉罢了,白染染一回京城,这才几天啊,白清若就出现了,而她当初派了不少人去找白清若,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徒劳无返。 原来不是她手下的人不行,而是被别人给所引导了,加上白清若的消息也被人封锁,也难怪她找不到,就像是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韩筠姬第一次品尝到涩涩的滋味,除了靳王府和玉相之外,谁又还能有这么厉害的势力? 想清楚了这些之后,韩筠姬吐出了一口气,有些别扭的看着染染,说出的话,有些沖:「白染染,你行啊!看着我被你们耍的团团转,你们是不是都躲在后面看好戏?亏我还把你们当成了好朋友,感情你们一个个就这么对待我?」 韩筠姬心里很委屈,也很受伤,她活了快三十年了,见过了多少龌蹉、骯脏的事情,也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过,可是对于靳王府的人,韩筠姬是别样的信任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从小就陪伴着秦九陌长大,最重要的还是,当年她年幼时,被那些公主小姐们欺负的时候,有一位长得及其漂亮的仙子,走过来,告诉她:要想被人看的起,就要强大,不仅仅是势力,还有心灵。 后来她才知道,那位美丽、对人和善的仙子,居然是靳王舅舅的妻子,也就是她的舅娘,韩筠姬从那以后就很喜欢赖在靳王妃的身边,有什么事情也都会跟她说,甚至秦九陌出生之后,韩筠姬也是真心诚意的把秦九陌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照顾。 现在只要一想到秦九陌有事瞒着她,韩筠姬心里就如同刀割,不爽、愤怒、难过交杂于心。 各种的情绪充斥着,这让韩筠姬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语气中多了几分的失落,与以前那个不可一世,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瑶光公主是截然不同。 染染看着韩筠姬这样,心里也很难受,瞒着韩筠姬这件事是她的错,明明就知道韩筠姬对白清若有些不同,可是她以前有这么多的机会解释都没有开口,现在贸然告知,韩筠姬心里没有准备,没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她有苦衷,可终究还是欺骗了韩筠姬。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筠姬……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当初我……」 染染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韩筠姬不耐烦的打断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既然你当初没有坦诚相告,怎么今日却突然告诉我了?别和我说你是良心发现,我认识你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别拿这些藉口来蒙我。」 染染讪讪的站在一旁,平日里的能言善道在这一刻突然间觉得都失去了语言功能,看着韩筠姬那带着薄怒的脸庞,染染只得陪笑道:「我瞒你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是筠姬,你和九陌是好朋友,应该知道去年年底他被人算计的事情,当时成叔已经离开了大秦,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女扮男装前来。」 她也没有想到韩筠姬会对她一见如故,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染染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这才拖着拖着拖到了现在。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生气了,韩筠姬转过头,似乎是不想听染染说话。 可她的这个动作落在染染眼里,倒是让染染眼底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染染把椅子往韩筠姬的美人榻旁边移了移,继续接着前面的话茬:「京城的水比我想像中的深,九陌当初落水的事情,幕后黑手是柳家,他身体不好,我留下来给他调理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和玉大叔婚期将近,家里也有些事情要处理,那次给太子殿下解毒,惹来了京城里不少人的注意,为了不让人知道我是谁,迫不得已,只能不告而别。」 染染心里倒是没有觉得韩筠姬会生气有什么不对,换做是她,被人这么瞒着也会生气,所以她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至于韩筠姬会不会原谅她,染染不知道,但要是不解释,不好好说,染染知道从今以后,韩筠姬心里都会对她有心结。 在京城,染染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不管是身为白清若还是白染染的时候,她都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染染珍惜这个朋友,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清楚,然后诚恳的道歉。 「后来在杨河村见到你时,几次三番的想要坦白,可最终还是不知如何开口。」那时候是没有合适的契机,本来白清若这个名字就不是假名字,染染也没有打算女扮男装,一人分饰两角一直下去,只是那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会比较好。 「……」还不是在为自己辩解,韩筠姬有些闷闷的想着,心里越想越窝火,白染染就是想看她笑话,不然前面有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她不说? 「昨夜我也不是故意失约,而是出现了突发情况。」韩筠姬正在闷闷的想着事情,没想到染染还没有把前面的事情说清楚,就开始说昨晚的事情了,韩筠姬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看了染染一眼,在注视到染染那笑颜时,又闷闷的转过了头,这个白染染,心眼还真是如筛子一样多。 「昨天傍晚,我正要回城的时候,突然跑来了一位衣着破烂的农妇,张口就求我要去救救她的相公,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岂敢耽搁?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没曾想,去了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个早已经布置好的陷阱。」染染一五一十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等到说完之后,染染才幽幽的道:「今日怕是那位农妇会去闹事,我才没有出城义诊。」 韩筠姬听完之后,很是紧张的从美人榻上爬了起来,急匆匆的说道:「你没事吧?昨夜可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昨晚事发突然,来不及给你传递消息。」 韩筠姬白了染染一眼,确认染染没有受伤后,这才懒洋洋的躺了回去:「得了吧,要不是有这个意外,你怕是还不会跟我说实话。」 染染摸摸鼻子不言语,韩筠姬说的确实没错,要不是发生了这件意外,她真的是没有打算现在就把身份像韩筠姬挑明。 「白染染,你还真是行啊,瞒了我这么久,让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你说说,你要如何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瑶光公主有什么要差遣的事情,或者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随时差遣我,别的不说,我一定会圆圆满满的完成。」 「得了吧,你这话也就听听算了,我哪里敢差遣你啊,我还怕你家那口子会找我麻烦呢!」韩筠姬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不过也因为染染的这句话,脸色缓和了不少,白染染会这么说,也就代表了白染染是真的很在乎她这个朋友。 染染察觉到韩筠姬脸色的松动,一鼓作气道:「他不敢,他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闻言,韩筠姬立刻就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 「……。」染染莫名有种跳进了坑里的感觉,这韩筠姬不会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吧? 「鑑于你认错的态度诚恳,昨晚也是因为事出有因,所以才失约,不过你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很久没有吃烧烤了,白染染,今晚咱们烧烤走起可好?」韩筠姬笑眯眯的看着染染。 看着韩筠姬眼里的暗芒,染染哪里还能说个不字?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韩筠姬看到染染这么爽快的应承了下来,终于满意的挥挥手,表示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染染也终于放下心来,脑子一松懈下来,立刻就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眉头不自觉又开始打结。 昨晚的事情到底谁会是幕后推手? 「怎么了?」韩筠姬见染染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莫不是因为她刚才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一些? 「我在想昨夜的事情,我总觉得昨夜的事情不可能如同我们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染染如实的回答道,墨云说那丫鬟是偷偷摸摸去太子府,可是墨云也说了,那丫鬟身怀武功,而且还不错。 这会不会是别人设下的眼线?或者是故意把大家的视线都往太子府盯去? 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韩筠姬见染染这么纠结,直接说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要么就是别人想要一箭双鵰,要么就真的是太子殿下干的,不过依我看,是太子殿下的可能性极小,你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纠纷,再说了,你还是太子殿下的恩人,他有什么理由对你下手?」 染染在城外施药,太子殿下和染染交好有利无害,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染染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不过很快染染就明白了,染染正和韩筠姬说完话,两人还没有离开客房,墨云就寻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条子。 「夫人。」 墨云的声音从房间外面传来,直接把染染吓了一跳,韩筠姬有内力,墨云也没有控制自己的行踪,所以她早就察觉到了墨云的到来,倒是没有被吓到。 染染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看到风尘僕僕跑来的墨云,有些惊喜的问道:「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确实有发现,如同夫人昨夜猜测的那样,那个丫鬟确实是故意把咱们的视线往太子府吸引,她不是太子府的人,而是贤王府的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贤王府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要对付小染?」韩筠姬冷着脸说道,她倒是没有想过,从前那个犯了错的二皇子,过了这十几年之后,居然还有发疯的时候,据她所知,小染来京城之后,和贤王府并没有交集,他又为何要对染染下手? 「不是贤王府的人要对付夫人,而是方侧妃。」墨云道:「那丫鬟是方侧妃两年前从城外捡回来的,因为不好带回王府,便留在了意南楼,替她看守意南楼,意南楼明面上是茶楼,也是京中那些自诩为有才华的人才喜欢去的地方,可是私底下,还有收集情报这一业务,他们不仅仅是打探朝中权贵的秘密,还特别的关注夫人的一举一动。」 「关注我?」染染喃喃自语道,脑子里一个灵光闪过:「莫不是方侧妃已经知道白清若就是我了?」 「依属下得到的消息来看,方侧妃并不知道白清若就是夫人,她这么设计夫人,不过是想要看靳王府和太子府相斗,谁都知道白清若大夫是靳王府世子的救命恩人,也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她这是害怕靳王府会站在太子殿下这边,所以这才先下手为强。」 墨云说着,把手中的字条递过去给染染,染染认真的看了一遍后,直接拿给了韩筠姬过目,她倒是没有想到方诗滟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这方侧妃还真是妙人儿啊!墨云,你这消息是怎么弄来的?」还真的详细,韩筠姬饶有兴致的问道,看来她是不是应该跟玉辰生借几个人来好好的培训一下她手下的那群人了?和墨云他们比起来,她手下的那群人,可以算是酒囊饭袋了,关键时刻,一点儿都用不上。 墨云眨眨眼:「公主,这是秘密,属下可不敢泄密。」他要是多说一个字,怕是主子就会把他丢下山崖好好的去训练一番了。 「她这个想法还真是异想天开,不过韩子钰会这么听她的话,也是奇事一件了。」韩筠姬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寻常,自从这方侧妃入了府之后,可就是贤王的专宠,府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往方侧妃这里送,莫不是被贤王宠过头了?这才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对于韩筠姬的话,染染没有插话,不过对于韩子钰和方诗滟之间的关系,染染也确实是觉得令人费解,一个失了身的庶女,和一个不能人道的王爷,这两人之间还会有什么爱情可言? 连绿帽子韩子钰都戴的这么欢快,怕是为了达到目的,他还真的有可能不择手段。 示意墨云要密切关注方诗滟和韩子钰之后,染染就打算回丞相府准备烧烤了,韩筠姬自然是要一同前往,两人坐上了马车,韩筠姬看着染染那清丽容颜,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总觉得染染这容貌很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贤王府。 方诗滟正在房间里悠哉悠哉的绣着刺绣,她绣出来的刺绣并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丑了,一块上好的绢布上面,歪歪斜斜的绣着不少的花草还有几只小鸡,对于自己刺绣的水平,方诗滟显然是很明白,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她绣花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所以绣的好不好,她并不在乎。 韩子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婉的美人图,倘若没有看到那绢布上面的成品,韩子钰还觉得这方诗滟除了心大一些外,其实还是有几分贤妻良母气质,只是看到了那上面绣着的图案时,韩子钰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绣品还真是没法入眼,感觉他多看一眼,就会有恨不得立刻戳了自己双眼的冲动。 「咳咳……本王来找你有事情要说。」韩子钰轻咳嗽了几声后,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 方诗滟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到了韩子钰眼里的嫌弃之色,她微微勾唇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妾身的院子?可是前朝不忙?」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除了来你这里外,还能去哪里?」 「这个就要问王爷了。」方诗滟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接着进行自己手下的动作。 韩子钰看着方诗滟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很想发火,可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只能把满腔的怒火暂时按捺了下来,理智上告诉他不能发飙,也不能迁怒,只是一看到方诗滟那不在意的神情后,立刻就把这些念头抛之脑后了,他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你昨晚都做了什么好事?」 「王爷不是知道了么?怎么还来问我?莫不是王爷年纪轻轻就得了健忘症?那可怎么办?需不需要妾身去给您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方诗滟好像是终于察觉到韩子钰的心情不好了,她只能放下了绣了一半的绣品,既然韩子钰不高兴,她自然要好好的哄他开心起来,现在的他们可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个都少不了。 「你别假惺惺的说着这些话,本王问你,昨夜刺杀白清若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没错。」 「你为何要这么干?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惹来了祸事。」韩子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本王不需要你多么的聪明、能干,但是你能不能不给本王惹麻烦?」 「你觉得这是麻烦?要不是为了你,你觉得我又必要去争对一个江湖大夫么?」听到韩子钰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方诗滟心里委屈极了,他以为她想这么做么?若不是为了他,她何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说你是为了我,杀了那大夫对本王有什么好处?」韩子钰有些怨恨的看着方诗滟,这个无能的女人,自己要作死,那就作死自己好了,没想到居然一出手就要一个无辜人的性命,当初他是瞎了眼吧,居然会觉得这个女人好掌控。 「他是靳王府的恩人,于太子殿下也有恩,只要他活着,说不定哪一天靳王府和太子府就绑在了一条船上,王爷,咱们付出了这么多,妾身怎么会容许有这样的变故?只要他死了,靳王府和太子府自然就没有交集的可能了,这对您来说,不就是好事一件么?」方诗滟淡淡的说道。 「蠢货,靳王府从开国之初开始就一直都不参与夺嫡之争,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甚至是以后,靳王府也不会参与进来,除非太子哥哥坐上了皇位,否则别说是白清若这么一个江湖大夫了,就是十个,百个,他们之间也没有可能纠缠在一起。」韩子钰还是很相信靳王府的,他不相信太子殿下,但是靳王府的两位主子可都不是简单的人,他们自然知道自己要如何选择是对靳王府最好的。 「说道这么信誓旦旦,那你可有十足的把握?王爷不是妾身想要这么做,实在是那白清若太招摇了一些,居然敢打着靳王府的旗号去施药,你说这得来的民心是给王爷您的还是给太子殿下的?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这白清若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就算不是,靳王府的名声在民间太好了,终究是不好,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需要早早的防备起来才行。」方诗滟笑吟吟的看着韩子钰,只是说出的话,却让韩子钰浑身一颤。 没错,他确实是没有把握,所以才会在今天下午才来质问,否则应该在昨夜事情一发生的时候就阻止,方诗滟看着韩子钰那疑虑不定的神情,心里很是不屑,别看韩子钰说的冠冕堂皇,什么都是为了靳王府大局考虑,其实说到底,这韩子钰也是一个自私之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自私,他要是有心不想杀白清若,昨晚她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时候,就应该阻止,又何必今日跑来这里当好人给谁看? 就是因为了解韩子钰,所以方诗滟做起事情来,更加的肆无忌惮,只要没有伤害到韩子钰的切身利益,不管她做出多出格的事情来,韩子钰都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她早就已经摸透了韩子钰的性格,因为了解,所以看到韩子钰这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更加觉得虚伪。 「算了,事情发生了就不说了,你可有找到白清若的踪迹?」韩子钰有些不悦的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个不用王爷提醒,妾身就会紧紧牢记在心里,只是这白清若早已经失去了踪迹,寻找他,对于妾身来说是一件难事,不知道王爷可否助妾身一臂之力?」方诗滟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确实是仓促了一些,不过既然做了,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可她也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一手主导,她心里有些不安,害怕韩子钰这个虚伪的男人会把她给出卖。 万一韩子钰想要利用这件事从而攀附上靳王府,趁机把她卖给靳王府做个人情,那她该如何是好?所以她一定是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哪怕她就是要死,也得死死的把韩子钰和她绑在一起。 韩子钰有些不悦的道:「方诗滟,你别太过分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决定的,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跑来我这里想要寻求庇护?你也不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 他原本还想着要找白清若看看自己的身体,想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成为正常的男人,可是被方诗滟这么一弄,他还真的是不敢去找白清若了,哪怕白清若还活着,哪怕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并没有人知道,可他还是不敢赌。 「你后悔了?贤王爷,需不需要我好好的提醒提醒你,你这个王爷是怎么上位的?要不是有我方诗滟的尽心尽力,你会有这么一天?你别忘了,前世的你,可是连封王的资格都没有,就直接玩完了,这辈子,我要不是看你可怜,你觉得我是吃饱了撑着会来管你这一摊子的闲事?」 方诗滟这话说的就有些威胁的意味,韩子钰看着方诗滟那冷笑的脸庞,心里更是堵得慌,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话?你别忘了,本王能够坐上这个位子,能够重新得到父皇的信任,那是因为本王自身的能力,和你有什么关系?别把什么好事都往自己脸上贴,也不看看,就你这样的出身,要不是本王当初心软收留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独自垂泪呢。」 他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已经算是客气了,就按照方诗滟以前在南江县时的经歷,怕是早就被人给卖到那个窑子里去了,没有他当初的善心,方诗滟觉得她会有现在人上人的日子?再说了,就她那前世的经歷,对于他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除了那几个老头子的私密事件之外。 时间越久,韩子钰心里就越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居然会对这样的女人产生同情心不说,还眼巴巴的把人带回了京城,抚养着不属于他的孩子。 连这顶绿油油的帽子他都忍了,你说说,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忍的?想到最后,韩子钰才惊觉,从一开始,从他接受了方诗滟那些胡话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就算他现在出去对大家说,这件事是方诗滟一个人做的,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方诗滟是他的侧妃,大家都会认为,没有他的授意,方诗滟一个侧妃怎么可能调动贤王府的私兵? 韩子钰想清楚了这些后,跌坐在了椅子上,这个方诗滟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能够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怪只怪他当初被封王这个馅饼砸晕了头,现在想要下贼船已经来不及了。 「那妾身就多谢您了,要是没有您当初的见义勇为,妾身现在确实不知道会沦落到何种田地,不过王爷,您也别觉得妾身做事偏激,妾身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您最后登上了高位,可别忘了妾身的这一份功劳和苦心。」方诗滟对于自己的打算很是满意,她一早就防着韩子钰了,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事,都不会忘记把韩子钰带上,只有这样,她才是最安全的。 韩子钰咬着牙,看着方诗滟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是怒火滔天,可是他还只能把满心的怒火按捺下来,只要他稍微流露出了一丝不愿意,怕是方诗滟立刻就会选择同归于尽的手段,让他身败名裂。 「本王记住了。」 「真乖,不过鑑于您是一个没有什么信任度的王爷,不如咱们来签一份合约吧?也好保障咱们双方之间的利益,这样您也不用事事都防着妾身,妾身自然也不会对您有所隐瞒。」方诗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重新又提出了要求。 韩子钰只能问道:「你说。」 「您把王妃这个老妖婆给休了吧?妾身现在只是侧妃,这对咱们孩子的将来不好,也让妾身没有安全感。」看到韩子钰那黑着的脸,方诗滟善解人意的道:「知道这件事让您为难了,不如您就把指挥府兵的权利给妾身一些也行。」 看似退了一步,实则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第313章 各有算计 第313章 各有算计 方诗滟笑面盈盈,胜券在握的模样,她坐在椅子上,双脚轻微的晃动着,显示出此时的她心情愉悦,昨夜的府兵确实是她派出去的,不过那些府兵并不是得了她的命令出去,而是因为她趁着韩子钰喝醉酒之后,偷摸拿走了令牌,虽说今天韩子钰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是对于方诗滟来说,也算是尝到了有人手的好处了。 没有尝过权力的滋味时,方诗滟并没有发现当个实权者有什么用处,只是这两年多的时间,她在贤王府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看着那些曾经比她身份更加高贵的闺秀们对着她问安行礼,方诗滟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人这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相携一生的恋人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否则人活着也太没有滋味了。 说到底,方诗滟自己现在也弄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在刚刚跟着韩子钰离开南江县的时候,她心里是很明白的,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也要让前世对她不屑一顾的玉辰生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可是现在想想,她那时候的自己还真的是太单蠢了一些。 当个丞相夫人有什么好的?能有当皇子妃这么风光么?最让方诗滟在意的还是,当个丞相夫人,这一辈子也顶多就是这样了,可是只要她当上了贤王妃,地位和现在可就不同了,将来韩子钰登基的话,她也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方诗滟想到这里,突然脑子就清明了,她纠结这些干什么?韩子钰不过是个不能人道的阉人罢了,和宫里的太监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身份了,当初要不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她怎么会费尽心思的跟在他身边? 不过也多亏了她当初的慧眼识珠,否则的话,现在的她肯定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里哭泣着。 尝试过权利的滋味之后,方诗滟就上瘾了,只要韩子钰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跟她翻脸的话,那么这个要求,韩子钰就算是心里再怄火,也会答应下来,谁让他心怀大志呢! 如同方诗滟所想,现在的韩子钰真的是不能拿方诗滟如何了,虽然她只是一个侧妃,还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虽然府里的那位享受着世子待遇的孩子不是他的儿子,可是为了将来大业,韩子钰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子嗣的皇子,在争夺皇位上是处于弱势的一面,再说了,他这个孩子皇室的嫡孙,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是韩子钰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的身份在皇室不一般,这也让他的父皇多看他两眼的原因。 现在面对方诗滟日渐加大的胃口,韩子钰是很想拒绝,可是他的话在喉咙里打了几个转转之后,还是咽了回去,他压根就拒绝不了,他害怕方诗滟不管不顾把这几年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抖出来,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心里顾虑重重,万一方诗滟真的是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把这些事情抖出来,那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伤害了。 心里是极其不愿意把府兵交给方诗滟,这样一来,方诗滟可就掌控住了贤王府的安全,到时候万一方诗滟生出了别的念头,最倒霉的还是他。 考虑了许久之后,韩子钰心里才下了决断,既然他已经把方诗滟的底牌还有未来所会发生的事情都打听的差不多了,现在的方诗滟除了占据了他侧妃的名头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既然如此,他何不狠狠心直接把她弄死了事,想来死一个侧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世间和地点都要选择好。 春节临近,若是能够在春节以前搞定,那就最好了,等到开春之后,他就可以开始物色新的侧妃人选。 只是想到了自己身体,韩子钰的脸一瞬间黑了下来,若不是方诗滟鲁莽行事,他现在早就去找白清若看看病去了,说不定早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想起了这些事情后,韩子钰心里更是加重了想要弄死方诗滟的冲动。 这个女人活着只会时不时就坏了他的事。 无毒不丈夫,想要成就大业,就必须要有取捨,不过是一瞬间,韩子钰就已经定下了接下来的行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直接弄死方诗滟了事,免得她再生出什么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来,连他手中的府兵都敢染指,她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干的? 想到昨夜他喝醉之后,令牌被方诗滟偷摸拿走的事情,韩子钰就觉得眼前的女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怎么?王爷不想答应?还是捨不得那区区的府兵?别这么看着妾身,妾身的小心脏可受不了您这样锐利的眼神。」方诗滟撇开头,一副小女人的姿态,这男人果然是靠不住啊,她帮了他这么多的忙,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一触碰到他手中的权力时,韩子钰就想要翻脸不认人了。 好在她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方子琪了,不会再任由人摆布,一切阻止她晋升的人,她都会慢慢的清扫干净,比如贤王妃。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方诗滟眼眸里一瞬间变得如同枯井一般的幽深,手指紧紧的抠在了手掌心,不管韩子钰答不答应,这件事她都不会退让半分,她为韩子钰付出了这么多,还费心筹谋了两年多,甚至不顾上天的恩赏,把自己前世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他。 这才换来了韩子钰今日的泼天富贵,否则他还会走前世的老路。 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韩子钰今天的一切,她现在所提出的要求,对于韩子钰来说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想到此,方诗滟更是觉得理所当然了,韩子钰就是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不管她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过是韩子钰报答她前面的提携之恩。 「不是,本王只是在想,侧妃是什么时候看上了本王手中那五百府兵的?你可知道府兵掌管着咱们贤王府的安全,本王若是给你私用了,到时候王妃问起来也不好回答。」韩子钰勾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若是方诗滟认真打量着韩子钰的话,定会发现他今日的笑容中参杂着冷意。 可惜方诗滟对自己的手段太自信了,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也没有想过韩子钰已经生出了想要弄死她的念头,她还在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沾沾自喜。 「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方诗滟不以为然的说道:「王妃不管世事已久,早就已经落后了,她能说些什么?」 韩子钰看着方诗滟这张脸越看越讨厌,最后只能留下一句:「那也行,不过得等春节过去之后,你也知道王妃家的家族势力大,本王也不得不给他们家几分薄面,总不好这么明晃晃的打她脸吧?」 王妃家族势力大?韩子钰你是在说笑么?方诗滟心中冷笑不已,对韩子钰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算是彻底佩服了,不过韩子钰松口了,总比强硬的拒绝她强,所以方诗滟笑着说道:「王爷这么说了,妾身自然是要给王爷卖个面子,那就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只要能够得到府兵的使用权,再等一段时间又何妨? 韩子钰又和方诗滟说了一会儿的话后,倒是笑着离开了。 等贤王妃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饶是脾气好的贤王妃,也忍不住把手中的茶盏丢了出去,丫鬟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压根就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贤王妃的脸色很黑很沉,方诗滟方诗滟,又是方诗滟,王爷喜欢谁不好,宠爱谁不行,怎么偏偏就是方诗滟呢?想起方诗滟给她的难堪,贤王妃心情就更加的不好了。 自从方诗滟进府后,她和府里的一众姐妹就都失宠了,王爷每次过来她这里不是有事要求着她的父兄帮忙,就是为方诗滟游说,除此之外,压根就不踏进她的院子半步。 身为皇家的媳妇,不管是以前的皇子妃还是现在的贤王妃,都要做好一位嫡妃该有的风度和教养,不许和那些妾室一样争风吃醋,也不能背后对自家姐妹下黑手,不仅要打理好府中的事物,还要照顾好夫君,她还没出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只是那时候的她压根就没有想到,婚后的日子过的这么艰难,一开始韩子钰对她还是有几分的怜惜,加上她家世平平,在一众的闺秀中间,压根就没有一点儿引人瞩目的资本,若不是圣上不在乎韩子钰的婚事,也因为他年龄小的时候,做了很多的混帐事,导致韩子钰的名声在京城受损严重,二皇子妃的位子压根就轮不到她。 因为知道自己原本不配,所以婚后她尽心尽力的服侍韩子钰,友待三公主,希望这对兄妹看在她战战兢兢的份上,认可她。 没想到她过门不过半年有余,韩子钰这花心的毛病又发作了,居然把汪家的小姐给糟蹋了,好在汪家那一房已经没落,但是这对于韩子钰的名声而言,也就是雪上加霜,她还记得,当年她每次出门的时候,都被人当成猴子一样的观看。 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韩子钰倒是收手了一段时间,圣上也是真的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了,直接把他晾在一旁,压根就不理会他,那几年,朝中皇子封王的不少,但是都没有韩子钰的份,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韩子钰感受到了人情冷暖,知道了只有他復起,才能够得到大家的青睐。 那几年也是贤王妃过的最快乐的日子,夫君贴心,府里的小妾也安分,她只需要赏赏花,聚聚会,日子也就过去了。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韩子钰成功夺位,没想到却在两年多以前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和期待,都是因为方诗滟这个贱人的出现,直接让她被打入了冷宫,也不知道方诗滟这个贱人是如何游说韩子钰的,居然让曾经对她颇为满意的夫君,一次一次的疏离她。 「小翠,这件事本王妃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任何的事情都记得回来告诉本妃。」贤王妃挥挥手有些疲倦的说道,单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现在死气沉沉。 为名小翠的丫鬟福了福身,很是担忧的退了下去,她不过是个三等的打杂丫鬟,实在是帮不上王妃什么忙,看到自家王妃被一个出身民间的侧妃欺负到这个份上,小翠也是极其心疼自家王妃。 等到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贤王妃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愤怒了,双眸如同从寒冰里刚刚出来时一样,里面充斥着腥红的颜色,这要是让人看见了,绝对会觉得触目惊心。 方诗滟,她不会放过她的,居然想要沾染贤王府的府兵,也不看看就她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先是夺了她手中的管家权,现在又打起了府兵的主意,若是再不给她点苦头吃吃,贤王妃心里也明白,怕是自己的王妃位子都保不住了。 贤王府里的三位主子在算计什么,外人暂且不知,也没有人关注。 丞相府。 今儿的天气很是不错,染染懒洋洋的倚靠在美人榻上,看着窗外那红艷艷的梅花,闻着那扑鼻的梅花香,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韩筠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染染那懒洋洋的模样,她走近后,脱下了裘衣后,直接站到了炭火边烤了烤手,等到浑身都热起来之后,韩筠姬这才靠近染染身边,看着染染那含笑的眉眼,忍不住说道:「我记得这院子里不是只有梨花么?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红梅了?」看起来这些红梅的品种不俗,应该死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栽培。 在韩筠姬一出现的时候,染染就已经看到她了,见她问起了红梅的事情,染染脸上溢出了幸福的笑容,看的韩筠姬牙疼不已,自从染染跟她坦白了事情之后,她似乎时不时就会遭受到玉辰生和染染这对夫妇的暴击,还是甜蜜暴击,她每次来这里,都是吃着一嘴的狗粮离开,想到这里,韩筠姬心里就不爽极了,这两人就是专门来虐狗的,可她偏偏就喜欢送上门被虐。 「玉大叔说,这院子里只有枯树枝不好看,所以去城外的庄子里搬来了几十株的红梅,栽种在院子里。」大雪天栽种按照常理来说是没有办法存活,可偏偏染染是谁啊?她有植物异能这个技能,直接用异能浇灌,这不,短短的三天时间,红梅就已经把当初在庄子里的时候更加的红艷动人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跟我扯这些了,看的我牙疼。」韩筠姬也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红梅,哼了哼,果真是人比花娇啊!在红梅的衬托下,染染的这张笑脸愈发显得明亮诱人了。 「牙疼?」染染愣了愣,眨眨眼睛终于反应了过来,揶揄的看着韩筠姬道:「不想被餵狗粮,那就抓紧时间也去找一个人来,筠姬,人活一世,什么样的事情都要经歷过一遍,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说的简单,可你看看这京城里的那些公子?长得好,家世好的那些看不上我,嫌弃我是个生父不明的人,即便我贵为公主,母亲的身份也不低,可是对于那些人来说,好像和我沾边了之后,就会拉低自己的身份一样,一个个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韩筠姬不屑的说道,他们这些人也不照照镜子,凭他们这样的身家也敢看不起她?至于那些纨绔子弟,韩筠姬虽说不会看不起他们,但是这些人里面也绝对没有令她心动之人。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姻缘这种事情,还是随缘比较好,你也别太心急了,放宽心态,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面对韩筠姬这二十九岁,过几天就要三十岁大龄的女子,染染也只能这么安慰了。 古人的寿命没有和现代人那么长,不过那也仅限于普通人,有内功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像靳王爷已经四十来岁了,但是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特别是这两年,找到了染染后,心情好,染染又给他开了不少的保养品,整个人显得就更加的年轻了。 「你说的对,我可不着急,看看京中那些嫁入高官府邸的女子,哪一个有我过的潇洒?」韩筠姬很是满足的说道:「要我过那样给丈夫张罗小妾和管家的日子,那我可干不下去,我啊,还是等哪天去江湖上看到了顺眼的男子,抓一个放在身边讨我开心算了。」 「嗯嗯,我让你给我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放心,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日给你解围的于老婆子是城外有名的神婆,据说她不仅仅是知未来过去,还能够和地府的阎王爷通话呢,她已经七八十岁的高龄了,前几年为了给一位小男孩度过劫难,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妖术,直接把自己搭了进去。」韩筠姬有些唏嘘的说着,对那位于老婆子倒是高看了几眼,这个世上,有谁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这么的尽心尽力?谁不是打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也只有那位于老婆子这么有能力了。 「她伤了身体,原本也只是要休息一段时间,谁知道她有一天早上出门去干活的时候,整个人都摔进了水坑里,伤了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命中注定有这一劫难,她那双脚不管去哪里医治都治不好,甚至还开始萎缩了起来。」 「我上次给她针灸了两次,她的脚没有问题啊!」染染眨眨眼说道。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据我查探到的消息来看,她这是被鬼神秋后算帐了。」韩筠姬神秘兮兮的说道,似乎也害怕鬼神会盯上她,她忍不住放低了声音,靠近染染的耳边:「她这一生可是从鬼神的手里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回来,十里八乡的百姓们对她都信服的很,即便是现在,她伤了双脚之后,大家还是很敬重她,这次你的事情有她出马,压根就没有人敢议论半分,就算是有人说,也都是说那冷氏无事生非。」 「那就好,不过时间长了后,阿水要是一直都不出现也是麻烦事一件,筠姬,施药的时间明天就停止了,我知道你们公主府打算二十号的时候施药,到时候我把阿水送到你那里去给你帮忙如何?也算是打破了一些人心里的疑虑。」染染笑着说道,就算有于老婆子给她说好话,但只要阿水不出现,那冷氏的话大家也都会相信几分,既不能让阿水出来的太早,也不能太迟,她算了算,这几日那冷氏的话语也让有心人记在了心上,虽然韩筠姬没有说这件事,但是染染心里也有数,想要粉碎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拿事实说话。 只要阿水平安的出现在大家眼前,哪怕大家心里再多的疑虑,都会消散。 「好,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办就好了,我听说你和颜颜准备开一个什么美颜坊,那是个什么东西?」韩筠姬拍着胸脯保证,不论是她和白清若的交情,还是和玉辰生、秦九陌的交情,这件事她都责无旁贷。 「嗯,那是一个女人都会喜欢的地方,明天就开业了,到时候你跟长平公主一起来吧?顺便叫上你的姨母长缨公主也行,越多的重量级人物,对我这个小铺子越好。」那些可都是免费的招牌广告啊!染染心里啪啪的打着小算盘。 「这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这么帮你,有什么好处?」韩筠姬故意问道,心里也知道依照染染的性子,染染是怎么也不会让她吃亏的,再说了,就她们之间的交情,这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到时候我送一套保养品给你,还有一整套的按摩。」染染笑眯眯的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韩筠姬眨巴着眼睛问道,保养品、按摩,每个词语分开了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就不懂了,保养品还有一套的?保养品不就是太医院里那些老顽固们心心念念的什么雪花膏么? 「暂时保密,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314章 第314章 时间到了腊月十八日,这一天一大早玉辰生难得的没有去上朝,一大早就跟在染染的身边打转,特别是看着染染特意换了一身湖蓝色的衣裙时,更是有些吃味了起来,打扮的这么好看干什么?不是都说好了,美颜坊的事情全权交给谢颜做主,怎么还需要小丫头出卖色相啊? 对于玉辰生那吃味的神情,染染全程看在眼中,玉辰生的神色越阴冷、不爽,染染心里就越高兴,她才不会承认她今日盛装打扮,不是为了美颜坊的开业,而是为了他。 自从玉辰生回朝之后,每日是忙个不停,加上三公主出了事,和亲的人选也是一直都没有定下来,那老皇帝每天都招玉辰生去宫里议事,看起来像是很信任玉辰生,可是这也把玉辰生累的够呛。 起码对于玉辰生来说,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儿压根就不需要他出马,圣上这么时不时就召他入宫,还不是想要打探前朝宝藏的事情。 若是玉辰生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或许对圣上不会心存隔阂,也就不会留一手了,不管是前朝的宝藏也好,还是朝中的事情,只要圣上需要他必然是办的妥妥帖帖。 这次回来,因为他的原因,圣上也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疏离,圣上这时不时的召见,或许也有试探他的意思,玉辰生的眼眸幽深如海,里面是海浪滔天,戾气沖沖,只是在对上染染那张笑颜时,玉辰生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染染看着玉辰生这变脸如同调色板一样直接切换,不由得撇撇嘴,虽然玉辰生没有和她说过他心里的想法,但是染染也能够猜出一二,对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染染没办法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她不是玉辰生,哪怕知道他将来要走那一条极其难走、充满了各种算计的道路,染染也不会反对,只会陪着他一路披荆斩棘、风雨同舟。 「小丫头,今儿你怎么有些不高兴?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还是看到我难得在你身边,你觉得不适应了?」玉辰生故意说道,也是想藉机把染染的思绪从他身上移开,虽然两人之间没有言语交谈,但是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很熟悉彼此了。 小丫头没有瞒着他的事情,他也没有事情瞒着小丫头,肯定是他刚才的脸色太难看了,所以才让小丫头流露出刚才这样的表情。 「哪有,我今儿高兴着呢,一想到有大笔的银两进帐,你觉得我会不开心?」染染放下手中的眉笔,转过身,阳光透过了窗户照射了进来,轻柔的照在玉辰生这张如玉的容颜上,染染看着这好看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突然心里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叫他今日陪着她去美颜坊,玉大叔的容貌这么好,京中的闺秀们本就喜欢的不行,这玉大叔要是出现在了美颜坊,那亏的不就是她了? 做点小买卖,居然还要出卖玉大叔的色相,实在是太亏了。 这赔本买卖她可不能做。 「玉大叔,你今儿真的打算陪我去美颜坊?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要去也行,不过不能进去,你最好就去别的茶楼里或者是酒楼里坐着等我就好,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出现,导致了我铺子里的东西都卖不出去。」染染暗戳戳的想着,这样一来也就稳妥了。 谁知道玉辰生听到后,却依然紧皱眉头,他略微一思索后,有些无奈的嘆气道:「小丫头,你这是希望我去意南楼?我记得你那铺子的位子离的最近的茶楼就是意南楼了。」 闻言,染染的脸色一下子也僵硬了起来,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了?意南楼可是方诗滟的茶楼,这玉大叔要是进去还不得是羊入虎口来着?不行不行,这更不行了,万一方诗滟趁机调戏了玉大叔,她可还记得方诗滟以前为了跟玉大叔搭讪,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算了算了,我记得美颜坊的二楼有间雅间,是特意留给颜颜休息和平常办公用的,她还没有去过,今天就让你先去那里呆着吧!」 玉辰生含笑点点头,只要能跟小丫头呆在一起,去哪里他都无所谓。 太阳出来,暖洋洋的光洒在了大地上,驱散了清晨的雾气和凉意,让大家闻到了久违的阳光的气息,染染梳洗打扮好之后,府里的小厮也已经备好了马车,夫妻两人携手坐了上去。 马车哒哒哒的在青石板路上发出了悦耳的声音,马车离开东大街转入了城中街,这条街道应该是内城最热闹的街道了,铺子的价格略贵了一些,即便是这样,也是供不应求,这条街上的铺子属于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染染那时候也想挑选一间这里的铺子,可惜牙行并没有房源,染染也只能选择了其他位置不错的铺子,好在武定大街也还算是不错,染染想着,只要好好经营,也不会比城中街差。 耳边传来了小贩们各种的吆喝声,食客们的说话声,马车车轮行走过留下的声音,各种声音充斥在耳旁,让染染突然间好想回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早上都是在外面的早餐铺子买些花卷、馒头、豆浆填肚子,有些时候,家里人多给了些钱,染染还会要一碗热腾腾的猪肉兜汤,上面在撒些葱花,就是一碗绝顶美食了。 想起这些美食,染染觉得自己刚刚吃撑的肚子还能再塞下一碗。 美颜坊的铺子上下两层,楼上和楼下所售卖的产品不一样,所以楼上都是一间间已经隔离好的小房间,里面还有很多按摩的设备。楼下倒是一排排的货架,上面垂挂了不少绿色清晰的假花草,货架上面摆放着染染研制出来的护肤品,全都是纯天然绿色的护肤品。 谢颜五天前就已经开始忙活铺子里的事情了,一开始她听染染说的时候还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香料、胭脂铺子,可是忙活了五天以后,谢颜总算是弄明白了这化妆品,护肤品各自是什么意思了,也彻底迷上了美妆和护肤品。 不管是淡淡清香的补水。套。装,还是臻美。套。装,谢颜都很喜欢,这不今早天还没有亮透,她就起来了,先是让若兰她们给她做了一个面膜保养,然后这才开始拿起各种美妆工具开始在自己脸上涂抹起来,不过短短两刻钟的时间,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位让谢颜自己都不敢认的美人儿。 她勾唇浅笑,镜中的美人儿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谢颜有些疲倦的放下手,比起若兰她们的熟练,她这个初学者,还是足足花了别人一半的时间才搞定,不过看着镜中的自己,谢颜很有成就感,好歹这也是她自己第一次亲自完成的妆容。 比起以前用的腮红还有胭脂,谢颜觉得染染捣鼓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迷得她不要不要的。 染染来时,天色尚早,铺子里也还没有顾客,只有若兰她们带着十几位的店员在忙活,这些女孩子长得容貌都不出众,但是都五官端正,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幅画卷一样,让人忍不住驻足,她们的容貌不出挑,但是也绝对不丑,特别是她们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时,更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捨不得移开眼。 这些女孩子都是染染从大秦寻找来的穷苦人家的姑娘,有些是被休弃的弃妇,染染招来之后,直接交给若兰调教,因为她们在家里过的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来这里以后能够吃饱饭,也有干净的衣裳穿,还能有姐妹们聊天,大家心里都很高兴,对染染也很是感激。 看到染染来时,那些店员都忍不住站直了身子,似乎是没有想到染染来的这么早,至于一旁的玉辰生,除了一开始大家都好奇的打量了两眼后,大家都没有再看了,不用说也知道,能够这么亲密的和染染站在一起的人会是谁。 「小染,你今儿来的够早。」谢颜从里面走出来,她原本长得就风情万种,现在脸上带着精緻的妆容,更是把她的美貌放大了十倍不止,染染看着她,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还不错啊,真是人靠衣装,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颜颜,你觉得我们这次的产品能不能够一次性在京城里打出名声来?」染染问道。对于自己研制出来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染染心里是很有底的,只要长平公主和韩筠姬、长缨公主会来的话,那就等于给她的铺子做了活招牌了,到时候来的人肯定是络绎不绝。 谢颜浅笑道:「这就看小染的本事了。」 「那你先忙,我和玉大叔去二楼歇息一会儿,等会儿韩筠姬来了,你记得喊我一声。」 「没问题,只要你不会觉得我们打扰了你们就好。」谢颜那满含八卦的眼神揶揄的在染染和玉辰生之间打转,她倒不是怕小染,她害怕玉辰生啊,每次这两人腻歪在一起,就像是不会腻一样,任由人怎么说都没用。 对于谢颜眼里的意思,染染很是明白,所以只是无语的瞪了她一眼后,拉着玉辰生的手往楼上走去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巳时,此时的太阳热乎了不少,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十几位穿着一样衣裙的美人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大家走过路过都忍不住驻足打量几眼,在看到美颜坊这三个字的时候,大家也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美颜坊?这名字怎么和美食坊这么想像啊?」 「我听说这两家店铺的主人都是同一个人,所以取这样的店名也不奇怪。」 「那这铺子里卖的是什么?这些姑娘站在门口干啥呢?不会是跟怡红楼的姑娘们一样在门口招揽生意吧?」 「这谁说的清楚?要不你去问问?」 「算了吧,虽然这些姑娘长得都不错,可是跟我怡红楼的那位相好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我就在这里看看,进去就免了。」 这些姑娘容貌太普通了一些,顶多也只能说是清秀,哪里能够和怡红楼的花魁们相比? 不管大家怎么议论纷纷,那些姑娘们都像是没有听到大家的议论,依旧是笑吟吟的站着,正在大家的好奇心被勾到了最顶点的时候,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的车架来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骑着白色马儿的韩筠姬,只见她一个花样翻身下马,以前她整日里都穿着骑装,这次不知为何,倒是换了一身比较淑女的衣裙,虽然上马和下马的时候,有些碍手碍脚,但是韩筠姬只要一想到自己今儿是来给染染的铺子助威的,就动力满满,至于不方便下马什么的,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等韩筠姬下马后,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的车架也停了下来,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两人的容貌足足有六七分的想像。 虽然两人长得很像,长平公主的年龄也比长缨公主的大一些,可是单单看容貌和气质的话,大家还是会觉得长平公主的容貌更甚一筹。 韩筠姬笑眯眯的跑上前,很是殷勤的扶着自己的娘亲和姨母下了马车,随后指着美颜坊这三个大字说道:「咱们的目的地到了,娘亲,姨母,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小染研制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差不了,咱们进去试试吧,小染可是说了,要是这些东西用着合心意的话,她可以送我一套。」 「机灵鬼,慢点,我和你娘年龄大了可跟不上你的动作。」长缨公主有些无奈的说道,连忙拉扯住了韩筠姬的手,让她别这么急躁的跑来蹦去的,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也难怪皇姐这些年来都闷闷不乐的,任谁碰到了韩筠姬这样的性子,也得抓狂。 「姨母和娘亲都是一枝花的年龄,谁敢说你们年龄大了?看我不去揍他们一顿。」对于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就是要打一通,让他们长记性。 在韩筠姬带着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进去美颜坊的时候,染染和谢颜也从里面迎了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315章 调戏 第315章 调戏 染染是第一次见到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刚才在上面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听到了韩筠姬的说话声,急急忙忙的跑下来后,看到的就是两位风姿卓绝的公主殿下,韩筠姬站在一旁直接变成了背景板,倒不是韩筠姬的容貌不够出众,纯粹就是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之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韩筠姬身上没有的气质。 简而言之就是,看到了这两姐妹后,大家完全会被她们身上的气质给深深吸引。 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也是第一次见到染染,眼前虽然站着两位绝妙的美人儿,但是长平公主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染染,看着染染那清丽的容颜,长平公主的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诧异之色。 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眼前的白染染和白敏会是什么关系? 长平公主可不是韩筠姬这个脑子简单,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她是先皇以前最疼爱的公主,也是先皇曾经最看重的公主,从她启蒙开始,就和那些皇子们一样,都是接受了差不多的教育。 加上她经歷过的事情也比较丰富,自然一看到染染,脸上面不改色,可心里早已经千思百转了。 长平公主在打量着染染,染染也在打量着这位大秦最出名的公主,长平公主容貌艷丽,即便已经是四十五岁的年龄了,在古代来说,这个年龄的人已经步入了老年,像乡下地方的妇人,到了四十多岁五十岁时,脸上早就爬满了褶子,大部分的人,在四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大病小病不断,重活累活干不了了,也只有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一生平安康乐的活到十岁,依旧是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而眼前的长平公主,看起来压根就不像是四十五岁的女人,看着顶多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妇人,她一身的橙色衣裙,更是衬得她宛若双十少女般水灵动人,和韩筠姬站在一起,两人看起来压根就不像是母女,反而像是姐妹。 「染染见过长平公主、长缨公主、瑶光公主,三位公主点下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前来,实在是奴婢的荣幸。」染染喜笑颜颜的看着三位,有这三位大人物的捧场,想来很快就能够把美颜坊的名号打出去了,想想以后就要进入到日进斗金的画面,染染就激动不已。 比起别的东西来,染染觉得她还是对赚钱最感兴趣。 「玉夫人不必多礼,你是阿辰的媳妇,阿辰和我家筠姬也算是旧相识,以前我们两家走的也近,我从来都是把阿辰当成自己家的孩子对待,你不必这么客气。」长平公主和气的说道,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只是笑语嫣然的和染染寒暄着。 长平公主都这么说了,染染自然也是客气的应承了下来,对于刚才自己说的自称,不过是以前看小说的时候记下来的罢了,要让她自称为妾身,她好像真的开不了口,还没有奴婢这两个字合心意。 「就是,小染,咱们也算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我娘最不喜欢别人和她客套了,你都喊我名字,你以后就叫我娘疏姨就好了,还有啊,这奴婢是未婚少女才能自称,你都成亲几个月了,早就不是少女了,你的自称臣妇。」韩筠姬眨眨眼说道,她这个人就不耐烦的就是听那些朝廷命妇那文绉绉的话语,每次聚会或者是宴会的时候,韩筠姬就恨不得躲起来,那些朝中贵妇,每说一句话就是妾身、臣妇什么什么的云云,她们自己不烦,也把她听得人弄厌烦了。 「这可不行,公主殿下是长辈,臣妇怎可这么没礼貌?这万万不可。」染染连忙说道,对于韩筠姬的提点,染染很是感激,她不是土生土长的人,来京城这么久也没有机会去参加京城里的聚会,还真的是不知道那些达官贵妇是怎么自称的,她可没有傻到觉得自己和韩筠姬交好就能够肆意妄为的地步,眼前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天之骄女,是大秦的长公主,她要是敢胡乱说话,那不得没了规矩。 「在你眼里,本宫就这么老了?还当不得你叫一声疏姨?」还不等韩筠姬说什么,长平公主就先开口了,她挑了挑眉,那好看的眉毛直接皱了起来,眼眸里流露出不易觉察的不解之色。 困惑的看着染染,似乎是很不明白染染为何会这么干脆的拒绝? 京中有多少贵妇和闺秀们都恨不得和自己扯上关系,哪怕是她多给她们一些好颜色,也会让那些人高兴上好一阵子,这次,她女儿都这么说了,可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却这么惶恐的拒绝了。 她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模煳的影子,第一次与那人相见的时候,她似乎也是如同眼前的小丫头一般,直言说自己身份卑微,不敢与公主姐妹相称。 她记得自己那时候是因为好奇,所以跑去花楼里找那人,她好奇眼高于顶的秦春和,连京中的贵女都瞧不上眼,怎么去了一次花楼之后,就变成了花楼常客?甚至一有空就往那里跑? 她自小和秦春和关系就不错,她害怕秦春和是因为年龄小所以遭到了别人的算计,背着秦春和,自己单枪匹马的就杀了过去。 没想到一见面,就让她大吃一惊,眼前的女子,哪怕是身陷青楼,也依旧不卑不亢,待人极为有礼貌,也极其的能说会道,不管是什么话题,她都能说上那么两句,虽然说的不多,但是都说到了点子上,这让她是佩服极了。 也是这次会面之后,长平公主彻底的改变了对花楼女子的看法,虽说花楼里大部分都是为了讨好男子欢心,使尽浑身解数,有些甚至还会使出下作的手段来,但是这也不能代表花楼里面就没有品德高尚、举止有度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就拉进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本长平公主就是背着秦春和,想要来这里警告白敏,别纠缠着秦春和,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可这次见面之后,长平公主却喜欢上了白敏,甚至很多时候秦春和被老王爷给丢去边疆歷练,长平公主害怕白敏被花楼的老鸨欺负,或者是被逼着接客,更是日日都往花楼跑,甚至有些时候,还能传出她和白敏之间是蕾丝边的谣言。 回想起这些,长平公主心里暖暖的,虽然她和自己的心上人没有办法长相厮守,甚至最后闹到了决裂的地步,但是她不后悔,她这么做是为了大秦为了自己女儿的将来。 「不不不,殿下风华正茂,哪里能和那个字沾边?」染染心里暗暗叫苦,她可不敢这么称唿长平公主,可是看长平公主说话的语气还有神态,好像因为她刚才的话,生气了,一开始长平公主自称为「我」现在也变成了「本宫」,这不就是最明显的信号灯么? 染染心里是叫苦不迭,不过她知道这都是自己自找的。 「好了,本宫没有生气,你想怎么称唿本宫都行,听筠姬说你这里卖的东西在京城,乃至大秦都是独一份?本宫和长缨这便跟着筠姬一起过来瞧瞧,你可愿意为我们介绍一二?」长平公主倒是没有继续前面的话题,转而问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想起韩筠姬这两日在家里一直都磨着她出门,现在看到这一排排的货架,长平公主还是还没有想明白这美颜坊卖的是什么东西。 一瓶瓶墨绿色的瓶子摆满了货架,瓶子之间颜色的区分也只有瓶身上那细微的白色边框了,长平公主打量着,美颜坊,颜,即代表颜色,也可以说是容颜,从字面上的理解来看,这里卖的应该是胭脂水粉类的东西,可是看到这一排排的瓶瓶罐罐,长平公主又有些不确定了,莫不是她猜错了? 「殿下,这些都是保养品,俗话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但是光光靠胭脂水粉也不行,白日里脸上都敷着厚厚的胭脂水粉,及其的不透气,到了晚上之后,大家也都是把胭脂水粉洗干净就算了事了,有些比较讲究的人,或许还能时常用牛奶泡泡澡。」染染一鼓作气的说道,她这些话都是瞎掰的,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过不少古装剧里的贵妃什么,喜欢用牛奶浴泡澡。 牛奶在现代算是比较平民的食物,可是在古代,牛奶只有达官贵族才有机会喝到,更不要说泡澡了,那除非是像楚家这样的首富人家,压根就不在乎银钱,才用的起。 至于普通的老百姓,怕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脸上胭脂水粉并不是普通用热水洗洗就能够洗干净的,哪怕就是用牛奶泡澡洗脸,也洗不干净,日积月累,慢慢的,这好看的肌肤也被这些廉价的胭脂水粉给损伤了,皮肤粗糙、满脸油光这还只是初级阶段,等到时间久了之后,粉刺、毛孔粗大这些问题也都一一找上门来,严重的还会在脸上形成不同程度的斑点,皮肤蜡黄,即便是每天吃着各种的滋补品,可是脸色还是难看的厉害。」 染染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细细说给三位公主殿下听。 长平公主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胭脂水粉,不过后来渐渐的,她倒是不再用了,不过重要的场合,需要她出席的时候,长平公主还是需要化妆,所以听染染这么说后,她立刻就感同身受的点点头:「可不是,本宫年轻的时候也是经歷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小姑娘爱漂亮,整日里把脸上涂抹成一个猴屁股,在外面疯玩,回宫之后这才发现,有时候脸上的胭脂都已经被汗水给弄花了,用久了之后,皮肤经常会出现刺疼的感觉,后来,本宫渐渐的,除了必要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不用了。」 「可不是,皇姐,当年您啊实在是太调皮了,连母后那时候都说您要是个男儿身,怕是比皇兄他们都更加的难以管教。」长缨公主在一旁附和道,这也是她进门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如同山里的泉水声,悦耳极了。 两姐妹相视一笑,染染也笑吟吟的看着,只觉得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两姐妹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都听进同出。 「小染,那你说说,你这些保养品是用来干什么的?」韩筠姬迫不及待的问道。 「如果只是说说的话,那就有些纸上谈兵了,不如让两位殿下移步去里面的内间,让您们先感受一次?」染染笑着说道,效果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只要产品质量够硬,她就不信不能把京城里的有钱女人给吸引过来。 被染染勾起兴趣的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还不等韩筠姬多问几句,就立刻跟着谢颜和染染往内间走去,等到她们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惊奇又满足的笑容,这些保养品确实是太好用了。 两位公主不用染染再多说什么,直接大肆购买了起来,不管是补水的还是滋养的,都各自买了好几套,至于二楼的彩妆,两位公主上去看了后,也带走了许多。 大家就只看见那些公主府的奴僕们抱着各式各样的盒子出来,而且还很小心,大家的好奇心也被勾到了极点。 有些人按捺不住就进去看看稀奇,这么一看,立刻就开始不停的剁手,那些产品都像是不要钱的一样往家搬走。 等到长平公主和长缨公主离开时,美颜坊已经迎来了一大批的顾客,大多数都是些路过的百姓,不过染染铺子里可不仅仅是有高档的保养品和化妆品,还有很多实惠的面霜、花露水。 都是些实用的东西,大家看了一圈下来,自然是能够挑选到合心意的产品,东西也不贵,一盒面霜不过是五十文钱,大家没有用过,也都纷纷解囊,买一盒试着用用。 到了下午,京城的贵妇和闺秀们也得到了消息,大家立刻往美颜坊跑来,贵妇们和闺秀们都是有钱人,看上的东西自然是越贵重越好,很多人在看到了谢颜脸上那接近完美的妆容时,也都忍不住惊嘆起来。 美颜坊的生意极好,一连三日,基本上铺子里都是人满为患,美颜坊的名号也就以口口相传的方式在京城内外传遍了。 美颜坊的成功,直接让京城里一些胭脂水粉的铺子生意很是萧条,特别是染染在三天后推出了香薰这些产品后,别的铺子的香料都卖不出去了,不过染染也知道香薰有香薰的好处,香料也有香料的好处,现在大家不过是因为贪图新鲜,所以这才人满为患。 可若是不能满足大家一站式的购物需求,到时候老顾客还是会被人抢走,要做就得做最好的,染染想了想,觉得在开春之后,铺子里也要加上香料这些东西。 美颜坊的生意好,不仅仅是那些胭脂水粉的老闆们看着怄火,还有斜对面的意南楼的老闆方诗滟也气的要死。 以前大家来她茶楼里喝茶说的都是些诗词歌画,还有些时候大家都很羡慕她,觉得她一个商贾之女,居然也能够爬上侧妃的位子,运气还这么好,独得贤王的恩宠。 可是这三日来,大家都没有再多说她这句话,来意南楼喝茶也是为了去抢购美颜坊的一款限量版的护手霜。 茶楼里的生意看起来确实是比以前好,但是营业额却蹭蹭蹭的往下掉,不用说她也知道闺秀们的月例银子都是固定的,哪怕家里的母亲还能贴补一些,但是也绝对不会给太多,大家以前喜欢来她这里喝喝茶、吃点糕点,可现在大家的钱都拿送去美颜坊了,自然是拿不出再多的钱来意南楼吃吃喝喝。 生意看起来是好了,可实际上这三天来的收入还没有以往两天的多。 想到此,方诗滟脸色就难看的不行。 她也是爱美之人,不过在知道美颜坊有白染染的股份之后,她就压根不想去,每次见到白染染那幸福的笑颜,她就觉得刺眼,也更加的想要毁了白染染。 太阳渐渐的从西边落下,冬日里,太阳一落山,天色也就紧跟着暗下来了,染染和谢颜带领着一众导购,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后,谢颜吐出了口气,很是疲倦的说道:「累死了,我感觉我这三天是这几个月来过的最累的三天。」 哪怕是她刚刚接触这些产品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累的感觉,说话说的口干舌燥,一直不停歇的站了五个多时辰,腿都站疼了。 「好了,等腊月二十五的时候,咱们就休息了,春节咱们放假十五天如何?」染染安慰道。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都要废了。」 两人说说笑笑,正要关铺子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醉汉,他手里头拿着酒罈,一走近美颜坊,看到染染时,就嘻嘻哈哈的扑了过来,嘴里喃喃道:「美人儿,来陪爷。乐呵。乐呵,爷保证让你醉生梦死,不枉此生。」
第316章 韩筠姬到来 第316章 韩筠姬到来 醉汉口中说着不干净的话语,这让染染很是反感,更让她反感的就是醉汉那油腻的大手了,只见醉汉的手刚刚伸到了染染的身前,正想要抱个满怀的时候,染染很是敏捷的往后一躲,直接避开了。 剎脚不及,醉汉直接往地上倒去,只是他倒得也挺有技巧的,直接往货架上撞去。 一个成年男子撞过去,那力道可想而之,货架本就是没什么重量的木板制成的,上面的瓶瓶罐罐更是轻如羽毛,这些东西落在醉汉的眼里就像是拂去尘土那么简单。 染染和谢颜脸色大变,这上面摆放着的可都是易碎的保养品,想要拉扯住醉汉已经来不及了,『哗啦』一声,货架倒地,货架上面的所有护肤品都噼里哗啦的掉落在地上,靠近下面的一些都还好,只是掉落在了地上,可是上面的货物,全都摔碎了。 在大秦这个还算是比较发达的朝代,早就有玻璃这一物件,美颜坊的保养品都是玻璃打磨成的小瓶子装起来的,虽然一个小瓶子不贵,但是这一大片,加上瓶子里面的保养品,可想而之损失有多惨重了。 醉汉倒在地上,被瓶子碎片割破了手掌心,他吃痛的叫唤了一声,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醉眼朦胧的看着地上的产品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什么玩意儿,居然敢伤了老子,看老子等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嘴里骂骂咧咧,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粗话,谩骂了挺长时间,等到他再也想不出什么新词的时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这么一看,他的醉意好像都减轻了几分。 谢颜看到一地的保养品,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像是火山爆发了一样,熊熊燃烧了起来。 没日没夜的操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囤了这么多的产品,这一货架的产品,摔碎了八成左右,一套最普通的保养品也得要三两银子,这满地的保养品,最少损失了六百多两银子,谢颜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蹭了起来,直接走上前,压根就不管不顾,直接揪着那醉汉的衣领,想要把人给劫持住。 可惜她忽略了自己的能力,对付一些小罗罗,或者是没有经验的新手,她可以通过自身的柔韧性把人收拾一通,但显然眼前的醉汉可不是没有经验的老手,否则他也不可能找了这么一个好的方位,直接把货架给撞倒。 染染站在一旁,想要伸手拉扯住谢颜,已经来不及了,醉汉直接一反手,一个巴掌直接扇到了谢颜的脸上,嘴里不干净的道:「娘的,老子来这里是看的起你们,别不知好歹,告诉你们,老子朝中有人,就是把天捅破了,也没人敢把老子怎么的,你们最好就乖乖老实听话,伺候好老子,否则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们弄死?」 染染看着醉汉满眼通红,情绪极其不稳定,力气又大的吓人,心里也是突突的跳个不停,第一次她发觉自己不会武功真是太吃亏了,她小心的在袖子里摸索着,希望能够摸出什么药瓶子,可是等她反覆的找了几次之后,染染这才想起来,这几天她天天来美颜坊,怕不小心把瓶子掉出来,被人看到后影响不好,所以都没有带,而空间里的药,上次都拿来讨好韩筠姬了。 关键时刻,居然没有能够防身用的东西,染染脑瓜儿疼的厉害,更让她心惊胆颤的还是醉汉下手狠毒的程度可见一斑,不过是一巴掌,谢颜那俏丽的容颜,直接就红肿了起来,染染看着心疼不已。 若兰和店里十几号导购也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木棍,想要趁着醉汉不注意的时候,把人打晕,可惜那醉汉确实不是简单的人,若兰她们还没有下手,醉汉就转过身开始拿她们当泄怒火的气球,直接一顿乱打。 店铺里乱成了一片,染染趁机扶起了谢颜,看着谢颜那红肿的脸庞,心里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来砸她的场子,不管是在南江县的时候也好,还是后来在大秦的各个城池都开设了分店,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可是眼前的醉汉,看起来是喝醉了,浑身也都散发着浓厚的酒味。 染染却觉得这个醉汉并没有醉,他下手是狠,但是都没有以伤人为目的,而是打在那些让人疼的要命,却不会要了命的地方,倒是铺子里的产品倒了一地,满地都是乳白色的乳液,还有淡淡的清香。 她不在乎损坏了多少的东西,她只在乎店里的姐妹们有没有受伤,想起刚才醉汉说的话,染染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朝中有人? 他就差没有直接说是朝中之人指使他干这些混帐事了。 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单单来这里闹一场么?染染觉得不太可能,或许还会有后招等着她。 美颜坊里一片狼藉,除了染染之外,全部人都身上带伤了,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大家都在。呻。吟。着,打了这么一场之后,醉汉的酒也醒了七八分,他那双微红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染染瞧,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淫笑:「这位小美人,长得还真是标緻,你的这些帮手可都已经动弹不得了,你说我应该怎么疼爱你才好?」 染染沉默不语,手心紧张的出了汗,她不怕自己跑不掉,她就算跑不掉也能去空间躲躲,只是她不愿意丢下谢颜还有一众姐妹。 若真的是朝中的人指使,染染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肯定是冲着她来的,她要是临阵脱逃,那谢颜她们就会有危险,可是她真的是眼前汉子的对手么? 看着醉汉那魁梧的身材,还有那厚厚的衣裳也依旧是掩盖不了他那发达的胸肌,染染心里就一阵发麻,早知道今天会遇到这种事情,她就不应该拒绝玉大叔的提议。 现在后悔晚矣,也只能祈祷她们都能活着。 美颜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是外面却无一人察觉,除了是天色渐暗又冷之外,染染也约摸能够猜出一二,怕是有人在街头巷尾把守,否则这醉汉哪里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能这么闹事? 情况越是危急,染染的脑子却越发的清晰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作祟,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了。 美颜坊太赚钱,这三日来在城中名气也越来越好,都说京城里官商勾结的厉害,也不知道她这是被哪路人马给盯上了,染染有些无奈的想着,在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时,染染也在心里深深的鄙视着自己,情况都已经这么危急了,她怎么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见染染不说话,醉汉也不生气,请他来闹事的人可说了,别的人弄死了也没有关系,唯独眼前的小美人儿,不能弄死了,否则这京城的天都会变了,不过不能弄死,倒是可以让他乐呵一把。 原本他就是京城里的一个混混,最拿手也最熟门熟路的事情就是调戏京中那些没有背景的穷苦人家闺女,或者是小偷小摸,所得的银钱,全都被他挥霍一空。 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一屋子的美人儿,就只能染指这么一个,实在是太亏了,现在看到了真人后,醉汉觉得,就算只能睡眼前这个一个,那也是莫大的荣幸了,眼前的女子可比他的那些相好长得都漂亮,看起来也很有气质。 特别是那一张容颜,不过是这么轻轻一瞥,都让他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美人当头,他还真是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入洞房呢! 一想起这么美的美人儿等会儿就要变成他的女人,醉汉心里也骚动了起来,那欲。火是怎么也压制不住了,更加迫不及待了。 醉汉笑嘻嘻的打量着染染,觉得自己当着这一屋子女人的面把她们的老闆办了,这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想着那画面,更加的兴奋了起来,脑子歪歪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歇,都顾不得关门,直接就开始想要宽衣解带了起来。 染染一看这醉汉是要动真格了,只能故作才反应过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铺子里闹事?」 「老子愿意,凭什么告诉你?小美人,你只要记住,等会儿乖乖的在老子的。身。下。承欢就好了,别的,不许多问。」醉汉不耐烦的说道,心里也急躁了起来,这冬天就是不好,穿的厚,太影响他发挥了。 「天子脚下岂能容你如此放肆行事?若是你不说,等会儿落在了我们手里,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染染镇定的看着他,随后面露欣喜之色,向着门外的方向喊道:「玉大叔,你来了。」 醉汉闻言有些懵了,不是说这小美人的相公已经被派去的人给绊住了么?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他都要确定一下,醉汉这么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就转动了过去。 门口空无一人,一阵寒风吹来,那风如同一把尖刀一样,割着他的脸庞,让他觉得脸上有一瞬间的疼意。 这个女人,实在是狡猾,居然敢骗他! 醉汉察觉到自己被人骗了,原本看到美人儿后那颗激动的心也都回归了心房,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既然这个女人敢骗他,看他不好好收拾她,都对不起自己了。 正想着要怎么收拾时,突然后脑勺一疼,醉汉用手捂着头,转过身子,就看到染染手里拿着一条板凳,显然他脑袋上的包就是这板凳打出来的。 不仅骗他,还下黑手,这叔可忍,婶也忍不了,醉汉怒火熊熊燃烧起来,本来他还想着,眼前的小美人儿真是合他胃口,若是这次的露水姻缘过去后,这小美人若是被她的相公休弃了,他也会大发慈悲的把人收留下来,这个女人据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特别是在做生意方面,更是有独具一格的慧眼。 到时候他可就是金钱美人双丰收啊! 怎么算他都不吃亏,没想到这女人长得不仅漂亮,性子也够烈,都到了这最后的关头了,居然还想着反抗? 看他不好好收拾她,怒火滔天的他,压根就忘记了怜香惜玉这回事了。 大踏步的走上前,顾不得后脑勺的疼意,直接向染染走去,染染在他靠近的时候就一直不停的用板凳敲打他,可是醉汉被激怒了,压根就不顾这些,直接上前,一把夺过了板凳,丢了出去。 「娘的,你这个娘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本来想着就地办了你,现在看来,老子还真是仁慈了,居然你这么喜欢刺激,老子就抱你去菜市场,让大家好好来观摩观摩,你放心,老子的技术可好了,保证让你一次过后终身不忘。」醉汉淫笑道,他都在风月场所混了几十年了,别的不敢保证,但是论技术,他肯定强。 话落,那双油腻的大手就要往染染的身上探去,染染拼命的往后躲,随手抓起什么都往醉汉的身上丢去,可是醉汉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小玩意儿,越靠越近,就在醉汉的手要触碰到染染的衣裳,染染双眸一亮,脱口而出道:「韩筠姬,快救命。」 醉汉闻言,哈哈大笑:「小美人儿,这骗人的话,一次能起作用,可这都第二次了,你觉得老子会相信么?你现在就是喊破天也没有人会来救你,乖乖的等着享受吧!」 只是他话音刚落,那手都还没有触碰到染染的衣裙,脖子突然就被一条鞭子给缠上了,韩筠姬舞着鞭子直接把醉汉从地上缠了起来,在醉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丢了出去。 「碰」的一声,地板都震动了,韩筠姬拿着鞭子,气势高昂的站在前面,双眸里迸射出了刺骨的寒意,用看死人的目光盯着那醉汉,磨牙道:「居然敢欺负本宫的朋友,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是长了几颗脑袋,你不是想羞辱小染么?那你觉得本宫应该怎么羞辱你比较好?」 声音很是温柔,只是这温柔却让醉汉后背汗流浃背,他颤着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317章 以牙还牙 第317章 以牙还牙 屋外寒风凛冽,屋里原本也是温度怡人,只是刚才大闹了一场,不仅仅是保养品倒了一地,还有那炭火的盆子也倒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引起火灾,但是那炭火已经渐渐的熄灭了,屋里的温度也就直线下降。 刚才染染和谢颜她们都只顾着注意醉汉,并没有感觉到凉意,现在韩筠姬赶到了,染染心里一直都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看韩筠姬刚才的身手就知道,韩筠姬的武功有多厉害了。 她和谢颜还有众位姐妹们,都不是醉汉的对手,人家一只手就能够把她们全部都撂翻,可是现在对上了韩筠姬,醉汉也只有吃亏的份,看着醉汉倒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的神情,谢颜和染染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没关系的,本宫很好说话,你有什么要求随便提,哪怕是无礼的要求,本宫也不会拒绝,不过你提了以后能不能活过今晚那就难说了。」韩筠姬拿着鞭子慢悠悠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手心,醉汉看着韩筠姬的动作,本来被美色和酒沖的有些发晕的脑袋,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接了一个任务,居然就惹上了韩筠姬,韩筠姬是谁?京城里谁不知道啊,长平公主唯一的独女,也是长平公主的心头肉,哪怕她不靠娘,也足够让京城里的人仰视她。 瑶光公主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别看她身为女子在京城里老是和那些纨绔子弟一起厮混,但是京城的人都知道,瑶光公主能够在京城里吃的开,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公主,而是因为她手中的权力。 醉汉懊悔的想着,都怪自己贪杯了,没想到原以为一件简单的小事,最后却闹成了这样。 他心里很是忐忑,早知道这美颜坊的东家和韩筠姬是朋友关系,他就不应该趟这浑水,现在别说那一百两银子了,他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一个迷。 「瑶光公主,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一次,小人这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了这猪狗不如的事情来,求求你们放小人一条生路吧!」醉汉很是没骨气的说道,从一开始的老子到现在的小人,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看他那怂样,染染都不忍直视的撇开了头,她刚才怎么就被这样的孬种给吓到了呢? 「放过你?那也不是不可以。」韩筠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话让醉汉眼睛一亮,迫切的看着她,他又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要人家放过他,肯定是有些要求的,只是他不知道瑶光公主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想到此,醉汉心里更加的忐忑难安。 「你只要把幕后指使人的名字说出来,本宫就可以不计较,当然了,她们也不会找你算帐,我们啊,只会找幕后之人算帐,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本宫就饶你一命。」说道最后的时候,韩筠姬双眼一挑,露出了一抹厉色。 这可把醉汉吓得一颤一颤,都恨不得立刻把心掏出来表忠心了,所以对于韩筠姬的话,立刻就点头如捣蒜的说道:「小人说,小人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只求瑶光公主放小人一条生路。」眼睛在不经意间瞄到了韩筠姬手上的鞭子时,醉汉更是吓得立刻就移开了眼。 刚才就是这条冰冷的鞭子缠上了他的脖子,差点导致了他窒息,在那一瞬间,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好在命运还是很眷顾他的,让他现在出了脖子上还有些疼,刚才摔倒在地上时,把后背震痛了之外,也没有别的不适之处。 「那就说说吧,让本宫听听,到底是谁指使的你。」韩筠姬看着满地板的精华液和保养品,心里也是窝着火,这些人还真是欺人太甚,这一地板的东西可花费了不少小染的心思,再想想刚才她来时,看到的一幕,韩筠姬的眼里就能够喷出火来了,好在她来的及时,否则她都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是是。」醉汉连连应道,很快就把今天下午有人来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今儿下午小人和一帮兄弟在城里的酒楼喝酒,喝多了之后,大家都吹起了牛。」 男人爱吹牛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特别是他们这些混混更是整天把自己把了多少的妹子,京城里多少的花魁和他们有关系挂在嘴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一大谈资。 今日也和以往的时候一样,大家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只是这次吹着牛时,身边有一桌的汉子也跑了过来,和他们说起了美颜坊的事情。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美颜坊的东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一小瓶的东西居然就要卖五十文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五十文钱可不少了,够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肉,依他看,这美颜坊的东家,定不是一个好东西,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番,免得她以为京城里的人都是大款,价钱随她开。 醉汉是京城里有名的混混,名为董水,他这个人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奸商了,在听那人说起了染染的事情之后,董水就表示等吃过了饭,他就叫上自己的兄弟们去为民除害,让那些奸商再也不敢欺负城里的百姓。 可谁知那汉子听到董水这么说了之后,立刻就跑过来坐在了他身边,低声对他窃窃私语了起来,说是他的主子也看那美颜坊的东家很是不顺眼,正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只是他的主子是朝中贵戚,出面做这种事情不太好,万一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被人误解为他家主子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才对美颜坊动手。 董水这个人,平日里本就没有脑子,也不爱多想,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在他看来事实的真相可肯定就是这样了,所以立刻拍着胸膛保证道,这件事交给他办就可以。 那汉子也是爽快之人,直接说事成之后给他一百两银子做酬金,董水一听,更是高兴的和人家称兄道弟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董水就要来履行自己的约定了,谁知道那汉子说,大白天的行动实在是不妥,街上人来人往,还没等他把事情闹大,怕是就被人赶出来了,不如等到傍晚,太阳落山之后,那时候大家都只顾着回家,谁还会在意这些? 董水一听,很是感动,所以又跟着他自认为是兄弟的人去花楼里耍了一把,等到太阳落山之后,他这才踉跄的跑来美颜坊闹事。 那汉子也交代了,不许伤了美颜坊东家的性命,他们只是需要美颜坊的东家丢尽颜面,让她在京城再也混不下去,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可以了。 对于混混来说,怎么会不明白那汉子话里的意思?想要毁掉一个女人的名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家看到她和野。男人。在一起,不管是真是假,大家看到了,以后都会唾弃这个女人。 既能拿钱,又能爽一把,董水觉得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所以和那汉子告辞之后,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 果然来了美颜坊之后,事情如同他所料想的那般,街上压根就没有人经过,不管美颜坊闹出了多大的动静,都不会让人有所觉察,董水的胆子也就渐渐放大了,不仅仅是打人,还觉得这个美颜坊压根就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只要他愿意,这美颜坊分分钟就会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同伙?」韩筠姬冷着脸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只有两个跟着我的小弟,不过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在我来武定大街的时候,就把人分散在了街头和街尾,防止有人去报官。」董水连忙说道,他考虑的还算是比较周到的,都说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混混也一样,对于京兆府尹是又怕又恨,所以每次行事都会很小心。 韩筠姬垂眸想了想后,露出了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虽说你不是故意的,但是因为你,吓到了小染,还把美颜坊的东西都摔碎了,你说说,你应该怎么赔偿?这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只怕你这辈子都赔偿不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所以先把事情的真相闻出来,然后再秋后算帐。 董水一听也明白瑶光公主的意思,怕是这件事没有办法就这么容易了了,他哭丧着脸说道:「瑶光公主,小人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就是把小人卖了也没有人要啊!求求瑶光公主看在小人实话实说的份上,就网开一面吧!」 「网开一面?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可知道这些货物花了我多少的银两?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铺子损失多惨重?还有我的这些手下,也都被你打伤,筠姬刚才也只说了,她能够饶你一命,我可没有答应说不找你要赔偿。」染染回过神后,立刻说道。 她刚刚确实是被吓到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道理,蛮横无理之人,一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打人打东西,最后还想要欺辱她。 染染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二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上次是因为随身携带了药粉,倒是平安的逃过了一劫,可是这次却因为她的粗心大意,差点就让自己受辱,染染心道,以后不管是在哪里,都不能随心所欲,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就是觉得在内城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没有立刻去调配药粉,导致了这次差点就受制于人。 「可是……可是小人也是被人矇骗了,还望各位侠女,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次,将来若是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小人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董水磕着头说道。 韩筠姬微微皱眉,忍不住又问道:「你可还记得那汉子长什么样子?」 「记得记得,只要公主饶了小人一命,小人立刻就把那人的样貌说出来。」董水虽然没有脑子,但是在关乎自己性命的这件事上,他的脑子偶尔也灵光了。 看着董水那沾沾自喜的模样,韩筠姬眼里浮现出一抹鄙夷,这就是京城里的混混常用手段,偷奸耍滑,为保住自己的命,就是让他把自己拉出来的夜香吃了,估计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吃下去,这样的人,换做是她以前的性子,直接弄死了事。 不过现在弄不弄死董水可不是她的事情,苦主是染染,染染说要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 「可以啊,只要你说的都是真话,等到咱们核实之后立刻就放了你,你放心,本宫说话一言九鼎,就算小染到时候要追究你的罪责,本宫也可以给你求情,你要知道本宫可是大秦的公主,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韩筠姬眯着眼睛说道,语气很是平和,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 董水一听,顾不得自己身体的难受,立刻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染染,见染染只是沉默的站着,心里一喜,有瑶光公主站在他这边就好说了,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之后,董水立刻叽叽喳喳就把那汉子的样貌说了出来。 什么浓鼻大眼,嘴唇如腊肠,听的韩筠姬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不满的道:「你这说的是人还是猪?还有这也太笼统了,我们要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来?怕是京城里随手一抓都是一大把,你不会说那些人都是吧?远的不说,你就看看你自己,不就是也可以用这些形容词形容?本宫要的可不是这些无用的阐述,而是他有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徵?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人是他?」 「这……他的叫声,很特别。」董水红着脸颊说道,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话一出,立刻就让韩筠姬翻起了白眼,染染也没有心情听他这么胡说了,直接道:「既然你这么不配合,说的都是些,废话,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了,筠姬,我知道你认识的人比我多,路子也比较广,不如帮我一个忙如何?」 「你想做什么?」韩筠姬好奇的看着染染,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染染唇边带着冷笑,眼眸如同夜里的星光一样闪亮闪亮的:「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第318章 反策 第318章 反策 韩筠姬一脸惊悚的看着染染,脑海里一直都反覆的迴响着刚才染染跟她说的话,这一招实在是太狠毒了,可见染染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韩筠姬也只能咽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直接打了一个响指,门口立刻就出现了一位黑衣人,韩筠姬很酷的比了一个手势,黑衣人默默的一把抓起了董水,直接把人带走了。 董水压根就不明白瑶光公主的人要把他带去哪里,所以立刻挣扎了起来,忍不住喊道:「瑶光公主你答应小人了的,不会要了小人的命。」要不是因为瑶光公主给了承诺,他哪里会这么干脆的就全盘托出? 「对啊,本宫是答应了,可本宫没有答应说不让你赔偿美颜坊的损失吧?既然你不是喜欢风花雪月么?那本宫就好人做到底,直接送你去好好享受一番,别太感激本宫哦!」韩筠姬冷笑的看着董水,这个好法子可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旁边这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想出来的。 古人言: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古人诚,不欺我,这句话还真是说的有道理,别看小染现在面带笑容,一副温婉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内里早已经黑心黑肺了。 难不成是因为跟玉辰生这个黑胡椒相处的时间久了,所以小染也变成了同类? 韩筠姬有些囧囧的想着,以后一定不可得罪眼前的女子,否则还指不定人家怎么玩她呢! 「瑶光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董水大惊失色,一脸惊恐的看着韩筠姬。 「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没有银两抵债,所以本宫只能让你以身抵债了,放心,绝对是送你去一个超级享受的地方,让你醉生梦死。」韩筠姬的笑容有些淡了,这楼下的铺子所有的产品都没法用了,估计董水就是十年也不能从那个地方出来了。 还不等董水再问什么,黑衣人直接嫌他啰嗦,一个利落的把他弄晕了带走。 等到黑衣人和董水的身影都消失之后,韩筠姬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她看着染染那像只受惊的小刺猬一样的可怜样,忍不住道:「小染,你是不是在生阿辰的气?觉得他没有保护好你?其实今天的事情还真的不能怪他,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周围没有暗卫。」 「筠姬,这是什么意思?」染染抬眼问道,不明白韩筠姬怎么好好的说起了这件事。她早就知道自己身边是有暗卫,可是今天在最危急的关头,暗卫却没有出现,不仅仅是玉辰生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没有出现,连靳王府派来的也不见了。 她没有生玉大叔的气,只是担心那些暗卫的安危罢了,玉大叔会把人安排在她身边,那些人必定是玉大叔信任之人。 染染心里早就泛起了疑虑,只是一直都没有抓到最关键的地方,现在听着韩筠姬的话语,染染突然明白了,不是她想多了,而是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意外。 「往常你身边都跟着四五个暗卫,他们都是阿辰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你身边周围有人在暗暗的保护你,只要你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他们不会出现,但是只要你一旦有了危险,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出来,可是今天没有,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韩筠姬心里也后怕不已,她是临时决定要来这里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这么大的事情。 若兰她们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虽然说大家身上都有些伤痛,但是好在都是皮外伤,只有两位姑娘比较倒霉一些,手掌撑地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瓶子的碎片,把手掌心给割破了。 染染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她也明白自己身边是有人的,刚来京城的时候玉大叔就和她说了,京城里鱼龙混杂,她虽然有医术傍身,但是京城里有能力的人不知凡几,害怕她会吃亏或者是被人欺负,玉大叔早就安排了人在她身边,后来靳王爷也不放心,便也派了两个人过来。 在她身边最起码有四个暗卫,可是今天这样的突发情况,却没有一个出来,可谓是奇怪。 「筠姬,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染染心里闷闷的,语气也不似平日里那么的活泼了。 「很有可能,从刚才的场面就能够看出来,董水他没有武功,但是长相吓人,这也就只能煳弄一般的老百姓,可他的力气极大,我刚才不过是直接用鞭子出其不意,假若我和他正面接触,不使用内力的话,我估计也赢不了他。」不过是一个照面,韩筠姬就能够把一个人的体格看透。 她心里也在庆幸,好在今日她是从后面突袭,否则的话,没有这么容易就把事情摆平。 染染有些惊嘆的道:「居然这么厉害,也难怪了,否则他哪里会有底气跑来这里闹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虽然不喜欢惹事,但是也不代表会怕事,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好好的查,筠姬,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一般来说,韩筠姬都是晚上偷摸的来找她,染染还记得前几次的时候,韩筠姬可没少被玉大叔丢白眼,可韩筠姬的脸皮哪里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你不乐意我来,本姑娘就偏偏要来,不仅有事没事就往丞相府跑,有时候更是像故意要和玉辰生赌气一样,把京城里所有的稀奇玩意儿都找出来,送给染染,或者是给染染讲些京城里的陈年旧事,拜韩筠姬所赐,染染也大概把京城里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捋顺了。 「是这样的,你前两天预计的没错,那阿水今天不是来我施药的摊子上帮忙么?因为你那施药摊子已经关闭了两天,今天一开始,就人满为患,我为了故意给大家造成错觉,特意把地点安排在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我原先选好的位子,一个就是你原来的位子,我特意把阿水调去了我原先的位子,施药刚开始没多久就上演了一齣戏。」 韩筠姬说着,两眼放光,显然是对那一齣戏很是满意,特别是想起这齣戏的幕后策划人还有她,韩筠姬就觉得以前她总觉得看戏好看,现在看来,有时候导一齣戏也能够增加乐趣,极好。 「嗯?」染染疑惑的看着她。 不用染染再说什么了,韩筠姬就兴致勃勃的把今儿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城外施药的摊子已经歇了两天,这十来天,施药的这个善举甚至比施粥都还要受大家的关注,究其原因还是大家看不起病,还有就是有八卦看。 自从白清若神秘消失之后,冷氏时不时还会跑来施药的摊子前面闹事,虽然有于老婆子的那一通话,但是白清若一直没有出现,大家都觉得有可能于老婆子老了,眼力劲儿没有以前好了,或者就是于老婆子觉得那白清若医治好了她的双脚,所以这才迫不得已帮着白清若说话。 这样的议论声多了之后,冷氏当然高兴了,她可是还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一千两银子呢,这不,在施药的摊子今儿刚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得到了风声,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一出现就哭天喊地,诉说着自己的悲痛,和白清若的杀人事实。 京城周边的人家虽然不见得相熟,但是起码都面熟,大家都是同住在京城周边,见面的机会多,自然相互之间也不陌生。 冷氏一来闹事,大家立刻就围观了上来,特别是经歷过了几次的失败之后,冷氏已经很有应对之策了,想的事情也比较周全,所以这次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而是带来了冷水坑里大部分的村民。 一千两银子的诱惑不是谁都能够抵挡住的,特别是对于老百姓来说,足够让他们疯狂,特别是白清若消失了之后,那幕后的买家不仅没有说这件事作废,更是放出话来,只要有人能够把白清若逼出来,他还会额外的另付一笔银两。 有了足够的馅饼之后,还有谁能够抵抗住这样的诱惑? 所以冷水坑的村民更是万众一心了起来,不仅是相互交流着消息,还发动起了自己的亲戚好友,可惜白清若去向不明,大家都找不到他的半点踪迹。 冷氏听从幕后之人的指点,每日都来施药的摊子前面站着,不说话、不闹事,大家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谁知前两日的时候,她又来了,可惜那施药的摊子已经撤离了,打了冷氏一个措手不及,让冷氏觉得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之后,都充满了变数,所以为了能够一击即中,今儿一早她听人家说了之后,立刻就赶了过来。 还害怕时间来不及,特意叫上了村里的一帮子青年。 到了目的地之后,冷氏按照那人的吩咐直接放声大哭起来,吸引了一众的吃瓜群众之后,冷氏这才声情并茂的说起了自己的委屈和猜测。 白清若杀人的事情在几天前就已经传遍了,若不是于老婆子的那一番话,估计现在白清若早就被大家痛骂不已,在冷氏出现的时候,于老婆子也赶来了,两方人马叫骂在一处,让大家看足了戏。 只是这齣戏可不是冷氏挑大樑,正在冷氏叫嚣的最厉害的时候,阿水出现了,他不过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就直接让冷氏失声尖叫。 「够了,冷氏,老子的妻子可不是你,就你这恶毒的妇人,别说是剋死了两任夫君,依老子看,你就是再改嫁十次,依旧是当寡妇的命。」阿水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经过了几天的调养,又喝了不少的好药,阿水的身体虽然没有大好,但是精神头还是挺足的。 说出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直接把冷氏给吓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了头,看到阿水那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冷氏的心突然就慌了起来,她睁大了眼睛,想要告诉自己这眼前的人是假的,是冒牌货,只是在看到阿水额头上那凸出的伤口时,直接禁声了。 冷氏害怕阿水,那是因为她做贼心虚,而阿水看向冷氏的目光是充满了怨恨和失望。 阿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最喜欢的枕边人,居然是蛇蝎心肠之人,眼看他没有力气挣钱养家了,冷氏就开始想着法子把他打发走,想想他这些年来,赚的每一分钱除了拿回去给明媒正娶的妻子之外,就全都放在了冷氏这里。 花着他的钱,居然还想着要谋划他的命,他不同意,冷氏居然像是发疯了一样,拿起了石头就往他头上砸去,要不是那人希望得到的是一个还有唿吸的活人,怕是他早就死在了冷氏的手下。 自己想杀人,居然还要嫁祸给他的救命恩人,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阿水醒来之后,得知了自己活下来的经过,对于白清若那是感恩戴德的很,看到冷氏这么诬陷白清若,他早就想出面为白清若辩解了,可惜那时候他身体不好,压根就没有办法长时间的出门,白清若也告诉他说,时间没有到,等到时间到了,自然会请他出面,既然白清若都这么说了,阿水自然是只能答应了下来,好好的在内城养伤。 好在没有等多久,白清若昨日就让人传来了消息,让他今儿来城外帮忙施药,谁知道他刚来不久,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听着以前同一个村的乡亲们义正言辞说着白清若的罪行还有犯案经过,阿水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谋害他的这件事,不是冷氏一个人的主意,而是整个村的主意。 想他年少不得不离家,这么多年来,一心为那两个家费劲了心思,因为自己是外乡人,又是上门女婿,知道村里人表面上对自己很友善和恭敬,可实际上,人家还是看不起他的,所以为了能够邻里和睦,不管是谁找他办事,或者是有什么麻烦事找他,阿水都是二话不说就前来帮忙。 现在被自己一直以来都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儿背叛,阿水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明白。 「阿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那天晚上我是真的看到了白清若那个庸医拿了一把刀要杀你,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是不是被白清若那个庸医给控制住了自由,不让你回家。」冷氏有些心虚的看着阿水,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和阿水可是做了好几年的露水夫妻了,对于阿水的性子,没有谁会比她更加的清楚,别看阿水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内心很是敏感,也很看重家庭。 当初她不就是看到他对他的原配妻子这么好,这才动了歪心思么? 事实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虽然现在家里的日子没有办法和以前相比了,但是冷氏还是很满意的,起码比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强多了。 她和阿水之间虽然没有孩子,但是阿水他自己是有孩子的,这件事是全村人一起筹谋一起执行,他要是敢帮着白清若反咬他们村一口的话,就是他那两个孩子也不见得能够平安的摘出去。 她在说到回家这两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声音,就是希望能够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东西传递给阿水。 对于冷氏话里的意思,阿水很是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的心寒,没想到他聪明了半辈子,到头来居然还是没能逃过这个女人的手掌心,她如此汲汲营营的算计着,不就是因为那一千两银子么? 他一个大活人,陪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还比不上一千两冷冰冰的银两。 也是啊!他的身体不如以前了,冷氏觉得他没有办法赚钱了,所以嫌弃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心里实在是不甘极了。 「呵,冷氏,老子早就知道你这个人狡诈如狐,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被你说成黑的,明明白清若大夫救了我一命,到了你嘴里,倒是成了他害我命了。」阿水失望的冷嘲道:「你一向奉承的就是有奶便是娘,有人给你银两,哪怕是让你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干的出来,更何况是污衊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夫了。」 「阿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虽然没有拜堂,没有明媒正娶,可是咱俩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咱们可老早都是一家人,你现在怎么帮着外人欺负我呢?」冷氏含泪问道。 别说冷氏还真的是有表演天赋,就这么站着,脸上流着泪,一副柔弱又伤心欲绝的神情,直接让在场大多数男人的心都软化了,也只有那些女人在背地里,暗自骂了一句:狐狸精。 「欺负你?要不是有白清若大夫凭空出现,救了老子一命,怕是老子早就变成了刀下冤魂。」阿水说起这件事是咬牙切齿,现在想来也是后颈发凉,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女人,居然不配为人,这就算了,现在他还好好的活着,冷氏居然就敢睁眼说瞎话。 天理昭昭,她也不怕自己这么胡言乱的,最后被雷公给噼死了,她死了不要紧,最主要的还是得把白清若身上的污名给清除了。 阿水知道自己能够有机会活在这个世界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碰到了仁心仁德的白清若,他是个粗人,大道理不懂,但是他心里明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不要说是救命之恩了,他的这条命,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属于白清若的了,他死了不要紧,但是绝对不能让世人误会了白清若,所以阿水怼完了冷氏之后,沉痛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一一说来。 冷氏怎么也没有想到阿水居然这么快就反水了,不仅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公布于众,甚至连全村人的谋划都说了出来,大家那鄙夷、厌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就像是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割着她的肉,让她觉得难堪极了。 她不管怨恨别人,但是可以怨恨阿水和白清若,要不是阿水这个死男人命这么硬的话,她现在早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了,肯定是想吃什么有什么,想买什么都可以买了,哪里需要像现在一样,为了一日三餐操劳? 还有那个白清若也是,怎么就把这个祸害救活了?否则现在她哪里还需要跑来这里丢人现眼。 冷氏脸上很热,在大家的注视下,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消失在原地,可是那一千两银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要她这么离开也捨不得,所以等到阿水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之后,冷氏脸上的羞愧之色也渐渐的平息下来了,既然事情被阿水说出来了,不管是为了冷水坑的名誉着想还是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她都是不能认得。 否则以后冷水坑的女子和少年还要不要成亲了?要是闺女嫁不出去,男孩子娶不到媳妇儿,村里人肯定会怨恨死她,会指着她的嵴梁骨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休得胡言,阿水,枉费咱们夫妻一场,你居然就是这么看我的,老天爷啊,你还真是不公,怎么就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这阿水当年为了哄我和他在一起,那是抛妻弃子,现在他也有可能被那白清若收买,从而败坏了我和冷水坑的名声,当年他逃荒来到了冷水坑,我们村里人对他那就是跟对待自己人一样,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居然养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冷氏楚楚可怜的哭喊道。 只是大家都没有如同刚才一样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这让冷氏心里没底,同样也让陪着冷氏来的那些冷水坑的村民羞红了脸,外人不知道内幕,可是他们是知道的,当初他们就是为了那所谓的一千两银子把阿水叔叔给推了出去。 反正他是外乡人,村里收留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到了最后的关头他还能为大家做这么一件事已经是他的荣幸,没想到这件事却搞砸了。 「是吗?那你敢对天发誓么?你敢说你要是诬陷了白清若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么?」阿水咄咄逼人的看着冷氏,眼神很是轻蔑,他知道冷氏不敢,就她这个迷信的性子,只怕前脚发了誓,后脚就吓得尿裤子了。 阿水的话正中了冷氏心里最不安的一处,她知道这个毒誓她要是不发,那在大家心里肯定都会认定为她心里有鬼,可若是发了,以后应了毒誓那该怎么办? 到了现在,冷氏才有了丝丝的害怕,可是骑虎难下,她不发也得发了,起码先把眼前的一关给煳弄过去,等事情过去之后,她一定要去皇觉寺持斋七日,为自己这段时间做的煳涂事赎罪。 「老天在上,信女冷英对天发誓,白清若就是一个庸医,一个品行败坏的庸医,他差点害死了信女的相公,还害的信女与相公之间生了嫌隙,信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一句假话,必定天打雷噼不得好死。」冷氏忐忑着念着这段话,时不时还抬头看了看天,就害怕老天爷一个不小心不开眼,要伤害她。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晴空万里的天上突然惊现了一道天雷,轰隆隆的从天上噼了下来,虽然没有噼到冷氏的身上,也把冷氏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满脸苍白,冷汗淋漓。 这个阵势,大家一看也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不用阿水再多说什么了,大家都自觉的跪了下来,对着刚才雷公出现的地方是拜了又拜,嘴里都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可以听出大家说的是老天爷显灵了。 韩筠姬乐不可支的把事情说完,最后她还是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小染,你是怎么知道今儿早上会有雷声的?」 若是说下雨的时候有雷声那不假,可是这明明就是万里无云,晴空碧蓝,怎么好端端就惊现出雷公了。 韩筠姬虽然不信鬼神,但是心里也惧,不过世上做坏事的人那么多,若是都等着天收的话,那还要律例有什么用? 所以这次雷公的出现肯定不会是一个巧合可以解释的吧? 「嗯,早前的时候玉大叔夜观天象说今日早晨会有奇异的天象显现,所以我才故意把时间安排在了现在,倒是没有想到,歪打正着了,这下子,再也不用我去唧唧歪歪的解释了。」染染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她可没有成为人家绊脚石的兴趣。 「嗯,那今日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韩筠姬问道。 「我自有打算,不着急,若兰你们先回去好好的养养伤,反正铺子已经被砸了,那咱们索性就关门了吧,等开年后再营业,我知道京城里还有三分之二的富贵人家没有来,不过也不急这一时,等过了春节之后,我相信咱们美颜坊的生意会越来越好。」染染想了想,淡淡的吩咐道,反正都到了年下,她身边也缺人,正好把大家都调回去,好好的过个春年,今年可是白家一家人在京城里度过的第一个春年,自然是要好好的热闹一番。 「那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韩筠姬义气的说道。 「嗯,我要是有事情,肯定不会跟你客气。」染染感激的说道,她在京城也就韩筠姬这么一个算的上有权有势的好友,若是有自己搞不定的地方,染染肯定是不会跟韩筠姬客气。 闻言,韩筠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指挥着自己身边带来的侍卫把若兰她们送去了白家一开始居住的宅院,染染和谢颜则在韩筠姬的护送下回到了丞相府。 谢颜的脸庞已经微微肿了起来,一回到丞相府,染染立刻就让人送来了冰块,然后用丝巾包裹了起来,放在谢颜的脸上慢慢的滚动,一开始的时候,冰块不过刚刚接触到了谢颜的脸颊,谢颜就疼的忍不住叫了起来,等到慢慢的顺了之后,谢颜只觉得脸上那火辣辣的疼意已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舒服的清凉。 她惬意的眯起了眼睛,想起刚才的事情,她也忍不住忿忿道:「小染,你说谁会对我们下手?」 「树大招风,谁都有可能,不着急,等玉大叔回来之后再说吧!」染染一点儿都不着急,慢吞吞的给谢颜滚着冰块。 染染不急,可是谢颜却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京城里的人还真是坏,连这么恶毒的法子都想的出来,好在这次没有得逞,否则的话,怕是她们就是全都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污名了。 「你还真是淡定,咱们可是要关门歇业这么多天,到时候要是还不能把幕后之人给揪出来,那咱们明年还开不开铺子?」谢颜有些烦躁的说道,她可不像染染除了铺子里的事情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忙活,再不济也能够和玉辰生卿卿我我、撒撒狗粮。 「放心,不用到春年,咱们一定能够把人揪出来。」染染语气很是笃定。 「咦,你怎么一瞬间就变得这么淡定了?你刚才不也还在为这件事担忧不已么?怎么一回到家,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谢颜迟钝的才发现染染的不同,不过她并没有在意染染说的是什么话,在她看来,这幕后之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染染说着,唇角微抿,显然她现在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染染的眼眸亮的吓人。 「什么事?说出来听听,也让我高兴高兴。」谢颜好奇的看着染染,眼里也升起了浓浓的好奇。 「刚才我们从美颜坊出来的时候,你可发现了街上有什么异常?」染染漫不经心的说道,手下的动作不停,谢颜被染染这温柔的动作和语气给迷住了,看着染染那温柔的侧颜,谢颜是第一次觉得染染长得好看。 闻言,谢颜立刻就仔细的回想了起来,从美颜坊出来的一路上,只给谢颜留下了静悄悄这个印象,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也没有一丝风声,谢颜蹙眉道:「太安静了,简直就像是一条鬼街一样。」 「说的不错,不仅如此,街上的铺子也都一瞬间全都关闭了,你说若是一个普通人家能够做到这一点么?」染染说道:「就算是玉大叔,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想要搞垮我们的人,肯定是属于皇家贵族一类,不过若真的是我看到的那个人,那也不要紧,只要把这件事闹大了就好。」 「你看到谁了?」 「贤王爷的侧妃,方诗滟,以前叫方子琪。」染染慢悠悠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方诗滟啊,很久都没有和她打交道了,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在生意上的建树如此之高,不仅如此,还能成为贤王爷最宠爱的侧妃,也实在是难得,只是她们明明已经没有交集了,她自问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方诗滟,为何方诗滟总是想要找她的麻烦呢? 「嗤……是她啊,那不是喜欢你家玉大叔的那个花痴女么?她现在也在京城,还成为了贤王爷的侧妃,看来混的不错,也难怪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对你动手,你说她都这样欺负上门了,你不给个回礼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谢颜有些抑制不住的笑道,嘴角咧开了一些,立刻就拉伤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她眼泪直接在眼眶里打转,不等染染表态,她就先恶狠狠的说道:「管她是侧妃也好,还是王妃也好,既然敢对咱们动手,咱们不好好的回馈一二,岂不是让她觉得咱们这也太好欺负了?既然她敢做初一,那咱们就做十五。」 「不急,慢慢来。」染染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冰块,回想起刚才她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意南楼二楼的一扇小窗户开着,里面坐着的人,面容很是熟悉,那个人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睛一直都盯着美颜坊的方向。 染染不傻,自然知道那个人是在看什么,方诗滟会出现在意南楼不奇怪,但是她故意坐在那里,眼睛一直都焦虑的看着美颜坊,那就有问题了,既然方诗滟这么喜欢看热闹,不如她就添把火,让这火燃烧得旺盛些又如何?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夜晚来临,玉辰生踏着月色而归,染染和玉辰生两人在房间商量了许久之后,终于定下了一个计策,直接让墨云带着人去办事后,玉辰生这才心有余悸的拉着染染的手,很是后怕的说道:「傍晚的事情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对不起,小染,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能在你身边。」 「傻话,今天是我自己轻敌了,以为在内城就不会发生危险的事情,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了,虽然这次的事情有些惊现,但是我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收穫,起码我就能够断定,在美颜坊这件事中,贤王府是有积极配合参与的嫌疑。」染染靠在玉辰生的怀中,感受心在胸腔里砰砰砰的跳动着,她就觉得哪怕外面早已经是一片腥风血雨,只要有玉大叔在的地方,对她来说,那便是心安之处。 「嗯,你放心,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你只要好好的在家里装病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有些药丸很是厉害,这几日就要劳烦夫人在家里躺着了。」玉辰生一语双关的说道。 染染秒懂:「你放心,我绝对一躺躺到正月十五,免得要去外面应酬,我最不耐烦这些了,能够窝在家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春节,那才是一大幸事。」 对于染染的回答,玉辰生很是满意,对于京中的贵妇们来说,除夕夜宴就是朝廷对她们的恩典和看重,也只有玉辰生会觉得,那就是一个无聊的宴会,他今年刚回来倒是不好不去,不过除夕夜那么冷,就别让小丫头去了,免得冻病了,最后心疼的人还是他。 夜色深了,武定大街上的一处店铺却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那火焰把京城的天空都染红了几分,等到左邻右舍赶过来救火时,已经有好几处的铺子都遭殃了。 百姓们都提着自家的水桶前来救火,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人人都累的够呛,可饶是如此,也连烧了十多间的铺子,大家看着那些被烧毁的铺子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泣了。 这次的大火及其的玄妙,人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燃起来的,只知道等到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受控制了,看着那些被烧毁的铺子,大家面面相觑,等到京城的守卫军过来后,百姓们全都四散而去,一同散去的还有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原来是有位百姓在救火的时候,在一个被烧毁的铺子里发现了一个腰牌,那个腰牌上面写着贤王府三个大字。 贤王府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这才在大家的心里掀起了惊天大浪,没想到那个为国为民办了这么多实事的贤王爷,居然也会派人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大家议论纷纷了起来,等到天亮之后,武定大街上烧毁了十多家铺子的消息不到两个时辰就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除了此次铺子被烧毁的人家觉得这场大火来的意外,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可没有别的想法,这次烧毁的十几间铺子里面至少有十二三家的铺子做买卖的时候有过狗眼看人低,乱开价,或者是以次充好的这些恶行,所以他们的铺子给烧了,大家都拍手称快,觉得是老天有眼。 唯独让大家觉得可惜的就是那个刚刚开起来不过三天的美颜坊了,这老天爷惩罚恶人,居然连累到了好人,谁不知道美颜坊这三日来每天都会拿出三成的收入送去城外的施药处,给那些穷苦的百姓们多买一些药材。 大家都是受益人,自然是纷纷开始为美颜坊抱不平。 等方诗滟得知意南楼被一把火烧掉之后,整个人瞬间都呆住了,手上的茶盏也不经意间掉落了下去,那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方诗滟大腿上,疼的她尖叫出声。
第319章 就凭你也配? 第319章 就凭你也配? 「啪」的一声,茶盏随着方诗滟的力道,直接掉落在没有铺着毯子的地板上,摔碎了。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方诗滟咬牙切齿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 「有人蓄意纵火,火势蔓延到了咱们意南楼,主子,意南楼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可这一把火烧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咱们那些消息。」来人是意南楼的掌柜,他小心的看着方诗滟的脸色,在看到她那铁青的脸色时,心里顿时就咯噔的跳了起来。 外面的传闻他是早就知道了,原本来这里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这件事,贤王府的腰牌是怎么掉落在纵火现场的?主子只不知情?目前来看主子是不知情的。 那究竟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 王爷?还是他们的对手故意栽赃陷害? 掌柜的压根就不知道,也不敢想,不过是这么稍微的一思索,就吓得他浑身直冒冷汗了,他敢肯定他要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今日就别想活着出这个大门。 方诗滟浑身颤抖的坐在椅子上,屋子里面温暖如春,可是看她的脸色,却让人觉得此时的她置身于冷水中,冷意从心底蔓延了开来,她不知所措的跌坐在椅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和前世的轨迹偏离了? 难道就是因为她的重生所以改写了一切?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在暗娼场所苦苦的承受着嫡母和嫡姐所给的一切,对于京城的事情也都是从恩客们的三言两语中所得知,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后来因为她经验丰富,又豁得出去,在京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有些持有特殊嗜好,却不方便纳妾或者是去花楼里的官场老爷也会来她这里关顾,她极力的想要夺得他们的欢心,让他们帮她脱离苦海,可是那些老男人,需要她伺候的时候,一切都好说,等到她把人服侍舒服了,他们提起腰带就不认人了。 今生的她虽然也失了清白,可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和前世所走的路不一样了,所以除了在最初的时候被他们欺负外,到目前来说,方诗滟对于自己自身的处境,还算是很满意的。 她通过自己的个人魅力成为了贤王爷的侧妃,掌管着贤王府中的一切事物,连韩子钰这个贤王爷也不得不对她低声下四,此时的她早已经站到了前世她所不敢想的巅峰。 按理说,她应该满足了,不应该再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是方诗滟却不想罢手,以前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她更是想要得到,而已经在手中的权力,方诗滟也要牢牢的握住,两世经歷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对于金钱和权力看的是比什么都重要。 特别是权力,有了权力她就能够得到所有的一切,就如同她以前所知道一些大家族和官老爷的秘密,若是换做以前的她,哪怕她就是说出来威胁别人,最后的下场也都是她自己被人灭了,可是现在不同,她因为是贤王府的侧妃,所有事情都是韩子钰出面去办,她不仅能够达到目的,也能够让人不得不臣服于她。 外界的诱惑就像是披着糖浆的糕点,诱惑着她一步一步的想往上爬,哪怕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些厌烦了,可是为了站在最高处,为了让那个人看到她,她也不得不往上爬,只要她有了足够的筹码,还怕那个人不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到时候别说是当个二房夫人了,就是让他休了白染染,那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方诗滟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就如同她刚刚来到京城的时候,处处都讨好韩子钰,而韩子钰为了得到对他有利的事情,基本上她所有的要求他都照做,现在想想,她那亲爱的嫡母和嫡姐怕是还在暗娼场所里苦苦的挣扎着,还有她那高人一等的哥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做着苦力活。 她刚刚重生的时候就发过誓,一定要让他们把前世她所走过的路都重新走一遍,现在看来她除了没有得到玉辰生之外,别的目的都达到了。 可偏偏就是这个她最想得到的人,此时怕是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方诗滟眼底浮现出缕缕的悲哀,为什么老天爷让她重生了一回,就不能遂了她的心愿?今生有太多的变故了,或许是因为她插手太多了,所以才让她不能得偿所愿? 变数太多,自从今年开春起,就有很多事情都和前世发生的不一样了,这让方诗滟一直都抓不到重点,现在意南楼平白无故就遭了火灾,更是让方诗滟心里的警铃大作,只觉得是上天要来惩罚于她。 昨天她刚刚僱了人去给白染染难堪,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就轮到自己遭殃了,这报应来的委实是快了一些。 心乱如麻的方诗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意南楼掌柜脸上的犹豫之色,掌柜的见方诗滟久久不言语,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可外面的传言实在是事关重大,没有石锤的话他真的不敢乱说,万一主子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再说了,王爷也算是他半个主子,掌柜的想到此,更是头疼万分,怎么好端端的贤王府的腰牌就掉落在了失火现场? 方诗滟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察觉到了掌柜的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没好气的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本侧妃也没有什么不能承受得。」 「主子,据外面那些救火的百姓们说,在纵火现场发现了贤王府的腰牌,主子您说,会不会是您在王府里得罪了什么人,让人家给蓄意报復了?」掌柜的小心翼翼赔着笑脸看着方诗滟,他可不敢跟外面的人一样,胡说八道一通,跟在主子身边的他自然是更知道一些内幕,王爷可紧张方侧妃了,什么好事都紧着侧妃,连王妃都要往后排,所以那幕后指使人,肯定不会是王爷就是了。 闻言,方诗滟脸色一下子就能加的难看了起来,她神情冰冷,一瞬不瞬的盯着掌柜的瞧,在把掌柜的心提到了最高处之后,她才冷哼道:「把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要漏掉了一点儿细节。」 掌柜的连忙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方诗滟听完之后,挥挥手示意掌柜的先下去,既然事情牵扯到了贤王府,方诗滟不得不慎重了起来,她来王府这几年,跟她有仇的人也不过是韩子钰那一大群的女人了。 那些妾室和通房自然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指挥人在半夜对意南楼纵火,也独独只有贤王妃了,除了她之外,这王府的女人就算是对她很得牙痒痒不也得受着?谁让她们没有办法笼络住韩子钰呢? 方诗滟想起这段时间贤王妃的不对劲之处后,更是觉得贤王妃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可是她平白无故的也不能去找贤王妃对质,毕竟只有贤王府的腰牌,而腰牌这个东西府里上到主子,下到倒夜香的小厮都有,她要是就这么冲过去跟贤王妃对质,肯定不用说都是她输。 韩子钰可是警告过她了,不能对贤王妃不敬,她可是贤王府的女主人,虽然管家的权力已经被方诗滟架的差不多等于空了,但是人家还有母族,只要她母族不倒,这贤王妃的位子就是怎么轮也轮不到方诗滟。 方诗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得到了管家的权力之后,也没有对贤王妃穷追不捨,她可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又被自己给送出去了,所以两厢这一年多来还算是相安无事,不过此时的方诗滟一门心思里就是自己损失惨重,所以自然是要把这笔帐算到了贤王妃的头上。 意南楼是她手中最赚钱的铺子,也是她最得意的铺子,说句实话,意南楼的格局和摆设甚至是点子都不出自她手,而是她前世的时候看到了玉府有一处花苑里面小阁楼的摆设,那个时候她一见之下就很是喜欢,只是那里她除了去打扫之外,并不能过多的停留。 她也知道玉府里的一切都是白染染亲自设计,甚至玉辰生为了她,还花了重金淘来了各种的古董,就那小小的一个花苑,里面的珍品怕是都能让外面那些人疯狂。 意南楼里面的摆设和格局虽然与花苑里的一样,但是古董什么的,都是高仿品,韩子钰手中确实是有不少珍贵的字画,但是那些都是圣上所赐,自然是不能拿出来作为商用,而方诗滟又没有一个给力的娘家,这些珍品一般都是大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方诗滟没有办法淘到真品,最后只能是去专门卖高仿假货的古玩市场淘回来了那些字画。 虽然不值钱,但是也花费了方诗滟不少的时间和心思,现在被一把火烧了,她不恼怒就怪了,按捺下了心中的怒意,方诗滟知道自己不能明着对上贤王妃,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背地里下手,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下手了,她不给点颜色,贤王妃怕是早就忘记了现在的贤王府是谁当家作主了。 方诗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不过是凭空猜测,一点儿根据也没有,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对付贤王妃会有什么不妥,或者是她这两年多年的路走的太顺畅了一些,所以出了事情以后,压根就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冬日里的早上温度很低,屋外也是寒风正浓的时候,贤王妃正坐在自己的小书房里,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话本,时不时还露出了一抹浅笑,显然是话本中的故事很是深的她的心。 这是一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原本贤王妃还没有出嫁以前也很是喜欢看这些没有营养又伤脑子和智商的话本,所以在家里人反对之后,也就收敛了一些,后来嫁给了韩子钰,成为了二皇子妃,身为皇子妃身份尊贵,为了给后院的那些女人做个榜样,也给韩子钰长脸,她更是要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加上掌家,事情颇多,她连日常打理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看书了。 现在难得空闲了下来,贤王妃看起书来,也就入了迷,反正府里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王爷也不会来她这里过夜,她早已经在京城的上流圈子里沦落成了笑话,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事情了。 「王妃,您该用膳了。」贤王妃的贴身丫鬟白雪从屋外走了进来,欲言又止的看着贤王妃,想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贤王妃脸上那淡淡的笑意时,顿时把所有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自家王妃过的实在是憋屈,在府里被方侧妃欺负,出了门又被京中那些夫人们嘲笑,王妃一直都郁郁不欢,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事情,她确实是不该生事,可是想想方侧妃那越来越过分的举动,白雪更加的为贤王妃打抱不平了起来。 也不知道王爷是眼瞎还是心盲了,居然看上了那个一无是处的方侧妃,还如此宠爱。 「这么快就到中午了……」贤王妃看着外面的天色,幽幽的嘆气道,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中的话本。 中午的饭菜很不合贤王妃的胃口,都是素菜不说,还有些菜都是昨日的剩饭,一看就不新鲜,贤王妃闷不吭声的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看起来量大,可是却没有下手的地方。 白雪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家王妃的神情,心里也很是不忿,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就对王妃出手的人,除了那位方侧妃外,也没有别人了,那位方侧妃还真是喜欢折磨人,从一进王府开始,就跟自家王妃不对盘,先是夺了王爷的宠爱,继而又架空了王妃的掌家权,现在还如此羞辱王妃,白雪心里实在是为自家王妃抱不平了。 身为正妃,却被一个侧妃处处压一头,也真是大秦一代奇事了。 贤王妃有些心酸的放下了筷子,她挥挥手示意下人把饭菜给撤走,等到屋里只剩下了白雪一个人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这两年多来她过的实在是太憋屈了,只要方诗滟有一点儿过的不如意的地方,就会来拿她撒气,也不知道今儿方诗滟是遇到了什么不如心意的事情了,所以又拿她来出气。 以前她还劝着自己要和气生财,自己没能为王爷生下一儿半女,所以她也不敢对方诗滟如何,可是现在已经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到了头上,她要是还能忍,那就是奇事一件了。 「白雪,你打听打听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贤王妃哭过之后,总算是把积压在心里的委屈给哭出来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无路可退,既然她一退再退都没有让方诗滟放过,那忍无可忍之后,就无须再忍了,先把事情打听清楚,她再谋划自己要做的事情。 「是,王妃,只是您今儿还没有用午饭,奴婢先去厨房看看可还有什么面食,煮些回来?」白雪很是心酸的说道。 「不必了,你先去打听吧!」贤王妃挥挥手道。 等到屋里没人了,她这才走到了铜镜前,仔细的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依旧如此的貌美如花,比起方诗滟来说,她的容貌可以说是极好了,能够被圣上指婚给韩子钰的闺秀,样貌和才情还有脑子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一开始贤王妃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不过是因为韩子钰带着人不打招唿就回来了。 一入府就是专房之宠,到现在两年多过去了,她居住的正院倒是成了冷宫,反而是方诗滟的院子,成为了大家巴结的地方,不管是府中的管事还是妾室,甚至是打扫庭院的丫鬟都觉得方侧妃为人极好,待人大方。 一入府就是给大家各种打赏,搞的全府的奴僕都羡慕不已。 后来掌家之后,更是时不时就给大傢伙好处,这更是把大家都惊喜坏了,都觉得这个当家主母好。 而她身为贤王妃,手中却没有半分的权力,连想吃好点的东西都要看丫鬟婆子们的脸色。 也是怪她自己不争不抢,觉得自己出身也好还是身份,都比方诗滟好太多了,王爷对方诗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等到兴趣过了之后也就是这样了,可没想到她当年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 所以这才把自己的日子过的跟个丫鬟一样。 贤王妃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微肿,她也不在意,她其实一直都在等着方诗滟给她发难,没想到这么快方诗滟就行动了,如此也好,能够更加快速的实行她的计划。 脸上勾勒出一抹浅笑,贤王妃满意的摸着自己的眉眼,笑的更加灿烂了。 夜色悄悄来临,韩子钰拖着一身疲倦从外面回来,今天的他一直都在处理各种问题,特别是昨夜武定大街的失火,因为贤王府的腰牌凭空出现,更是让太子一党的御史们像是抓到了他的错处一样,死命的弹劾他。 好在他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主,直接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再说了他开的意南楼也在武定大街,这次火灾他的意南楼也损失惨重,说不定那腰牌就是他们府中的小厮或者是丫鬟去的时候落下的。 他这么一说,那御史更是来劲了,直接就拿出了证据,那腰牌并不是在意南楼的位置发现的,而是离意南楼最远的铺子,也是起火的铺子所发现,在场的那些救火的百姓们都是证人,若是圣上不相信的话,可以传人证对质。 这话一出,哪怕韩子钰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了,虽说圣上没有直接斥责他,而是让刑部去找证据,要给这次受灾铺子一个交代,可是韩子钰也察觉到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过到头了。 他心里很是苦涩,为什么他都这么努力了,可是一旦发生个风吹草动,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特别是他心里也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够被封王,就是因为他当初给百姓们做了实事,救了不少百姓的命,他在京城的名声好也是因为他这不间断的施粥。 可是这一把火直接把他的希望都给灭了,原本他在朝中就没有站稳脚跟,身边虽然有一些跟随着的人,但是都是些官位低微,压根就没有机会上朝的官员,而能够上朝的官员里面虽然有几位被他抓住了一些痛脚,但是韩子钰心里也明白,一旦只要他韩子钰遇到了麻烦事,或者是有了失宠之态,那些人怕是会第一个倒戈。 没有谁会希望自己的把柄一直都掌握在别人手里,换做是韩子钰自己也会做出这个选择。 目前看似没有泼及到他身上,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进入了人心,很快就会生根发芽,韩子钰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摆,想破脑袋都没有弄明白自己府里的腰牌是怎么到了案发现场的。 刚刚入府还没来得及去方诗滟那里,就看到贤王妃身边的丫鬟白雪正一脸焦虑的站在离大门不远处的三岔路口,见到韩子钰之后,白雪匆匆忙忙的福了福身,就想要离开,可韩子钰是谁?他对自己的髮妻还是很了解的,肯定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这才不得不让人来找他。 「白雪,你来这里可是为了等本王?是不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情了?」韩子钰压下心中的疲倦和不忿,声音还算是平缓的问道。 听到韩子钰的问话,白雪犹豫了半晌后,终于哭着说道:「求求王爷去救救王妃吧,方侧妃带人去了王妃的院子里,说是王妃坏了她的好事,所以要王妃以命相偿。」 韩子钰一听,急了,这方诗滟还真是个惹事精,他现在正处于焦头烂额阶段,今儿早朝岳父明明也去上朝了,可是他一句话都没说,站在角落里像个透明人一样,韩子钰也知道自己是轻易不会休了王妃,再说了,他身体没有医治好,也不能休了王妃,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王妃娘家人帮忙。 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早前的时候他太渴望封王了,所以忽视了王妃,一心都用在了方诗滟身上,加上自身的原因,也只敢留宿在方诗滟的院子里,没想到给现在留下了祸根。 贤王妃的院子里早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贤王妃狼狈的倒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痕,身上的衣裳也早已经被弄的皱巴巴的,她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可就是这样她也没有低头对方诗滟说一句软话,在韩子钰来的时候,就听到贤王妃用那平淡无波的声音说道:「方侧妃,你是侧妃,是谁允许你这么待本妃的?虽然本妃不得王爷的喜欢,可是本妃毕竟还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贤王府的女主人。」 「呵呵,你这是说笑吧?说不知道王爷现在最喜欢和疼爱的人就是本侧妃了?贤王妃你现在不过是白占着这个名头罢了,说不定哪天本侧妃一撒娇你这个王妃的头衔也会不保。你也不想想,王爷已经两年没有入你的院子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么?」方诗滟看着狼狈的贤王妃,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心里也舒坦了几分,她今晚就是故意带人来这里闹事的,也是想要看看那个幕后指挥人纵火的会不会是贤王妃的人。 「他就算一辈子不入本妃的院子,那本妃也还是他的妻子,是上了玉牒的王妃,而你不过是一个妾罢了,说的好听了是侧妃,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妾,等百年之后,本妃可以和王爷同葬皇陵,而你,不过是一个妾,怕是还没有这个脸面。」贤王妃笑着说道,说着说着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咳咳…。」贤王妃有些支撑不住的轻咳了起来。 「你还真是高看了自己,就凭你这样的身份也配?不过是一个做吃等死的女人罢了,你们给本侧妃狠狠的打,不把她身上的衣裳扒下来,就不准停手。」方诗滟骄纵的说道,她就不信了,等贤王妃不着寸缕的被人看光之后,还能厚着脸皮活下去。 院子里传出了各种衣裳被撕碎的声音,听的韩子钰是怒火滔天,这个方诗滟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给她一点儿颜色瞧瞧,怕是以后连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住手!」韩子钰大踏步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气的他都想把方诗滟给打死了,这个方诗滟,是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待他的髮妻,虽然跟贤王妃的感情不算是深厚,但是对于韩子钰来说,贤王妃是陪着他走过了不少低谷的女人,也是对他最好的女人,虽说现在两人之间就像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在他心里,方诗滟的重量还不足贤王妃三分之一。 看到韩子钰出现,丫鬟婆子们立刻就都住手了,虽说后院的事情王爷身为男子不该插手,但是只要他开口了,绝对没有人敢质疑一句,所以大家都很是爽快的停下了手,愣愣的看着韩子钰那铁青的脸,也是这个时候丫鬟和婆子们才反应过来,刚才差点被她们扒了衣裳的人,可是贤王妃。 方诗滟看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韩子钰,眉眼处掠过一抹不以为然,她昂头挺胸的走过来,很是不满的说道:「妾身见过王爷,不知道王爷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她来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功课的,府里的人谁不知道韩子钰都已经两年多没有在王妃的院子里过夜了,平日里不是自己住在书房就是在她的院子里。 方诗滟原本以为发生了意南楼火灾事件之后,韩子钰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去她的院子里找她,然后和她商量意南楼重建的问题,没想到韩子钰今儿倒是来了贤王妃的院子里。 「本王还没有问侧妃,侧妃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里?」韩子钰冷淡的反问道,在心里打算把方诗滟弄死之后,韩子钰就不害怕方诗滟的威胁了,既然今儿方诗滟是主动找死,那么他直接处理也无不可。 「王爷,妾身可没有兴致来这里,要不是王妃实在是欺人太甚,妾身也不愿意和王妃计较,王爷,意南楼被人烧了,妾身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是谁在背后下黑手,与妾身不对盘的人,也就只有王妃一人,若不是她所为,难不成还能是别人?」方诗滟很是委屈的说道,意南楼被烧了,她对外界消息的掌控可以说是就失去了,一想到这里,方诗滟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赚钱的法子,还有对那个人的关注。 「啪!」方诗滟话刚说完,就被韩子钰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韩子钰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直接打下去,方诗滟的脸上立刻就通红一片,她眼眶里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方诗滟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不片空白,看中韩子钰那冰冷的眼神,方诗滟只觉得心里一冷,她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她似乎很是不敢置信韩子钰居然动手打了她,方诗滟喃喃道:「你居然敢打我?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想坐上那把椅子了?韩子钰,别以为你现在掌控了大局就高枕无忧了,只要你一日没有坐上那个位子,你就不算是成功。要是没有我,你哪里能够这么快速的就爬到现在的高位?现在功成名就了,就嫌弃我了?韩子钰你也不看看,就你这个无能的样子,要不是有我,你哪里会有今天的一切?」 大家看着方诗滟那癫狂的样子都有些回不过神来,特别是在方诗滟叫嚣着韩子钰的名字时,更是把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王爷一发飙就把她们都给杀了灭口。 韩子钰看着方诗滟,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厌恶,这明晃晃的厌恶也直接落入了方诗滟的眼中,让原本就显得有些癫狂的她,终于回归了一点儿理智,不过她就算是恢復了理智也不能改变什么,她在府中过了这么顺遂的几年之后,早就已经把她的野心养大了,也把性子变得更加的张扬,她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叫收敛,什么叫服软。 「你住口,方诗滟,你也不看看就凭你这样的出身,居然也敢这么对待本王的王妃,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要是嫌你脖子上的玩意儿碍眼的话,和本王说一声,本王绝对会帮着你把它取下来。」韩子钰这话说的是很不给方诗滟情面了,他看着方诗滟这张脸,再想想这两年多来的受制于人,韩子钰也觉得自己忍受够了,他不想再忍下去,解决方诗滟这件事必须要早日提上日程。 「……。」方诗滟愣愣的看着韩子钰,心突然之间就像是从云端掉落了下来,她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韩子钰也没有给方诗滟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以后府里的一切都交给王妃打理,至于方侧妃,德行有损,不配为侧妃,降为侍妾,本王也不想再看到她,就让她去芳草园居住吧!」 原本韩子钰打方诗滟一个耳光就已经很让大家吃惊了,没想到这后面的惩罚更加的让人大吃一惊。 要知道贤王爷可是宠爱了方侧妃两年多啊,这不过是小小的找了贤王妃麻烦,不给贤王妃一点儿面子罢了,没想到这次居然就被贤王爷夺了管家权不说,还被降为了侍妾,这侧妃和侍妾笼统来说都是妾,但是本质上可不同,享受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 就如同皇后和贵妃甚至是皇贵妃之间的区别,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韩子钰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走到了贤王妃的面前,轻柔小心的把愣坐在地上的贤王妃给扶了起来,他有些歉意的看着贤王妃,柔声说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贤王妃被方诗滟处处争对和打压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一直都装聋作哑,可是经歷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韩子钰才觉得贤王妃的好处,这可是陪了他这么多年的髮妻啊,从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不离不弃的在他身边陪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是还一门心思的对他好,可是他为了所谓的权势地位,还有皇位,却把她丢弃在一边,任由一个无耻的女人如何凌辱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实在是混蛋。 「王爷言重了。」贤王妃淡淡的说道,顺着韩子钰的力道跌入了韩子钰那清冷的怀中,在韩子钰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抹讥笑。 韩子钰是不是太小瞧她了,以为这么一句不清不淡的话,就能够抚平她心中的创伤? 一个能够为了权势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良人呢?她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只觉得他万般好,哪怕是做尽了天下间最令人噁心的事情,都觉得他是有苦衷的,可是在她受辱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贤王妃已经不是一个满心满眼里都只有情爱的小女人了,她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娘家,现在韩子钰会这么对待方诗滟,不就是因为榨干了方诗滟身上的价值么? 同理他现在会把管家的权力还给她也是为了她娘家的势力,虽然她娘家比不得其他府邸那么的深厚有能力,但是韩子钰总是有些不适合自己出面的事情需要别人帮他办,想来他现在会如此的和颜悦色,甚至还站在了她这一边,直接把方诗滟从高处扯下来,也就不难理解了。 看起来一切都是为了她,其实还是为了他自己! 贤王妃想清楚之后,自然是不会觉得感动了,甚至她觉得这样的韩子钰实在是噁心人。 韩子钰拥着贤王妃直接去了房间,徒留下愣愣回不过神来的方诗滟。 等到染染得到消息的时候,方诗滟已经被打入芳草园三天了,染染看着墨云他们送来的消息,乐不可支,她微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倚靠在美人榻上,心里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一半,余下的那半就应该找褐月的首领周啸天算了。 自从美颜坊被一把大火烧了之后,谢颜整日里就显得有些无聊了,她整天不是带着白无双去城里逛街就是来染染这里聊聊天,说些最新的京城八卦,先大家讨论的最热门的事情就是武定大街那场离奇的大火了,谢颜自然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这白染染还真是下得了手,连自己的铺子都说烧就烧了。 「小染,你是不是早就打定好主意要把美颜坊给烧了?」谢颜纠结的问道,那铺子虽然被砸了,可是只要好好的收拾一番,也就可以继续营业了,实在是没必要直接一把火烧了吧? 「没有啊,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你以为我是傻子么?那铺子可是花费了我几千两的银子呢,我现在连本都没有赚回来就一把火烧了,你觉得我脑子不好使么?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染染眨眨眼说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谢颜很是不解。 「自然是真的有人想要烧了我们的铺子,我不过是顺手给他们加了一点儿料就是了,反正周边被烧毁的那些铺子,基本上都属于黑商户,他们中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不少,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染染说起这些事情来是一点儿都不愧疚,她觉得自己这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你怎么知道有人会对咱们的铺子下手?」 「美颜坊开业三天,每天都有差不多有一千多两银子的收入,扣除了人力、物力还有本金之外,我们一天的纯利润也就是五百多两银子,这京城里的人不少,眼红咱们赚钱的人更多,昨晚咱们离开后,墨云他们不是回去侦查了一番么?就发现有两家同样是卖胭脂水粉铺子的掌柜就躲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计划什么,后来得知他们要烧了咱们的铺子,我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是也不会白白就让人害了,所以我就祝他们一臂之力,直接把事情闹大了。」 至于贤王府的腰牌什么的,当然也是她顺手而为,为的就是给贤王府找些麻烦,顺便看看好戏,这不,今儿关于方诗滟的好戏就来了。
第320章 怀孕了? 第320章 怀孕了? 谢颜咂咂嘴,不敢苟同,这染染还真是顺势而为的好啊,不仅仅把贤王府的水搅浑了,方便她们看戏,等到真正的纵火之人被抓住时,她们的损失也就全都回来了。 「你牛,你厉害。」 「多谢夸奖。」染染微微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应下了谢颜的恭维。 纵火这件事因为涉及到了贤王府,也到了年关下,所以刑部查案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还没有入腊月二十五,就已经把幕后之后抓住了,一通审问下来,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硬气之人,立刻就吐了个一干二净。 通过他们的口供,大家也知道了,这些人都是被人买通了之后想要去烧毁美颜坊,本以为前几天刚刚下了一场雨,寒冬腊月里天气也比较湿冷,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引起大火灾,没想到却失算了,不仅火势兇勐,还一把火就烧毁了武定大街上三分之一的铺子。 至于贤王府的腰牌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大家也都说不清楚,圣上也有意庇护自己这个二儿子,所以在知道了幕后之人后,直接就让刑部判刑,然后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了。 到了腊月二十五这一日,一大清早染染还没有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被匆匆而来的韩筠姬一把给拉扯起来了,她看着染染那睡眼稀松的模样,有些不忍心的问道:「你真的还这么困?要不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今天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既然你现在都还没有休息好,那我就不麻烦你了。」 被韩筠姬这么折腾了一通,染染就算是有十分的睡意也直接去了八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韩筠姬满面红光的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乐事,看看韩筠姬的嘴巴都要歪到耳后根去了。 染染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问道:「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若梅也没有进来和我说一声。」 韩筠姬有些气闷的说道:「本姑娘可是从墙头上翻过来的,你家那位前几天就警告我了,说你最近太累了,我不能天天来缠着你,否则的话他会让人来教导我规矩,你都不知道因为他这句话,我现在从正门都进不来了,所以只能另寻捷径,不过我这个聪明的啊,直接翻墙进来也是一样的,还能看到美人甦醒时的样儿,也算是不枉费本姑娘这一番辛苦了。」说到后面,韩筠姬的语气都沾上了些许的沾沾自喜。 玉辰生以为他在前面设置了故障就可以拦住她了么?也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美貌与气质,才华与武功齐飞的瑶光公主!这点小事压根就难不倒她。 闻言,染染脸色有一瞬间僵硬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大秦的皇室众人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不管是韩筠姬也好,还是韩子钰或者是那位没接触多少的韩子洛,都足以令人吃惊了,这样的皇室众人,也不知道是遗传基因不好还是后天的教育出了问题。 这些念头也不过是在染染的脑海里走了一圈,之后就被她直接丢到了脑后,她懒洋洋的起身,梳洗好后,韩筠姬那股子激动劲儿也就过去了,她看着染染衣着素雅,髮饰也很是简单,压根就没有一个官家夫人该有的派头,染染看到了韩筠姬眼中的疑惑,也不解释,她直接拿起了一旁放着的化妆品,拿着化妆棉在脸上轻轻的打粉。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镜子中就出现了另一张美人脸,惊得韩筠姬直接张大了嘴巴,双眼微凸,她怎么也没有想明白,就这么用那白粉和腮红就能够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小染,你这是……」韩筠姬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美颜坊的铺子刚刚被烧毁,外面可都还在传我被气病了,你说我要是现在就光明正大的和你一起出去逛街,那不是打自己脸了么?玉大叔会不让你来找我,也是为了我好,免得你带我去了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到时候就麻烦了。」原本染染是打算穿男装的,可是一想到城里白清若和韩筠姬的流言还不少,她也担心玉辰生听到后又酸死了,只能歇下了那份心思。 穿女装也挺好的,起码不会很吸引人注意。 韩筠姬这才想起来前几日玉辰生还大张旗鼓的去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小染看病,据说小染是被气的吐血不止,起码要卧床休养一个月。 连圣上都赏赐了一些药材下来,并说要让玉夫人好好的养伤。 「哎,小染,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里的夫人们每次聚会必定都会提起你。」韩筠姬哪里会吃不准那些夫人们的心思,京城里的夫人们,不管是官家夫人还是世家夫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同出一门,甚至就算不是同出一门也都是有牵扯的人家,大家知根知底,可以说从小就认识了,京城的上流圈子里,人就那么多,大家每次聚会也好,还是茶会,不是说自家小妾手段如何就是八卦一下最近哪家的当家夫人又出了什么丑闻了。 要不就是相互之间比拼着各自的妆容衣着,好像这里面有哪一项能够艷压群芳就能扬眉吐气一般。 韩筠姬是很反感这样的聚会,甚至以前有人敢来相请,都是被她喷出去的份,可自从知道了白清若就是白染染之后,韩筠姬对此倒是上心了许多,不管是京中的聚会也好,还是哪个府邸之间相互走动,她都欣然前往,目的自然是想要听一听京城里的那些闲来无事的夫人们对染染的评价如何。 「提起我?我有这么有名么?」染染可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她来京城一个多月了,除了那次去接了玉大叔下朝之后,她也就没有正面和那些闺秀们碰面,更不要说是那些夫人了,就连美颜坊开业三天以来,她也不过是第一天出现了一小会儿,帮着招唿了长平公主,接下来的两日她都是躲在一旁偷清闲。 染染可以保证,现在京城里的人,提起她,肯定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不是酸言酸语就是冷嘲热讽。 「你自然是没有这么有名气,不过架不住你家男人出名啊!他可是圣上最信任的大臣之一,虽然自古以来皇帝和丞相之间颇有纷争,可是玉相确实是依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子,你没有出现的时候,大家可都打着要把自家闺女嫁入丞相府的主意,谁知道玉相出门办个事儿,一回来就拖家带口了,这可生生粉碎了她们的小算盘,你说京城里有多少人家恨你?」韩筠姬眼里闪着看好戏的亮光:「你也要好好的管教一下你家男人,让他少去惹桃花,她们不敢去招惹玉相,可是欺负你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她们都是从名门世家走出来的官夫人,你应该懂得,她们的经歷可不一般。」 都说挡人财路者死,更不要说她这可是截胡了她们早就看好的有为青年啊!人家不找她拼命才怪! 染染明白韩筠姬话里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害怕她吃了暗亏,毕竟那些官夫人可都是出身名门之人,哪怕闹出了什么事情来,到最后吃亏的肯定也是她这个没有什么根基的丞相夫人。 「我知道了,多谢你,你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就算是想要给我下绊子,也要看我乐不乐意,我现在也没有心情和她们打交道,所以暂时最好的法子就是躲着她们,把她们的好奇心吊到了最高点,让她们急躁,这样我就不会被动了。」染染自然明白现在自己冒冒失失的出去参加那些所谓的聚会,肯定那些人都是排斥她的,反正她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应对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所以也乐的清闲,干脆不露面。 韩筠姬还在一旁吱吱喳喳的说着什么,可染染看着韩筠姬那操心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她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别人待她好,她自然会回报十分,可若是有人想要对她使绊子,她也不会客气,左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韩筠姬带着染染偷摸的熘出去了丞相府,今日的天气算不上好,寒风阵阵,漫天乌云,看起来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按照染染的意愿,这样的天气她是不愿意出门的,可奈何韩筠姬兴致勃勃,说是要带染染去看热闹,知道韩筠姬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子,所以染染也只是开始的时候表示出自己的意思,见韩筠姬有些不高兴之后,立刻就表明自己也爱去看热闹。 不过介于染染这么一化妆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韩筠姬也兴致勃勃的换了一身男装,和平日里的装扮也大相迳庭,染染还特意在韩筠姬的脸上添了几笔之后,韩筠姬就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俏公子。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格外的吸引人眼球,好在染染和韩筠姬都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自顾自的逛着街,韩筠姬和染染都是爱吃之人,一边走一边买买买,基本上都是小吃食,两人离开了东大街之后,那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都在吃吃吃个不停。 等到两人走到目的地的时候,染染已经撑的走不动道了,这里是内城的闹市区,也是内城最为宽广的一片街区,此时街上人群涌动,只见一个个人头往前探去,像是前面有什么不得了的热闹可看,好在韩筠姬有先见之明,早就在旁边的茶楼里订好了位子,两人晃悠悠的上了楼,直接去了雅间。 上了二楼之后,染染总算是看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了,只见一位穿着红衣的漂亮女子站在高台之上,她面上一片悽惨,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她身后贴着大红色的喜字,让人一见之下,还以为是要拜堂成亲的现场。 而那位女子染染很是熟悉,不就是柳家的那位柳漪萱么? 染染低声问道:「这是闹哪般?」 韩筠姬同样低低的应着:「还能哪般?就是抛绣球,谁抢到了绣球就能够娶柳漪萱为妻,而柳家也会给出一份丰厚的嫁妆,这个消息已经放出来好几天了,不过先前大家都被那纵火案给吸引,这不,柳家为了增加曝光率,还特意换了地点。」 原本柳家是准备在外城自家宅院里举行的,可是见大家对这件事都不太在意后,柳青林直接拍板把地点更换成内城闹市区的高台。 看着下面人潮拥挤,柳青林的眼里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说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但是周围的茶座里也站了不少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权贵之家,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很是单纯,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有好运道抢到柳漪萱丢出来的绣球,到时候把柳漪萱娶回去了,能够得到一大笔的嫁妆也是极好的。 染染以前看电视时,总觉得电视里的那些官家小姐手头上很松,买什么东西都是挥挥手直接打包走,好像是不要钱一样,但是来京城生活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她才明白,京城里的小姐们日子过的并不是很松快惬意,手头不紧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还是家底颇丰的人家,而一般的官家小姐,一个月的月俸不过五两银子,加上年节的时候,长辈们赏赐下来的银两,一年也不过一百两银子,在京城物价这么贵的地方,还真是不多。 而手头比较宽松的小姐也只有那么几户高门大户,所以那些县城里说书先生说的,京城处处是黄金,在染染看来那就是吹嘘。 在京城银子好花,但是想要赚银子就要有一定的本事了,多少人家的铺子是入不敷出,赚钱的铺子也有,不过不多,京城人流量大,居住在京城里的人,请客什么的都是去名声比较旺盛的那几家,其余的地方,也就是时不时去尝尝鲜罢了,而外来人,更是慕名前来,所以在京城里看的最多的景象就是有些酒楼和铺子里面人满为患,有些酒楼和铺子空荡到令人怀疑人生。 那些官老爷为了手头宽松些,也为了填满自己的小金库,一般都是会使用自己的权力来牟利,反倒是真的为民办实事的人少之又少。 抬眸张望了一会儿后,染染就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大家都坐在雅间里,那双圆熘的眼睛倒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高台之上的柳漪萱。 只是看他们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染染心里也明白他们那既想要钱财又不想和柳家扯上关系的复杂心理,自古以来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京城里的这些世家看不起柳家是正常的,毕竟没有谁会喜欢和一个已经没落的家族联姻,这样得不到好处不说,还会有可能被牵扯进去一些事情里。 今天他们来这里肯定也是为了柳漪萱而来,只不过是为了她身后那丰厚的财富,而非这个人。 韩筠姬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和染染各倒了一杯清茶后八卦道:「你可有听说这柳漪萱瞒着家里人找了一位风度翩翩的江湖情郎?据说对方长的不错,武功极高,可惜啊,就是没有一个好的出身,这不,柳漪萱都已经和她的心上人私奔了三次了,这不柳青林觉得这个孙女实在是无可救药了,这才迫不得已把人绑来了这里,他现在倒是放出了话来,不求高官厚俸,只求那个人一心对柳漪萱好。」 「这话也就说的好听,他要是真心这么想,直接给柳漪萱安排相看就是了,何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私心里还是想要和那些权贵之家结亲么?也不想想就柳漪萱这样的名声,什么权贵之家敢娶她回去啊?」韩筠姬不屑的说道。 真正的权贵之家、名门世家出身的嫡女们都是精心培养过的,她们或许才艺不精,但是她们肯定也有自己的闪光点,才艺什么的,也只是闺阁女子之间比试的东西,等到成亲之后,昔日的才女们不管名气有多大,若是不能把一个家好好的掌管好,那就会被婆家人嫌弃。 若是婆婆看的很是不顺眼,直接把掌家权给收走了,那新嫁娘在婆家的位置就尴尬了。 所以名门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子都是宅斗中的高手,每一个都是掌家的好手,即便是庶女,也比商户家出来的嫡女强。 所以柳漪萱想要嫁入高门大院,几乎是不可能了,特别是她还出了私奔的丑闻之后,更是让一些有心想要求娶的人家,默默把柳漪萱的名字划去。 「他把人绑来这里,若是柳漪萱不配合的话,这齣戏也唱不下去。」只要柳漪萱不想嫁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数都使出来,染染就还不信了,难不成柳青林还能强迫她不成? 「她自然是不愿意,不过她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我听说柳漪萱已经怀孕了。」韩筠姬神神秘秘的说道。 染染一愣,这柳漪萱还真是太会给人惊喜了。 未婚先孕,在现代来说很普遍,但是有些保守的人家也还是不能够接受这件事,更不要说最保守的古代了,这件事要是爆出来,怕是没有一家人敢要,哪怕是当丫鬟,主家最基本的要求也是家世清白。 这柳漪萱胆子还真是大,不仅是敢跟着心上人私奔,连未婚先孕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两人说着话的间隙,高台之上已经开始准备抛绣球了,柳青林在开场的时候上去说了几句话,无外乎就是称赞柳漪萱还有就是许出了一些好处,他这次为了柳漪萱的事情可算是下了血本,不管事情成不成,大家有没有缘,今日到场的人每个人都有一份小礼品相送。 这可把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乐坏了,大家大冷天的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搏一搏,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机缘,若是真的没有缘分,那也不能强求,可是现在来这里站一会儿,不仅仅能够白吃一顿宴席,还能够得到一份小礼品,大家心里都更加期待了起来。 在柳青林宣布抛绣球开始时,人群爆发出惊唿声,很快大家就看到人群分为了两个分水岭,成亲了跑来凑热闹的男子很是自觉的往后退,明显是无心参加这个节目,而没有成亲,又自觉的自己才貌不错的未婚男子,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往前冲去,染染甚至还在人群中看到了先前一个劲儿纠缠着韩筠姬的刘劲源。 对于刘劲源这个人,染染是没有什么看法了,反正她早已经把那次刘劲源给她的难看还了回去,他们两个人之间也算是两清了。 高台下一片欢唿,柳漪萱瘦弱的娇躯站在高台之上,寒风之中,更是显得楚楚可怜,特别是她那煞白的脸色还有那止不住的眼泪,更是显得她羸弱。 耳边还在回想着柳青林那冷冰冰的话语,柳漪萱只觉得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步,她想不明白,为何祖父宁愿她来这里抛绣球选夫,也不愿意接受她和她心中那个人? 难道想要和意中人长相厮守就这么困难么? 她背过头,眼角不小心瞄到了柳青林那铁青的脸色,柳漪萱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为了她心里的那个人,为了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她只能听从祖父的安排,选夫就选夫吧!她已经没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了。 缓慢的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之后,柳漪萱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那双已经涣散的眼眸在人群里搜寻着,现场少说也有两百多个男子,长相各异,可惜就是没有她心目中的那一个。 突然,柳漪萱的眼眸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痴痴的往一个地方看过去,大家察觉到她的眼神没有挪动之后,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不远处的酒楼前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容貌出尘,让人一见之下就生出了好感来,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看来像是这位公子的小厮。 柳漪萱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人,眼神痴痴的好像天地间的什么都不存在了,可惜那个人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不过是好奇的往这里打量了几眼之后,立刻就转身往酒楼里走去。 心如刀割已经不能形容此时的柳漪萱了,有什么事情比眼前的一幕更加的让人觉得心伤?明明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可是那个人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自顾自的走了,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好像多看她一眼就会让他少一块肉似的。 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为了他们之间的将来付出了这么多,可到头来那个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她不甘心,凭什么出了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背锅,凭什么他依旧还能过得这么洒脱,而她却要被祖父逼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柳漪萱那原本爱的要死要活的心,这一瞬间立刻就活了过来,既然祖父不是一直都阻扰着他们在一起么?那么今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还就不信了,祖父还能把她强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不管如何她都要为自己拼一把。 「噔噔噔」想到这里,柳漪萱只觉得满血復活,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萎靡之态,她把手中的绣球丢弃在了一边,提起裙摆往高台下跑去,脚撞击在木质板的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她在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楼梯上她也不在乎,依旧是高兴的往楼下跑去。 柳青林也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还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内城里,他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他的这个孙女已经为了这个男人病入膏肓了,好不容易今日把人压了过来,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他连忙吩咐道:「赶紧把小姐拦截下来。」 可惜他的吩咐迟了,柳漪萱平日里是娇滴滴的小姐,可是这一刻的爆发力还是很惊人的,她直接拨开了眼前的人群,直接跑到了酒楼前,就在那个人抬步要往酒楼里面走的时候,柳漪萱已经拉扯住了他的衣袖,声音轻柔又委屈的喊道:「云大哥。」 被她拉扯住衣袖的男子很是不悦的转过头,对上柳漪萱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时,不耐烦的说道:「姑娘,你这个搭讪的话语早已经过时了,别以为你知道我姓什么就觉得我能够对你高看一眼。」 柳漪萱听着这冷冰到毫无感情的声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冰水中,她不敢置信的往前走了一步,手紧紧的攥着男子的衣摆,不相信的喃喃道:「云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以后的日子不管风风雨雨都要一起走,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不过短短的两日,你就把答应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男子不耐烦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袖,铁色不好的看着柳漪萱:「姑娘,请你慎言,云某今日刚来京城,怎么会认得姑娘?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柳漪萱使劲的想要拉扯住那男子的衣袖,只是女子的力气总是比不过男子,看着空落落的手,柳漪萱那豆子大的泪珠又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喜欢的人,没想到人家对她不过是玩玩而已,现在两人在大街上相遇,她不顾自己的名声这么跑下来,对方居然还装作不认识自己。 这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你和小姐情意相投,互通书信都整整一年了,怎么到头来却不认识小姐,哪有这样的道理?」柳漪萱的丫鬟匆匆跑过来,正好听到了那一句话,立刻不满的反驳道。 大傢伙一听,立刻就恍然大悟了,原来如此啊!早先时候就听说了,这柳漪萱跟一个江湖男子私奔了,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一位,不过看这男子的衣着还有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人啊! 也难怪柳漪萱会喜欢上这样的男子,这换做是他们的话,也肯定会喜欢这样的谦谦公子。 染染看着人潮都往那里涌去,也不由得探出了身子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接下的她把差点从二楼掉了下去,那个穿白衣的男子好眼熟啊! 能不眼熟么? 那不就是三年前在美食比赛的赛场上给了她一块玉佩的男子么?据说是美食界的厨神云宵缪。 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染染有些忐忑的坐了下来,不仅出现在了这里,看样子还和柳家那位姑娘牵扯在了一起。 「早知道我就应该去那酒楼订位子,说不定还能拿到第一手资料,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居然能够迷得柳漪萱这么魂不守舍,也算是一种本事了。」韩筠姬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能看现场直播的她很生气。 染染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侧颜,染染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她那次见到的那个人,只是现在也不是一个和韩筠姬说这件事的好时机,所以她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之后,淡定的喝起了茶水。 下面的闹剧还在继续,因为柳漪萱和她丫鬟的指责,直接导致了今年以来第一次来京的云宵缪直接被大家人身攻击,他虽然武功绝顶,但是对上了这气势汹汹的人潮,也还是拿不出一点儿办法,他总不能腾空而起,直接飞离吧? 他要是敢这么做的话,估计以后在美食界他都混不下去了,所以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直接让柳漪萱主僕拿出他们相通的书信和证据来。 柳漪萱估计是被云宵缪的态度给激怒了,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大沓的书信,丢在了云宵缪的脸上,柳漪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居然挑到了这么一个货色。 看着那隽秀的字迹,云宵缪很是羡慕的说道:「姑娘,你还真是找错认了,在下虽然看起来文治病吧,可是大家都知道,在下不认识字,小时候也没有机会学习认字,我一般都不写书信,更不要说和姑娘互通书信了。」 「不可能,你骗鬼呢,奴婢明明就看见过你和小姐一起游湖作画,那画技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柳漪萱的丫鬟激动的说道,她知道自家小姐一心都扑在了这位公子身上,所以今日他既然来了这里,只要小姐坚持,必定能够得偿所愿。 云宵缪很是无奈的说道:「这……在下确实是不认识这位小姐。」 他要是认识的话,会没有一点儿印象么? 见云宵缪说的坚决,柳漪萱心里也掠过了一股不确定,不过她在看到云宵缪那双眼眸时,忍不住喃喃道:「你肚子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后背还有一块被火烧过的痕迹,你那时候跟我说,是你小时候偷着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落了下来,刚好掉落在了一个冒着火光的地方,所以不小心被烧伤了。你还说那些伤痕太深了,所以用最好的雪花膏也没法把疤痕去除掉。」 不会的,她肯定没有认错人,只是云大哥不想要她了,所以才这般的推脱。 她柳漪萱这辈子怎么就活的如此艰难啊!小时候为了讨好父亲、祖父的欢心,她拼命的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只为了得到他们的一句夸奖,长大之后,更是按照祖父和父亲的要求行事,好不容易为自己活了一次,居然还碰到这样的事情,果然是连老天爷都不站在她这边,都不喜欢她。 所以才会这么惩罚她。 云宵缪面对一位娇滴滴美人儿的指责,很是无奈,最后只能从现场找了几位看起来比较忠厚老实的人,让他们跟着他去厢房里检查身体。 很快里面的人就走出来,说是这位公子的身上并没有那些胎记和疤痕,整个后背干干净净,肚子上也没有所谓的胎记。 胎记和疤痕可不会凭空消失的,在场的众人也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大家都觉得肯定是柳漪萱弄错人了,一直都躲在后面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柳青林,此时也走上来,拉着柳漪萱的手往外走去:「你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任性,他不是那个人,你就不要丢人现眼了,好好的给柳家找一个女婿回来,以后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他柳家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柳青林拉着柳漪萱走,一开始柳漪萱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跟着他往外走了两步,眼看就要离开酒楼的时候,柳漪萱突然趁着柳青林一个不备,挣脱了他的手掌,她直接跑回云宵缪的面前,哀求道:「云大哥,你带我走吧,我怀了你的孩子,求求你看在咱们孩子的份上,带我走吧,我实在是不想去抛绣球,不想成为柳家往上爬的梯子。」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各异,云宵缪只觉得是这个女人肯定是老天爷看他过的潇洒故意派来整他的,而周围等着抢绣球的男子,一个个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只觉得噁心极了。 这柳家还真是欺人太甚啊! 把怀了别人孩子的孙女拿出来选婿,还这么的正大光明,一点儿内疚都没有,要不是柳漪萱自己说出来,他们就是当了便宜爹爹也未可知啊! 柳青林铁青着脸看着柳漪萱,这一瞬间他是恨不得直接把柳漪萱给掐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玩意儿。 真真是太丢他们柳家的脸了。 「姑娘,在下真的不认识姑娘,还望姑娘别乱说话。在下还想着要娶一门娇妻相伴一生,你这样说的话,会败坏了在下的声誉,在下已经好几次强调了,在下真的不是姑娘要找的那个人。」云宵缪再一次的说道。 「既然你以后也是要娶妻的,不如娶我如何?我家里很有钱,就是养你一辈子都不成问题。」柳漪萱殷切的看着云宵缪,眼里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遇到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实在是心累! 等到染染和韩筠姬从茶楼下来的时候,楼下的闹剧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云宵缪早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脸呆滞的柳漪萱,这一场抛绣球选夫的戏码还没有开始就进入了尾声,这一次,除了京城里的吃瓜群众们看了一齣好戏外,也就是柳家损失惨重了。 不仅仅要给现场所有的人都送一份小礼物,柳家的名声也给柳漪萱给败得差不多了。 染染不知道云宵缪是如何从这里脱身的,她也没在意,所以等她回到丞相府后,在前院看到了和玉辰生相谈甚欢的云宵缪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阿辰,这位是……」云宵缪别有深意的看了染染一眼后,便转头问一旁正含笑看着染染的玉辰生。 玉辰生如同一个痴汉一般,痴痴的看着染染,满心满眼的觉得他的小丫头就是长得好看,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染染早已经跟着韩筠姬从后门回来了,此时的她也把刚才的那一身衣裳换了下来,所以云宵缪并没有想到染染也去了抛绣球的现场。 染染欢快的走过来,一双手撑着下巴,好奇的把云宵缪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后,有些疑惑的问道:「玉大叔,你和他认识?」 看他们交谈的态度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简直就可以说是他们对彼此很是了解,否则一向只喝茶的玉辰生这次怎么就偏偏拿酒招待这位厨神了? 「嗯,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小丫头,你可还记得他还给过你一块玉佩?」玉辰生笑道。 这话一出,染染立刻就点了点头,很是殷切的看着云宵缪道:「都说您的厨艺是天下第一,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和您学个两招?或者是有福气让您指点指点?」 倒是云宵缪一脸迷茫的问道:「我有送过你玉佩?什么时候?」他记得他也就送出去一块玉佩,还是送给了一位长相普通的小丫头。 「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也正常。」染染笑道:「一块玉佩而已,不记得就算了,我倒是比较好奇,厨神,您刚才是怎么从人群堆里爬出来的?柳小姐没有阻拦您?」 染染才不会承认,她过来这里就是为了八卦一下,刚才没看到结局,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321章 最后的搏击 第321章 最后的搏击 云宵缪嘴角抽了抽,最后只能转过头和玉辰生说起了自己的来意,完全忽视了染染的问话,染染那双亮闪闪的眼眸直直的看向了玉辰生,只见玉辰生对着她轻轻的摇摇头,染染只能站起身,念念不舍的离开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但是无外乎能够解决的途径也不过是只有那么一两种。 既然玉大叔不让她多问,染染也只能压下了那颗好奇的探索之心。 等到染染的身影消失之后,云宵缪这才没好气的对玉辰生说道:「你和秦九陌还真是会玩啊!居然玩出了这么大的花招来,我说,你们就不能徵求一下我本人的意见?直接用了我的皮囊,你知道不知道这次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他可还是童子身,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去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直接就变成了一个骗人小姑娘身心的混蛋。 云宵缪觉得自己很冤,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可惜啊,刚刚一照面,他就被人揪着头髮说他是渣男、人渣! 「放心,绝对会还你一个清白。」玉辰生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要换做是别人,肯定会直接就把一个小姑娘给摧毁,他不过是为了给柳家一个教训,所以还真的没有想要对那柳漪萱如何,不过是给点颜色罢了。 云宵缪看着玉辰生那淡笑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云宵缪也没有追着问,反而是吧话题绕了回去,「阿辰,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就已经成亲了,说说最近的日子过的如何?时成亲了好还是没成亲时好?」 「这怎么说呢?每个人的感触不一样,你要是成亲了好不好我说不准了,不过我觉得挺好的,以前我不爱呆在家里,只觉得家里烦闷,现在我倒是恨不得日日都呆在家里,只要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归家,就急不可耐,阿缪,你年龄也不小了,若是碰到了意中人,也该抓紧了。」玉辰生苦口婆心的说道。 「谈何容易?家仇未报,何以安家?阿辰我和你不一样,就算报了仇,我也没有打算成家,一个人在外漂泊着挺好。」云宵缪神色寂寥的说道,他双眼看向了庭院中的枯木,心神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对于云宵缪的心事,玉辰生是知道的,所以两人相对无言,最后只能拿起酒罈子,你敬我,我敬你的喝了起来。 年关将近,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八,离除夕不过还有两天的时间,京城里的人们都开始採购起过年需要的肉类,街上的越发的热闹起来,这一日朝中也封笔了,预示着那些起早贪黑的官员们终于放假了,玉辰生也难得的陪着染染在府中准备过年。 贴春联、贴福字、贴窗花、挂灯笼、挂彩绸,丞相府的主子不多,下人不少,这些零碎的杂活其实都可以交给下人们来完成,只是白张氏和染染都觉得自己动手才有过年的趣味,所以染染就像个大孩子一样,带着白无双满院子的跑,一个人拿着浆煳,一个人拿着各种的贴纸,一整日忙活下来,整个府邸都变得红彤彤一片,看着就喜庆。 京城的天气比杨河村冷多了,以往在杨河村过年时,每到这个时节天气都会温和几分,可是京城则不同,眼看着要过年了,腊月二十八号夜间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在了地上,不过一个时辰,地面上就铺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染染一家人坐在房间里吃着热腾腾的火锅,看着窗外的雪花,白无双有些委屈的撇撇嘴道:「姐姐,你说咱们下午挂在树上的灯笼会不会被打湿?」 她害怕雪化了的时候把灯笼打湿了,那可怎么好?到时候就不漂亮了,白无双可期待了除夕晚上的时候整个府邸的灯笼都点亮的情景。 春节对于白无双来说不陌生,但是所有的事情一旦挂上了京城两个字之后,意义就不一样了,在白无双小小的心里,她觉得京城的春节肯定和杨河村的是不一样的,她没有见过,所以很好奇。 「小双不用担心,那灯笼纸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油纸,不会打湿的,除夕晚上肯定不会扫了小双的兴致,要是那些灯笼都坏了,到时候我给你找些好看的花灯来如何?花灯可比灯笼有趣多了。」还没等染染说些什么,玉辰生就兴致勃勃的应承了下来。 闻言,白无双双眸一亮,立刻跑到玉辰生的身边要和玉辰生拉钩:「谢谢姐夫。」 姐夫两个字更是让玉辰生欢愉,他又给白无双说了一些京城里特有的花灯和龙灯后,白无双总算是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乖乖的吃饭了。 白张氏含笑道:「阿辰,你可别太宠爱她了,这小丫头以前在杨河村的时候还算是懂事,现在一到京城,我倒是觉得她越活越过去了,连懂事这么一个优点也给弄没了,要是在这么娇生惯养下去,将来啊,小双怕是就嫁不出去了。」 白无双撇嘴道:「嫁人有什么好的啊?娘,姐姐出嫁了就行了,我嘛,留在您身边孝敬您如何?」 「孝敬我?你要是当一辈子的老姑娘那才是愁死我了,你还是把自己的性子收一收,跟苗苗和挽君还有你姐姐学学,性子不要太跳跃了,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你得对自己有点高要求。」白张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白无双,原先家里的条件不好,她觉得亏欠了白云铭和染染,所以在家里的条件好了之后,她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疼爱都付诸在了白无双身上,现在看来太过于溺爱也是不行的,看看现在可把白无双养成了什么性子了。 「娘,我还小,不着急,您啊,还是催催大嫂和二嫂赶紧给您生个孙子孙女玩玩,免得您的双眼老是盯在我身上,我眼珠子一转,您就以为我闯祸了。」白无双无奈的说道,她也想像自己的哥哥姐姐们一样,能够自食其力,可是她在京城里考察了这么久,实在是没有找到她感兴趣的生意。 手中有钱,可就是不知道该投资在哪里比较好。 「瞧你这话说的,孩子可是你说有就有的?还生出来玩玩?小双,你这口无遮拦的习惯可得改改,在家里还好说,大家都不会跟你计较,你说你要是得罪了外面的人,那可怎么办?」白张氏直接把白无双拉扯到自己的身边,开始念叨个不停起来。 白无双原本想着能够随便的应付过去,可白张氏早就看穿了她的这点小心思,也不管白无双说的如何动听了,直接把自己老早想说的话一股脑儿的趁机说了出来。 染染眼眸温和的看着这一幕,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屋外寒风大作,雪花飘飘,屋内温暖如春,热热闹闹,人的一生能够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也就足够了。 饭后,白张氏带着白无双先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显然是这一顿饭还没有说教够,白无双虽然不想听,但是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让白张氏很是担心,所以哪怕心里再不爽,也只能跟着去了。 剩下的其余人,白云铭陪着杜苗苗去后院赏夜景去了,汪风云和李挽君则在府里漫步消食,云宵缪和谢颜都是单身狗,所以他们各自早早的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染染觉得外面实在是冷,也不愿意出门,所以拉着玉辰生去了书房,让玉辰生教她作画。 比起丞相府中的温情脉脉,贤王府的这个春节显然是没有这么的好过了。 贤王妃已经重新执掌中馈,只是这掌家权落在方诗滟手上一年多将近两年了,府里的变化可谓是很大,贤王妃一时之间还真的是忙的脚不沾地,可即便是这样,贤王府里也是一片乱闹闹的,用过晚膳后就坐在小书房里整理帐册的贤王妃,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看着这帐面上的银两,头疼不已。 方诗滟执掌中馈的时候,出手大方,府里的婆子丫鬟小厮们一年四季要发放两次新衣,每次都是四套,一个人四套,府里一共有一百多个奴僕,一次就是四百多套了,两次就将近千套,一套衣裳是不值什么钱,可是这么多加起来,那数量也足够惊呆众人了。 贤王府名下确实是有不少的铺子和庄子,不过都是些不赚钱的,能够赚钱的也就那么一两间,偌大的贤王府要是靠那么一点儿的租金和生意维持很难,好在方诗滟也算是有点经商的天分,把意南楼经营得有声有色,可是看这帐册上的流水,贤王妃忍不住长嘆一口气。 也不知道方诗滟是如何掌家的,帐面上现在剩下的银两还不足五千两,五千两银子能干嘛?还不够春节期间大家走动送礼。 这个家难当啊! 贤王妃苦笑不止,正在此时,厨房里的婆子送来了一碗羹汤,说是王爷吩咐她们特意熬煮送来的,贤王妃挥挥手让人下去之后,这才端着碗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口中传来甘甜的味道,贤王妃低下头看着碗中的乌鸡和红枣、党参心里暖暖的,自从她拿回了掌家的权力之后,自从方诗滟变成了侍妾之后,她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韩子钰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好了起来,时常都会陪着她用膳,虽然没有在她院子中过夜,但是贤王妃也满足了。 韩子钰没有来她房间,同样也没有去别人房间,她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她相信,只要她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不拖韩子钰的后腿,总有一天,他们肯定还能回到从前的关系。 喝着热乎乎的羹汤,贤王妃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喝完了汤以后,她正要放下碗,突然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火辣辣的疼,她拿着汤碗的手也颤抖了起来,贤王妃心里是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汤碗,随即汤碗从手中脱落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把外面等着伺候的人都吓到了,连忙推开门进来,乍一眼,直接把贤王妃的贴身丫鬟给吓坏了,只见贤王妃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她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脸色煞白,丫鬟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去请了大夫和贤王爷来。 时间匆匆过去,在等大夫的这一段时间里,贤王妃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炽热的火焰包围了,那灼热的温度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等到大夫来的时候,贤王妃的双目已经有些涣散,她浑身抽抽的躺在床榻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大夫连忙望闻问切之后,笃定的说道:「王妃这是中毒了,而且分量不轻,这种毒起效快,王妃最后吃了什么?」 一旁伺候的丫鬟连忙回道:「大厨房送来的鸡汤,那厨娘说是王爷吩咐她炖的,所以王妃没有怀疑,直接全都吃了。」 「那碗头在哪里?」大夫问道。 丫鬟连忙把碗头和汤勺都拿了过来,大夫仔细的检查过后,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是噬心毒。」 「大夫,噬心毒是什么意思?」丫鬟着急的问道:「您可有解法?求求您救救王妃,求求您了。」看着自家主子这么难受,丫鬟们心里也不好受,特别是身为贴身丫鬟的她们,主子出事以后,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她们了。 大夫摇摇头,很是遗憾的道:「老夫医术不精,能够看出此毒已经是侥倖了,至于解毒,老夫不在行,不过京城里有一个人肯定能解,只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请来他罢了。」 刚刚走到门口的韩子钰,刚好就听到了这一句话,他急忙说道:「大夫说的是谁?」 「白清若。」大夫连忙说道:「他连于老婆子那难缠的病痛都能医治好,可见医术一斑,加之很多人都说他是成怀德神医的徒弟,王爷,您也应该知道,成怀德神医那可是能够解天下奇毒之人,这白清若既然是他的徒弟,肯定也应该得到了他的真传。」 韩子钰脸色一僵,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那个人,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道:「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么?本王去请太医来如何?」 大夫说道:「太医能不能解此毒,草民不知,只是这噬心毒可不是普通的毒药,它位列天下奇毒第八,这种毒药一般都出现在南疆那边,草民也不知道王妃怎么好端端中了此毒?」虽然丫鬟说贤王妃喝的那碗汤是王爷命令厨房的人送过来的,不过身为大夫,他很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有些事情可以问,有些事情哪怕是心知肚明也要装煳涂,否则他们这些人都活不久。 闻言,韩子钰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厉声问旁边的丫鬟贤王妃最后可是吃了什么,丫鬟们自然是不敢隐瞒,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可把韩子钰气坏了,居然有人打着他的旗号给贤王妃送了鸡汤来,好险,好在那个人要毒害的人是贤王妃,若是换成他的话,怕是也逃不过。 在韩子钰看来他的命可比贤王妃或者是世间别人的命贵重多了,他稳了稳心神之后,连忙让人去厨房把刚才送羹汤来的婆子抓起来,想要问出她是受谁指使,只是派出去的人刚到厨房就看到刚才送羹汤来的婆子已经上吊自尽了。 「啪」的一声,一个翠绿色的茶杯直接从韩子钰的手中丢了出去,他怒气沖沖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怒声道:「查,一查到底,本王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对王妃下手,还有你们几个去准备一些礼品,本王去靳王府一趟,大夫王妃这里就先交给你了,务必要保证王妃的生命安全。」 「王爷放心,王妃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会有些不好受。」大夫说道,他对于这种毒可以说是束手无策,也能够看出来对方给贤王妃下这种毒,不是为了要了结她的性命,而是要一点一点儿折磨她,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对方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韩子钰点点头,连忙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冒着风雪往靳王府赶去,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寒风唿唿的吹着,韩子钰的心七上八下的跳动着,他害怕白清若拒绝他的请求,不愿意来给王妃医治,早知道他有朝一日要求白清若,他就应该掬着方诗滟,不能让她这么为所欲为。 可惜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不管白清若愿不愿意来,他都要做足派头,否则等事情传出去之后,他肯定会被岳家找麻烦,想到这里,韩子钰的头疼的更厉害了,幕后之人最好祈祷贤王妃会没事,否则的话,那人被他抓住了的话,他肯定会把对方碎尸万段。 等染染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染染和玉辰生早已经入睡,得到靳王府暗卫的密报之后,染染想了想还是起床打算过去一趟,玉辰生看着窗外那毫无停歇之意的鹅毛大雪,闷声闷气的道:「这韩子钰还真是多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来找你看病了?」 「玉大叔,好了,别生气了,虽然说他来找我是预料之外,不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他很在乎他的王妃,噬心毒一时半刻不会要了人的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一点点的会让痛不欲生,噬心毒的厉害之处就是它能够慢慢的把人的心给吞噬,等到人死之后,据说破开胸膛,胸腔里面是空荡荡的。」染染眼神微冷:「能够下这种毒的人,不是心理变态,也差之不离了,玉大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了,我本来就还有事情需要韩子钰的帮忙,趁此机会和他做个交易也无妨。」 见染染这么淡定的准备药瓶还有各种的纱布和活株的药材,玉辰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声道:「小丫头,你有几分的把握?」 「七分,只要能够得到那主药,说不定还能够把哥哥的毒也解了,玉大叔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不说别的,就是为了那些药材,她也得走一趟。 说起秦九陌的病,玉辰生也没话可说了,不过让染染一个人去贤王府,玉辰生也不放心,所以他也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又给脸上易了容,他收敛了气息,整个人站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厮一样,对于玉辰生的要跟随,染染也没有意见,只要能够让玉辰生放心,跟着就跟着吧! 染染直接让暗卫告诉韩子钰,他们在东街的街头碰面,外面寒风阵阵,她可没有满城跑的习惯,再说了,丞相府离贤王府不远,都在同一条街上,所以她更没有捨近求远的习惯。 暗卫连忙回去报信,染染则慢悠悠的整理好需要用的东西后,这才带着药箱和玉辰生从后门偷偷熘了出去。 在街边站了一会儿,染染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外面的温度极低,特别是到了子时以后,说是滴水成冰也不为过了,好在玉辰生出门前准备的还算是齐全,他拿出一个手炉放在了染染的手中,自己也暗中用内力给染染取暖。 有了玉辰生的内力相伴后,染染总算是觉得活过来了,等了不到一刻钟,韩子钰的马车总算从靳王府赶回来了,看到站在街边的两位男子,韩子钰连忙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和染染客气的问候起来。 看着韩子钰那不骄不躁打着太极的模样,染染心里有些不爽,所以还没等韩子钰说完,染染就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贤王爷,人命关天,咱们还是先走吧!」 韩子钰脸色僵了僵,讪笑道:「白大夫说的极是,咱们快走。」他顾着和白清若打好关系,倒是有些忘了今日的主要事情是给贤王妃解毒。 染染也不多说什么,不客气的上了马车,然后去了贤王府。 今日的贤王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看那些府兵的架势,怕是有要把贤王府翻过来可能了,不过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呢?染染目不斜视的往贤王妃居住的院子走去,等到看到了贤王妃后,染染脸色也忍不住一凛。 对方下的药量不清,不过半个多时辰罢了,贤王妃的情况就已经很不乐观了,染染来的时候,那老大夫正不停的走动着,神情焦虑,显然是对目前的情况很不看好,染染一来,只是问了问贤王妃最近的变化后,二话不说就拿出了银针,认真的开始针灸。 此时的贤王妃,脸色发白,口吐白沫,一副随时都要离去的模样,浑身的肌肉也都一颤一颤的,这可把旁边的丫鬟们吓得不轻,大家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有些胆小的丫鬟都忍不住撇开了头。 染染下针的速度很快,随着染染的动作,贤王妃那睁大的眼眸终于有些反应的眯了眯,苍白的脸色也终于好看了几分,一旁后者的大夫,目不转睛的看着染染的动作,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可是在对上一旁玉辰生那双幽深的眼眸时,所有的话语都咽了回去。 他还是认真的看吧,别的不敢多问。 施针只是能够暂时缓解贤王妃的痛苦,让她不至于一下子承受不住会昏厥过去,所以等贤王妃整个人都松懈一些后,染染这才认真的开始观察起来,随后直接写了一张药方子,并把自己带来的活株药材递给了一旁的丫鬟:「去熬一碗药过来,你记住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这活株的药材也要加进去,增加药性。」 丫鬟点点头,立刻就去办了。 这一套的治疗下来,足足花费了染染两刻钟,累的她是丝毫不想动弹了,看着染染那疲倦的模样,玉辰生心疼不已,此时在外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寻了一把椅子让染染小歇一会儿。 等到贤王妃喝了药以后,贤王妃那喘急的唿吸才缓慢了下来,她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看着屋里多出的三张陌生面孔,贤王妃有一瞬间的迷茫,不过她很快就回想起了什么,她露出一抹柔弱的笑容,感激的对染染道谢:「多谢白大夫出手相救。」 染染微微点点头:「你的身体原本就有些虚弱,这段时间要好好的调养身体,切不可劳心伤神,我开给你的药方一日三顿要准时喝,那活株的药材今日我来的匆忙,只带了这三日的药量,等三日后,我会让人把剩下的药材送过来。」 「是,多谢白大夫了,今日若不是有白大夫出手相助,本妃怕是就要命丧黄泉。」想起刚才经歷过的一切,贤王妃眼里浮现出丝丝的恐惧,她从来没有想过,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毒药,不过是一碗鸡汤,就让她去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今日要不是王爷放下身段去请了白清若大夫来,她怕是此时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是谁,究竟是谁要这么害她? 「医者本分罢了。」染染淡淡的说道,一点儿也不揽功,她这样的表现更加的让韩子钰觉得找对了人,看白清若这副表情,应该是一心都扑在了行医救人上了,那他的那个难言之隐是不是也能够治癒? 想到这个可能性,韩子钰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得等到贤王妃的病情控制住之后,他再去找白清若,想到自己这病有机会治好,韩子钰都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了,他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 确定贤王妃不会有什么反覆之后,染染这才起身告退,她虽然没有问贤王妃怎么会中这毒,不过看贤王府里面一片闹腾,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既然贤王府有事,她自然是不应该多停留,所以在和贤王妃约好了下次的诊治时间后,染染就告辞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那位老大夫。 韩子钰见染染的医术这么高明,自然是不敢懈怠,连忙派了马车来要把染染送回去,染染也不客气,直接让人把马车驾驶去了靳王府,随后去了秦九陌的院子。 染染要做什么玉辰生一开始没弄懂,可是走一遭之后他大约也猜出了一二,看来染染是打算利用自己的医术让韩子钰上钩了,只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玉辰生不知道,他也没有急着问,反正小丫头办事总有她的道理,若是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小丫头也不会客气,肯定会直接说出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默默的陪伴在染染身边。 两人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秦九陌的院子,靳王爷和秦九陌在腊月二十六的时候就回来了,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雪花飘的更加的大了,纷纷扬扬的落在了染染的髮丝上,还有裘衣上,不过染染没有在意,她站在秦九陌的院子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后,很快秦九陌就跑来开门了,看到冒着风雪跑来他这里的妹妹和妹夫,秦九陌心情显然很好:「你们总算是来了,贤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说秦九陌好奇了,连靳王爷也是既担心又好奇,他们还真的是怕那方诗滟和韩子钰这对人渣会使用一切办法把染染骗过去之后,痛下杀手。 看秦九陌的神色染染就能够猜出他心里的想法,心里略微有些暖,进去后,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靳王爷,染染甜甜的喊道:「父王。」 「坐吧,出去外面跑了一圈,可是累坏了?秦天已经去给你们准备夜宵了,你们吃些热乎的食物后,再去休息。」靳王爷含笑道,看着染染那红扑扑的脸颊,他的心情也越发的好了起来。 对于靳王爷的关心,染染自然是不会拒绝,也明白这是自家父王那笨拙的父爱,所以乐呵呵的坐下来,等到秦天让人端来了八宝粥之后,染染这才一边吃一边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上了自己的揣测:「贤王府里面的水挺深的,连贤王妃都能够无缘无故被人毒倒,你说贤王府的防卫是不是也太松懈了?」 「这不奇怪,韩子钰一开始不受圣上器重,自然他的府邸也没有谁太关注,这两年多来,韩子钰在朝中也崭露头角了,渐渐的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现在要说他的府邸里牛鬼蛇神都有也不为过,不过你们可别忘了,那噬心毒不是简单的毒药,能够得到这毒药的人就更加不简单了,以韩子钰的身份要得到也有些困难。」靳王爷敲打着棋盘说道,随手把棋子拨乱后,靳王爷抬眼看向了玉辰生:「阿辰,咱们好久都没有下棋了,不如手谈一局如何?」 「却之不恭。」玉辰生坐下来,开始和靳王爷对弈起来。 秦九陌和染染在一旁看着,一开始染染还有些兴致,只是看了一会儿之后,染染就昏昏欲睡了起来,玉辰生心疼染染,自然是立刻就让染染去旁边的床榻上休息一会儿,染染也没有矫情,她累了这么久,本就是受不住了,所以不多话,直接去休息。 这一夜,染染是睡了一个好觉,可是对于贤王府里的人来说,这一夜是那么的漫长。 从一开始各种搜查,到了三更天后,韩子钰才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据说那婆子平日里和一个小丫头走的很近,傍晚时分还有人看到那小丫头给婆子送了一个药包,说是什么补品,大家原以为是那丫鬟身子不爽,所以想要求那婆子给她开个小灶,帮她蒸煮一些羹汤,直到现在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或许事实的真相併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很快那个小丫头就被找到了,小丫头原先是在方诗滟的院子里伺候的,等到方诗滟被降为侍妾之后,她身边伺候的人也全都被韩子钰给遣散到了别处,这个小丫头恰巧被管家分到了离芳草园不远处的花园里打扫,因为以前跟在方诗滟身边的时候,她也算是得到了不少的照顾,所以在方诗滟落魄之后,这个小丫头还为方诗滟打抱不平,觉得是王妃容不下人,这才陷害了方侧妃。 不仅让方侧妃失去了侧妃的位子,还失去了王爷的宠爱,被王爷赶来了芳草园这样败落不堪的地方。 她为方诗滟感到委屈和不平,方诗滟掌管了贤王府这么久,手里头自然也是还有些人脉的,虽然贤王妃重新得到了掌家权之后也整顿了一番,不过短短时日,想要把方诗滟安插进去的人全都拔出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所以方诗滟手中还是有能够动用的棋子。 屋外寒风阵阵,雪花飘飘,芳草园中一片清冷。 方诗滟独自坐在椅子上,伸手打开了窗户,寒风唿唿的吹了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如同一把刀子在割她的肉一样,方诗滟苦笑着放下手,任由那寒风吹进来,看着院中那败落的模样,方诗滟眼里的阴霾加重,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还会过回和以前一样的日子,三餐不继,衣不蔽体。 她汲汲营营了这么多年,最后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下场? 老天爷啊,你还真是不长眼,既然让她重生了一回,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彻底改变自己前世的命运?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要站在最高点的时候,就被无情的抛下?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她难道这一辈子就都停留在努力往上爬的阶段么? 不甘心充斥着她的心,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明明提前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明明有重生的金手指,可是最后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韩子钰这个懦弱的男人,需要她帮助的时候是千好万好,等到榨干了她的利用价值之后,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她方诗滟的好处是这么容易拿到的么?既然他不仁,那也就不要怪她不义了,所以她才指使了那小丫头和婆子直接利用韩子钰的名字给贤王妃送了一碗汤。 反正那老女人等韩子钰等了这么多年,她敢笃定,那羹汤一送过去,那老女人肯定是感动的全部都会吃光,到时候她的目的就达成了,只要看到他们痛苦难过,那她心里就畅快了。 一同和方诗滟被丢弃进来的人,还有她那个一岁多快两岁的孩子,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说实话方诗滟还真的是没有认真的看过自己的孩子,对她而言,只要不是她和自己喜欢的人生的孩子,管这个孩子长得多好,跟她有血缘关系,她也不会在乎。 她只在乎她和玉辰生的孩子,可惜,上辈子她没有入他的眼,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了想到心中的那个人,方诗滟只觉得心如刀绞,哪怕寒风把她的脸割破了她也不觉得疼,可是一想到那个人淡漠的眼神,她就心痛得不能自己。 情之一字,实在是折磨人,方诗滟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上辈子的事情和这辈子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明明她才是最懂他的人,也是最配的上他的人,为什么他眼里就没有她呢? 她到底是哪里不如白染染? 方诗滟想不明白,可惜了,今生没能亲自杀了白染染,早知道她今生不能凭藉自身的魅力吸引他,那在她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就应该要抓住所有的机会直接把白染染杀了,一步错,步步错,她命该如此! 心里的悲痛无法疏解,方诗滟忍不住转过身,看着在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孩子,这是她的儿子,可也是她的耻辱。 方诗滟眼里迸射出恶毒的光芒,只要她把这个孽种解决了,那她就还能趁乱离开贤王府,到时候肯定还会有机会东山再起,她缓慢的伸出手,想要一把把这个孩子掐死,就如同是把自己那不堪的过去给掩盖住,可惜她的手刚触碰上孩子的脖颈,她整个人就被人踹飞了出去。 韩子钰那不阴不阳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方诗滟,你真是令人噁心,连自己的孩子都捨得痛下杀手,你不配为人!」
第322章 方诗滟之死 第322章 方诗滟之死 「碰」的一声,方诗滟直接摔落在了地上,后背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让方诗滟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她想要起身,可是后背上传来的锥心刺痛,让她压根就不敢乱动,耳边传来韩子钰那不阴不阳的声音,更是激化了方诗滟心里积压的怒火,她艰难的移动了自己的位子,让自己仰着脸看着眼前的男子。 她从来都知道韩子钰长相还算是不错,虽然没有她心目中的那个人那么俊美,可是在众多美男子的京城里,韩子钰的容貌也还算是能够排上号,以前她看不上韩子钰,但是此时看到他,方诗滟心情很是激动。 连刚才被她踹了一脚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韩子钰会屈尊来这里是不是因为离开了她之后,万事不顺,所以这才来见她。 方诗滟完全被自己的幻想沖昏了头,压根就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忘记了,或者说是选择性忘记,在她看来她没有做错什么,要不是贤王妃那个挡路鬼挡着,她现在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了。 为什么这些人都要争对她呢?她想要过上好日子就这么困难么? 「韩子钰…。咳咳,你来了。」方诗滟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五脏六腑就像是被震碎了一样,她现在连喘气都觉得有些困难了,更不要说长篇大论了,在察觉到自己没有精力和韩子钰说些什么之后,方诗滟也干脆的直奔主题:「我就猜到了,你肯定会来求我。」 「呵,方诗滟,本王早就知道你脸皮厚,但也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脸皮如此厚,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求你?本王现在要权有权,要势有势,有什么地方需要求你的么?别把自己的位子抬的太高了,到最后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韩子钰轻缓的走进来,随手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这里的家具实在是太破旧了,还是韩子钰太重,他一坐下就察觉到椅子发出了咯吱的声音,椅子腿也有些摇晃。 不过他不在意,今夜来这里,一来是想要看看这方诗滟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消息来,二来就是来终结她,韩子钰心里清楚,方诗滟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了,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继续活下去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值得他相信,他也不会相信任何人,除非是死人。 「你这是特意来嘲笑我么?」方诗滟艰难的说道:「韩子钰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我助你登上高位,你许我一世荣华,怎么你才刚刚开始你的征程,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丢下来了?」 「你有证据证明本王说过这话么?」韩子钰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过是商贾之女,还是庶女,即便你说你是重生回来的,又有谁信?当年本王年少轻狂,轻信于你,这才导致本王的王妃遭遇了此难,你说谋害当朝王妃,这是何等的大罪?就是把你大卸八块也不足以抵消你所犯下的罪行。」 虽然贤王妃的命是保住了,但是治疗还需要一些时日,而春节是各府之间走动最好的时候,就是因为方诗滟这个贱人,让他平白无故的损失了这么多的好处,想到这里韩子钰脸色更加的阴郁起来。 这个方诗滟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脑子,到了后面,她的脑子都餵了狗,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就答应了这女人那么荒谬的要求,居然自己给自己找了一顶绿帽子戴在了头上。 想起曾经自己做过的事情,韩子钰就恨不得出去外面狠狠的吐一把。 好在方诗滟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女人罢了,否则的话他都会鄙视自己飢不择食了。 「她活该,要不是她指使人在意南楼纵火,我怎么会去找她算帐?韩子钰,你不帮着我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她,你知不知道意南楼倾注了我多少的心血?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经营好意南楼又付出了什么?」方诗滟激动的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意南楼能够为你办事,却不知道若没有我的付出,它怎么可能成为京城学子们都嚮往的茶楼。」 说到后面,方诗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她的双眸流露出了深沉的恨意,双手支撑在地上,凉意从掌心直达到她的身体,可是她都没有察觉,比起身体的不舒服和疼痛,她心里的伤才是最让她绝望的。 意南楼是她全部的希望,意南楼被摧毁,她能不着急么? 「是谁告诉你武定大街纵火案是王妃指使人干的?方诗滟,本王原以为你只是蠢,现在看来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连自己人和敌人都分不清楚,你说,本王还能指望你什么?」说起被烧毁的意南楼,韩子钰心痛的程度比方诗滟的多多了,意南楼在方诗滟眼里不过是一个炫耀的工具,可是在他眼里,意南楼开着那就代表着财源滚滚,还有满京城的才子们任由他交好,也为他将来所谋之事奠基了基础。 「方诗滟,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若是能够看清自己的位子,不会这么鲁莽行事,给王妃该有的体面,你觉得本王会这么待你?」韩子钰冷哼道:「今天你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若是聪明一些,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本王身边只需要两种人,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更聪明的人,而你?不配!」 他看中方诗滟的地方,也不过是她重生的金手指,依靠着她这两年多来,确实是少走了不少的弯路,但是对于韩子钰来说,依靠女人上位这个名声实在是不好听,他本想着,方诗滟若是知趣的话,或许还能够留着她到最后,等到将来事情了了,他再抽手对付她。 可相处了这么多年后,韩子钰也算是看透了方诗滟这个人了,这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除了玉辰生能够让她稍微的上心一点后,其余人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包括她自己疼了一天一夜生下的孩子,都不能让她侧目,更不要说多给那个孩子一些关心了。 就像现在,若不是他来的及时,这个孩子就被方诗滟给杀了,韩子钰眼里一片冰冷,方诗滟死了不要紧,可是这个孩子不能出事,他现在还没有去找白清若看自己身体的病,若是自己身体能够医治好,那么也就没什么问题了,这个孩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还不行,虽然把孩子丢到了这里来,但是在韩子钰看来,这个孩子可还有一定的作用,他还需要这个孩子来为他铺路,至于方诗滟,确实是没有必要活着了。 一个连自己孩子都能痛下杀手的人,枉为人母,更枉为人! 不配,方诗滟的脑海里循环着这两个字,原来她已经这么让人看轻了么?不配?韩子钰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要不是因为有她,韩子钰怎么就会有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卸磨杀驴,不知道怎么的,方诗滟突然想起了这个词,她没什么文化,前世的她不过是方家的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在嫡姐那才艺双绝的光芒下,她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嫡母厌恶她,更不要说给她请教习的先生了,她前世真真是大字不识的文盲一个。 后来也是入了那等骯脏之地,跟着楼里的姐妹们学习了一些简单的文字,但是也只是认得,却不会写,直到去了玉府,这才有机会和白染染身边的大丫鬟请教,也因为那三个月的时光,让她这辈子过上了想都没想过的日子。 她不甘心吶,为什么同样拥有惊人的才艺,白染染就能够得到那个人的青睐,而她依旧如前世一样,没能入了他的眼? 明明这辈子,她与他相逢的时机也不晚,那时候的白染染可还是一个小毛孩,为何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还是她! 方诗滟想不明白,若是玉辰生看中了她,那她就不会被方家逐出门,也不会经歷后面所发生的一切,更不会生下这个代表着她耻辱的孩子。 这一切都怪他,怪他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到了最后,方诗滟心理已经扭曲了,她一脸的狰狞,眼神充满了怨恨,如同一个刚刚从地府爬出来想要復仇的女魔鬼。 这样的方诗滟也让韩子钰心神一颤,不过他想到现在的方诗滟手里头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手,他压根用不着惧怕她了。 韩子钰看着方诗滟问出了今晚他来此的目的:「本王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是如何得到噬心毒的?你一个后院妇人,平日里就算是去意南楼走动,也没有什么机会认识南蛮那边来的人,你告诉本王,噬心毒是谁给你的?」 他不相信方诗滟自己本身就带着这毒,他来时也已经仔细的问过了大夫,他们都说了,这毒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毒,寻常人家一辈子别说见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过,方诗滟的来歷韩子钰清楚,方家早已经败落了,就算是方家的鼎盛时期,怕是也没有机会得到这种药。 唯一的解释就是方诗滟认识了什么人,然后那个人提供给她的药。 「呵呵,你休想知道,韩子钰你不讲信用,釜底抽薪,我现在的生死是掌握在你手上,你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活了两辈子,早已经活够了,至于你要的答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最好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方诗滟笑的满足,她还留了一份大礼给韩子钰呢,所以她怎么能把那个人招供出来呢? 她不傻,或者说只有碰到了玉辰生的事情她才会犯傻,其余时候,她都想的还算是通透。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你现在不过是贱命一条,你若是不说,本王有的是法子折磨你。」韩子钰说着就靠近了方诗滟,看着方诗滟脸上那倔强的神色,不由得伸出手抚了抚她的眉心:「你知不知道玉辰生为什么看不上你?本王想,你肯定已经想过了千百遍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相处答案,需不需要本王告诉你?」 方诗滟冷笑的看着他,心中冷笑一声,这个韩子钰还在用当初的那一套来哄骗她呢,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方诗滟了,反正她说不说最后的结局也一样,为了给韩子钰一份大礼,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虽然也想知道玉辰生为什么看不上她,不过那也是她以前所执着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 「今晚多谢王爷来给我说了这么多,不过王爷凭什么觉得你自己一个人进来就能够奈何得了我?王爷是对自己的实力太有信心了还是太低估了我?」说时迟那时快,随着方诗滟话音落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从方诗滟的手中划出,往韩子钰身上招唿去。 韩子钰武功虽然比不上汪风云他们,但是对付一个弱女子还是不在话下,方诗滟虽然出其不意,但是力道和准劲总没有专业人士厉害,韩子钰不过是用内力轻轻一震,那匕首就从方诗滟的手中掉落了,韩子钰从容的把匕首捡起来,认真的打量过后,脸上露出了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既然你这么喜欢匕首,那本王就用这匕首好好的把你雕琢一番,你放心,本王下手很轻,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痛苦,也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话落,他直接伸手卸掉了方诗滟的下巴,让她没有办法咬舌自杀,方诗滟双目圆瞪,看着韩子钰那笑容,心不由得往下沉,她不怕死但是却也惧怕这样的折磨。 屋外的雪花越下越大,院子里早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模样了,时间悄然逝去,天色微微发亮,贤王府的后门驾驶出一辆青蓬马车,马车直奔城门而去,离开京城后又往南边行驶了差不多三十公里,最后车夫直接提着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丢弃在了破庙旁边,随后驾着马车离去。 那一团玩意儿就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方诗滟。 此时的她早已经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了,她眼神涣散,脸上还有几个大大的叉叉,血迹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流,头髮凌乱不堪,整个人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般被人丢弃在雪地上,雪花还在飘着,一阵寒风吹来,不知道是被冻到了还是被身下的雪给冷到了,方诗滟那一直都没有动弹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 她有些费劲的转了转头,入目之处都是一片雪白,这里了无人烟,除了她之外,再也找不到另一个活物了,方诗滟看着天边那露出的亮光,才算是稳了稳神,只要天亮了那就好办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天不亮,她要是在雪地里冻上一夜,怕是真的会把这条贱命丢掉了。 可即便是天亮了,她也必须早早的找寻一处地方先安顿好自己,方诗滟有些费劲的想要往前面的破庙爬去,只是她的手筋和脚筋已经被韩子钰挑断了,她身上还有多处的骨头也被韩子钰弄断,现在她除了头能够转动之外,别的地方,别说是动弹了,只剩下了绵绵不断的痛意。 她的身体已经不听她使唤,她很想站起来或者是直接往前爬去,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除了那鲜红的血液流的更加的欢快之外,身子是没有挪动半分,努力了半天,方诗滟绝望了,她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韩子钰就是一个变态,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方诗滟浑身就莫名一颤。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方诗滟身下的白雪,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红色的血液慢慢的渗入到了雪深处,空气中也充满了血腥味。 方诗滟也越来越着急,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她好想睡,好想休息啊! 自从她被降为侍妾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她真的累了。 方诗滟疲倦的闭上了眼眸,正在她准备眯会儿眼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汪汪汪的声音,方诗滟扭头一看,顿时被吓得失了声。 只见不远处有几只顺着血腥味跑来的野狗,那些野狗的眼里都透着绿光,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饿极了,方诗滟死命的想要动弹,可是她这个没了手脚筋、骨头也被敲断了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刚才有时间的时候都没有挪动分毫,更不要说现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野狗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 方诗滟怎么也没有想到,重活一世,居然落得了被野狗分食的下场,在意识的最后,方诗滟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看清韩子钰的真面目,后悔跟着他来了京城,要是她不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玉辰生那张面容在方诗滟的眼前回放,她多想跟他说上几句心里话,可惜没有时间了。 破庙的这一方天地只余下了几只野狗在拼命的分食,随着它们的动作,一个活人直接变成了一堆白骨,野狗们饱餐一顿后,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染染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丞相府中正在准备包饺子,听到若梅的话后,染染包饺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漫不经心的说道:「知道了,你觉得韩子钰这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举动?」 「奴婢不敢乱说,不过那地方确实是野狗出没频率最高地带。」若梅对于方诗滟的遭遇是一点儿都不同情,只是想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方侧妃最后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难免也有些令人唏嘘,更让若梅心惊的还是韩子钰了,她对于这位贤王爷,并没有太深刻的了解,不过就从现在的事情来看,若梅觉得用无毒不丈夫来形容他是最恰当不过了。 方诗滟哪怕是有错,那也是陪伴在他身边几年的女人,还为他出谋划策了不少,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染染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韩子钰还真是狠得下心,也下得了手,那里常年有野狗出没,更不要说现在大雪封山、食物不济的时候了,他故意挑断了方诗滟的手脚筋,又敲断了她的骨头,不是想要活活的疼死她,而是想要让她葬身狗腹,这个人的心实在是歹毒。」 不管如何,方诗滟为他做了贡献是一定的,否则依照韩子钰原来的本事,现在怕是都还没有封王,现在不过是有了一点儿成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了方诗滟的命,韩子钰还真是无情啊! 不过染染也不会觉得方诗滟无辜,对于一个能够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对付她的人,染染是不会报以同情心的,所以在知道方诗滟已经死透了之后,染染就让若梅先下去了。 谢颜坐在一旁,手中也忙活个不停,跟在染染身边这么久了,谢颜包饺子的功力见涨,各种形状是说来就来,她见染染让若梅退下后,忍不住说道:「小染,你还没有习惯身边有丫鬟伺候?」 「嗯,我从来就信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对于有人在一旁伺候的事情,还真是不习惯,好在现在是在家里,没外人看见,能够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前世染染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她一穿越过来时又不是直接变成了大家闺秀,她是农女出身,还真的是没有被人伺候的命。 「说的不错,不过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以后出去外面应酬什么的,都需要带着丫鬟在身边,我看你身边除了若梅之外,那个若影也不错,你好好调教后带在身边也好,京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手段可不是乡下那些农妇可以相较的,你以后出门外在还是要多留心一些。」谢颜说道。 知道谢颜是担心自己以后对上了那些夫人和闺秀们后会吃亏,染染也没有拒绝谢颜的好意,她淡笑道:「颜颜,你是知道的,我对赚钱什么的,比较熟悉,这训练人就不行了,既然美颜坊最近也没法开业,不如你就帮我调教若梅和若影一段时间如何?」 「看在你和我关系这么好的份上,我答应了。」谢颜想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反正她和染染关系好的如同姐妹,自然是万事都要为染染留心,染染不擅长此道,那她来办就是了。
第323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第323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除夕这一天不管是染染以前生活的世界还是大秦,都是极为重要的一天,这一天人们准备辞旧迎新,吃团圆饭,不管家里富裕还是贫穷,在除夕这个日子里,大家都是开心快乐的。 只有城外那些无家可归之人,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偷偷的抹眼泪。 染染在除夕这一天,一大早就出了城,她和谢颜去了城外的庄子里採回了不少新鲜的蔬菜瓜果,大棚种植蔬菜的技术已经越来越成熟,即便是在大雪绵延的京城,在其他府邸都缺少蔬菜的情况下,丞相府还是能够一日三餐顿顿都有不同的蔬菜端上桌。 美食坊也因为有许多难得一见的蔬菜,生意越发的好了。 城外庄子里的大棚并没有多大,也只有二十亩地,不过种植的蔬菜种类却不少,芥菜、苋菜、苤蓝、苦苣、茼蒿、黄花菜……等等,绿色的植被长满了土地,连一分多余的地都没有浪费,看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蔬菜,喜得染染是高兴的不知如何下手才好,最后也只是每一种都採摘了一些带走。 採摘蔬菜这种事情并不需要染染和谢颜两个人同时出现,她们两个人会一同过来不过是因为染染最近调制出了护手霜,她想着先教会那些女孩子如何制作之后,然后再批量生长,护手霜不仅仅是要适合冬日里抹手,还要夏日里也能抹。 冬日里的护手霜需要滋润,让皮肤不干燥,夏日里的护手霜要清爽,这是两种不同的配方,染染和谢颜试验了千百次后,终于敲定了配方。 几个人走在庄子外的小道上,染染眸光闪闪,她突然才发现,其实卖女人用的产品才是最赚钱的,等以后技术成熟了,说不定还能研发出几款适合男性用的护肤品,毕竟女子爱美,也不见得男子就不爱美。 想到这里,染染觉得以后的日子肯定是不会无聊了,自从举家来了京城之后,白张氏虽然没有拘着她,不过染染心里也清楚,每次白张氏都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明显就是想提醒她要注意形象和身份,她现在可不同以往了,她的一言一行,现在直接代表着玉辰生这个丞相呢! 制作那些护肤品的都是染染和谢颜、玉娘从大秦各地挑选来的女子,有些是被家人抛弃了,有些是被发卖了,有些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夫家休弃了,她们在这个世道中,要是没有被染染她们收留,这一辈子或许就走到了尽头,或许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对她们而言,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染染和谢颜带给她们的,每天工作八小时,闲暇的时间自己自由分配,每个月还能领到一两银子的工钱,还包吃包住,这对从前的她们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 染染和谢颜也商量过了,护肤品还有各种保养品这都属于秘方,为了防止秘方传扬出去,也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人,染染和谢颜决定从这些人里面提拔出两位管事,染染再让自己身边的若兰也过来这里监督,如此一来,相互之间都有人监视,也更加保险了。 谢颜还提出让每个人都签订了一份卖身契,这样才算是真的保险,染染倒是没有异议,这个时代没有合同这一说法,若是在现代直接签约合同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古代没有合同,最保险的作法就是签卖身契了。 一开始染染还觉得不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谁知道谢颜刚刚说完,那些女子就异口同声的答应了下来,她们本来就是不想活了,或者是活不下去的人,要不是碰到了染染,她们现在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即便是现在她们生活在这里,她们心里也惴惴不安,害怕染染会觉得她们吃得多,干的少,到最后又会如同她们的家人一样,把她们都丢弃,所以在谢颜说要签下卖身契的时候,那些女子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是高兴不已,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们通过了考评?以后也算是有家有根的人了。 她们没有文化,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她们都清楚的知道,跟着染染有肉吃! 这些事情都完成后,染染直接吩咐庄子里的管事给大家添几个好菜,让大家过个好年,庄子里的伙食本来就不差,染染又特意吩咐了管事的连忙应下后,又去忙活起来。 染染先前看中的蔬菜已经有人装好放在马车上了,等染染察觉天色不早之后,也就启程回京。 庄子离京城并不远,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乞讨声,染染好奇的挑起了车窗帘,抬眼就看到路边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个端着破碗头的人,有年轻的汉子也有年幼的幼童,年老的老人,不用想染染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家园被大雪压垮之后,迫不得已才跑出来这外面等救济的。 谢颜顺着车窗帘的细缝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她有些郁郁的说道:「朝廷的办事效率实在是低,这都多久了?还没有给这些人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这段时间时常下暴雪,不知道冻死了多少人,你看看路边那些老人,要是再没有人管,怕是都熬不过几天了。」 「户部没有多少银两了,加上现在大秦周边的小国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大秦,稍微有些风吹草动,怕是那些敌人就会按捺不住攻打大秦,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些人实在是可怜,晚上呆在朝廷前面建起来的简易住宅内,白天还要出来乞讨,我记得贤王府不是天天都在施粥么?怎么他们不去那里领?」染染低声问道。 说起这件事,谢颜倒是有些无奈了:「意南楼被烧毁之后,方诗滟失去了掌管中馈的权力,听说,贤王府也没有什么银两了,连今年能不能过一个安稳年都不一定,那贤王妃都被这件事给愁死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没钱的人愁得是下一顿吃什么,有钱人也有自己的烦恼,生而为人,就没有不烦的,就是幼童也会有烦恼,只是烦心的事情不一样罢了。 「那太子府呢?我记得朝中的权贵不都是争相给那些百姓施粥,还有的不也在施药么?」有些人看这两样实在是帮不忙了,也都捐了一些衣服出来,虽然都是陈年衣服,但是也比那些百姓们家里的衣裳要好的多,穿着也暖和。 「小染,你别太天真了,他们这都是作戏给上头的人看,就是为了让那个人放心,现在朝中已经封笔了,圣上就算有什么旨意要发布,也只能等着,他们现在是名利双收,还有谁会愿意继续做下去?」知道谢颜说的是事实,可是这话落在染染耳中,还是刺耳极了,她垂眉低沉许久,谢颜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只能安慰道:「不过小染你结交好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其他人虽然是没有继续善行了,但是瑶光公主还在坚持,靳王府和玉相也送了不少银两和药材过去,她那个施药的铺子现在都还有人在忙活。」 只是药能治病,但是却不能让人填饱肚子,所以有些人饿的不行了,就去那里喝上一碗,可也只能暖暖身子。 「筠姬确实很好,京城里的那些权贵之家总是纠结于筠姬生父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和她深交,可是在我看来,筠姬比京城那些权贵们高出不止一点半点,她行为乖张,但是却有难得的善心。」比那些嘴里说着要行善,每个月还要去庙里添些香油钱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嘴上说说和行动完全就是两回事,在染染看来,嘴唇两张皮,口一张话就说出去了,但是能够说到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马车行驶到城门口的时候,一个带着孩子前来排队领汤药的妇人,不小心摔倒在了马车前面,好在车夫经验丰富,及时驾停了马车,这才没有造成严重的事故,不过也把那妇人和孩子吓得不轻,小孩直接哭了起来。 马车突然停下来,染染和谢颜也被颠簸了一下,好在两人反应也快,一下子就稳住了身子,听到马车外面那低低的哭泣声,染染不由得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夫把外面的情形简要的说了说,染染听完后,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虽然车夫说了那妇人和小孩都没有受伤,已经起身去排队了,可是这也让染染再一次的意识到京城事情的严重性。 百姓们没有食物饱腹,在这个全京城的人都只顾着合家团圆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的百姓们,连基本的温饱都没能解决。 「先回城吧!」染染淡淡的吩咐道,不过心里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侧过头看到谢颜眼睛周围还有些湿润的雾气时,染染伸出手握住了谢颜的手:「颜颜,我想为这些灾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想怎么做?」谢颜反问道。 「这场天灾朝廷没有作为,怕是迟早都会凉了百姓们的心,接下来的两年之内,若是大秦还会发生什么天灾,怕是大秦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外面有虎视眈眈的蛮族,内里又有内乱的话,估计大秦的江山倒台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染染实在是想不明白,当今圣上并不是一个碌碌无为、视人命如草芥的昏君,怎么等她到了京城后了解到的却是一个没有作为的君王? 「这关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什么事?韩家的天下能不能守住这也是要看当今圣上能不能妥善的解决这件事,就按照现在朝廷的冷处理态度,亡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谢颜闷闷不乐的说道:「歷史中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可我听说的皇帝并不是这样的人,早些时候玉大叔还跟我说过,当今圣上对治理国家有着独特的见解,对军队的支持力度也很大,你也知道靳王府麾下有一支百万雄兵的军队,在以前的时候,还经常发生皇帝剋扣军粮的事情,可是在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每年的军饷都准时发放,打战的时候也是给予了不少配合。」染染说道:「我一直都觉得有如此广阔心胸的皇帝应该是一个心里装着天下百姓苍生的好皇帝。」 「小染,你没事的时候别琢磨赚钱的法子,多看看一些歷史资料,虽然流传在外面的大部分都是野史,不过能够让人杜撰出来的故事,起码也是有一点根据的,你多看以后就会发现,一般君王在五十岁以前都是有所作为的,而且肯定是为国为民办好事实事,但是一旦过了五十岁这个分水岭之后,有些就开始整日里沉迷于美色之中,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已经做了足够多的事情了,就算不日日上朝也能够掌控住朝中乃至整个国家的局势了,而有一些则沉迷于追求长生不老的丹药中。」 谢颜说起这些,不免觉得好笑:「而这段时间也是各个皇子们之间争权夺利的好时机,更是朝中大臣站队的时间,你没发现咱们现在就处于这个时期么?这一代的皇子们也就才那几个,有能力争夺皇位的也就那两个了,虽然贤王爷是后起之秀,但是依照现在的局势来看,他还是有能力和太子殿下一搏。」 染染听的咋舌不已,明明都是一样看书,只不过她看的都是些民间趣闻,而谢颜则比较喜欢看野史类的书籍,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不过仔细想想,也会觉得谢颜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 沉默了半晌后,染染才把自己心里的计划说了出来:「颜颜,美颜坊出品的保养品和护肤品都需要用药材,我想着咱们要是简单的给他们投食,那也不是长久之计,贤王府就是咱们的前车之鑑,他们投食了这么久,早就把他们给养懒散了,这要是长此以往,这些人全都废了,玉大叔城外还有不少的山地需要人力去整合,原本我没有想这么快就动工,现在看来,提前一些也无妨。」 都说救急不救贫,染染相信在城外那些等着投食的人里面有部分人们是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加上现在绵延不绝的暴雪,这使得他们压根就没有办法去劳作,但是里面有一部分人得了懒病,也就是俗称的懒汉,他们不想动弹,又能够每日填饱肚子多逍遥啊! 为了杜绝这一类人,染染想出了一个计策:「等会儿回去之后,让大哥帮着走一趟,我需要招聘一些人,不管是汉子还是妇孺都需要,汉子用来清理庄子里的积雪和挖山地,妇孺的话就是给大傢伙做做饭,这个月钱就不固定的开了,而是多劳多得,每日咱们派出几个人去检查,符合要求的则结算工钱,若是存在偷奸耍滑之辈,咱们也无需客气,直接打出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手里银粮不少,但是却没有平白无故给予人的道理,每个人需要什么,总是要付出一些,她这样做也是为那些百姓们谋求了一个后路,等到开春之后,他们总是要回归故里,到时候手里有些银钱,心里也就不那么慌乱了。 与其指望着朝廷的救济,不如自己先行动起来,染染相信,只要是聪明人,只要肯卖力气,就都会抓住这个机会! 听染染说完之后,谢颜贊同的点点头,随即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忧虑的看着染染:「你这个法子是不错,可是会不会太出风头了?现在是敏感时期,圣上不会拿自己的儿子如何,但是对付你和玉相,那还是绰绰有余,需不需要避嫌?」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也没有打算打出丞相府或者是靳王府的旗号,我不是还有一个身份么?白清若不过是一介白衣,又是一个悬壶济世之人,他要招人种植药材不会惹人侧目,而且这个身份和靳王府、长平公主府、太子府甚至连贤王府都有些关系,想来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找茬,也不怕人家欺负我,我觉得这个身份很是不错。」染染早就想过了,她是不可能把丞相府和靳王府给牵扯进去的,免得太过于瞩目,到时候给父王和玉大叔惹麻烦。 「思虑周全,既然如此,那咱们说干就干吧!」谢颜也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些百姓们吃苦了,所以在知道染染的计划之后,立刻就举双手同意。 回到丞相府,染染立刻就去找汪风云商量这件事,汪风云最近和白云铭都在忙着白家家居馆的事情,到了京城之后,才发现家具这行的竞争实在是大,京城里的花样也比他们当初的多,虽然他们也有镇店之宝,不过为了把家居馆做大,自然是要把别处有的花样都囊括进来,所以这段时间汪风云都忙着跑市场。 听到染染的来意之后,汪风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本来他就还需要去找人来砍伐木材,现在染染有意招人,那他也跟着招一些人,也省事了。 他换了一身灰色的衣裳,又给自己易了容后,随便抓了一些点心带着人就去城外了,染染也换了一身衣裳,然后直接带着若梅、墨云再去前往城外的庄子,她得去吩咐那些管事的,给来干活的百姓们准备饭菜。 这次染染去的庄子并不是先前去的庄子,而是一处离京城三十多里地的一处刚刚买来的庄子,这里依山傍水,染染原本就是打算用来种植药材的,从外面看起来这里的风景还算是不错,染染带着人直接进去之后,立刻就开始安排庄子里的管事们应该做些什么。 庄子里的米粮不少,应付两顿没问题,若梅连忙让婆子和厨娘们开始行动起来,虽然不知道会来多少人,但是总是越多越好,就算来人不多,但是丞相府名下还有很多庄子里的人都可以吃,所以到是不怕浪费。 染染则悠哉悠哉的带着墨云去了别处转悠,小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开了,只是入目之处都是天地一色,染染看着那些厚厚的积雪,喃喃道:「瑞雪兆丰年,来年的庄稼肯定会长得特别好。」 墨云垂着头,心里暗暗吐槽道: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夫人啊,那也是来年的事情,现在招人来这里干活是不是太急切了一些?雪都还没有化开呢,就这么急匆匆的招人来,实在是欠稳妥。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要是敢说,夫人肯定不会对他如何,但是主子就不一定了,肯定会狠狠的削他一顿,然后再把他丢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折磨一通。 「你是不是觉得我行事太冲动了?墨云,别觉得你在心里默默的吐槽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了,这外面冰天雪地的,我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去干活,再说了,现在是除夕,明天是春节,美颜坊、美食坊、白家面馆、白家家居馆、顺丰镖局,这里面的伙计可都是带薪放假半个月,虽然那些人我不可能给他们带薪,但是管他们一日三餐不饿总是能够做到的,但是我不愿意养米虫,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主意,这也算是淘汰了一部分好吃懒做之人。」 她又不是圣母,也没有泛滥的爱心,更没有厚实的家底任由她这么败,所以她只给需要的人帮助,至于那些想占便宜的人,别说门了,就连窗户都关紧了。 「夫人英明。」墨云干巴巴的拍着马屁。 染染笑看了他一眼后,没说话直接转身往回走。 经过了两个时辰,汪风云终于带着人来了,看到汪风云出现,染染立刻就迎了上去,喊了一声:「大哥,你回来了,这……你脸上怎么受伤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汪风云那被划伤的脸颊,染染心中不由得一紧,她赶忙从怀中拿出手帕,细心的给汪风云擦拭了起来。 「没事,就是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已经解决了。」汪风云不在意的说道,含笑的看着染染:「人我都仔细的看过了,那些偷奸耍滑之辈已经被我剔除,剩下的这些,也需要好好考察一下。」 染染点点头,嘱咐汪风云进去处理脸上的伤口后,转而看向了人群。
第324章 惹人笑话 第324章 惹人笑话 眼前的人群中站着的都是一些脸色蜡黄、衣裳单薄的百姓,他们都带着悽惨的笑容,看向染染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可置信来,不知道是谁在染染转身的一刻,突然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抬手揉了揉已经多日没有休息好的眼睛,讶异道:「你是白大夫?」 声音带着颤意和激动,那小眼神看着染染时,更是一瞬不瞬,连眨眼都不敢眨,就害怕自己闭眼的一瞬间,眼前的人儿就消失了。 染染挑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我就是白清若。」 得到了染染的肯定之后,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看向染染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的释然,少了几分的警惕。 白清若是谁? 那是他们的大恩人,是给他们免费看了好几天病,施了好几天药的人,现在城门口还有人施药,不过也是因为白清若大夫行动之后,他们这才跟着行动的,严格来说,白清若大夫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今儿请你们来是因为我有一件事需要请大家帮忙,我大哥应该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我相信大家愿意跟着我大哥来,也就是因为相信他,今儿是除夕,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饭菜,大家吃过之后就先好好休息几天,等到雪化开之后,我想要在这山林里种植药材,到时候还需要大家的帮助,工钱和待遇我大哥已经说清楚了,大家愿意来的,那现在就可以去吃饭,若是不愿意留下来干活,我也不勉强,丑话我就说在前面了,我白清若没什么大本事,也是靠卖药材吃饭,所以我身边是不养闲人的,现在要走还来得及,等会儿吃过了我家饭之后,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这些话染染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怕这里面还会有隐藏着吃白食的人,不过令她欣慰的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离开,特别是空气中一阵阵飘着白米饭的香味,更是把那些百姓们馋的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香的饭菜了,闻着这饭香,就如同是美味佳肴,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确实是美味佳肴了,他们喝了这么久的稀饭,嘴里早就能淡出。鸟。来了,现在闻着饭菜香味,感觉就像是相隔了两辈子一样。 染染也不罗嗦,直接让若梅发放了一份合同下去,上面明确的写着双方的义务和责任,会签名的签名,不会签名的直接盖手印,等到忙活完了之后,染染这才让他们跟着若梅去开饭。 看着三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去吃饭,染染紧绷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她和汪风云也没有吃饭,在看到汪风云那含笑的脸庞时,染染也回以一个微笑,只是笑意还未曾达到眼底,在看到汪风云那渗着血迹的伤痕时,染染心疼极了:「大哥,你这伤口得清洗包扎,我带了不少的药在身边,等会儿让若梅给你打水清洗一下后,就包扎,伤口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很容易感染,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哪有这么精贵?别的不敢说,我以前大伤没有,小伤不断,这不现在也还好好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别担心了。」这一点小伤对于汪风云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压根就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不行,以前那是你没有认识我,现在可不行了,你这张脸现在可是名草有主,不属于你自己,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嫂考虑。」染染执意说道。 「她不是在乎皮囊之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希望看到你时是俊美无暇的,大哥,有些话你不说,我也明白,这次你回来京城,重游故地,不是因为捨不得娘,也不是为了白家的生意,而是为了给汪伯父他们报仇,所以我更加的希望大哥能够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了。」染染看着汪风云认真的说道。 拍了拍染染的发顶,汪风云终于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知道了,一切依你就是了。」 染染这才喜笑颜开,和汪风云一起去处理伤口,然后吃饭。 等到兄妹两人回到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里已经是乱成一片了,究其原因就是玉辰生先前给圣上告了罪,说染染因为身体除夕夜宴怕是不能出席了,可是在中午时分,突然间皇后娘娘的懿旨就来了,说是想要见见染染。 白张氏看着染染和汪风云从后门偷熘了回来之后,忧心忡忡的走了上来,急切的说道:「小染,这皇后娘娘好端端的突然要见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染染认真的想了想后,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有些困惑的说道:「不知道,我记得玉大叔不是已经和圣上告罪过了?怎么还会有懿旨传来?」 「这不奇怪,阿辰和圣上说了这件事,或许是圣上贵人多忘事,把这件事忘记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当今的皇后娘娘脾气虽然没有前皇后那么温婉,但是也不是一个胡搅蛮缠之人,她想要见你怕是也是好奇你是何方神圣,要知道阿辰当年在京城可是让多少闺秀都折了腰,现在居然娶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农女,换做是谁,都会忍不住好奇一番。」 汪风云说的轻巧,可是对于染染来说,这件事可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皇后娘娘召见,她自然是不能推辞,所以连忙回院子准备。 染染刚刚顶着冒着热气的头髮从静房走出来,就看到玉辰生拿着浴巾走了过来,他很是顺手的给染染擦拭着湿答答的髮丝,动作轻柔。 透过铜镜,看着玉辰生那菱角分明的侧颜,染染忍不住吸了口气:「玉大叔,你长得实在是太好了,你说当年你在京城里,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桃花?」 她整日里都对着玉辰生这张脸,可是看了这么久她都没有看腻,染染眼眸闪闪,看玉辰生的这张脸实在是一种享受,古人都说美。色。害人,可是在染染看来,男。色。也如此。 「说什么胡话?我洁身自好,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靠近我?」玉辰生无语的看着她:「有闲心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明年那几个铺子都要做些什么买卖,还有啊,我觉得云铭和风云这段时间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你说说他们这是怎么了?」玉辰生忍不住在染染的脑门上弹了弹,他觉得这小丫头就是闲出了病来,当初美颜坊还没有关门的时候,小丫头一天到晚可忙的很,现在倒好,脑袋瓜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染染略微一思索,就知道大哥和二哥怕是住在丞相府里不舒坦,不用说也明白他们心里觉得这地儿是玉辰生的地盘,和他们都没有一点儿关系,自然是住的不舒心了。 「玉大叔,我想买几处相连不远的宅院。」要让白云铭和汪风云单独出去过,染染也不放心,可是要把人强制性的留在丞相府,估摸时间越久,越会让他们心里不舒坦,唯一能够解决的法子就是去外面再买几处离得不远的宅院,买下来以后,全部打通,关上门来大家都是各自过着各自的小日子,开着门后,大家又都是一家人,这样一来,不仅仅他们不会觉得变扭,相互之间也能够有相对的私人空间。 这是染染想出的唯一法子,当然了她也可以去重新买一块地皮来重新建,但是这样一来花费的时间太久,她害怕宅院还没有建好,大家心里的情绪就崩了。 「这些小事,你决定就好。」玉辰生对于这些事情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在他看来娶媳妇回来就是用来宠的,只要媳妇愿意干的事情,他都会全力支持:「既然要买同一处的宅院,去牙行那里怕是也挑选不到好的位置,不如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对京城比较熟悉,也知道买哪出的宅院会比较好。」 「嗯,最好是买外城的宅院,估摸我大哥和二哥也不喜欢呆在内城。」最主要还是内城的物价高,她担心白云铭和汪风云不会愿意接受这份好意,想要让他们住的安心,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们自己买下自己中意的宅院,只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怕是才会住的安心。 「好。」 两人随意的说着话,玉辰生唇边盪着笑容,看着染染那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趴在美人榻时,唇角更是微微上扬,对他来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是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活的惬意。 因为染染今晚也要去参加除夕夜宴,所以在擦拭掉大部分的水珠之后,玉辰生直接用内力把她的头髮烘干了,染染早已经习惯了玉辰生的这个操作,每次她困的不行时,玉辰生担心她头髮没干就入睡,所以都会这么帮她把头髮烘干。 去参加宫里的宴会,自然是要穿着诰命夫人相配的朝服,染染才十五岁,虽然成亲了,可是看起来还是一团的孩子气,这身诰命夫人的朝服穿在她身上是怎么看怎么怪,颜色太深了,花纹也略微老气,实在是不适合她这个青葱年岁的少女。 一旁看着的玉辰生也深深的蹙起眉头,他的小丫头这么漂亮,怎么穿着朝服后感觉瞬间就老气了二十岁不止。 这也怨不得染染,不说大秦了,就是歷朝歷代又有多少人能够在玉辰生这个年龄就坐上了丞相的位子?自然是没有。 能够得到诰命夫人这个头衔的夫人,大多数都是中年妇女,或者是老年妇人,自然是能够衬托起这一身深色又古板的衣服,可是换在了染染身上,硬生生是穿出了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即视感。 可没办法,参加宫里的宴会,自然是要穿着代表着自己身份的朝服,所以染染再不愿意,再觉得这一身朝服把自己衬托老气了,也得穿着。 等到若梅进来给染染梳起了那刻板的髮型后,染染直接就错开了头,她自己都有点忍受不了自己此时的造型,整一个耍猴儿的形象。 整理好之后,玉辰生和染染这才携手一同出门,坐上了写了丞相府牌子的青蓬马车。 今天内城里的百官们都很忙碌,正四品以上的官员们都携带着家眷入宫赴宴,所以路上的马车何其多,不过碍于玉辰生的名号,那些人看到了写着丞相府三个字的牌子后都直接避让,倒是让丞相府的马车一路往宫门处行驶而去。 「这就是强权的世界啊!有钱就是娘,有权就是爹,看看他们一个个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嘴里说着好话,估计心里早就气的生烟了,也难为了他们,在京城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发疯也是奇事一件。」染染咂咂嘴说道,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染染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大的感触,现在看到那些官员小心翼翼的姿态后,染染才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句话果然是极有道理,要是她自己单独出门,现在怕是早就不知道被人挤到了哪个小角落里去了。 「能够在官场上坐到这些位子的人,都是老狐狸,他们最擅长做的就是百变了,你这不过是看了一面,就让你惊嘆了?」玉辰生无所谓的说道:「那些高官哪一个不是在家里是老爷,出门是大爷,在朝堂时又变成了怂爷?一个个的都只会熘须拍马,实事是一点儿都不干。」 吃的多拉的少,指的就是他们那类人。 听着玉辰生这毫不留情的话语,染染故意问道:「玉大叔,你这么说别人,那不如说说你自己如何?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怎么可能?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当我穿上了这身官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为百姓谋利益,若是只要自己过的日子舒坦,何须这么劳累?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经商上,怕是现在也算是小有成效。」虽然没有办法和楚家相比,但是也绝对不差。 「说的对,不能为民办实事,还不如回家种红薯去。」染染贊同的说道。 马车到宫门时已经是酉时一刻了,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到了宫门处,马车停下后,玉辰生率先跳下了马车,挑起了车帘,伸出手想要扶住里面的人儿。 宫门口除了来赴宴的王孙公子、朝中官员家眷外,还有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大家在玉辰生出现的那一刻,全都禁止了刚刚在进行的动作,全部人都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玉辰生给大家的感觉,一直都是少年老成的模样,大家何时见过他流露出这小心翼翼满腔爱意的模样?自然是全都顺着他的手看去。 不用说大家也猜出能够让玉相露出这个表情的人肯定就是传闻中的丞相夫人了。 可是这位夫人并没有在人前露面,也就是玉相刚刚还朝的那一日去了状元楼外,其他时候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丞相夫人,有些人家还试探的给丞相府下了帖子,可是都被挡了回来,说是丞相夫人路途劳累,所以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个藉口大家都觉得是丞相夫人推辞的藉口罢了,毕竟在状元楼的那一日,也还是有人看到过丞相夫人的,明明就是一个身强体健的女子,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弱不禁风不能见人的病弱女子了? 所以现在有机会一睹芳容的时候,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丞相府的马车望去。 只见那深色的车帘被挑开,率先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双白皙无暇的纤纤玉手,这双手实在是太漂亮了,皮肤细嫩又白皙,看得出来就是一个没干过什么农活的双手,不是说丞相夫人是农女出身么?怎么还会有这么一双细皮嫩肉的手?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马车里的人儿已经露出了真容,染染出现的一瞬间,在场的男子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被染染的漂亮给惊到了,而是被染染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给吓到了。 既然当初她放出了那个藉口,自然这次前来也不会毫无准备,她不过是随便吃了一颗丹药,就让自己呈现出了孱弱之姿,今晚不管京城里的那些人是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染染都决定了她不趟这浑水,她不能帮玉大叔什么,但是做到不惹事就是了。 染染也没有觉得自己这个模样出现会不会吓到人,反正就算是太医来给她诊脉,也是诊不出什么的,她今晚只要吃吃喝喝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染染顺着玉辰生的力道从马车上下来了,她抻了抻身子之后,就想要挽着玉辰生的手臂往宫门处走去,她的双手刚刚缠上了玉辰生的手臂,玉辰生就一脸无奈的把她的双手扯了下来,语气轻柔的解释道:「夫人,这不合规矩,你万万不可如此做。」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们是夫妻,牵牵手怎么了?」染染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在对上玉辰生那坚决的神情后,有些迟疑的开口道:「那我不牵着你了,换你牵我如何?」 「夫人。」玉辰生无奈极了,显然是拿眼前的女子没有丝毫的办法。 「好嘛,那我自己走就是了。」染染委屈的说道,双眼中都泛着水光。 玉辰生只能无奈的带着染染往宫里走去,留下身后那全都被惊着了的众人。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丞相夫人居然是长成这个样子,有些去光顾过美颜坊的夫人也忍不住抹抹眼睛后喃喃道:「这和我那日在美颜坊看到的不一样啊!」 「那肯定是你看错了,我可听说了,那美颜坊并不是丞相夫人独有,好像还有一位叫谢颜的女子加盟,你看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谢颜姑娘啊?」旁边的夫人好奇的问道。 「或许吧!」说话的人仔细的想了想后,也没有弄清楚自己那日见到的人到底是不是眼前的女子,所以也只能这么心不在焉的应付两句了。 「真没想到玉相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你们说说玉相这眼光是有多差啊?满京城拿得出手的贵女不挑选,偏偏选了一个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人连给人家当妾都不够资格。」 「可不是,也不知道玉相到底是看中了她什么,就那白的像是鬼一样的容貌,哪怕她的五官再好看,怕是也没有人敢多看几眼,太瘆人了,也不知道玉相晚上睡在她身边会不会做噩梦啊?」 「谁知道呢,或许玉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这才娶了她。」反正他们大家是不会相信清风朗月的玉相会看上这么一个粗鲁的农女。 他们自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是小声,可是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早就落入了染染和玉辰生的耳中,染染无奈一笑,要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哪里愿意这个样子出现? 宫里的风景果然是名不虚传,进了宫门后看到的就是一个足足能够容纳千人的广场,广场的地面上都是用大理石堆积起来的,广场的中间还有一个三米高的雕像,玉辰生一边走一边给染染介绍:「那个雕像就是大秦的开国皇帝。」 染染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后就继续低眉顺眼的跟着走,在她看来所有的人物石雕都差不多就是一个样子,除去了髮饰不同,衣服的款式不同,然后一个有鬍子一个没鬍子之外,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反正在她看来,所有的石雕都是一个样儿的。 走过了广场之后,顺着长长的石梯子往上走,很快就到了一处三岔路口,这三岔路口一处是直通后宫,一处是直通圣上处理政事之地。 现在虽然放假了,但是玉辰生也必须去御书房给圣上请安,所以在这里他就需要和染染暂时告别了:「小丫头,你跟着丫鬟先去皇后的朝阳宫中请安,我先去面见圣上,稍后就来,你放心,我早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不要担心会出意外。」 知道染染心里不安,所以玉辰生特意嘱咐。 染染点点头,随即跟着一旁的宫女往深宫走去,她察觉到身后玉辰生那灼灼的目光,不由得失笑,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哪里需要玉大叔处处关照了,不过也因为他的在意,让她心里暖暖的。 走了约摸两刻钟,染染就到达了朝阳宫的门外,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第325章 公演开始 第325章 公演开始 朝阳宫不愧是皇后娘娘所居之地,入目之处都极为精緻,哪怕只是一个门框,上面也雕刻着凤凰的图腾,门口的石狮子也是威风鼎鼎,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里不是皇后居住的地方,而是衙门了。 朝阳宫门口站着的宫女进去通报一声后,里面的笑声立刻就戛然而止,很快宫女恭敬的走出来,恭请染染进去。 第一次来到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也是古代最高级的地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染染看着那宫女眼里一闪而逝的怜悯之色,心里也略微明白了一点,皇后娘娘今日特意请她入宫肯定不会是好奇她长什么模样,怕是要找她的茬才对。 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现在可是在皇宫里,哪怕看皇后娘娘再不顺眼,她也不能直接把人药倒了。 哎,都说民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可她现在明明身为一品诰命夫人,怎么心里还是这么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身的底气不足啊! 靠着男人得来的头衔,有什么卵用?一到关键时刻,直接就歇菜了。 染染心里暗自想着,却露出一副顺从的模样跟着宫女进入了朝阳宫,先前给染染领路的宫女把染染带到了朝阳宫之后就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染染细微一想也明白,富贵人家的丫鬟婆子都还分个三六九等级,更不要说皇宫了,怕是规矩还更多,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也只有规矩严苛这让能够彰显出皇家风范啊! 朝阳宫外面贵不可言,到了里面之后,更是让染染嘆为观止,若不是她还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的话,怕是都会忍不住惊唿出声了。 一进入朝阳宫,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大片的被保护的极好,但是现在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花骨朵儿,在这个时节能够看到的花也就只有梅花了,可是眼前的花圃里生长的都是极为娇贵的花儿,也都是在春季才常开的花儿。 千日红、四海波、松红梅、百日草、蜀葵、蜡菊、万寿菊、秋海棠、月光花、尖叶杜英、夜合花、毛鹃、、、、、、等等,还有许多染染一时半刻连名字都说出来,那领路的宫女见染染一副乡下包子进城的模样,神态间也多了几分的敷衍之意,虽然还是一副恭敬的姿态请染染进去,但是染染何尝看不出那宫女眉眼间的不屑? 别人看不起她就看不起吧,染染也不在乎,反正从她知道了玉大叔的身世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宫中的皇后妃子打好关系。 等到朝阳宫的正殿里看到坐在上面的高贵典雅的皇后娘娘时,染染举止有度的给她行礼问安:「臣妇玉白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的礼仪在上次来给秦九陌治病的时候就已经学习过了,虽然不一定有那些京中贵女们规范,但是也绝对不失礼就是了。 坐在上位的皇后娘娘很是温和的开口道:「丞相夫人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谢皇后娘娘。」染染不卑不亢的起身,随即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她轻微一抬眼就看到皇后娘娘身边站着一位长得绝艷的美貌女子,此时她正用一双幽怨的眼眸看着她,染染眨眨眼,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她了?明明她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见面啊! 很快她就知道了这女子仇视她的原因,只见坐在主位上的皇后娘娘露出了一抹浅笑,很是担忧的问道:「听玉相说玉夫人身体不适,本宫还以为他这是想要藏着娇妻不给大傢伙看看玉夫人是何等的绝色,怎么今日看到玉夫人,似乎身体确实是有些不好?你这是什么病?可需要本宫召来太医为你诊治?」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不过是老毛病罢了,连成怀德神医都束手无策,想来臣妇这破败的身子还真是连累了夫君。」染染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她行走了这么久的路,身子早就有些受不住了,现在坐在这里,额头上渐渐的就溢出了一层冷汗,这更是把她整个人都衬托得病弱。 皇后娘娘还没有说些什么,她身旁站着的女子就忍不住开口讽刺:「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硬是要嫁给玉相,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福气承受这份恩宠。」语气阴郁,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一样,声音不低,落入了在场坐着的京中贵妇和贵女的耳中,大家神态各异,虽然都没有说什么,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位玉夫人不受待见,她们要是想与之交好,怕是要掂量掂量了。 「芸竹,哪有你这样说话的?玉夫人是有福气之人,玉相能够看上的女子总是有过人之处,你不可无礼。」皇后娘娘轻声斥责道。 成芸竹很是委屈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在看到皇后娘娘眼中那不贊同的神色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语气很是不好的对染染说道:「刚才是我失言了,还望玉夫人见谅。」 虽然说是给染染赔罪,可这语气听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好在染染也不在意,她故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说道:「姑娘可别折煞臣妇了,臣妇胆子小,最是不经吓的。」说着身子还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虽然不显眼,但是也被一只都盯着她看的成芸竹看在了眼中。 她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随后冷哼以后便移开了眼。 染染见她不在盯着她瞧,脸上的神色一松,活脱脱像个小媳妇儿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这副样子落在了在座的众位眼中,大家神色各异,倒是皇后娘娘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 染染的年龄和气质摆在这里,穿着这么老气的朝服,哪怕她就是没有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模样,也註定会成为大家口中的笑柄,所以染染也就没有勉强自己了,对于有些人,本来就不是友人,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去结交? 皇后娘娘看染染神色稍微安稳了一些后,也轻声说道:「玉夫人,你是第一次入宫,又都是青葱年少的年龄,和我们这些老婆子坐在一起委实也让你不自在,本宫宫中的风景在后宫来说还算是堪堪入目,不如玉夫人和本宫这侄女一同先去观赏观赏?也免得在这里坐烦闷了。」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贴心极了,可是她内心是如何想的,无人知道,不过染染看到她身旁顶着一张死人脸的成芸竹时,也只能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只是臣妇身子实在是不适合出去乱走,只能厚颜在这里叨扰皇后娘娘了。」 她可没有觉得自己神通广大,哪里都敢去,现实和话本中总是有些差距的,染染觉得自己第一次入宫,最好还是明哲保身吧,当然了,要想明哲保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跟随人潮,大家都知道她体弱,哪怕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大家也不好把责任推到她一个病弱的女子身上来。 染染都这么说了,皇后娘娘即便是满心不愿意,也不敢多说什么,她的太子殿下还需要靳王府和玉相的支持,她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玉相和靳王府交好,她要是在这里为难白染染,到时候这白染染去吹吹枕边风,连累到了太子殿下那可怎么是好?所以现在对她来说就算是想帮自己的侄女找茬,也不敢。 皇后娘娘心里也幽幽的嘆了口气,这玉相的眼睛是瞎了还是心瞎了,放着满京城的贵女公主不娶,偏偏找了一个病秧子回来。 大家都被染染那苍白的脸色给吓坏了,自然是不敢仔细的打量着她。 坐了一会儿之后,就有宫女上前给大家换茶,染染因为身体不好,皇后娘娘还特意吩咐宫女给她准备药茶,染染听闻后,立刻感激涕零的看着皇后娘娘,看到染染这般小家子气,皇后娘娘是彻底歇下了要跟她说话的念头了。 白染染这个样子哪里有丞相夫人的派头?皇后娘娘觉得朝阳宫中的杂扫丫头都比白染染更有气势,想到这里,皇后娘娘更是恨不得立刻就解散了这个茶会。 等了一会儿之后,宫女端着药茶上来了,只是在把药茶放到桌面上的时候,不知道是没有放稳还是手抖了抖,那杯滚烫的药茶直接倒在了染染的朝服上不说,还烫的染染忍不住叫出声来。 宫女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的告罪:「玉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知道这茶杯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掉落了下来,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娘娘也坐不住了,她不想生事,没想到偏偏就出事了,这白染染要是在她的朝阳宫中出了什么事情,玉相怕是都会把所有的错怪在她头上,在这个紧要关头,她实在是得罪不起玉相。 「玉夫人,你可有受伤?来人,快宣太医前来诊治,至于这个贱婢,连一杯茶都端不稳,你还能干什么?烫伤了玉夫人,犯下了大错,本宫罚你去辛者库赎罪!」皇后娘娘急匆匆的说道,她忙着看染染,倒是忽视了她身旁站着的成芸竹,成芸竹绝美的丹凤眼中一抹阴郁一闪而逝,随即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那端茶的宫女听到皇后娘娘如此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情来,只是她那双眼睛在对上站在皇后身后的成芸竹时,又只能垂下了头,任凭嬷嬷把她拉走。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不过是些许小事,臣妇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裙就好了,不必请太医了。」染染惶恐的拒绝道,说完话后,染染又忍不住轻咳了起来,看的皇后娘娘是眉头紧蹙,她不理会染染的话语,直接让人去请太医。 面对皇后娘娘的关怀,染染更是感激,察觉到染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后,皇后面上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玉夫人你放心,本宫请来的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你身子这般病弱,若是不能治癒,怕是也会子嗣有所影响,你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本宫听说有一位民间大夫和靳王府的关系极亲厚,玉相可有为你寻来诊治一番?」 「他平日里都在外面忙着,也只有晚上时候才归家,他倒是提起过,只是臣妇没有同意,臣妇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过是些许的小毛病,养养就好了。」染染无奈的嘆息,脸上更是流露出了悲苦的神情来,这样的表现更是让大家心里有了几分的底。 这么看来玉相也没有这么喜欢这位玉夫人啊! 皇后不贊同的说道:「胡说,养养就能够把病养好么?听本宫的话,抓紧时间医治,有什么病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你可别委屈了自己,要是玉相不愿意给你治病,你给本宫说,本宫定给你寻名医医治。」 「承蒙皇后娘娘抬爱,您对臣妇实在是太好了。」染染用帕子擦拭了额头上冷汗,随即那泛红的眼眶里迸涌出了感激的泪水。 这个样子落在皇后的眼中,总算是让她满意了几分,虽然白染染的出身太低了,但是同样的,也没有什么脑子,她要做些什么也比较方便,想清楚之后,皇后对染染更是热情了几分。 等到太医来诊治之后,染染还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满脸皱纹,还留了一顶山羊鬍的老太医,染染脸上溢出了浅淡的笑容,眼神透出了一抹希冀之光。 只是等太医诊治过后,老太医的眉头也紧紧的锁了起来,他又仔细的给染染把脉后,斟酌了词语之后才道:「玉夫人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生体弱,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受累,平日里不仅仅要好好的调养,还得注意天气变化,一个不注意,怕是就容易染上了各种恶疾,这种病没有根治的法子,也只能慢慢的调理,不过玉夫人也不是日日都如此,只怕近几日夫人是感染了咳疾,这才加重了病情。」 简单来说,这就是身体太弱了,所以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老太医悲悯的看了染染一眼后,直接给她开了方子,染染感激的把方子收起来,等到老太医离开后,染染这才跟随宫女去朝阳宫中的偏殿换衣。 来参加宴会自然是有带备用的衣裳,之不过不是朝服罢了,染染看着朝服裙摆处的药渍,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在她面前居然也敢玩弄这些把戏,看来她们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今日跟着染染进宫的是若梅,在宫女退下之后,若梅拿出了自己带来的衣裳,看着染染那蹙眉深思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夫人,可是这药茶有何不妥之处?」 「嗯,是有些问题,若梅咱们动作快些,我怕人家精心设计下了这个局,总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咱们化解了。」染染眼里流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她在那药茶刚刚端过来,还没有到她面前的时候,染染就已经察觉出了里面的不妥,不过她没有直接点出,但是也不愿意喝下这杯加了料的茶水,她知道皇后娘娘对于她的病保持了怀疑态度,染染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也为了不喝这杯茶,这才故意用巧劲把这杯茶给弄翻了。 虽说染湿了她的裙摆,不过总比喝下去强! 「奴婢知道。」若梅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很快就服侍染染换好了衣裳,她刚刚把腰间的扣子给扣上,紧闭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了一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男人一身华服,还没有露脸就让人察觉出他身份肯定不低,还没有走进,染染和若梅就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香味,显然是真的喝醉了,染染仔细一闻,还闻出了随着他进来,空气中还多了一种淡淡的香味,她是医者,不过是这么一闻就闻出来是什么了,她立刻对若梅做了一个手势,若梅很是机灵的趁着那醉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抬手往那醉汉的脖颈处噼去,很快醉汉就倒在地上了。 把他的脸转了过来后,染染把油灯端了过来,再看到那醉汉时,微微一愣,原来是老熟人了,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再见过他,但是他的这张脸,一直都没有从染染的脑海中淡去。 这不是当年在南江县指使人掳走她的献王爷么? 没想到还真是有缘分啊!今日他们倒是在皇后娘娘的朝阳宫中相见了。 染染和若梅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这才把献王爷挪到了屏风后面,正在此时,刚才带着染染来换衣裳的宫女又折了回来,看着大开的门,她轻手轻脚的从门外走进来。 察觉到屏风外面的脚步声,染染直接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粉,然后在那宫女快要靠近的时候,直接在她眼前一挥,宫女虽然有所防备,可也还是被染染的动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瞳孔微张,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她想要说些什么,可什么都来不及说,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染染看着倒在地上的宫女还有那已经昏过去的献王爷,既然人家这么精心的安排了这一齣戏,她要是不让人家唱下去的话,也太令人失望了,不如成全那个人的心愿好了。 染染眼眸闪过点点的笑意,随后又和若梅快速的布置了一番,这才不慌不忙的离开了这里,为了给里面的两位多点时间,染染也没有直接按照来时的路回去,而是转了另一个方向。 她不知道这朝阳宫宫里有多少守卫,不过她也不担心被人撞见,人家能够布置下这个局,这周围的人肯定也不多,不过令染染郁闷的是,到底是谁在算计她,还敢选择在朝阳宫中动手? 那个人就不怕被人追查出来是谁么? 带着这些疑问,染染和若梅就随意的逛了起来,如同染染所想那般,这一路上走过去,人烟稀少,甚至可以说是压根就碰不到一个人,染染也不着急,慢吞吞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只不过这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一头的青丝也都乱糟糟的散落着,手上还拿着已经散发着臭味的馒头,女人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在看到染染和若梅两人时,立刻就奔跑了过来,她紧紧的抓着染染的手,厉声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丢了,你有没有见过我儿子?」 声音悽惨,充满了绝望。 染染和若梅相看一眼,都没有说话,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女人有些颓废的放下了手,她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大喊了起来,染染察觉到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了,轻轻柔柔的说道:「我不认识你的儿子,你可否告诉我你儿子长什么模样,今年几岁了,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让人去帮你找。」 闻言,那女人顿时一喜,她大声说道:「我儿子……」说到这里她又卡壳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伸手敲打起自己的脑瓜儿:「呜呜,我真的没用,没能看好自己的儿子,现在连他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呜呜。」 那双手狠狠的打着自己的脑袋,染染看着都觉得疼,有心想要去帮忙,可是她一靠近,那女人就开始大声的对她吼道:「不许靠近本宫,本宫知道你们这些贱人,都想要害死本宫。」 染染原本还纳闷宫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在听了她说出的话之后,倒是有些明白了,这位怕是被废了位份的后宫嫔妃,没想到失去了圣上的宠爱之后,整个人都活的疯疯癫癫了。 若梅小心的扶着染染,生怕那女人不小心伤到了染染。正在此时那人影也靠近了,是两个宫女,她们看到染染时,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疑虑:「这位夫人,请问你是怎么来了这里?」 这里可不是热闹之地,这位夫人看她的衣着和髮饰,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跑来这里了? 染染连忙说道:「我叫白染染,是玉相的妻子,第一次入宫,这不染湿了衣裙,去了朝阳宫的偏殿更换,这不出来之后没看到领路的宫女,眼看宴会就要开始了,我这一心急就带着丫鬟随便的走,想要走回去,谁知道这一路上走来都没有遇到人,倒是遇到了她。」 话落,指了指眼前疯疯癫癫正在说胡话的女人。 宫女一听,立刻说道:「原来如此,这里不吉利,玉夫人还是快快离去,阿莉你把她扶回去吧,我去送玉夫人。」 名为阿莉的宫女点点头,立刻就拉扯着那女人离开了。 ------题外话------ 小仙女们:国庆快乐!
第326章 一齣好戏 第326章 一齣好戏 送染染出去的宫女名为阿雨,是专门伺候那疯女人的宫女,她很是健谈,这一路上都叽叽喳喳个不停:「玉夫人,你们在朝阳宫中赴宴,怎么会跑来茉离宫?这两处可相隔挺远。」 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换了衣裳后,发现带我去换衣的宫女不见了,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回来,我想着宫里人多,就算是乱走也不会走丢,这才带着丫鬟走出来,可不曾想到,这都走了好久了,也没有看到人。」 「今日是除夕夜宴,宫中的嫔妃们品级高的都去了皇后娘娘处,品级低的,没有资格参加除夕晚宴,都只能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后宫里低等的宫女也都没有资格随意的在宫中行走,也难怪夫人没有遇到人。」阿雨脆生生的说道,这也是宫里的规矩,为了避免冲撞到了贵人,那些低等的嫔妃都很自觉的待在自己的宫殿里,不敢出来招摇,特别是那些常年不受宠的嫔妃,在宫里的地位,比最低等的宫女都更惨:「奴婢还是要提醒玉夫人一声,这宫里有好多处地方都是宫中禁地,不能让外人涉足,等会儿若是有人问起玉夫人是在何处遇到了奴婢,还望玉夫人不要实话实说,就说是在御花园里遇到了奴婢。」 语气中带着丝丝的祈求,她脸上闪过一抹悲苦的神情,看起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染染倒是没有在意,宫中的人,又有谁能够活的随心所欲?不过从她的话里也能够听出那个疯女人估计不止她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不是说她人复杂,而是她的身份敏感。 就是不知道是谁。 「好。」染染没有问原因,一口应了下来,阿雨立刻就松了口气,又和染染说起了宫中大部分宫殿的位置,最后把染染送到了朝阳宫的主街上时,阿雨这才告辞。 看着阿雨的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后,染染这才带着若梅闲庭信步的往朝阳宫中走去,她出来外面熘达已经很久了,估摸着秋阖宫中的宴会已经快要开始了,染染心里也有些急躁起来,她和玉大叔约好的,在面见过圣上之后,他就会来接她,现在也不知道玉大叔来了没有。 染染走到朝阳宫中时,把守宫门的宫女和太监看到她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来,他们很是紧张的对视了一眼,不明白此时应该在清河宫的玉夫人怎么从御花园方向走过来?这两处可谓是南辕北辙啊! 想到皇后娘娘已经怒气沖沖的带着玉相还有一众夫人去抓姦了,太监和宫女不由得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他们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被人掐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玉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啊!玉相已经来接您了。」太监连忙哂笑着看着染染,心里默默的祈祷起来,希望皇后娘娘那边的事情快快结束,这样还算是能够挽回一些颜面。 他们可不知道,染染离开时在那偏殿里加了点东西,除非那些香料都被吹散了,否则就算是有人冲进去,里面的人也不会清醒。 染染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所以在知道有人要害她之后,染染也没有含煳的直接就下手了,她不会主动的对付别人,但是有人都送上门来了,她也不会客气。 「他来了,那他现在在哪里?」染染笑着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宫女和太监们虽然看不起农女出身的玉夫人,但是她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们也不敢煳弄她,只能让其中一名宫女带着染染和若梅往清河宫走去。 一路上宫女特意绕了两段路,等到了清河宫外面的时候,清河宫里面已经很热闹了,皇后带着众位夫人还有两位贵妃正在说着什么,走近后才听清楚:「玉相,您看我们是派几个嬷嬷进去还是派丫鬟进去,若是尊夫人还在里面,被外人看到了恐怕会生事端。」 玉辰生的声音极冷,冷中还带着怒火,他怒气沖沖的问道:「皇后娘娘您不是说我家夫人在朝阳宫中的偏殿里换衣裳,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跑来清河宫了?这里离你朝阳宫虽然不远,距离也不近啊!」 皇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跟着来看热闹的成芸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或许是宫女带错了路也是有可能的。」声音温柔,满目含情的看着玉辰生。 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玉辰生压根就没有理会她,双眼直直的看向了清河宫中,听着里面的声音,脸色倒是没有刚才那么黑了,他和染染成亲了几个月,认识了好几年,对染染的熟悉就如同和自己一样,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映在他的脑海里,里面女人的声音压根就不是他小丫头髮出的声音,他的小丫头这么厉害,也不是谁都能够算计的。 成芸竹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了玉辰生几眼,在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和缓之后,成芸竹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了,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从狂风暴雨一瞬间就变成了清风和煦。不过也不打紧,成芸竹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他现在不理会自己是因为他不认识自己,等到以后有机会熟悉了,她就有信心牢牢的抓住玉相的心。 凭什么那个病秧子农女出身,最后居然成为了玉相的妻子,而她喜欢了玉相十年,从第一眼见到玉相开始,一颗芳心就掉落在了他身上,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却没有在玉相的心中留下一丝涟漪,可以说今晚是她最靠近玉相的一次了,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玉辰生,成芸竹心中是百味杂陈,她想要靠近和玉辰生多说几句话,加深一下印象,可是却没有搭讪的藉口。 黑暗已经把这一片天地都笼罩住了,屋檐下点起了灯火,那小巧的灯笼在寒风中更显的萧条,摇摇晃晃的灯火也把人的影子一下子拉的很长,一下子却又缩成了一小段。 在黑暗中,屋里的声音更显的刺耳,玉辰生是一脸淡定,皇后娘娘和一众夫人倒是显得尴尬极了,就在皇后让嬷嬷上前撞门的时候,玉辰生终于表态了:「皇后娘娘,天色已晚,晚宴也已经快要开始了,臣觉得派人进去里面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淫。乱。后宫。这种不顾廉耻的男女,捉拿住之后定要狠狠的惩罚一通,以观后效。」 听着玉辰生这毫不留情的话语,成芸竹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她就知道那个农女在玉相的心里压根就没有地位,否则的话,玉相怎么可能让人这么对待她呢? 皇后也被玉辰生这话给气到了,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这里面的人肯定就是白染染,只是她一直都不敢有所行动,就是顾忌玉辰生,害怕丢了玉辰生的面子,现在听到他如此说,皇后当然也不会反对,比起一个农女当丞相夫人,显然还是自己的侄女比较相配。 若是成芸竹成为了丞相夫人,这对成家,对她,还有太子殿下都是一件好事。 皇后招唿了两个嬷嬷,示意她们进去,两个嬷嬷长得五大三粗的,一人一脚直接把清河宫偏殿的门给踹开了,可惜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把里面全情投入的两人吵醒,里面的声音比刚才还更大声了。 「你们快进去看看。」成芸竹急切的对一旁的嬷嬷说道,她心里升起了屡屡快意,特别是想到等会儿可以看到那个讨厌的农女当众出丑时,嘴角都忍不住弯了弯,要是能够一举把那农女从丞相夫人的位子上扯下来,那就最好不过了,就算暂时不能,那也能够让他们夫妻之间离心,这对她后续的计划有利! 「是,成小姐。」嬷嬷福了福身后,立刻就往里面走去,一旁观摩了全程的夫人们各个都脸色发青,有些脑子转得快的夫人更是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盯了成芸竹一会儿,只是成芸竹沉浸在了即将能够狠狠羞辱染染的幻想中,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急切模样已经被人收入眼中。 有些人更是猜想到了这幕后之手怕是和眼前巧笑嫣然一脸得意之色的成小姐有关联。 只不过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虽然为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玉夫人感到惋惜,可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就站出来为玉夫人鸣不平。 嬷嬷急匆匆的跑进去,过了片刻之后,里面就传出了献王爷特有的暴躁声:「你们给本王滚出去!」 话音刚落,两位嬷嬷一身狼狈的爬了出来,在看到皇后娘娘那阴沉的脸庞时,嬷嬷颤声说道:「里面并没有玉夫人,只有献王爷和一位宫女。」 嬷嬷话音刚落下,成芸竹就大声的说道:「不可能的,我明明见到玉夫人来了这里。」怎么可能里面的人不是那个农女?她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她的人也告诉她了,亲眼看到玉夫人走进了清河宫的偏殿。 「成小姐请慎言。」玉辰生不悦的说道:「你要想把这脏水往本官夫人身上泼,还请拿出证据来,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成芸竹有些受伤的看着玉辰生,不明白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怎么最后却惹来了他的不痛快?她就是觉得白染染那个农女配不上玉相,在大秦,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够配上眼前的男子了,他那么好,为什么就不是自己的呢! 成芸竹的双手紧紧的抠在了手心,把手抠红了她也不在乎,双眼有些微红,但是依然倔强的看着玉辰生,她不相信那两个嬷嬷所说的话,她都已经安排的妥妥噹噹了,怎么里面的人会不是白染染那个农女呢? 「还请玉相高抬贵手,芸竹也不过是担心玉夫人罢了。」皇后连忙打圆场道:「芸竹,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你赶紧站到一边去,别不懂装懂了。」她现在可不敢得罪玉辰生,她的儿子还需要玉辰生的扶持呢! 闻言,成芸竹更加的幽怨了,她的姑姑为什么每次都不能站在自己身边呢,嘴里说着最疼她这个侄女了,可是每次做出来的事情,都是最伤她的心。 玉辰生不再说话,转头看向了黑暗的庭院,既然里面的人不是玉夫人,而是一个宫女的话,那就和玉辰生扯不上关系了,皇后连忙唤来了宫女:「玉夫人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赶紧去找找,玉夫人是第一次入宫,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是,娘娘。」宫女惶恐的回答道,转身就要走。 正在此时,染染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只见染染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带着丫鬟,脸上带着惶恐的惧意走了进来,她一看到玉辰生,立刻就轻声唤道:「相公,你来接妾身了啊!」 玉辰生一听到相公这两个字,脸色一僵,他的小丫头可是从来都不这么叫他,以前他还抱怨过,现在看来,他还是喜欢他的小丫头喊他玉大叔,这相公两字从他的小丫头嘴里喊出来,莫名让他觉得牙疼。 不过看到染染神情没什么变化,玉辰生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虽然知道里面的人不会是他的小丫头,可是在没有看到他小丫头的时候,玉辰生心里的那根玄总是绷得紧紧的,他就是害怕他的小丫头出了什么事情,现在看到她,玉辰生明显是欢喜极了。 「小丫头,你身体不好就别乱跑,这可把我急死了,你怎么换了一身衣裙了?今日是宫宴,你得穿诰命夫人的朝服。」玉辰生说道。 染染很是虚弱的走到玉辰生的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很是委屈的说道:「妾身也不想这么失礼,可是妾身的朝服弄脏了,为了不失礼数,只能去换了一身衣裳来,咦,这不是刚才妾身换衣裳的偏殿么?相公她们怎么都来了这里?」 玉辰生无奈的伸出手安抚的摸了摸染染的发顶,那双眼眸落在了若梅身上,若梅立刻就三言两语把的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甚至连换了衣裳后两人找不到引路的宫女,可是这里灯火实在是太暗了,她和夫人只能随意的走出去,原本是想要找到人问一问路的,可是没想到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人,后来还是在御花园碰到了一个名为阿雨的宫女,她好心这才把她们送回了朝阳宫。 若梅说出的话条理清楚,时间也明确,这让在场的夫人们都有些羡慕的看向了染染,她们都是各府的当家夫人,自然是明白贴身大丫鬟对于一个当家主母的重要性,特别是像玉夫人这种柔弱到连话都不清楚的人来说,更是需要一个能干的丫鬟陪伴在身边。 这不,眼前的丫鬟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大家倒是没有怀疑里面的一幕是眼前的主僕导演的,只要还是染染太柔弱了,柔弱到让人压根就觉得这个女人没有这个脑子,所以她们在心里都勾勒一个场景,加上刚才成芸竹那急切的模样,更是让大家心里都活泛了起来。 这件事肯定是那成芸竹想要算计玉夫人,没想到玉夫人运气好,提前离开了这里,这才没有让她得逞,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宫女是谁,反正不管是谁,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个宫女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很快里面的战场也停歇了,献王爷黑着一张脸从里面走出来,他看到站在门口的皇后娘娘,随意的拱了拱手后说道:「皇嫂,宫里的宫女们确实是要好好的调教一番了,别看到了一个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就往上爬,这次是遇到了本王,倘若是遇到了别的王爷,怕是他们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献王爷,你怎么会来这里?」皇后定了定神问道,这里是后宫,除了圣上和太监、侍卫之外,其余外男都止步,就连今日玉相来这里接玉夫人,也都是向圣上请旨之后才来的,可是献王爷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皇嫂,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以为本王时特意来这里的么?还不是里面的那个丫鬟急匆匆的跑来找本王,说是本王的王妃在朝阳宫中出事了,本王和王妃的感情确实是不太好,可是她还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就不能不给她面子,这不就跟着来了,谁知道皇嫂宫中的宫女确实是不一般啊!居然是借着这个藉口把本王哄骗来了这里,实则是想要爬上本王的床榻!」献王爷不悦的说道。 站在远处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献王妃也脸色发白,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模样。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献王爷喜爱。美。色,可是他虽然荒唐,却也没有当众丢过这么大的脸子,所以他现在的态度这么差,大家也能够理解。 皇后被献王爷这话弄的是颜面全无,可是她也不能只听了献王爷的话就做决断,最后又去把那个犯错的宫女提了出来,此时被蹂躏了一番后的宫女,浑身都没力气,脸上还带着。事。后。的。潮。红,脖颈处露出了点点的红色痕迹,这一切都刺激到了一旁站着的献王妃。 她本是京中贵女,嫁给献王爷多年,相夫教子恪守规矩,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份内事情,她知道献王爷心里的人不是她,也不喜欢她,所以只要献王爷不给她当众难堪,哪怕他身边女人环绕,她也没有过问半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这一次居然在除夕的宴会上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难看。 她压根就不敢看别人的眼神,她也能够猜出一二,怕是大家心里都同情她极了。 她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快步走上前,直接给了那宫女一巴掌,怒斥道:「贱人!」 皇后连忙让人把献王妃拉扯开,献王妃刚才的一巴掌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宫女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她很是委屈的跪在了地上,心里是又羞又怒,同时也有些茫然。 「彩月,你不好好的在朝阳宫中伺候,怎么会跑来这里?」皇后又气又怒的问道,今晚的她实在是面子里子都丢掉了,不用说她也知道彩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那个侄女一心就想嫁给玉相,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心意,没想到这一次玉相还朝之后,直接就带了一个夫人回来,还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农女,这让她那个心高气傲的侄女怎么会甘心? 会折腾出这一出,也就不奇怪了。 「奴婢……奴婢是奉了成小姐的命令带玉夫人来这里换衣,因为玉夫人不用奴婢伺候,奴婢就去了外面守着,后来奴婢觉得自己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恭房,等回来后,就不见玉夫人的身影,奴婢去外面寻找,遇到了献王爷,王爷说他知道玉夫人去了何处,奴婢这才跟着他来的,刚刚到了这里,奴婢正要问玉夫人在哪里的时候,王爷就把奴婢敲昏了。」名为彩月的宫女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抽抽搭搭的哭诉着,她知道自己出了这样的丑事,怕是再也不能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了。 「胡说,你个贱婢,居然敢诬陷本王,也不看看你又不是什么天仙美女,本王会飢不择食选了你?」献王爷怒气沖沖的说道。他虽然。好。色,但是他的眼光还是很高的,一般的女人,他压根就看不上。 彩月被献王爷这么一吼,顿时羞愧难当,她从地上爬起来,很是委屈的说道:「既然王爷不承认,奴婢也无话可说,为表奴婢清白,奴婢也只能以死明志了。」话落,她一头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碰」的一声巨响,彩月软软的瘫倒在地,额头上的鲜血迸射而出,染红了她脚下的青石板的地。 看着那刺眼的红色,成芸竹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在此时,又有太监过来提醒说是宴会的时辰到了,还请诸位移步秋阖宫。
第327章 尤岚的小手段 第327章 尤岚的小手段 染染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第一次参加宫宴的感受了,她只觉得一切都如同一场戏一样,这边唱完了那边就开场了。 因为宴会的时辰到了,大家都移步往秋阖宫中走去,只有名为彩月的宫女被囚禁在了朝阳宫中,临走前,皇后娘娘害怕彩月突然之间死亡,到时候就是有口也难言了,她还特意去请了太医来医治。 染染也做出了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她紧紧的攥着玉辰生的衣袖,脸色发白,脚步发虚,等到要离开的时候,甚至连步子都踩不稳,大家看到她这个没用的模样,更加是不会疑心了,她们虽然没有看过鲜血淋漓的场景,但是好歹她们出身名门,从小家里人就是教导她们哪怕看到了不可承受的场景,也得沉住性子,千万不能让别人揣测到了自己的心思。 所以她们虽然也害怕,但是也都勉强还能镇定自若。 染染察觉到她们那怜悯的神色时,不由得微微一笑,更加的柔弱无骨起来。 秋阖宫中一片闹喧,因为是宫宴,倒是没有男女分席而坐,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可以携带家眷与圣上和皇后们同坐在秋阖宫的正殿,而从三品以下的官员,只能带着家眷在秋阖宫的偏殿里坐着,连圣上的面都见不到。 染染跟着玉辰生来到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把眼神落在了染染身上,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玉相成亲了,可是玉相的夫人长什么模样,大家也都说不清楚,有些说貌若天仙,有些又说一个农女就算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当家夫人可以不漂亮,但是却要有过人的手腕,有殷实的母族,也不知道玉相是怎么想的,居然娶了一个农女为妻? 现在有机会一睹芳容了,大家自然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玉辰生身边的女子,随后大家都有些兴致阑珊的垂下了头,或者是撇开了眼,这玉夫人的脸也委实是太白了一些,白的有些吓人了,要说漂亮,他们也没看出来,不过倒是看出了这玉夫人怕是一个短命鬼。 染染不理会大家的侧目,她依旧虚弱的跟着玉辰生前往了玉辰生的位子,然后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玉辰生很是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染染捧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看着对染染那么温柔的玉辰生,很多闺秀们都红了眼,谁不喜欢长得好看又温柔的男子啊!可惜了,眼前的男子居然是有妇之夫。 明明是她们先认识了玉相,可惜最后她们心目中的男神却被一个农女给搞定了。 染染坐下不久,圣上和皇后也来了,染染跟着大家一起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给圣上和皇后行礼,等圣上和皇后坐下之后,大家这才起身落座。 染染是第一次见到圣上,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皇帝,以前她看到的都是电视上那些明星饰演的皇帝,或者是去博物馆里看那些皇帝的画像还有朝服,这是第一次见到了名副其实的皇帝。 说实在话,染染并没有觉得眼前的皇帝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不就是衣着比较华丽些,但是据说他的年龄也不比靳王爷大多少,可是就以外表来说,皇帝比靳王爷是老了不下二十岁,两鬓斑白,让人乍一看就像是他已经六十多七十岁的年龄了,而且他眼袋发青,看起来也没有好好的调养身体。 染染心里微微一嘆,圣上和皇后坐在一起倒不像是夫妻,反而有种父女的感觉。 圣上坐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玉辰生身边的染染,他爽朗的笑道:「玉爱卿,你身旁坐着的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不错不错,长得还挺好看的。」 在场的众位大人和夫人都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圣上,您是眼瞎么?长成这个样子还说是长得好看。 「回皇上,正是臣的内人。」玉辰生笑着应道。 「好好好,她是第一次来参加宫宴,玉爱卿,你可得多多关照一些,让她别拘谨,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圣上笑着道。 「多谢皇上关怀,臣感激不尽。」 圣上又说了些什么,玉辰生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而染染则是适时的露出了惶恐的神情,这可怜的样子落在了圣上的眼中,更是让他满意了几分。 对于圣上而言,有一个厉害的臣子还真不是一件好事,虽然玉辰生不会处处都与他作对,但是他们之间还是有些意见相左的时候,对于圣上来说他既希望自己有能干的臣子能够分担他肩膀上的压力,可是又不想让那些臣子拉帮结派,帮着自己的儿子们来算计老子。 玉辰生算是他的心腹了,可是他对他也不是全然放心,要是玉辰生娶了他的女儿或者是京中别人家的闺女,他心里也是惶恐不已,好在现在,玉辰生居然娶了一个农女,身份虽然是低了一些,但是总比娶了那些名门世家的嫡女好。 所以圣上才会玉辰生和染染突然间和颜悦色了起来,甚至在知道染染的身体不好之后,还特意嘱咐了身边的公公让厨房熬一碗燕窝来。 如此殊荣,只怕也只有玉辰生才独一份了,因为圣上的关心,这更是把大家气的不轻,不过今晚是团团宴,大家就算心里再不满,也不敢流露出分毫不悦的神情来。 也只有坐在远处的一个小角落里,一个长得还算是漂亮的女孩子,幽怨的眼眸时不时扫了染染一眼,随即又有些不甘心的垂下头。 她身旁坐着的女子忍不住提醒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今晚可是宫中宴会,你最好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否则出了事情,谁都保不了你。」 「要你管,你自己没志向,还妄想指点我的事情?」尤岚很是嫌弃的看着她,随后自己转过头,不再看身旁的女子,坐在她旁边的女子有些苦涩的摇摇头,倒是不敢再劝说了,家里谁不知道尤岚认死理,还一直以为是她夺得了父亲的宠爱,可是她自己也不想想,这些年来她自己做了多少的不讲理、损人害己的事情,家里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尤岚还是死不悔改,这样一来,谁也没有办法。 女子看了一眼坐在最前面的玉辰生和染染,眉头紧锁,为了不让尤岚把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尾巴,看来她还是要找个机会,好好的提醒玉夫人一下了。 宴会一直都在进行,虽然说宫里的东西都很不错,食物也很美味,可是一路上从御膳房端上来,除了一些羹汤还有些余温之外,其余的饭菜都已经冷掉了,染染不愿意吃油腻的饭菜,也就只能不住的吃着眼前的花生米。 玉辰生见她吃得欢,不由得提醒道:「少吃些,这些花生米都是经过了油炸,吃多了很容易上火。」 「没事,我回去后直接灌一碗凉茶就好了。」染染不在意的摇摇头,她是真的有些饿了,虽然来的时候也吃了一些事物垫垫肚子,但是过去了这么久,肚里的那点食物也早已经消化掉了,她现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要是再不吃点东西,她怕是会直接昏死过去。 玉辰生无奈,只能用内力加热了一些汤水,让染染喝一些。 大家看着玉辰生这么宠爱玉夫人,那些夫人都是羡慕嫉妒恨,那些大人则是觉得这玉相在政事上还算是清明,怎么一到女人上,就变成了一个婆子妈了。 不管外人是如何想,对于玉辰生的关心,染染很是受用,她喝着汤水,看着那些穿着暴露的舞女跳舞,她眉眼处也闪过一抹兴致,她不会欣赏歌舞,也不知道她们跳的好不好,但是她比较关心,这么冷的天气,她们穿成这样在这里跳舞,不知道会不会冻伤啊! 屋里虽然有炭盆,但是大门开着,寒风都往里面灌,染染这么坐着都觉得冷,更不要说这些人还要跳舞了。 等到圣上赏赐的燕窝上来时,染染终于精神一振,府里不缺少这些东西,但是宫里的东西总是比自己家里的好,特别是还是赏赐来的,染染满脸的喜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大家看着那小家子气的模样,更是觉得眼前的女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不过碍于玉辰生的面子,大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染染端着白玉的瓷碗,正要把燕窝往嘴里送的时候,突然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染染仔细的辨别后,心中冷笑不止,这里面居然加了巴豆粉,而且量还不是一般的多,她敢肯定她要是把这碗燕窝喝下去了,估计今晚就不要休息了,肯定拉倒明天中午也不见得能够停下来。 可见这幕后之人是有多恨她啊! 染染刚来京城里,认识的人也不多,要说得罪了谁,她随便一想也能够列举出名字来,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罢了,只是人家都把手伸到了她面前,她要是不回礼是不是就显得无礼了? 染染放下了白玉碗,玉辰生见到后,低声问道:「怎么了?」 「里面加了料,不能喝。」染染也同样低声回答道。 玉辰生若有所思,他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很快不远处的一位小太监就默默的离开了。 与染染和玉辰生邻座的是户部尚书他们的位子,见到染染放下了碗头后,胡依娴忍不住看了过来,她是有见过染染的,虽然现在离上次见面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胡依娴觉得在她记忆中的玉夫人好像身体没有问题,挺健康的,虽然不过是匆匆一眼,怎么今日见到她,就这么苍白着一张脸,压根就没有那日给人的惊艷。 她心里虽然有些疑惑,可是看到染染时不时就轻咳几声,也渐渐的打消了她的疑虑,想来那日是她难得身体好了些,这才跟着韩筠姬去了状元楼,否则的话,她怎么后来就没有去过了呢! 胡依娴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来染染不去不是因为没时间,而是她捨不得花钱,去状元楼消费一次,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染染捨不得。 她见染染放下了碗头,忍不住说道:「玉夫人,这是圣上所赐的燕窝,不喝那就是对圣上不敬。」她心里也看不起白染染,不过她还是好心的提醒道,只不过她的声音没有压着,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不由得都转过了头看了过来。 远处的尤岚,看着这一幕,嘴角轻抿,显然心情愉快极了。 染染涨红了一张脸,有些无措的说道:「这燕窝太烫了,我想等凉了之后再吃。」 既然染染都这么说了,大家再看看那冒着热气的燕窝也没说什么了,只有尤岚脸色扭曲了一下,她身旁的女子看到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嘆了口气,她这个妹妹还真是一言难尽。 接下来的时间里,尤岚一直都关注着染染,每次抬头看到玉辰生再和染染说话的时候,尤岚的脸色就很差,与之一样心情不好的还有坐在染染和玉辰生对面的成芸竹。 比起尤岚的远距离,成芸竹可以说是近距离的看现场直播了,以前最让她高兴的事情就是参加宫里的宴会了,自从她喜欢上了玉相之后,每一年的宫宴,她都满怀欣喜的参加,哪怕玉相的眼里没有她,她也欢喜。 玉相不喜欢她,但是也不会喜欢上别人,所以对她来说,玉相还是完整的属于她。 可是现在不同,玉相有了妻子,虽然不知道玉相喜不喜欢眼前这个病弱的女人,但是看着他们的互动,时不时的浅笑低语,这让成芸竹很是不好受,她想要忽视掉眼前的一幕,可惜不管她如何转移注意力,到最后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落在了玉辰生和染染的身上。 对面那灼灼的视线,玉辰生和染染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玉辰生不在意,染染也不在意,在染染的认知中,守住自己男人最好的办法可不是把外面的那些妖艷贱货都弄死,外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一茬茬如同雨后的春笋争相露土,她就算是再有精力,也没有办法一直都坚守在一线。 对染染来说只要抓住玉辰生的心就好了,只要让玉辰生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让他再也没有精力注意到外面的妖艷贱货,那就可行了。 染染有着一颗现代的心灵,对于古人的一妻多妾的制度很是反感,她不能要求人人都如此,她知道玉辰生是土生土长的大秦人,在他的认知中,一妻多妾算是很寻常的事情,看京中那些貌合神离的夫妻,也就能够知道问题有多严重了。 染染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不仅仅是物件也包括人,倘若玉辰生不能做到从一而终,染染也不介意直接把他踹了,然后再去寻找自己的第二春。 玉辰生和染染生活了这么久,对于染染的想法也知道一二,所以在察觉到成芸竹那灼人的目光后,玉辰生很是委屈的看着染染:「夫人,你可要保护为夫,千万不要让对面的女人染指了为夫,否则为夫清白不保,怕是只能去跳河了。」 「呵呵,放心吧,玉大叔,只要你意志坚定,那人就不会是你的对手。」染染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就算她拿药药倒了你,本夫人也有办法把你解救出来,你只要记住,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本夫人的事情,否则的话,本夫人就只能把你的第三条腿废了。」 「……」玉辰生只觉得后背一凉,双脚不自觉的合拢在一起,哎,妻子太强悍了也是一种烦恼啊! 宴会就在大多数人心不在焉的状态下结束了,今晚的宴会靳王爷父子也来了,他们的位子在最前面,从位置上的安排也就可以看出朝中官员的地位,第一的位子除了靳王府外,还有的就是宗室里年岁最高、位份最高的一位王爷,据说连圣上都要称唿这位王爷为皇太爷,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此人的辈分有多高了,染染也是见到了那位王爷的本尊,对染染来说,那就是一个顶着一头白色毛髮的老爷爷罢了。 在场的人都对他很是尊敬,连圣上都亲自走下来给他敬酒。 等到老王爷离开之后,圣上也携带着皇后离开了,太子殿下、贤王爷、献王爷也相继离开,染染和玉辰生刚刚站起来,靳王爷父子就走过来了,靳王爷看到自家女儿一脸苍白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此处人多口杂,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含含煳煳的问道:「玉夫人,你身体还好吧?」 几日不见怎么就把自己给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了? 「多谢王爷关心,没事儿,就是昨晚没睡好罢了。」染染有气无力的说道,此时的她确实是有些疲倦了,今日忙活了一整天,到宫里之后,精神也一直都紧绷着没有放松丝毫,现在父王、哥哥、玉大叔都在她身边了,染染那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几分,有他们在,她自然是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等会儿还会有烟花晚会,你们是要留在宫里欣赏还是回府后观赏?」秦九陌问道。 「别说是烟花晚会了,就是还有杂技表演,我也撑不住了,好累啊,我想先回家休息。」染染撒娇道,对着自己的父王、哥哥、相公撒娇她是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反正他们三个最是疼爱她了,自然是她说什么,他们都会答应。 果然如同染染所想的那般,她刚说完,靳王爷就直接说道:「天色也不早了,那咱们就先出宫吧,你们是要回丞相府还是去靳王府?天叔今晚包了你爱吃的瘦肉饺子,说是等你回去吃。」 说到最后半段话的时候,靳王爷特意压低了声音,大家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玉辰生、靳王爷他们一脸笑容的交谈着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极好。 心里都不由得泛出了酸水来。 人比人气死人啊!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亲近靳王爷和玉辰生,可惜这两位就是不买帐,不管他们出什么牌,怎么讨好也都无用。现在看到他们费尽心思想要讨好的人却谈笑风生的站在一起,这一幕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让天叔把饺子送到丞相府来,我娘今晚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就等着咱们回去吃了,有你最喜欢的猪耳朵、卤猪蹄。」染染笑着说道。 靳王爷一听,立刻就没了脾气,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两样下酒菜了,今晚在宫里,他们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正是飢肠辘辘的时候,一听到这两个菜,靳王爷立刻就拍板了下来:「那就去丞相府,九陌你让人回去给天叔说说,让他把饺子送过来,对了还有前几日那些人送来的竹叶青也带过来,好酒配好菜,这才像是过年。」 秦九陌点点头,一脸满足的样子,显然对染染今晚安排的菜色很是满意。 大家决定之后,立刻就都准备着离开了,染染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一直都注意着这边的胡依娴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走了过来,再看到桌上那一碗压根就没有动过的燕窝时,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她没有故意想要陷害白染染,但是白染染留了一个这么大的把柄下来,她不好好利用利用,也确实是说不过去,所以在看到没有动用过的燕窝后,胡依娴脑海里立刻就有了计划。 离开秋阖宫之后的圣上,今晚倒是没有去妃嫔处过夜,在这个团圆的时节,他总是要给皇后几分的薄面,所以直接去了朝阳宫,皇后对此也很是欢喜,虽然她不在乎恩宠,也不会和年轻的妃嫔们争风吃醋,可是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丈夫的宠爱,特别是在这个后宫和前朝都不安定的时候,要想自己的儿子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得帮着儿子在圣上的面前刷好感。 所以看到圣上愿意留下来,皇后很是高兴,她立刻就让宫女端来了热水,想要亲自伺候圣上。
第328章 慧妃 第328章 慧妃 对于皇后的欢喜圣上看在眼中,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早已经习惯了后宫的女人都围着他打转了,也早就被伺候惯了,既然皇后有如此心意,他顺从便是了。 圣上没有拒绝,皇后更是开心,她很是仔细的伺候完圣上后,这才满意的让人打水进来,自己去了静房梳洗,因为圣上的到来,皇后暂时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短暂的调整。 只是等她从静房出来之后,内室里已经没有了圣上的身影,皇后连忙召来了门口的宫女,语气有些不好的问道:「圣上呢?」 「回娘娘,钟粹宫的慧妃差人来说她身子不适,圣上听说以后,立刻就赶了过去。」宫女垂着头,小声的说道,在朝阳宫中伺候的宫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对那位慧妃娘娘是很有意见,可惜圣上却偏偏宠爱的不行,内务府有什么好东西都一股脑儿的送去了钟粹宫。 「又是那个小贱蹄子!」皇后脸色阴沉,她抬手直接抓起了旁边的茶杯狠狠的往地上摔去,茶杯应声而落,四分五裂,可惜就算如此也没有办法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对她来说那慧妃会屡屡顶撞她,不就是仗着圣上宠爱她么? 也不知道圣上被慧妃灌了什么汤了,自从慧妃入宫之后的这一年时间,圣上大部分时间都歇息在了钟粹宫,原本以为今晚是除夕,按照往年的规矩,圣上是会歇在朝阳宫的,没想到她不过是去梳洗了一番,一出来,圣上又被那个贱人喊走了。 宫女吓得立刻就跪倒在了地上,不敢多言语一句。 正在此时,外面的宫女也前来禀告道:「娘娘,成小姐来了。」 闻言,皇后眼眸中的怒火更甚,成芸竹要是不来的话,她怕是还没有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既然现在圣上已经离开了,那她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她磨牙道:「把人请去偏厅,还有把彩月也带过来。」 她的心情很不好,伺候她的宫人也知道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所以立刻就去办差。 成芸竹在偏厅里很是忐忑的等着,见到皇后过来,立刻上前轻声唤道:「姑姑。」 皇后脸色不好,语气也没有往日里的那般和缓了,她看了成芸竹一眼,眼中的厉色直接把成芸竹都吓了一跳,看到成芸竹那没用的样子,皇后很是生气的道:「你还知道本宫是你的姑姑?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差点给本宫还有成家惹了大祸?你要记住,你不仅仅是成芸竹,你还是成家的嫡女,本宫的侄女,你以后做事还是这么胡来,本宫就只能请母亲送你去皇觉寺里好好的清修清修。」 闻言,成芸竹的脸色一片苍白,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漏洞百出,依照皇后姑姑的聪明才智,肯定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件事是她主导,不过她也不担心会被皇后姑姑秋后算帐,再怎么说她们才是一家人,可是现在被皇后姑姑当着宫女的面这么教训,成芸竹只觉得丢脸极了。 皇后说了一通话之后,心里的怒气总算是舒缓了一些,看到成芸竹那委屈的小模样,皇后也不由得放柔了语气:「芸竹,你别觉得姑姑小题大作,你也知道玉相是圣上的肱骨之臣,是他最信任的臣子,若是被圣上知道是你算计了玉夫人,到时候成家和本宫想要保你都难。」 「芸竹知道姑姑都是为了芸竹好,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成芸竹红着眼眶说道,她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这么久,她心里早就崩溃了,一来这里又被皇后无缘无故的教训了一通,成芸竹只觉得满心的委屈,不过她心里也清楚,皇后这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哪怕觉得委屈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经过了今晚的事情之后,成芸竹心里也明白了,她想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嫁给玉辰生已经不可能了,就算她现在愿意嫁,成家也不会同意,成家丢不起这个人,玉相已经有了妻子,她是成家的嫡女,总不能嫁进去当妾吧? 想到此生和玉辰生无缘,成芸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这也是她刚刚如此行事的原因,只要那个白染染名节有损,那到时候不用她出手,玉相就会休弃了她,到时候也就是她的机会来了,可是没想到那白染染的运气这么好,居然躲过了她的算计。 皇后看着神思不属的成芸竹,立刻就明白她这个侄女在想些什么了,忍不住说道:「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芸竹,你和玉相之间已经没有机会了,除非玉夫人去世了,否则你是嫁不进去丞相府的,不说玉相会不会答应,就是成家也不会同意,咱们家还没有出现过当人家妾室的女子,特别是嫡女!」 「姑姑,我知道,我以后都不会如此行事了,今晚确实是我急躁了,这才盲目的设下了计划,只是姑姑,您觉得今晚那玉夫人能够这么顺利逃脱我的计划,仅仅是因为她运气好么?」成芸竹对于自己的计划还是很有信心的,她的时间安排的很是紧凑,人员也都早已经按照计划分配好了,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白染染居然在她这个计划中脱网而出。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确实是毫髮无损,而且你看她那病歪歪的样子,你觉得她有能力把献王爷和彩月都弄倒么?芸竹,玉夫人体弱这可不是装出来,本宫请了太医为她诊脉,太医说了,玉夫人的病情很是严重,就算是好好将养着,也活不过而立之年,玉相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了她。」皇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玉辰生不近女色,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拒绝了圣上的指婚,还有京中那些贵女们的爱意了,只是令人大跌眼镜的还是他居然成亲了,还选了一个没家世,长得也不怎么样,身子还病歪歪的女子为妻,这还真是打了一众京城贵女的脸。 「姑姑,那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才好?这件事献王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不会知道是我的主意?」成芸竹有些怕怕的问道,谁不知道献王爷混起来那是谁也拿捏不住,刚才她敢这么设计,无外乎就是想要利用献王爷把这件事闹大,要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玉相的妻子和献王爷有了苟且,那白染染这个贱人还能心安理得的呆在玉相身边么? 她构想的很是美好,可是却没有想到现实不过依照她构思的剧本走,千算万算都算不过老天爷,这不,就出了岔子。 「没事,接下来的事情姑姑会帮你摆平,只是你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玉相不是好招惹的,京城里看玉夫人不爽的贵女不少,你应该知道枪打出头鸟,你安分些日子就好。」皇后嘱咐道。她就怕自己这个侄女,脑子一热又被人当枪使了。 因为自己第一次出手就搞砸了事情,不用皇后特意嘱咐,成芸竹也是不敢乱来了,所以皇后这么一说,成芸竹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那位彩月的宫女,皇后直接让人带下去处理了,虽然彩月没有把成芸竹招供出来,但是皇后还是很谨慎的把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的芽苗都掐断了。 皇后和成芸竹又谋划了什么暂且不提,那厢离开了朝阳宫的圣上也脚步凝重的去了钟粹宫,连李公公都能够看出来圣上每次来钟粹宫心情都不太美妙,他心里也暗自纳闷,圣上既然每次来这里都心情不好,可是他为什么还是愿意来?每次只要慧妃遣了奴才来请安,圣上就会立刻就前往钟粹宫。 到了钟粹宫大门口,圣上挥了挥手,直接让李公公他们这些随从留在了原地,他则漫步走了进去,看着愈发富丽堂皇的宫殿,他心中就犹如有一座大山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他不喜欢慧妃,可是却要装出对她对她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也委实是委屈了自己,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要不是为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把慧妃给弄死了。 在听到内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后,圣上又恢復到了一脸喜笑颜颜的模样,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若是此时有人看到了他刚才一系列的变化,怕是都会怀疑自己所看到的究竟还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刚刚入了内殿,入目的就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懒洋洋的倚靠在美人榻上,虽然看不出面容,但是看那优美的身段,也足够看出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玲珑有致的女人。 她身旁的宫女正手法纯熟很有力道的给她按摩,女子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了几个单音符,显然她的心情还算是愉悦。 圣上一步一步靠近,随后轻轻的对宫女做了一个动作,宫女瞭然的退下,圣上则接替了宫女的活儿,舍下身段伺候起了榻上的女子。 或许是力道不同,或许是圣上的动作显得很是生疏,他不过刚刚接过活计,就听到那女人痛叫了一声:「哎呀,你是怎么按摩的,好好的就捏疼了本宫。」 说着她就转过了身子,她脸上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在看到半跪在地上的圣上时,女人眼里闪过一抹欢喜之色,她有些别扭的握住了圣上的手:「皇上您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看来臣妾这宫中的太监、宫女实在是太懒怠了,该好好整治一番。」 圣上笑着站起身,无所谓的说道:「不关他们的事情,是朕让他们不用通报的,你身体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需不需要朕为你召太医来看看。」 慧妃笑道:「多谢皇上厚爱,不用了,臣妾的身子臣妾心里有数,不过是陈年的老毛病,好好调养着就是了。」 「你入宫也一年时间了,可还觉得宫里的生活适应?朕连日来都在忙着朝中之事,倒是有些疏忽了你,这怪朕,以后朕有时间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圣上看着寝殿里的摆设,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他居住的宫殿都还没有这里十分之一华丽。 「习惯,以前在山里为一日三餐操劳,入宫后,臣妾想过什么日子就能够过什么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皇上对臣妾忽冷忽热,似乎不像当年对臣妾那般的好了。」慧妃说着话,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她有些黯然的垂下头:「皇上身边纵使有三千佳丽,可最懂您的心的人,是臣妾啊!这二十多年来,臣妾日日期盼您能够接臣妾离开那样贫苦的日子,可是等啊等啊,就是等不到您的到来。」 好在她也不是一个毫无手段心机的女人,既然圣上不愿意来接她,那她就拿出一些东西来,总有些东西是圣上所畏惧的,这不,她去年年底刚刚托人送了一封信去了京兆府尹,还没过五日,就有人来接她了。 圣上还是如同当年一样害怕那件事被曝光,也是,那件事在这世间除了那已经疯了的前皇后云氏之外,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而她知道的事情可是很详细,她从头到尾都知道,圣上自然会害怕她把当年的事情囔囔出去。 到时候圣上这个皇位别说是坐稳了,怕是被千刀万剐也没有办法赎清他的罪孽。 「慧妃,朕当年也想早点把你接进宫,可是传言说你已经嫁给了当地的汉子为妻,朕总不能做出夺人妻这种事情来,要是被人知道,这件事传扬出去,朕的皇位都坐不稳。」圣上一脸我有苦衷的模样,他从来没觉得当皇帝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也唯有这一年多来,他时常被慧妃给收拾,这才让他萌生了当皇帝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呵呵,我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我还是知道一些,你夺人妻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当年你为了斩断云氏出宫把你那件破事说出去的渠道,不是夺了云氏弟弟的妻子么?还抄了云家,把云家所有的成年男丁都斩尽杀绝,哦,对了,我还忘说了,你还把云家那些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给弄死了,你说你当年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慧妃得意的看着圣上,丝毫没有后宫妃子该有的顺从和尊敬,甚至连自称都从「臣妾」变成了「我」。 圣上脸色涨红的看着慧妃,心里是怒火滔天,可是一对上慧妃那双满含嘲讽的眼睛,圣上心里头的火气就一下子都泄了,他知道自己拿眼前的女人是没有一点儿办法,眼前的女人压根就不惧怕他,甚至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为的就是把他的怒火给挑起来。 他不能急,不能乱! 「慧妃,你最好适可而止,朕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朕了,朕坐了皇位二十多年,心腹大臣和能人也不少,你最好不要挑衅朕的底线,当年朕答应给你的东西,朕都会一一补偿你,你做好一个妃子该有的本分就好,否则休怪朕不客气。」虽然心里提醒着自己不能急,不能乱,可是他毕竟当了二十多年的上位者,这二十多年来,除了一开始的两年他过的是胆颤心惊,除此之外都享受着帝皇该有的日子,他的脾气也没有二十多年前那么的好了,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弄死了眼前的女人。 「补偿?你能给我什么?」慧妃说着就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她的真容,她的脸上布满了一条条的疤痕,看那痕迹已经形成了十几年了,她笑了笑,脸上的那些疤痕都皱成了一团,让人看着就觉得害怕,她端着脸靠近圣上,语气不善的说道:「当年我为了你,背叛了主子,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容貌,甚至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随便挑选了一个汉子就嫁出去,你知道我脸上的疤痕为什么会消不掉么?我原先的丈夫他有拿鞭子折磨人的习惯,当年你许诺说会娶我,所以我把自己给了你,谁知道我嫁给他之后,他发现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所以每次。房。事,都极尽可能的折磨我,你说,当我在承受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圣上看着慧妃脸上那如同蜈蚣一样的疤痕,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男人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圣上也不例外,他身边围绕着的都是年轻美貌、性格温和、家世教养都极好的女子,他只要勾勾小指头,那些女人就都唯唯诺诺的把一切事情都办妥,给他甩脸子?他都二十几年没看人脸色而活了。 所以现在对于慧妃,他可以把宫里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但是也不是没有目的的,慧妃手中掌握着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这一生最惴惴不安之处,他得把掌握在慧妃手中的秘密和证据给销毁了,到时候再弄死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是朕错了,都怪朕,你放心,以后朕一定对你好。」圣上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 慧妃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她不是以前的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他给哄骗,圣上的心思她懂,不就是先安抚住她么?不过也没有关系,她这次入宫也不是为了得到他的宠爱和愧疚。 圣上见慧妃终于没有多说什么了,立刻神情一松,他打了一个响指,李公公就出现在了门口,圣上看着慧妃脸上那暗沉的疤痕,语气有些烦躁的说道:「你让御膳房送一碗血燕过来给慧妃补养,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朕吩咐了,宫里的所有好东西,美容养颜的圣物都送来钟粹宫。」 「是,皇上,奴才记住了。」李公公慌忙说道,立刻就让人去安排了。 慧妃这才从阴转晴的过来,对圣上也多给了几分笑脸,圣上看着这笑脸,没来由的心里一堵,以前他的眼光怎么就这么差,居然会觉得眼前的女人还不错,甚至还把自己的所有破事都让她参与了。 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年若不是有眼前的女人鼎力相助,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那现在的他也不可能过的如此恣意了。 等到燕窝上来的时候,李公公在圣上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圣上端着血燕的手顿了顿后问道:「这件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顺便去查一查那晚燕窝里面可是有文章?朕觉得玉相那么谨慎的人,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不给朕面子。」 特别是那碗燕窝还是御赐之物,玉相肯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唯一的可能就是燕窝里面有什么名堂,而玉相不方便处理,这才留在了宫宴之上。 李公公连忙应了一声后,立刻就退下了,伺候圣上的人都知道,每次来慧妃的钟粹宫,圣上身边都不喜欢有人跟着伺候,而慧妃也是如此。 一夜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大年初一这一日,大年初一这一天,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们都需要入宫朝圣,这都是皇家给所有诰命夫人的殊荣,可是这活儿落在了染染身上,染染只觉得是一种折磨,天不亮就起床了,然后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还不能吃的太饱,否则等到时候想要方便什么的,总是不好,只能吃了些干巴巴的饼子,等到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下午了,染染只来得及吃了一碗热汤面,就极度缺觉的倒在床榻上,睡得香甜。 玉辰生看着一脸疲倦之态的染染,也很是心疼,他小心翼翼的给染染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之后,这才离开了内室,过年这段时间对于玉辰生来说,也算是难得的放了一次假,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 这回笼觉让染染觉得十分的舒心,她一觉醒来已经是半下午了,她觉得自己当个小老闆什么的还挺舒心的,可是这诰命夫人还真不是她能够当好的,就这两次入宫的经验就告诉她,宫里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329章 小心思 第329章 小心思 接下来的几日染染倒是难得的轻松了一把,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京中的那些贵夫人、贵女们觉得染染的出身太低了,压根就不想带着她玩,换而言之就是她们觉得和玉夫人相交会拉低她们的身份,所以京中有什么走动、聚会通通都不叫上染染,自然也不会有人给她下帖子。 大家都用自己的行动力来把染染逐出了京中夫人们的上流圈子,可惜她们压根就没有想到,对于染染来说,她们这个所谓的聚会,染染压根就不在乎,走动拜年什么的,染染也不感兴趣,她难得的拉着空闲下来的玉辰生好好的去京城里逛了一圈又一圈,又给家里人添置了不少的东西。 这日,不过是大年初五,等到初六开始,玉辰生就又要开始上朝了,这日一大早玉辰生就带着染染去了外城的一处街区,这个街区住着的都是京城里做些小买卖的人家,家底殷实的人家也不少,玉辰生指着几个院落,很是轻松的说道:「我已经把这里的几处院子都买下来了,还派墨云来看过,他说这几处院子的位置都很不错,对着不同的街道,也只有后院的墙壁是相连在一起。」 担心染染听不懂,玉辰生拿出了一副简易的图纸,他指着上面的建筑物说着自己的计划:「这些院落价格都不高,原因就是这后院的土质据说不太好,种什么什么都长不起来,那些花花草草更是今日种,明日就枯萎了,原来的主人把宅子转卖,谁知道卖了好几手了,大家都嫌弃这后院的土质不太好,但是我觉得,咱们不兴种什么花草,到时候看看这土质适合种什么,咱们就种些什么。」 染染明白玉辰生的意思,这后院里的土质适不适合种花草染染压根就不在乎,反正她有异能,就算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有她的异能在,都能够种植出绿洲来,玉辰生看中这几处宅院,还是因为价格便宜,白家众人住在这里也不显眼,毕竟这里聚集的都是些小有家产的人家。 玉辰生的这份心思,用的很是妥帖,染染也很是受用,染染把所有的院子都看过之后,只留下了最差的一处,玉辰生办事还算是用心,白张氏、白云铭、汪风云、甚至连还没有成年的白无双都有单独的院子,染染看着五处院子,笑的满足:「你对我的家人太好了一些,你就不怕你娘吃醋么?她和你弟弟弟妹们还住在杨河村,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把她接过来?」 「这事不急,娘她现在也不会想来,那件事我也还没有找到关键的证据,怕是她来了也是打草惊蛇,还不如就把他们留在杨河村,等我查到了确实的证据之后,再把人接来也不迟。」玉辰生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他还没有找到二十多年前事情发生时的人证和物证,仅凭玉王氏的一些猜测还有前皇后留下的话,压根就没有一点儿用处,除非找到了当年事情的人证和物证。 可惜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当年留下了什么,也早都被岁月给抹去了。 染染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前皇后只说了圣上突然间性情大变,那在他性情大变之前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玉辰生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后说道:「圣上身边常年有人跟着,他常年都呆在京城里,能有什么意外发生?」 染染也觉得不可能出现意外,那圣上性格大变这件事还真是一个迷了,而前皇后留下的有用有价值的话语并不多,玉辰生要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就查清真相,可想而之有多难了。 看着染染那小脸皱成了一团,玉辰生揉了揉染染的发顶,轻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水过留痕,雁过留声,不管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只要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那咱们就能够查找到线索,不过是时间关系罢了,咱们不着急哈!」 染染无语的看着玉辰生,她自然是不用着急,可是她当心玉辰生啊!当今圣上说不定就是玉大叔的亲爹,可惜他却不能相认。 玉辰生似乎看出了染染的心中所想,他哼了哼后说道:「若是我亲生父亲是他,那我宁愿不认。」 咦,怎么玉大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染染眨眨眼睛,似乎是在问,为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处处留情的种马,有什么值得我相认的?小丫头,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靠自己的奋斗得来的,在我的生命里,我早已经不需要父亲这一号人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罢了。」玉辰生嘆了一口气,他还有很多话很多细节都没有告诉染染,他不愿意他的小丫头为他担惊受怕。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导致了前皇后匆匆忙忙的安排玉王氏带着他逃离,云家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覆灭的?这个原因,现在连云宵缪都说不清楚。 他想要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可是他派出了不少的人手,却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消息,看来圣上当年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还算是比较小心。 玉辰生压下了满心的烦恼,他带着染染在外城的大街小巷走着,染染也不再问关于前皇后的事情,她也明白玉大叔不愿意她插手这些事情,既然玉辰生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了,等到将来玉大叔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他自然会开口。 两人逛了一圈后,这才慢悠悠的回了丞相府,染染刚回到丞相府,连凳子都没有坐热,就收到了靳王府送过来的消息,原来是染染治好了贤王妃,这不贤王爷下了帖子说是想要好好的感谢白清若大夫一番。 染染看着那帖子,再一次由衷的感觉到自己没有一个落地之处还真是不方便,这不,所有拜访白清若的帖子都送去了靳王府,这样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染染皱着眉头想了想后说道:「玉大叔,我想把外城的那处宅院的地契的户主改为白清若,这些帖子老是送去靳王府也不像一回事,我还需要一个专门管理这些杂事的人,你看看你手边可有算帐厉害的人,给我推荐一个。」 话说的客气,可玉辰生也不傻,自然明白染染话里的意思就是希望他能够把自己手里捂着的人手送她一个! 媳妇儿有所求,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玉辰生就是手里没人此时也会先把事情答应下来,更不要说他手里别的不多,但是能人不少,所以立刻就把这件事应下来了。 至于贤王爷找她有什么事,染染也能够猜出一二,肯定是因为见她医术极好,治好了贤王妃,所以这韩子钰才会这么急迫的还没等春节过去就给他下帖子! 京城里的众人都沉浸在春节的欢愉里,大家走街串巷的拜年,或者是成群结队的去皇觉寺里祈福,大家都一副很忙的样子,在这一片忙乱之中,玉相的新婚妻子……白染染的名声也渐渐大了起来,谈论起她的人也多起起来。 比起大家说起白清若的一脸崇拜,面对这个懦弱、无主见、没见识、长得丑还不自知的女人,大家说起来都是一脸的嗤之以鼻,实在是不明白清风朗月的玉相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 居然看上了这么一个丑八怪! 染染丑么?见过的人都不敢说她丑,特别是胡依娴她们与她在状元楼有过一面之缘,更是不敢昧着良心说谎,可是在除夕和大年初一见到的那个女人,确实和她们记忆中的很不同,如果不是那女人伪装的好,那就说明这女人的病应该和秦九陌的有些相似之处,没有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最近发病了,所以看起来才这么憔悴? 哪怕胡依娴她们这些贵女们看染染很是不爽,也不得不承认白染染没有病的时候确实是一个美人胚子。 到了年初六,玉辰生就恢復到了原来的工作模式,每日里都忙的脚不沾地,好在染染交代给他的事情玉辰生还是办的妥妥的,不知道是因为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朝中多了很多繁琐的事情还是染染错觉,染染总觉得最近的几日玉辰生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有时候还三更半夜才回来,饶是她这个枕边人也都难得见到他一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染染也无聊了五天,等到初十一的时候,终于到了和贤王爷约好的日子,染染原本并不对这件事上心,可是在看到了镖局送过来的一封信之后,染染倒是正视了起来。 韩子钰约她去状元楼一叙,染染对状元楼这个地方心里有阴影,特别是想到状元楼中那昂贵的菜餚和酒水后,好看的眉头更是皱成了一团,以她现在的收入,去状元楼吃吃喝喝不成问题,她荷包也不缺钱,但是她心疼。 没有过过那些苦日子的人是不会懂的,一个人以前连一日三餐都不能填饱肚子,哪怕现在腰缠万贯,可是她依旧是能够节约的地方就节约,她对家里人很大方,不管是置办产业还是吃喝穿用的东西,都力求最好,但是对于自己,染染觉得她还不需要这么的装点自己,所以她的好衣裳、漂亮的首饰全都是玉辰生送的,她自己置办的东西虽然也有,但是却不多也不值钱。 染染以前也不是小气之人,但是自从穿越之后,继承了另一个人的记忆,染染觉得她突然就有种穷怕了的心理,所以对于钱财一事,真的还算是很看重了。 去状元楼随便点两个菜喝些果酒,怕是就要五六两银子,染染捨不得! 若梅见自家夫人一脸肉疼的模样,立刻就明白了染染的心思,她不由得笑了笑:「夫人,其实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赴贤王爷的约,咱们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还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成?再说了,夫人救了贤王妃一命,于情于理他请您一顿饭还是您亏了。」 「你说的不错,本姑娘又是出人又是上门问诊,还出了这么多的药材,这问诊费和医药费都还没有问他要呢,这次去不仅仅要吃他一顿饭,本姑娘还要把这段时间的损失都赚回来。」染染哀嚎一声:「本姑娘就是不喜欢为皇室众人服务,你说说我给他们医治了好几次了,费心费力,也没见他们给我诊费啊!」 她这里可不是什么慈善堂,她治病救人就得收钱,可对方是王爷、太子,她就算有心开口也开不了口啊! 若梅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自家夫人心里可有鬼主意了,她只需看着便是,反正不管如何,夫人定是不会让自己吃亏就是了。 染染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的回想着自己的事情,冤大头这种事情她自然是不愿意做的,可是要怎么开口也是一件值得她费神的事情,不过若是能有银两收入,费些脑子也是应该的。 此时正在贤王府里认真准备着见面礼的韩子钰不由得后背一寒,他很是警觉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了,这次求见白清若,他可是前思后想了很长时间,这才定下来的。 他迫切的希望能够恢復身体,哪怕不能完全恢復也总比他现在这个鬼样子好。 放下手中的礼物,韩子钰移步到了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周围的皮肤干净的不像话,连他以前长了鬍子的地方,现在摸上去也是一片细滑,像是摸着女子的脸蛋一样,他的声音也渐渐偏女性化了,虽然他一直都刻意的压制着自己的声带,可是他心里清楚,这个法子压根就隐瞒不了多久了。 方诗滟已经被他亲手设计弄死,那个和他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孩子他还养在府中,不是因为他有多好心,不过是为了那唾手可得的皇位罢了,没有子嗣的皇子,在竞争皇位的这个关键时刻,总是少了几分的底气。 他的太子皇兄,不也急匆匆的开始挑选侧妃和侍妾了么? 不想养别人的儿子,也为了接下来的计划,韩子钰觉得自己去求白清若是最好的选择,他一个江湖大夫,哪怕和靳王府和太子府都有交集,但是从现有的线索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亲厚,他觉得自己一定有能力把白清若收入麾下,所以他这次去见白清若,还真的是准备了一份厚礼! ------题外话------ 今天老佛爷被蛇咬了一口,现在都还在医院打吊针,今天是存稿君出现,字数少了一些,还望小仙女们见谅
第330章 相请 第330章 相请 状元楼的生意一向都是最火爆的,不管是京城里的有钱人还是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光顾,特别是意南楼遭了火灾之后,大家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更是把小聚的地点移来了状元楼,要说去年的那场火灾给意南楼、美颜坊带来了灾难,那对于状元楼来说,算是一件幸事了,否则现在状元楼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了! 染染来过一次状元楼,那次不过是跟着韩筠姬来,压根就没有尝过状元楼的饭菜,这次韩子钰约她来这里,染染觉得如果不要自己出钱的话,那尝尝状元楼的饭菜也挺好的,不然来了京城,不尝尝状元楼的饭菜也太亏了一些。 染染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想要吃白食罢了! 快到了约定好的时辰,染染这才翩翩然的出门,她不喜欢早早的去等人,也不喜欢被人说不守信用,所以估摸好了时间后,这才出门,等到她到状元楼的时候,韩子钰早已经等在里面了,一看到染染来,立刻风度翩翩的迎了出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对着染染一通示好。 京城里的人对于那些位高权重之人自然都是熟知一二,更不要说出入状元楼的人了,家里都非富即贵,大家也都认识韩子钰,现在见他屈尊站在门口迎着一位还没有及冠的少年,大家都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了这边。 韩子钰像是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些人打量的目光一样,他满脸欢喜的看着染染,语气掩不住的兴奋:「白大夫能够赏脸前来赴约,本王深感荣幸。」 「贤王爷说的这话就客气了,草民不过是区区一个游医,能够得到贤王爷的青睐是草民的荣幸。」对于这些官话,染染也是信手拈来,她以前是不喜欢说,但现在她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大夫这话说的才是客气,白大夫医术绝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本王很是佩服。」韩子钰面上一片坦然,眼里却闪烁着亮光,在没有见识过白清若的医术前,他是断断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还没有及冠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高的医术,可是在见到了她医治好了王妃的病,还有秦九陌这个春节居然没有发病之后,韩子钰这才重视了起来,眼前的少年肯定是有真本事傍身,否则的话,靳王府也不会这么费心的为她打点一切了。 「贤王爷客气了,不知今日贤王爷约草民在此,所谓何事?」染染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这……咱们去里面后再说吧!」韩子钰面露难色,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后,他才说道。 「也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随意的唠了几句话,很快就走到了韩子钰早就定下来的雅间。 一进门,状元楼里的丫鬟就走了上来,双手奉上了菜单让韩子钰和染染点菜,染染看着菜单上的价钱,微微咋舌,她早就知道状元楼里面卖的东西价格不菲,但是那也仅限于知道,今日这么一见,染染顿时觉得自己当初给美颜坊和面馆定价的时候是不是太随意了一些,早知道京城里傻子多,但是还真的没有想过有这么多啊! 看看这上面的价格表,染染觉得自己要是来这里吃一顿,肯定会肉疼到吃不下饭。 韩子钰倒是极快的就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色,看染染还一脸犹豫不决的态度,不由得提点道:「白大夫,这状元楼的菜餚可是京中一绝,连楚家名下的酒楼都要逊色一筹,您来这里可就要试试这里的招牌菜,像这鲈鱼、烤乳猪、豆瓣鱼都要尝尝,绝对美味。」 见韩子钰说的这么真诚,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干扁的衣裳,吶吶的道:「这菜看起来是不错,可是草民拿不出这么多的银钱来吃啊!」 一听这话,韩子钰立刻说道:「白大夫多虑了,本王约你出来,哪有让你掏腰包的道理?你放心,这一顿饭本王请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自然是不缺这点银两,更不要说了,若是能够把他那病看好,别说是一顿饭了,就是要他日日来状元楼请白清若吃饭,他都愿意。 身有隐疾,这日子是过的没滋味啊! 特别是对韩子钰来说,更是度日如年,他想要更进一步,可是又害怕自己身体有隐疾的事情被人抖露出来,而朝中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区区没什么权利的王爷就能够左右的,特别是他手下的那些乌合之众,都是他拿捏了那些人的把柄后,才勉强收入麾下,他心里明白,想要让人真心诚意的上他这条船,最好的法子就是联姻。 他现在只有王妃,那些侧妃的位子就是诱饵,只有他把身体治好了,以后的他也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去威逼利诱那些大臣了。 韩子钰想到这里,对于那个下手之人,更是气的牙痒痒,若不是汪风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的他哪里需要这么瞻前顾后?怕是早就已经功成名就了! 「有贤王爷这一句话,那草民就敞开肚子吃了。」染染微微一笑,也没有客气,立刻就指着菜单上的菜餚点了起来,她不知道状元楼的招牌菜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菜好吃,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点菜,一分钱一分货,她只要往贵的上面点总没错,反正又不花她的钱,不吃白不吃。 什么烤乳猪、烧鹅、老。虎。鞭。她都点了,韩子钰在看到染染点的菜以后,嘴角微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客气的人,让她随意点,那是谦虚,没想到白清若还真是实在,还真的就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光靠他们两个人怎么能吃得完? 心里虽然很是肉疼,贤王爷面上却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他安抚自己:没事没事,只要白清若喜欢就好,他这次来可是有事相求,只要白清若能够医治好他的病,这一点小钱算什么! 染染看着韩子钰那眼里的算计,也不说话,她微微仰着头,靠在了椅子上,状元楼的东家确实是个做生意的能手,有很多值得她学习之处,看着雅间里的摆设,不知道是因为这顿饭不用掏钱还是别的原因,染染觉得心里很是舒爽! 上次来状元楼的时候可压抑了,特别是看到那群女人拿那种目光盯着她的玉大叔时,要不是良好的教养,染染都会忍不住出言讽刺几句,现在没有了碍眼之人,眼前这个傻王爷又端着一脸讨好的笑意,染染心里说不出舒爽! 状元楼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韩子钰和染染两人点的菜就都端上了桌,只有那头烤乳猪因为需要的时间长些,所以还没有端上来外,别的菜都到齐了。 有人请吃饭,还这么客气,染染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状元楼的饭菜确实是一绝,也对得起开出的价格,不管是荤菜还是素菜,味道都极好,比染染的厨艺都好,染染双眼一亮,顾不得再看对面的韩子钰,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或许是染染吃饭的动作太吓人了,直接让对面坐着的韩子钰都忍不住侧目,不忍心动筷了,染染嘴里塞满了食物,眼睛飘向了韩子钰这边,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韩子钰就只见到盘子里的菜餚一下子就没了,如同颱风过境。 这到底是饿了几顿啊!韩子钰默默的腹诽,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哪怕是装也要装斯文一些啊! 韩子钰那灼灼的目光,染染早就感受到了,对于自己这个突然间这么吓人的举动,染染表示她很委屈,不是她被饿了几顿,而是这状元楼的饭菜太好吃了,让她捨不得停下来,不过看韩子钰这般模样,染染就算是在能吃,也不敢多吃了,她念念不舍的放下了筷子,拿起了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舌头还忍不住伸出来舔了舔唇瓣,像是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等到她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染染这才看向了对面的韩子钰,察觉到韩子钰那僵硬着的神色时,染染略微有些尴尬的低声咳了咳:「最近饿的快,让王爷见笑了。」 「没事没事,本王请你吃饭肯定就是要让你吃饱,你看看你可还有什么想吃的?再点点?」韩子钰大方的把菜单推到了染染的面前。 送上门的白食不吃白不吃啊!染染心里一喜,直接拿起菜单:「那就多谢王爷了。」 韩子钰抽了抽嘴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这么的不客气也不知变通,不过这样也好,和没什么心眼的人打交道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的这件事还真的是不敢让那些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的人知道,否则一个不小心被人利用了他也不知道。 「草民已经吃饱喝足了,要是再多点了菜餚也吃不下了,不如点些瓜果和零嘴?咱们一边吃一边聊?」染染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着韩子钰,一副不知道从何下手的土包子模样。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韩子钰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就招人来上了状元楼最好的瓜果还有几盘子的零嘴,甚至连大红袍都泡了一壶来。 韩子钰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一桌子满满的食物,状元楼的东西本来就贵,哪怕他贵为皇子,可惜手里的银钱怕是还没有富家公子手里的多,他手里的银钱也都是这十几年慢慢积累下来,后来开了一个意南楼,日进斗金,除了被方诗滟给败光了的银两外,其余的银两都在他手中。 他现在不能说腰缠万贯,但是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是他在面对这高消费的时候,还是略微的觉得心疼,赚钱不易,他可是要干大事业的人,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看着韩子钰这副心疼的样子,染染心里很是高兴,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韩子钰,心里开始在猜测韩子钰找她来这里吃吃喝喝的目的。 瓜果零嘴上来了不久,一直迟迟未端上来的烤乳猪也上来了,染染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烤乳猪,原本已经有些撑的胃也顿时觉得消化了不少,她自己也做过烧烤,但是并没有眼前的这么香气四溢,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偷摸的拿出了一个药丸子,染染直接塞进了嘴里,打算等胃里的食物消化了之后,就动筷。 韩子钰今日约染染出来就是为了了却自己心里的心事,在事情还没有达成之前,他是没什么胃口吃饭了,所以即便面对这么色香味俱全的烤乳猪,韩子钰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白大夫,今日本王找你出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找白大夫帮忙。」 染染诧异的看着他,很是不解:「王爷不说富甲天下,也是大秦屈指可数的人物,您会有什么事情找草民?」 没有谁不愿意听好话的,听着染染的吹捧,韩子钰很是高兴,他心里得意极了,这个白清若还真是会说话,要是这个人能够帮上他的忙,那他就要多加和白清若走动了,最好成为忘年交,到时候他想要对付太子和让靳王爷父子俩站在他这边就方便多了。 白清若医术厉害,那毒术应该也不差。 韩子钰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在心里甚至都有些埋怨起了已经死去的方诗滟来,这个婆娘不是说她是重生的么,怎么连白清若这个神医她都不知道,韩子钰眼里闪过一抹厌恶,想来她前世的处境很是不好,所以才不知道。 韩子钰倒是挺会安慰自己的,可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方诗滟为何会不知道白清若这个名字,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因为她的重生,有些事情已经打乱了,与前世有很多的结局已然不同。 「是这样的。」韩子钰轻咳了一声:「本王有个隐疾想请白大夫帮忙看看,若是能够药到病除,本王有厚礼相送。」 染染挑眉把韩子钰从上到下都认真的打量了一遍,最后有些苦恼的说道:「草民看王爷很好啊!并没有什么大病,倒是你眼窝的颜色有些深,看来是最近精神紧绷没有休息好?」夜不能寐确实容易让人憔悴啊! 「白大夫,本王约你出来确实是有事请你帮忙,这件事关系着本王的声誉,所以本王也不好找别人相看,本王知道白大夫医术精湛、人品好,找你是最稳妥了。」韩子钰夸赞道。 面对韩子钰的夸赞,染染是愧不敢当,若是韩子钰知道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他死对头的妹妹,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啊!自己眼巴巴的把自己把柄送过来,还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王爷缪贊了。」染染笑眯眯的应着,随即低声道:「王爷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便是了,对于草民来说,只要能够帮上忙,一定义不容辞。」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虽然她也很想看韩子钰倒霉,不过她心里也明白,现在时候不到,所以顶多也只能给韩子钰找些麻烦就是了。 韩子钰走过来,垂头在染染的耳边叽叽咕咕了一阵,染染诧异的抬起头,随后点点头,等到韩子钰坐下后,染染这才认真的开始为韩子钰把脉。 韩子钰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面整个人都惴惴不安,冷汗湿透了衣裳,不知道过了多久,染染终于放下了呃手,她眉头紧锁,并没有说话,韩子钰看着染染的模样,心里一紧,不由得脱口而出道:「白大夫,本王的身体如何了?」 「王爷,不是草民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若是您刚刚伤了后就来找草民,草民或许还能有把握救治好您,可是现在治癒的机会就少了七成。」染染摇摇头,很是惋惜的看着他:「这七成还是看运气,若是您能够找到一种罕见的药材,那还有机会,若是找不到,怕是连这三成的机会也无了。」 「白大夫,你说的药材是什么药材?」韩子钰着急的看着染染,他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讳疾忌医,也害怕被人知道他身体这样,所以都遮遮掩掩,甚至连那段时间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被他不声不响的处理了,就害怕这件事被人不小心抖露出去。 「王爷若是能够寻来北莫的冰凌仙花,那就有三成的机会能够医治好。」染染说道。 冰凌仙花?北莫的国花,韩子钰微微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说不出来,他不是无知的人,北莫国花据说生长在除了他们皇族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北莫排外,虽然和大秦人长得有些相像,但是蛮夷就是蛮夷,他们对北莫人并不信任,甚至是很是仇视他们。 想要得到冰凌仙花那可不是一件易事,可他几年来也找寻过了不少的名医,他们都没有办法,眼下也只有抓着这个法子试一试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把冰凌仙花弄到手。 韩子钰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面的染染却丝毫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依旧是吃吃喝喝,甚至还好心情的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街景,在看到街上三三两两过去的闺秀时,染染很是忧心的道:「王爷,虽然咱们相识的日子不长,但是草民也知道您是一位心怀天下心怀百姓的好王爷,不然这满京城的人,怎么就只有王爷一个人站出来施粥,解决了那些百姓的燃眉之急,王爷的这份善心实在是令草民感动,只是王爷啊,说句不中听的话,这病是越早治疗越有希望,你也可以早日成就大业,否则让别人捷足先登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染染说的话,何尝不是韩子钰担心的,他就是害怕自己白忙活一场,所以这才急忙忙的跑来向她求助。 「您看,这街上的景色多漂亮啊!」染染伸出手,寒风一吹来,她忍不住缩回了手,放在嘴边哈着气:「有些时候的事情,不进则退,王爷,您是心怀天下之人,眼前的小困难不过是上天派来磨砺您的,只要您过去了这个坎,那一切也都迎刃而解了。」 染染早就知道韩子钰的心结了,把不是自己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明明自己是个喜爱美人的性子也变成了看得见吃不着,甚至还要长期的居住在自己讨厌的女人院子里,实在是太可怜……忍辱负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染染懂,不过染染看韩子钰很不顺眼,不过若是能够通过他得到冰凌仙花那也不错,别看染染整日里都乐呵呵的,她心里也很着急,秦九陌身上的毒就如同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谁知道1什么时候就炸了,所以越早解决掉这个炸弹越好! 韩子钰动容的看着染染,他就知道白大夫是真的懂他!当初方诗滟那个贱人还不是信誓旦旦的跟他说会成事,可是哪里想到方诗滟那个贱人就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人,她说的话压根就不能作数,可是白大夫不同,她医治好了王妃,也救治好了太子殿下,现在连他这个棘手的病,到了他这里都从无解变成了有解,虽然药材有些难寻,但是好歹也算是有希望了不是。 「白大夫,是不是只要找寻到了冰凌仙花就可以了?」韩子钰激动的问道。 「非也,这只是最难找寻的一种药材,解这种毒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最好能够一次性把药材都备齐了,除了这冰凌仙花外,我还要杏荥草,这两种药引是缺一不可,否则就失了药性,别的药材也都是比较常见的药材了,草民这里就有,倒是不用王爷特意去寻了。」 染染很是忧郁的说道:「王爷别觉得这两种药材好找,不说杏荥草了就是冰凌仙花就是令人头疼的事情。」 眼见就有希望了,韩子钰倒是不着急了,他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既然白大夫有办法,那本王就是拼尽全力也会把这两种药引找全,只是找全之后的事情就要拜託白大夫了。」 「好说好说。」染染乐呵呵的说道,「那就恭祝王爷马到成功?」说着染染就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韩子钰也很是高兴的与染染碰杯,知道自己的病有得治疗了,韩子钰很是高兴的买了单,还特意把染染送出城后,这才兴沖沖的回了城。 染染看着韩子钰乘坐的马车消失在城墙后面,这才微微勾了勾唇角,随后慢悠悠的逛了半个城,这才闪身进了丞相府的后门。
第331章 柳漪萱的壮举 第331章 柳漪萱的壮举 染染刚刚一进门就被谢颜堵在了后院,谢颜看到染染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不由得猜测道:「小染,你这是准备和谁私奔啊?居然准备了行装。」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染染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了谢颜:「我提了一路,累都累死了,你帮我拿着,跟你说哦,里面的东西很有价值,你可不能给弄坏了。」 「不就是一个包袱么?能有什么价值?」谢颜不解的伸手往里面按了按,软软的,摸不出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要不是现在后院没有桌椅石凳之内的,她铁定是立刻就打开来看了。 好不容易一路走到了染染居住的梨花苑,这才见到了包袱里面物件的真面目,自从包袱打开了之后,谢颜的双眼就没有从桌子上移开过,桌上放着一件刀剑不入的金丝软甲。 金丝软甲可不是普通之物,就算是国库也不过只有两件,而韩子钰送给染染的见面礼,却是一件金丝软甲,而且还是一件制作精良的金丝软甲。 「这韩子钰的脑子是进水了么?金丝软甲啊!传说中刀剑不入,只要穿着它,压根就可以不怕千军万马。」多少的江湖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件金丝软甲,可惜金丝软甲的制作方法早已经失传,遗留在人间的金丝软甲也不过区区五件而已,其中两件还是在国库。 染染喝着茶,没有说话,韩子钰脑子坏了没坏她是不知道,不过她也没有想到韩子钰出手这么大方,看他刚才请她吃饭时牙疼的模样,染染还以为韩子钰应该是小气之人,倒是没有想到反手就给了她这么一份厚礼。 谢颜爱不释手的轻抚了一会儿后,这才想起了自己来找染染的原因,她看染染躺在美人榻上,不由得也凑了过去,「你说今天太阳是不是从东边升起了?韩子钰居然会请你吃饭,还是请你去状元楼吃饭,他是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颜颜,你和他比起来,肯定是他比较有脑子。」酒足饭饱之后,染染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看人不应该只看外表,别的我不敢说,韩子钰绝对不是一个蠢人,他可明白着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你先别睡,先给我说清楚。」谢颜不满的挠着染染的痒痒,希望她能够起来把事情说清楚,可惜染染实在是困的不行,不管她如何闹,染染依旧是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拿染染没办法,谢颜也就只能罢手,她把金丝软甲放好之后,这才嘆着气离开了梨花苑,等到谢颜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染染那长长的睫毛这才抖了抖,伸手抱着榻上的垫子,这才沉沉的睡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不早了,染染摸着干扁的肚子,觉得飢肠辘辘,她梳洗一番后,玉辰生就已经端着一碗面条进来了,看到染染正坐在梳妆檯前,他把托盘放了过去:「吃吧。」 「你何时这么体贴了?」染染诧异的看着冒着热气的面条,很是感动。 玉辰生无语的看了染染一眼,转身坐到一边去了,透过铜镜,看到玉辰生的一举一动,染染勾唇一笑,心里暖洋洋的,玉大叔对她确实已经很好了,身为土生土长的古人,能够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应该满足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那一小碗的面条之后,染染还是有些不满足:「真好吃,你怎么不多端点过来?」 「就要吃晚饭了,你现在吃多了,晚饭肯定吃不下,到时候半夜还要起来找吃的,太麻烦了。」玉辰生翻阅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书籍,笑了笑。 染染走过去,入目就是书籍的书皮上面偌大的几个字「追心三十六计」,染染撇撇嘴,她觉得最近玉大叔好像变得比较喜欢看这类的书籍了。 不等染染髮表己见,玉辰生就漫不经心的开口了:「小丫头,听说你和韩子钰做了一笔交易?柜子里的金丝软甲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嗯,不过是动动手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罢了,不过这金丝软甲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刀剑不入?」染染很是好奇,也表示怀疑,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护身东西? 「嗯,你要是不信,可以拿刀砍砍试试,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跟他做交易。」玉辰生揉着眉心满脸的疲倦之态:「韩子钰不简单,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谁骗谁还不一定呢!」染染很有信心的拍了拍玉辰生的肩膀:「你放心,我又不傻,大不了骗了他一把之后就不再用白清若这个身份出去了,你知道韩子钰找我是为了什么吗?」 玉辰生看着染染笑的灿烂,心里头对于这件事也没有这么反对了,不过他也实在是好奇韩子钰找染染肯定是有事,现在对于韩子钰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子嗣了,而他因为汪风云那年的刺杀,导致了他身体有所缺陷,想要夺得皇位,可不仅仅是脑子要好就可以了,还得要全方面的比拼。 韩子钰身体不行,就这么一项也能够让他所有的优点都给湮灭。 「他找你是为了配解药?我听汪风云说过,那种毒并没有解药。」玉辰生伸手把染染拉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拥着她,下巴顶在了她的肩膀上:「你答应的这么干脆,就不怕到时候不仅没有解了他的毒,还惹了一身骚?韩子钰可不是心胸博大之人,他瑕疵必报,到时候惹了一身腥,可别怪我不给你收拾尾巴。」 「世上万物相生相剋,每个东西都有自己的克星,大哥下的药不是无解,不过是比较繁琐,还有一定的时间期限,韩子钰他自己本来就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能完全解了这也不能怪我,再说了,你以为我会有这么好心?他残害了大哥的亲妹妹,我虽然不认识她,但是她是大哥的亲妹妹,也就是我的姐姐,这笔帐还没有好好的和他算呢,你觉得我会这么好心就给他治病?我不趁机下黑手就不错了。」染染冷笑道,她很护短,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但是对她来说这笔帐才刚刚开始算。 「你打算如何?」 「当然是先把他的利用价值都给压榨出来啊!咱们本来就是要找寻哥哥解毒的药引,可惜忙活了这么久,三种主药都没有弄到手,我心里着急,这韩子钰不是有争夺皇位、问鼎天下的野心吗?那他应该也有相对应的实力才行,就算没有,有他沖在前面,咱们在后面捡漏也比较安全。」 「所以你特意给他下了套?」 「这不叫下套,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染染笑嘻嘻的说道:「我只让他去找冰凌仙花,剩余的两种,玉大叔你们可得努力了啊!」 原本她也想过把那三种花都让韩子钰去找,后来转念一想,韩子钰能够搞定北莫的冰凌仙花就已经很给力了,若是把三种花都让他去找,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发现她的用意,所以这才歇下了这份心思。 毕竟北莫和靳王府那可是几辈子的深仇大恨啊!而南疆与大秦虽然也有隔阂,但是相对来说,还没有闹的这么僵。 「嗯,保证提前完成任务。」玉辰生说着就垂头在染染耳边嘀咕了几句,染染欢喜的转过头,眼眸透着亮光,一脸的轻松:「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玉辰生搂紧了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时间匆匆而过,武定大街被烧毁的铺子残渣在年前就已经请人开始清理了,过了年之后,染染和谢颜立刻就请了木匠和泥瓦工修建,除此之外外城的院子也开始修缮起来,对于染染的贴心,白云铭和汪风云很是受用,虽然染染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在他们心里,他们住在丞相府不合规矩,白张氏住在这里还好说,毕竟她养大了染染,有养育之恩,可是对于白云铭和汪风云来说,住在这里浑身不自在,现在好不容易在外城有了院子,自然是匆忙就请人来设计图纸,开始打理起来,争取在端午节前可以搬进去。 对于这件事有异议的倒是白张氏了,她觉得染染这就是乱花钱,明明在内城也有宅院,怎么好好的还跑去外城买,这不是太浪费了么? 「娘,内城的宅院是女儿孝敬您的,那是您的宅院。」染染才不会告诉白张氏她的真实用意,母女俩人相处了这些年,染染也摸清了白张氏的心理,她现在会跟着染染来丞相府居住不过是因为玉辰生身边没有长辈,偌大的府邸若是就住了染染和玉辰生两个人怪冷清的,所以她才会同意来这里做个伴。 白张氏对她的好,染染无以为报,这辈子只要她还活着,就铁定会孝敬她。 知道染染的心意,白张氏也没有拒绝,只是摇摇头说道:「你赚点钱也不容易,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你现在已经出嫁,这么贴补娘家不合适,阿辰性子好,对于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咱们也不能因为人家老实就蹬鼻子上脸,他是你的夫君,你做什么事情,最好还是要跟他商量,这贴补娘家的事情,你以后可不能再做了,现在咱们家不缺钱,你别让阿辰心里有疙瘩不舒服。」 不管是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媳妇一心向着娘家,一次两次不打紧,可是时间长了以后,怕是夫妻之间多少会生出嫌隙来,白张氏很喜欢玉辰生这个女婿,所以不希望染染这两口子因为这件事生了嫌隙。 「娘,女儿有分寸,不会乱来的,再说了这宅院还是玉大叔亲自挑选的,他说了这一片街区住着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人家,这里的宅院卖的也不贵,要是大哥和二哥觉得白拿不好,那就把这后院给我吧。」 「你要后院干嘛?」 「玉大叔说了这宅院不贵,就是这后院的一片地种花花死,种树树不活,很是奇怪,我想着,咱们可以把它圈起来,到时候我再看看能不能种些别的东西。」 正月十五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上次染染在京中过年,却没有见识过京城的灯会,也算是憾事一件,倒在今年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去玩玩。 染染看着镜中的自己,美目盼兮,美艷的不可方物,她要是顶着这张脸出去怕是也玩的不尽兴,所以只能换衣打扮把自己弄成了美男子后,手中又多了一把摺扇,看着镜中的自己,染染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子的她才显得风流倜傥。 京城里的元宵节,很是热闹,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手中都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在人群里走着、嬉闹着。 染染没有跟着玉辰生和秦九陌一起走,她带了一个小厮直接从后门熘了出去,只说在亥时一刻就在状元楼下见面,只是今晚註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染染刚刚离开内城没多久,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了上来,她眉眼一挑,直接带着小厮就混入了人群中。 街边的小摊子上今晚卖的东西很杂也很齐全,不管是什么东西,可以说是都差不多聚齐了,染染也发挥了女人买买买的技能,看到什么小玩意儿,只要感兴趣通通都买下来,不管价格如何。 很快小厮的手里就拿着各种不同的小玩意儿,有小孩子喜欢的糖人,也有精緻的木簪子,还有玉质较差的玉佩,这一路走过去,染染手中除了提着一个兔子灯笼之外,也就是嘴里多了一根红澄澄的糖葫芦。 看着吃的香的某人,跟在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难免就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大哥,你看看这些事情哪里像个大男人会做的事情?看到白清若那张脸,老子就一肚子的火气。」 「你心里有气,现在也得憋着,这里人这么多,咱们要是动手的话,压根就没有机会赢。」 「大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要不是这个王八蛋突然插一手,咱们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吃香喝辣呢!断人钱财,哪有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他的道理?」 「不急,咱们这不就是来报仇了么?你们看前面就到了护城河了,到时候咱们寻找一个偏僻的小角落,直接弄死了他,丢弃到了河里,估计也没人知道。」 「大哥说的有道理。」 几个人说说笑笑着,那阴霾的眼神却没有从染染的身上移开,染染也装作不知道的模样,依旧一路上吃吃喝喝的走过去。 跟在她身后的小厮却是浑身都紧绷着,时不时转头偷瞄,动作虽然隐秘,但是却也没有逃过染染的双眼,她见小厮这么紧张,只得安慰道:「别怕,他们现在不敢动手,就算他们动手了,咱们也不会有事。」 「夫人,属下还是把咱们府里的暗卫召唤过来吧,就咱们两个人,属下害怕。」小厮觉得自己很委屈,这夫人要是在他手上出了什么问题,主子肯定会把他抽皮扒筋,他不怕死,就是害怕自己没能保护好夫人。 「没事没事,你不用太紧张,给他们十次机会也没有能力把我弄死。」染染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还有我现在穿着男装,你别喊我夫人,免得露馅了,记住了,得叫我公子。」 在这个危急的关头夫人还有心情开玩笑,可小厮却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察觉到夫人那不悦的目光后,小厮连忙点了点头,染染这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随即又悠哉悠哉的逛了起来。 就在快要转到城外的时候,染染突然就往另一边的道路上转了过去,这边的街道上也是人潮拥挤,染染逆流而行就更是显得有些苦难了,小厮连忙跟了上去,警惕的看着四周,就害怕那些歹人不按常理出牌,在大街上公然对夫人动手就不好了。 两人一路盲目的走着,很快就走到了一处挂着柳宅的宅院门前,柳宅大门紧闭,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靠近后,就听到了里面隐约传出了悽惨的喊叫声,在这个大家都欢欢喜喜的时候,柳家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实在是令染染好奇。 虽然叫的惨烈,可惜相隔挺远的,听的并不清楚。 染染指了指墙角,随后让小厮带着她直接翻墙进了柳家,趁着夜色和灯火摇曳忽明忽暗的掩饰下,两人很是顺利的一路摸索到了声音的来源处,趴着墙头,只见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正被人用鞭子抽打着,他一个不经意间转过了头,染染看到了他的脸,不由得一愣。 柳漪萱跌坐在一旁垂着泪,柳青林满脸的怒容,愤怒的指着柳漪萱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自从上次柳漪萱被检查出怀孕了之后,柳家就满京城的找云宵缪的踪迹,可惜云宵缪在丞相府露面之后就消失了,据说是去验证一些事情去了,染染那时候也没有在意,而今日她居然在柳家的宅院里,看到了一个长得和云宵缪一般无二的人。 不知道是距离有些远的原因还是灯火不够亮,反正染染觉得那个人长得确实是很像云宵缪。 察觉到染染眼里的疑惑,小厮轻声解释道:「夫人,这个人不是咱们的兄弟。」 去年……现在应该说是前年了,柳家对秦九陌下手之后,秦九陌和玉辰生想要给柳家一个教训,染染也没有反对,更没有过问,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居然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来,欺骗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委实是不地道,不过柳漪萱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所以也没有帮她说过话。 「你确定?」 「世子爷有吩咐,只要给柳姑娘一点教训就行了,柳家本来就乱,咱们只要加点柴,直接就会点燃,所以这才派出了一位喜欢读书、武功极高的兄弟来英雄救美了一把,属下可以肯定的是,柳姑娘并没有怀孕,我们这些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对做不出这种毁人家姑娘清白的事情来。」小厮脸色有些绯红的说道,说到后面的时候,小厮更是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那你们做了什么?」 「欺骗了柳姑娘的感情,通过她得到了柳家安插在各处的几个探子,还有就是挑拨挑拨他们祖孙两人的关系。」只有柳家内部乱了,柳青林这才没有精力去算计京城里的事情,小厮很想不明白,柳青林若是把培养柳漪萱的精力都花费在培训子孙教学上,估计不出三代,柳家肯定会再次崛起,可惜了,有这样的毅力,却花费在了歪门邪道上。 「你看看咱们能不能靠近些听一听他们再说些什么?我总觉得柳家被你们这么摆了一道,不会善罢甘休。」柳青林又不是傻子,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肯定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小厮挑选了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小道,两人费了一些时间,这才绕到了院子里面,刚刚靠近,透过稀疏的树杈就看到柳青林一把夺过了行刑人手中的鞭子,直接往柳漪萱身上招唿去:「打死你个不孝女。」 柳漪萱依旧跌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痕,但是却没有了刚才的懦弱,反倒是露出了一抹嘲讽:「祖父,你就算打死了我也掩盖不住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你书房里的暗格里放了些什么,你忘记了么?」 这话没头没尾,可是却让暴怒的柳青林举着鞭子的手跌落了下来,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漪萱,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了我的书房?」 他的书房除了他之外,是不允许别人踏进半步,他除了安排在门口的四个小厮之外,里面也安排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只要有人靠近,肯定是瞒不过他们的。 而柳漪萱是什么时候去的?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就不用祖父操心了,总之你暗格里的秘密我都看见了,这些年来你兢兢业业的想要让柳家重新走上当年的高峰,可你也不想一想,你觉得柳家还会有机会么?」 「快快快,福旺,赶紧带人去书房里看看,那个东西还在不在。」柳青林很是着急的说道。 看着柳青林那着急的模样,柳漪萱冷笑一声:「祖父,您就别折腾了,那里面的东西我早就拿走了,你若是不放我走,我敢保证,明天你所做过的破事就会天下皆知,到时候看看圣上会不会放过你。」
第332章 第332章 「你这个不肖子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们柳家?」柳青林被柳漪萱的话气的是浑身颤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情,居然被柳漪萱给弄了出来,虽然那东西不能代表什么,可是若是落在了有心人手中,那对他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柳家……完了! 柳漪萱惨笑道:「这关我什么事?在你们算计着要把我送到靳王府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我还算是善良,没有把东西交给别人,只要你放我出去,让我和他在一起,那这件事咱们就轻轻揭过,否则你今日要了他的命,明日我就让柳家全部的人给他陪葬!」 「为了一个江湖人,你就要背弃自己的祖宗,背弃自己的家人?柳漪萱你还有没有感恩之心?」柳青林怒吼,心里的愤怒是怎么也压不住了,他以前总觉得柳漪萱不过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女子,要不是长得漂亮,估摸他也不会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她这里,却没有想到他柳青林最想要销毁的秘密居然被这个不起眼的孙女给折腾出来了,她知不知道若是柳家没有了那个护身符,柳家早就不存在了。 柳青林是又惊又怒,他心乱如麻,真的想要一巴掌把眼前这个爱情至上的孙女给拍醒,可他刚刚想如此做,就对上了柳漪萱那双丝毫不惧怕的眼眸,顿时那高抬着的巴掌是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不能慌不能慌,柳青林如此几次三番调整了唿吸,最后喘着粗气,磨牙道:「只要你把那件东西交出来,那我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我也会放掉。」至于成全他们两人,柳青林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祖父,您太小看了我,这件事若不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明日便会传遍京城,至于柳家还有没有必要存在这个世上,与我何干?」家里的家产怎么轮怎么分都分不到她的手上,她现在也不想嫁入高官门第,所以柳家是死是活她真的是不在意了。 柳漪萱的话让柳青林是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孙女会为了一个江湖汉子与家里人反目成仇,甚至连祖宗留下的基业也不管了,眼看自己这十几年来的忍辱负重就要成为一场空,柳青林最后只能扬扬手示意前面不远处抽打着的僕人住手。 眼见云宵缪摇摇晃晃的就要晕倒过去了,柳漪萱也顾不上自己身子的不适,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了过去,看着云宵缪身上早已经染红了的衣裳,柳漪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心疼的从怀里摸出了一条干净的帕子给云宵缪擦拭汗珠,只见她在云宵缪的额头上擦拭了几下后,额头上的人皮面具因为被汗水浸透后,已经不牢固了,柳漪萱的动作也不轻,这么一弄,直接就把人皮面具移动了一下。 柳漪萱眨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借着走廊上的烛火,柳漪萱越看越觉得这面皮有问题,她仔细的在云宵缪的额头上找了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翘起来的地方,她好奇的撕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居然是一张人皮面具,柳漪萱惊呆了,她质问道:「你是谁?你不是云大哥?」 人皮面具下面是一张其貌不扬的脸庞,压根就没有云宵缪的半分风骨,那人的皮肤很黑,左半边的脸上还有几道刀疤,看起来年龄倒是不大,约摸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此时的他浑身疼的要命,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严厉的女声在问他是谁的时候,少年神经直接紧绷了起来,他总不能说他是在街上捡到了这张面具。想到了抛绣球的那日,柳家小姐拉着云宵缪的手不住的哀求的场景,少年觉得自己戴着这张面具来柳家说不定还能骗吃骗喝呢! 少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街头的小混混,见到了好处也就想随手捞点好处,可是来柳家之后,刚开始时,一切都还挺顺利的,柳漪萱也没有起疑,甚至还亲自给他斟茶倒水,少年看柳漪萱那花痴的模样,心思也活泛了起来,他只要顶着这张人皮,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混进柳家当个上门女婿啥的,到时候也就不用再过飢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了。 谁知道还没等他温香软玉一番,柳青林这个老东西就得到了消息,直接带人来了这里,不由分说让人拿着鞭子抽打了他一顿,他一开始也直接表明了自己不是云宵缪,可是这人皮面具也不知道是怎么粘的,居然扯不下来了,因为他的话语,更加让柳青林觉得眼前的男子,就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所以吩咐手下的人,抽打的更加厉害了。 他是街头混混,也有一些拳脚功夫傍身,那也是对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柳家有钱,府里请来的侍卫都是练家子,少年压根就不是其对手,他也想过要逃走,可惜一脚就被人给踹回了原地,既然逃不掉,少年也就没有继续逃跑了。 「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云宵缪,你们认错人了。」少年一脸痛苦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真是开年不顺,原以为来这里可以温香软玉一番,走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顺走一些值钱的物件,没想到他不仅没能饱餐一顿,还无缘无故就挨了一顿打。 好不容易花钱租贸来的衣裳被打破了,明日儿不仅要赔人家一笔钱,还要抓药治伤,少年觉得自己今儿肯定是走了背运,想要赚一笔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认栽。 被气的差点要吐血的柳青林,一见到这少年的脸蛋,不由得也吓了一跳,他就觉得奇怪,柳漪萱以前也说过了关于云宵缪的事情,他可是武林高手,虽然是个江湖中人,但是起码还算是有一身武艺,怎么今日见到他之后,被人这么收拾了一顿,云宵缪也没有逃走,柳青林原本还想着会不会是云宵缪故意表现出自己的诚意,然后趁机求娶柳漪萱,可是现在一看,一张轻飘飘的人皮面具滑落了下来,居然是个假货! 柳青林越想越觉得窝火,最后快步上前,一个巴掌扇过去,既然不是柳漪萱的心上人,那他也就甭客气了,柳青林的力气很大,直接扇了人以后,他转头直接骂起了柳漪萱来:「这就是你要死要活跟着的人,今日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是不是就被人占便宜了?」 柳漪萱呆呆的看着手上的人皮面具,回不过神来,柳青林也不管她,直接让人去报案,就说是家里进了一个小毛贼。 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管柳漪萱的那堆破事了,对于柳青林来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被柳漪萱给偷走的东西,等小厮把少年五花大绑带走之后,柳青林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小厮都退下后,这才蹲下身子,冷眼看着倍受打击的柳漪萱。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以为我做这么多的事情会害你么?你也不想想,你是我的孙女,我怎么会害你?可你看看这段时间来,你做的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又是和男人私定终身,为了推拒我给你选的婚事,你居然还联合外人来算计我,让我在权贵面前丢了一次脸,这些我都没有跟你计较,可你自己呢?不洁身自爱,怀着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你说说,你以后还要怎么找婆家?」 柳青林打着感情牌,他是真的希望柳漪萱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改正,可是看她这傻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柳青林心里窝着的火气是怎么也压抑不下来,他就想不通了,自己调教了十几年的姑娘,居然被个登徒子给占了便宜。 柳漪萱一直不说话,柳青林也急了,这个孙女是他最看好的,可惜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这个孙女也是最无用的孙女,遇到点事情就被打击的连反应都没了。 他忍不住一手把柳漪萱从地上给扯了起来,他刚想要说什么,目光就被柳漪萱刚刚坐着的地方吓了一跳,只见刚才干净的青石板的路面上居然出现了一抹深色的痕迹,空气中也飘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柳青林一惊,莫不是因为这件事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导致了柳漪萱小产? 看柳漪萱那毫无血色的脸庞,柳青林心里再无半点的疑虑,笃定了是小产,顾不上说教,连忙遣人去请大夫,只是大夫来了之后也只是说柳漪萱不过是小日子来了,只要好好的梳洗一番,不着凉也就无事了。 小日子?柳青林和柳漪萱都一惊,不对啊,先前的时候他们可是去找了大夫来确认过的,柳漪萱确实是怀孕了,怎么现在又说来了小日子?这到底是谁在说谎? 为了保险起见,柳青林让人去请了有经验的稳婆过来,仔细的检查过后,稳婆很是肯定柳漪萱还是完璧之身。 这个结论一出,柳青林那板着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的喜色,而柳漪萱则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她还是完璧之身?那她记忆里的那一个个夜晚,莫不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幻? 柳漪萱弄不懂,她傻呆呆的任由人摆布着。 寒风中染染看了一场好戏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带着小厮离开了柳家,因为在柳家耽搁了一段时间,出来以后,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大半,看来元宵灯会已经到了结束阶段,染染用异能察觉了周围的植物之后,很是肯定的对一旁左顾右盼的小厮说道:「走吧,刚才跟踪我们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虽然染染这么说了,可是小厮还是不敢放松分毫,等到转入了主街之后,这才暗暗的松口气。 染染悠闲的逛着,很快就到了美食坊,今晚的美食坊生意并没有往日里那么好,大家都去看花灯了,大堂里很是空旷,二楼的雅间里,玉辰生、秦九陌、楚容正坐在靠窗的位子,三双眼睛都看着外面,玉辰生在察觉到染染的身影时,连忙对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移步而上,到了雅间里以后,染染也不由得佩服这三位实在是会找地方,从窗户边看出去并不能看太远,只能看到这条街三分之二的街景,站在窗户边,这条街上的景色都印入眼底,染染惬意的转了几圈之后,这才坐了下来,玉辰生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染染小口的喝着,热茶下肚,整个人是说不出的舒坦。 楚容见染染来了以后,担心她肚子饿,连忙下去张罗夜宵去了,玉辰生看着染染一杯接着一杯,连续喝了五杯茶水之后终于放下了茶壶,不由得失笑:「若是还不够,我去楼下让人送些上来?」 「不用了,我又不是注水猪,一直喝个不停,我就是在外面站了太长时间了,整个人冻的不行,你看看,我的手都冻坏了。」说着伸出了手,手上是一片紫红色,看起来确实是在冷风中站了许久了。 玉辰生不悦的看着染染的小手,察觉到玉辰生神情有异之后,染染立刻就把手缩了回来,她打着哈哈道:「你们在这里看花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小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每当你不自觉想要岔开话题的时候,神情就很不自然,你出去的时间不短,我猜猜,你这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了。」秦九陌饶有兴致的看着染染脸上有些僵硬的神色,略微一思索,立刻就想到能够让染染冒着寒风在外面冻了这么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是不是又去看什么好戏了?给哥哥说说,也让我乐呵乐呵。」 「好戏是没有,不过是碰巧撞见了你们设的一个局。」回想起刚才柳家发生的一切,染染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会想啊,连这样的法子你们都能够想出来,说说,当时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对于这件事,染染倒是不会觉得生气,而是在意他们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件事情,虽然这么对一个女孩子有些不道德,说到底,这件事的开端也就是柳家率先挑起的,他们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染染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不来找她呢?要给人做一个假的脉相,她手里头可多的是药丸子,偏偏有她这个大夫在身边,却没有人想到她! 「没什么,不过是知道了柳家的一些旧事,所以才设下这个局。」玉辰生不欲多说,这个局原本设下的时候就是为了出口气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但是也只是想给柳家一个教训,后来的得到了一些内幕消息后,这才改了改方案,趁机得到了柳青林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一个信物。 「我听柳漪萱说柳青林书房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似乎关乎着柳家的存亡,这个东西是不是在咱们手中?」 对于这一点,玉辰生并没有想瞒着,「不错,那是一个会转动的琉璃珠,上面还刻有记号,除此之外,阿缪还从柳家带走了柳青林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信件,上面透露出来的一些事情,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阿缪已经去查了,不过还没有给我传消息。」 云宵缪是云家的后代,当年云家灭门案发生的时候,他刚刚出生不久,正好被云老爷子过继给了自己的一个好友,这才逃过了一劫,云宵缪懂事开始就已经在查当年云家灭门的案子,只是这个案子被抹的很干净,查起来的难度很大,好在这么多年下来也不是一无所获,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二十多年的事情是一个局,一个卑鄙小人所设下的局。 三个人说着话,楚容带着美食坊的后厨端上来了一些夜宵,楚容一出现,三人就止住了这个话题,吃着夜宵,四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后,这才踩着宵禁的时辰点,回家。 染染不常在京城里走动,春节本来是各个府邸之间走动的好时机,可惜送到丞相府的帖子都被染染以身体不适给回绝了,元宵节过去三天后,春节期间被长平公主压在家里相亲的韩筠姬终于解脱了,一没有人盯着她,韩筠姬立刻就跑来丞相府找染染,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小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怎么一个春节的时间,那些人都在说你的坏话。」
第333章 追妻三十六计 第333章 追妻三十六计 面对韩筠姬的提问,染染垂眸想了想后认真的答道:「肯定是她们见我长得漂亮,心生嫉妒。」这才开始乱嚼舌根子。 「白姑娘,有自信是好事,可是盲目的自信那就不可取了。」韩筠姬不客气的拆穿道:「就你那两日的表现,简直是不忍直视,我压根就没敢正经的瞧你。」 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除了有点林妹妹的姿态外,还真的是没有一点儿美感,特别是穿着诰命朝服的时候,更是给人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错觉。 这要是也叫美的话,那丑的界限得多低啊! 「那我现在呢?你不觉得好看么?」染染笑吟吟的问道,对于自己那两日吓人的举动,染染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过程虽不太顺利,但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看看韩筠姬那皱眉的模样,染染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你说说你这张美人脸怎么就不拿出来显摆显摆?也让她们嫉妒嫉妒。」韩筠姬是真的很希望染染能够端着这张脸出去,染染没有听到京城里那些说了些什么,她可是听到了,这一个春节下来,大家对于玉夫人的印象那是差到了顶点,各种看不起。 「没必要,我好不好也不用她们知道,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韩筠姬这段时间被长平公主压在府里,每天不停的相亲,长时间下来,韩筠姬都觉得自己看到雄性生物都要下意识的躲着走了,会来和她相亲的男子自然家世也不差,但是她的年龄摆在那儿,这么多年来高不成低不就,也不是一个春节就能够解决的。 所以看过了之后,韩筠姬深深觉得找另一半实在是世上最难的事情,她都已经降低要求了,可惜那一个个来相亲的都是歪瓜裂枣,都是媳妇儿刚刚去世了没多久,有些连孝期都没有过,就来跟她相亲了。 要是那些人颜值还行的话,韩筠姬也不在乎和他们多周旋一段时间,可惜,他们长得不好,为人还没有自知之明,她都已经表现出了强烈的疏离,可那些人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每天依旧是端着笑脸跑来公主府找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韩筠姬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耐着性子寒暄了,这不忍到了今天早上,元宵已经过完了,韩筠姬终于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直奔染染这里,目的就是为了甩开身后的那群人。 「小染,你说我娘她怎么就忍心让我整日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是没有看到那些人,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金子一样,我指东他们不敢往西,我说对,他们不敢说错,原本还想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可是他们依旧是死皮赖脸的跟在我身边,我拿他们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韩筠姬也不算是没有经验之人,她能够到这个年龄都没有嫁出去,一方面是那些世家的嫡子们看不上她的身世,另一方面就是韩筠姬眼光高,难搞定。 男人都喜欢小意柔情的女子,面对打打杀杀,时不时还甩着鞭子的韩筠姬看不上眼很正常,当家主母不仅仅要处理后院的事情,还有很多的人际交往,就单单韩筠姬这粗暴的手段,也足以让那些有心人望而生畏了。 「到了你这个年龄,一般会来和你相看的男子不是身体有疾,就是鳏夫,他们比起少年人来说,经歷过了更多的东西,他们也更加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比起年少时追求的感情,他们现在更想要的是搭伙过日子。」染染觉得这很正常,经歷多了事情之后,对于外表大家都没什么追求了,至于爱情?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有多少的组建家庭是有爱情打基础的?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搭伙过日子罢了! 韩筠姬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她就更加的不愿意了,比起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苦哈哈的对一大家子人好,韩筠姬心里就发憷,她宁愿自己就这么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也好过嫁给一个规矩多多的人家。 到了她这个年龄后,早就已经不期盼什么爱情了,但是她也不会随意就把自己给嫁出去,原先的二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没必要为了躲开一些闲言碎语就胡乱的找一个人过日子。 「你说的对,我没什么好纠结的,就是我娘,她见到阿辰都成亲了,还找了一个你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娘心急了。」说起自己的母上大人,韩筠姬就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气,她明白自家娘亲的意思,不就是害怕她老了之后,没人做伴,等到她死了之后还没有人哭丧。 可是这些对于韩筠姬来说,她还真是不在乎,人生在世,只要活的有滋有味,该吃吃该喝喝也就够了! 「这种事情急不来,你前二十多年都没有挑到中意的人选,现在一个月的时间也挑不到令你满意的人,不如就放宽心态,古人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姻缘这种事说不准的,一切都看天意。」染染安慰道。 韩筠姬今天来丞相府就是找染染诉苦来着,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苦闷说出来之后,韩筠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还没到中午就囔囔着饿了,染染只能提前开饭,这一顿饭,韩筠姬就像是被饿了三天一样,从坐下开始就不停的动筷,一句话也不说,嘴就没有停歇过,等到大家吃饱喝足之后,染染一看,韩筠姬早已经撑的不想走动了。 看着韩筠姬这个难受的模样,染染连忙给她拿来了自己研制的消食片,这么胡吃海喝的,万一把胃给撑坏了那就不好了。 上午和染染倒了苦水之后,下午就乐呵呵的开始帮忙染染选择城外庄子里需要种植的药材,等到晚上又在丞相府吃过饭后,这才依依不捨的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挥着帕子跟染染说道:「小染,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收拾出一间屋子出来,我好天天都赖在这里,免得回去听我娘唠唠叨叨个没完。」 她有公主府,可惜她不能去住,她敢肯定,她要是敢偷摸去住的话,她娘肯定会把京城给闹的掀翻过去,而她则会成为她娘口中的大秦第一不孝女,没有办法成亲,但是好歹也不能伤了自己娘的心,思来想去,韩筠姬觉得唯一能够让她逃离她娘念叨的法子就是时不时搬来丞相府居住。 玉辰生身边不乏青年才俊,她虽然没有打这些人主意的想法,但是也能够堵住她娘的嘴不是? 比起相亲时的尴尬,韩筠姬觉得她还是能够接受自己的名誉受损的。 「好。」韩筠姬的要求也不过分,染染含笑应了下来,韩筠姬心满意足的走了。 倒是玉辰生对于韩筠姬的这个要求,很是不满,他不是捨不得一间屋子,韩筠姬就算是看上了丞相府,想要占为己有,他也没觉得不好,但是他知道只要韩筠姬住进来,他的小丫头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小丫头了,而是变成了韩筠姬的白清若。 想到以后漫漫长夜,有一个人跟他争夺小丫头,玉辰生的心情能好么? 可他再不甘愿,染染答应下来的事情,他也没辙,只能暗自去给韩筠姬警告一番后,该给准备房间还是得乖乖的给准备。 时间飞速过去,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到了三月底,这两个多月以来,染染每天都在城外的庄子忙活着,甚至连美颜坊的事情都全权交给了谢颜去操办,谢颜也没有辜负染染的信任,所有的事情都办的妥妥的,这不,在铺子刚刚修建好,所有的东西都搬进去之后,就准备开业了。 比起上次开业时的冷冷清清,这次开业倒是大张旗鼓了起来,京城里先前在美颜坊买过东西的闺秀们都再一次聚集在了美颜坊的大门外,眼眸里时不时就闪过一抹焦虑和欢喜。 吉时一到,染染吩咐店员点燃了挂在两边的鞭炮,在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中,美颜坊再一次开业,这次店里不仅仅有以前的产品,还增加了中年妇女祛斑、紧緻皮肤、补水的产品,这个系列一推出,立刻就迎来了不少官家夫人的光临,小姑娘爱美丽,妇人们也爱美丽,她们觉得只有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清清爽爽,那还怕外面的狐狸精来勾搭么? 而那些妾室们也不甘落后,闻风而动,特别是那些上了年龄的妾室,更是明白色衰爱弛的道理,所以花起钱来压根就不心疼,钱算什么?只要她们能够重新博得老爷的疼爱,那些银两迟早都会回来的。 不过短短四个时辰,精心挑选的产品就都销售一空,店员们一部分忙着给顾客介绍产品的功能,一部分忙着帮运货物,可即便是这样,也跟不上产品消耗的速度,很快大家就累的不轻,谢颜也趁机叫停,反正京城里就只有美颜坊这一家店,她们的产品还是秘方,除了美颜坊外,别的地方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所以她压根就不怕产品没人关顾。 忙活了大半天,她们也都累了,趁机歇息也挺好。 大家看着空荡荡的架子,也明白今日的产品份额是卖完了,有些还没有买到称心如意产品的姑娘们不由得围绕着谢颜叽叽喳喳的询问起来,谢颜也不耐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明天货物就能够补齐,让她们明日再来。 有些心急的姑娘,连忙留下了定金,让谢颜一定要给她留几套的保养品,有钱送上门谢颜自然是不会推辞,连忙笑吟吟的就应了下来。 大家一看,也觉得先下手为强比较好,所以不等谢颜再说些什么,立刻纷纷掏腰包。 就在大家都拼命的掏腰包的时候,美颜坊的门外来了一辆牛车,一来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见牛车上面摆满了各种的花朵,颜色娇艷,花苞饱满。 「这是谁拉来的啊?这花真好看。」 大家议论纷纷的说着,突然间赶着牛车的男子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大家一看,咦,这个人还挺面熟的,这不是楚家的少爷楚容么? 楚容面带微笑,很是君子的给大家微微点头问好,今日的他一改往日里的风骚,大红色的衣裳已经全都换下了,虽然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衣裳,但是那张脸依旧是很招蜂引蝶。 京城里喜欢楚容的姑娘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名门嫡次女,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楚家,嫡长女註定是要嫁入高官门第,那她们这些嫡次女嫁入楚家这个殷实的商贾之家,也对娘家和兄弟姐们有助力。 现在见楚容来了这里,大家一时之间都有些看不懂这楚容是要干什么了。 楚容也没有解说,直接往美颜坊走去,在看到谢颜的那一剎那,楚容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他眼眸里透着激动,小心翼翼的看着谢颜,生怕自己的行为惹恼了她,「颜儿,我给你送了些花过来,祝贺你新店开张、财源广进。」 伸手不打笑脸人,时隔了好几个月,再次看到这个样子的楚容,谢颜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咸皆有之。 若是在她还没有失去清白的时候遇到这样的男子,谢颜是毫不犹豫就会跟着对方走,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跟着人家走了,想到自己早已经非完璧的身子,哪怕心中再感动,谢颜也只能硬着心肠,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楚公子有心了,小染知道后,肯定会很开心。」 小染?围观群众精神一振,原本还有一些想歪了此时正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谢颜的姑娘们也都收回了目光,经过了这几个月之后,京城里谁不知道玉相的妻子白染染是一个经商天才,美食坊据说就是她和楚容合伙开的,若楚容的花真的是送来祝贺美颜坊开业大吉,那她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白染染早已经嫁给了玉相为妻,想到这里,她们心下一松。 还没等她们缓口气,谁知道楚容就露出了一个受伤的神色,他很是委屈的看着谢颜:「颜儿,你还要拒绝我么?我并非是刻意要疏离你,只是想要给你空间,让你能够有时间好好的考虑考虑咱们之间的事情,我给你时间思考,也是给我自己时间思考,我想了这么久,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不想放弃你,今日我送花来祝贺并不是因为玉夫人,而是因为你,我想告诉所有人,我楚容此生只爱谢颜一个人。」 谢颜一愣,她以为他们之间早已经说清楚了,没想到搞了半天原来是她自己想多了,眼前的楞头呆,压根就还在一条道走到黑。 「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我也不奢求你立刻就答应我,只要你不再抗拒我的接近,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给我,给你,给咱们彼此之间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一定会了解我、爱上我。」楚容说的情深意切,旁边的人听着的心酸莫名,而谢颜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好像不管楚容说什么,她都不在意。 看着谢颜这副荣辱不惊的样子,楚容心里很是不好受,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想要让谢颜接受他,他还有一段相当漫长的路要走,他有信心,一定会走进谢颜的内心,不着急! 楚容,加油! 楚容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大踏步的走出了铺子,三两下就把满牛车的娇艷花儿给挪进了铺子里,他害怕谢颜会拒绝,等到花儿都搬进来以后,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直接离开了。 谢颜看着满地的花儿,忍不住咂咂嘴道:「送什么花啊!这花养两日就枯萎了,还要打扫,实在是浪费时间。」话虽然这么说,不过等到客人都离开之后,谢颜还是很小心的把花儿全都用花瓶摆放了起来,放置在货架的四周。 多了鲜花的装饰之后,整个铺子里也多了几分的暖意。 花儿,楚容一连送了五天,大家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因为楚容的神来之笔,谢颜也终于在京城里小有名气。 那些贵女们对谢颜是又爱又恨,爱她是因为美颜坊里面卖出来的产品不愧是一流的产品,不管是用来补水还是保养都很不错,美妆的妆容也很是精緻,东西虽然贵,但是质量没的说,大家走出去脸上不涂抹一些美颜坊出品的化妆品都感觉追赶不上潮流了。 而用惯了美颜坊的保养品和化妆品之后,再回去用以前的胭脂水粉,大家也都不习惯起来,不是嫌弃那些胭脂水粉里面的香气太浓就是味道刺鼻,不然就是不透气,皮肤在这些胭脂水粉的遮盖下一日比一日差了。 因为大家的喜爱,美颜坊的名声如日中人,日进斗金。 第六日时,楚容倒是没有送花来了,而是送了一牛车的盆景。 一旁和楚容有些交情的闺秀们也忍不住打趣道:「楚公子,你这是打算把美颜坊变成植物园么?今日送花明日送树的,追女孩子也不是这么追啊!」 经过了这几天的见怪不怪之后,大家也都明白了楚容这副样子是为了追美颜坊的掌柜谢颜,可是人家追女孩不都是请吃饭就是送簪子、首饰、踏青。可是轮到了楚容后怎么就这么怪异,居然送花送盆景。 楚容笑笑:「都说别出心裁才能打动人,我从来没有这么追过女孩子,所以想试试看这个法子能不能打动她。」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算是没见识的人,可是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像谢颜这样的人,不管他怎么做,谢颜始终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他想要入驻她的内心,还真的困难。 染染说了,女孩子都是喜欢标新立异的,他追女孩子的法子太老套了一些,送礼物、请吃饭、死缠烂打那都是老招式了,这些招式对付一般的大家闺秀是没有问题,可是要追谢颜,那就是大大的问题了。 谢颜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的经歷就註定了她不会如同普通的女孩子那样这么轻易的被打动,想要追她,不仅仅要有耐心,还要有招数。 别人送礼物、送簪子、送首饰,那楚容就送花儿、盆景,既实用又好看,也拿得出手。 追了谢颜也好几年了,楚容能用的招儿也都使出来了,可惜半分进展也无,他早已经心急如焚,虽然不知道染染的这个法子有没有用,不过对于他来说,不管有用还是无用都得试一试,所以立刻二话不说就按照染染的指示去办了。 听到楚容这么说,旁边的闺秀们都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神色来,谁不期盼自己喜欢的男子也会这么对待自己,这么对自己好?可惜她们的婚姻之事实在是由不得她们自己做主,不是她们觉得好就行了,还有家里人这一关。 楚容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嘴,立刻就开始忙活起来,把盆景都搬了进去,还很是细心的给昨日送来的花儿添了水。 他把活儿干完之后,这才对谢颜笑了笑:「事情我都做完了,你要是没有什么指示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你还缺什么也可以告诉我,一定都为你办到。」 染染说了,女神有所求,哪怕是赴汤蹈火也都要完成,所以他才这么表态。 看着楚容潇洒的转过身,谢颜侧目瞄到了一旁摆放着的盆景和花儿,想说什么,最终几次张口都说不出,只能闷闷的闭了嘴。 想起昨日她说了一句花儿能够留三到四日,这么每日一换实在是浪费时间和金钱,楚容今日立刻就换了品种,谢颜有种感觉,楚容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背后,肯定有人给他出谋划策,至于能够想出这样点子的人,除了她之外,又还有谁?
第334章 入宫 第334章 入宫 谢颜也不知道该感嘆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认识白染染是她此生之幸,若不是因为白染染,此时的她怕是早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一个没有本领傍身的弱女子,在这个世道想要平安的活下去很难,若不是因为白染染的悉心栽培,还有玉娘的倾囊相授,谢颜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这么快速的就掌握经商之道,想到这些,哪怕她心里对染染偷摸指点楚容之事还有些不满,倒是也没有发怒了。 罢了,只要楚容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出来,她忍忍也就是了。 楚容追求谢颜的事情在京城里不胫而走,大家都知道楚家的少爷看上了美颜坊的女掌柜,甚至还别出心裁的给女掌柜送了很多玩意儿,大家有事没事就跑来美颜坊的周围转悠,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一齣好戏。 有人乐意看戏,而有些人则是满心的不忿。 在美颜坊的不远处,新开了一家茶楼,此时二楼的一间雅间里,两个容貌秀丽的女子正在沉默的喝茶,她们倚靠在窗户边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快她们就看到一辆崭新的牛车从底下经过,车上面放置了不少的花儿还有一些水果。 其中穿红色衣裳的女子沉默的看着底下的一切,看到楚容屈尊抱着花儿进了美颜坊,他脸上荡漾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笑意,那幸福的笑容差点闪瞎了她的双眼,她眼里迸射出了浓浓的不甘、痛楚。 一旁陪坐着的女子见到她脸上那掩不住的悲伤,也知道这一幕对于她来说是何种的打击,听说和亲眼所见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听说时还能够自我安慰,觉得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可现在她们所看到的一幕,那是做不得假的,连她这个外人都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中浓浓的悲伤。 「雨湘姐姐,你别伤心了,楚容他就是眼瞎,压根就不知道姐姐为他的心,这样的男子,配不上姐姐。」女子轻声安慰道,说到最后时,也有点磨牙的意味。 「思恬,是我自己想多了,不关他的事情,我喜欢他,爱他,愿意为他做所有的事情,我不求他能够喜欢上我,只求他心里能够有一小块地方独留给我,可现在我知道一切都迟了,他早就忘记了当年答应我的事情。」陶雨湘满目悲哀之色。 平思恬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这个姐姐,只能走到她身旁,一把拥住她,那双美目一直都没有从美颜坊移开,楚容罪该万死,让她的雨湘姐姐这么伤心,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谢颜。 如果不是谢颜的出现,时间久了之后,楚容肯定是会接受雨湘姐姐的,想到此,平思恬的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阴霾。 「思恬,我好累啊!我知道我配不上楚哥哥,我也在一直都努力着想要爬上那个高峰,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帮上他,可是他怎么就不等等我,就这么喜欢上了别人,呜呜……」说到后面,陶雨湘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轻轻拍打着陶雨湘的后背,平思恬抿了抿唇,心里早已经下了决定。 等到楚容满面笑容的离开了美颜坊之后,陶雨湘这才擦干了眼泪,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看着自己的雨湘姐姐明明就很难过,可是还要打起精神,一副没什么事儿的态度,平思恬心里是更加的难受了,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法安慰陶雨湘,除非把楚容绑来送给陶雨湘,想到楚容那变态的武力值,平思恬也知道这个假设是不可能的。 为今之计,好像也只有从那个女人身上打开口子了。 不知道已经被人惦记上的谢颜,此时正在美颜坊的二楼垂头丧气,坐在她对面的是被她好不容易给拉扯过来的染染。 染染眯着眼睛享受着楚容送来的茶叶,虽然她手里也不缺这点好东西,但是不要钱的东西喝起来心里就是爽,察觉到谢颜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染染这才轻飘飘的睁开了眼,看到谢颜那不满的神情,染染咳嗽了两下,「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楚容他这个人,我要是不给他指点一条路,他就缠着我不放,我这不是被他纠缠到没有办法了,这才给他想了个点子,还别说我觉得他还挺有脑子的。」 她不过是提点了两句,谁知道楚容就完成的这么出色。 染染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她觉得谢颜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自苦,她作为局外人看的很是真切,谢颜对楚容确实是有好感,可是她就不明白了,既然有好感,为何谢颜要拒绝楚容? 莫不是担心她的过往? 谢颜的过往楚容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谢颜压根就没有隐瞒这件事,用染染的话来说,楚容要是在意这件事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锲而不捨了。 既然襄王有心,神女有意,这两人又在闹什么别扭? 「你还说,你不看看这里被他弄的乱七八糟,现在我一下楼,生意都没法做了,大家都只顾着看我好戏。」谢颜气闷的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迁怒于染染了,可是一想到京城那些闺秀们时不时就暗暗讽刺她的话语,谢颜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楚家的少爷,所以在楚容一开始流露出对她的好感时,谢颜就已经默默的拒绝了,谁知道楚容这块硬石头,不管她是明示还是暗示,都不为所动。 来京城前,就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谁知道这还没有过多久,楚容又故态復萌了。 想到此,谢颜心里也不轻松,楚容要是还执念于此,那他们之间还真的是没有必要见面了。 「颜颜,我觉得一个男人如果只是追了你三个月,那可能是一时兴起,追了你一年,那肯定是因为你的人格魅力,所以才穷追不捨,楚容前后加起来已经追你四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真的是对他毫无感觉么?颜颜人活一世,短短几十载,今日不知明日事,有些事情哪怕咱们明知道是没有结果也必须做,你对楚容要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那你也没法忍受他这么长时间的骚扰了,既然彼此之间有情,为何就不能尝试一下?」染染劝道:「我也不是非的把你们凑成一对,只是我觉得你们之间可以好好的谈谈,若是你觉得楚容不错,不如也给彼此间一点机会。」 染染不希望谢颜以后会后悔,所以才这么劝着。 谢颜没有说话,神色淡漠,染染看着心酸不已,她以前觉得谢颜嫁不嫁人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在自己成亲了之后,染染倒是希望谢颜也能够从曾经的事情里走出来,别因为别人所犯的错就惩罚了自己。 人这一辈子原本就过的很是不易,谢颜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了,她在这个世上也就是孤寡一人,身边再没有一个知心人,这日子也太难熬了。 看谢颜的神情,显然是不愿意再找人了,染染微微嘆了口气,也不强求,她眼眸闪了闪,随后若无其事的说道:「你想要楚容死心也很容易,只要你找个人成亲,我保管楚容不会再追着你不放,你不喜欢楚容,那我作为你的朋友也不应该为难你,不如这样好了,我给你举办一个相亲会,京城里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我就不信了,还不能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出来。」 谢颜看染染那殷勤的模样,不由得心里堵得更慌,可是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要是自打嘴巴也实在是不好看,她连楚容这样有钱有貌又痴情的男子都没有接受,更不要说接受别人了,为了避免染染胡乱的举办相亲会,谢颜觉得她只能拒绝染染的好意:「小染,你就别忙活我的事情了,既然你也觉得楚容很不错,那我就跟他相处相处,这样你总没有怨言了吧?还有那些花儿和盆景,也让楚容别送了,他每次来都大张旗鼓,这里毕竟是女孩子的聚集地,他这么冒冒失失的来,实在是有些不好。」 「别啊!这盆景和花儿,咱们去买还要花钱,现在有人免费送,我觉得挺好的。」能省一点一点是一点。 对于染染的抠门,谢颜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染染见谢颜难得没有反驳,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三月底的天,春风和煦,万物復甦,一切都充满着勃勃生机,京城里的大多数聚会也都挪到了城外的皇觉寺周边,那些名门贵女、贵公子都纷纷相邀出城踏青,在谢颜决定和楚容好好谈谈的第三日,谢颜终于跟染染告假说是要去城外玩耍一日,染染知道她去的目的,也没有为难,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了。 等到谢颜走了之后,染染也立刻就让府里的马夫套了马车,随后出城去了,她那种植药材的庄子早已经都规划好了,第一批的试种药苗儿也已经全都种植下去,现在虽然已经是三月天,可染染还是担心那些幼苗会被雨水给浸坏了根茎,所以时不时需要出城去施点异能。 这一日出城,染染到了夜幕降临之际这才疲倦而归,府里,白张氏早已经张罗好了一切,染染一回来,她立刻就催促着她去梳洗,等到染染从静房出来的时候,晚膳已经摆上了桌,玉辰生也回来了,除了谢颜还没有归家之外,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谢颜和楚容在一起,染染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依照楚容对谢颜的在乎,肯定这两人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依旧是吃吃喝喝,好不快乐。 吃完饭,染染和白张氏、白无双、李挽君、杜苗苗坐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的话,此时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坐在院子里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说不出的惬意。 染染和李挽君、杜苗苗原本就是好友,现在成为了姑嫂,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好,外城的院子也已经开始修缮了,杜苗苗拿出了从设计师那里拿来的图纸,开始给染染和李挽君说起自己的规划来:「染染、挽君,我已经拿到了设计图纸,觉得这样修缮挺好看的,前院招待客人,后院一部分用来居住,其余的地方都空出来,我听云铭说,这后院空出来的土囊种植花草都不能活,既然是一块死地,咱们也不必多加费心了,不如咱们把这些院墙之间都打通,在这里建一个宴会厅如何?」 杜苗苗觉得依照现在白家发展的速度,以后生意肯定是遍布大秦,那招待客人就是一大难事了,还有各个地方的掌柜,要是需要聚会的话,肯定是需要一个大大的宴会厅。 这后院的土地不能种植花草,那索性就建一个宴会厅,以后有什么大型宴会都可以去那里举办。 「二嫂说的不错,这里建宴会厅倒是挺合适的,四个宅院分别都面对着不同的街区,也只有后院相连,这个想法很好,至于花草什么的,咱们直接种植在花盆里,到时候移进去也就可以了,照顾起来也不麻烦。」染染贊同,她原本是打算用来种植药材,现在听杜苗苗这么说她也觉得很不错。 李挽君也没有异议,她笑道:「这样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三个女子笑的甜,白张氏看着也开心,连同一旁正在撸貂的白无双都笑弯了眉眼,白无双已经十一岁了,容貌也渐渐长开,虽然还不太明显,但是大家都知道白无双的容貌长开之后,肯定也是一个美人儿。 见自己的姐姐和嫂子们都笑的开心,白无双眼眸一闪,立刻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生意了:「姐姐、嫂子,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生意了。」 「哦?难得小双上进,说来听听,要是这也是一个赚钱的法子,那我也给你投资一点儿,算是入股了。」杜苗苗笑道。 「那二嫂可要准备好银票,我这个点子肯定赚钱,咱们家里吃的用的都已经有所涉略了,我就不来凑热闹了,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我可以开一个绣坊,我的手艺不好,但是娘和秋娘的手艺很不错,这些日子娘和秋娘姨姨又给咱们做了不少的衣裳,上面很多的刺绣都是娘和秋娘绣的,要是咱们开个绣坊,那生意也应该不会很差。」 白无双是做过功课的,京城里的绣坊不少,但是都是为有钱人家提供的,而白无双觉得,有钱人的生意要做,但是穷人家的生意也要做,蚊子腿虽然小,但是好歹也是腿不是? 一文钱也是钱啊! 所以她打算开个绣坊,里面就卖些小玩意儿,像是帕子、枕头、童帽、裹肚、门帘、鞋垫、床围、针线包、荷包、动物玩具,这些东西本钱也不贵,加上一点人工费,白无双掰着小手指算了算,觉得只要能够不亏本那怎么也都算是赚了。 对于自家小女儿的要求,白张氏是举双手贊成的,女儿有上进心是好事,免得整日里都靠着哥哥姐姐,到时候养成了啥事都不会的主,不过白无双没有做过生意,连外人都很少接触,白张氏还是有些忧心,生怕自己这个女儿被人给骗了。 染染一看白张氏的神情也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由得笑道:「小双,你这个想法不错,你现在整日里在家里也是吃喝玩乐,要是你真的有心想要把这件事办成的话,那姐姐肯定也助你一臂之力,不过,娘和秋娘就不能去给你当绣娘了。」 「娘都操心了大半辈子了,现在也轮到她好好的休息休息,你这开铺子娘给你当参谋就行了,至于秋娘,她在我白家面馆上工的时候可是以掌柜的要求来培养的,你的眼光还不错,秋娘给你当掌柜还成,要是当绣娘的话,那我还是真是不能把秋娘给你了。」 「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没有让娘和秋娘姨姨来当绣娘的道理,不过娘和秋娘姨姨的手艺确实很是不错,若是她们能够来指点我请的绣娘,那生意肯定会更好。」白无双正色的说道,她想要自食其力已经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子,她是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那行,你给我写一个可行计划书,如果通过了,别说是口头支持了,我还能时不时给你一些新鲜的点子,就比如抱枕吧,我肯定能设计出他们铺子里没有的款式。」染染保证道,她以前的动画片可不是白看的,只要白无双是真的想要把这件事做成,那她肯定会全力支持。 「多谢姐姐。」 几个人从太阳的余辉渐渐消散一直说到了入夜,终于散了,染染打着哈欠回了房间,看到玉辰生还坐在房间里看书,她有些怪异的问道:「以前都是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怎么今日倒是你没有跟来了?」 「在想一些事情。」玉辰生最近很忙,白天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等到回了家以后,他就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了,对于他在忙些什么事情,染染从来都没有过问,不过今日染染不问,玉辰生倒是主动的说了起来:「北莫和亲的人选已经定好了,是五公主,等到金秋八月份的时候就要出嫁了。」 一开始和亲的人选是三公主,可谁知道三公主居然和刘劲源搞在了一起,可惜刘劲源好像也并不想当圣上的女婿,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他们两人的消息,染染还记得自己最近看到刘劲源还是去年柳家抛绣球的时候,见到他在人群里。 「那三公主怎么办?」 「择时下嫁刘家。」玉辰生淡淡的说道,一点儿都没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对于那些灾民的补助朝廷也已经有了明确的指示,圣上还在早朝的时候夸奖了你。」说起这件事,玉辰生的心情就显得有些不美好了,朝廷办事一向是拖拖拉拉,户部没什么银两,而朝中大事,动辄就要银两,对于国家来说,也确实是一件难事,可并不能因为是难事,就不办了吧? 要不是去年年底京中那么多权贵都伸出了援手,怕是那些百姓早就被饿死了,尤其是他的小丫头,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把那些人养在庄子里,说是种植药材,可那点活儿,随便僱人也能干。 「夸我?有没有搞错啊!我又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染染不明所以。 「准确来说,是夸奖白清若。」玉辰生很是不爽的说道。 「呵呵,口头夸奖有个毛用啊!我稀罕呢还是稀罕呢!他要是给我点奖励,那还不错,没有奖励,说什么都是扯淡!」染染觉得不就是夸了两句有什么,她需要的可不是圣上的夸奖,要是真的想要感谢她,不如就给她点赏赐什么的,虽然御赐之物不能变换成银钱,但是她也能够挑选一些好的出来,当传家宝传承。 玉辰生要是知道染染是这么想的话,肯定会无语,他家的传家宝可不需要御赐之物,他手里头的好东西就足够让子孙后三代吃喝不愁了。 染染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玉辰生刚刚说完这些事情没两天,秦天就急急忙忙的赶来给她通风报信了:「小姐,圣上有旨意,让您明日和王爷一同入宫。」 「入宫?是不是我的身份被他知道了?这是想要找我秋后算帐?」染染一惊,想起靳王爷时不时就嘟囔着要她认祖归宗的事情,染染很是头疼,现在并不是好时候,她要是认了祖宗,估计会把整个京城都炸了。 「不是,小姐,圣上相请的是白清若白大夫。」秦天抹了抹额头的汗,他也不知道圣上怎么就突然之间想起了召自家小姐入宫。 染染略微一思索,既然是召白清若入宫,莫不是因为她上次的举动,所以圣上要给她嘉奖了?不管是不是,她明日也都得去。 问好了秦天时间之后,染染这才送秦天出门后门,随后她就开始捣鼓起明日入宫要穿的衣裳,还有一些备用药材。 翌日,天气暖和,染染一大早就去了靳王府,和靳王爷一起入了宫。
第335章 装疯卖傻 第335章 装疯卖傻 这次入宫,染染心里有些难安,特别是靳王爷跟她说了那一句话以后,染染更是万分小心谨慎了起来。 靳王爷不用上朝,他们来时,刚好早朝已经结束了,靳王爷直接把染染带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红砖绿瓦、恢弘大气,染染紧跟着靳王爷的步子,心紧紧的揪着,看到自家女儿害怕的模样,靳王爷失笑安慰:「你也别紧张,圣上不是乱杀无辜之人,他请你进宫肯定是请你来看病,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且记住了,话说七分留三分。」 话说七分留三分?染染皱眉,若真的请她来看病,这样也有点不好,万一治不好,那不是砸了她的招牌么? 见染染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靳王爷只能把话挑明了:「宫里有几十号的太医,他们全都是出身医药之家,你觉得他们有什么病搞不定?圣上为什么要请你来看呢?」 行走的脚步一顿,染染立刻就明白了靳王爷话里的意思,连太医都搞不定的病,她要是给搞定了,说不定不会得到圣上的褒奖,反而会坏事。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时常能够看到宫廷剧里的勾心斗角,染染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一样,但是靳王爷的话也提醒了她,凡事不能出风头,特别是涉及宫里的事情,她更应该想清楚以后再说话。 「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染染淡定的说道。 见染染已经明白了过来,靳王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此时的御书房里很是热闹,早朝过后还有六部的大臣都会来御书房和圣上禀告一些事情,特别是现在五公主和亲的事情近在眼前,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了礼部,而户部也不愿意拿出太多的银钱来操办,所以这两位尚书大人,正在御书房里哭穷。 圣上早就对这样的场景是见怪不怪了,他眉头紧锁,很是烦躁的听着这两位尚书大人各自说着自己的难处,特别是户部尚书胡大人,他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户部每年的进项虽然多,但是花销也大,前朝后宫都指望着户部每年的税收,别人都眼红他这个位子好贪污,可是也只有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他才觉得,贪污个毛球!户部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他要是从户部拿了一针一线,估计都会被人发现。 官难当,特别是他这种掌管银钱的官,真真是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了两瓣用。 「皇上,户部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来了,前年和去年各个州县都批了不少修缮水渠的钱款,别看一个地方才五六十万两白银,大秦地大物博,蚊子腿再小,堆积起来以后也就多了。」胡大人诉苦道:「去年的春收还有秋收,都不太好,民生困难,收上来的税也比往年少了些,今年的春收怕是也不容乐观。」 今年一开春,春雨就断断续续的下个不停,春雨贵如油,那也是适量的情况下,现在下雨下的频繁,那就不招人待见了,田里种植的植物,雨水浸泡过度了之后,都烂了根茎,补种也是一件繁琐的事情。 胡大人虽然没有种过田,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明白,所以说起来的时候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税收收不上来,国库原本就空虚,要是长此以往,这活儿就没法干了。 礼部尚书听着胡大人这么哭诉,他也忍不住叫苦不迭。 圣上只觉得耳朵边闹哄的厉害,他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额头,胡大人和礼部尚书见此也明白圣上这是心烦了,立刻就打住话没往下说。 「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五公主和亲之事必须要办的风风光光,至于银钱方面,那就你们自己商量了。」哪怕他是皇帝,手里没钱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把这件事推给了胡大人和礼部尚书。 面对圣上的决定,两位尚书大人都暗自叫苦,可是拿不出确切的可行性计划,自然是只能应了下来,随后离去。 他们刚刚跨过了门槛,就看到站在外面的靳王爷,两位大人连忙过来见礼,顺便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站在一旁的少年,染染没有抬头,而是中规中矩的给他们见礼之后,两位尚书大人还有要事在身,自然也不会多跟靳王爷寒暄,很快就告辞离去。 李公公进去里面通禀,很快圣上就召见了,他找染染的目的也很明确,的确是给人看病,而且还是深宫妇人,为了不让外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圣上只是让李公公带着染染去后宫看诊,靳王爷不得随行。 靳王爷心里很是担忧,看着染染欲言又止,此时还不是暴露染染身份的好时机,他压根就不敢多跟染染说一句话,染染知道靳王爷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不过她表现的倒是没有靳王爷这么悲观,就算圣上想要对她下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所以给了靳王爷一个稍安勿躁、不必担心的眼神之后,毫不犹豫的跟着李公公走了。 圣上倒是没有跟着去,只是他神思不属,靳王爷也能够从中看出圣上的心不在焉。 跟随着李公公在宫里行走,染染一言不发,比起染染的目不斜视,李公公倒是时不时就偏过头,打量着的染染,似乎是在好奇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明明没有及冠,如何会有这么厉害的医术。 染染医术好不好,圣上自然是不知道,但是他安插了不少的探子在各个府邸里,白清若救了太子殿下和贤王妃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他,所以这次请染染入宫,也只是疾病乱投医罢了。 染染记忆里不错,越往后宫走,倒是觉得周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了,很快李公公就把她领到了一个宫殿前面,染染抬头一看,茉离宫三个大字出现在她的眼前。 茉离宫,不用李公公多说什么,染染心里已经猜到了,是那天见到的那位疯女人居住的宫殿,对于那疯女人染染没什么感触,倒是她身边的宫女给她的印象不错,特别是那位叫阿雨的宫女,不仅心细如髮,为人还很不错。 李公公扬起笑脸,很是恭顺的说道:「白大夫,您要看的病人就在这里面,恕老奴多嘴一句,这里面的病人和你以往看到的或许有些差别,若是她有什么举动吓到了白大夫,还望白大夫海涵。」 「多谢公公提点。」染染感激的说道。她知道这里面的人,可是有些疯癫之症,自然是要多加小心了。 李公公见染染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加深了几分,特别是染染对待他的态度还算是不错,更加对这个民间大夫有了好感。 他敲了敲门,很快茉离宫的大门就打开了,来开门的就是那位阿雨宫女,阿雨见到李公公带着一位相貌姣好,但是年纪轻轻的陌生少年时,面色一寒,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双眼眸在看到染染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一会儿,直到李公公已经走进去了,她这才收回了视线。 染染被她这眼神看得是心里一跳,她没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那日的疯女人手中抱着一个枕头,正坐在院子里的鞦韆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枕头,神情温柔,动作轻柔,满目的慈爱之意。 只是要忽略掉她头上那乱糟糟的头髮,还有身上不规整扣得乱七八糟的扣子。 李公公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对着阿雨就是一顿呵斥:「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人的?也不看看她身上多脏,赶紧的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好让白大夫给她看诊。」 看到那衣裙上大片的污渍,李公公就觉得不堪入目,谁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位疯婆娘是那个人,若不是他入宫多年,又在圣上身边伺候,也不会想到眼前的疯癫的女人,以前的身份是那么的高。 何必呢,为了一点儿小事情居然就跟圣上翻脸,最后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李公公很为眼前的疯婆娘感到惋惜,若不是当年这女人不知道变通,一门心思的跟圣上作对,她是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阿雨福了福身,走到鞦韆旁边不知道跟那个疯女人说了什么,疯女人目光愣愣的看了过来,随后乖觉的站起来跟着阿雨走,李公公见到她这么听话,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往常的时候,不管是太医来看诊还是他们请来的游医,这疯婆娘可都是不配合的状态,又哭又闹,像现在这么乖觉,还真是令人意外。 他这里刚刚松了口气,谁知道阿雨刚刚把她手中抱着的枕头给抽出来之后,那疯女人立刻就发狂了起来,一把扑上去,直接把阿雨推到在了地上,阿雨没有防备直接被推的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疯女人直接从阿雨的手中把枕头给夺了过去,然后一直拍打个不停,嘴里念念有词:「宝宝不哭不哭,不怕不怕,娘不会让人把你夺走的,一定会保护好你,不哭不哭哈。」 嘴里说着话,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直接走到院子里的一处小角落里,拿起一个水瓢,直接把水倒在了枕头上随后傻兮兮的笑着。 看她的动作应该是给孩子餵水。 想起上次见到她时,嘴里也不停的喊着孩子什么的,染染觉得眼前的女人肯定是因为孩子病逝了,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这才把自己给逼疯了。 李公公很是头疼的看着这一幕,最后还是阿雨上前连哄带骗的把人带进了屋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只是等到她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是抱着那个脏兮兮的枕头不放,她刚刚换上的干净衣裳,也被枕头上的水渍弄湿了些许。 阿雨冷淡的说道:「拿不开,主子不抱着枕头整个人精神就会崩溃,你们要看病就赶紧看,万一她等会儿情绪又不稳定起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李公公点点头,压根就不敢质疑阿雨的话,谁不知道阿雨可是疯婆娘身边最忠心的丫鬟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丫鬟最终却是要陪着这个疯女人老死在宫里。 「白大夫,你赶紧看,看完了好回去给圣上回话。」 面对李公公的催促,染染压根就一点儿都不心急,她神色依旧是淡淡,她走上前,看着那个枕头,笑着夸奖道:「夫人,您的孩子长得很好看。」 这话一出,阿雨脸上飞快的掠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大夫和以往来的态度这么不一样,以前的大夫一来这里,就是胡乱的看了几眼,随后开了些方子,还都是乱七八糟的方子,那些药吃下去,肯定没啥效果不说,还会有副作用。 「真的?你也觉得他好看?」疯婆娘面上一喜,似乎是找到了共同话题的好友一样,她点着枕头上的碎花语气很是遗憾:「你没有见到他还没病的时候,那时候白白胖胖的可招人疼了,后来得了天花,这不留下来满身的疤痕。」 「小孩子得天花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就不必计较这些疤痕了,等到他年岁大些之后,用雪花膏抹抹,说不定这些疤痕也会消失不见。」顺着她的话题,染染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下去了。 疯女人闻言,立刻就笑了起来,她贊同的说道:「你是好人,不像他们一样,都说我的珩儿已经死了,可我的珩儿还活的好好的,你说是不是?」 语气中带着期盼之色,小心翼翼的看着染染,生怕染染也会跟那些人一样,说出令她伤心的话语来。 病患精神及其的不稳定,和她也算是第一次见面,染染不敢冒冒失失的急进,只能和她唠着家常:「对,还不错,长得也挺好的,我看你刚才给他餵了水,可是你没有女乃水?」 听到染染的询问,疯婆娘立刻就红了眼眶,她对眼前的少年很有好感,倒是她问什么都老老实实的相告:「我身子不好,调理了多年,还是没有女乃水来。」 「不如我给你看看?我医术不精,还望你不介意。」染染轻声说道。 疯婆子一听,立刻就伸出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吃饱过。」 染染见疯女人嘴里说着话,行动上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但是她也明白她这状态不会维持太长,若要是等她发疯起来了之后,怕是就难收场了,所以立刻就把手搭在了疯女人的手腕上,仔细的诊脉。 不知道过了多久,染染这才放下手,扬眉说道:「你身体亏空的厉害,还有炎症,若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针灸一下如何?」 没等疯女人和阿雨说什么,李公公就已经不敢置信的看着染染道:「你说什么?她身子亏空?怎么可能。」这个疯女人在宫里的待遇和皇后娘娘是一样的,吃得好穿的也挺好,还有两个丫鬟伺候,三餐汤药不断,这样养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还会身子亏空?说出去都让人觉得是个笑话。 「你这是不信任我的医术?她的身子确实是不好,每到冬日里是不是经常会腿抽筋?只要天气一变化,立刻就会生病?虽然不是大病,但是小病积压多了,对身子没好处。」 染染一副你们少见多怪的模样,这个疯女人的身体确实是不好,但也不是单单从脉相上确定的,主要还是疯女人的皮肤和手指甲都跟一般人的颜色不一样,染染知道眼前得而疯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若是无关紧要之人,圣上又怎么会费尽心思的寻人来给她看病? 李公公笑了笑,笑意并未达眼底,「白大夫,人家都说你医术精湛,可在奴才看来,你这医术真真是个笑话,你医治好了太子殿下和贤王妃,莫不是那只是你运气好而已?」 「我医术高不高明,问我的病患即可,无需你们信服,我只是感慨这位夫人,身子明明早已经亏空了,可惜却无人得知,心里为她难过罢了。」 对于李公公的态度,染染是一点儿都不在乎,所以也没客气。 李公公脸色一僵,想到最近一年都已经没有人来给疯婆娘看病了,或许是这一年来把身子弄的亏空了?他不敢确定,所以看到染染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得对她说的话,信服了几分,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他还真的是不能够阻止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跟你进去看一看,免得你煳弄奴才。」李公公冷哼一声,明显对染染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原本他想等染染给疯婆娘看完病之后,他也让他把把脉,现在看到她这个态度,李公公觉得他还是去找太医院的太医好了。 「呵呵,你这是在说笑吗?男女有别,哪怕你是公公,那也是不能随意踏入雷池,你莫不是早就对她别有用心了?所以这才趁此机会,想要一亲芳泽?」 听着染染那越来越不像话的话,李公公被气黑了脸,他那双阴霾的双眼冷冷的盯着染染,最后直接丢下一句:「你最好把她的病给瞧好了,否则的话,别怪奴才不客气。」 话落,气唿唿的离开了这里。 阿雨和阿莉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里察觉到了淡淡的笑意,这次的大夫很不一样,她们从她身上并没有感受嫌弃、厌恶,反而是……善意,阿雨和阿莉也不知熬为什么脑子里突然间会流露出这个词语,不过她们觉得也唯有这个词语能够解释了。 不明白这个少年大夫为什么要帮她们,主子的身体情况她们很是了解,原本以为这次会露出了破绽,倒是没有想到就这么险险的避了过去。 等到茉离宫的大门重新合上之后,染染这才转过头,她害怕李公公会在门口盯梢,所以扶起了坐在椅子上的疯女人,安慰道:「你不要害怕,跟我进去里面,等会儿施针的时候也不会疼,等你身子好了,自然就有女乃水了。」 疯女人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担忧、疑惑,不过在对上染染那双清冷的眼眸时,她立刻就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默默地跟着染染往里面走,在路过的途中还不慎把旁边的花盆打碎了。 「哐当」一声脆响,李公公站在门口,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也吓了一跳,他原本想要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想到刚才白清若对他的态度时,他又犹豫了起来,听着里面传出来疯婆娘又哭又喊又怒的喊叫声后,李公公立刻就淡定了下来,反正那疯婆娘已经疯疯癫癫二十多年了,就算白清若医术绝冠,怕是想要医治好,也绝非易事。 医治不好疯婆娘,那他时不时在圣上的耳边吹吹风,到时候就有得白清若受的,想到此,他也淡定了下来,直接去寻了一处地方躲清闲去了。 茉离宫里面,染染让阿莉留在了门口守着,以防有人突然进来,而她则带着疯女人和阿雨进去了内殿,一进去内殿,疯女人还在哭喊个不停,染染翻了一个白眼,淡定的开口道:「行了,他已经走远了,夫人就别装了,我知道夫人你的精神没有问题。」 疯女人闻言,一下子顿住了,她对于染染这坦诚的态度感到很讶异,连阿雨都紧张了起来,阿雨走上前,把疯女人拉扯在了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染染:「你究竟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 染染见她们这么紧张,不由得笑了笑:「我来这里没有恶意,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来这里替夫人治病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圣上的旨意,我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装疯,但是我也不好奇,更不会过问,只是你们装疯的技术含量也太低了一些,碰到半桶水,或者是医术还行的大夫,确实是看不出你脉相的异常,但是却躲不过我的医术。」 「你特意把李公公支开是何意?」疯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枕头,双眸冰冷的看着染染,质问道。
第336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336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才的疯癫模样?整个人冷静清醒的令人害怕,她眼眸里迸射出的冰冷之意,直接就能够把人震慑住,染染不敢想像,这样的人物皇宫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困得住她? 只要她想离开,肯定有一千种办法离开。 除非是她压根就不想离开这里,所以甘愿被困。 面对疯女人的质问,染染倒是微微勾了勾唇,她好心情的在内殿转了转,并没有直接回答疯女人的问话,反而是左顾而言他:「以前你身边应该有医术不错的人,否则你瞒不了这么久,不过你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服药了,我猜测,不是那个人出了问题,就是你身边已经没有能人可以使用,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恶意,对于你要做什么,我也不在意,我只是想要帮助你罢了。」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染染就怀疑这个女人是装疯,不过她知道是知道,但是却也没有想过要说出去,对染染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秘密,自然她也不会做出让自己讨厌的事情。 疯女人听着染染的话,心下大惊,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医术居然这么好,不过是把了把脉后,就能够把事情说的不离十,实在是令人惊嘆。 可她对眼前少年的态度就更加的戒备了,这么厉害的少年,若是留着坏了她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不如就趁此机会,直接把他弄死了事。 疯女人眼里掠过一抹杀意,染染把她的神情变化都一一看在了眼底,在察觉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时,立刻就退到了安全距离,她倒是没有想到眼前的疯女人居然会有这样的狠心,也难怪能够在后宫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 「你可别冲动啊!我会跟你挑明,并不是为了要威胁你,我都说了,我想帮帮你,虽然我们之间不认识,但是我看皇上很不爽,所以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想来你的身份应该也不低,能够让皇上这么上心的人,肯定是有能耐之人。」 染染快速的说道,生怕自己说迟了之后,就被眼前的女人给谋害了:「你要是也看皇上不爽,那咱们就合作呗?」 「合作?我凭什么与你合作?你不过是一介江湖游医,有什么本事值得我考虑与你合作?」对于染染的戒备,疯女人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人家说帮她、合作什么的,就被哄住了,当年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个法子,那现在这个世上怕是早已经没有了云兰清。 不,云兰清早已经过世了,哪怕她现在还活着,哪怕她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没有人会认出她就是曾经云家的嫡长女,大秦的皇后娘娘。 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无关紧要之人。 若不是那王八蛋想要从她这里知道她孩子的下落,怕是她早就已经被暗暗处死了,可她这么装疯卖傻的活着又有何意义?不能出宫去找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甚至还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她的孩子还没有被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找到。 否则的话,她早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哪里还能活这么多年。 这些年来,每年那个王八蛋都会请太医或者是赫赫有名的游医、名医来给她医治,她也一直都用着早就准备好的方子,一直刻意弄混了自己身体的脉相,每个人来看了之后都是摇摇头,一副她无可救药的模样,也唯有眼前的少年,居然能够一眼就看破了她使出的阵。 这个人实在是厉害! 「夫人,您别这么小瞧我,我虽然不能帮您什么大忙,但是我可以调理好你的身体,我刚才跟李公公说的话可没有假,你的身体确实是出现了问题,现在还不太明显,等到您年龄越来越大之后,身体的机能渐渐下降,到时候您就明白我说的意思了。」染染嘆了口气:「我自知夫人是有本事之人,身边能人众多,看不上我这么一个小罗罗也正常。」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能够在深宫里好好活着的人,定不如外表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她心疼玉大叔每日除了要忙活朝堂之事,还要抽时间看各地传来的消息,还得寻找二十多年前的真相,染染心疼,她自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能够帮他分忧一些也好。 眼前的这位夫人,已经有五十来岁的年龄了,她在宫里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没有被后宫里的女人蚕食,定然是有几分本事。 「你的目的?」云兰清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这才问道。 「我想请夫人帮我查一查二十八年前的旧事,我想知道先皇后是如何逝世的。」染染原本想请她帮忙查查云家旧事,可转念一想,连云宵缪这个云家后人都搞不定的事情,眼前的深宫妇人自然也打探不出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自然是只能先查查玉大叔他亲娘,也就是先皇后是如何逝世的,根据玉王氏的阐述,先皇后在生下了玉辰生之后身子就渐渐有些不好,正在此时她又得知了云家出事,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起来,后来去求了圣上,两人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随后就安排了玉王氏带着玉辰生逃离了京城。 玉王氏知道的也只有这些,至于先皇后和圣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能够说清楚。 染染想先从先皇后的死因查起,假如先皇后真的是被人暗害的,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痕迹,虽然这个可能很渺茫。 在偌大的京城里,能人异士众多,染染觉得想要知道先皇后的死因,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云兰清被染染的话给吓了一跳,她那双锐利的眼眸一霎不霎的盯着染染的眼睛瞧,似乎是想要把染染的眼前戳出一个血窟窿一样。 染染在云兰清的注视下,身子顿时僵了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与眼前女人一样的眼神,犀利、阴冷,充满了嗜血的味道,她在注意到染染不自在的神情时,又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想知道这件事,那我得看看你给我的东西值不值得这个价码了。」云兰清撩拨着头髮,云淡风轻的表示。 她现在什么都缺,最缺的自然是调理身体的药丸了,太医院的那群酒囊饭袋以为她真的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了解,偷摸的在她每日喝的汤药里面加了东西,原本治病的汤药最后也变成了一副慢性毒药。 云兰清垂眸,脸上闪过了一抹苦笑,现在的她还真的是没有跟人家谈判的资本,想要给父亲伸冤,想要给家族平反,还真的是有心无力了,她抬头认真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脑海里天人交战,最后她只对染染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可以帮你忙,劳烦你给我配置一些能够让人精神失常的药物来。」 染染笑了笑,很是爽快的就把空间里的药材摸了一小部分出来,留给了云兰清使用,告诉她们要怎么熬药之后,染染这才离开,当然了,她离开这里以后,还要留下一副调养身体的药方下来,好应付圣上和太医院的盘查。 因为先前染染的不给面子,这次回去的一路,李公公对染染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好在染染是靳王爷带进宫的,李公公心里就算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这白清若会犯到他的手上。 太监无根,最是记仇。 染染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进宫一趟,就惹怒了李公公,说白了,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回到了御书房之后,染染留下了一张药方单子,这才紧跟着靳王爷出了宫,染染和靳王爷前脚刚走,后脚圣上就召来了太医院的院判,让他看看这药方有何不妥。 院判很是仔细的看了过后,很是确定,这确实是调理身体的方子,至于云兰清的疯癫病状,染染也已经跟圣上请罪过了,时间太久,现在治癒的机会几乎没有,而且因为是顽疾,一个弄不好,或许还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挥挥手让院判下去了之后,圣上垂头看着这张药方,喃喃道:「莫不是真的是我精神过度紧绷了?她真的已经疯癫了?」 既然他寻遍了名医,大家都是同样的诊断,那就代表着她真的是疯癫了,脑海里不自主的就浮现出刚才染染说的话:「皇上,她的身体内里已经空虚,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也没有两年好活了。」 圣上眉眼微蹙,按照他一贯的风格,做人做事也好,都是要斩草除根,可是面对那个女人,他实在是下不去手,不是说他对那个女人有感情,而是他手上的杀孽实在是多,既然她也活不过两年了,不如就让她在茉离宫里自生自灭吧! 染染这边出宫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她跟着靳王爷去靳王府好好的享受了一顿美味佳肴之后,这才不慌不忙的打算往家走。 她离开靳王府的时候,那灼热的太阳早已经落山,只余下了漫天红霞,还有天边的微微金光。 等她回到了丞相府,刚刚进门就看到谢颜已经站在了那里等她,谢颜的额头上溢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神色很是紧张,看到染染进门,立刻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染染,低声的哭泣起来。 自从谢颜跟在了染染身边之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她和染染还有白家众人都相处的很好,她早已经把染染当成了自家妹子,两人之间除了楚容这号人之外,几乎她们无话不谈,染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失态的谢颜,下意识的就轻拍起她的后背,安抚她。 哭了一会儿之后,谢颜总算是稳定住了情绪,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眸,对上染染那担忧的神情,她幽幽说道:「今日我险些被劫,好在你暗中给我派了人,这才让我躲过一劫。小染,你说我平日里除了去美颜坊之外,也就死呆在家里,究竟是谁会想要我的命?」 染染大惊,她拉着谢颜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到没什么外伤之后,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拉着谢颜的手,两人往梨花苑走去,染染想了想后说道:「可有留活口?」 「嗯,都是些城里的混混,根据他们的口供,说是有人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买我的命,而且对方还特意嘱咐了,一定要先毁了我的清白后,再要我的命,到时候把我的尸体丢到武定大街。」 谢颜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惶恐,对一个女人来说,清白是何其重要?虽然谢颜早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但是那也是她不想的,没想到她原本以为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却不想,来到了这里之后再一次遭人这么算计,虽然事情没成,可是谢颜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手段够阴毒的,一看这幕后之人就是女人。」染染冷笑道,居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了她身边人身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两人在回梨花苑的路上,谢颜就把今日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等染染一回到梨花苑,立刻就喊来了墨云和墨阳,她那双透亮的眼眸落在了墨阳的脸上,笃定的道:「我听玉大叔说,你擅长画人像?」 墨阳点点头。 「那就好,你等会儿去地牢,好好的审审那几个混混,问问他们买通他们的人,长什么模样,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染染冷哼:「敢动我的姐妹,看我不把她的皮扒下。」 墨云立刻附和道:「夫人说的有理,墨阳,咱们赶紧去办事,然后趁着天黑好还礼去。」 不过半个时辰,一幅美人图就出来了,画中的女子长相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要说特别的地方,也就是她的眼角处有一个泪痣。 「墨云,你好好的去查查,看看这是谁?」 千机阁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半个时辰不到,画中美人的资料就全都送到了染染的书房里,染染看完了之后,随手递给了谢颜:「颜颜,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薄薄的两张纸,谢颜很快就翻看完了,「平府?我认识的小姐里面并没有姓平的。」 画中的美人是平府的丫鬟,还是平府嫡小姐的大丫鬟,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之人,早已经唿之欲出了,谢颜的记忆不弱,只要跟她说过话,或者是来过美颜坊买过东西的人,她都能够一一说出来,美颜坊的帐本上每日都会记录着卖出去的数量,还有购买人的名字。 染染原本想要弄张会员卡之类的,可现在还没有数据表明美颜坊的忠实粉丝究竟有多少,所以这才登记姓名,看看三个月之后到底有多少的回头客,若是客人多的话,染染就打算推出会员卡,到时候美颜坊也可以在大秦全国都推广开来。 论起生意经、赚钱,染染和谢颜都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墨云,你介绍介绍这平府究竟是什么来头。」 「夫人,这平府是一个很普通的官宦之家,现在平府的老爷叫平之前,他的爷爷曾经是正五品的太医院院史,后来因为后继无人,平之前也不愿意从医,平府就渐渐没落了。」因为平府世代都是居住在京城,所以并没有因为家里没有人当官就离开京城。 家里没有人为官之人,平府又没有雄厚的财力,自然是没有办法像柳家一样时不时就蹦跶到上流圈子里,所以大家都有志一同把平府给遗忘了,要不是今日谢颜出了事,揪出了幕后黑手是平府的人,怕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些事情了。 「这个丫鬟是平思恬的大丫鬟,我相信她的行事肯定是有人指使,这个人不必说肯定就是她的主子了,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这平思恬没有见过颜颜,为何无缘无故就想要毁了颜颜?」染染心里很是不解,总不可能是这平思恬见谢颜的容颜好,所以这才想要辣手摧花吧? 谢颜也一脸的懵逼状态,不明白自己何处得罪了平思恬这个陌生人。 墨云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道:「夫人,属下查平思恬资料的时候,发现她和陶家小姐走的很近,甚至还几次三番因为别人欺辱陶家小姐而与人结怨。」 「咦,那她们的关系还真是好,你可有查到她们是如何认识的?」染染觉得墨云不会无缘无故就提起这件事情,肯定是这件事里面有什么内情,所以墨云才会这么提了提。 墨云抿了抿唇,神秘兮兮的道:「这才是古怪之处,属下还查的时候就发现平思恬在第一次见到陶雨湘之后,就对这位年长自己一岁的姐姐很有好感,陶雨湘对她一般般,都是平思恬死皮赖脸的贴着陶雨湘,随着时间过去,这两位的感情不仅没有淡下来,甚至比当年还更要好,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五年前,楚家有意要和陶家结亲,一开始两家少爷小姐都没有什么意见,大人们也都觉得这是一段好姻缘,后来楚公子离京几个月回来,却是要死要活的不同意这门亲事,说是自己有了意中人。」 因为两家那时候已经把这门亲事放到了明面上,大家都早已经得到了风声,本来等着喝喜酒,谁知道突然间就传出了楚公子不愿意娶陶雨湘的消息,这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陶家和楚家一样都是做生意的,可地位确实截然不同,楚家那是大秦首富,连圣上都要好言相待的人家,而陶家不过是个二流的商贾之家。 陶家和楚家联姻的初衷也是为了攀上楚家这棵大树,而楚家愿意同陶家结亲,也不过是不想和那些官宦之家结亲,陶雨湘长得也还算是漂亮、懂事、识大体,楚老爷子这才想要定下这门亲事。 随着墨云的讲述,染染也大概能够猜到什么了,无外乎就是那段时间楚容去了杨河村,见到了谢颜,从那以后,楚容就对谢颜上了心,不管不顾的追求了起来,也难怪楚家到现在也拿楚容的婚事没办法,那小子的一颗心都掉落在了谢颜身上,他又怎么会愿意去娶其他人呢! 谢颜脸色有些不好,手指紧紧的握住了椅子,她没想到这场祸事居然是楚容给她带来的,她和楚容两个人的关系在昨日就已经说好了,她决定给楚容和自己一个机会,两个人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可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开始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谢颜的心勐然动摇了起来,她就是不应该答应楚容的追求,否则哪里会有这样的祸事。 和谢颜相处久了之后,只要看到谢颜眉头一皱,染染就能够立刻猜测出谢颜心里的想法,对于谢颜的担忧,染染觉得是多余的,她身为局外人,看的更加清楚,楚容能够几年如一日的对谢颜好,追求她,甚至在昨日两人刚刚开始谈恋爱,今日他就很用心的送了很多谢颜喜欢的物件和食物进来,从这里就能够看出楚容对谢颜的在乎。 「颜颜,你可别胡思乱想,这种事情你可不能把原因推到了楚容身上,他身为楚家公子,又是唯一的继承人,你知道的,京城里有多少人的眼睛都落在他身上,都想打他的主意,你可别冤枉了他。」染染害怕谢颜被这件事一刺激就往后缩,那最后苦的还不是楚容和颜颜自己么! 染染见不得谢颜受苦,她也想谢颜像她一样有人疼爱,所以这才开解。 「我明白,我没有多想,你放心,既然我决定和他在一起了,自然是风雨与共,不会随便就轻言放弃。」 「那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染染好奇的问道,她知道谢颜在商业上很有手段,只是不知道面对私事的时候,她是否也能够这么狠下心肠来。 谢颜眼眸里掠过一抹冷意,她哼了哼,很是自然的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她敢这么做,就要有承受事情败露的后果。」
第337章 不行也得行 第337章 不行也得行 谢颜唇边带着冷笑,双眼微凉,染染忍不住暗自为那些背地里的使坏的妖艷贱货担心,她还真的没有见过谢颜生气呢,可想而之,这次的事情是戳到了谢颜的底线了。 不过看到谢颜这样,染染也高兴,她为楚容感到高兴,坚持了这么久,终于走进了谢颜的内心。 至于谢颜要如何做,染染没有过问,她相信谢颜肯定已经想好了法子。 这件事情过后,隔天,染染就收到了汪家送来的帖子,邀请她和谢颜一同去赴汪家准备的花会,染染看着这帖子上面贴着的金线,忍不住感嘆道:「汪家还真是财大气粗,你们看看谁家的帖子捨得贴着金线,这金线弄下来融化成金块,到时候还能去买东西。」 「那你这恐怕就要收集很多汪家的帖子了,这一本帖子上面的金线,扣下来被风一吹,飘到了哪里都未可知。」一旁坐着的杜苗苗笑道。 「二嫂,你做的这小鞋子很是可爱,我那小侄女和小侄子出生以后穿肯定很合脚。」染染羡慕的看着杜苗苗,特别是眼神落在杜苗苗那微隆的肚子上时,笑意加深。 真好,杜苗苗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现在穿的衣裳薄,微风拂面时,就能够看出她的肚子微微凸出来。 这是白家的新成员,不仅是染染高兴,大家都很是兴奋。 杜苗苗脸上露出了几分初为人母的欢喜,她摸了摸肚子,现在肚里的孩子还没有成形,自然也不会动,不过她觉得这个孩子是贴心的,很是心疼她这个当娘的,听娘说过,怀孕的时候,很是难受,特别是害喜之时,更是呕的什么都吃不下去。 她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不过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除了肚子微微隆起之外,并没有别的不良反应,她的气色也变好了许多,脸颊红润、神清气爽。 可见这肚里的孩儿是个懂事的,杜苗苗对此很是满意,她一针一线的绣着手中的鞋子,看着鞋子在她的动作下慢慢成形,杜苗苗察觉到染染眼神里的羡慕之色,不由得劝道:「你的年龄还小,但是妹夫的年龄可不少了,二十八岁的年龄,在别人家里孩子都快能成亲了,你可得抓点紧,小染,你别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妹夫长得好,位高权重,这京城里的那些女孩子眼光都落在他身上,你若是有个一儿半女的傍身,倒也不用害怕外面的那些爬墙之人了。」 她娘以前就说过,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但是除此之外,子嗣也很重要,只要有了孩子,任凭外面有多少女人想要抢男人,男人总是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敢太过闹腾。 所以她这么劝着染染,是希望染染把心放到玉辰生身上去,而不是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想着城外的庄子,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你不好好的体谅男人的辛苦,不慰劳人家,这男人说不定就会犯错误,到时候再想要弥补关系可就晚了。 「苗苗,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染染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笑容,她知道杜苗苗会说出这番话来,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了,这才拐着弯给她提醒。 「你我先是朋友才是姑嫂,提醒你是应该的,女人嘛,就应该柔情似水,把男人的心抓在手中,以后不管外面有诱惑都没法把人抢走。」杜苗苗表示道。 染染看着她这操心的小模样,实在是不愿意多谈论这个话题,男人会出去外面乱来不是家里的娇妻美妾不够好,而是因为「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要变坏,那不是她一个人改变就可以的。 有本事、有担当的男人,会更加的尊重自己的妻子,一般都是那些没什么本事,又窝囊,但是又妄想掌控着别人命运的男人,才喜欢窝里横,对着自己的妻子孩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嫂子,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怀着宝宝,最好还是别胡思乱想了,等到下个月中旬,我就去城外的庄子里给你摘些还没有成熟的果子回来,到时候咱们腌制成酸梅,你没胃口的时候吃一个,保管你胃口大开。」染染笑了笑:「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要慢慢的补营养,可别把我的小侄女小侄子给饿坏了。」 说起自己肚里的宝宝,杜苗苗脸上的笑容更甚,她知道染染不是一个心里没有秤的人,今日的事情她提醒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染染自己了,所以也不再开口,反而和染染说起了怀孕之后身体的反应。 除了没有孕吐之外,杜苗苗已经变得嗜睡了,吃饭的时候不管胃口好不好,也都能够多吃一碗饭。 这不刚刚和染染聊了一会儿的天,杜苗苗就觉得乏累的厉害,杜苗苗现在是双身子,是白家重点的保护对象,染染自然是连忙让丫鬟把杜苗苗扶着回去休息,自己则去了自己的小书房忙活。 看着书房里摆放着的帐本,以往的时候染染一坐下来直接就看的入迷,特别是看着帐本上的收益,染染的心情格外好,可是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帐本上的数字,染染只觉得头晕目眩,脑海里一直都重复着刚才杜苗苗说的话。 杜苗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提起这件事来,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内幕,只是她还不知道。 想到自己的玉大叔被人给惦记上了,染染的心情十分不爽,可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惦记上了她的玉大叔,自然是不能对对方如何了。 没心情看帐本,染染只能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呆,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可染染还像是入定了一样,依旧坐在椅子上。 玉辰生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傻呆呆的小娇妻,他的小丫头没有像以前一样,知道他回来之后就连忙迎了上来。 屋里已经有些昏暗了,玉辰生看不清楚染染脸上的神情,找到了火摺子,点燃了蜡烛之后,玉辰生这才看到郁郁寡欢的染染,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小丫头,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烫,玉辰生揪着的心这才松懈了下来,看着染染还是一副不理他的模样,玉辰生心里也直犯嘀咕了,莫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么? 小丫头整日里都笑眯眯的,也没有什么烦心事,特别是最近杜苗苗有喜之后,小丫头整个人更是开心了不少,极少看到她会给他甩脸子,每次小丫头有异样的时候,都是他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小丫头。 玉辰生开始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重点还是这几日的表现,最后一无所获,只能舔着脸,嬉皮笑脸的看着染染:「小丫头,你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你在生我昨夜偷吃了你准备送给韩筠姬的糕点?我就偷吃了这么一点点,真的,我保证。」 玉辰生肯定他偷吃糕点这件事肯定没有人会知道,就连小丫头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那些糕点都跟拇指一般大,一个还不够他一抿,他要嚼着吃的话,绝对要一把一把往嘴里塞,而他昨晚在厨房看见时,不过是偷摸的吃了几小块,压根就不会被人发觉。 察觉到玉辰生话语里的小心翼翼,染染再也板不住脸了,罢了,这件事问他的话,还不如自己这几日多多关注些,要是有妖艷贱货想要夺走她的玉大叔,那她也会以礼相待。 先剁了对方的爪子,然后再剁了脚,要是玉大叔不能拒绝外面的那些女人,那她就踹了玉大叔,废了他的小兄弟,带着他全部的家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去。 染染在心中默默的想着,这么一想,整个人就神清气爽了不少,她站起身,整个人都缩进了玉辰生的怀中,很是低落的说道:「没事,就是今日收到了汪家的帖子,约我和颜颜去参加他们家的花会,我想起了大哥的事情,你说,咱们是不是要先把汪家和韩子钰收拾一顿?」 玉辰生没有多想,他知道自家小丫头在第一次见到浑身是伤的汪风云时,就已经很想要为汪风云报仇了,现在看着汪家的那些人生活的这么惬意,自然是忍不住想要动手。 这样的作风,才符合小丫头的性子。 「不着急,汪家当年能够召集起来这么多的江湖人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处理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找出了汪家和褐月的关联,自然就能够为汪风云的父母妹妹平反了。」要处理这件事并不难,玉辰生相信汪风云手中肯定已经有了相关的证据,想要摧毁了汪家和褐月很容易。 难得是那位现在圣眷正浓的贤王爷。 染染也想到了关键之处,她轻嘆道:「看来想要报仇还是先把韩子钰给搞下台。」 「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韩子钰现在已经封王了,他这两年多来,做了不少的好事,大家都觉得他懂事了,连圣上都把一些事情交给了他,此时要动他,没有这么容易。」玉辰生蹙眉道:「加上他在民间也算是有了声望,这件事处理起来有些难度。」 染染霸气道:「这怕什么,只要把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公布于众,我就不信了,他们知道了这些事情后,还会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你不懂,对于百姓来说,谁能够在他们陷入困境的时候,给他们些许温暖,那他们就会觉得这个人是好人,哪怕天下人都觉得他们的恩人做错了,可是在他们看来,他们的恩人就是天底下顶好的好人。」玉辰生很是无奈:「想要把韩子钰拉扯下马,那就先要撕扯开他的人皮面具,让真实的他暴露在人前。」 「那咱们就想想办法呗,我不想再看到我大哥这么痛苦了,我相信只要我们想做,办法总比困难多。」染染自信的说道,心里已经开始打着小九九,想要怎么算计韩子钰了。 她完全忘记了先前的自己刚刚坑了韩子钰。 玉辰生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别惹事,你不是还指望着韩子钰给你弄来北莫的冰凌仙花么?还没有弄到北莫的冰凌仙花前,他都不能出事。」 「玉大叔,你这是在帮他说话?」 「我只是想尽快解决掉秦九陌身上的毒,那是你亲哥。」 「我可以自己去北莫偷冰凌仙花。」 「傻瓜,冰凌仙花咱们都没有见过,成叔也没有见过,你知道那冰凌仙花是真是假?既然韩子钰的病也需要冰凌仙花,那咱们就让他当药人,给咱们试药,等到确定了不会有后遗症之后,再给秦九陌吃。」 「玉大叔,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我好佩服。」染染说着话,立刻就从玉辰生的怀中探出了头来,吧唧一下亲在了玉辰生的左脸上。 玉辰生只觉得脸上有个东西轻轻的拂过,随后就看到了染染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玉辰生抱着染染的手紧了紧,他声音微微有些暗哑了下来:「小丫头,这可别怪我,是你先招惹我的。」 话落,不等染染逃跑,他就已经捧起了染染的小脸,以唇封住了染染想要说的话,只余下染染那双错愕的双眼还懵懵懂懂的,不明白为何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的玉大叔就化身为狼了。 原本美人在怀的时候,玉辰生就有些心痒难耐了,再加上染染那一个吻的撩拨,这后果可不是染染一个吻就能够安抚好的。 染染正被。吻。的差点就背过气去的时候,玉辰生已经一把把人抱了起来,直接转身去了书房后面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榻,是平日里染染懒得回房间用来休息的。 在黑夜中,玉辰生也如同白日里一般,抱着他的小丫头,绕开了所有的阻碍物,准确无误的把染染放在了书房里的。床榻。之上。 察觉到玉辰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染染心里一惊,她连忙抓住了玉辰生那正在点火的大手,喘着气道:「不行,不能在这里。」 她要是在这里和玉大叔发生了点什么,那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这张床榻啊! 她会有心理阴影的好不好? 「不行?迟了!」玉辰生笑了笑:「小丫头刚才是谁不老实的在我的胸口画圈圈?现在你说不行,那好使么?」 不行也得行!
第338章 汪家花会 第338章 汪家花会 这日的晚膳比平常晚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染染和玉辰生从书房里出来时,染染含羞带怒,那双眼眸落在玉辰生身上时,更是恶狠狠的瞪视他。 知道自己惹恼了小丫头,玉辰生也不敢叫屈,只能不停的赔罪。 染染脸上还带着红霞,平日里清明的眼眸里也带着些许的媚态,白张氏她们都是过来人了,自然看得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张氏也不多话,直接给染染夹菜:「你多吃点,看你这瘦弱的模样,以后要是怀孕了,那肯定会比别人辛苦。」 「娘,您怎么说起了这件事啊,二嫂已经怀孕了,您过六个月就能当奶奶了,高不高兴?」染染嘟着嘴,撒娇道:「您应该叫嫂子们多吃点,我就不用补身子了。」 她是大夫,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她现在也才十六岁,怀孕什么的,不适合她。 「你嫂子怀孕我自然高兴,但是你也得抓点紧了。」因为李挽君也还没有消息,白张氏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怕自己说的多了之后,李挽君听了心里不好受。 「我自己都还是孩子,这件事就等我长大之后再说吧。」染染没所谓的说道,反正她是不想十七岁就当娘的,最起码也要到十八岁吧? 按照染染的意愿,她觉得二十岁生娃都还早了些,可是她也知道,她要是这么对白张氏说的话,那这一顿饭就别想好好的吃了,白张氏肯定会有很多的大道理说给她听。 为了耳朵的清静,染染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白张氏听了染染这句话,也被气得不轻了,等到吃完饭以后,染染正想要躲懒回房间好好睡一觉,谁知道白张氏就把她拉扯走了。 一旁默默吃饭的李挽君注意到白张氏和染染消失在夜幕中后,提着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她是真的害怕白张氏也会问起她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汪风云察觉到李挽君情绪不高,连忙安抚道:「娘没对咱们说什么,你不要有心里压力,对于孩子这回事,我们随缘就好,老天爷若是想让咱们早点当爹娘,那我们也不会拒绝,若是缘分没到,咱们也无需强求。」 李挽君笑了笑,悬着的心总算是着落了,她还真是好运气,遇到了一个这么讲道理的相公,还有好相处的家人。 第一次李挽君觉得自己以前没有草率的寻找个人就出嫁是一件幸事。 等到染染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疲倦到不行了,浑身疲倦,脑子也如同浆煳一样乱糟糟的,白张氏喊她过去无外乎就是一个女人嫁人以后,首当其冲,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为夫家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女,有孩子了,这个家才算是家。 染染被她念叨烦了,真的很想告诉她,他们有做措施,不会这么容易就受孕,可是一想到白张氏想要抱外孙女外孙的期盼,还有靳王爷也流露出了这一方面的意思后,染染只能把一切都推到了随缘上去。 白张氏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只能让染染自己上点心。 原以为这次谈话以后,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从第二天开始,白张氏就主动的去厨房里煲汤了,都是各种的营养羹汤,除了给杜苗苗送去外,其余的都分给了染染和李挽君,染染是大夫,自然是一看就明白了白张氏的意思,不就是担心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么?所以这才变着法儿的提醒。 好在白张氏没有直白的说出来,只是说最近闲得慌,刚好她们三个的身子骨弱,要好好的补补,染染也没有戳破白张氏的话,只是认真的喝着,这羹汤确实是补身子。 李挽君从小就没有娘在身边陪伴着长大,她爹又只顾着赚钱,压根就顾不上她的小女儿心思,除了给她足够的银钱生活之外,想要心理沟通?那还真是没有。 所以在嫁入白家之后,白张氏对她的好,李挽君都是妥帖的珍藏着,也因为白张氏对她好,李挽君对白张氏也很是尊敬,完全是把白张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娘一样。 时间眨眼而逝,很快就到了汪家花会这一日,染染早在得到帖子的时候就问过汪风云了,要不要一同来汪家看看,汪风云拒绝了,对他来说,此时住在汪家这个富丽堂皇之地的人,都是杀害他亲人的兇手,所以他对这些人除了满心的忿恨之外,还真的没有别的情绪。 丞相府的马车不招摇,就是简简单单的青篷马车,除了那一块写着丞相府的牌子外,其余没有一处特别之处,可饶是这样,也让主家不敢怠慢,一看到马车出现,立刻就安排了人过来引着染染和谢颜往汪家而去。 汪家位列大秦十大世家之一,其富贵之处,自然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比拟的,特别是汪家举办的还是花会,更是一入大门,看到的就是形形sè sè的植被。 一簇簇鲜艷的花朵竞相绽放,好像天上降下了一道彩云,又好像展开了几幅形态各异的画卷。 汪家的花会不愧是京城里那些贵女们最期待的节日之一,染染来京城这么久,自然也弄明白了京城里各个府邸之间的私交如何,又有哪些府邸之间存在着旧怨。 能够独善其身的也只有丞相府一直都保持着中立,除了效忠圣上之外,任何一方想要拉拢他都拉拢不成,以前玉相没有成亲,他拒绝参加各种聚会,而他们想要把自己的闺女送进丞相府那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有些贵女想要藉机和玉相偶遇,也只能眼巴巴的等在状元楼,可惜的是,哪怕她们日日都守在那里,也没办法和玉相说上一句话。 名门权贵们想要和玉相搭上关系实在是难。 而汪家这次给丞相府递帖子也不过是想要试探一番玉夫人的态度罢了。 春节时大家给丞相府递的帖子都被拒绝了,玉夫人除了去除夕夜宴和朝会之外,整个春节都闭门不出,比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们还更大家闺秀。 大家想要打听玉夫人的喜好也打听不出来,更不要说见见玉夫人了,他们更加没能见到。 汪家的当家主母也不会想到,她不过是试探性的多送了一次帖子,这就把玉夫人请出山了。 染染出门前特意吃了一颗药丸,整个人的脸色倒是比春节时好了许多,但是也还是把一众人都吓得不轻,大家都知道玉夫人身体不好,所以汪夫人也不敢让染染坐在院子里吹风,这不刚刚进了汪家,汪夫人就已经很是体贴的把染染迎进了阁楼里。 阁楼背靠着的假山,前面对着湖水,站在阁楼上更够把汪家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汪夫人端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陪笑:「玉夫人,您身体不好,就在这儿歇息,您看如何?这里能够把府里的所有风景都纳入眼底,也免得您劳累奔波。」 「汪夫人有心了,咳咳……」染染适时轻声咳嗽了几声,唇上更是没有一点颜色,白的吓人,汪夫人只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后,就连忙垂下了头,都说一白遮百丑,可是这太白了,也委实吓人,特别是那脸上毫无血色,多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 染染也知道此时的自己不好看,见汪夫人一脸忐忑的模样,很是善解人意的道:「您不用在这里陪着,还有那么多客人来,您去忙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 说这么几句话也把她累得气喘吁吁,汪夫人在染染的喘气声中,福了福身后,连忙离开了。 看着汪夫人那错落的脚步,谢颜眨眨眼睛,轻声道:「小染,你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你看都把她吓坏了。」 屁滚尿流的离开,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染染轻笑,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衣摆:「颜颜,你可别被她的表象给骗到了,她一个五十多年的老女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识过?还会被我吓到?」 她又不是傻子,一个活了半辈子的女人,什么事情没有见到过,哪里会被她给吓到,当初他们害死了汪风云一家三口,还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也没有见到他们心神不安啊! 反而是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谢颜撇嘴:「说不过你,不过,你怎么会这么给汪家面子?居然来参加这个花会。」 谢颜以为按照染染这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对于这些浪费时间又不讨好的聚会应该会很讨厌,没想到她今日居然这么给面子。 「你知道我的,我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比如来这里,我就有好几个原因。」染染也没有打算瞒着谢颜:「当初这汪家的人都做了对不起我大哥的事情,我虽然没有办法现在就给大哥他们报仇,但是也不妨碍我收点利息啊!他们当初可是害死了这么多的人命,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也该收点利息了。」 「你打算怎么做?」 「我记得在鬼故事里面,地为阳,水为阴,颜颜你看这汪家最少都有三个小湖泊,占地面积也不小,我打算利用这湖泊里面的荷花做点文章。」 染染有些得意的说道:「也算是送给汪家众人一份别开生面的见面礼。」 「看你这么有把握,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谢颜对于染染的话没有多想,她看着远处那郁郁葱葱的荷叶,实在是想不明白染染要拿这些荷叶做什么文章。 两人在上面惬意的坐着,丫鬟们也赶紧上着点心、瓜果、茶水端上来,伺候的很是周到,染染也没有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压根就不含煳,吃到些味道不错的糕点,染染还会仔细的品尝着这糕点是怎么做的,如果换成了自己,有没有把握做出一模一样的糕点来。 谢颜早上不爱吃东西,现在看染染吃得欢,她这样傻坐着的也不好,所以也加入到了吃零嘴的行列中来,两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比下面赏花的众人舒服多了。 今日胡依娴也来了,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夏裙,头上别开生面的簪了一朵兰花,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 胡依娴的容貌在京城那是数一数二,不提她那户部尚书的老爹,就光光她的容貌还有才学就能够让京城里的名门世家想要把她娶进门。 可胡依娴一颗心早已经掉落在了玉辰生身上,哪怕玉辰生已经成亲了,胡依娴依旧是对他念念不忘。 她站在离阁楼不远的迴廊里,看着坐在阁楼上,吃吃喝喝的染染,眼里闪过一抹不屑,这样粗鲁的人,实在是太给玉相丢面子了,谁不知道来参加这些聚会,吃吃喝喝是其次,主要还是给大家留下好印象,为家族争光。 她们这些大家闺秀在外行走,代表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形象,更多的是家族的形象。 和胡依娴一样时刻注意着染染和谢颜的还有躲在一旁的平思恬和陶雨湘。 陶雨湘目光幽怨的盯着阁楼的某处,她原本并不想来参加汪家的花会,每次来参加这些聚会,最后都会把自己弄得很是狼狈,可是这次在她知道谢颜也来了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哪怕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也顾不上。 她要是想见谢颜,自然可以去美颜坊。 陶雨湘却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美颜坊,因为美颜坊的掌柜是她的情敌,她哪里有必要去给自己的情敌捧场呢?哪怕只是去看看谢颜,不买东西,陶雨湘也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去那个骯脏的地方。 所以她对谢颜很是不满,但这也是她唯一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谢颜的侧颜。 如同她早先在美颜坊外匆匆一瞥,谢颜的容貌确实是很亮眼,那位病歪歪的玉夫人和她站在一起,简直就不能比,谢颜的容貌绝艷,气质出尘,根本就不是她这个商贾之女可以比拟的。 想到她娘说的话,陶雨湘心里一阵阵锥心的疼,楚哥哥已经让他的家人同意了这门亲事,只要谢颜愿意接纳楚容,楚家就不会反对这门亲事。 凭什么? 明明是她最早结识了楚哥哥,明明她才是楚家认可的儿媳妇人选,为什么现在全都变了,为什么? 陶雨湘心中苦涩蔓延,她觉得自己心也疼,头也疼,甚至连唿吸都疼,一想到自己会失去楚哥哥,陶雨湘整个人精神都崩溃了。 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楚哥哥,最后娶了别人,她嫉妒死了谢颜,可是除了这么躲在昏暗的角落里,注视着那个地方外,其余的事情,她压根就做不了。 平思恬看着陶雨湘这么难过,她心里就更加难过了,她抬眸看着阁楼上谢颜,眼眸微闪,怎么会这样?她记得自己明明派了人去毁了她的清白,可是为什么谢颜一根汗毛都没有受损。 不应该啊! 她找的那些人可都是城里的混混,很有经验的,早先时候不知道多少穷苦人家的闺女被他们占了便宜。 为什么谢颜会毫髮无损呢? 她想不明白。 「雨湘姐姐,您别生气了,楚容只是一时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只要等他了解了这个妖女的真面目后,肯定会避之不及,您就别伤心了。」平思恬轻声安慰道。 陶雨湘看着平思恬那担忧的眼神,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抹苦笑:「让你见笑了,明明我才是姐姐,可是却还要你为我操心,实在是我的不对。」 「雨湘姐姐,您这话就见外了,妹妹能够认识你就是妹妹的三生有幸,姐姐,您别觉得妹妹说话难听,您在这里流干了眼泪楚容也不会知道,依妹妹看,姐姐既然喜欢楚容,又放心不下他,不如就主动出击,让楚容知道姐姐的好,让他心甘情愿的离开那妖女。」平思恬鼓励道。 「思恬,女孩子主动不好,我娘说,女孩子主动掉价。」陶雨湘微微红了脸颊:「我也做不出主动。勾。搭。楚哥哥的事情来。」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观念了,你看那胡依娴以前不也喜欢玉相么?现在依旧喜欢,我可听说了,胡依娴为了在玉相面前刷存在感,最近可都很殷勤的往政事堂跑,有事没事就是送汤水,她虽然都是挑着胡大人在那里的时间点去,可咱们也不是傻子,哪里会不知道胡依娴那点儿小心思。」 要是胡依娴一直都给胡大人送吃的送喝的,那倒是不会被人放在心上,可是谁不知道胡依娴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的,也就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每日不管天晴下雨,雷打不动,准时准点的去送点心、吃食。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见胡依娴这么主动,哪里会猜不出她的目的? 给胡大人送吃喝是假的,实则是想要拉进自己和玉相的关系。 平思恬会把这件事告诉陶雨湘,为的也就是让陶雨湘的心情开朗些,让她不要纠结于谢颜这等小事,她的雨湘姐姐只要负责开心高兴就好了,至于谢颜这个妖女,她会帮着雨湘姐姐解决。
第339章白叶 第339章白叶 平思恬很明白自己的雨湘姐姐肯定是对谢颜下不了手的,不管是毁了她还是要设计谢颜,陶雨湘都做不出来,而平思恬自己则不一样了,她很明白,有些东西自己不去争,那就永远都会失去了这个东西。 「思恬,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主动吗?不会被楚哥gē tong骂?他最是不喜欢我缠着他了。」陶雨湘心情一瞬间高兴了起来,可是想到楚容对她的态度之后,她又有些苦闷的垂下了头:「是我不够优秀,配不上楚哥哥,也得不到他的喜欢。」 她要是长得漂亮些,优秀些,楚哥哥也不会看上别人。 「雨湘姐姐,你就是想太多了,明明是斜眼这个妖女迷惑了楚容,和你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姐姐已经很优秀了。」平思恬由衷的说,在她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如同她们这样家世平庸的女孩子,不为自己谋出入哪里行? 陶雨湘会喜欢上楚容,并不是喜欢他那张扬的性子还有容貌,主要原因还是楚容的家世,大秦的首富,只要陶家和楚容有了姻亲关系,那陶家的路就不会这么难走,陶雨湘也能顺利的进入到京城的上流圈子里,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她们也是来参加花会的,可是身旁却没有一个丫鬟招待。 更不要说像白染染和谢颜那样坐在阁楼里喝着茶,悠哉悠哉聊天了。 有权有钱人家的日子确实不是她们这两个家世败落的xiao jie所能享受的。 「思恬,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要脸了一些?明明知道楚哥哥不喜欢自己,还一个劲儿的往上贴?」陶雨湘眼眶微酸,她不等平思恬回应,就自己说了下去:「我也知道chéng rén之美,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喜欢了楚哥哥这么久,凭什么那谢颜一出现就夺走了他的心,而我守候、陪伴了楚哥哥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雨湘姐姐,你多虑了,你和楚容男才女貌、才貌相当,是最配的,你看看那谢颜,除了一身容貌之外,还有什么?一个孤女罢了,就算她现在和丞相夫人交好,那也没有姐姐的身份高。」平思恬眼眸微闪,一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女子,想要嫁入豪门之家,哪里有这么容易。 没有母家扶持,女子就如同芦苇,在海面上沉浮着,无所依靠。 任凭谢颜长得再好,经商手段让人称奇,可惜她没有母家当靠山,说到底也不过是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想要毁了一个这样的人,平思恬觉得很容易。 至于上次的计划如何失败了,平思恬也不在意,反正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也没有人照过来,对她来说这件事就已经过去了,所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替她的雨湘姐姐解除烦恼。 该如何不声不响就把谢颜的美人皮给揭下来? 平思恬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为平思恬的及时开解,陶雨湘的心情好了不少,两人在这里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移步离开了。 等到平思恬和陶雨湘的身影消失后,染染和谢颜一直端着的笑颜终于冷了下来,染染侧过头,看到那两个人影快步往人群里走去,眼眸里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 谢颜往嘴里塞了一个蜜饯,耸耸肩:「刚刚躲在那个角落里的就是平思恬和陶雨湘?长得也就是一脸的刻薄相,不好看。」 见谢颜还有心情这么点评,染染就知道谢颜心里倒是没有太生气,也不由得笑了笑:「颜颜,你以为世上的人长得好看的多么?能够被公认好看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也就是相貌平凡。你的容貌极好,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都被迷惑住了,那时候我都忍不住在想,若我是男儿身都会想要娶你为妻。」 「第一次见我时你就藏有这样的心思了?可惜你不是男子,你若是男子,我就是给你当个通房丫鬟也愿意。」谢颜笑道。 「那不行,我若是男子,这辈子也只娶一个妻子,通房丫鬟什么的,我可消受不起。」染染眉眼弯弯,「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 大秦有钱人家三妻四妾的不少,染染也知道有钱人家里面若是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妾室,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但是对染染来说,她不管身为女子还是男子都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感情是纯粹的,心里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之后,再也不会容许自己身边出现了其他人。 不忍心伤了自己爱的人,也不愿意背叛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你就贫吧,你说她们刚才躲在那后面,是不是在偷偷的打量我?」谢颜撇嘴:「肯定是见本姑娘容颜姣好之后,被气的呆不下去,这才急匆匆的跑了。」 「自信是好事,但是盲目的自信可就不行了,颜颜你长得确实是不错,不过我觉得她们肯定不会是被你的容颜给气走的,说不定她们现在又去给咱们下什么套子了。」不是染染把人想的坏,而是平思恬前段时间可刚刚做了这么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 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染染不由得好奇的偏过头:「你不是要给平思恬好看么?怎么还没有开始实施?」 「急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她们还有什么花招没有使出来,小染,我跟你说,这对待敌人最好的法子,就是看她们出完了手中所有的牌,依旧是毫无进展,想到她们黑着脸的模样,我心里就舒坦了。」谢颜喝着茶水,淡淡的说道。 「……」不愧是她家的颜颜,连收拾起人来,都与众不同。 汪家的花会,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扬名,让人觉得即便汪家长房已经没了,但是汪家有二房撑着,也依旧能够位列大秦十大世家之一。 后来渐渐的,花会的目的就变了味,到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男女之间相看的宴会之一了,这不,院子中的男子也渐渐多了起来,染染和谢颜探出头看着院中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年姑娘们,抿唇一笑。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汪夫人就端着笑脸走了上来,请染染和谢颜入席用膳,染染和谢颜也不客气,慢吞吞的跟在了汪夫人身后。 为了效果逼真,染染可是特意给自己服用了换颜丹还有弱骨丹,这两种丹药一种是让她的容貌在不改变五官的前提下,显出病入膏肓的神态,另一种直接改变了她的脉相,即便是在场有医术高手也看不出她身体的异常。 所以她这才走了几步路之后,就累的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边看到了的妇人和闺秀们眼神都微微一变,她们早就知道玉夫人身体不好,但是也是直到了现在,她们才明白这哪里是不好,感觉一个不小心这玉夫人就会嗝屁而亡了。 汪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身体这么弱的人,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她是真的很怕这位玉夫人就昏倒在了汪家,她这次给丞相府下帖子就是自找麻烦来着,可惜,她心里再不甘愿,这也把人给请来了,自然是没有把人赶出去的道理,而且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现在的汪家巴不得和丞相府攀上交情,又怎么会上赶着把人赶出去? 再说了,她还怕被丞相府迁怒,眼前这病弱的玉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啊!她哪里有胆子这么干。 即便心里巴不得立刻把这尊瘟神送走,可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人得罪死了,所以只能哭丧着脸问道:「玉夫人,不如您在这里歇一歇?奴家让人抬个软轿来。」 「不必这么麻烦,我吃颗药丸就行了,汪夫人,您让人给我倒杯水来就可。」染染『虚弱』的说道。 谢颜在一旁看着好戏,见到汪夫人连忙让人捧了开水来了之后,这才施施然上前帮着染染餵药。 大家见谢颜和染染的相处模式,不知为何,大家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念头来,这玉相的眼光实在是差,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病弱又没用的女人为妻? 莫不是玉相看中的不是玉夫人,而是一旁伺候玉夫人吃药的谢颜姑娘?只是因为谢颜以前呆在花楼,玉相为了掩人耳目这才娶了玉夫人,目的就是为了和谢颜双宿双飞? 最近京城里又传出了楚家公子楚容和谢颜的二三事,大家眼神都变了味,不管这四个人中间有什么nèi mu,这都不是他们能够猜想的,只能压下了这个念头。 染染吃了药之后,整个人果然是轻快了不少,汪夫人悬着的心这才着落下来,她把染染迎进了大厅之后,这才去招唿其他人。 谢颜是和染染一起来的,虽然她只是一介商户,但是因为和丞相府沾上了关系,汪家也不敢对她有所怠慢,连忙把她安排在了染染身边的位子,所以在染染坐下来之后,谢颜这才感慨道:「我今日是占了你的光了,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都紧张死了,我估摸着,你要是在这里晕倒,估计会把他们吓死。」 「我才不会做出这么掉品的事情来,我这么做可是有苦衷的,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看不起我,我要是身体安好,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事情来,我要是一直都病病歪歪的,他们就算是想要欺负我,也得掂量掂量。」染染不喜欢和京城里那些披着美人皮的闺秀们交往,这也是杜绝她们来和她较劲的法子。 谢颜拍了拍染染的肩膀,轻笑:「你以后註定是要混迹在这群女人中间的,你得早点习惯了,别看这些后院的女人都不起眼,我可跟你说了,这些世家名门的夫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你现在得罪了人家,过后人家可就会跑回来找你麻烦。」 「我不怕她们真刀真枪的跟我干,我就怕她们背地里下黑手,最主要我现在没时间跟她们玩儿,等我抽出空之后,再说吧!」染染没所谓的说道。 谢颜见染染没有放任这些事情不管,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反而是和染染说起了桌上的凉菜。 和染染、谢颜同桌的都是京城里排得上名hào的夫人,染染身体是不好,但是架不住人家位份高啊,除去了皇家众人之外,染染可算是女眷里面位份最高的了,加上玉相深的圣上的信任,大家对染染自然是不敢怠慢,还有些夫人见染染身体不好,更是给她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名医来。 染染露出了柔弱的笑容,一副很感激的模样:「多谢你们了,你们说的这些大夫我都会去看的,我这身子骨啊,从小就是这样,多少年了都没点起色,若不是碰到了我家相公,我现在就是一堆白骨了。」 染染说的好不悽惨,适时又说起了玉辰生对她的大恩大德,众人眼里闪过一抹原来如此的神色,有一位夫人更是急不可耐的问道:「玉夫人,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玉相可是你的救命恩公了?」 「谁说不是啊!我娘家穷苦,爹走的早,大哥和二哥那时候也没有找到赚钱的法子,也多亏了有我家相公在,否则我是断断活不到现在了。」话落,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副在多说两句话就要倒地的模样。 大家见她这么难受,有心想要多问几句,也问不出口,只能安慰了几句话后,大家纷纷侧开了头。 说着话的空档,丰盛的菜餚也已经端上来了,染染和谢颜对视一眼,立刻拿起了筷子,专门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餚吃了起来,倒是那些夫人见到染染的脸色和桌上的肥肉一样白后,更是食不知味,大家都没有什么食慾,只是随意的吃着几口。 到了下午之后,赏花宴会就进入到了尾声,染染也不好在缩回阁楼上去,她来了这么一趟,可不是来这里给人家笑话的,所以她带着谢颜还有若梅沿着湖泊走了起来,看着郁郁葱葱的荷叶,染染忍不住伸出手触摸了一下。 谢颜见染染似乎对荷叶很感兴趣,不由得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这些荷叶长在这里可惜了,除了给人观赏之外,任何一点用处都没有。」染染嘆息道:「不然的话,做些荷叶粥、荷叶鸡、荷叶糕点什么的,那滋味可好了。」 丞相府虽然大,也有湖泊,但是却没有长得这么好的荷叶,而靳王府的荷叶长得也不错,可惜染染没时间过去採摘,而汪家的荷叶长得不仅好看,而且看起来常年有人打理,更是让她觉得这些荷叶要是能够入药或者是做成美食,那该有多好。 「你可打住这个念头啊!你想要荷叶,只要你一说,你家那位还不得把满京城的荷叶都找来给你?秀恩爱什么的实在是太讨人厌了,小染,咱们去那边走走吧!」谢颜不想再吃狗粮,立刻就转开了话题。 染染也不想多说什么,她用异能和荷叶感应了一下之后,立刻就跟着谢颜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算是完成了一半,还有一半就是等着跟平思恬和陶雨湘算帐了。 谢颜不动手那是谢颜还想要看好戏,而她身为谢颜的好友,自然也该为谢颜出口气,这是身为好朋友的心意! 饭后,那些姑娘们全都聚集在了前院的空旷之处,这里摆满了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花儿,有些含苞待放,有些傲立枝头,有些美不胜收,花儿千百种,每一种都让人移不开眼。 染染和谢颜来时,那些hào称京城里的有名才女都已经纷纷铺开了宣纸,打算作画了,胡依娴、尤岚、平思恬、陶雨湘都在其中。 染染一来,就有丫鬟立刻搬来了椅子让她小歇一会儿,还有茶点什么的,也都端了上来。 周围的夫人们是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这一幕,她们心里也明白,汪家会这么殷勤的招待白染染,一方面是害怕白染染病发了倒在了汪家,另一方面就是想要藉机讨好白染染,讨好玉相了。 嫁了一个好丈夫,还真的是不一样! 那些夫人们羡慕的紧,那些未出阁的闺秀们何尝不是如此?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也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现在她们看着白染染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什么本事都没有,凭什么就能够得到她们拼命想要得到,却依旧得不到的一切? 特别是尤岚,她一来汪家的时候,就已经在找染染的身影了,可惜找到的时候,就看到白染染和谢颜两个人在阁楼上,而阁楼下面还有汪夫人安排的丫鬟,说是不能去打扰玉夫人。 尤岚人微言轻,连胡依娴想要上去都被挡了回来,更不要说她了,哪怕心里再不爽,可惜她除了干瞪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看到她坐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看她们作画,尤岚心里的滋味可想而之了。 她冷哼一声,手一个颤抖,羊毫笔上的墨汁一个不小心就沾多了,她手一抖,那豆大的墨汁直接掉落在了宣纸上面。 尤岚脸色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随手把宣纸揉成了一团,丢在了地上,随后又铺开了一张宣纸,这次可不敢再三心二意了,集中精力想要好好作画。 可因为脑海中一直都浮现出白染染的身影,搅得尤岚的注意力压根就聚集不起来,特别是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兰花时,更是把眼前的花儿想像成了白染染的面孔,拿着笔的手,压根就一个字儿都写不下去,最后宣纸上面徒留下了一个豆大的墨汁。 连着废了两张宣纸,这让在场的贵女们都忍不住侧目,不明白在画技上颇有建树的尤岚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误? 尤岚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满脸都火辣辣起来了,她觉得自己真是丢脸,她今日要是不把眼前的兰花的风骨画出来,怕是今日过后,她的名声彻底的臭了。 离她不远的胡依娴看到她神思不属的模样,不由得提醒道:「尤xiao jie,比赛已经开始了,你可得抓紧了。」 这比赛可有时间xiàn zhi,比的不仅仅是画技,还有在一定时间内,能不能把花魂给画出来,胡依娴对于自己的画技是很有信心,此时她面前的宣纸上面已经有几枝零散的枝桠,她画的是不远处的白山茶花,虽然山茶花在这么多的花卉里面并不起眼,但是胡依娴觉得自己定然有信心把山茶花画好。 「要你假好心。」尤岚喜欢玉辰生,她自然也知道胡依娴也喜欢玉辰生,她对白染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喜欢胡依娴。 都是情敌! 所以她都很讨厌! 看尤岚那不可一世的态度,胡依娴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任凭她如何说,她只要按照自己的本分行事就是了。 染染看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无趣,拜空间所赐,染染的画技虽然还没有到达如火纯青的地步,但是赏画的水平却早已经突飞勐进了,不过是这么看着她们握笔的姿势,还有她们作画的动作,染染就大概能够猜的出来,在场的这些闺秀们,也只有少数的几个,画技是比较好的。 看了一会儿后,染染就坐不住了,与其在这里看这些人卖弄才华,还不如去别处走走。 只是她抬眼看到谢颜似乎是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的样子,染染想了想后道:「颜颜,我去那边看看,你在这里守着,等到她们出了结果之后,你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好,要不要我陪你去?」谢颜踌躇的问道,既想留下来看最后的结局,又害怕染染自己一个人离开不妥。 「没事,这不是还有若梅跟着么?」染染笑了笑:「有什么事,我会让若梅过来找你。」 谢颜一想,有若梅在,确实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就同意了。 染染带着若梅又沿着荷塘走了一圈,随后染染用异能控制住了荷塘里的荷叶,慢慢的一点点的让荷叶枯萎,只留下一些荷叶。 那些剩余的荷叶连在一起后,居然慢慢的变了颜色,从一开始的翠绿色,慢慢的变成了淡绿色,等到那边比试结束时,已经变成了白色。 ------题外话------ 推好友文《田园娇医:娘亲,爹爹来了》作者:凡云玲 简介: 一次上山採药,她手贱救了一个美人儿。 美人儿醒来第一句话:「你在做什么?」 顾相思:「……给你做人工唿吸。」 美人儿第二句话:「我记得你,五年前你强了本王。」 顾相思:「……」她就说这人有点眼熟吧? 美人儿第三句话:「我找了你五年。」 顾相思:「……」帝都离俺们村就十里地,爷您路痴吗? 美人儿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给我生了孩子。」 顾相思:「……」您真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找了一个强了您,还给您生了孩子的女人五年,坚持不懈。
第340章 尤岚被打 第340章 尤岚被打 白色的荷叶谁见过?最让人匪夷所思的还是那些无缘无故就枯萎的荷叶,荷叶就算是烂在了水中,起码也还有烂叶子渣,可是这荷叶说不见就不见了,连若梅都微微张了张嘴,可是看一旁神色无异的夫人,若梅觉得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走吧!」等到荷叶已经变成了透明之后,染染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若梅走了。 等到她们俩若无其事的回到人群中时,大家正好都争相去看湖泊里的荷叶,汪家伺候的下人多,刚才正好有丫鬟端着茶点过来,看到荷塘里的景象后,立刻就被吓了一跳,连托盘都拿不稳。 大家熙熙囔囔的往荷塘走去,看到荷塘里的荷叶后,纷纷都瞪大了眼睛,有些胆子小的闺秀们还忍不住惊唿出声,这画面实在是太吓人了,特别是荷叶上面有些黑色的节点,因为荷叶变色的缘故,那些节点也变白了一些,但是却不像荷叶那般的透明,节点处有些是白色的,有些是黑色的,这么连在一起,实在是瘆人。 「太奇怪了,这些荷叶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可不是,也不知道这代表着的是吉祥还是灾祸,我可听说了这汪家原本就不干净,你说会不会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找上门了?」 有些胆小的妇人忍不住低声道。 「你说这话就不存在了,这京城里的府邸有哪一个是没有死过人的?多多少少都出过人命,要是有冤魂索命的话,那咱们早就活不了了。」胆子大的妇人说道:「你就别危言耸听了。」 「好姐姐,那你看看这满荷塘的荷叶作何解释?」原先说是冤魂作祟的妇人立刻反驳道:「我可听说了,汪家十几年前发生了灭门惨案,若不是长房的人都被杀死了,这二房是怎么也变不成汪家的掌舵人。」 闻言,大家都相视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当年发生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脑海之中,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没有人知道了,当年汪家长房被江湖高手灭门,最后的得利者就是汪家二房,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也不相信。 只是以前没有人往这边想,现在看着满荷塘的透明荷叶,大家全都若有所思起来,现在看来当年的灭门惨案确实是另有文章。 因为出现了这样的异象,大家心里都惴惴不安的要命,特别是汪夫人听着大家居然说起了十几年前的旧事,更是一颗心提了起来,可是她也不好打断大家的谈话,她知道,她要是敢打断大家的议论,肯定会被大家认为她这是心虚了。 她的心确实是虚了,但是那也是内里,外面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招唿着大家去前面喝茶,她则想要去找汪家主好好的商量一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汪夫人心急躁乱,她交代了丫鬟把客人请走之后,就着急忙慌了起来,脚步匆匆,一个不小心身子一歪,眼见就要掉入湖泊了,在关键时刻,尤岚连忙飞奔上前,一把拉住了汪夫人的手,而后一扯,把人拉扯了回来。 「扑腾」。 在大家都忙着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一个声音,大家定睛看去,那衣裳有些眼熟。 一旁的谢颜也忍不住喊道:「快救人,玉夫人掉下去了。」 这话一出,汪夫人直接吓软了腿脚,连忙招唿来婆子下去打捞,可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水里的人儿就挣扎了几下后,直接沉入水底了。 汪夫人看着,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管别的事情,这玉夫人要是在汪家出了差错,那她汪家的末日就到了。 一旁正想要宽慰汪夫人的尤岚,也不由得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被汪夫人甩开,看着汪夫人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叫人来,她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记得刚才的时候,她只顾着想要让汪家欠她一份人情,所以奔跑过来的时候,稍微用劲过勐了,而她伸手想要拉扯住汪夫人的时候,一时之间脚底打滑,有些站立不稳,她连忙拉扯住了旁边人的衣裳,放手的时候,力道没有控制好,好像是把人往外推了一把。 想到这里,尤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苍白了,莫不是刚才她拉扯住的那个人是白染染?而她因为只顾着眼前的汪夫人,所以还趁机把人推了下去? 汪夫人顾不上心里的惶恐喊来了人,一个熟知水性的婆子也立刻就跳入了水中,一通乱摸,可是她折腾了半响后,这才从水中露出了头,气息不稳的看着汪夫人:「夫人,这湖泊下面淤泥厚重,情况不明,奴婢摸了这么许久都没有找到玉夫人。」 掉落水中已经过了一刻钟了,她实在是不敢想像,这病弱的玉夫人还有没有生还的机会。 估计是很渺茫了。 「你赶紧下去找找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快去看看还有谁熟知水性的,都一併下去找找。」汪夫人焦急的怒吼道,看到一旁脸色铁青的谢颜时,更是垂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谢颜环顾了四周一圈,最后目光在尤岚的身上停顿了一下,她自幼学习舞蹈,柔韧性比一般人都好,刚刚染染掉下去的时候,她其实是有机会把人拉住的,是染染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她这才迟疑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么一下的功夫,染染就掉落下湖泊里了。 尤岚被谢颜的目光盯的浑身一颤,立刻心虚的侧开了眼,谢颜也没有紧抓着她不放,虽然不知道染染为什么执意要下去,但是她这么做了就有她这么做的道理,身为好友的她,只有配合。 她相信染染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很快又来了几位熟知水性的婆子,大家相互配合着,很快就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救援行动。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汪家主也坐不住了,不得不露面,把现场的男宾都带走,只留下女宾,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颜原本笃定的心也渐渐动摇了起来,她心里是又怒又悔。 气,染染的不自量力,四月份的天气确实是有些灼热,但是这湖泊里面的水是流动性的,本就比较凉,加上先前的时候,一直都被郁郁葱葱的荷叶所覆盖,而想而知这下面的情形有多复杂,谢颜很怕,她想今日若是染染交代在了这里,那么在场的人都怕是会被玉辰生给迁怒了。 特别是她,陪着染染一起来参加这个花会,要是染染出现了一丁点的问题,玉辰生肯定也不会饶过她。 谢颜倒是不担心被玉辰生秋后算帐,就算玉辰生不找她算帐,谢颜心里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她和染染是好朋友,关键时刻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朋友,谢颜心里充满了内疚、难过、自责。 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岚的脸色也渐渐变白了,她刚才的动作可不小,在场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所以现在事情一出,大家立刻都纷纷离她远远的,就害怕等会儿玉相来了之后,自己也被迁怒了。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有些欢喜有些担忧,也唯独只有玉相的那群真爱粉们心里窃喜着,这玉夫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那得罪人的是尤岚和汪家,她们可都是得利者。 只要白染染现在死了,那她们可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追求玉相了,想到这段时间胡依娴那得意的神情,那些闺秀们心中都忿忿不平了起来。 她们也就是没有一个高官的父亲,否则的话,哪里还用得着看胡依娴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昂的么? 等到染染被人打捞上来的时候,脸上都已经发白了,浑身冰凉僵硬,看样子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汪夫人娇躯一颤,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草地上的女子,原本白染染的脸色就很苍白,这么被谁浸泡了之后,更是透着一股子死人的气息,她无助的摇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花会上居然出现了人命的案子。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就不应该宴请白染染,不,或者说,她刚才就应该自己掉下去,她身强体壮,肯定不会出什么事,顶多就是受点凉罢了。 婆子伸手在染染的鼻尖探了探,随后一脸惊奇的道:「夫人,玉夫人还有唿吸,快请大夫来看看,或许能够救回来。」 闻言,早已经手足无措就等着玉辰生上门来讨债的汪夫人立刻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快,大夫呢?刚才不是已经来了么?」 语气里充满了感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留着白鬍子的老大夫连忙拿着药箱进来了,先是探了探染染的鼻息,感觉到鼻息已经很是微弱后,他立刻指挥两个婆子先把染染呛的水给压出来,随即拿起了银针,隔着衣物在染染的身上扎去,等到这些事情做完了之后,老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放在染染的鼻尖让她闻了闻。 很快躺在地上的染染终于发出了声音,到了此时,老大夫这才擦了擦额间没有的汗水,他弯着身子对汪夫人道:「可以了,只要让玉夫人洗个热水澡,那就没有问题了。」 「多谢大夫了,多谢大夫。」汪夫人双手合十,很是感激的道,只要玉夫人还活着,那就很好了,虽然汪家难免会被玉相刁难一番,但是总算是保住了一命不是? 也怪她粗心大意,一时间顺着那些人的话去想,她要是不走神,哪里会发生这些事情啊! 汪夫人想到此,不由得看向了自从出事之后就站在人后,不敢冒头的尤岚,她总有一种感觉,自己被这个小姑娘给算计了,不过好在玉夫人没有性命之忧,否则她这汪家满门,今日是一个也逃不掉了。 老大夫又开了一副驱寒的药,随后叮嘱,这药和玉夫人常年喝的药没有冲突,可以一同喝,谢颜也是一脸喜色的记了下来,等到老大夫走后,她不等其他人上前,谢颜一把抱起了染染,对汪夫人很是客气的道:「汪夫人,您这院里可有什么空余的房间?我想让玉夫人换了衣裳,彻底醒过来之后再离开。」 不用谢颜说的太明白,汪夫人心里也很清楚,这玉夫人没有彻底的病癒,那汪家众人的脑袋就不算是完好无损的保下来了,所以连忙让人带着谢颜去了最近的房间,又让厨房送来了热水。 汪家一片慌乱,原本好好的花会,到了现在彻底的搞砸了,不仅仅是满湖泊的变色荷叶让人惊讶,还有尤岚为了救汪夫人把玉夫人推下湖泊的事情也一併被传扬了出去。 大家都说,这尤岚肯定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而是特意,她肯定早就想对玉夫人不利了,只是一直都苦于没有机会,否则平日里骄纵的尤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救人的善举来? 大家都觉得自己贴近了真相,所以背着尤岚指指点点不断,从汪夫人带着谢颜离开之后,京城里所有的闺秀们都疏离了尤岚。 哪怕尤岚身份高贵,但是她们也不屑与之交往,一个连基本道德底线都丧失的人,确实是不值得她们相交。 在场的闺秀们,不说全部,起码有三分之一对玉相这样有才有貌有能力的男子倾心,她们也确实是看不惯白染染那病歪歪的样子,但是她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亲手害了白染染。 白染染那病弱、又胆怯的样子,确实是配不上她们心目中的男子,但她们心里就算是再不满,也不能动手,否则被玉相知道了,哪怕她们除去了白染染,也依旧是无缘于玉相,说不定还会惹火烧身,到最后导致家门不幸! 玉相长得确实是好,但是那也还没有到让她们非君不嫁的地步,若不是玉相是一国之相,背后有圣上、靳王爷撑腰,怕是她们也看不上他。 一个出身乡野的男子,如果不是丞相的身份,就算他貌比潘安,她们也顶多是多侧目几下罢了。 大部分的闺秀们都是亲自被当家主母带在身边diào jiào,也自然明白家族联姻的道理,她们会心悦玉相,不就是因为这个男子有能力,位高权重,又长得好! 假如玉相是一位五六十岁,相貌普通的男人,哪怕家财万贯,权势滔天,她们也不会多看两眼。 就是因为遇到了一个长得好,能力不俗的男子,她们这才心悦了好几年,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落得了这个下场,玉相出公差一趟,不仅是把圣上交代下来的事情办的妥帖了,甚至连终身大事都给解决了。 想到此,闺秀们无不唏嘘,早知道玉相娶妻不看才情,不看容貌,甚至连家世都不在乎,那她们当初就应该勇敢点,要是当初勇敢了,哪里还会有今日的遗憾? 尤岚看着大家疏离的眼神,不屑的冷哼,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连忙带着贴身丫鬟离开了汪家,她原以为只要自己回了家以后,就算是玉相闹上门来,她爷爷和父亲也会帮着她顶着,她最多也就是被罚抄书或者是禁足。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刚刚进了家门,那厢她爹尤一凡在看到她出现在大厅外时,就已经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茶盏,直接丢掷了出去,摔在了尤岚的面前。 「啪」的一声,茶盏直接碎了,里面的茶水还有茶盏的碎片都溅了起来,热茶溅落在尤岚的脚背上,浸透了布鞋,直接和她的香足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香足上传来了滚烫的热意,尤岚忍不住动了动脚,但是却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她心里也明白,她爹怕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每次只有她在外面做了什么令他丢脸的事情,她爹这才会想到她这个女儿,否则的话,她心里只有那两个jiàn rén了。 「孽女,每次你只要一出门,就给老子惹事,你也不看看,这满京城的贵人,都被你给得罪了一大半,没想到你现在还敢把主意打到了玉相身上去,你是嫌你爹我的官位坐的太稳了么?想要给我移动一下?」尤一凡一脸怒容的看着尤岚。 心里是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孽女绞了头髮去当姑子,那样才省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前世欠了这孽女什么,今生这个孽女来讨债了,自从她一出生开始,家里就开始被她祸祸了,长大之后,脾气更是渐长,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除了他和老爷子之外,已经没有人能够收拾她了。 尤岚冷哼一声:「你凭什么指责我?就你那破官位有什么好挪动的?谁稀罕呢!」 「孽女,你果然就是天生来讨债的,看我不打死你。」尤一凡怒火滔天,再也顾不得什么,以前他再生气,也不过是罚站或者抄书、禁足,可是这一次这个孽女得罪的可不是普通人。 那是玉相啊! 只要玉相使个眼色,他的官位怕是就不保了,一想到这里尤一凡连死的心都有了,他辛辛苦苦熬了几十年,这才熬到了这个位子上,要是就被眼前的孽女给毁了,那他就是现在死了,也不瞑目。 随手抄起了一个鸡毛掸子,立刻就往尤岚身上招唿去,尤岚不闪不躲的看着尤一凡,任由他手中的鸡毛掸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身上,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倒是眼眶微微红了红,想哭却又强忍住了。 她不能哭,不能在尤一凡这个负心汉面前丢人! 「老爷,岚儿还小,不懂事,您就宽宥她吧!」尤一凡打了几下之后,后堂快步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手上还端着热气腾腾的羹汤,看到尤一凡动手打人之后,立刻就跑了过来,不敢动手抢尤一凡手中的鸡毛掸子,她只能一把扑在了尤岚身上,把尤岚护在了怀中。 「你走开,这个不孝女,每次一出门就到处惹事,你知不知道她今日把玉相的新婚妻子给推入湖泊中?这玉相要是找上门来,你说我们家可吃罪的起?谁不知道玉相那可是圣上的肱骨之臣。」尤一凡怒道。 要不是真的到了这般田地,他怎么会捨得动手打自己的女儿。 来人是尤一凡的继室,王氏,她听闻后,含着热泪道:「既然岚儿做错的事情,那咱们该赔礼道歉那就赔礼道歉,若是玉相不接受,妾身就去丞相府门口跪着,求他。」 「你啊你,这岚儿就是被你给娇宠成这样的,你心里处处为她着想,可她不一定会接受你的好意。」尤一凡看着王氏,握在手里的鸡毛掸子是再也打不下去了。 王氏那是他放在心尖尖的人,当年要不是老爷子不允许,这世间也不会有尤岚的存在了。 现在看到王氏为尤岚求情,尤一凡再不甘愿,心里再不舒坦也只能放下了鸡毛掸子。 「好了,岚儿,你快过来和你爹认个错,这件事也就过去了。」王氏给尤岚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过来服个软。 尤岚冷眼看着王氏,薄唇一抿,「不用你假好心,要不是你,我娘也不会早死,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我爹怎么会不要我娘,你个jiàn rén,就是你害死了我娘,夺走了我的爹,现在还来惺惺作态,你不觉得噁心,我看到了也膈应,我宁愿被他打死,也不愿意欠你人情。」 听着尤岚这大逆不道的话,尤一凡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再次给激怒了起来,他怒气沖沖的道:「孽女,看我这次不打死你。」 话落,操着鸡毛掸子再次上前,不顾王氏的求情,一下一下的打着,尤岚不哭不闹,任由尤一凡打她,直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住,这才留了眼泪,嘴里也呜呜的哽咽哭着,但是却没有求饶。 打到尤一凡手都酸了,尤岚愣是一句求情的话也没有说,尤一凡把心里的怒火发泄了以后,也没有等到尤岚服软的话,最后实在是打不动了,只能悻悻住手。 这个孽女再不得他的欢心,那也是他的女儿啊! 如今把天都给捅破了,他也要想个法子让玉相放他一马,尤一凡想到等会儿自己一个官场前辈要俯首做小的去给一个官场晚辈道歉,他脸色就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 这一切都是这个孽女惹出来的祸!
第341章 令人绝望的夜晚 第341章 令人绝望的夜晚 尤家,尤一凡忧心忡忡,另一边的丞相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染染无辜被尤岚推入水中,还呛水昏迷了过去,玉辰生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赶到了汪家,不等汪夫人过多解释,玉辰生就一头冲进了染染暂时休息的房间,那个时候,染染已经醒过来了,正在谢颜的帮助下喝药。 玉辰生看到染染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心里不仅没有觉得甜,还有种微酸的感觉,他真的很怕突然间有人告诉他,他的小丫头出了意外。 等到染染感觉身子不会那么不舒服之后,玉辰生立刻就把人带回了丞相府,然后立刻召来了千机阁里面的医术高明的医者为染染诊治。 等到他们都说染染身体没有大碍之后,玉辰生悬着的心这才降落了下来,看着烛火中,染染那依旧温婉清丽的容颜,玉辰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间把染染拥入怀中。 双臂颤抖,哪怕他已经很克制了,一直都告诉自己他的小丫头没有事情,可是心里依旧是轻松不下来,现在把人拥在了怀中之后,感受着染染身上传过来的馨香和温度,玉辰生这才有种真实感。 还好,他的小丫头还安然无恙,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想到自己会失去小丫头,玉辰生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不已。 「我没事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真的没事。」染染安慰道:「今日就算尤岚不推我下湖,我也是要去走一趟的,刚好她凑了上来,这也算是巧合了。」 「以后你不许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小染,你不知道,我刚刚得知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有晕过去,我宁愿是自己深陷险境,也不愿意你以身为诱饵去做危险的事情。」玉辰生闷闷的说道。 手一寸寸的收紧,把染染弄疼了也不自知。 只要一想起刚才的事情,玉辰生的心就砰砰砰跳动了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一样,幸好他的小丫头没有出事,否则的话,他现在肯定是提着宝剑就去把汪家、尤家给弄死了! 玉辰生的语气很是不稳定,染染自然是听出来了,她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把玉辰生给吓得不轻,别说是他了,连白张氏他们也刚刚被染染给劝下去,染染也知道自己这次行动有些鲁莽,谁也没有告诉,难怪他们都着急了。 这也怪不得她,实在是事出突然,否则的话,染染也并不会出此下策。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把我的命看的比你自己都重要十倍,玉大叔,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来了,你相信我,以后一定不会了。」染染再三保证。 看染染那举着的手,像是要发誓一样,玉辰生心疼的握住她的小手,「你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胡作非为,我以后去哪里就把你用根绳子拴着,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到时候看谁还敢对你出手。」 玉辰生很是满意的自己的这个想法,这样他不仅可以时时刻刻都和小丫头在一起,还能保护小丫头,看看谁还敢打他小丫头的主意。 这段时间他忙着朝中大事,对于家里的事情确实是没有太上心,但是关于染染的事情,他可是一丝一毫都不会错过,朝中那些人家里的闺女们是怎么想的,玉辰生很是清楚,不就是看他功成名就了,这才想要嫁给他么? 他要是还是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就怕是长得再好也无用。 而他的小丫头可不一样,初识时,他是一个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残废,脸上还毁了容,他虽然不长照镜子,但是偶尔在水中的倒影中也能够看到脸上的伤疤,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作呕的伤疤,肯定就不会太好看。 反倒是他的小丫头,从一开始就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还能把他当成正常人对待,想想当初韩书影这个三公主,为了帮自己的哥哥来拉拢他的时候,不也是看到他脸上的疤痕后,直接就再也不敢登门了么? 这些趋炎附势的女人,看中的不过是他的身份、地位,只有他的小丫头,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也是真心对待他。 现在的他除了还有云家的执念之外,已经算是人生赢家了,有权有势,身边也有了共度一生的娇妻,还有待他如同亲娘的岳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若不是为了为云家洗刷冤屈,玉辰生觉得他就算这一辈子这么过,那也无憾了。 「别闹了,玉大叔,这根本就不可能,我又不是奶娃娃了,你说跟着你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哪里行?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以后肯定不会鲁莽行事,今日是因为事出有因,这才出了些意外,不过我也没有受伤,就是在水里时间久了些。」 染染撒娇道,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后出门身后跟着一大串的尾巴,今日下湖的事情,其实也不用她亲自去办也成,但是她也不确定那湖底到底有什么东西,若是提前被汪家人知道了,那就完了,索性尤岚扑过去的时候,手乱抓一通,染染觉得那是一个机会,顺势而上,就这么掉下去。 从开始谋划这件事起,到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染染依旧是不后悔刚才的举动,想到此时放在空间里的东西,染染双眸微亮。 「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小丫头,你这样我不放心,你不喜欢我跟着,那我就派几个武功好的丫鬟给你如何?你身边那几个丫鬟处理事情倒是不错,可惜关键时刻不能保护你,以后把她们留在家里给你打打下手就好了。」玉辰生略微一思索后说道。 按照他的想法,今日陪着她去的丫鬟既然护主不力,按照他以往的作风,肯定是要直接给乱棍打死,可他也明白,今日跟着去的丫鬟是小丫头最喜欢的丫鬟,手里有什么事情都是交给她去处理,玉辰生也不敢说要把人给弄死了,只能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他手里能人众多,千机阁里也有专门培养出来的女孩子,每一个都是武功高手,反应能力很强,面对今日这样的突fā qing况,玉辰生觉得,她们肯定也能够很快就做出反应。 染染不悦的皱眉:「不需要,我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玉大叔,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以后肯定不会以身犯险了,你就别怪若梅和颜颜了,好不好?」 双眸贼亮的盯着玉辰生,看着染染那双美目,玉辰生就是想要反对,话也不好说出口,最后只能无奈的妥协道:「要我放过她们也可以,那我就安排几个人跟在你身边?」 染染摇摇头:「不许监视我。」 「那是保护。」 「也不要,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玉大叔,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已经长教训了,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染染固执的看着玉辰生,她不想自己以后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告诉玉大叔。 虽然她现在每日里都会跟玉辰生说些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说和别人说那差距还是很大的,起码一个是自愿,另一个就有点监视的意思了。 玉辰生说不过染染,只能默默的又退了一步,不过那也是表面上,他想着等会儿就让墨云挑几个武功好的女暗卫过来,不能明着安排在染染身边,那躲在暗处保护总可以了。 玉辰生压根就不知道,染染除了有空间之外,还有植物异能,能够控制身边的一草一木,到时候身边跟了人,肯定是瞒不过染染,到时候被染染髮现了,玉辰生估计就要跪搓衣板了。 看到玉辰生点头应了下来,染染这才松口气,她知道玉辰生很宠她,这次也不过是仗着玉辰生心里有她,染染这才敢为所欲为,不过她以后是真的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人活一辈子,身体是本钱啊! 此时正好秋娘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闻着空气中刺鼻的味道,染染眉头紧蹙,「这药端走,我不喝。」 闻着就知道不好喝,也不知道那个大夫是怎么想的,居然开出了味道这么不好的药方来。 其余的事情玉辰生都能够妥协,唯独涉及到染染身体健康的事情,玉辰生是丝毫不退让:「不行,这碗汤药你得喝了,否则刚才我答应你的事情那就都不算数。」 染染瞪眼:「你这是出尔反尔。」 「对你不採取点措施是不行的,是你乖乖喝药,还是要我强迫?」玉辰生微眯了眼,看样子只要染染再多言一句,他就能够立刻把药灌进了染染的口中。 看着一旁热气腾腾的汤药,染染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端起碗头,一仰头,把汤药喝了下去。 口中充斥着酸涩的味道,汤药下肚后,染染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朵苦菊,秋娘见染染难受,连忙端来了蜜饯,让染染吃几颗,压压口中的苦味。 等到口中的苦味散去之后,染染这才蒙着被子睡了过去,她其实还有些话想要对玉辰生说,不过看到玉辰生那黑着的脸时,染染觉得那些话明天说也是一样的,她现在还是先休息吧,免得惹恼了他。 秋娘看小两口并没有动架的趋势,这才端着空空的碗头退了下去,染染今日下午在水里忙活了那么久,又耗费了很多异能,精神早就枯竭了,这不,刚刚眯着眼睛打算假睡,谁知道眯着眯着,就睡了过去。 听着染染那渐渐平缓下来的唿吸声,玉辰生这才收回了眼神,他忍不住轻轻的触摸起染染放在被褥外边的小手,仔细的摩擦着,看向染染的眼神很是温柔,只是回想起今日事情的罪魁祸首,玉辰生眼里闪过一抹阴霾。 虽说这件事有他小丫头刻意的成分,这才督促成了目前的状况,不过在他看来他的小丫头那是事出有因,若不是姓尤的那个人家的闺女早已经有此心,又怎么会把他的小丫头给推下湖? 谢颜和若梅有染染护着,她们也没有做错什么,玉辰生不好找她们的麻烦,所以这满腔的怒火立刻就点燃到了尤家和汪家,甚至等不及尤家和汪家来当面道歉,玉辰生就已经风风火火的去安排这件事情了。 千机阁的主母被人这么欺负,墨云他们几个也很是忿忿不平,这不一听到玉辰生的吩咐后,墨云他们立刻就行动了起来,玉辰生头脑虽然已经发昏了,但是行动起来还是很有分寸的,他的小丫头只是在水里待了时间久些,到现在为止,也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他要是行事乱了分寸,到时候被尤家和汪家告到了圣上面前也不好,所以他只吩咐墨云他们,不管是用什么法子,都要让汪家和尤家好好的担惊受怕一晚上,前提条件就是不许闹出人命。 墨云他们连夜就出了城,等到回来之时,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几个麻袋,墨云低声和兄弟们商量了之后,立刻就分散而去,几个人去尤家,几个人去汪家。 虽说汪家对于这次的事情表示很是抱歉,也提出了玉相可以提出任何一种赔偿,但对于玉辰生来说,他的小丫头是无价之宝,是他这二十几年来唯一一个放在心尖上的人儿,谁动了他的小丫头,那就是和他过不去。 别说汪家只是保护不力,就算保护得当,玉辰生也依旧不会放过汪家,他不喜欢汪家,想找他们麻烦,那是压根就不需要找理由。 在夜色的掩盖下,很快墨云几个就任务归来了,大家也都洗洗睡了下去,至于尤家和汪家今晚会不会有人受伤,墨云他们觉得只要他们找大夫来的及时,保命肯定是没有问题滴! 就算有人查起来,也查不到丞相府来,他们出手,可就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今夜的尤家尤为安静,连往日里恨不得上房揭瓦的尤岚也都很是乖巧的回了房间,不是她不想再闹,而是她被自家爷爷打了板子。 今天是尤岚这十几年来过的最憋屈的一日了,早先在汪家被那些闺秀们阴阳怪气的挤兑,好不容易想要出头一把,卖汪家一个好,谁知道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要是白染染死了也就干脆了,偏偏白染染在湖里走一圈,除了呛水之外,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偏偏是她,不就是因为失手把人推下去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不仅被那些闺秀们孤立,最后回了家迎接她的就是一顿暴打。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去找尤老爷子为她做主,谁知道去了之后,才看见王氏也在尤老爷子也在那里,见到她来,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刚开口说两句话,尤老爷子就呵斥了她一番。 尤岚心里很是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可自幼疼爱她的爷爷居然认为她娇蛮无礼,做错事之后,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不等她解释,就直接让人拉她下去打了板子,说是要好好的给她长记性。 这权贵之家的xiao jie们,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顶多就是罚跪或者是禁足,哪里有被人打板子的先例?尤岚觉得她就是京城里的头一份。 被打板子尤岚不在乎,可是她在乎的是,这个打她板子的人是自幼就疼爱她的爷爷,也是她一直以为站在她这边的人,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她的爹爹,她的爷爷都被那对母女给哄骗过去了,现在只留下了她自己一个人,更加不是那对母女的对手了。 「呜呜……」尤岚无助的哭了起来,是哭今日的自己,也是哭早逝的娘,当初她娘怎么就这么有眼无珠,看上了尤一凡这个男人,导致她这辈子都过的孤苦。 越想越委屈,同样都是尤一凡的女儿,为什么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就能够过的风风光光,反倒是她这个正牌嫡女,过的这么悲惨? 娘啊,您要是真的长眼睛的话,那就擦亮眼睛好好的看看女儿吧,看看你的女儿被人磋磨成什么样了。 尤岚的哭声在这静寂的夜色中,显得是那么的悽惨和无助,守候在门外伺候的丫鬟婆子,听到里面那呜呜的哭泣声,也打心眼里的为自家xiao jie感到委屈,要说当初的事情还真的是老爷做的不地道,既然有了心仪之人,为何还要白白去耽搁了其他人? 搞的她们xiao jie刚刚过了三周岁,前夫人就因为思虑过重,最后一命呜唿了。 说是红颜薄命,一点儿都不为过。 夫人走了那就走了,可惜就是苦了xiao jie了,明明是汪家嫡xiao jie,可惜了,在京城的名声烂大街不说,连一门好亲事也说不上,家里的老爷子和老爷也跟xiao jie不亲,xiao jie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这里,实在是可怜极了。 伺候的丫鬟们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之色,她们的xiao jie这辈子想要翻身恐怕是无望了,连婚事都捏在了现任夫人王氏的手中,xiao jie还有什么盼头? xiao jie没有盼头,那也就代表着她们这些丫鬟也没什么盼头了,这辈子跟在xiao jie身边伺候,就是一个苦差事,要是xiao jie懂事一些,对于她们来说还算是有所慰藉,可惜偏偏碰到个这么无用的xiao jie,她们怕是也就是这个命了。 丫鬟们伺候的没劲,听着里面哀嚎不断,想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未来,丫鬟们也都长吁短嘆起来。 突然间她们觉得周边的空气一凝,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十几个度不止,守在门边的两个丫鬟忍不住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看着那黑漆漆的夜空,其中一个丫鬟终于忍不住轻声嘆道:「今夜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好好的,周身一凉,你说会不会是府里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四月份的天气,天气已经渐渐灼热了起来,太阳落山之后,大地陷入了沉睡之中,夜风中带来一丝丝清凉之意,那也不足为奇,但是不知道为何,两个丫鬟都觉得今夜的温度比往日里低了少许,不知道为何让她们心中直打颤。 「瞎说,咱们府里每年都会请大师作法,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可别胡说八道,被里面的那位听到了,小心自己的小命。」 第一个说话的丫鬟缩了缩脖子,不敢过多言语,此时的xiao jie正好处在发怒的边缘,她找不到人发泄自己的怒火,她要是往枪口上撞去,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把自己这条小命给玩完。 「我听里面的声音像是停下来了?不如我们先去多披一件衣裳吧?我总觉得站在这里,浑身都发冷。」 另一位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站在这里莫名觉得浑身不得劲,既然里面那位现在不需要伺候,去多穿一件衣裳也是可以的。 两人商议好之后,偷摸的离开了。 屋内,豪华的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人,透过那朦朦胧胧的床帐,隐约能够看出里面的人儿趴在床榻上,身上没有盖被褥,还时不时就抬手擦拭脸上滑落下来的泪珠。 尤岚哭的时间不算短,可是这么久过去了,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人来安慰她,尤岚越想心里越是憋屈,泪水止不住往下滑,那被她抱在怀中的枕头,早已经被流水浸湿了,尤岚仍不自知,她依旧紧紧的把枕头抱在怀中。 哭到把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之后,尤岚这才觉得口里已经冒烟了,她扯着已经沙哑的嗓子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本xiao jie口渴了,给我弄些茶水和糕点来。」 屋外静悄悄的,这可把尤岚气坏了,她被爷爷和那个渣爹打板子和用鸡毛掸子抽打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使唤一个丫鬟都做不到了,这些丫鬟是想上天啊! 她一个堂堂官家xiao jie,身边连个贴心伺候的人都没有,想起那个讨厌的女人身边还有几个忠心护主的丫鬟,尤岚脸色更是不好了,她的命实在是苦! 尤岚怎么也不会想到,她那两个丫鬟现在正在外面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发不出。
第342章 来往信件 第342章 来往信件 守卫还算森严的尤家,一夜之间出现了上千条令人头皮发麻的冷血动物……蛇。 蛇,大部分人见到了都会心生恐惧,不仅仅因为蛇毒厉害,更多的还是人们害怕冷冰冰没有感情的动物,一条两条出现倒是并不让人觉得有多恐惧,可是三两步路的距离就能够看到一两条花花绿绿的毒蛇,吐着蛇信子,任凭是八尺大汉,也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更不要说是两个柔弱的小姑娘了。 可惜尤家的下人们大多数都在主子的院子里伺候,路上行走的人并不多,两个小姑娘吓得直接哆嗦了以后,连忙返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们除了记挂着自己的小命外,早已经把那位被打了板子的xiao jie抛之脑后了,人都是这样,碰到危及生命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自己的生命,哪怕她们从小被卖入了尤家当丫鬟,在这件事上,也发挥了自己的本能。 刚刚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屋子,想要关门的时候,就着烛火的余光,两人看到了房间里已经跑进了两条青色的毒蛇,这更是把她们吓得不轻,两个小姑娘忍不住大喊哭喊了起来。 在她们刚刚喊出声的时候,隔壁的院子也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很快整个尤家都陷入了一片惊叫声之中,周围的府邸听到那悽惨的叫声,还以为尤家闯进了什么劫匪了。 转念一想,他们的府邸可是在内城,哪个劫匪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内城抢劫?想到下午时尤家xiao jie尤岚在汪家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以为是尤岚不满被家人教训,所以这才把尤家闹的天翻地覆。 「就尤xiao jie那样的性子,好人家哪里敢娶她为妻啊!」娶妻不贤,毁三代!他们可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以后都能光宗耀祖的,自然不希望娶一个泼妇进门。 门第高的看不上尤岚,门第低的,尤家看不上,这尤家xiao jie,还真是来讨债的。 旁边的众人也都有志一同的点头,这尤一凡遇到了这样的女儿,是他前世没修功德啊! 尤家一片兵荒马乱,丫鬟小厮上跳下窜,主子们都哆嗦着躲在房间里,可那些毒蛇并不是大型动物,关了门窗之后就不会进来了,蛇只要有一个小洞口,立马就钻了进去,而且人家还能够依照洞口的大小,收缩身子,总之尤家是一片混乱。 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主子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和婆子之外,全都只顾着自己逃命要紧了。 尤一凡和王氏带着尤羽跌跌撞撞的从屋里跑出来,他们三脸上全无血色,浑身哆嗦不说,身上还都带着尿骚味,可惜在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没有精神看他们的好戏,也不会笑话他们,在场的人,大多数也都差不多是一个样。 尤羽胆子小,在屋里的时候就被吓得够呛了,出来之后,看着夜色中摇曳的树枝,还有时不时就从树枝上掉落下来的毒蛇,更是吓得舌头都大了起来,一双美目瞪得老大,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一样。 看着外面这么多的毒蛇,但是却没有攻击人,只是像逛公园一样的逛着,尤一凡心里也明白,这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幕后之人是谁,答案已经唿之欲出了,尤一凡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可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对方敢这么做,显然也不怕他去告御状,而且这些毒蛇是从哪里来的,谁也不知道,对方要是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这么放眼望去,现场的毒蛇少说也有几百条以上。 尤一凡也害怕这些毒蛇,在他发觉这些毒蛇不会轻易对人出手之后,尤一凡就让侍卫把毒蛇给小心的弄走,可惜他们刚刚拿来工具,想要把地上的毒蛇给清理走,毒蛇就张开了嘴,冲着最近的人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了侍卫的手臂上。 「啊!」 夜空中传来一声惊唿声,随后那位被咬了的侍卫还没等被人弄出尤家,就已经中毒身亡了。 从这一次的意外里面尤一凡也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不招惹地上的毒蛇,那就没事,该走走就走,该留下就留下,毒蛇不会主动攻击他们。 这么一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他连忙让人避开一些地上的祖宗,去把尤老爷子给抬出来,这才拖家带口的离开了,至于被收拾一番现在已经被毒蛇围在了中间的尤岚,他们早就忘在了脑后。 尤家在半夜时分被蛇给吓得离开了府邸,而离之不远的汪家也同样在经歷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 原本今日那满湖泊透明的荷叶就已经怪让人心生疑窦了,可到了夜间,府里倒夜香的小厮从湖泊边上经过,直接被湖泊里面的场景给吓得直接屁滚尿流,等到汪家主和汪夫人来了之后,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只见今日还剩下的那三分之二的透明荷叶在夜色中突然像是被赐予了力量一样,直接以飞速生长了起来,这已经够让人觉得诧异了,谁知道那荷叶都像是有规定一样,长到了一定的地方之后,就没有再往上长。 汪家主略微松了口气,他吩咐身边的人道:「赶紧安排人把这些荷叶都给处理了,本家住不想明日被人编排出什么不必要的传闻来。」 好不容易他才让大家接受了他这个家主,忘记了早已经去阴间地府报导的大哥,切不可因为这些怪异的荷叶,导致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事情又被人挖出来。 「家主,您看看这荷叶,不正常啊!这遥遥望去,怎么像是一个人一样。」一旁站着的小厮脸色发白的说道,而且这个荷叶搭出来的人还让人很是眼熟,他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因为他是家生子,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眼前这个荷叶搭出来的人,实在是像他们原先的家主。 汪家主闻言,也忍不住打量了起来,这么一看之下,顿时身子就僵住了,两眼透着恐惧,别人或许一眼认不出这个荷叶搭出来的人是谁,但是对于他来说,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从小就陪伴着他一同长大,这不是他的哥哥么? 这些荷叶怎么会摆出他大哥的模样?汪家主心里是惊疑不定,怀疑有人搞鬼,可是这荷叶是植物,就算是有人想要这么弄,也不能成功吧? 汪家主常年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他仔细的想了想后,似乎江湖上并没有一种可以改变植被的药方,那这就不是人为了? 除去了人为之后,也只剩下了天意。 汪家主心里有鬼,这么一想后,顿时整个人就如同被丢进了冰凉的水中,浑身都僵硬住了,他感觉自己都不能唿吸,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他就像是回到了十多年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惹恼了自己的大哥。 后来知道了一些秘密之后,他的内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最后做下了一件震惊京城的大事件,杀光了他大哥满门,除了现在已经不知道流落何方的侄子以外,长房的那些主子和伺候的丫鬟、小厮都已经被他弄死了。 难不成已经死去了十几年的大哥,终于回来报仇了么?还躲身在了荷叶里? 今日白天听到他妻子跟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汪家主还觉得妇道人家,神神叨叨的,没点屁用,出点小事就乱了分寸,他那时候抽不开身开查看,后来发生了玉夫人坠湖事件,他忙着安排疏散那些贵人,更是顾不上来仔细的看了。 等有时间之后,汪家主早已经忙的忘记了这件事,所以也没有想着来看一看,现在看着这透明的荷叶,在夜色中被烛火照了之后,似乎还发出了翠绿色的光亮。 汪家主心里没底,整个人就像是从冰水中刚刚爬出来的一样,满头大汗。 「快,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荷叶给销毁了,快啊!」汪家主着急的吩咐道,他不相信这是他那早死的大哥回来报仇了,他要是能够回来,哪里还会有他这十几年安定的日子过? 他刚才就是急煳涂了,现在心里安下来之后,立刻就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情。 「是,家主。」 小厮们应声而去,只是每一个手都是抖着的,这一幕落在了汪家主的眼中,不由得更加的激怒起来,这些小厮们还真是无用。 可惜还没等他们靠近,湖泊里面就爬出来了密密麻麻的毒蛇,每一条都吐着蛇信子,这可把汪家众人吓坏了。 大叫一声,四散而去。 这一夜对于尤家和汪家的众人来说可以是记忆深刻,每一个人都被那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给吓得够呛,还有些胆子小的人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那些毒蛇也不伤人,只是悠哉悠哉的爬着,一副本蛇只是来这里散散步的悠闲姿态。 翌日,这件事就传遍了全京城,除了尤家死了一个侍卫之外,并没有人员伤亡,京兆府尹的人来查看了之后,也只是得出了这些毒蛇是从皇觉寺的冷泉处沿着溪流而来。 京城里的权贵之家,哪一个没有湖泊?有些人家里还有温泉呢,而这些冷泉和温泉都是从皇觉寺周边给引入的,京兆府尹这么说也算是有根据。 尤家和汪家这一夜的惊魂可以说最后被归结为意外。 这可把尤家和汪家的人气坏了,可是他们再生气也没办法,即便他们把自己怀疑的对象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几百条蛇,两个府邸加起来可是上万条了,玉辰生就算是再有能力,也搞不定这么多。 汪家和尤家花了重金请了不少捕蛇高手前来抓蛇,经过了三天的彻底搜寻之后,府邸里总算是干净了,可是他们还不敢回去居住,只能拖家带口的住进了匆匆置办好的宅院。 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尤岚整个人都呆滞了不少,目光愣愣的专门紧盯着一处,嘴里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语。 尤岚这神神叨叨的模样,也把大家吓得够呛,最后尤一凡只能把尤岚送到城外的庄子里休养,他现在可是朝中官员,家里也还有女儿正在议亲,这时候要是传出了尤岚发疯的事情,怕是他的大女儿都不用出嫁了。 想起尤羽那一波三折的亲事,尤一凡头隐隐的泛疼起来,明明是他自己造下的孽,为什么最后买单的却是他的女儿,他宁愿自己被人议论,被人戳着嵴梁骨,而不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挑挑拣拣。 一处寂静的房间里,尤羽靠着桌子,手撑着下巴,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突然间房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还有王氏那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小羽,你在不在屋里?」 突然间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尤羽的思绪,她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在听到王氏略带焦急的声音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信步上前,打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小心的王氏,尤羽苦笑道:「娘,您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小羽,你爹他把岚儿送去城外的庄子里了。」王氏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了这句话,按照她原本的来意,是想要问一问,她应不应该去求求情,毕竟后娘难做,哪怕尤岚是尤一凡自己亲自下令送走的,可是这件事传扬出去以后,大家也肯定会往她身上扯。 「娘,这是爹的决定,人已经送走了,现在去求情也不太好,不如你就吩咐庄子里的管事多多照顾妹妹,等她情绪稳定之后,再把她接回来。」认真的想了想后,尤羽淡淡的说道,对于尤岚是留下还是送走,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我就是怕外面那些人会觉得这件事是我在背后搞鬼。」王氏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她本是丫鬟出身,自小就懂得谨言慎行,哪怕现在已经官家夫人了,也还是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生怕自己稍微行差半步,给自己和女儿引来了祸端。 「娘,您现在不该考虑这些事情,外人议论咱们尤家的事情还少么?也不差这一件事情了,现在对于咱们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准备好一份厚礼,然后去丞相府道歉。」尤羽道。 「这和丞相府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和丞相府没有关系,但是前几日妹妹在汪家不小心把玉夫人推下了湖泊,这件事不管妹妹是无意还是有意,咱们家都推脱不了关系,您现在去找爹商量一下,看看要准备些什么礼物,玉相位高权重,玉夫人又是玉相的心尖上的人儿,这件事咱们要是处理不当,才会给尤家带来灾难。」 说起这些事情,尤羽眉头紧蹙,她本来想和玉夫人交好的,毕竟玉夫人刚来京城,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她若是此时伸出了橄榄枝,说不定尤家也能入玉相的眼,可是偏偏这件事她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被尤岚给打破了。 希望玉夫人赶快病癒,她也不敢再多奢求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玉相不会放过咱们家?」王氏满脸恐惧的问道,身子都晃了晃,这几日的事情究竟如何她是不知道,但是从尤一凡的只言片语中,王氏还是猜出来了,这件事人为的可能性更大。 那些毒蛇并没有伤人,只是把他们给吓了一跳,而冷泉的水也不是只有他们家才有,京城里这么多的高管家里,可有好几户引入了皇觉寺的温泉和冷泉,为什么他们家里没事,独独就是他们家和汪家出了差错? 王氏不是笨蛋,自然也猜到了一些nèi mu,只是她知道哪怕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不能说出来,没证据不说,这件事的由头,还是他们家理亏。 原以为被人这么捉弄了一番后,这件事就已经过去了,现在听尤羽这么一说,王氏已经松懈下来的心,又紧紧的揪了起来。 「娘,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以后,咱们尤家和丞相府的隔阂已经产生了,事发到现在咱们家还没有人去致歉,这是我们的不对,您和爹带着礼物亲自去一趟,原不原谅我们,是玉相的事情,可我们若是不去,那就是我们不懂事了。」 知道自己的娘亲没什么学识,尤羽耐着性子给她分析。 对于自己女儿的话,王氏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后,王氏立刻就开始着手操办起了这件事。 丞相府。 染染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手里拿着剪刀,很是小心的给花圃里的花儿修剪花枝,一旁陪着的是谢颜和白无双,染染是爱花之人,每一下都剪得恰到好处,而谢颜和白无双倒像是继承了辣手摧花的技能一样,原本长得还算是不错的花儿,被她们这么一弄,就显得凌乱不堪。 好好的花圃里面,就被白无双和谢颜弄的乱七八糟。 染染是头疼不已:「好了好了,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啊!我这些花儿可是有大用处的。」 「能有什么用?不就是只能观赏么?」白无双歪着头问道。 看着白无双故做出来的无辜模样,染染满腔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算了算了,不修剪花枝了,她放下了剪子之后,伸了伸懒腰,因为上次她故意落水的事情,导致了玉辰生现在对她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染染心知是自己的不对,所以玉辰生现在给她甩脸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看到染染有些委屈的小脸,谢颜忍不住问道:「你那日为何要故意跌落湖里?你知不知道,眼睁睁看着你掉下去,我那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玉辰生肯定会跑来找我赔命了。」 「瞎说,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我下去也是有事情,不是因为心血来潮。」染染有些郁郁的说道:「早知道玉大叔会这么生气,我就不应该借住尤岚的手掉下去了,而是半夜偷摸进去。」 「我听说汪家主可被吓得不轻,那些荷叶半夜突然间长高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汪家死了太多人了,阴气比较重?」谢颜眨着眼睛,一副你赶紧问我原因的模样,她为了打听出汪家旧事,可是牺牲不小呢! 想到某只不要脸皮的男人,谢颜心里就郁闷到不行,早知道问这件事还要出卖色相,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或许吧!不过我在那湖底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来往的信件。」染染淡笑,随手摘下了一片枯叶:「扳倒汪家,指日可待。」 其实只要把箱子里的东西给发布出去,不仅仅是汪家倒台那么简单,还有褐月也会被牵连进来,就连染染也没有想到,这次去汪家参加花会,会有一个这么意外的收穫。 只是她还没有机会和汪风云好好的说道说道。 「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谢颜嗤嗤笑着。 染染拱拱手,一副江湖儿女的做派! 白无双看着两位姐姐,也笑了起来。 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管家前来说尤家来人了,染染吩咐把人请到了客厅之后,这才移步去接见,谢颜则带着白无双去了书房。 白无双最近也很忙,她的绣坊已经开业了,生意却不如她想像中的红火,这可把白无双急坏了,现在看到谢颜有时间,自家姐姐也忙着接见客人,白无双连忙拖着谢颜去书房,取经去了。 等到染染从前院回来的时候,谢颜和白无双已经商量出了一套改革方案,见到染染来时,连忙把方案收拾了起来,姐妹三个人又玩闹了一会儿后,已经接近了晚饭时间。 晚饭后,染染见玉辰生没有像往日里一样冷着张脸,心里略微松了口气,她连忙把自己这几日看完了的书信都收拾好,趁着汪风云和李挽君还没有回自己的院子里,连忙塞进了汪风云的手中。 汪家的仇,应该由汪风云自己去报,不管他选择了何种方式,她身为妹子,都会支持。 第二日,汪风云就带着书信还有这些年他收集来的证据直接去京兆府尹报案了。
第343章 证据 第343章 证据 今年对于汪家来说,可以算是一个多事之秋了,短短几日就让汪家成为了京城里的笑柄,而汪家这十几年来做的善事都被汪风云丢出的那堆信件还有证据给毁灭了。 此时不过四月份的天气,太阳光温暖的照射在大地上,可是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汪家主却觉得此时置身于冰水中,整个人冷的直打颤。 汪夫人陪在他身边,在经歷了那一夜后,汪家的人全都沉默寡言了起来,小辈们倒是还好,毕竟当年那件事他们全都不知情,可是对于汪家现在的家主还有大爷二爷他们,那当年发生的事情,可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现在冤魂回来復仇了,吓得他们夜不能寐。 「老爷,您赶紧想想办法啊!看看能不能把汪风云给处理了,咱们家现在已经得罪了丞相府,要是玉相从中插手,咱们家可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汪夫人期期艾艾的说道,心里是怨恨死了汪风云了,同为汪家子孙,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吶! 这可是他的二叔和堂弟们,他就真的想要他们偿命么? 京兆府尹的人已经在府外等着了,说是传召,可是汪夫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当nián de shi情她再清楚不过了,明明都处理的很是干净,那汪风云又是从何处找来了证据?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当年汪风云才十几岁,一个青涩的少年,那时候我都没有办法杀死他,现在他不声不响来了京城,我也不知道。」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居然是汪风云把他告上了衙门,汪家主两眼发昏,恨不得立刻就昏死过去才好。 汪家主也不知道应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当年他派出了这么多的江湖高手,可就是没能要了汪风云的性命,甚至为此他还麻烦不断,这几年他也不是没有得到过汪风云的消息,不过大多数都是无用的消息,等他把人派过去打算灭口的时候,汪风云早已经失去了踪迹。 唯一能够让他心安的,也就是汪风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罢了,哪怕他想要咬汪家一口,也没有证据。 可是今日在京兆府尹还没有派人来他家里的时候,汪家主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汪风云可是带了一大箱子的证据去的。 一大箱子,那是什么概念? 汪家主压根就不敢往下想了,他生怕自己想的越多,心越乱。 「那该怎么办?咱们这两把老骨头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我们那几个孩子还有孙子,他们可都是无辜的。」汪夫人说着就红了眼眶,这汪风云要是不管不顾要他们全家偿命,那可怎么是好? 在她眼中,这件事还没有到严重的地步,汪风云不过是一介江湖人,哪怕他拿出了再多的证据来,只要老爷给京兆府尹打个招唿,那事情也就能够压下来,就算京兆府尹不给汪家这个面子,他们也可以去求助贤王爷,当nián de shi情可不仅仅是他们伤害了汪风云一家,还有贤王爷的份呢! 被自己视为亲兄弟的兄弟所背叛,那种痛苦才是最令人难忘的。 汪家的人压根就没有想到汪风云早就开始了復仇计划,韩子钰也已经被他弄的没法传宗接代了,现在韩子钰就算知道汪风云来了京城,也不敢明着对人家如何了。 「你除了哭哭哭以外,可还会点其他?」汪家主心烦意乱的道:「京兆府尹的人已经来了,别的我也不给你多说,此事我觉得不可能善了,你赶紧趁着衙门还没有立案,赶紧安排几个聪慧的子孙逃离,今生都不能再回京城。」 「老爷,您说的简单,就算暂时逃离了,可天大地大,他们又能去哪里。」汪夫人哭的更厉害了,汪家是大秦有名的世家,早在一百多年前,他们嫡系一脉就搬到了京城,除了他们这一房现在居住在京城里之外,其余的子孙都生活在原来的地方。 她可以安排自己的儿子孙子逃往那里,但是也只是暂时的,没有身份文牒,没有金银细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会格格不入,加上她也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是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孩子,孤身去外面,就算是躲过了追兵,只怕也生存不下去。 汪家主也不过是这么说一嘴罢了,他心里也明白,这件事要是全盘都捅出去以后,他这一房的人都得赔命,说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有谁想要逃离,那是不可能的,汪风云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去报官伸冤,那他现在的汪家就不是安全之地,说不定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汪风云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吶!他可是他的嫡亲叔叔,他居然也能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汪家主却没有想过,汪风云一夜之间痛失自己所有的亲人,还如同丧家犬一般,无家可归,甚至还有性命之忧,若不是他运气好,碰到了他的师傅,被人带走,苦学武艺,汪风云怕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做好了与汪家主一家同归于尽的打算。 从他对韩子钰的事情中就能够看得出来,汪风云就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 现在会上京兆府尹报官,不过也是因为身边有了干娘,还有妻子,以后还有孩子,他现在明白了,为了敌人而把自己的一生给赔进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所以在得到了那一箱子的密信之后,汪风云立刻就明白了,机会来了,他手里的证据可谓是完整无缺了。 汪风云在报官之后就留在了京兆府尹,京兆府尹的刘大人对于这个突然间冒出来伸冤的汪风云是感到头疼不已,他不过是小小的正四品官,在京城里连根毛都算不上,只要那些富贵人家挥挥衣袖弹弹灰尘,那他这乌纱帽一准就丢了。 甚至还会性命之忧。 对于他来说,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希望那些权贵之家的公子们不惹事,这样他也就不用得罪人了。 可是现在汪风云光明正大的击鼓鸣冤,搞的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刘大人眉心跳了跳,这件事到了这个阶段若是汪家拿不出过硬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汪家可就完蛋了。 一个名门世家,和朝中官员自然是有所牵扯,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刘大人就已经接收到了不少上峰的明示暗示,都希望他能够偏心汪家一把,至于汪风云这个人,悄悄处理就是了。 刘大人原本也想顺熘就卖给汪家一个人情,不说要了汪风云的命,那也不能真的把汪家主给拖下水啊,无奈乎汪风云拿来的证据实在是太完整了,甚至还有汪家主的亲笔信,经过鑑定,那几封信确实是汪家主的笔迹。 如此一来,对汪家主的威胁可就大了,刘大人觉得既然到了如此地步,那就从轻处罚便是,想着把汪家主召来衙门,好好的问一问就是了。 却没有想到,把汪风云留在了衙门之后,到了中午时分,玉相携带着丞相夫人出现在了衙门门口,两人手中还提着一食盒,据说是给玉夫人的哥哥送饭。 玉夫人的哥哥何时进了京兆府尹了?刘大人表示一脸的蒙逼,只是等他知道来人是来找汪风云之后,脸色就变成了铁青。 玉夫人的哥哥是汪风云? 那玉夫人是汪风云的妹妹?可传说中那位汪家xiao jie不是已经早逝了么? 看出了刘大人的疑惑之处,染染端着虚弱的笑容解释:「刘大人,汪风云乃是我的义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义兄? 汪风云也实在是运气了,没想到随便找了一个妹子,居然就是丞相夫人。 刘大人心里再不爽,可是对上玉相那双好无情绪的眼眸时,也只能谄笑着把人请了进去,随即立刻就让差役去把汪风云请来。 刘大人看着玉相和玉夫人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不由得紧紧的揪了起来,他忍不住想要擦擦冷汗,还好他刚才没有真的对汪风云做些什么,否则的话,那不是刚刚好撞在了玉相手中了? 这些年来刘大人为了权贵之家的事情做了不少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他整日里都提心弔胆,害怕哪日被人给抖了出来,现在看到玉辰生来到这里,刘大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玉辰生下一句话就是指责他这几年来的徇私舞弊。 刘大人心里苦,他也不想这么干,只是那些权贵之家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压下来,他一个小小的府尹又怎么违背的过那些有权有势之人? 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 汪家的案子还没有开审,刘大人现在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一边有权贵之家为靠山,一边有玉相当靠山,这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人,那他应该帮哪边比较好? 私心里来说,刘大人是想要攀附上玉相的大腿,谁不知道玉相和靳王府交好,又是圣上最喜欢和信任的臣子,只要靠上了玉相,那他以后办案什么的也比较方便,也不怕得罪人了。 想明白之后,刘大人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反正他把汪风云留在京兆府尹里面也是为了审案子,并没有对汪风云实施什么特别的手段,所以压根就不会得罪玉相。 刘大人此时也不得不庆幸了一把,好在他没有在上头的人示意意思的时候就盲目的把汪风云收拾一顿,污衊他无事生非,否则的话,现在的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小染,你们怎么来了?」汪风云从后面缓步走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染染和玉辰生时,大感意外。 他这次来京兆府尹伸冤之所以没有提前和染染打招唿,就是不希望他们两人捲入了这件事,没想到不过一个上午不到,忙的如同一个陀螺的玉辰生居然抽出了时间陪着染染来这里送饭菜了。 「大哥,你来这里办事怎么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你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嫂子知道了多担心吶!」染染笑道:「我和阿辰来这里给你加油鼓劲。」 「我就是害怕你们担心,这才不让你们知道。」汪风云无奈道。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跟我们说,现在娘也知道了,她很担心你,这不,我和阿辰连饭都没有吃,就被娘给赶出来送饭了。」染染眨眨眼道,其实是她担心汪风云在京兆府尹被人给欺负了,这才急忙忙的拉着玉辰生来给汪风云撑腰。 别以为汪家主身后有官员支持,他们这边也不弱,虽然数量上不多,但是贵精不贵多啊!有玉相一人,足够了。 「劳烦你和妹夫了,你回去以后告诉干娘不必担心我,等大人查看完了证据之后,就让让我回家了。」他是原告,自然是不会留在京兆府尹过夜的,现在不过是刘大人的缓兵之计罢了。 汪风云显然是很明白京城的局势,所以刘大人请他留下的时候,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就留了下来,甚至还在后堂悠哉悠哉的诉说着自己一家人的冤情。 一旁的刘大人端着笑脸,很是小心翼翼的道:「汪公子,这件事本官已经很清楚了,您可以先跟着玉相回家,等汪家主到案之后,本官必定会给汪公子一个满意的答覆。」 汪风云见刘大人这么说,自然是不会反驳,很快就应承了下来,三rén dà摇大摆的离开了京兆府尹,不过半个时辰,玉相和玉夫人亲自去京兆府尹接了汪风云出来,听说汪风云是玉夫人的义兄。 知道汪风云身后有玉相撑腰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快速了很多,不管是传汪家主到案还是那些高官,都不得不掂量一下汪风云在玉相心目中的地位。 也因为有所忌惮,所以这件事刘大人很快就展开了调查。 根据汪风云提供的证据,现任的汪家主和褐月的首领周啸天是结拜之交,当年汪家主许给了周啸天不少好处,让周啸天派出了自己褐月里面最精锐的杀手来京城作案。 汪风云提供的证据里面不仅仅有他们之间来往的信件,还有物证。 汪家主对于之际指使了江湖杀手灭了自己大哥一家的事情自然是万般的抵赖,说是汪风云在那灭门惨案发生之后就不知下落了,谁知道他今日出现是不是受了人指使。 而这些证据也压根就不能称之为证据,谁知道这是不是人家做的假证! 刘大人见汪家主那狡辩不休的模样,不由得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汪家主看到那个东西之后,整个人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冷汗瞬间就布满了额头。
第344章 爹娘,我回来了 第344章 爹娘,我回来了 那是一块上好的砚台和墨锭,刘大人直接让人在砚台里面加了水,随后轻轻的研磨起来。 大家都不知道刘大人此举是为了什么,只有堂下的汪风云微微勾了勾唇角,而汪家主是满脸惨白,摇摇欲坠。 别人不知道刘大人此举何意,可是汪家主却是明白的,这方砚台和墨锭是他最喜欢的,只不过在五年前失窃了,那时候他还跑来京兆府尹报案,说是有人偷窃了他的砚台和墨锭。 此时那在已经失踪的砚台和墨锭出现在公堂之上,汪家主怎么能不惊慌失措。 「汪家主,接下来的事情是本官说,还是你自己说?这砚台和墨锭可不是俗物,天地间也只此一块,你若是从实招来,还能够免受些苦痛,若是再不说,就休怪本官不给你留情面了。」刘大人瞪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汪家主有苦难言,他不知道汪风云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但是就眼前的这砚台和墨锭的出现就已经把他给自己打好的堡垒给击破了,他知道这两样东西会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 随着研磨人的动作,衙门里面都飘起了淡淡的梅花香,闻着那香味,汪家主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都完了! 他的所有秘密之事,已经被人知晓了! 「汪家主,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本官替你说,这梅花香确实是好闻,也难怪这砚台和墨锭能够称之为大秦一绝。」刘大人道:「据本官所知,这砚台和墨锭世间只有此一块,名为墨留香,这墨香不仅仅是研磨的时候能够让人闻着心旷神怡,最绝的还是这墨写在纸上,千年不变色,千年留香。」 而汪风云提供的众多书信中,就有一封非常重要的书信是用这种墨书写出来的,原本事情了结之后,汪家主就急匆匆的派人去褐月拿回了书信,谁知道那去的人在半道上出现了意外,至此书信不知所踪,汪家主提心弔胆了好几年,害怕汪风云拿着信来找他。 好在多年过去之后,汪风云并没有来,汪家主那悬着的心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可他没有想到,他那悬着的心不过松懈下来不过半年,他珍藏在密室里面的墨留香就被人给偷窃了,他心慌意乱的把那些知道他秘密的管事都抓起来一一审问,可惜却不无所获,却没有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墨留香以前是他最喜欢的砚台和墨锭,可到了如今,那就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 可即便到了这关键之时,汪家主的心早已经乱了,但是他的脑子还算是好使,很快就想到了藉口:「大人明鑑,这墨留香五年前便已经失窃了,当年草民还来这里报案过了,大人您忘了么?」 不能认,哪怕那字迹是他的,哪怕还有墨留香作证,可是他不认汪风云又能如何? 他现在要是把这件事认了下来,满门抄斩也不为过,他还没有活够,还没有攀爬到与他大哥齐肩的地步,他捨不得死,所以思虑周全之后,汪家主惶恐的道:「大人,这墨留香确实是草民的珍藏之物,不过五年前已经失窃了,这信上所言定是那奸贼所陷害,草民这些年来,日日不忘汪家祖训,每年拨出大笔的银两做善事,大人,您觉得草民若是有这番的歹毒心肠,又如何愿意做善事?」 「汪家主所言实在是奇怪。」不等刘大人说什么,汪风云就已经开始嘲讽了:「这纸上的字迹还有年份都可以找人鑑别,若是汪家主不相信,心存疑虑,那烦劳大人费些心思找能人异士来看看这纸张和字迹是何年所做。」 闻言,刘大人也暂时没有更好的法子,而且汪风云提出的这个方法也是最便捷的,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直接请了京城有名望的大士鑑别了一番,很快鑑别的结果也出来了,这纸张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流云纸,上面的字迹虽然没有变色,但是看那干枯的墨汁也能够看出年岁已久。 得到了这个消息,刘大人也不客气了,直接让人把汪家众人全都拘了起来,只是没有人证,汪家主又死都不改口,坚决说自己没写这封信,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找到褐月的首领周啸天就迫在眉睫了。 只是江湖中人并没有这么容易找到,所以刘大人也只是把汪家众人都拘在了大牢里面,除此之外不敢多做什么。 大牢里,汪家主厌恶的看着稻草边上跳窜的老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临老了,居然被人请来了大牢里,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担忧之色,对于最后的结果,汪家主心里很是明白,只要没有人证,那他这一家子就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刘大人还真的下得了手,居然把他一家子人都羁押到了大牢里。 嫌疑犯被官府盯着那情有可原,可是刘大人这么莽撞的把他们一家子投入大狱,就不怕将来他全身而退的时候找他麻烦? 只要周啸天不会被人找出来,那他就还有辩解的余地,想到这段时间躲在京城中的周啸天,汪家主也微微嘆了口气,只能期望他运气好些了,否则的话,周啸天被抓住了,不仅仅是汪家一大家子人丢了性命,连褐月也要从江湖上消失了。 想要周啸天难免就会想起今日在公堂之上的那封信,汪家主的眼里闪过一抹懊悔,当年周啸天并不信任他,害怕他中途反水,所以才执意要他写下了那封信,而且还特别申明了,一定要用墨留香来书写,早知道这封信会造成今日最确切的证据,汪家主就恨不得时光倒流。 墨留香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否则当年他又怎么会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心尖宝,任何人都不能触碰一下,也就是因为他年少时,喜爱张扬,这不,连周啸天都知道他手里有墨留香,所以才让他以此为信物,哎,早知道会演变成今日的一切,他就应该早早的就把那些人都给处理了。 都怪他一时之间的心慈手软,为自己的将来铺下了祸根。 汪家主又怒又怨,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着一般,很是不好受。 汪夫人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心思,在一旁着急的问道:「老爷,怎么好端端的,刘大人就把咱们一家人给抓来了大牢里?你是不是没有去走关系?老爷,妾可跟你说了,若是我们的孙儿有个三长两短,那妾也不活了。」 「你乱说什么?我心里已经够烦的了,你最好给我老实一些,否则的话,我现在就先暴打你一顿。」汪家主心烦气躁的表示,他心意早已经慌乱如麻,偏偏这个女人还在他耳边唠唠叨叨个没完。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汪夫人没有想到与自己相溶以沫了几十年的丈夫,突然之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是又委屈又愤怒,可是对上汪家主那双好无情感的眼眸,汪夫人浑身一颤,说不出话来。 汪家的少爷xiao jie,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待遇?更不要说来到这个地方了,看着骯脏的稻草还有那角落里的排泄物,大家都没有心思说话,心底隐隐都不安了起来。 特别是汪家主和汪夫人最娇宠的孙儿汪兴涵,更是从进了牢房开始就大哭大闹起来,等到牢役送来了晚饭之后,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xiao jie,全都闹腾了起来。 汪家家底极好,每日里荤菜不断,而且还都是大鱼大肉,看着放在眼前的饭菜,汪兴涵更是大手一挥,把所有的饭菜都倒在了地上,他脸上挂着泪痕,很是委屈的看着汪家主道:「爷爷,我不要吃这样的猪食,我想吃大虾。」 汪家主的脸色也很不好,牢里的饭菜不好那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会不好到这个程度,散发着馊臭味的大米饭,还有黄橙橙的青菜,至于肉?那是没有的,别说肉了,这饭菜里连点油渣都没有,那青菜看着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没食慾不说,还令人反胃。 「涵儿乖,等咱们出去了以后,爷爷给你买一大车的大虾让你吃个够好不好?」汪家主耐着性子安抚道。 只是他的安抚并没有得到想像中的结果,汪兴涵哭的更大声了,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下落,看的汪家主是心疼不已,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啊! 现在却因为家里的陈年旧事,把他给牵扯了进来,好好的孩子,现在本应该享受着家里人的宠爱,可偏偏进来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见自己最喜爱的孙儿哭成了泪人,汪家主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可是当年的错已经铸下了,现在刘大人虽然没有明确的给予表示,但是汪家主心里也很清楚,除非周啸天出了意外死亡,那他可能还有一线离开这个牢笼的机会,否则的话,只要周啸天到案了,那就是他的死期。 周啸天可不是讲信用之人,他一个被投入大狱的家主,就等于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周啸天若是被抓住了,肯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想到此,汪家主心里就发寒。 他已经想不起当年为何要致自己的大哥一家四口于死地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隐约也只记得,只要他大哥在一日,他就没有出头之日,他不像三弟,有经商的天赋,哪怕不靠汪家的扶持,也能够把日子过好,所以在他大哥出了事情以后,他急急忙忙的跑来继承了家主的位子。 而那唯一的亲弟弟,却十几年都没有归家,对于他的示好也都是保持着距离。 汪家主现在不得不怀疑,他的三弟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涵儿,爷爷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听话,等出去以后,你要什么爷爷都给你买。」汪家主压下了心里的不安,强颜欢笑。 汪兴涵虽然聪明,但也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儿,玩心比较重,他一听自己的爷爷这么保证了,连忙追加了一条:「等我们出去了以后,爷爷您能不能不要拼命的压着涵儿学习了?学习很辛苦,涵儿想要跟妹妹们一起去玩儿。」 「好好好,你说什么爷爷都答应你。」 「那爷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我的小红还等着我给它餵食呢!」 听到这话,汪家主倒是没有说话了,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他不知道。 就在汪家二房人都心慌慌的时候,汪风云带着李挽君回了汪家。 守门的小厮见到他的到来,也不敢阻拦,谁不知道家主给投入大狱可是因为汪风云的缘故,而汪风云身后还有玉相撑腰,否则的话,那狡猾的刘大人哪里会这么干脆就把人投入了大狱? 汪风云自然也明白这件事能够这么顺利的进行,离不开玉辰生那日带着染染去京兆府尹走一遭的缘故,哪怕玉辰生什么话都没有交代,但是他的出现也摆明了就是站在他这一边。 跟着汪风云一同来的,除了李挽君之外,就是白云铭和染染了,汪风云是他们的义兄,染染觉得他们也应该来给汪风云的父母上一柱香,聊表心意。 这一路走来,染染看着和前几日一样的风景,只是物是人非了,府里的一切都依旧井井有条的进行着,除去了那湖泊里的荷叶已经全都败落了之外,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染染看着那有些浑浊的湖水,心里微微嘆了口气,并不是她那日有意要这么做,实在是想要替汪风云出口恶气,所以这才出了手,看着满湖泊的荷叶因为被她异能操控,导致了全部都被汪家主给处理了之后,染染心里也很是内疚。 汪风云来这里的目的很是明确,他没有像染染和白云铭一样,一边走一边看周围的风景,而是直接去了汪家的宗祠,这里位置偏僻,守在宗祠门口的是哑婆,她看到汪风云来了之后,很是激动,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从她红着的眼眶里面也能够知道她的欢愉。 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入目眼帘就是跳跃的烛火和牌位,汪风云看到最下面的排位,眼眶泛红,泪水无声的落下,他哽咽的道:「爹娘,不孝子回来看您们了。」 语气中是浓浓的哀伤,让他身后的几个人都能够感受到汪风云那锥心之痛。
第345章 韩子钰的计划 第345章 韩子钰的计划 上香、跪拜,汪风云看着最下面的三个排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哀伤,李挽君规规矩矩的跪在一旁,染染和白云铭也在后面跪了下来,四人之间一时无话。 纵是染染见多识广,也不知道如何在这种氛围下开口,最好的安慰方法,那就是陪着他跪在一旁。 时间慢慢过去,膝盖已经跪倒麻木了,汪风云这才歪歪斜斜的站起了身子,他走上前,拿起抹布,一下一下的擦拭着那三个排位,也终于开始给染染三人说起了自己一家人的故事。 从一家人日常的生活琐事说起,虽然没头没尾,断断续续,但是大家也能从这些平淡的日常中感觉出汪风云一家人的幸福。 「最可惜的莫过于我妹妹了,花季少女,遭此大难,实在是惋惜。」汪风云伸手摸着刻有他妹妹名字的牌位,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比起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惨死,对于汪风云而言他最愧疚的还是自己亲手把自己疼爱的妹妹送入了韩子钰手中,这才导致了妹妹惨死。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汪风云一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把韩子钰碎尸万段。 他在最危急的时候,只是想把妹妹託付在自己信任的兄弟手中,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兄弟禽兽不如,居然会玷污了自己的妹妹,一想到这些汪风云的心就揪着疼。 他压根就没有办法想像自己那千娇百宠长大的妹妹,在遭遇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望。 而他的妹妹遭受了多大的苦难,他的内心就有多煎熬,也有多自责。 「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就是把兇手绳之以法,风云,咱们现在不过是才走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路才是最难走的,你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能给敌人有可乘之机。」一旁的李挽君柔声安慰道。 汪风云满目悲伤,眼眶泛红,听着自己妻子的话语后,他微微摇摇头:「挽君,伤害我们家人的仇人还没有倒下,我也不会倒下,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把他们一个个都送入无间地狱。」 听到汪风云这么笃定的话语后,李挽君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着他走出了宗祠,门外,哑婆依旧是站在刚才她站着的地方,看到汪风云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打着手语在跟汪风云说些什么。 汪风云看着哑婆说完之后,这才摇摇头安慰道:「多谢哑婆告知,我知道了,谢谢你给我父母收尸。」 当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惨死,可是却没有办法亲手把自己的父母安葬,也多亏了哑婆私底下帮忙,这才没有让自己的父母被丢弃在乱葬岗。 哑婆只是摇了摇头,这才示意他们离开。 等到离开了宗祠之后,染染这才好奇的问道:「大哥,那哑婆是何人啊?她怎么就没有被赶出府去?」 汪风云吸了吸鼻子,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他看染染对那哑婆那么感兴趣,也不由得多说了几句话:「哑婆是三十多年前来到了京城,据说是来寻找她的未婚夫的,可惜那时候她未婚夫已经高中状元,甚至还娶了名门世家的嫡次女为妻,有了岳父家作为强硬的后盾,那位状元公那可谓是平步青云,三年时间,一路从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到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染染和白云铭对视一眼,纷纷惊嘆不已,从一个连当县令资格都没有清贵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为了有实权的大理寺少卿,可谓是一步登天啊! 有多少官员,苦苦的熬着,一直到老都没有爬上这么高的官位,而那位状元公在他同一批的学子们还在苦苦抄书的时候,他已经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也难怪会看不上自己曾经已经订下婚约的未婚妻。 「哑婆从小就口不能言,来到京城之后,更是到处碰壁、饱受欺负,费尽心思这才找到了她的未婚夫,可惜她找到的时候,她的未婚夫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丈夫,还育有三个子女,哑婆受不住这个打击,最后只能含恨跳河轻生。」汪风云说道:「刚好,那时候我爹娘去城外踏青回来,撞上了,这才把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哑婆无处可去,这才留在了汪家。」 也因为是守着宗祠这样阴森森的地方,这才逃过了一劫,加上她口不能言,汪家主也不会怀疑她。 而刚才哑婆却告诉了汪风云,褐月首领周啸天已经来了京城,就住在外城的一处宅院中。 周啸天带着自己手下的弟兄们来京城的事情,汪风云是知道的,那时候他们还在路上遇到过,不过周啸天来京城投靠谁,汪风云倒是拿不准主意了,根据他掌握的消息来看,周啸天和韩子钰之间也是有来往的,现在哑婆告诉他周啸天他们住在外城的宅院,不管是不是真的,汪风云都打算亲自去走一遭。 离开了汪家之后,汪风云独自去了外城,染染则和白云铭、李挽君先回了丞相府。 京城里的天气渐渐灼热了起来,在外面行走了一圈,染染就觉得整个人浑身都黏煳煳的,回到了丞相府之后,立刻就去梳洗了一番,随后一碗冰镇的酸梅汤下肚,染染只觉得浑身的热气都一扫而空。 汪家的事情等到周啸天到案之后,也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想到汪风云以后都不必活在过去,染染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她最怕的就是汪风云一直都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迟迟不肯走出来。 染染心情很是舒坦,而另一边的贤王府,韩子钰却是急的团团转。 他现在手下已经有了幕僚,为他谋划着名一切,今日他的幕僚跟他提议,他侧妃之位多有悬空,为了巩固地位,最好的法子就是和世家、朝臣联姻,贤王妃的母族官职不高,能够帮到韩子钰的地方不多,所以选侧妃的时候,一定要选门第较高的女子,哪怕不是嫡女,那也要高门女子。 韩子钰也想娶侧妃,好好巩固自己的位置,可是他现在就是一个太监,压根就没法人道,所以他只说这件事急不来,稍后再议,幕僚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怪异,觉得韩子钰很是不正常,看看太子殿下,那可是侧妃、侍妾一个不少,而且身份都还不低,贤王爷就怎么不能为自己的大业,牺牲一些呢? 韩子钰不明白自己幕僚的心思,等幕僚离开之后,韩子钰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到上次白清若跟他说的话,韩子钰心里也明白,解毒势在必行,否则的话他就算是登上了皇位,那也白搭。 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帝,就算是坐拥天下,那也只是一场笑话,再说了,他想要得到那个位子,除了是为了碾压他最看不上眼的太子皇兄外,就是想狠狠的打玉辰生的脸,谁让他当初拒绝了他合作的意向。 说到底,登上那个至高之位,也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若是他註定此生都没有子嗣,那他现在奋斗个毛球啊? 治好自己的病迫在眉睫,韩子钰想了想后,直接去了皇宫。 等到韩子钰离开之时,宫里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原本皇室还在商讨到底是安排谁去北莫送嫁,几番商讨下来,皇亲宗室都不愿意去,北莫那可是穷苦之地,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皇室子弟,哪一个会自找苦吃?所以商量了几个月,都没有商量出结果。 原本圣上是想自己随便指一个人去就是了,可没有想到,还没等他把旨意下传,韩子钰就已经来请旨了。 面对韩子钰把这个苦差领走,圣上是满意极了,那就代表着他不用得罪宗室众人,所以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韩子钰亲自给自己的五皇妹送嫁这个消息一出,大家都说韩子钰是脑袋有坑了,按照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在圣上心里的位置,这个苦差事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此去北莫千山万水,要是在路途中有一个闪失,韩子钰就玩完了,也只有染染和玉辰生明白韩子钰会亲自去的目的。 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能够得到冰凌仙花,染染的心情更加好了,看到一旁不急不缓写字的玉辰生,染染提醒道:「玉大叔,你们可得抓点紧了,等韩子钰把冰凌仙花都弄到手了,而你们还没有找到那两种花的其中一种,那我就要鄙视你们的办事效率了。」 「小丫头放心,这件事从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紫萝仙香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开,等花儿一开,就会有人快马加鞭的送回来,至于南疆的洛仙萝花,最迟明年就能够得到。」玉辰生很是有把握的说道。 这三种药引里面,也就是北莫的冰凌仙花最难得到,靳王府和北莫可谓是有世仇,而和南疆倒是没什么积怨,而玉辰生手中还有一张王牌没有用,只要把此牌一拿出,别说是南疆的国花了,就是要南疆拿些城池来换,南疆也只能乖乖答应。 只是这张王牌,现在不能示人,否则的话,早就把洛仙萝花拿到手了。 染染扬眉,似乎是对玉辰生的办事效率已经到了不相信的地步,玉辰生看着染染那不相信的神色,心里很是不爽,他想要辩解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比起嘴上的逞能,他应该拿出真正的实力来证明。 就在两人互相无言的时候,汪风云回来了,一看到汪风云那满脸阴郁的模样,染染就猜出汪风云怕是没有找到周啸天他们的行踪。 「大哥,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嗯,我去外城,找到那处宅院的时候,这才发现住在那处宅院里的人已经在今日上午就离开了,我问过周边的住户,说进出的都是一些凶神恶煞的汉子,只有一位娇弱的女孩子。」汪风云气愤的说道,心里也明白周啸天怕是在第一时间知道汪家主一家被投入大狱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跑路了。 染染无奈道:「早知道府里还有哑婆在,当初我说什么也都要去你们那宗祠走一遭。」 「你去也等于白去,连我都是今日才知道哑婆还活着,当年在汪家伺候的人,不管知不知情,不过是三两年的时间里,全都被各种的藉口给处理了,我原本以为哑婆也早已经被处理掉,却没有想到她还活着。」要是早知道哑婆还活着,汪风云就算是去爬墙也会爬进去寻找哑婆的帮助。 周啸天这一次从汪家名下宅院里离开,怕是会藏的更加的深了,染染和玉辰生对视一眼后,纷纷开口安慰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线索,周啸天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汪风云一愣,「你们的意思是……。?」 「褐月总部我知道在哪里,周啸天会带着这么多的高手来京城,那放在褐月总部的高手就少了很多,想要找到周啸天不容易,但是摧毁了褐月的情报网还是轻而易举的,只要把他们的情报网给扯开了一个口子,那他们相互之间传递消息的渠道就会有所影响,到时候他们定会心慌意乱,咱们只要注意着京城周边就可以了,他们这次匆匆逃离,肯定走不远。」 玉辰生胸有成竹的说道:「而且周啸天为什么会带着褐月的精英来京城?要知道京城大内高手众多,他们不过是一个江湖组织,来京城干什么?在他们没有得到自己的目的之时,肯定不会轻易离开,风云,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找到周啸天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听到玉辰生的分析之后,汪风云才觉得自己实在是被仇恨沖昏了头脑,一心就想着把周啸天找到,然后为家里人报仇,所以在知道周啸天离开之后,汪风云满心都是忿恨,却没有多动动脑筋,想想周啸天来京城的目的。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在京城没有能够动用的人手,注意周边情况这件事,还要阿辰多多费心。」说起自己手里没人手,汪风云也有些尴尬,自己的事情,却要动用别人的人手,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抹不开面。 「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客气话。」玉辰生淡笑。 染染也在一旁帮腔:「大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可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这么见外,找周啸天也不着急,时间拖得越久,汪家主他们一家人在牢里受的罪就越多,你放心,有阿辰在,刘大人不敢偷摸把人放出来。」 别说是放出来,就是多加关照一些也不敢。 染染觉得死还是太便宜汪家主他们了,像现在这样,让他们在大牢里面吃吃苦头,还是比较好的,这样也能够让汪风云出口气,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但是效果还是一样的。 汪风云细微一想,也就明了了,对着染染笑了笑,随后又聊了几句话后,这才离去。 看着汪风云的背影,染染有些闷闷的说道:「玉大叔,你说大哥他真的能够放下这个心结么?」 「时间问题,处理了汪家那一堆的rén zhā之后,对于风云来说也只是开始,对他伤害最深的,可还有韩子钰,韩子钰这次去北莫,危险重重。」 「怎么说?」 「这段时间韩子钰风头太盛,对太子殿下的威胁也足够明显了,你觉得太子殿下是拥有容人雅量之人么?他就不会暗戳戳的下黑手?去的时候,肯定不会动手,回来的时候就难说了,还有你大哥,他说在京城里没有人手,不代表他手里就真的没人了,到时候他也派些人去凑热闹,韩子钰还能不能平安回来也就两说了。」 玉辰生暗道,他应该早作准备,在韩子钰回来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先把冰凌仙花弄到手。 听玉辰生这么一说,染染也为韩子钰这条送嫁之路默哀一把,不过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几日註定是一个热闹的日子,这不,刚刚定下了韩子钰去送嫁的事情后,三公主和刘劲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下个月十三号成亲。 宫里,一袭华丽衣裙的韩书影,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直接抬手把一旁放着的花瓶摔碎在了地上,吓得身旁伺候的宫女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 「不,本宫不嫁,本宫这辈子除了嫁给玉相之外,其余人谁也不要。」玉相回朝已经大半年了,她有幸见过了几面,看到玉相那俊美的容貌时,韩书影心里是忿恨的,当初在南江县的时候,她也见过了玉相,明明那时候是个丑八怪,没想到不过几年时间过去,他居然把脸上的伤疤治好了。 韩书影每一次见到他,就脸红心跳不止。 想要她嫁给刘劲源那个丑男人,她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在知道她和刘劲源的婚事已经定下之后,韩书影在发过火之后,立马就提着裙摆往圣上居住的宫殿跑去。
第346章 皇帝的烦恼 第346章 皇帝的烦恼 御书房里,圣上双手背着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以往的气定神闲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在前一刻钟,他把所有伺候的宫人都给轰出去了,连自己贴身信任的李公公,也没有留下。 最近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圣上觉得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顺畅,不是这边出了差错,就是那边出了问题,朝中无小事,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影响到他的声望。 前朝如此就算了,后宫也不得安宁,慧妃一个劲儿的闹腾,他容忍了一年多,那好脾气早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怕慧妃私藏起来的证据曝光于天下,他真的会不管不顾就把慧妃先给弄死,一个破鞋,他能给她妃位就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了,居然还敢嫌七嫌八。 想起慧妃跟他说的话,圣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她还真敢提要求,以为这大秦的天下都是她的么?想到最近他不得不违拗自己的心意去慧妃的钟粹宫过夜,圣上一副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 对着慧妃那张脸,他还真的没有胃口,也提不起兴致,特别是看到慧妃身上的疤痕时,触摸上去一片扎手,想想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细皮嫩肉? 可偏偏只有慧妃满脸的疤痕丑陋至极,身上的疤痕也让人反胃,虽说那些疤痕都是因为他才产生的,但是看久了之后,早先的怜惜就已经消散了,余下的,不过是厌恶。 他觉得自己能够忍受这么久已经算是难得的了,换做是别人,哪里会有这么多耐心来应付这样的丑女人? 圣上觉得他现在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能够配得上他的女人自然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可偏偏,当年他为了成事,不得不让她帮了忙,最后他登上高位,当初为了不让他们之间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他只有把慧妃留在了那个地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慧妃居然会背着他收集了这么多的证据,甚至还一再的放言说他若是不按照原先的约定给她相应的补偿,那么她就会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全都泄露出去。 到时候别说他想当皇帝了,就是这条命都没了。 圣上想到此,心里就是一阵烦闷,哪怕屋里已经摆上了几盆子的冰块,微风也从窗户外面吹进来,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只觉得浑身都热的冒汗。 如果只是慧妃一个人胡作非为那也就算了,偏偏三公主也那么不懂事,硬是来御书房大闹一场,说是要他收回了赐婚,她不想嫁给刘劲源了,她喜欢的人是玉辰生。 想到这件事,圣上的眼眸里透出一股寒意,这三公主如此做是不是因为小二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朝中人人都知道他信任玉辰生,玉辰生对他也忠心,他也愿意用玉辰生,毕竟比起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还有那些和京城世家盘根错节的关系,玉辰生的人际关系就显得很是简单了。 也只有和靳王府走的比较近一些,圣上倒是不怕靳王府会zào fǎn,靳王府确实是有兵力也有名声,但是靳王爷却没有野心,一心都扑在了怎么打战这上面,对于朝中之事压根就不过问。 他曾经要用玉辰生的时候也已经好好的调查过了,靳王爷对于玉辰生而言,那就是一个有着知遇之恩的恩人罢了! 人没有忘本,这是好事! 所以圣上喜欢用玉辰生,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世简单,还有就是玉辰生的办事能力不俗,很多棘手的事情他都可以放心的交给玉辰生去办。 莫不是小二因为近些年来的有所表现,让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争夺这个皇位了?圣上眉头紧蹙,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能够越过太子殿下去的。 太子殿下是皇后所出,名正言顺的嫡子,贤王爷不过是一个小小妃嫔生下的孩子,自古有母凭子贵,但是在皇家来说,也有子凭母贵。 小二母家身份太低,他的王妃娘家身份也不高,对了永固大秦江山,让他的子孙后代都能够掌控这个江山,他是绝对不会允许除了太子殿下以外的人登上皇位。 可惜他这两个儿子长得也都还不错,除了小二有一个孩子之外,太子殿下成婚多年,却是无所出,没有子嗣也是一件大事,看来他什么时候,得要好好的安排太医为太子殿下看看身体了。 先放下太子殿下的身体不谈,圣上回想起刚才三公主的行动越发觉得这个三公主就是受了小二的指使,这才想要嫁给玉辰生。 一切想要结党营私的皇子都不是好皇子,他这个上位者可还好好的坐在这个位子上,他的两个儿子就已经开始算计这个位子了,不管是哪个皇帝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也窝着气,你不是喜欢拉拢朝臣么?那就拉拢个够! 圣上一发怒,直接让人去给皇后通知一声,十日后,举办一个赏花会,请一些没有出阁的闺秀们入宫,为太子殿下和贤王爷选侧妃和侍妾。 韩书影前脚刚刚离开御书房,后脚这个选侧妃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太子殿下和贤王爷也不得不暗戳戳的琢磨起了自家父皇的用意。 圣上不是很大方的人,他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指了婚事之后,也就再也没有管过儿子们侧妃和侍妾的事情,倒是他自己,登上皇位二十多年来,除了早先的几年守着先皇后度日,后来先皇后生病了,圣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个一个花样女子往宫里搜罗,看到面容姣好的宫女也不放过。 有时候看上了哪户人家的儿媳妇,圣上也会忍不住一亲芳泽。 那时候可把先皇后给气坏了,到现在民间还有人说先皇后就是被圣上这胡作非为,不着调的举动给气坏了身子。 在这个消息传出来的翌日,丞相府里就迎来了一位稀有的客人。 韩子洛携带太子妃还有六公主一早就来了,今日难得是休沐的日子,玉辰生一早就和染染说好了要去城外的河边垂钓,谁知道他们刚刚把所有的用具都准备好,韩子洛就来了。 得到消息,玉辰生连忙前去前面迎接,染染则是回了院子里快速的装扮起来,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装扮的,只要吃下一颗药丸,然后把那招眼的髮髻给拆下来弄乱一些也就差不多了。 药效发作的时间很快,不过一刻钟都不到,染染那红润的脸颊就隐隐透出了苍白色,加上染染只是挽了一个松垮的纂儿,更是衬的她柔弱三分。 等到玉辰生派了墨云来跟她说太子殿下到访,今日出行取消的时候,染染这才慌慌忙忙、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看着染染差点因为慌乱而踩到了裙摆,跟在后面的墨云忍不住吐槽:夫人吶,太子殿下他们不会来后院,您其实没必要从现在就开始演戏,可以到了前院以后再作戏不迟。 只是墨云压根就不明白染染的心思,染染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是要表现出自己的慌乱无助出来,一个病弱的女人走几步路就会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染染自问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药,在阳光下晒着虽然也会流汗什么的,但是也只是细密的汗珠罢了。 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心慌意乱,可以用神情表达,当然了,这表面功夫也要做到位,否则的话,不仅没能让人相信,还会让人发现端倪。 染染到达的时候,客厅里面已经传出了玉辰生和太子殿下那爽朗的笑声了,染染在门口摆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形态,她快步走进去,在跨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前面的裙摆,差点就摔了一跤。 看的玉辰生是心疼不已,原本还想跟韩子洛说些什么,在看到染染那笨拙的模样之后,玉辰生忍不住迎了上来,一把扶住了染染那娇弱的娇躯,很是严厉的批评:「小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在家里不用这么着急忙慌,要是伤了身子,更是得不偿失。」 「相公,奴……我只是因为听到有贵客盈门,这才着急的想要出来迎接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染染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玉辰生的神色,确定他没有生气之后,这才吶吶道:「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面对染染的道歉,玉辰生脸上的神情并没有松懈下来,他依旧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随后摇摇头道:「面对你这个迷煳劲,我可放心不了,快点过来,别站在门边,你这是打算在这里晒太阳?」 说着话,玉辰生扬了扬眉,很是不满,不等染染说些什么,玉辰生就已经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你要是冷,那就回院子里去好好休息,要是想听听我们说些什么,那就进来。」 听着玉辰生的话,染染很是认真的想了想,这才亦步亦趋的跟在玉辰生身后往主位上走去。 哪怕韩子洛贵为太子殿下,但是在面对玉辰生的时候都难免气弱一些,这也不能怪韩子洛,他虽然是圣上最看重的皇子,名声也好,但是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通过朝臣或者是圣上这才成事,浑身上下和玉辰生比起来就少了一些气势。 韩子洛也知道自己和玉辰生之间有些差距,他贵为天之骄子,但在他还没有登上皇位的一日,他就比不上位高权重的玉相,所以面对玉辰生的时候,他是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敢托大。 看到玉辰生脸上带着不悦,韩子洛心里也琢磨开了,看来是因为他们来的时间不对,可是一想到昨日三皇妹去御书房后传出来的消息,韩子洛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了解自己的父皇肯定是不会把已经失去清白的三皇妹指婚给玉辰生,但是也保不准在十日后的赏花会上给玉辰生指一个平妻什么的。 毕竟当今的玉夫人并不能担起当家夫人的重任。 「这位就是嫂子了吧?」韩子洛没有站起身,他只是坐在一旁打量着染染,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一旁的太子妃和六公主也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染染身上。 染染很是急促的摆摆手:「你别这么喊我,你们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说到后面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 不用染染说清楚,韩子洛心里也明白,无外乎就是眼前的玉夫人觉得自己不配和他们打交道,换句话说就是这位玉夫人不善交际。 韩子洛心里微微一嘆,这玉相是不是眼睛有毛病?放着京城里大把的大家闺秀不娶,反倒是娶了一个小农女,换做是染染的身份,韩子洛确实是不会跟染染说话,一个农女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玉夫人就算是乞丐,他也得好声好气的跟她寒暄,所以在听到染染那话后,立刻笑道:「嫂子这是客气了,您是玉大哥的妻子,那就是本……我的嫂子。」话落,韩子洛差点就咬了自己的舌头,刚刚差点就说错话了,好在他立刻就把那半截话咽了回去。 这话说的好听,一下子从玉相就变成了玉大哥。 闻言,玉辰生立刻就把皮球踢了回去:「太子殿下说笑了,您是天之骄子,臣和内人不过是区区平民百姓罢了,当不得太子殿下称唿为大哥。」 要不是韩子洛想要他手里的权利,韩子洛又怎么会这么客气?玉辰生不傻,他很明白韩子洛这种人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而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难猜,不过就是知道了三公主去御书房找圣上亲自求圣上把她赐婚于他,韩子洛这是害怕他被韩子钰给拉拢走了,这才急忙忙的带着六公主来拜访他。 玉辰生唇边溢出一抹冷笑,这韩子洛不会以为他是那种为了美色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吧? 韩子洛讪笑,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转移话题:「本宫进来时看到门口已经备好了马车,玉相和尊夫人这是打算去哪里游玩呢?」 他知道玉辰生刚才这么说话,怕是有些动怒了,也知道想要和玉辰生打亲情牌是打不通,也就没有再纠结于刚才的对话中,而是开始问起自己关心的话题。 刚才他们来的时候就发现门口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还有那些奴僕们着急忙慌的往车上放置东西,看起来就是要出行的样子,韩子洛眼眸微闪,若是玉相他们要出行,那他也必须跟着去,在野外,也更加有机会相处。 玉辰生淡淡道:「回殿下的话,臣和内人这是打算去城外垂钓。」 去钓鱼这件事没有必要瞒着,所以玉辰生很是干脆的就把目的地都给说出来了。 闻言,韩子洛眼眸一亮,立刻兴致沖沖的说道:「如此说来,玉相和本宫的六皇妹还真是心有灵犀,本宫的六皇妹刚才还说,这个天气去河边垂钓必是人间一大美事。」 玉辰生没说话,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韩子洛也不觉得难为情,直接道:「既然咱们如此有缘,不如就大家一起去垂钓如何?咱们可以比试比试,看看谁的垂钓功夫更高。」 面对韩子洛的厚颜,玉辰生自然是不能拒绝,只能应承了下来。 准备好了足够的鱼饵、鱼竿之后,这就出发了,染染和玉辰生坐在马车里,染染故意挑起了车帘,看着前面的马车,眼里闪过一抹戏嚯:「玉大叔,看来你的桃花运还真是旺盛啊!」 韩子洛和太子妃染染并不陌生,当初她去给韩子洛解蛇毒的时候,可是和太子妃见过面的,即便是这么久没有相见,染染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她来。 太子妃身边的女子,从她一进门就对她就有着淡淡的敌意,虽然不明显,但是染染还是一下子就扑捉到了,所以刚才在客厅的时候,染染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那边,果然如同染染所想的那般,那六公主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玉辰生身上挪开。 染染倒是没有吃醋,毕竟她的玉大叔确实是足够优秀,撇开他的那些外加条件,单单就从他这个人来说,也是足够有吸引力的。 长得好,又不会被女色所迷惑,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也难怪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杀死一样,世上有这么好的男人,哪一个女人不想自己是这个男人的心尖宠啊! 「别胡说小丫头,不管外面有多少的桃花、梨花、杏花,总之你才是我的心里的硃砂痣。」 染染瞪眼:「怎么她们都是花,到了我就是痣?」 「小丫头,我对你的心,那可是痴心一片,她们那些花儿不过是眨眼就凋谢了,唯有你永久存在我的心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的心里也只有你。」玉辰生看着染染那气鼓鼓的腮帮子,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随后又把人拥入了怀中,情话不断的安慰起来。 在玉辰生情话绵绵的攻势下,染染好不容易生出的捉弄心思也被他磨得一干二净,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后,马车已经使出了城,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 玉辰生伸出手整理了一下染染的衣襟,看着染染那苍白的脸上已经飞起了两朵淡淡的红云,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染染白了他一眼,赶忙拿出了自己的药丸子,立刻又吞咽了一个下去。
第347章 六公主的心思 第347章 六公主的心思 城外的河堤边上修建了不少的凉亭,在这个炎炎夏日里,坐在凉亭里,一边垂钓一边下棋,微风迎面,舒爽极了。 染染和玉辰生那是有备而来,所以在鱼竿下水之后,染染就缠着玉辰生陪她下棋。 听到染染要下棋后,韩子洛和太子妃乃至六公主的表情都是诧异,京中谁能不知,玉相娶了一个农家女,还是一个病歪歪的农家女。 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女会琴棋书画么?那是不可能会的,反正韩子洛他们是压根就不相信,甚至韩子洛已经想好了,只要白染染输了一盘后,他就立刻推荐六公主上去,六公主的棋艺虽然不太拔尖,但是肯定比白染染强就是了。 可惜令他诧异的是,等到棋局开始的时候,韩子洛才觉得是自己不会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棋子,只见一块偌大的木板上面画着许多一模一样的格子,在木板的中间还写着楚河汉界这四个字,而那棋子也不像是他所熟悉的白玉围棋,而是一个个比茶杯大一些的棋子,上面还写有文字。 韩子洛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棋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下法,两人先各自把棋子都摆放在了格子上面,然后就你一步我一步的开始走着,时不时还能顺便把对方的棋子吃了。 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下棋手法,让韩子洛耳目一新,他虽然看不懂这些棋子之间的关联,但是在看了一盘又一盘过后,很快韩子洛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也不由得跃跃欲试了起来。 染染撇了一眼韩子洛那激动的神色,再看看已经下到了尾声的棋局,很是大方的道:「相公,我累了,不如让太子殿下陪你再下一局如何?」 闻言,韩子洛更是激动难耐,等染染离开了位子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一屁股坐在了刚才染染坐着的位子上,按照刚才看到的摆棋位子,一个不差的把棋子都放回了原位。 玉辰生对着染染微微颔首,随后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比起跟染染下棋时的步步留情,对韩子洛时,玉辰生下手便没有留情了,也不管他到底学会了多少,反正一人一步,谁输谁赢,各凭本事。 染染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她看着平静无波的河面,他们在这里已经下了一个时辰的棋了,眼看临近中午,若是不能钓上鱼来,这大中午的莫不是还要回城吃饭? 染染不愿意回城吃饭,特别是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盯着她丈夫的女人,所以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染染离开了凉亭,往河边比较潮湿的地方走去。 手里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一根棍子,蹲下身子后,手和棍子一同使用,在那湿润的泥土里挖出了两条粗壮的蚯蚓,用旁边大片的叶子包裹好了之后,这才喜笑颜开的回了凉亭。 临近中午的阳光已经很是灼热了,染染不过是这么走了一遭后,浑身边黏煳煳的难受,不过想到很快就能够吃到烤鱼,染染暂时忽略了这种感受,反倒是笑的更加开怀了。 看到染染额头上已经溢出了汗水,玉辰生很是心疼,他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手指摩擦着棋子,一直都没有放到棋盘上,反而是看向了染染,关心的问:「外面阳光灼热,你身子不好,就不要乱出去跑了,到时候病倒了,难受的又是你自己。」 染染看了他一会儿后,展颜道:「好,下次改正。」 玉辰生无奈,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宠溺之色,别看染染现在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他敢保证,染染转头就会立刻就给忘了,等到下次的时候,又会找出别的藉口来,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明白这是染染的习惯,从认识的时候开始,染染就很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来不麻烦别人,哪怕现在身边有好几个贴身丫鬟,但是染染也不习惯使唤,反倒是把那几个丫鬟都变成了处理事物的能手。 就像现在,她要去挖蚯蚓,完全可以让丫鬟们去,但是染染就喜欢自己去。 他说了好几次,染染每次都答应的爽快,不过一转头,就又把这话抛之脑后了,等到下次的时候,还是自己行动。 玉辰生失笑的摇摇头,遂不再理会她。 染染很是欢快的把鱼竿从河里拿起来,鱼钩上的鱼饵已经不见了,染染直接把蚯蚓弄成了小段,然后挂在了鱼钩上,这才把鱼线甩出去,随后很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鱼儿上钩。 若梅拿着水囊过来,从里面倒出了一些干净的水,让染染洗手,染染看着手上沾满了泥土,她摆摆手道:「这水是留着喝的,我去河边洗洗就是了。」 若梅无奈,只能放下水囊跟着去,一旁坐着的六公主,眼眸微闪,眼底掠过一抹嘲讽,这个白染染果然是没有富贵命啊!明明是丞相夫人,偏偏把自己整成了小丫头,也不知道当初玉相为什么会娶她。 染染带着若梅一起去了河边,看着河边长了不少的野葱,染染指挥道:「若梅,你去挖些野葱过来,还有那边的香草也拔些过来。」 若梅依言照做,染染则是洗干净的手之后,回了凉亭,她不过刚刚坐下,那入水不过一刻钟的鱼竿就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染染面色一喜,动作却慢吞吞的,她并没有着急的就把鱼竿拿起来,而是在水里顺着鱼儿挣脱时的力道,慢慢的熘鱼。 六公主看到之后,着急的喊道:「玉夫人,你在这样慢吞吞的,那鱼就要挣脱鱼钩逃走了。」没看到河面上溅起了不少水花么? 只是她这话喊完之后,染染压根就没有理会她,依旧是自顾自的熘鱼,六公主面色一白,冷哼一声后,便坐回了位子上,看着染染那瘦弱的背影,六公主眼里的阴霾一闪而逝,不过是好命嫁给了玉相罢了,否则的话,白染染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这个农女现在居然敢无视她的存在,理都不理她! 六公主的气闷,染染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染染也不在意,她动作不快,等到玉辰生过来的时候,鱼儿也熘的差不多了,玉辰生连忙接过鱼竿,很快就收起了鱼线。 这第一条鱼确实不小,玉辰生掂了掂,「不轻,最少三斤多。」 染染笑了笑,又挂上了蚯蚓,然后把鱼竿投入了河中。 玉辰生连忙把鱼放入了水桶里,也把自己的鱼饵换成了蚯蚓,只有韩子洛他们这三位贵人,觉得蚯蚓这种黏煳煳的生物实在是令人觉得噁心,而且他们可是皇家皇子公主,自然是不会碰这种xià jiàn的东西,所以不屑换鱼饵。 染染和玉辰生自然也不会多事去劝,因为换了蚯蚓的鱼饵后,染染这边很快就收穫颇丰了,两条蚯蚓也用完了,两夫妻一共钓了六条鱼上来,反之韩子洛那边,依旧是还没有鱼儿咬钩。 眨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染染动作利落的开始处理鱼,先把鱼鳞全都用小刀给剔除了下来,然后开膛破肚,把鱼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最后是鱼鳃也给扯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染染做的很是利索,也让人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六公主看着地上少量的血迹,还有染染那一身干净的衣裳,那紧蹙的眉,总算是松开了些,这个白染染总算是还有那么一点闪光点。 把鱼清洗干净之后,玉辰生就把鱼接了过去,先用盐巴涂抹鱼内外,随后拿起一旁的竹子穿了起来,穿好之后,又把若梅洗干净拿过来的野葱和香草塞进了鱼肚子里,这前面的工作总算是完成了,另一边的墨阳早已经把火堆给点燃,玉辰生就把鱼架在了火堆上面。 夫妻两人合作默契,外人压根就插不上一句话,韩子洛先是愣愣的看着玉辰生的动作,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抖,倒是什么话都没说了。 他也直到了现在才算是明白了玉辰生会娶一个农女为妻的原因了,京城里大家闺秀不少,但是能够这么事事亲自动手的没有,哪怕是他的太子妃,也顶多是给他熬了点鸡汤,那鸡汤的味道还是一言难尽,后来太子妃就没有下过厨了。 而现在看着玉辰生和白染染之间的互动,韩子洛突然间才明白,这才是一对夫妻之间最平常的状态,两人相处扶持,相互帮忙。 因为染染吃了药丸的缘故,整个人都病歪歪的,这不刚刚把鱼收拾完,她就累的不行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若梅连忙上前,扶着染染去凉亭里面的蓆子上坐着,染染头昏昏沉沉,刚刚坐下来,六公主就端了一杯水过来,看到染染那苍白的脸颊,六公主哼了哼:「身子不好就别逞能,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便是了,你是丞相夫人,就应该学会如何驭下,而不是事事都亲力亲为。」 染染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这六公主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之间变了性子。 六公主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不好,她把杯子放在了染染手边的桌子上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六公主的背影,染染眼底溢满了浅浅的笑意,这个六公主似乎和刚才有所不同了。 玉辰生的手艺极好,烤鱼不过三刻钟左右就已经熟了,玉辰生让人把鱼从火堆上拿下来后,墨阳他们也把带来的小菜和美酒拿了出来。 撇开了相互之间的身份后,大家就像是那些从城里来游玩的游客一样,大家一起聊着天,吃着菜,喝着美酒。 下午的时候,大家依旧是在凉亭里垂钓,和上午一样,精心准备的鱼饵鱼儿并不买帐,倒是那滑熘熘的蚯蚓很是受欢迎,韩子洛也抛开了皇子的架子,直接让手下的人去挖蚯蚓,一个下午只见大家都忙着放线、收线,带来的几只木桶也装满了鱼。 到了日暮时分,大家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城,今日钓鱼的一幕乃至多年后,韩子洛都还在回味,他想,若是没有发生后面这么多的事情,他和玉辰生是不是也能够成为好友?还能时不时就相约出城垂钓? 太子府也在东大街,大家一路前行,很快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府邸,太子府里,韩子洛回去之后直接就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时,看到六公主还在客厅里坐着,忍不住问道:「天色已黑,宫门已经下锁了,你今日是要回宫还是在皇兄这里住一晚?」 「那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六公主笑了笑:「麻烦皇兄了。」 「都是一家人,你说这话,那就客气了。」韩子洛看着六公主眉眼处的阴郁少了些许,不由得好奇:「你今日原本看白染染也很不爽,为何最后却跟在她身边照顾她了?」 连他身为她的皇兄,想要让她递杯水过来都使唤不动,她就像是长在了白染染身边一样,看到白染染轻咳了几声后,也着急的不行。 「皇兄,她身子不好,我帮她一把是应该的。」六公主不欲多说。 韩子洛也识趣的没有问,反倒是问起了六公主的打算:「你今日也算是得见了玉相,你觉得他如何?只要我去跟父皇提一提,父皇肯定也很高兴你能够和玉相在一起。」 「不了,皇兄,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打算,玉相身边已经有佳人陪伴,我往上凑又算怎么回事?」六公主轻笑:「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本宫乃天之骄女,自有欣赏和爱慕本宫之人,自然不必去做这等夺人夫君的事情。」 韩子洛蹙眉,不明白一开始同意他这个计划的人怎么一转眼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六公主看着自家皇兄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笑的更加的欢乐了。 她其实真的没有打算去跟别人争夺夫君,若是玉相还没有成亲,她尚且能够一搏,可人家现在已经成亲了,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极好,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去滩这一趟浑水。 当初玉相出手相助她,对于玉相来说,那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罢了,她放在心底多年,一直都想寻个机会好好谢谢他,在知道玉相娶了一个农家女时,她也为他委屈和打抱不平过。 可惜前几次遇见时都是在宫宴上,她实在是没有机会靠近,所以在韩子洛提出要她去试试的时候,这才答应了下来。 现在看着他们夫妻和睦,感情笃深,她一直记挂在心里的事情也应该放下了。 从此以后,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帮玉相的地方一定会尽力而为,至于别的心思,她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正如她所说,她是天之骄女,京城里多的是青年才俊讨她欢心,她实在没有必要做出这等作践自己的事情来。 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与之长相厮守,有时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幸福也足够。 韩子洛不明白六公主心中所想,但是也明白她定然是没有打算嫁给玉相了,既然六公主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最后只能把这件事压下了。 丞相府里一片热火朝天,看到这么多鱼,连平日里都忙的脚不沾地的白无双也出现了,她最近生意做的不顺畅,所以一直都在憋着气想要把生意给提上去。 可惜不管她请来绣活多么绝顶的绣娘,可惜店铺里的生意是丝毫没有起色,好在她的铺子是染染送的,并不需要租金,否则的话,怕是她都要典当自己的金银首饰去运营了。 白无双也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哥哥姐姐们,各个都是经商小能手,怎么到了她之后就尽是亏本的买卖? 人累的要死不活,可惜这银两是一分没赚,还把她的小金库给赔的差不多了。 心情一不好,白无双就想要敞开了吃,看着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白无双掰着指头就开始点菜了:「我今儿要吃红烧鱼、清蒸鱼、水煮活鱼、鱼片粥。」 「好,只要小双喜欢,我都给你做。」正在收拾鱼的秋娘笑着说道。 「多谢秋姨姨,我就知道秋姨姨最疼小双了。」白无双眉眼含笑,一脸的满足。 知道晚上有自己爱吃的菜餚之后,白无双噔噔噔的往梨花苑跑去,她觉得自己经商的方法肯定是有些问题的,不然怎么就会一文钱都没有赚到?她姐姐最是聪明了,又开了这么多的铺子,肯定有很多经验可以传授给她。 「姐姐,你说我这生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白无双一口气把自己这些日子忙活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一一说了出来,再看看赖在染染怀中的小糰子,白无双那是羡慕的厉害。 这几年因为家里条件好了,她吃的比较没有克制,以前还觉得胖胖的可爱,但是现在在外面行走之后,这才发觉,自己比同龄人胖了不少,别人穿漂亮的裙子看起来是美得很,可是一到她,那就一言难尽了。 她真的是要减肥啦! 倒是这只小糰子,这几年下来还和以前一个样儿,小小的一糰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实在是令她羡慕嫉妒。 「生意不好,有很多方面,改日我去你铺子里走走再说吧!你今儿可练字了?我许久没有抽查你的功课,你去把你最近写的字拿过来给我看看。」染染撸着貂,一脸惬意。 倒是白无双听了她的话之后,很是不情愿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姐姐的记性怎么就这么好呢?早知道她就不应该来这里问她! 时间不紧不慢十日时间眨眼即逝,很快就到了两位皇子选侧妃和侍妾的日子。
第348章 相公太抠门(简介小剧场) 第348章 相公太抠门(简介小剧场) 按照往常的惯例,宫里不管是什么宴会还是有什么事情都,那些有诰命在身的夫人,都必须入宫参加,这一来是给这些夫人们脸面,二来也是让宫里的那些娘娘们趁机可以见见自己的家人。 染染对于这些嚼舌根子的聚会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玉辰生也不愿意自己的媳妇去宫里受累,索性就扯了一个谎,直接推辞了。 圣上也是见过了染染,知道她身体不好,自然不会怪罪,很是爽快的就应允了,倒是皇后娘娘和成芸竹给气的够呛,原本以为可以趁着今日选妃的日子让白染染出出丑,最好让她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说不定这白染染一个想不开,就上吊自尽了。 没想到她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人手,就等着白染染入圈套了,可惜人家没来,这就像是她兴致沖沖的准备好了贺礼,就等着看人笑话了,谁知道当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直接熄灭了她们那蠢蠢欲动的苗头。 选妃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染染不知道,不过等到选妃宴会结束之后,她就得到了消息,胡依娴、伊婍月被指给了太子殿下为侧妃,花想容和尤羽被指给了韩子钰为侧妃,还有几个家世低微的女子被指给了他们当侍妾。 原本按照这些贵女的身份是怎么样也不会成为韩子洛和韩子钰的侧妃的,可惜圣上的子嗣虽然不少,但是儿子却只有这两个,粥多僧少,不管是哪一个皇子登上了宝座,那侧妃也会变成妃、贵妃,甚至是皇贵妃,所以这些名门世家倒是都很是乐意。 染染也很是乐意,毕竟这一次选妃,觊觎她玉大叔的贵女就足足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些,也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不足为惧。 对于圣上这次的指婚,染染很是想要为圣上鼓鼓掌! 玉辰生早先就和染染说过了这次选妃宴的目的,无外乎就是圣上觉得后代子嗣单薄,所以想要那这些贵女们给皇家多多开枝散叶。 对于圣上的想法,染染觉得好笑,他怎么就不想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以前做过了什么缺德事,所以现在全都报应到了他子孙的身上? 云宵缪已经查到了当初事情的一角,虽然圣上处理的还算是干净,经过时间的长河后,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难以查证,不过好在云宵缪这十几年来走南闯北也不是白走的,先前一直都没有确切的方向,现在有了柳家的信物之后,很快就查到了冰山一角,虽然得到的消息不过,但也足够让大家心情振奋了。 选妃宴过后,对于京城来说,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是韩书影下嫁刘劲源这件事了,刘劲源虽然和染染有些过节,不过染染还是很给面子的打算去参加他的婚宴。 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她整个人面色都不太好,为了显示出自己对这门亲事的祝福,染染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好好的打扮自己,先是给面部做了一个护理,随后还画了一个比较娇媚的妆容。 梨花苑的客厅里,玉辰生正坐在椅子上品茶,比起染染的慎重,他就随意了许多,一身黑色的衣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要去参加葬礼呢! 对于别人的眼光和想法,玉辰生是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他能够出席这场婚礼那就已经是给刘劲源和韩书影面子了,要不是他的小丫头执意要去,他还真的是不想去,好好的放个假,就应该在家里,两个人好好的说一会儿的话,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可惜小丫头喜欢凑热闹,他虽然不想去,但是夫人有命,身为丈夫的他,自然是只能遵命了! 「相公,你觉得我这身打扮肿么样?」正在他出神之际,突然间,耳边传来了小丫头的声音,玉辰生微微抬头望去,就被眼前的小丫头给吸引住了。 一个小小的髮髻,上面插了三支簪子,金的、银的、玉的,皆有,耳朵上还带着一对玛瑙的耳坠,妆容也和以往有所不同,就是这么看着让他的心都不安分的砰砰砰跳动了起来,身上穿着用金线缝制的罗裙,远远的看去,媚态十足! 哪里还有一点孱弱的模样? 或者说就是因为染染这药丸弄出来的病弱缘故,更是让她整个人显得惹人怜,总之,看到这个模样的染染,玉辰生是万万不愿意让他的小丫头就这么出去了,所以在染染期盼的目光下,某人眉头微蹙,「你打扮成这样是打算去相亲么?赶紧换了,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个妆容。」 语气中还带有点嫌弃。 染染一听就炸毛了,顿时不悦的看着他:「管你喜不喜欢,本姑娘喜欢就好了。」 「小丫头,你已经不是姑娘了。」玉辰生眼眸灼灼的看着她,直接把染染看的脸颊发红,蓦然间就想起了昨儿晚上发生的事情,她一噎,只能气唿唿的回了房间。 看到染染离开后,玉辰生那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他就是小气,就是小心眼,这个模样的小丫头要是走出去,肯定会被很多人盯着看,他不愿意,他的小丫头,只能给他一个人看,所以明知道他的小丫头,心里会不爽,会生气,他依旧是阻止了她穿的这么招摇。 很快染染就换了一身素色罗裙出来,裙子的款式也是中规中矩,只是裙摆处多了几簇绣着的竹叶罢了,髮髻上那招眼的簪子也全都给替换了下来,反而是插上了一支普通的银簪子固定着髮髻,脸上精心画出来的妆容染染也稍微改了改,但是并没有大动。 对于现在自己的这身打扮,染染也还算是满意,不招眼但是也不算是失礼,最重要的是,玉大叔肯定是挑不出错处来了。 可惜她没有想到,这一身打扮到了玉辰生面前,玉辰生依旧是不满意,他似乎对染染打扮自己这件事已经失去了信心,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条彩绸,直接往染染的头上绑去,嘴里念念有词:「把簪子换了吧,免得在外行走给掉了,换上这个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彩绸,既好看,又实惠。」 最关键的是,掉了也不心疼,彩绸不值钱! 「……」染染瞪眼,她是丞相夫人,不是村姑,再说了,有哪一个名门夫人不都是穿着体面不失礼的么?怎么她就要特立独行? 「乖,免得那簪子掉了,你心疼。」玉辰生很是有经验把银簪子替换了下来,看着髮髻上那飘飘的彩绸,满意极了,这样就不显眼了,也不怕有人再开口问他借钱。 他都穷的没有银两给自家夫人置办首饰了,想来那些人也应该不会再追着他不放。 这年头钱不好挣啊!官也不好当了! 想到前几日那几位同僚的来意,玉辰生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胡说,明明就是你自己心疼,染染鼓着腮帮子,对于玉辰生的小气抠门是再一次的见识到了,上次她去汪家时,跌落下湖,掉了一个簪子,回来跟玉辰生说了一嘴,后来陪着汪风云去汪家的时候,玉辰生倒是特意找了人去湖底摸了一遍。 一个银簪子,顶破天也就五两银子的事情,可惜玉辰生却很执着,掉落在湖底想要找到还真的是很难,所以后来只要染染想要捣鼓一番自己的时候,玉辰生就时不时提起这件事。 染染被他说的耳朵都长茧子了,平日里也就能多素净就多素净,可是没想到现在他们要去别人家赴宴,玉大叔居然又把他那小气的劲儿拿出来了。 自知自己说不过玉辰生,也明白这件小事她不应该斤斤计较,既然玉大叔不愿意,那她乖乖听话就是了,免得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染染深信一句话,那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该让一步的时候退一步就是了,唇齿之间都尚有咬到的时候,更不要说夫妻之间了,很多时候,能让步的时候退一步就是了。 见染染没有反驳,玉辰生的心情很好,他让墨云给准备了一份薄礼,随后就带着染染前往了刘家。 染染原以为玉辰生所说的薄礼那肯定是客气话,直到到了刘家门前,看着墨云提在手中轻飘飘的礼盒,染染牙疼了,感情玉大叔是来真的啊! 这份薄礼还真是鹤立鸡群啊! 看着周围那些管家身后几个人抱着的礼物,再看看墨云那轻松的模样,染染都忍不住想要掬一把泪了,这份礼物实在是太不符合玉大叔的身份了。 别人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但是染染知道,不过是一套毫无特色的茶具,别人送礼都是以贵重为主,偏偏玉大叔选的都是普通的礼品,想起昨夜她问他为什么时,玉辰生一本正经道:「我可是泥腿子出身,现在能够坐上这个位子,已经是老天开恩了,我哪里有余钱给他们送礼?」 有钱他也不送,留着给小丫头买首饰多好! 玉辰生目光灼灼,暗暗在心里已经想好了最近风华阁来了几套不错的首饰,改日他一定要去买下来,送给他的小丫头。 染染以为玉大叔这是在表清廉,所以也没有反对,毕竟从古至今,多少贫寒出身的权臣,到了最后很大一部分因为年幼时遭受了苦难,所以当自己有权力在手的,都忍不住贪了起来,不管是钱财还是别的,只要有便宜都想着占,就算是没有,也要想尽办法去占点,好像不占点就吃亏了似的。 染染知道玉辰生不是这样的人,他手里除去别的产业,光光醉香楼这一项收益,就足够让全京城的权贵世家眼红、嫉妒。 不是说京城里的人家就没有善于经商的,而是他们大多数经商都是副业,主业还是意在朝堂,毕竟士农工商,商人在这个朝代,总是让人看不起的。 对此染染颇有微词,其实商人才是这个世道里,过的最洒脱的人,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看看那些高官,表面上干干净净,其实内里有多脏谁也不知道。 要让染染选择,染染肯定是只想好好的当个商人,吃香喝辣多好,省的当个官,吃个好东西都要背着人。 其实说到底京城里的官员月俸都不高,每个月也就几两银子,要是在普通人家里,这可是一笔巨款,但是在京城里,压根就不够请人喝一顿好酒,所以京城里的官员要么就和玉大叔一样,偷摸的搞几个副业,若是没有这等本事,那就老老实实的这里贪一些,那里贪一些,总之银钱从手中过,不占点都说不过去。 而真正的好官也好,但是都在那些不重要、捞不着油水的位子上蹦跶着,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都没法挪一下位置。 想要升迁,自然是少不了银钱的疏通,想要和上司搞好关系,自然也少不了往来,而这些都需要银两,没有额外的副业,哪里能够支撑起这些花销? 玉辰生在官员里面,年龄算小的了,特别是那些熬了几十年才熬上高官的官员来说,玉辰生年轻到令人忿恨的地步,墨云去送礼处登记,玉辰生则带着染染去了前院。 玉辰生的身份摆在这里,一进门,刘府的管家就兢兢战战的迎接着,害怕自己哪一个地方疏忽了,惹恼了玉相,好在玉辰生一路上都很给面子,什么么蛾子也没有出,管家这才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溢出的冷汗。 刘府的布局和染染知道的差不多,不过那晚根据墨云他们的来报,刘府的布置很是不错,可惜今日一见,倒是也就差不多那样吧!没有什么出挑之处。 等到了院子里的亭子里,她和玉辰生咬耳朵后,才觉得自己真的是眼瞎,刘府的一景一物看起来是很寻常的东西,但是在玉辰生看来有些是有年岁的物件了,比如眼前那装着花儿的花盆,据说就是前朝的物件。 为了让染染相信他说的话,玉辰生还特意把花盆抬起来让染染看花盆底下的特徵,这么一瞧,染染也看清楚了下面的花盆底部确实是有凹凸不平的印子,按照玉辰生的说法,那就是当时的烧窑技术还不够好,所以才形成了这个样子,染染对玉辰生越发佩服,不过是随意一眼,居然就看出了这是什么朝代的物件。 染染咂舌,按照玉大叔的说法,越是那些不起眼的物件,说不定价格更高,她对这方面没有研究,自然是不知道,所以也不发表言论。 这些人多的宴会,都会把男女分席而招待,玉辰生要留在前院,染染则要去后院,玉辰生依依不捨的把染染送到了进入后院的门边后,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物件,告诉她,若是有什么意外事件,记得要第一时间把手里的信号弹发射出去。 染染含笑应了下来,随即抬步就离开了。 身后玉辰生那念念不舍的目光还在持续,直到染染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次刘家的婚宴进行的很是顺利,并没有人找染染的麻烦,那些对玉辰生有别样心思的闺秀们大多数不是被圣上给指婚了,就是家里人迅速的给她们寻找了婆家。 而余下的那部分,染染并没有放在眼里,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拜见过了刘府的老夫人以后,染染就闲情逸緻的在刘府的后花园闲逛,顺便看看这花园里的花草,也想看看能不能像玉辰生那样,一眼就看出了哪一个是古董,不过按照玉辰生的说法,刘家的人并不知道那花盆的价值,所以才会随意的放在院子里。 逛了一会儿,染染就兴致阑珊了,刘家花园里的花草还没有她丞相府的多,正在无聊时刻,不远处传来了炮竹声,染染一听就知道是迎新娘子回来了,新娘子来了,接下来自然是拜堂。 这一场婚宴,进行的很是顺利,韩书影虽然不愿意嫁给刘劲源,可是在父皇和皇兄的双重压迫下,也不得不低头,虽然心里早已经把她的父兄都骂了一遍,可是,在天家,先是君臣,随后才是父子、父女。 她虽然是公主,可是在对比五公主最后要和亲北莫后,韩书影觉得,嫁给刘劲源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了。 所以难得的没有闹事,一切都很是顺利的进行。 等到喝过了喜酒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今晚除了当新郎官的刘劲源被人一个劲儿的敬酒之外,也就是玉辰生了,大家难得看到玉辰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加上玉辰生也没有请人相聚的缘故,大家都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和玉辰生拉进一些。 玉辰生也来者不拒,很快就有些醉意了,染染一看,立刻就对玉辰生眨眨眼,玉辰生见染染眼里隐隐有些怒意,这才拒绝了那些人的拼酒。 染染身边坐着的也是朝中官员的妻子,身份也不低,她看着染染那素雅的模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玉夫人,我听我家相公说,玉相可是朝中最会赚钱的大人,你怎么还穿的如此素雅?」 她们这些后宅妇人,来这里参加宴会,代表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也还是丈夫的脸面,就如同男人在朝堂颇有建树,那么身在后院的女人也能够让人另眼相待一样。 男人和女人的荣辱是一体。 染染面露难色:「哎,还不是做生意亏钱了,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的生意太难做了。」话落,还摇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大家对视一眼,另一位夫人很是不解的问道:「玉夫人,我看你那美颜坊的生意就很好啊!那一天能赚不少银两吧?」 这话一出,还不等染染说话,同桌的另一位就接着道:「这还用说吗?我听说宫里的慧妃娘娘也差遣了宫女去美颜坊买了几千两银子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玉夫人,你那美颜坊可还需要人入股?要是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语气中是掩不住的羡慕。 其余人一听这话,也立刻就开口附和,然后用殷切的目光看着染染。 染染这才明白还未出门前玉辰生为何会要她把那满头的珠翠都撤下了,原来是有人打上了他们家生意的主意,染染这个人什么都好,脾气什么的也没得挑,但是唯独一样,就是她手里的东西,除非是她甘愿给别人的,否则的话,就是烂在了手里,别人也要不走。 美颜坊的爆红也让染染和谢颜在京城里算是小有名气了,特别是美颜坊卖的东西在外面压根就找不到,可以说就独独美颜坊一家有售。 连离京城不远城池的人都慕名而来,生意自然是好。 看那些夫人的眼神就能够知道,美颜坊已经红火到令人眼红的境地了。 染染轻嘆了口气,放下了碗筷,面色愁苦的看着大家:「你们只是看到了我们表面的风光,内里如何你们是不知道啊!美颜坊是谢颜一手创立起来的,里面卖的那些产品也都是高价请人研发出来的,这可花了很多的银两,不瞒你们,就是美颜坊开业到现在,我和谢颜也是一个铜板都没有见到,全都用来还债了。」 「这年头生意难做,那些人看到我们生意好,难免就会提高价格,要不是美颜坊开起来太不容易了,我和谢颜早就想甩手不干了。」 「我也不想坑你们,你们若是真的有心想要入股美颜坊,也不难,只是要先帮我还清了欠款,我现在还欠着人家货物钱和研发费,五十万两白银呢!你们要是能够拿出这笔钱,那我就允许你们入股。」 染染这话一出,各位夫人脸色就很不好看了,五十万两白银?她们手头上能够拿出五千两银子也都要从牙缝里挤出来了,所以在染染这话一出之后,那些人都默不作声了。 染染很是难过的嘆气:「这生意真是没法做,前面欠着钱,后面又还欠工人钱,这五十万也只是保守的价格,最后估计怕是比五十万还多了。」 看着那些夫人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染染总算是神清气爽了,想占她的。便。宜,门都没有!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田园纨绔妻》/晗路 一场阴谋,「百媚」杀手顾雅箬死于同伴之手后,却意外的穿越到了古代。 既来之则安之,即使做个小村姑咱也是快乐的,摆个小摊,开个小馆,买点小地,发点小财,带领家人走上个小富之路。 名有了,财也有了, 可…… 相识第一年,看着眼前的翩翩美少年,某女戏嚯的问:「看到我什么感觉?」 话音未落,少年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掐死你。」 相识第二年,看着越发英俊的少年,某女试探的问:「看到我什么感觉?」 少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快点长大。」 相识第三年,看着眼前魅惑的少年,某女咽着口水,艰难的问:「看到我什么感觉?」 少年伸出手,迅速的抱起她,沙哑着嗓音:「吃了你!」
第349章 计成 第349章 计成 韩书影大婚之后,玉辰生夫妻两人的名声就差了不少,拜那些夫人所赐,京城里人人都说起了玉夫人一张嘴就离不开一个钱字,满嘴的铜臭味。 对于那些人的编排,染染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至于其余人是怎么想的,关她啥事? 染染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可她手底下的那些人压根也不会让染染吃亏,若梅她们几个和顺丰镖局的人合起伙来,直接把那日给染染找麻烦的人家都调查了一遍,本来他们也只是想看看他们府里有什么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最后才发现,内容如此劲爆。 那些人私底下里都有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并不能引起上头人的注意,好在顺丰镖局在京城开了这么些年,手里头能用的探子多了去了,这不就打探出来了,那些人家里居然敢在背地里放印子钱。 印子钱那可是古代的gāo li dài啊! 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被人发现了的话,那放印子钱的一家人都得去坐牢。 若梅她们几个也很不地道,直接让人把这件事宣扬了出去,还加上了他们自己的猜测,那些人家的当家人在前几日就去跟玉相探过了口风,说是想要借一些钱周转生意,而玉相则是如实相告,家里开销大,玉夫人开的美颜坊虽然日进斗金,但是前些日子被人毁坏了那么多的物件,到现在都还欠着银钱,实在是有心无力。 美颜坊被那些胭脂香料铺子的人给毁坏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些消息一传出,大家也就很自然的相信了,甚至有心人还挖出了那些说染染坏话人的心思,不就是觉得玉相手中有醉香楼,不缺钱,所以才上门借钱。 他们真真是不要脸,在玉相那边行不通,就把主意打到了玉夫人身上,好在玉夫人也不是好哄骗之人,这才没有被她们给哄骗过去。 外面的纷杂染染一概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在认真的给白无双写药膳方子。 经过了几个月的运营,白无双的第一次事业直接倒闭了,绣坊的生意实在是不好,到最后白无双实在是撑不下去,这才不得不关门。 经过了这一次的失败之后,白无双整个人都显得郁郁寡欢了不少,连平日里喜欢的点心都不爱吃了,整日里就呆在屋子里想着要怎么赚钱。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她哥哥姐姐都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可惜偏偏轮到她,在生意上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哪怕有染染和白云铭、汪风云的指点,甚至李挽君和杜苗苗都时不时给她开小灶,可惜白无双那绣坊还是回天无力。 对于自家妹妹生意失败,急需安慰的时候,染染则是轻飘飘的告诉她:「生意失败不可怕,只要你不认输,那咱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你不是喜欢吃的么?咱们家做吃的方面经验不少,不如咱们姐妹两人合开一个药膳馆如何?」 白无双不愧是吃货,一听到吃这个字,就两眼放光,立刻答应了下来,然后去找了人来把绣坊的格局改了,打算在跌倒的地方重新站起来。 染染看着白无双恢復了往日里的冲劲,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她原本并没有打算做药膳的生意,不过难得看到白无双高兴,想想她一个小姑娘,又不爱琴棋书画什么的,也不喜欢打扮自己,唯独就是喜欢赚钱,既然她喜欢自己赚银子,那她不帮一把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所以从这天开始,染染就在厨房里细心的教白无双做药膳,托白无双的福,这段时间丞相府的人每日两道药膳这么滋补着,每个人的身体都好了不好。 忙活着的时间过的非常快,等到染染闲暇下来的时候,已经入冬了,而她也刚刚收到了韩子钰的来信,一同跟着他信来的,还有一个盒子。 染染把信看了一遍,这段时间她对外说是在家里调理身子,所以没有出去外面走动,但是外面的一点风吹草动染染也都知道。 韩子钰八月份的时候就送五公主和亲北莫去了,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十月份了,估摸着五公主和北莫的七王爷已经成亲了。 对于韩子钰会这么热切的自愿去北莫,染染觉得冰凌仙花占了一小部分的原因,而大部分的原因估计还是韩子钰想要和北莫合作,比如北莫给他一些支持,让他在这场夺嫡大战中取得胜利,而他则回馈相应的好处。 看完了信,染染这才拿起那方盒子看了起来,打开的瞬间,空气中就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置身于春日里一样,而且这香味清淡好闻不说,还让人觉得有些安神的效果。 染染看过医书上面的描述,也特意在着手这件事的时候跟成叔通了气,按照成叔的说法,眼前的这三朵花儿确实如同成叔所说的一样。 不过他们谁都没有见过鲜活的冰凌仙花,染染不敢大意,在得到了这三朵冰凌仙花后,她很是守规则的去给韩子钰配解药去了。 她不会承认,她就是想拿韩子钰当小白鼠,谁让他傻乎乎的送上门呢! 对于韩子钰真的弄来了冰凌仙花,玉辰生和秦九陌也很是诧异,秦九陌一袭淡青色的袍子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染染正在陶醉的闻着那花香,不由得提醒道:「别怪哥哥没有提醒你啊,这韩子钰送来的东西咱们可得提高警惕,别这么相信他。」 他是不会相信韩子钰有这么好心的,秦九陌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染染睁开眼,一双眼睛贼亮,她笑了笑:「哥哥放心,就算这不是冰凌仙花,那也是难得一见的花儿,韩子钰既然能够把它送回来,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冰凌仙花了,你放心,我不会胡乱的把你当成试药的小白鼠,这韩子钰不是很着急治好自己的病么?那我就先浪费半朵在他身上吧!」 染染本来想说一朵的,后来一想,韩子钰身上的毒早已经就浸入骨髓了,不是她出手就能够解的,染染也只是打算让他恢復房事的功能,至于子嗣?那压根就不可能了。 既然只是要治好房事功能,这冰凌仙花的用处就没这么大了,只需要一点点就够,她哥哥可是要解胎毒的,那要用的药材药量肯定不能太少了,所以能够多留一些给自己哥哥用,染染也很乐意。 秦九陌失笑,他这妹妹的算盘打的还真是响,转念一想韩子钰为了这三朵花还不知道答应了北莫什么条件呢,既然有人拿回来了,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明年开春的时候,他们的人也会把紫萝仙香送回来,除此之外也就还有南疆的洛仙萝花还没有头绪了。 虽然离解毒的日子更加的近一步,可是秦九陌也明白,只要一日药材没有到位,那他们就还不能够放松警惕。 染染把冰凌仙花收拾好放在了空间里,随后给玉大叔和自己的哥哥倒了茶。 玉辰生似乎也知道秦九陌心里的担忧,不由得安慰道:「明年圣上的寿辰要好好的办办,我听圣上的意思,他这次要大办,据说已经有好几国的国君已经给圣上递了国书,等到春节过后,那些时辰陆续就会来了,到时候南疆的王上必然也会派人来,咱们见机行事就是了。」 秦九陌吐出了一口气,有些郁郁的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每天都喝着妹妹开的药方子,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那么多艰苦的日子都熬过来,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玉辰生不置可否,他们的计划已经慢慢展开了,只要秦九陌的身体暂时不会出问题,玉辰生觉得这件事他们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对于在场最了解秦九陌身体状况的人,染染对此表示有话说,这身体中毒了,原本就会影响人的寿命还有一些器官的运行,别看秦九陌现在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但是染染心里很清楚,若是在开春之前,秦九陌就再一次病倒的话,那估计就要凶多吉少了。 所以对于这个不听话,又没法约束的哥哥,染染直接就让玉辰生把人拘在了丞相府,自己日日看着。 冬日里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慢,每日外面寒风唿啸,就让人不捨得离开温暖的被窝,染染倒是整日里忙活的厉害,不是指点白无双生意经就是在药房里待着,白张氏她们也知道染染最近在琢磨解秦九陌毒的事情,所以也不敢过多的来打扰。 染染在药房里折腾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把韩子钰的解药给折腾出来了,为了验证冰凌仙花是否是真的,染染在解药做出来的第二天就去了顺丰镖局。 现在的顺丰镖局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顺丰镖局了,不仅仅在大秦境内都有分店,就是在南疆、北莫一些繁华的城池里也是有分店的。 虽说几国之间也时常打战,但是国与国之间也还是有生意上的来往,顺丰镖局不仅仅送小件的物件,还有各种那些压货镖局能干的生意,他们也都经营着,用染染的话来说,那就是既要捡着西瓜,也不能忘了芝麻,蚊子腿虽小,但也是肉啊! 在染染这么耳提面命的前提下,顺丰镖局的人都变成了敛财狂徒,玉夫人可是说了,只要他们实事求是的做生意,每一次接单都是明码标价,那外面的人也不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所以顺丰镖局还chu tái了一份简易的价目表,上面标记着各种货物託运的价格,和大致达到的时间。 比起传统的押镖方式,顺丰镖局的方式就很不一样了,它不像是传统的那样,几十个人就压着那一车货,然后没日没夜的赶着送,在顺丰镖局,每一次接到大笔的订单时,都是大家同心协力的合作,就像是要从京城託运货物去杨河村,那么途径的几个城池的分店就会做好接应和输送的准备。 各个城池的分店里都有专门作主的人,这些人除了要管理那些押镖的人员外,就是把当地的关系给疏通,因为有玉相和靳王爷在背后撑腰,顺丰镖局在这一行业里,那算是佼佼者了。 不仅是速度快,货物更是从来都没有丢失过。 染染直接找了江洪,告诉他这小药瓶的重要性,让他派一个人送过去。 原本玉辰生是要拨一个人专门去送这药瓶的,不过被染染拒绝了,白清若不过是一个江湖游医,哪里有这么拿得出手的人?再说了,北莫人对靳王爷和玉辰生的人都提防的厉害,要是派了他们的人去,怕是还没有碰到北莫城池的城墙,就会被人灭口了。 玉辰生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好在他在北莫也不算是毫无人手,既然染染执意如此,那他就暗中保驾护航就是了。 从京城到北莫快马也要一个多月,而且现在是寒冬,北莫缺少水资源,地上的黄沙随着寒风飘扬,一个白白净净的人进去,不出一刻钟就变的灰扑扑的了。 江洪派出的是经常在北莫一带活动的人,自然很是顺利就到达了北莫皇城,苏一到了以后也没有迫切的去驿馆找韩子钰,而是按照染染的吩咐在城里大肆购物,说是要买些北莫特有的特产带回大秦售卖。 北莫缺水,但是这里的奇珍异宝也不少,不仅仅是药材还有各种的珠宝和动物皮毛,都是大秦所不能比拟的。 大秦也经常有走货商跑来北莫进货,在如此大张旗鼓的购物了三天之后,暗中盯梢着苏一的人见他真的是来这里进货物的,便没有再监视他了。 等到人一离开之后,苏一便趁着夜色熘进了驿馆,过了一刻钟之后,便偷摸的离开了。 苏一刚离开,玉辰生派去监视韩子钰的人便也跟了上去,主子可是吩咐了,一定要他亲眼看见韩子钰把那药丸子吃进去,然后记录下他每天的变化,虽然不懂主子为什么要知道贤王爷的变化,不过主子吩咐了,那肯定是有用处,他们只要好好的盯梢就是了。
第350章 韩子钰之死 第350章 韩子钰之死 冬日里的北莫,比起大秦来更是冷了三分,韩子钰有内力护身都不得不多穿了一件袄子,他手里摩挲着一个淡色药瓶子,揭开瓶塞之后,窜入鼻尖的就是淡淡的清香。 韩子钰唇边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等了这么久,终于把这药给盼来了,虽说得到冰凌仙花的过程很是辛苦,也被北莫皇族的人嘲笑了一番,但是那又如何? 最终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达到了就是好! 只要他吃下了这药,就能够恢復到从前一样,这么一想,他心里就火热了起来。 天知道他会留在北莫,一方面是因为三王爷盛情难却,另一方面就是他想要故意拖延时间,那两位侧妃眼看就要入府了,他这身体若是还没有养好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被人发现端倪。 这也是他来北莫最重要的原因,想起自己答应三王爷的要求,韩子钰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郁之色,这些人还真的是会趁火打劫,明明知道他现在也有求于人,所以才狮子大开口,想到自己签下的那份文书,韩子钰眼里是一片冰冷。 他知道自己现在和北莫就是绑在了一条船上,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拒绝,为了把身体养好,为了子嗣,暂且吃些苦头也是理所当然的。 反正他不必着急,等到身体的养好了,他回到了大秦,一切还不都是他说的算?只要他抵死不承认,北莫又能拿他如何呢? 韩子钰这般想着,唇边溢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为了将来的大业,他暂且忍耐一下也是值得的。 韩子钰压根就没有想到,他的这条命能不能回到大秦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在他和北莫与虎谋皮时,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皇城里的三皇子府中,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七王爷苏水亦轻声咳嗽着走了进来,三王爷看到后,不由得挑眉:「七弟,你这是被大秦的公主给收拾了?你虽然还年轻,但是也要悠着点,你这身体和别人可不同,千万别把身体搞垮了。」 苏水亦的脸色本来就不好,听到自家皇兄这么说了之后,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哼了哼:「那就是一块除了会哭之外就没有任何用处的木头,多谢皇兄关心,我心里有分寸。」 三王爷扬扬眉,并没有过多的过问他的私事,在他看来只要他们的目标一致对外,那么终有一日,北莫的领地肯定会比现在的更加辽阔。 北莫和大秦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北莫虽然多金矿、铁矿、银矿、铜矿,但是有这么多矿有什么用?是能够吃还是能够喝? 有时候他们捧着诸多的财宝去别国买东西,人家也不愿意卖,甚至还时不时就加价。 他们国家这些矿确实是多,也比一般国家更加的不缺钱,但是要挖掘这些金银铁铜并不是一件易事,很多北莫的儿郎也都在挖掘的途中就失去了性命。 现在大雪封山,他们只要把窗户开一条缝,吹上那么一刻钟,屋里就瀰漫着厚厚的灰尘,北莫的环境已经越来越不适合人生存了,山里的动物也逐年减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除了攻打大秦,然后占为己有之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北莫周边的小国,一个比一个贫穷,有些地方甚至连水都没有,北莫虽然也缺水严重,但是好在他们这些王孙贵族不缺水。 「你办事我向来就很放心,只是那玉辰生实在是太厉害了,和秦春和,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若是不把这两个人剷除,那咱们想要攻打大秦阻碍重重。」三王爷说着,很是忧心。 若不是有这两个人在的话,他们现在肯定早已经在大秦的地界上吃肉喝酒好不快活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为北莫的将来烦恼。 北莫王族自认为自己是大秦的分支,所以院子里的花圃,包括房间里的摆设都和大秦的风格很是相似,连同他们的茶文化还是饮食文化都跟大秦一般无二,特别是三王爷他们更是打心眼里为自己感到憋屈,明明他们才是前朝的后裔,可惜却没有办法入主中原。 七王爷婉转着茶杯,眼里掠过一抹冷意:「皇兄放心,这两个人再厉害也不是大秦当家作主之人,虽是利剑,可惜有剑鞘挡在前面,咱们倒是可以不用过多的费心,原先咱们安插在大秦的棋子已经被毁了十之八九,想要在背后里挑事怕是不行了。」 剩下的那些都是埋伏比较深的棋子,到现在没有被挖掉已经是大幸,他们自然是不会作死的去联繫,所以想要背后下刀子也不成了,不过苏水亦心里也清楚,自己在背后耍花招一次两次那是没有问题,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这些手段,未免就太有些不入流了。 他虽不是好人,但是也很看不上这样的手段,可惜他的皇兄却独爱使用这种手段。 「你有何高见?」 「既然咱们不能主动挑事,那就让大秦来找咱们算帐吧!现在咱们国家黄土瀰漫,很多老百姓已经被这样的环境和空气给折磨死了,咱们身为皇室中人,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不如就引君入瓮。」苏水亦淡淡道。 看样子是很有把握! 三王爷眼睛一转,立刻拍了拍苏水亦的肩膀,笑的如同一只偷了腥的老狐狸:「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记住不可贸然前进,咱们可得循循渐进,免得像上次一样,功亏一篑。」 「还请皇兄放心,这些事情我早已经都想好了,必然不会出差错。」 苏水亦说的很有把握,所以在和三王爷碰杯之后,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最近韩子钰的心情很好,就算是在睡梦中都能够笑出声来,同样一起来北莫送亲的礼部官员心里就没有底了,每日看着外面那鹅毛大雪,再看看身上那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泥味,他是恨不得立刻就回了大秦。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这大雪一下就是七日,压根就没有停歇的迹象,哪怕他们想走也走不了,最后只能全都窝在驿馆里,每日长吁短嘆的过日子。 看到韩子钰脸上掩盖不住的欣喜笑意,礼部的官员很是感兴趣的问道:「王爷,是不是咱们可以回国了?」 闻言,韩子钰那顶好的心情有一瞬间被破坏了,不过他想想自己身体的变化,倒是也没有觉得不能立刻启程有什么不对了,他笑了笑:「外面大雪封山,这一场雪又不知道要下到何日,咱们贸然动身,若是倒在半路,那可怎么办?不如等天气和暖一些后,咱们再启程吧!」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就算是现在动身,回到京城也已经到了年底,可看韩子钰的模样,显然是一时半刻还走不了,那他们留在这里干什么? 虽然住在驿馆里吃喝不愁,炭火也足,但是对他们来说,他们现在就是把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裤腰带就松了,到时候脑袋还在不在还要两说。 住在和大秦有世仇的国家里,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王爷,这要是再等下去,那咱们可就等不到回京城过春年了。」 「本王会不知道么?可咱们现在出去还不是去送命?你看看外面这种天气,连马车都行驶不动,你是要靠着自己的双腿走回去么?本王说了,等天气和暖之后,咱们再启程。」韩子钰的好心情都被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给破坏了,不由得怒气沖沖的回了房间。 他吃了白清若给他调配的药一段时间了,原本满满的瓶子也已经快空了,而他对于白清若的医术那是相信的很,这一小瓶子的药还没有吃完,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某处的变化,特别是昨儿晚上身子的变化更是让他欣喜。 现在回了房间,他特意用手触碰了一下,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白清若说了,等到这些药丸子都吃完了之后,就可以xing fáng了。 他虽然没有带女人在身边,但是驿馆里也有伺候的丫鬟,韩子钰早就已经物色好了目标,等到这些药丸子都用完了之后,当天晚上,韩子钰就抱着一个丫鬟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日上三竿,韩子钰这才从温柔乡里出来,他脸上丝毫不见疲倦,只有满脸的笑意,昨天晚上他一开始还很是谨慎,害怕自己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没想到昨儿晚上他折腾了一宿,女人都换了三个,这才把他那亢奋的小兄弟给满足了。 现在那三个丫鬟还像是死鱼一样,而他已经神清气爽的起身了,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感觉,韩子钰觉得很好,事隔多年之后,他终于又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至于那些抑制他身体突变的药丸子,他也早已经没有吃了,摸着下巴上面扎手的感觉,韩子钰的心情极好。 从那日开荤了之后,韩子钰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把皇城里面有名的花楼都逛了一遍,而驿馆那边的丫鬟更是一个都没有放过,连同一起陪着去送嫁的官员都忍不住为韩子钰担心起来,可惜韩子钰的精神却很是不错,只是在那方面不知节制。 韩子钰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不过素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开荤了,自然就有些收不住了。 这么荒唐了一个月之后,突然有一日,韩子钰在驿馆的房间内,半夜时分正在卖力时刻就悄无声息的去了,这可把那伺候的丫鬟吓得够呛,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找人。 北莫皇城里因为韩子钰的突然离世,原本那平静无波的水面就像是被滴入了一勺子沸腾的油,热闹了起来,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全都八卦起了这件事。 实在是因为韩子钰乃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死在了女人肚皮上的皇子,而且还是死在了北莫的女人身上,这可让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什么的忙坏了,热闹谁都喜欢看,八卦谁都喜欢说,这可是不分国界的。 等到这个消息传回大秦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十了,此时的大家也都刚从繁忙的走亲戚中抽出身来,而这个消息一回来,立刻就让原本还热热闹闹的京城瞬间就如同进入了冰河时代。 染染坐在书房里,正在写字,若梅来禀告的时候,染染手中的笔也差点拿不稳,她倒是没有想到韩子钰居然就这么去世了,速度简直是快到令人诧异。 「若梅,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染染也没有怀疑这个消息不可靠的意思,而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贤王府已经挂上了白绸带,宫里也派出了人前往北莫为贤王爷收尸。」若梅道,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这韩子钰要是死在战场上,那是风光无限,就算不是,也不能死在了女人身上啊! 这可真是丢了大秦的颜面! 染染垂眉细想,她可以肯定的就是她调配出来的药丸并没有问题,按照韩子钰吃药的速度这药丸在十一月月底差不过也就吃完了,而他是在十二月月底出了事,染染制作出来的药丸除了给韩子钰之外,也给了两只小白鼠吃,但目前来看,也只有韩子钰出了事,小白鼠倒是还安然无恙。 如此说来,这件事就不是她药丸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染染那悬着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她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染上了人命,若是韩子钰真的是吃了她调配的药给吃死的,那她还真的是难辞其咎。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等若梅下去之后,染染这才回想起韩子钰的一生,不免嘆息了一下,韩子钰这么走了,还真的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好不容易因为六公主和亲所带来的平静,怕是再一次被打破了。 圣上这一生生了不知道多少孩子,但是活下来的并不多,特别是像韩子钰一样活着长大的更是少,所以韩子钰这么一走,两国之间不可避免会发生战争! 他的哥哥、父王怕是又要奔赴前线了!
第351章 无子 第351章 无子 染染这边刚刚这么想没过多久,靳王爷和秦九陌就被圣上派往了边关,说是有紧急的军情。 等到晚上玉辰生回来之后,染染才从他嘴里知道了详细的情况,玉辰生并不会像那些男权主义的大男人一样,反感女子摄政,对于朝中的事情他也都会一一跟染染提一嘴,所以染染对于朝中的事情不说很清楚,但是也不会和别的夫人一样,一知半解。 在靳王爷和秦九陌离开之时,染染还特意调配了不少的药丸让他们带走,什么解毒丹、金疮药更是塞了一包袱,靳王爷和秦九陌也不客气,全都笑纳了。 靳王爷看着自家女儿眼里掩不住的担忧,不由得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北莫早有预谋也好,还是临时起意,咱们也都早就备着了,只要边关有异动,吃亏的可不一定是咱们。」 他在边关汲汲营营了几十年,明面上兵马不少,背地里的人手也不少,加上生活在边关的人皮肤样貌什么的都跟北莫人比较相近,他在北莫也不是没有探子。 北莫能够使出的手段,靳王爷也学会了一些皮毛,不过他知道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跟自己的女儿提一嘴,所以就含含煳煳的过去了。 染染对于这些事情并不上心,她只要知道靳王爷和秦九陌这次出去不会有生命危险就可以了,所以在得到了靳王爷的保证之后,染染眼含热泪:「父王,您和哥哥要注意身体,军事上的事情,我不懂,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 她很想说白大丫走了十四年才找到了亲生父亲身边,父女两人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并不多,她不希望她心目中的英雄,给予她生命的父亲发生什么意外。 染染虽然没有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但是靳王爷也明白染染的话里的意思,他安慰道:「小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贤王爷在北莫出了意外,哪怕他是真的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但是北莫也不是全无责任,所以不管如何也要给大秦一个说法,两国之间会不会动手还不好说,但是也要有备无患才是,所以圣上这才直接把大秦的战神靳王爷给派出去。 「嗯,父王定会平安回来。」 这边父女两人依依不捨,另外一边的两人倒是没有这么浓情蜜意了,秦九陌挑眉看了染染一眼,随即对玉辰生大大咧咧的道:「阿辰,我们家的宝贝可就暂时先寄放在你这里了,定要好好给我守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等我回来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玉辰生无语,最后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保重。」 「嗯,有什么消息咱们随时保持联络。」 趁着夜色,靳王爷和秦九陌带着一众的亲卫往北莫而去,只留下了那飞扬的尘土。 靳王爷他们去边关之后,京城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变得古怪,大家都过得提心弔胆,染染和玉辰生倒是与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因为韩子钰的去世,贤王府已经摆好了灵堂,玉辰生身为丞相自然是要前往弔唁。 一般来说,人人都知道玉相不爱凑热闹,京城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有谁请客什么的,玉相都是能推则推 ,而韩子钰之死,不管他身前做了多少令人噁心的事情,人死债消,他现在不在了,大家自然也都不会揪着他以前的事情再说。 前去贤王府弔唁的人很多,玉辰生去的不早也不晚,原本他还想着让染染陪着他一起去,可惜染染却不愿意踏入贤王府的门槛半步,玉辰生也不好勉强染染,自然也就不提了。 染染要是知道今天下午贤王府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说什么也会跟着去,好好的当个吃瓜群众,而不是现在为了知道事情的后续,反而对玉辰生各种讨好和撒娇。 看着染染被他捉弄的都快要翻脸了,玉辰生也不好在捉弄下去,他卖弄关子道:「你可知道对于现在贤王府来说,最倒霉的事情是什么吗?」 染染摇摇头,确实是想不出来,韩子钰身前可是造了不少孽,哪怕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对于染染来说,他造下的孽债并不会因为他的消失而消失,对人们的伤害也依旧存在。 染染毫不怀疑,这韩子钰本身就爱作死,人也很不安分,他现在走的也匆忙,府里会留下一些他做坏事的痕迹也不奇怪,不过她奇怪的是,这种私密的事情居然被人给爆出来了,而且时机还这么的巧妙。 那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韩子钰府里也只有方诗滟当初生下的那个儿子,按道理来说这个孩子可是韩子钰现在最大的优势了,太子殿下还没有一儿半女,而韩子钰却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即便不是他的骨血,但是外人也不知道,所以在别人眼中看来,这韩子钰的运气比太子殿下可好多了。 谁知道就在今日的灵堂里面,居然被人爆出了这个孩子并不是韩子钰骨血的事情来,都把去弔唁的人给吓了一跳。 「这件事韩子钰处理的还算是干净,连方子琪以前的痕迹都被掩盖了,怎么今日这件事却被人给爆出来了?」染染很是不解,当初要不是汪风云的缘故,他们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而后韩子钰手中也不是没有能人,顶多就是他先前的人手不足,加上手头没钱,这才被汪风云捡了漏。 后来意南楼日进斗金,韩子钰手中的银钱渐渐多了起来之后,这才开始发展起了朝堂势力。 「这一切都要怪韩子钰自己,上次他把那对母子关押起来,被韩子洛发现了,他揪着这条线往下查,这才查出来了。」玉辰生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水过留痕,雁过留声,这些事情只要是已经发生过,那么就一定会被人给挖掘出来。」 说到底,这件事会被泄密也是因为韩子钰自己作死的缘故,若是他当初不把那个孩子和方诗滟丢在一起关押,那么韩子洛的人也不会觉察出其中的不妥。 虎毒不食子,更不要说人了,而韩子钰就是因为行为怪异这才被人发现了可疑之处。 玉辰生自然是不屑对一个小孩儿出手,哪怕他真的是韩子钰的孩子,对玉辰生来说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他已经收到了云宵缪的消息,查到了当年的旧事,心里隐隐也已经有了答案,当今圣上或许已经被人给掉包了,只是他们还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这才没有轻举妄动。 玉辰生说的模模煳煳,但是染染也听懂了,无外乎就是韩子钰原本就是在韩子洛的监视之下,原先或许韩子洛觉得自己这个皇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加上他名声早已经被自己的荒唐给败坏了,所以韩子洛并不担心。 但是在韩子钰开始摄入朝堂的时候,韩子洛肯定是得到了消息,这才加大了对韩子钰的监控,这几年韩子钰在民间发展的势头也不弱,更是让韩子洛有了危机感。 面对这个从上门来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韩子洛肯定也都会认真的查探,哪怕就是假的,现在韩子钰已经逝世了,韩子洛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是真的也会弄成假的。 对于这件事,染染和玉辰生并不打算插手,很是乐观的选择了壁上观花。 贤王府中一片寂静,贤王妃一脸悲伤的跪在灵堂前面,身旁还跟着奶娘和身边的大丫鬟,经过了下午被人闹事之后,贤王妃就一直都跪在这里,不吃不喝,一动不动,若不是那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滑落,怕是身边的人肯定会以为贤王妃出什么意外了。 「王妃,您已经一日没有吃东西了,奴婢熬了一些小米粥,多少您吃点吧!」身边的丫鬟苦口婆心的劝着。 闻言,贤王妃张了张嘴,目光还停留在那棺柩之上,韩子钰的尸体并没有运回来,这个棺柩里面也不过是贤王妃拿了一身韩子钰平日里穿着的衣裳暂时先代替一下。 回想起这几日的经过,贤王妃整个人都悲从中来,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本妃没事,只是经歷了这么多事之后,突然间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在今日被人爆出方诗滟的孩子并不是韩子钰的之后,贤王妃就想了很多很多,也终于想明白了,当初韩子钰为何会这么宠爱一个商贾之女了,肯定是因为韩子钰身上背负着的秘密。 丫鬟劝慰着:「王妃,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可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来日方长啊!」她的王妃才二十多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不久,确实是来日方长。 贤王妃摇了摇头:「扶本妃起来吧!与他多年夫妻,却从未走进过他的内心,他一直都嫌弃本妃的娘家不显赫,一直想要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姻亲,可惜了,这次父皇给他指了这么好的两个侧妃,没想到还没等他回来居然就死在了北莫。」 贤王妃不知道是应该为那两位无辜的女子感到庆幸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明明她才是陪着韩子钰走过那段艰难岁月的人,谁知道最后韩子钰宁愿相信外人也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那个孩子不是韩子钰的骨血,难怪她看着和韩子钰还有圣上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虽说有子孙肖舅,但是那孩子长得也不像方诗滟和她的父亲,至于像谁,那就难说了。 今日贤王府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人上门了。 丫鬟和奶娘默默的陪着并没有多话,贤王妃显然也不是要她们说什么,自己念念叨叨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口说要吃饭,丫鬟和奶娘闻言,立刻欢喜了起来,急急忙忙就去把温着的小米粥和小菜端了过来。 她们这些当奴婢早就把自家王妃遭受的苦难记了下来,现在韩子钰已经不在了,那王妃也可以过自己轻松的小日子了。 所以看到贤王妃愿意开口吃饭,伺候的下人自然是惊喜万分。 用过了饭菜后,贤王妃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恢復了一点儿精气神,她看着灵堂里的摆设,眼里闪过一抹坚毅,随后离开了灵堂直接去了韩子钰的外书房。 这里以前她也经常来,后来方诗滟入府之后,每次她过来韩子钰就会呵斥她一顿,渐渐的,她也就没有来过了,今日她来这里,倒是没有人敢拦着她,一路很是顺利的就走了进去。 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还有那些价值不菲的书画,贤王妃目的很是明确的走到放油灯的墩子前面,不知道她的手势是如何运转的,很快在书房的内间,就出现了一个密室,她快步走进去,很快身影就被密室所吞噬了。 书房里的密室,存放着的都是韩子钰手中的重要文件和与朝中官员来往密切的信件。 这些东西,贤王妃自然是不感兴趣,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够查探出韩子钰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可惜忙活了半夜,她都一无所获。 最后只能是满怀失望的离开了。 翌日的早朝,註定是不平静的,贤王府里的事情已经被传扬了出去,对于这唯一的孙子,圣上还真是很看重,他膝下儿子就才这么两个,一个还死在了北莫,就只剩下了韩子洛这个儿子还有一个庶出的孙子,自然是对这个孙子多了几分怜惜。 在韩子钰去世的时候,圣上还给了贤王府不少的赏赐,就是为了安慰儿媳妇和孙子,可是现在居然有证据证明那孙子并不是韩子钰的血脉,这不是笑话么? 圣上不相信,朝中那些大臣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韩子洛手下的官员,一个个的就把证据呈现了上去,从韩子钰去南江县开始说起,然后还列举出了一系列对应的证明,不仅仅有人证还有物证,圣上看着这些不似作假的证明,两眼发黑。 他心里还有一丝的犹豫,在散朝之后,特意去召来了太医询问,还看了太医院的脉诊记录,上面却写得煳里煳涂的,在圣上的追问之下,平常负责给韩子钰诊脉的太医也只能如实相告。
第352章 流言四起 第352章 流言四起 圣上直接被太医的话给气炸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为了大位居然给自己戴了这么一大顶的绿帽子,这次要不是出事了,被人察觉了的话,怕是大家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前几日对韩子钰之死有多痛心的圣上现在就有多恨他,不过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他对于韩子钰的死就心生疑窦了。 韩子钰已经不能人道好多年,那他现在死在北莫是人为还是意外? 这些事情都不由得让圣上陷入沉思之中,一想起自己折损了一个儿子,圣上的心不可谓不痛,他膝下要是子嗣昌盛那就算了,可偏偏就只有这两个儿子,现在去一趟北莫就折损了一个。 脑海中不知不觉就回想起了当初北莫提议说是希望太子殿下前往送嫁,圣上想着,突然间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庆幸,好在当初他没有同意。 可是这次还是折损了他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以前胡作非为,可现在也是颇得他心意啊! 可惜了! 圣上在这里长吁短嘆,另一边的北莫皇城,三王爷和七王爷脸色也很不好。 韩子钰死在他们地盘上这件事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原本他们是想要给韩子钰一点颜色瞧瞧,可惜还没等他们出手,韩子钰就自己吧自己弄死在了女人的床榻之上,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让他们收拾。 给大秦一个合理的解释? 给大秦一些相应的补偿? 不说大秦接不接受,就是他们也不愿意给,明明就不是他们下的手,他们怎么就甘愿任人宰割? 「三哥,我看这件事很是蹊跷,会不会是大秦人自己搞得鬼?」苏水亦学着大秦人正在煮茶,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苏水亦的身体比起以前倒是大好了不少,起码不会一说话就咳嗽个不停,也只有天气干燥的时候才会咳嗽个十天半月。 三王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动作,眉眼处掠过一抹阴霾:「七弟,不瞒你说,我觉得这就是大秦人的阴谋,那韩子钰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两年前在大秦的时候,他可是一副君子模样,一点都不近女色,就说他们刚刚来皇城的时候,父王也给他们安排了不少瘦马,那韩子钰不是也都推拒了?」 要说没这么想的话,那还不觉得有什么,回想起这段时间韩子钰的反常举动,三王爷和苏水亦是越想越火大,在他们看来,他们这就是被大秦人给坑了。 说不定这就是大秦的皇帝为了找藉口攻打北莫,所以才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不管是不是这样,他们也不能没有一点防备,现在北莫依旧是处于冰天雪地之中,但是他们两人是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就召来了手下的能人,商量起了对策。 很快一道命令就从三王府传出,北莫的边境的军马也调动了起来。 两边人马虽然没有交手,但是就这么对峙着,也让两国的百姓惴惴不安。 特别是边关那些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安生日子的百姓来说,要是再一次战火蔓延,对他们的生活有多大的影响可想而之了。 有钱的人家立刻就马不停蹄的搬家,没钱的只能跪天跪地,希望老天爷开眼,给他们一条生路。 在最初的恐慌过去之后,京城里又恢復到了原来的宁静,圣上也派了使臣前往北莫接回了韩子钰的尸体,原本气氛奇怪的京城在沉淀了两个多月后,大家见边关并没有开始打战,大多数人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回归了原来的小日子。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到了三月份,京城内外都生机盎然,那干枯的树枝上长出了嫩绿色的叶子,地上的青草也披上了新装,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美好。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京城里没发生什么事情还是因为被两国关系给影响了,京城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传出什么八卦来,这不,在韩子钰的事情落幕之后,突然间京城里四处流传出了一则高门大户后院的八卦。 大家很久都没有凑过热闹,自然是这个八卦一出,大家立刻就传扬起来,也因为京城里最近没出什么大事,所以这个八卦一出来,就被人顶到了顶端。 等染染知道的时候,这则八卦已经人尽皆知了。 「夫人,这件事是奴婢疏忽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卑劣,居然使出了这样的阴招。」若梅懊恼的说道,最近她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边关战火之上,对于京城里的事情就有所松懈,没想到这一松懈就出了大事。 染染情绪倒是没什么波动,她甚至还好心情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见若梅都着急的眼眶泛红了,这才不急不缓道:「不着急,他们不是没说我的名字么?那这件事跟咱们丞相府有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夫人。」若梅着急的不行,她已经把所有消息的出处都查了一遍,但是并没有什么有用之处,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着急。 「不急,以不变对万变,这种事情不该咱们着急,他们不是嫌最近日子过的太安逸了么?那咱们不妨也给他们的日子加点调料,保管他们会更加欢喜。」染染不急不躁的说道,一点儿也没有自己被人算计后的不悦。 闻言,若梅眼里闪过一抹不解,染染见状,提点了几句,若梅这才含笑离去。 很快不过一个时辰,京城里就传出了各种不同的传闻,其中最让人感兴趣的就是京城里一位妇人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小丫头,因为筋骨不错,被人看中,最后入了一座府邸,成为了暗卫,在暗卫营里的时候,和另外一位暗卫对上了眼。 可惜那位男子却对现在的生活颇多不满,想要过上和自己主子一样的生活,就与那位小丫头设计出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还别说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那男子也终于过上了人上人的好日子,而那位小丫头在兜兜转转几次三番之下,也成功的成为了一位当家主母。 这个故事一出,立刻就把先前传的沸沸扬扬,农女成功逆袭的戏码给压下去了,先前的农女故事,大家虽然都不知道那故事的真实性,但是大家也都明白放出那故事的幕后之人肯定是想要诋毁玉夫人,想起玉夫人那万事不上心的模样,京城里的妇人们,心里都很不得劲。 特别是她们家的女子有些为玉相闹的茶饭不思,她们厚着脸皮上门想要看看能不能把自家闺女嫁进去,哪怕不是正妻和平妻,就是个小妾也行,居然也被玉相给拒绝了。 这也导致她们对玉夫人是又嫉妒又羡慕,还有点恨! 觉得要不是因为白染染的凭空出现,那么他们家的闺女就有可能嫁给玉辰生,这么一想,她们心里哪里能够甘心?只是再不甘心也不敢多做什么,谁不知道玉相为了那农女,可是连公主都给拒绝了。 比起农女的逆袭,她们现在更加感兴趣的就是这个刚刚出来的流言,也不知道谁家的当家主母是流言里的小丫头?大家纷纷把目光都放在了那些小妾成功上位的当家主母身上,这么一算下来,人数也不少,居然有六家的当家主母是从姨娘变成了主母。 只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大家也只能是背地里议论一番罢了。 皇宫,钟粹宫。 慧妃正在给自己的脸上涂抹保养品,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保养品真的有效果,她脸上那瘆人的疤痕已经浅淡了不少,虽然还是很吓人,但是在慧妃看来,只要她坚持用美颜坊出品的东西,那么终有一日,她这满脸的疤痕也会消失,到时候她就不必再戴着这样的面纱,也不用日日都呆在钟粹宫了。 慧妃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微勾,随着她的动作,铜镜中的她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只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慧妃眼里掠过一抹痛意。 这张脸已经被毁了,即便她再怎么保养,也不可能变成和以前一样,看看她刚才的表情,真是令人倒胃口,也难怪圣上最近都不爱来她这里了。 想到这里,慧妃眼里就是一痛,当初她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最后怎么就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正在此时,慧妃宫里的大宫女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慧妃正在化妆,大宫女颤抖的把刚刚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慧妃正拿着眉笔画眉,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僵,眉笔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她脸色很是不好,眼里还浮现出了一抹惧意,「你说,这个消息外面已经传遍了?」 「回娘娘,是这样的。」大宫女连气都不敢喘,看到慧妃那满脸的阴沉之色后,她更是垂下头,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去看看圣上现在可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那就请他过来一趟。」慧妃想了想后,故作镇静的说道,其实从她的双眼中就能够察觉到她的慌乱和害怕。 大宫女福了福身,立刻就前往御书房而去。 慧妃看着宫女的身影消失之后,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浑身的力气像是一瞬间就被人给抽干了一样。 这件事圣上也刚刚得到了消息,他正听着自己培养的暗卫汇报外面的事情,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表现的很是淡定,只是让人退下之后,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掠过了一抹惶恐。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事情的nèi mu了,想到这个消息被人放出来,圣上忽的坐立不安起来,当年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就算是还有知道内情的人也都被他给一一拔除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没有人知道,他想到皇室其实还有一股无人所知的影卫,除了坐上这个皇位的人知道外,并没有人知晓,哪怕是他,坐上了这个皇位二十多年,却还是没有找到影卫的踪迹。 他们在哪里,又听从于谁的指派,无人得知。 现在最让他心惊的就是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圣上连忙让人去查消息的来源,消息既多又杂,压根就不容易查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圣上自己做贼心虚,他现在觉得自己看到什么人都觉得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之下,圣上整个人都显得浮躁不安,也坐不住了。 连忙召来人给了一个秘密的地址之后,这才惴惴不安的往钟粹宫而去,在圣上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现在也只有慧妃了,莫不是因为他不肯给慧妃一个孩子,所以慧妃故意闹出了这些事情来? 越想圣上的心里更加的沉甸甸起来,不是自己的东西,所以註定就没有办法占为己有么?哪怕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他也终究没能坐稳这个位子么? 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特别是有心人更是列出了一二三这些关键线索,然后一一对应着京城里那些权贵之家开始排查起来,反正大家也都很热衷于聊这件事,所以三天之后,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甚至是后续的故事发展都被有心人给编排出来了。 若梅含笑给染染汇报外面的事情,染染听的很是兴奋,特别是听到那些人已经编排出各种小话本之后,更是高兴。 原本这个消息她是不打算现在放出去的,毕竟这不过是一个她瞎想出来的故事罢了,在得到了云宵缪传回来的消息之后,玉辰生就和她说起过,想要彻底摸清楚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一定的难度,特别是当今圣上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二十多年了,谁也不知道他手中到底有多少人手。 想要披露当nián de shi情,难度很大。 染染原本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刚刚好前段时间宫里传出了消息,说是钟粹宫的慧妃是一个容貌丑陋之人,而且性格乖张,又不和其他嫔妃来往,很是让人捉摸不定。 染染和玉辰生商量之后便决定要打草惊蛇一下,却没有想到不过是刚刚放出了这个消息不久,圣上背地里就派了人离京,这也算是有些收穫了。
第353章 借鑑 第353章 借鑑 且不管这些流言蜚语给京城里的人带来了烦恼,染染和玉辰生的小日子依旧和以前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是因为染染不喜欢出现在公众场合,除了一些和丞相府私交极好的人认识她外,其他人对于染染那就是各种的看不起和不屑了。 春日里的丞相府,一片欣欣向荣,地上的花儿草儿也从土里伸出了枝芽,院子里、道路旁的小树儿也披上了新装,染染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的是许久不见的韩筠姬。 或许是因为刚刚度过春节,韩筠姬眉眼处还隐隐有着疲倦,染染一看心里就明白,定是长平公主又着急忙慌的给韩筠姬相看人家了。 随着韩筠姬的年龄越来越大,长平公主就越来越着急,可惜能够配得上韩筠姬的人家,京城里也就那么多,除去了已经成婚的,还有一些年龄不相符的,剩下的一些在韩筠姬看来,那都是歪瓜裂枣、入目不堪! 所以对于长平公主的安排,韩筠姬是越来越牴触,可惜母命难违,她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违心去相看,所以现在难得躲清静,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 丞相府的点心和吃食一向是精緻,甚至比她公主府里面的还更好,韩筠姬吃着小点心,惬意的眯了眯眼,看着染染拿着针线一筹莫展的模样,不由得捧腹大笑:「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对女红这一方面一窍不通,我也不喜欢拿针窜线,这种小玩意儿,实在是不符合我的身份。」 韩筠姬看着染染手上那件小孩儿的里衣,不由得为那料子感到疼痛,看看染染那仅仅攥着料子的手,还有那歪歪斜斜的针脚,韩筠姬觉得和自己有的一拼,她也不喜欢做这些细腻的活计。 总觉得拿起绣花针那就不是她自己了。 染染嘆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针线活计真的是一点儿天赋都没有,这次想亲自动手给我那外甥女做件小孩衣服,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得要领。」 杜苗苗已经给白家生下了一个女孩儿,现在也才两个多月大,也因为白家有了下一代的新生命,白张氏和白云铭、汪风云商议过后,全部人都搬离了丞相府,染染也知道他们迟早都会离开丞相府,倒是也不伤感,反正两家也不过是外城和内城的距离罢了,坐马车一个时辰也就差不多能够到达。 「你府里不是有绣娘么?直接让她们给做些小婴儿的衣裳就是了,哪里需要你亲自动手?」韩筠姬不解,她从小到大的衣裳都是府里的绣娘给缝制的,长平公主虽然也疼爱她,也事无巨细,但是长平公主也和韩筠姬一样,对于女红这一方面那是一点天赋也没有。 用长平公主的话来说,与其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些地方,还不如多看两本兵书。 「我娘说,自己动手才能体现出自己的心意,那又是白家下一代第一个孩子,我想着做一身衣裳应该也不会太费事,没想到除了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之外,倒是一点进步也没有。」染染嫌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衣裳,她就想不明白了,她学什么都挺快的,为什么就是在绣活这一项上面那么的没天赋? 韩筠姬无语,不过也理解染染的心意,所以只能爱莫能助的耸耸肩,继续自己吃吃喝喝的旅程。 在外面的流言满天飞的时候,成府里面,倒是一片宁静,后院一处花香四溢的院子中,成芸竹也悠闲的躺在亭子里的美人榻上,手上拿着一卷书,旁边还有茶水伺候,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幅美人图,让人移不开眼、挪不动步。 她的贴身丫鬟默默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就害怕自己要是一个不注意弄出了声响之后,会惊扰到了眼前的美人。 成芸竹的双眸确实的看向了书卷,只是她眼神涣散,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早已经出神了许久,她手指压着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书页,看着上面的字迹,眼前一片朦胧,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些什么。 回想起最近城里的流言蜚语,已经愈演愈烈,可惜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到底是谁压下了那农女的流言蜚语?原本她后面还憋着一个大招要使,谁知道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那么大的八卦,比起她让人传出去那半真半假的流言,自然是八卦比较深得人心。 所以她直接就白忙活一场。 一想到这里,成芸竹就气的牙痒痒,她早就想收拾白染染一顿了,只可惜除了前年的除夕宴会上见过一面之后,白染染和她之间却没有一丝的交集,这让满心算计的她压根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这一年多来她时常流连在状元楼一带,每日都能够看到玉辰生从楼下走过,每次鼓起勇气想要打招唿,又碍于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都没有成功,看了这么久之后,成芸竹觉得时光已经磨平了她的耐性,现在的她越看玉辰生就越为对方委屈。 觉得白染染配不上玉辰生,她想要取而代之,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这么强的愿望,所以这个念头一出来之后,压都压不下。 玉辰生那淡漠的眼神一直都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天到了,空气比较燥热的原因还是其他,成芸竹只要一回想起玉辰生的面容,整张脸都忍不住泛红起来,最后实在是没有心思看书卷了,连忙带着丫鬟回了房间,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裙,随后款款出门。 她想要去碰碰运气,万一能够遇到玉辰生呢? 只要一想起他,成芸竹的心就加速跳跃,面色潮红。 京城的街道上一片繁荣,到处都是熙熙囔囔的人潮,特别是现在正处于春景最好的时候,京城里不少公子xiao jie都出城踏青,而城外乡下的百姓们也都一大早就把从山上挖来的野菜送来京城售卖。 内城一般他们是不能随意进来的,所以他们都在外城活动,不过他们採摘来的野菜也不怕卖不出去,京城里有不少酒楼都会收购,不过他们也不是从农民手里直接购买,而是有人统一出城收购,然后售卖给了内城各处的酒楼。 对于京城的有钱人来说,对于野菜也就是吃一个新鲜,也只有春天的野菜又鲜又嫩,口感极佳,还真有不少不识得民间疾苦的公子xiao jie前来尝试。 染染也是来京城一年多之后,今儿才从韩筠姬口中知道这些事情,韩筠姬见染染对野菜很是感兴趣,不由得又多说了几句:「那些收购野菜的贩子其实是最可恶的,任意压价就算了,一转头又把那些野菜以高价售卖出去,赚这些黑心钱,也不知道他们怕不怕遭报应。」 染染扯扯嘴角,若有所思,「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也不好插手,要是没有那些贩子收购,那些农民採摘来的野菜也不能这么快速的售卖出去,所以即便大家心里都清楚那些贩子能赚更多钱,也会卖给他们。」 不是那些农民不想赚钱,而是他们没有这样的门道,他们有时候连内城都进不来,更不要说售卖东西了。 韩筠姬也觉得染染说的话在理,所以嘴里还在为那些农民打抱不平,不过倒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要出门,染染为了掩人耳目自然是女扮男装,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染染早已经很熟练了,也能够把男人当的很自然,就算是单独出门也不会让人察觉到她是女人。 以前染染女扮男装出门并不引人注目,哪怕在她白清若的名声传遍了京城之后,也就只有那些曾经受过她恩惠的百姓们还记得她罢了,所以每次染染不想给自己餵药的时候,就只能是男装出行。 这次不知道是因为韩筠姬的缘故还是京城里花痴女太多了,染染和韩筠姬刚刚骑着马来到主街,就已经很吸引人的眼球。 染染是第一次单独骑马,她也就是这几个月才开始学骑马,身下的马匹还算是温顺,可惜染染还是面色紧张,浑身僵硬,察觉到染染的不自在,韩筠姬捂着嘴偷偷一笑,原以为染染是什么都会,没想到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才发现原来她还有这么多的东西不会。 「别紧张,你放轻松一些,骑马这种事情熟能生巧,下次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城外的马场,让你好好的跑一跑,一天下来,你也就差不多能上手了。」韩筠姬诚意满满的安慰。 对于韩筠姬的安慰,染染压根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她这还是第一次骑马上街,以前在府里,不是玉辰生帮着牵绳,就是墨云他们,现在轮到了自己,周边还有很多人,染染不由得左顾右盼,心紧紧的绷着,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伤了无辜。 韩筠姬对染染现在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很是感同身受,想当初她第一次偷摸骑马上街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只是那时候她心比较大,一点儿也不怕家里的娘亲担心,也不怕冲撞了别人,所以大大咧咧的在城里奔跑,最后还真是出了一些差错,害她被娘亲狠狠的揍了一顿,最后才收敛一些。 「对你来说骑马不过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对我来说那就是大事了,我没骑过马,也害怕出什么差错,筠姬,不如咱们还是换乘马车吧!」染染心塞塞。 「你怎么就这么没有魄力?现在换马车可来不及了,你想想你可是穿着男装,要是还坐在马车里,那多娘娘腔,你不怕被人议论?还是骑马好,你看看京城里那些少爷公子的,哪一个不会骑马?不说骑马水平的高低,骑马人家还是能够飞身上马,并且能够在城里肆意奔跑起来。」 韩筠姬不由分说就拿起手中的鞭子,趁着染染正神思不属的时候,偷摸在马屁股上拍打了一下,马儿吃痛,自然是往前奔跑而去。 马儿突然间奔跑了起来,染染一时间没有准备,抓着缰绳的手也没有握住缰绳,被马儿这么一带,心慌意乱之下,居然有点要坠下马儿的趋势。 韩筠姬看着前面颠簸着的人,眼里闪过一抹错愕,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下,直接让自己的好友有了危险,顾不上许多,连忙策马前行,只是她再快也追不上前面的马,周围的行人,见到奔跑过来的马,也都纷纷往旁边躲闪,害怕自己不小心冲撞了贵人。 染染手脚慌乱的在马匹上摸索着,可惜什么东西都抓不住,在马儿一再的颠簸之下,染染终于被马儿甩出去了,正在这千钧一髮之际,突然间从旁边的茶楼里,飘出了一位穿着白衣衫的男子,直接一把就搂住了染染的腰,把人从空中救了下来。 染染都已经准备好了和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了,突然间被人搂住了腰,染染也不由得吓了一跳,更让她惊魂不定的还是睁开眼之后,落入眼帘的是一位不认识的男子。 染染连忙从他怀中下来,对着他一个劲儿的鞠躬道谢,倒是让眼前的男子哭笑不得。 梅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手救了一个人,这个人居然这么客气,他飞身而起,一把拉住了还在不管不顾奔跑着的马匹,随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那还很暴躁的马儿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正在此时韩筠姬也骑着马赶过来了,看到染染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她都不敢想像,要是白染染出现了什么差池的话,玉辰生肯定会掀翻了她的公主府不说,她娘肯定要关她的禁闭。 这些她倒是不怕,她就怕自己一个冲动的举动给染染带来危险,所以现在看染染没受伤后,她心里松口气,连忙翻身下马,一个劲儿的拉着染染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染染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公子出手相助,筠姬,你要是想感谢,不如感谢他吧!」 韩筠姬一听,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对着梅亦张口就是一串熘的感谢,梅亦也被韩筠姬弄的哭笑不得,最后只能表示只是举手之劳。 不远处的站着两个人,染染和韩筠姬都没有察觉到,等到这边的闹剧落幕之后,成芸竹看着那三人的互动若有所思,或许她也可以借鑑一下今日那公子坠马的事件,说不定对她追玉相有助益!
第354章 碰瓷错了人 第354章 碰瓷错了人 被韩筠姬那一连串感谢词给逼走的梅亦,此时正老神在在的坐在院子里泡茶,他身边还坐着几位中年男人,那几位男人看着梅亦行云流水的动作,眼里没有赞赏不说,还微微带着薄怒。 「梅亦,本……我让你出去是让你去打探消息,你怎么就空手而归呢?」一副富贵人家打扮的男人怒斥道,对于梅亦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 可梅亦依旧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也没有被他影响到,手下的动作不变,很快这处院子里就溢满了茶香,哪怕是那些不爱茶的人,闻着这个味儿,也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对于梅亦的爱搭不理,中年男人很是无奈,要不是他现在不方便出门,还真的想要亲自去一趟。 梅亦没有理会中年男人的抱怨,他给大家各自倒了一杯茶之后,端起茶杯,细细的闻了闻,很是陶醉:「这大秦的水泡出来的茶,味道的确和咱们南疆泡出来的不一样,古人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有道理的。」最起码他们南疆的山水泡出来的茶就没有这里的好。 梅亦对于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他觉得以前就是那些水败了他的好茶叶,早知道大秦的水这么与众不同,他就应该来大秦长居。 对于他的话,刚才开口说话的中年人,不满的冷哼道:「说什么胡话?咱们南疆才是难得一见的好地方。」 梅亦也不跟他争吵,只是淡淡的看着茶杯中的茶水,回想起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梅亦心情突然间好了不少,他唇角微勾,轻吐出了几个字,吓得正在喝茶的几个人,直接咳嗽不止;「我刚才在街上看到了一个跟舅舅书房里挂着的画像中有些相似的女子。」 「咳咳,梅亦,你说你看到她了?」中年男人被茶水烫到了舌头,连忙放下杯子,也顾不上舌头上的疼意,连忙问道:「她可有认出你来?」 梅亦挑眉道:「不是她,只是一个长得有些像她的女子,我看她还梳着少女的髮髻,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不超过双十年华。」 中年男人闻言一下子就顿住了,目露讶异,突然间站了起来,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的力气就像是突然间被抽干了一样,他又软绵绵的倒回了椅子上。 他的异常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也只有那烧水的炉子上的陶罐发出了咕噜噜的沸水声。梅亦像是没看到那男人一瞬间黑下来的脸,依旧我行我素的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我原以为她会等着我的,没想到最终她还是嫁给了别人。」中年男人低声喃喃着,一脸落寞。 梅亦看了他一眼,很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看他这么难过,不由得撇嘴:「舅舅,当年可是你对不起人家,现在你还想要人家为你守身如玉不成?依我看,咱们也别自讨没趣了,这大秦皇帝的寿宴参不参加有什么要紧?万一你在宴会上看到了曾经的挚爱,做出了出格的举动,那咱们南疆的颜面要往哪里搁?」 对于自家舅舅这样的想法,梅亦是不敢苟同,特别是舅舅还异想天开的以为那女子会为他守身如玉,要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或许还是有这种可能,可惜三十多nián de shi情就是一笔煳涂帐,想要弄清楚哪有这么容易。 对于梅亦的提议并没有人附和,周围的人淡定的喝着茶,一副万事与我们无关的样子,开玩笑,他们现在要是敢出来发表意见,肯定会被削。 成府,自从成芸竹回到了府里之后,就派出了自己信得过的小厮出去盯梢,刚好七天后是官员们休沐的日子,那小厮打听到那一日是长平公主府里举办赏花会,而玉相他们恰好接下了帖子,说是那一日会去。 成芸竹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谋划起来,首先她不会骑马,所以想要上街,并且要很有技巧的掉入玉辰生的怀中,需要一定的实力,所以在知道时间之后,成芸竹就开始学习骑马,为了多一分把握,成芸竹学习起来很是卖力。 远在丞相府的染染自然是没有想到她的玉大叔再一次被人给惦记上了,此时的她正亲自下厨给韩筠姬做菜。 大秦的京城已经恢復了原先生活节奏,远在边关的靳王爷和秦九陌也与北莫展开了一场恶战,随后更是趁着北莫军队精疲力竭之际趁机占领了北莫的一座城池。 靳王爷骁勇善战是大家所知道的,可让北莫军马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了这几年的沉淀,秦九陌在指挥上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能够很好的协助靳王爷以最小的损失取得胜利。 北莫皇城里等着消息的皇族,在得到战败的消息之后,北莫王直接被气的喷出了一口血,北莫王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了,按照常规来说,到了他这个年龄之后,也应该退位让贤,可惜就是为了完成北莫先祖入主中原的愿望,为了让三王爷和七王爷携手并进,哪怕北莫王现在身子不爽也没有退位。 而大秦这边,靳王爷和秦九陌配合默契,一举连夺了北莫三座城池,更是让士气高涨! 三月份的北莫,天气依旧极冷,时不时还飘下几片雪,士兵们不仅要连夜作战,吃喝也不够热乎,秦九陌看着那些在火堆旁边烤火,或者是跑步取暖的士兵,连忙把染染先前让人送过来的肉块熬汤给大家加餐。 肉块下锅,空气中处处都瀰漫着肉香味,这肉块是染染特意做出来给士兵们加餐的,在这天寒地冻里,想要去打猎什么的,不现实,在行军打战的时候,兵士们吃的也都是干粮,染染想着肉块也不重,放在锅里煮了之后,肉块化解,肉末也都融入汤里,大家一人一碗喝着也热乎。 所以在空闲时间的时候,染染就带着手下的人做了不少肉块。 靳王爷和秦九陌也是第一次喝到这样的肉汤,香味扑鼻,细碎的肉末漂浮在汤里,每个人碗里都能够吃到一点点肉味,确实是比他们以前买猪骨或者是狩猎来给大家加餐的方式好,起码这样大家都能够尝到肉香。 而以前的时候,那些猪骨什么的一出锅就会被厨子捞起来留给那些有官职的人,作战最辛苦的士兵,只能喝点汤! 所以这次大家喝到了这么美味的肉汤,很是受大家的欢迎。 比起边关大家的开心,京城里的圣上,那就糟心到了极点,前几日他派出去的人只传回了一个消息尔后就再也联繫不上了,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到了哪里,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圣上着急的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脑海里回放着那日他和慧妃见面的情节,还有从慧妃口中听到的事情,圣上的脸色更加的灰败! 难不成他战战兢兢筹谋多年的皇位眨眼间就要从他的手中流逝么? 不甘心充斥着他的内心,想起这些年来他为了大秦江山做出的贡献,他就不愿意这么拱手把位置让出去,再说了,那个疯女人的儿子已经下落不明,就算那些影卫把真正的主子找到,那也没有用了。 当年他可是给了他一份天大的厚礼,让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传宗接代了。 按道理来说,他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现在应该已经是胜券在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还是忐忑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正在此时,李公公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圣上很是恭敬的道:「皇上,长平公主府邸的赏花会已经开始了,不知道皇上可否要去凑个热闹?」 在李公公看来,圣上最近心情不好,应该就是在钟粹宫待了太长时间,导致了审美疲劳,想想最近几年后宫已经很久都没有新的嫔妃入宫了,而那位慧妃又是一位样貌丑陋之人,所以圣上最近会神思不属,肯定是因为没有美人陪伴,所以才这样。 李公公自以为自己很是了解圣上,所以这才试探的问圣上要不要去外面走一圈。 对于李公公的提议,若是以往,圣上肯定是不会理会,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有时间出去外面熘达?但是现在他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脖子上的那个玩意儿说不定迟早都会被影卫给砍下,所以对他来说,能够及时行乐也是一件好事。 「好,你安排好人马,咱们立刻出发。」圣上留下这句话后,急匆匆的就去换衣裳了。 今日是长平公主府邸举办的赏花会,比起去年汪家的赏花会来说,长平公主举办的花会更加的吸引人,倒不是她能够弄出稀奇的东西,而是长平公主常年不问世事,除了和长缨公主有来往之外,对于外人都是淡淡的,大家想要和她攀交情什么的,也没有机会。 难得今日来她府邸里参加花会,京城里的贵妇和闺秀都很是兴奋,早几天就已经开始策划让自己出彩了,就希望自己能够一朝入了长平公主的眼,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利益。 这日刚好玉辰生休沐,韩筠姬直接就邀请了染染和玉辰生一起来,一大早染染和玉辰生就出发了,据说长平公主有几盆珍藏的兰花,染染想要去一睹花容。 玉辰生骑着马身后带着一辆马车,很是招摇的从丞相府出发,成芸竹的小厮老早就在丞相府门口蹲守着,看到人打算出发后,立刻就给成芸竹送去了消息。 得到玉辰生他们已经快要到主街的消息之后,成芸竹满心欢喜的牵着马匹出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连侍卫和丫鬟都没有带,而是自己一马当先往主街而去。 她在主街的这头远远就看到了玉辰生那远处的身影,原本很是模煳的五官,随着玉辰生越来越接近她看的越来越清晰,在注意到玉辰生身后的马车时,成芸竹眼里浮现出一抹不屑。 这种眼神不过一闪而逝,除了她自己之外,并没有人捕捉到她的不对劲,看着那越来越靠近的人,成芸竹只觉得自己的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眼睛落在玉辰生身上就挪不开,抓着缰绳的手也渐渐放松。 等她从美色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玉辰生和染染乘坐的马车已经渐渐远去了,成芸竹心下一紧,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谁知她旁边不远处一个小孩儿拿着一根竹条和另一个小孩儿对打,一不小心就打到了马匹的屁股上,马儿吃痛,直接奔跑了起来。 成芸竹没有防备,随着马儿的颠簸直接往地上摔去。 「啊!」摔倒在地上,成芸竹忍不住惊唿出声,她身子不受控住的往前面一滚,瞬间就掉到了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前。 「来人啊,有人行刺!」正坐在赶马车旁边的李公公,在马车突然间停下来的瞬间,就看到一团粉红色从不远处滚了过来,立刻不受控制大喊出声。 这次圣上出宫并没有带多少人,不过能够跟着他出宫的,都是他信任,并且身手极好的武功高手,在李公公话音刚落下的时候,那些人就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直接往地上刺去。 成芸竹脑海里乱闹闹的,但是对于李公公那尖锐的声音还算是熟悉,意识到自己有生命危险之后,立刻抱头大喊道:「李公公,饶命啊!我不是此刻,我是成芸竹。」 能够成为圣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公公,自然是有过人之处,李公公一听到成芸竹这三个字,连忙挥手让那些侍卫和佩刀收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一个粉色糰子,李公公试探道:「成xiao jie?」 「李公公是我。」成芸竹立刻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公公。 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成家嫡女现在居然一身灰扑扑不说,脸上还有些许的擦伤,李公公立刻关心的问道:「成xiao jie怎么会跑来这里?还从马上摔下来了?」 面对李公公的问话,成芸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等她回答,马车里就传出了圣上的声音:「小李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55章 调教贵妇 第355章 调教贵妇 不等李公公回答,圣上已经迫不及待的就推开了车门,看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成芸竹,眼里闪过一抹疑惑:「这位是……?」 要说圣上为什么会不认识她?其实也很简单,圣上整日里都忙活朝中大事,成芸竹也极少入宫,一般入宫的时候也都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圣上虽然在女色上面很是荒唐,但是面对皇后娘娘,还是要给几分的面子,所以他倒是不曾把成芸竹的样貌记住。 李公公立刻上前给圣上回话,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圣上看着成芸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哪怕脸上有擦伤,但是也能够让圣上看出她的花容月貌。 本来这次出宫就是为了寻美而来,现在看到了成芸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圣上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小猫儿挠了一样,所以那看向成芸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的肆无忌惮。 比起宫里的那些年老色衰的妃子,显然是眼前的少女更符合圣上的口味,他看着看着,心里的火慢慢的就燃烧了起来,他随意的扫了一眼外面的马儿,故作贴心的说道:「原来是成xiao jie,你这是在学骑马?」 成芸竹颔首,总不能告诉圣上,她来这里是为了碰瓷吧?所以只能顺着圣上的话往下接,「回皇上,臣女从小就羡慕瑶光公主,也想要像瑶光公主一样能够英姿飒爽的骑马游街,倒是忘记了自身的骑术还不过关了。」 说着话,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难为情。 圣上看着,只觉得果真是没有心机的少女,他不由得也放轻了语气:「筠姬从小就是一个皮猴子,整日里不是上房揭瓦就是下河摸鱼,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模样,你何必跟她学习?像她那样不好,你看看她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没有一个好归宿,你可不能跟她学习。」 在圣上那灼热的注视下,成芸竹落落大方的应承了下来,还很是欢喜的给圣上道谢,圣上看着她那姣好的面容,心神一盪,心里有所想,说出的话就更加的没有过脑子了:「成xiao jie,你身上还有擦伤,不如朕送你回府如何?」 成芸竹思索了一会儿,就应了下来,经过了刚才摔下马儿的经歷之后,她实在是不想骑马了,这里离成府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她要是不接受圣上的好意,那就要自己走回去,想到要走回去,成芸竹脸上就不由得一白,各种利弊权衡了一下之后,她只能接受圣上的好意。 见成芸竹答应下来之后,圣上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真挚的笑容,很快就让李公公把人扶上了马车。 这里一幕很快散去,染染和玉辰生也刚刚入了长平公主的府邸,刚刚被嬷嬷迎接了进去后,韩筠姬就已经应声而来了。 今日的韩筠姬打扮的如同一朵娇艷的红梅一样,一袭红裙加身,头上也别出心裁的别了两朵红色的花儿,看到染染进来,韩筠姬连忙一个蹦跳的迎接了上去:「小染,你今天好漂亮啊!都快把我比成狗尾巴草了。」 韩筠姬一边说一边想要给染染一个拥抱,只是她的手刚刚伸出来,还没有碰到染染,染染就已经被玉辰生给拉扯到身后去了,没有抱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儿,韩筠姬就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对上玉辰生那双不悦的眼神时,更是张牙舞爪:「玉辰生!你赶紧把小染还给我!」 对于韩筠姬这突然间发疯的模样,玉辰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微微扬眉,很是不爽:「她是我的妻子。」 这六个字一出,韩筠姬就被堵得哑口无言,小染是白清若不假,但是眼前的这位活阎王也比她早认识啊!对上玉辰生那双染上了薄怒的眼眸,饶是韩筠姬这么大胆的人,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最后只能讪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们能够来参加赏花会,是我的荣幸。」 玉辰生冷哼一声,并不买帐,染染见玉辰生又开始吃飞醋,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特别是看到韩筠姬对着她又是眨眼又是鞠躬请罪,染染心里也过意不去,只能拉了拉玉辰生的袖子:「你收敛点,筠姬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就别这么较真了。」 对上染染那双清澈的眼眸,玉辰生本想说些什么,也只得咽下了,现在他可不是以前光棍一个的时候,看在染染的面子上,他也不能过多的计较! 韩筠姬见到玉辰生吃瘪,心里很是高兴,立刻拉着染染去她居住的院子里游玩。 经过了一年多时间的沉淀,染染早已经没有顶着以前那白花花的脸庞出现了,此时的她面如桃花,及其耀眼。 去韩筠姬居住的院子,玉辰生自然是没有办法如影随形,只能目送染染和韩筠姬的身影消失之后,这才懒洋洋的移步去找相熟的朋友的聊天。 长平公主府邸的面积很宽,韩筠姬又是长平公主的独女,居住的地方更是公主府里的头一份,远远看去,韩筠姬的院子外面的有一株百年老树,韩筠姬拉着染染的手来到这株百年老树的面前,指着上面的捆石龙,很是兴奋的道:「这棵树可是有一百五十多岁了呢,你看它除了树尖上还有些绿叶之外,别的地方都干枯枯的,我为了让它重振第二春,特意移来了这捆石龙,是不是像给它披上了一件绿装?」 面对韩筠姬那沾沾自喜的模样,染染认真的看了一下那所谓的捆石龙,这一看之下,立刻就惊呆了,这不是现代很是常见的爬山虎么? 「是挺好看的。」染染颔首。 自己的创意得到了染染的认同之后,韩筠姬更加高兴,口里唧唧歪歪的又开始跟染染说起了其他事情。 韩筠姬居住的院子和她本人风格很是符合,韩筠姬会特意带染染单独来她的院子里,也是因为她院子里有几盆极品的花儿,这些花儿可以说是价值千金,看韩筠姬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知道她有多宝贝这些花儿了。 染染和韩筠姬在她院子里观赏了一会儿花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等到长平公主遣人来找韩筠姬之后,韩筠姬这才急匆匆的离去,临走之前还一个劲儿的跟染染说:「小染,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一样,我先出去看看我娘喊我有什么事,你要是在这里待得不耐烦,也可以出去外面走走。」 染染点点头,等到韩筠姬的离开后,染染也没有继续呆在她的院子里,她和韩筠姬关系是很好,韩筠姬也很信任她,不过主人都不在,她留下来也不太好,所以等韩筠姬离开之后,染染也带着若影慢吞吞的往不远处的水榭走去。 这处亭子刚好落在拐角处,如果不注意看的话,不容易被人发现,染染看着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经过,她这才脚步轻快的往水榭走去。 到了亭子里面,染染很是惬意的坐在了栏杆上,双脚轻轻的摆着,若影看到之后,连忙提醒道:「夫人,您这样有失自己的身份,被人看到了的话,估计那些有心人又要编排夫人的八卦了,您还是先下来吧!」 若影极少跟着染染出门,这次染染会带她出来也是因为她交代了若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若梅亲自去办,这才带着若影出来。 对于若影的担心,染染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这里这么僻静,应该没有什么人会过来吧?所以她很是淡定的挥手道:「没事,这里这么安静,连丫鬟都没有一个,你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人过来的。」 就是退一步而言,这里有人过来她也能够很清楚的看到。 见自家夫人这么有把握的样子,若影也没有多说什么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所以立刻就往那三岔路口走去,想要去守着。 染染和若影都没有发现,这里除了那条小径之外,在亭子里的另一处还有一条和这里相通的小道。 因为有若影的把风,染染就更加的放飞自我了,她对于这样的聚会实在是提不起兴趣,若不是因为举办这次花会的是长平公主,她还真的是不想参加,不过长平公主都已经给她发帖子,她不来那不是不给长平公主和韩筠姬面子么? 这京城里和她玩的比较好的贵女也就只有韩筠姬一人,现在韩筠姬被长平公主喊走了之后,染染就显得有些无聊了。 正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你们有看到那玉相么?长得还真是好,比那些从小就被精心培养的世家子弟分毫不差,甚至更加的出色。」 「那当然了,他要不是长得好又有能力,哪里能够让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们都趋之若鹜?我看着他,再看看咱们家的男人,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也不知道他的妻子长得如何,性格如何?不知道配不配得上玉相?」 「那还用说么?就玉相这样的姿容,世间的女子有几个能够配得上的?」长得好看的男子不少,但是长得好、有能力的男子那就少有了。 「听说玉相娶的那个女人可是乡野妇人,和她相交,岂不是拉低了咱们的身份么?」一位面容还算是清秀的妇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任谁都能够听出她话里的不甘。 在场的妇人也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毕竟这位妇人出身不算低,可惜却嫁给了一位秀才老爷,而那位老爷又不思进取,家里的日子过的实在是艰难,现在她能够来这里参加赏花会还是借了娘家的面子,否则的话,怕是连这公主府的门槛都迈不过。 「是啊!」另一位夫人接口:「听说那玉夫人还未嫁人就被夫家休弃,谁知道她转头就勾搭上了玉相。可惜了玉相这么清风朗月之人却给个乡村野妇糟蹋了。」语气中是掩不住的羡慕。 「你们说,玉相看中了那农女什么?为了她连公主都拒之门外?还不愿纳妾?」如果一开始大家说起玉相是被他那出众的气质和容貌所折服的话,那现在就演变成了对那素未谋面的玉夫人深深的恨意。 她们实在是不明白,玉相到底看中了那玉夫人什么,农女出身,还被人休弃,这样的人要是在京城里,肯定是无人敢去,可偏偏玉相这么好的一个人就娶了她!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鲜花指的是玉辰生,牛粪自然就是染染了。 几人热烈的讨论着。 突然,她们身后传来染染懒洋洋的声音:「想知道?问我啊!」 众rén dà惊,转头一看,就见染染毫无形象的坐在亭子围杆上,抛着媚眼:「只要把他累死在床榻上,让他看到任何女人都起不了反应,他自然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羞耻的话来?你还有没有当家夫人的派头了?」最先回过神的妇人,脸色红花的看着染染,眼神里透着一股轻蔑。 对于她的表现,染染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笑吟吟的道:「好心教你们,你们居然还认为我不知羞耻?这有什么好羞耻的?难不成你们都没有经歷过?你们要是真那么冰清玉洁,那你们的孩子从哪里来?别跟我说你们家的娃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要染染说,这些妇人那就是假正经,明明很想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笼络住玉辰生的,可等她把这个方法放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又开始指责起她来了。 做人难啊! 染染那毫不客气的嘲讽落入她们的耳中,让她们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她们认真仔细的看了看染染之后,很是诧异的问道:「你是谁?我们怎么不认识你?」 「……」面对她们的问话,染染只觉得心好累,感情她刚才这么说话,居然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 「我叫白染染。」 染染话音刚落,那些妇人不可置信的惊唿出声:「不可能,我们早就见过白染染了,她和你长的一点都不像。」 她们在一年前的除夕宴会上可是见过白染染的,那就是一个孱弱、没有主见、依靠男人存活的女人,而眼前的女人,一脸媚态,五官姣好,身材更好,和她们记忆中的白染染压根就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
第356章 投靠 第356章 投靠 看着那些妇人眼里的不敢置信,染染觉得连解释都多余了,不理会那些人吃惊的模样,很是轻松的从栏杆上跳了下来,随后淡定的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 长平公主为了今日的赏花会确实是费了不少心思,府里每一处的风景都极好,让人看着都心旷神怡,染染想,若不是周围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人,她还真的会忍不住从空间里拿出相机来拍照了。 对于自己空间里有的东西,染染是真的很想拿出来用一用,可惜她也明白,她要是把东西拿出来,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些本就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东西,一朝出现,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没有办法拍照留念,染染也就只能很是费劲的观赏着了。 若影是第一次跟着染染出来参加这样的花会,整个人都紧绷着,更是把家里教习嬷嬷教给她们的那一套都表现出来了,染染看着好笑,察觉到若影那紧张的情绪之后,只得宽慰道:「这里是筠姬的地盘,你不用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不是来参加花会的,而是来参加鸿门宴一样。」 就若影这样情绪紧绷着,染染真的害怕到最后,若影的神经会衰弱。 对于染染的宽慰,若影只是僵着脖子点点头,等到染染转过头之后,她立刻又开始警惕起来,虽然没有当着染染的面这样,但是染染也知道若影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上次她参加汪家花会的后果,早知道会给她们造成这样的心理负担,染染说什么也不会这么行事了。 染染这样悠哉悠哉观赏的时间并不多,等她走到前面一处花房前面的时候,就被韩筠姬给拦截了,看到染染过来,韩筠姬很是兴奋:「我刚刚就想着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过来了,我们之间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染染讪笑不已。 「小染,你看看我这空中花房设计的不错吧?」 空中花房顾名思义就是那些花儿全都长在了房子的四周,而且这些花儿全都被韩筠姬设计成了各种形状,远远望去,就如同那些花儿生长在半空中一样。 对于韩筠姬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染染是大感意外,毕竟韩筠姬可是土生土长的大秦人,和染染的灵魂不一样,染染以前看过了不少这方面的设计,早已经就免疫了,而韩筠姬却是第一次这么设计,虽然有些地方设计的不太成功,但是却也算是极好的了。 所以染染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不错不错,这个创意很是新奇,我觉得你设计的图案要是简单明了一些或许会更好。」 「呃?这话怎么说?」 见韩筠姬并没有生气,染染这才娓娓道来,从花房的护养开始,然后又重点说明了一下有些花儿是不适合种植在花房上面的,比如那些根须很是强劲的花儿,若是种植在花房上,会很容易就渗透下面的土壤,从而破坏了房子,所以要重点叮嘱。 韩筠姬两眼放光的看着染染,很是不可思议:「小染,没想到你对花房也有这么深的了解,你不知道我为了弄出这花房可费了不少的心力,好不容易才试验成功,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都记下来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改正的。」 对于染染的建议,韩筠姬很是看重,连忙召来了伺候这些花花草草的奴僕,然后把刚才染染说的话再次给他们重复一遍。 公主府里的膳食也很不错,染染和长平公主、长缨公主也算是认识很长时间了,对于这两位公主的人品还有性情也颇多了解,染染和长平公主、长缨公主相谈甚欢,玉辰生在一旁作陪,而周围的那些妇人,看着这一幕,心里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原本以为白染染是个病歪歪的农女,哪怕嫁给了玉相有朝一日等她病死了,这位置不也腾空了么? 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啊!白染染的病居然就被那白清若给治的七七八八了,看白染染那绯红的脸颊,估计治癒的可能性极大了。 大家心里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玉辰生对白染染那宠溺的眼神,大家感觉那就是吃了一嘴的狗粮,而那些没出嫁的姑娘们,对染染是又羡慕又嫉妒,可惜却偏偏没有办法,在场的人对染染目露恨意的只怕也只有胡依娴和伊婍月了。 特别是胡依娴,她可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当个皇子妃那身份也是绰绰有余,可惜最后却成为了侧妃,怎么能不让她心伤? 侧妃和妾室有何区别? 虽然她比起尤羽和花想容来说算是运气好了,毕竟韩子钰逝世之后,太子殿下登上皇位,那可是稳稳的了,毫无悬念。 只要太子殿下坐上了那个位子,她依照父亲的官职,最少也能封妃,若是能够夺得太子殿下的抬爱,也许成为贵妃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喜欢的人不是太子殿下,所以哪怕让她成为太子妃,她也不一定会开心,更不要说侧妃了。 看着玉辰生和白染染在她眼前浓情蜜意的,胡依娴心里泛酸的厉害,可偏偏这花会是长平公主举办,她压根就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使性子,所以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压抑着。 在花卉尾声的时候,长平公主府门房里的小厮进来说有人求见长平公主,并且还递上了名帖。 长平公主看了一眼那名帖之后,脸色突变,也没有心情招待客人了,在场的客人那都是经歷过大风大浪的,一看长平公主的表情也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大家三三两两的开始告辞。 染染和玉辰生也顺势离开,在离开长平公主府邸的时候,染染特意迴转了一下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骑在马上的梅亦。 「是他啊!」 顺着染染的目光,玉辰生一眼就看到了样貌出众的梅亦,听着染染那轻声的低喃,不由得追问道:「你认识他?」 染染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这温暖的艷阳天一下子就变成了寒风阵阵的冬日了,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夕阳,不对啊,现在可是夏天,她怎么就浑身泛冷? 一抬头看到了玉辰生那双幽深的眼眸,寒气四射,染染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立刻没骨气的撒娇:「你先别飙冷气,我跟他也就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你就记住他了?」看到染染焦急辩解的模样,玉辰生也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难得见到小丫头这么急躁的时候,他不好好把握,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听到玉辰生语气中的失落,染染连忙辩解道:「不是,不是,哎,我和他没有关系,就是上次和筠姬一起去遛马的时候,他帮了我一把。」 说到后面,染染的话音也低落三分,感受到玉辰生眼里的揶揄之后,到了喉咙口的话也给咽了下去,后知后觉的脑子也反应了过来,这玉辰生是在故意逗弄她呢! 「玉大叔,你吃飞醋是吃上瘾了吧?既然这么喜欢吃,那你就吃个够吧!本姑娘不奉陪了。」染染丢下这句话后,很是干脆利落的爬上了马车,随后那深色的车帘子也放了下来,挡住了那一抹倩影。 玉辰生有心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看到染染释放出拒不沟通的信号之后,也只能摸摸鼻子认栽了,他好像逗弄过了头,也不知道这次小丫头又会想出什么鬼点子来治他! 一路无话到丞相府,刚刚从侧门回家,门房就来报说是有一位名为玉雪生的人来找玉辰生,一听这个名字,玉辰生就急匆匆的往前院的会客厅走去,染染本来端着脸打算给玉辰生一点惩罚的,在听到玉雪生来了之后,也只能暂且先放下和玉辰生之间的矛盾,急忙忙的跟着去。 会客厅里,玉雪生和玉王氏都焦急的喝着茶水等着,丞相府的下人伺候的都极好,糕点茶水一一都很精緻,可惜这两位都没有胃口吃,时不时就看向了大门,在期盼着什么。 很快他们期盼的人就来了,一看到玉辰生出现,玉王氏立刻迎了出去,虽说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对于玉辰生来说,也是比天大。 当初玉辰生来京城的时候也问过玉王氏要不要跟着来,可玉王氏却以她的容貌会暴露了玉辰生的身世为由,拒绝了,可是现在他们突然间出现,倒是让玉辰生诧异不已。 「阿辰。」 玉王氏看着玉辰生,有些吞吞吐吐的喊了一声,到了现在她才觉得自己鲁莽了,万一那些人是冲着阿辰来的怎么办?那她不就是给坏人带路了么? 「娘,你和三弟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玉辰生扶着玉王氏坐在了椅子上,这时染染也赶到了,看到玉王氏时,甜甜的喊了一声:「娘,三弟。」 染染的年龄虽然比玉雪生小很多,但是她辈分在这里,玉雪生也是笑着和染染打了招唿。 「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投奔你们,要不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不愿意来打扰你们。」玉王氏低低的说道。 她说这话倒是她的心里话,她向来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麻烦玉辰生了,虽然玉辰生是她养大的,但是在她心里,玉辰生就是她xiao jie的孩子,也是她的主子,所以她疼爱玉辰生不假,但是这其中尊敬更多一些,特别是玉辰生的身世说开之后,玉王氏更是和玉辰生保持着距离。 「娘,您是阿辰的养母,在阿辰心里您也是他的母亲,母亲有事,儿子帮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染染笑着安抚道:「上次我们进京,您没有来,阿辰心里就很不得劲,晚上做梦都还自责不已,您现在来了,正好也给我们尽孝道,双全齐美。」 「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阿辰他啊,从小就不爱说话,一竿子打下去,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幸好你会说话,不然依着他的性子做人,肯定这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被他得罪个遍了。」玉王氏很是感慨的说道,目露慈爱,越看染染就越觉得满意,这个儿媳妇娶的真真是不错! 和阿辰的性子刚好互补! 对于玉王氏的赞美,染染是愧不敢当,又和玉王氏说笑了几句之后,玉王氏和玉雪生这才把来意说出来。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小玉王氏招惹来的,当初她生下了一个儿子,村里人那时候也怀疑过那个孩子不是玉老头的种,可是这种事情讲究的是证据,在玉老头逼问的时候,小玉王氏是一口咬定,那个孩子就是玉老头的。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这件事也就渐渐的被大家遗忘在脑后了,可谁知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一群歹人闯进了玉家,逼着小玉王氏交出孩子,而小玉王氏的儿子那五官长得和为首的歹人头子一模一样。 看到这一出之后,玉老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玉王氏自然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这么成为别人的,所以争执了几句,谁知道惹恼了那群歹人,人家直接一剑刺了过去,把小玉王氏刺了个半死,玉老头原本就年事过高,被这件事情一吓,直接就中风了。 玉雨生还有他的几个孩子也被这场变故吓得不行,特别是玉雪生的大儿子,更是处在血气方刚的年龄,被那群歹人吓到之后,直接去厨房拿了一把噼柴的斧头出来,没等他下手,他自己就先被那些人给收拾了。 那群人见玉雨生几个人想要逃跑报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给灭了口。 也只留下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小玉王氏还在喘气。 刚好那段时间是播种的季节,玉雪生和玉雨生说好了第二天去插水稻,谁知道他在山脚下等了半个时辰,玉雨生也还没有来,玉雪生干脆就上门去看看,谁知道刚到玉家大门口,就被那些殷红色的血迹给吓了个半死。 而更让他们心里恐慌的,还是从小玉王氏嘴里得知,那些人留下话了,以后见到玉家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所以他们这才马不停蹄的进京投靠玉辰生来了。
第357章 不育症(一更) 第357章 不育症(一更) 「娘,您说那小玉王氏的孩子是那歹人头子的孩子?」染染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是小玉王氏自己说的么?」 「嗯,阿雪上山后,那玉家老宅也只有小玉王氏一个人还活着,可怜我那儿子还有孙子孙女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也不敢多跟别人说这件事,害怕那些歹人没有走远,所以在急忙把阿雨他们掩埋之后,我们就赶来京城了。」玉王氏脸色灰败的说道。 玉雨生以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伤了她的心,但是玉雨生再不好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再说了,后来玉雨生也算是变好了,可是却没有想到玉雨生最后会死的不明不白。 「那个天杀的,明明是小玉王氏惹来的祸端,怎么就让阿雨也跟着走了,倒是那jiàn rén还好好的活着,一想起这些事情来,我就为阿雨感到可惜。」 玉王氏说起这些事情,情绪很是不稳定,自己的孩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而小玉王氏,虽然是抢了她的男人,但是她也不生气,毕竟当年选择玉老头时,只是为了脱困罢了! 「娘,村里人可知道这些事情?」玉辰生沉沉问道,他倒是没有想到小玉王氏居然也背着他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而且还给家里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里正和族长已经知道了,毕竟小玉王氏是里正的外孙女,她的伤虽然不致命,但是也要休养个三五个月,我这也是六神无主了,阿辰你说那些人还会不会来找阿雪偿命?」玉王氏神情紧张的问道。 玉辰生摇摇头安慰道:「这里是天子脚下,那些人即便是察觉到你们来了,也不敢下手,而且你们在路上也行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出事,那就说明对方确实是只想要那个孩子,没想要杀人放火。」 按照他的推测,这其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冲突,所以才造成了玉雨生一家五口外加玉老头中风而亡。 玉王氏神情恍惚的点点头,默默垂泪,一旁的玉雪生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当年玉家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他也是知情者,可惜他并没有向玉辰生透风报信,那次玉辰生坠河,差点就一命呜唿了。 要不是被白染染给救了回来,这世上也就不会有玉辰生这个人存在。 玉雪生经过了那次的事情之后,在玉辰生面前也就显得有些缩手缩脚,哪怕玉辰生并不怪他,但是他心里也是狠狠的把自己批评了一顿,要不是这次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想来玉雪生也不愿意跟着玉王氏来京城。 染染见他们精神紧绷,风尘僕僕的样子,也知道这一路上他们没少吃苦头,左右看了一下却没有见到玉林氏,连忙问道:「二弟妹呢?她怎么没有跟着你们来?」 「来了的,她和孩子在半路上的时候给累病了,一到这里,我们就先带他们去医馆看了看病,然后找了一处客栈把他们安顿在那里。」玉雪生有些不安的看着玉辰生,他看着玉辰生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心紧紧的提了起来,他没敢说是因为孩子太调皮了,他害怕带着他们来的话,会把丞相府给祸祸了。 「若影,你赶紧和管家去一趟,把他们接来,都来到京城了,哪有让他们住客栈的道理,这要是传扬出去,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家出什么事情了呢!」染染倒是不怕别人嘴碎说些不好听的话出来,最主要的还是他们住在外面不安全。 一大家子有老人有小孩的,自然是住在丞相府里最好了,刚好她现在就觉得丞相府没人气,他们来了的话,她也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这不太好吧!我们来也就是想让阿辰帮我们查查看,那些歹人是谁,以后还会不会来找我们家的麻烦,要是不会出现什么事情,那我们也就回去了。」玉王氏连忙解释道,就害怕玉辰生和染染误以为她是存心老投靠的。 在玉辰生的身份暴露之后,杨河村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特别是玉老头,想起玉老头得知玉辰生就是大秦丞相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几遍。 要不是玉辰生早已经入京了,而他行动不便的话,怕是早就舔着老脸靠上来了。 即便是没有办法从玉辰生这里弄到好处,玉老头也端着老脸处处跟别人炫耀说他的儿子是丞相,当年玉辰生和玉老头的事情在南江县可谓是老少皆知,除了那些有心想要攀附上玉辰生的人会给他几分薄面之外,大家也都是在背地里笑话他。 谁不知道玉辰生已经和玉老头断绝关系了啊!也亏得玉老头的脸皮厚,把先前他和玉辰生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当作没发生一样。 但是这不妨碍大家看热闹,后来玉王氏见玉老头越来越过分,甚至还打着玉辰生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之后,玉王氏也没有给玉老头留面子,直接找上门去,把那些心怀鬼胎、吹捧着玉老头的人家收拾了一顿,顺便还宣扬了一下玉老头和玉辰生之间的关系。 原本那些人家也就是被玉老头的三言两语给矇骗过去的,还以为不管如何玉老头总归是玉辰生的儿子,自己老子的面子总是会卖一二,却没有想到,玉老头还真的不是玉辰生的亲爹,而是人家的亲生父母给了一笔钱,让玉家养着就是了。 难怪玉辰生那么有出息,而他那两个儿子只能留在乡下种地! 在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玉王氏更是警惕了起来,时时刻刻都关注着玉老头的一举一动,就怕他不死心,又出去败坏玉辰生的名声。 玉老头后来也出去过好几次,可惜在玉王氏这么闹一通之后,南江县已经没有人会相信玉老头了,加上玉老头行动不便,每次出去都是吃一肚子的气回来,后来也不爱出门了,倒是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 玉王氏这才放心了下来,她最怕的就是玉老头把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到时候牵扯出玉辰生的身世就不好了。 唯一让玉王氏感到安心的不过是玉辰生的容貌不像她的xiao jie,也不像圣上,所以暂时还不怕马甲会掉。 「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和三弟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在府里好好的安享晚年,虽然您不是我的亲娘,但是您养了我十几年,为了我的事情操碎了心,现在也换成我来养您了,而且当nián de shi情我已经查找到了眉目,到时候怕是还需要您帮忙。」玉辰生连忙说道。 「真的?你已经查找到了真相?那就好,我这辈子能够看着你恢復自己的身份,我死而无憾,也算是对得起xiao jie对我的託付。」玉王氏热泪盈眶的说道,当年她家xiao jie并没有要求她做些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把玉辰生抚养长大。 玉王氏确实是不知道自家xiao jie为什么会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她也明白定是圣上和xiao jie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这才急匆匆的下了这样的决定。 后来发生的事情确实如同她所料,从京城往四周所有的道路都设有关卡,好在她是从云家的密道中离开京城,后来在云家侍卫的保护下也都是走一些偏远的山路,所以这才逃过了一劫。 可惜他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太惹眼了,最后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后来那些护卫在保护他们途中全部遇难,没有一个存活,失去了那些人的保护之后,玉王氏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想要逃离也不是那么容易,最后不得已之下只能下嫁给了玉老头。 她只求自家xiao jie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而玉老头则是看中了她手中的那一笔横财。 「是啊,娘,事情已经快要结束了,您也不必要回杨河村,就在京城里颐养天年吧!也好让我尽尽孝。」玉辰生由衷的说道,这也是他一早的计划,把玉王氏接来京城享福。 「既然你们需要我的帮忙,那我就留下来,阿雪你和林氏说说,咱们就在京城叨扰阿辰一段时间,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咱们就回家。」玉王氏笑着吩咐道。 玉雪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事情,不过听到玉王氏的吩咐,看着玉王氏那笑中带泪的脸庞,他就是不愿意也不行,只能应了下来。 几个人说好之后,染染这才兴沖沖的招唿人给玉王氏和玉雪生安排院子。 等到染染的身影消失之后,玉王氏这才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阿辰,你和小染已经成亲一年多了,她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面对玉王氏这么直接的发问,玉辰生也难得语塞了起来,玉王氏见玉辰生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得探究道:「莫不是你的身体有问题?我跟你说啊,这身体有问题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要找个好大夫,好好调养,身体总能养好的。」 至于她为什么不怀疑染染的身体有问题?玉王氏表示,她又不是眼瞎,玉辰生都二十几岁还成亲,若不是身体有问题,他怎么会拖到这个时候? 所以肯定是阿辰的身体有问题,而阿辰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愿意去看病,所以这才拖着。 察觉到玉王氏那谴责的眼神,玉辰生觉得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最后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真的是不敢跟玉王氏说,他们现在还不打算要孩子,所以一直都做着措施,他心里也明白玉王氏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会时不时就在染染的耳边说些什么。 为了不让小丫头感到烦恼,玉辰生只能背着这个黑锅! 坐在一旁的玉雪生,嘴巴张的老大,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英明神武的大哥,居然还有这样的隐疾,好在在场的都是自己家里人,也不怕被人说出去,他心里为玉辰生担忧着,也提醒自己,这件事哪怕烂在了肚子里,也不能对外人说起,哪怕是玉林氏他也不能提。 这件事可关系着他大哥的颜面。 染染完全不会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玉王氏面对她时总是一副委屈了她的模样,更是万般对她好不说,还时不时就教训玉辰生一顿,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都是他能够娶染染为妻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所以不能惹恼了染染不说,还要好好的疼着。 晚上染染亲自下厨给玉王氏他们做了一大桌子的美食,还特意让玉辰生去后院的桃树下挖出了一壶酒,那桃花醉是染染去年的时候酿的,到现在还没有人尝过。 染染酿酒的技术和她的厨艺相比差了不少,不过着桃花醉味道虽然没有达到预期,但是也不算是太难喝,玉辰生为了不打击染染的自信心,很是给面子的一杯接着一杯。 染染看了是又感动又心疼,大家闹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才散去。 丞相府里一片喜气融融,另一边的长平公主府邸里,处处都透着低气压,这代表着主人的心情极不好,所以大家都夹着尾巴伺候着。 在傍晚时分,梅亦带着自己的亲舅舅也就是南疆现任的王上骆德岳去了长平公主府邸,还献上了拜帖,可惜长平公主看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面对找上门来的旧人,她不好推辞,只能让韩筠姬没事不要出来瞎晃悠,而自己则是去应对这个棘手的人物。 平心而论,长平公主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骆德岳的事情,当nián de shi情说到底对不起的人不应该是骆德岳么? 如果不是他不辞而别,如果不是他费尽心思的想要利用她,她又何必如此决绝的反击? 可说到底自己偷摸的生下了两人的孩子,心里总还是有些虚的,特别是在听到骆德岳为了她终身未娶,连妃子都没有的时候,长平公主愣了愣。 原本的铁石心肠也柔软了几分,可是一想到韩筠姬这三十来年所承受的一切,长平公主那原本柔软下来的心肠又硬了起来,这件事说到底没有谁不对不起谁,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三十年前他们没有机会在一起,而三十年后的今天,他们之间也依旧没有在一起的理由,韩筠姬已经长大,当年对她造成的伤害也已经属于既定事实,她没有必要再给她找一个父亲回来。 缺失的父爱早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 「你跟本宫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南疆王,当nián de shi情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来大秦是给本宫的皇兄贺寿,如果是想要了解大秦的风土人情,想来南疆王也很是了解,若是想要本宫出面招待你们,抱歉,男女有别,为了咱们各自的清誉,本宫只能拒绝你们这个要求。」长平公主淡淡的说道,眼里的哀伤一闪而逝。 当年的他能够为了那个位子抛弃她和孩子,现在会舔着脸来找她,肯定也是有所图谋,她应该早就看穿他的用心,若不是有利可图,他又怎么会这么委曲求全的来找她? 原以为当年的情伤经过时间的疗伤之后,早已经不会痛了,可是到了现在,看着他坐在自己面前,长平公主只觉得戾气横生,若不是脑子还算清醒,她还真的想把人给赶出去。 骆德岳很是尴尬的坐在一旁,看着记忆中自己朝思暮想的恋人,心情很是复杂,既激动又害怕自己的出现对她造成困扰,特别是前几日听到梅亦说有一个长得很像长平公主的女子出现,他下意识的以为长平公主已经嫁人了。 好在他仔细打听之后这才发现长平公主并没有嫁人,当年她离开南疆之后就回了京城,据说那时候她就怀孕了,得到这个消息时,骆德岳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长平公主怀了他的孩子。 今日来公主府一来是为了看一看自己的心上人这三十来年过的好不好,二来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只是来了这么久,却没有见到那位梅亦口中的瑶光公主,骆德岳有些淡淡的失落。 不过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眼前的心上人,当年她不辞而别,后来大秦兵临城下,那狠戾的招数还有恨不得南疆覆灭的手法,都让他心惊。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招惹了她,所以只能见招拆招,甚至还想要偷摸的离开南疆来大秦找她,可惜他没能离开,后来大秦退兵,南疆损失惨重,而他被他父王圈禁在了宫里,等到他zi you的时候,南疆和大秦之间已经没有了迴旋的余地。 从此以后她是大秦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则成为了南疆的太子。 他们之间在无可能! 「长平公主,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我还要为自己辩解一二,你当年误会我了。」骆德岳看着长平公主那淡定的表情,心紧紧的揪着疼。 长平公主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时过境迁,当年本宫不过是年少轻狂,若是做出了什么不雅的举动,那也是见识不够,所以让你笑话了,咱们之间没有误会,所以不必解释了,本宫乏了,若是南疆王没有别的事情,那恕本宫失礼,不奉陪了。」
第358章 圣上的新宠(二更) 第358章 圣上的新宠(二更) 话落,长平公主很是洒脱的离去,只余下那个挺直的背影。 直到长平公主的身影消失之后,骆德岳这才回过神来,看样子他和长平公主之间的误会还真是很深吶,主人已经离开,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意离去也只能离开了。 他知道今日自己这么鲁莽的跑来打搅了她开的赏花会,他何尝不是借着赏花会的名义才能进来一叙?若是平日里,怕是疏亦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长平公主姓韩名疏亦。 回想起当年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是那么的炽烈,可惜全都已经过去了。 梅亦似乎也明白自家舅舅的心情不好,所以一路上也不多话,很是乖觉的陪着他。 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很快就被人传扬了出去,当年长平公主喜欢上那状元郎的事情又被人给挖掘了出来,大家都在议论着,莫非当年的状元郎其实是南疆的皇子? 很快又有人放出了消息,说是现在的南疆王就是以前在大秦当质子的皇子。 这个消息一出,大家都沉静了下来,毕竟也是一桩陈年旧事了,要不是大家对瑶光公主的生父很是好奇的话,他们还真的不敢编排南疆王。 外面是沉静下来了,反倒是一早得到消息的染染很是苦恼,她还想听听下面的八卦呢,谁知道这八卦就不传了,搞的她茶饭不思。 玉辰生本就是不爱说八卦之人,现在看到自家小丫头整日里闷闷不乐的,心里也很着急上火,知道她是想听长平公主的八卦,可是这皇家公主的八卦可不是好听的,只能安慰她:「小丫头,你和瑶光好歹也是好朋友,你现在这么兴沖沖的想要打听人家母亲的陈年旧事是不是有点不好?」 「你说的也对,那我就不打听了。」染染认真的思考之后,很是肉疼的说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有nèi mu啊!要是筠姬真的是南疆王的女儿,她哥哥解毒要用的花不就很容易就能够得到了? 现在被玉辰生叫停,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她和韩筠姬之间的友情,染染觉得不打听就不打听吧! 京城里的八卦除了长平公主的陈年旧事之外,就是关于染染的容貌了,那日在长平公主府邸里看到染染的人还不少,大家就算一开始没有认出来,过后也绝对能够猜到她的身份,大家纷纷都夸赞起了白清若的医术。 谁不知道一年多前,白染染那可是病歪歪,有今天没明天的病秧子,可是现在呢?不仅病治好了,还变美了,让人一见之下就挪不开眼。 那些女人们对染染是既羡慕又嫉妒。 而京中的官员们对染染的感观就很不好了,这几日对那些官员来说,简直就像是做噩梦一样,以前那些不爱收拾自己的黄脸婆,现在一个个都去美颜坊买了护肤品和化妆品,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 这就算了,最让他们受不了的还是那些黄脸婆突然间像是开窍了一样,居然开始跟小妾争风吃醋,整日里纠缠着自己,也不端着正室的架子了,也不管他们的身体受不受得住,整日里胡乱的折腾他们,搞的他们每日里都睡不够,补药吃进去也就是在胃里走一遭,还没到晚上又被吸干了。 如此被折腾了好几日之后,那些官员也是有脾气的,抓着家里的黄脸婆就开始逼问,谁知道这一问之下就问出了,这个法子是玉相的夫人告诉她们的。 那些黄脸婆们还很是满意的表示:「早知道这一招对你们管用,那我以前还矜持个毛球啊!早就这么对待你了。」 这个法子不仅仅能够让她们摆脱独守空房的命运,还能够气死后院里的那些白莲花们,实在是让她们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 至于自家男人心里爽不爽这关她们什么事?对她们来说自己。爽。就够了! 从那天开始玉相就过上了久违的万人相请的烦恼日子,那些官员们不可能去找染染的麻烦,那就只能找玉相的麻烦,可惜在政事上他们没机会刁难玉相,也不敢这么做,那就只能下朝之后,闲来无事之时,请玉相去喝喝茶吃吃饭,顺便把花楼里的花魁也找了几个出来,想要送给玉相解解闷。 染染可不知道现在有人敢往她玉大叔的身边送人,现在的她正拿着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看的起劲。 还别说那个疯女人确实不是普通人,在圣上对她严防死守,宫里的那些女人都跟她没有来往的时候,她居然还能够得到这么秘密的消息。 纸上不过是寥寥数字,但是却让染染的心情大好,看过纸条之后,染染直接拿出火摺子烧了,等到纸条化为灰烬之后,她这才懒洋洋的倚在了椅子上,脑海里在想着要利用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 其实对圣上来说,现在最迫切希望有的就是子嗣了,毕竟韩子钰一死,他膝下成年有能力的皇子也就只有韩子洛了,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染染这边还没有想出法子,皇宫里,慧妃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优势的女人来说,想要在皇宫里博得一席之位是及其困难的,特别是慧妃这样突然间杀出来的,更是让不少宫里的妃子恨得牙痒痒,私底下给慧妃使了不少绊子。 可惜慧妃不愧是圣上的心尖人,哪怕她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然没有伤到慧妃的一根毫毛。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没有精神在策划这些事情了,反倒是一个个的跑钟粹宫勤劳的很,也想通过入了慧妃的眼之后,能够博得圣上的另眼相待。 她们哪里会知道,圣上对慧妃那是只有忌惮没有爱,那些妃子跟慧妃走的越近,圣上就越发的不喜,更不要说翻她们的牌子了,没有把她们打入冷宫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圣上不爱慧妃,哪怕再宠爱慧妃,对她千好万好,可惜他的心不在这里,慧妃也不是那些小女孩儿,也没有那么好哄,特别是她经歷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更是看透了人心,多余圣上这种人在心不在的情况,她心里很是明白,却不说破。 在用了美颜坊的产品一段时间之后,慧妃脸上的疤痕有了很大的改变,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疤痕也像是消褪了一些,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刺眼,但是比起以前来说,好了很多。 慧妃摸着脸蛋,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她相信只要再坚持用一段时间,那效果肯定会更加的明显,这困扰了她二十多年的疤痕总算是可以消褪了。 「娘娘,小厨房里炖着的鸡汤已经好了,您可要食用?」贴身大宫女从门外走进来,很是恭敬的道。 慧妃看着镜中的自己,情难自禁,她唇角微勾,心情很是不错的说道:「你们把那紫砂锅里的鸡汤给圣上送去,圣上最近操劳国事,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你们送过去让他多补补。」 「是。」大宫女应着,很快就退了出去。 慧妃则是打开了自己的首饰匣子,随手拿起了几个手镯,慢条斯理的往手上套去,等到戴好之后,再拿起一旁的首饰盒胭脂水粉慢慢的给自己上妆,她现在做这些事情已经很是得心应手了,很快就给自己画了一个满意的妆容。 看着镜中的自己,慧妃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以前她用外面的胭脂水粉顶多就是能够掩盖住自己脸上的疤痕一点点,可是现在她已经能够不带着面纱就这么出去了而且这美颜坊出的化妆品不仅好用,在夏日里出汗什么的也不怕妆容花了,对她来说,这产品还真是量身为她制作的一样。 慧妃很是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才慢吞吞的放下了手中的化妆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之后,慧妃唤来了宫女伺候她换衣,然后才踏着小碎步往御书房而去,她今日让人送去的鸡汤里面可是加了大量的生子药,只要圣上喝了之后,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钟粹宫离御书房不会太远,慧妃坐上了软轿,很快就往御书房而去,她满心欢喜的想着等会儿会发生的事情,只要今日的事情得当,那她也是有皇子傍身的人了。 那一副药可是花费了她三千两白银所购! 不过若是能为自己博得一个前程,别说是三千两白银了,就是黄金,那也是值得的。 她知道等到圣上对她的愧疚消磨之后,她这个宠妃的日子也就过到头了,除非她有了圣上的孩子,那说不定这份宠爱才能延续。所以她为了这一日,可谓是费劲了心机。 御书房里,圣上刚刚享受完了慧妃那边送来的鸡汤,这不刚刚放下碗筷,李公公就进来说成xiao jie进宫来谢恩了,一听到成芸竹来了,圣上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了成芸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最后挥挥手让李公公把人召进来。 成芸竹今日入宫是特意来感谢圣上和李公公那日对她的帮助,若是没有圣上那日送她回家,怕是她丢脸就丢大发了,所以今日才准备了一些点心来感谢。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安。」成芸竹进来后,很是规矩的给圣上请安。 圣上这段时间忙着批奏摺,心里又记挂着他派出去的那些人马,心里装着事情,整个人也就消瘦了不少,心情也很是烦躁,今日见到一袭嫩绿色衣裙的成芸竹,圣上那双如同枯井一般的眼眸咻的闪过了一抹亮色,他放下了硃砂笔,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让成芸竹免礼之后,这才像是一个长辈一样和成芸竹唠起了家常话。 「芸竹啊,你今日入宫可有去看望皇后?」圣上关心的问道,其实他是不知道应该和成芸竹说些什么,好在他脑子很快就转过了弯来,这成芸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那他跟她说说皇后的事情也不算是突兀。 成芸竹微微一笑,很是腼腆的道:「去了。」 她的声音很是清脆,让圣上的心情大好,他又跟着追问了几句之后,不知道是因为香炉里的龙延香的缘故还是眼前的少女实在是太有you huo力了,圣上不自觉的就靠了过去。 成芸竹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察觉到不妥时,已经来不及撤退了。 慧妃这一路上心情都极好,哪怕外头的阳光很是刺眼,空气很是闷热,不过只要她一想到以后她也是有子嗣傍身的人,那她的心情就出奇的好。 只是这好心情在到了御书房之后,就彻底被打断了,慧妃这边刚刚下了软轿,还没有说明来意,李公公就已经满脸歉意的走上前来,很是抱歉的对慧妃道:「给慧妃娘娘请安,慧妃娘娘顶着炎炎烈日不辞辛苦的过来,不知道所谓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本宫许久未见圣上了,不知道圣上现在可方便?本宫有急事找圣上。」慧妃心里有些焦急,不过面上不显,依旧是淡淡的说道。 李公公很是难为情:「慧妃娘娘来的不巧,刚刚圣上召见了成芸竹xiao jie,眼下成芸竹xiao jie还没有从里头出来,娘娘此时进去怕是不妥。」里面发生了什么李公公自然是很清楚,也明白现在要是让慧妃进去打扰了圣上,到时候最惨的肯定是自己。 慧妃一听到成芸竹在里面,面色一变,立刻拔脚就往里面走去,李公公在她身后着急忙慌的阻止,可惜慧妃早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走到门边,还没有推门,就听到了里面那熟悉的声响。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言而喻,慧妃双手握拳,她怎么也没有自己百般算计的事情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她是如何离开御书房的慧妃自己都不知道,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御花园了,夏日里的御花园风景独好,绿草茵茵、微风阵阵,处处都透着鸟语花香的美景,可惜这些景色她都没有心情看,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慧妃就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那两人给弄死。 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特别是那个人还是皇上,是大秦的主宰,他早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需要依靠她成事的人了,他早已经脱离了她的手掌心。 只有她一直都以为,哪怕那个人位置再高,身边的女人再多,也唯独只有自己才是他的真爱,可是若他心里真的有她的话,又怎么会在御书房里就和那jiàn rén在一起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这不是慧妃妹妹吗?今日是什么风,怎么把慧妃妹妹吹来了这里?」身后突然间传来了皇后娘娘的声音。 慧妃收拾好自己那早已经崩溃的内心,转过头,看到皇后那高傲的神情时,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浅笑:「原来是皇后娘娘,臣妾给娘娘请安。」 「平身吧!慧妃妹妹,本宫听闻慧妃妹妹身子骨不好,这夏日里的风虽然和缓,但是吹多了也不好,妹妹还是早些回宫里歇着吧!」皇后神情冷淡,对于慧妃她是真心不喜欢,特别是慧妃半道上不知道夺了多少属于她的恩宠,可是她身为皇后,本就是六宫表率,哪怕心里再不爽,可是在面对这些妃子的时候,也只能按捺下心里面的想法,和颜悦色的与之zhou xuán。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的身子虽然娇弱,但太医也说了,时常来御花园走动对臣妾的身子有益处。」慧妃浅笑道:「皇后娘娘操心六宫大事,不知圣上可有跟皇后娘娘提起过他近日要纳妃的事情?」 皇后神色一僵,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下了,「难得慧妃妹妹身体不好还这么忧心,这些小事就不劳烦妹妹操心了,本宫会看着处理。」 皇后眼里的那一抹疑虑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也被慧妃察觉到了,她心里立刻就明白皇后娘娘定是不知道她的侄女已经成为了圣上身边的新宠,否则的话她哪里还能够表现的这么镇定。 也罢,她就在一旁看着狗咬狗好了,慧妃给皇后行了礼之后,很是干脆就往自己宫殿的方向走去。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低声问道:「娘娘,这慧妃娘娘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还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圣上又宠幸了新人罢了!这宫里的女人就像是开不尽的花儿一样,有凋零的,也有迎风绽放的,不管是谁入了圣上的眼,只要能够分了慧妃的恩宠,那对于本宫来说就是一件好事。」皇后淡漠的语气中带了一点点的喜色。 自从这慧妃入宫之后,圣上基本上就夜宿在了钟粹宫,这要是长久以往的话,怕是她这皇后的位子都坐不稳了,好在慧妃没有子嗣,而她又还有韩子洛这个太子依靠着,圣上对她虽然没有恩宠,但是也还算是尊敬她。 只是夫妻两人相溶以沫了二十多年,最后却只得到了尊敬,皇后娘娘如何甘心? 现在不管是哪个宫的宫女入了圣上的眼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顶好的事情。
第359章 挑拨 第359章 挑拨 御书房里,圣上一脸满足的从内室走出来,多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随手把桌上摊开的奏摺给合上之后,他拿出了一卷明huáng sè的布摊在桌上,磨墨、提笔,很快那绢布上面就写满了字迹,圣上很是满意的看了看,等到墨水干了之后,这才盖上了yin zhāng。 与圣上的好心情相比,此时呆在内室的成芸竹很是伤心,她不懂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内室里已经没有了圣上的身影,成芸竹从床榻上做起身子,盖在身上的蚕丝被也滑落了下来,她只要一低头,就能够看到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 心里充满了怨恨,这种恨是对那个夺了她清白的人,她颤抖着身子下了床榻,看着床榻上那明huáng sè被褥中一抹鲜艷的红色,成芸竹唇角一抽,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她突然间倒在了地上。 她原本还斗志昂然的想要去算计玉辰生,没想到最终自己却栽在了圣上的手中,想起自己刚才还承欢在那老男人身边,成芸竹心里就一阵恶寒。 对于全天下的女人来说,入宫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对她来说,真的不需要,宫里有她姑姑就已经足够了,而且以后定是她那表哥继承皇位,她真的没必要入宫,可惜阴差阳错之下,她现在不入宫也不行了。 若是让皇后姑姑知道了这件事,姑姑会不会把怒气转移到她身上? 一想到这里,成芸竹那本就苍白着的脸更是白透了,她完全不敢想她姑姑要是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何种神情,她自小也算是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因为皇后没有女儿,对她这个侄女更是多了几分疼爱。 若不是她和韩子洛年龄相差太多,而韩子洛除了需要成家的支持以外,别人的支持也很重要,这才娶了太子妃,否则的话,这太子妃的位子十有八九是要落在她头上的。 皇后的手段如何,成芸竹心里很是清楚,若是没有那般强硬的手段,又如何能够在宫里立足,还把韩子洛培养的这么优秀? 冷汗在她恍惚间的时候就已经布满了额头,对于今日入宫来谢恩这件事,成芸竹心里是后悔莫及,她想不明白,刚才为何会在突然间就这么失控了,原本想要推开圣上的双手在触碰上圣上的一瞬间,居然没有推开他不说,反而还一把抱住了对方。 又羞又愧还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圣上身边伺候的嬷嬷走了进来,看到成芸竹衣不蔽体的跌坐在地上,露出了雪白的后背,嬷嬷连忙上前,扶起了成芸竹,「贵人,地上凉,您还是先起来吧!」 「贵人?」成芸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嬷嬷,嬷嬷对上成芸竹那不悲不喜的眼神,连忙道:「圣上封了您为梅贵人。」 梅贵人?对于梅字这个封号,成芸竹是明白的,圣上喜爱梅花,在他眼里梅花代表着美好、纯洁。从圣上给她的封号里面也能够看出对方对她的在乎,不过成芸竹从小就是被世家培养出来联姻的女子,她自然明白自古皇帝皆薄倖,现在对她不过是因为新鲜而已,所以才给了她这么个封号。 既然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定局,她无力反驳,那就只能用现在的身份为自己为成家谋得巨大利益。 这一瞬间的成芸竹像是卸下了身上的盔甲一样,突然间就长大了,一旁伺候着的嬷嬷也不敢多话,很是殷勤的让人抬水进来给成芸竹梳洗,随后又给成芸竹换了一身符合她身份的服饰。 等到成芸竹梳洗打扮好之后,这才踩着小碎步去了御书房前面,刚刚要出去的时候,余光就瞄到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之人的身影,她躲在门帘后面,看着那人跨过了门槛,头也不回的离开,成芸竹的内心就开始崩坍了,早先给自己做的心里建树,一下子溃不成军。 她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嫁给那个人,无奈造化弄人,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不,准确来说,这也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爱慕罢了! 收回那已经飘远的目光,成芸竹抿了抿唇后,终于挑开了帘子走了出去。 成芸竹被圣上封为梅贵人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后宫,毕竟那册封的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所以后宫里的众人都在议论不已,毕竟姑侄两代人同时伺候一个人的事情还真是少见。 那些和皇后不对盘的妃子,更是殷勤的往皇后居住的朝阳宫走去,想要看看皇后的笑话,要是有可能的话,落尽下石一番她们也是很乐意的。 其中最为积极的莫过于慧妃了,她虽然气愤自己费心筹谋的事情被成芸竹半道上劫走,但是看到皇后那黑下来的脸,慧妃觉得心里那口气才顺畅了一些,比起她的不爽,这件事对皇后来说才是冲击力最大的。 以前的小辈,现在居然成为了自己丈夫的妃子,也够皇后忙活一阵了。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看戏的人之后,皇后很是疲倦的用手撑着太阳穴,整个人都歪歪斜斜的靠在软榻上,她哪里不明白那些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她笑话,可惜她不仅不能把人赶出去,还要端着笑脸招待,这么几日下来,她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 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很是心疼的给皇后炖了补身子的乌鸡汤,见皇后神思疲倦的模样,连忙让人把乌鸡汤端了上来:「娘娘,这几日您也太辛苦了一些,您还是用些羹汤吧!」 乌鸡汤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内殿,哪怕皇后并没有什么胃口,看着这热气腾腾的鸡汤也不由得端了起来,满足的闻了闻香味。 「嬷嬷,这鸡汤是您亲手炖的吧?」嬷嬷的手艺皇后很是了解,鸡汤的温度适中,皇后拿起汤勺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鸡汤里面放有枸杞、当归、党参、红枣,红枣补血,党参补中益气,都是上好的调养身子的药材。 一小碗的鸡汤,皇后娘娘很快就解决掉了,她放下碗头,手自然的撑在了软榻上面,手指轻轻的揉着太阳穴,「这世上也唯有嬷嬷是真心待本宫了,也只有嬷嬷对我最好了。」 嬷嬷听着皇后的话,心里酸涩难挡,眼前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她从小抱着长大的女娃,人人都以为当圣上的妻子是一件幸事,可是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一切有多悲哀。 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背后掩藏了多少酸楚?这一切也只有她自己才深有体会。 嬷嬷安慰了皇后几句,别的话也不敢多说。 宫里发生的事情外面自然是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大家只知道圣上册封了成家的嫡xiao jie为贵人,而且这段时间圣上几乎都歇息在了她那里。 六月份的天气,空气中很是闷热,随意的在外面走动一圈,都会出一身汗,因为外面的天气让人更加的不想动弹,也不喜欢出去走走,倒是每天都在府里,挖尽心思的做冷饮。 冰镇绿豆汤、水果捞什么的,染染都折腾了出来,每天不吃饭,光光喝冷饮就能喝饱一样。 对此玉辰生和玉王氏都表示反对她这样的行为,冷饮喝多了之后对身体不好,染染又不爱吃饭更是伤胃,这些道理染染自然也清楚,不过她就是想吃冷饮,所以玉辰生和玉王氏这边堵着,染染则是在背地里偷摸的捣鼓。 因为有空间在的缘故,她就是偷摸的吃了,玉辰生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给染染定时定量,染染被玉辰生这管家婆的架势也吓到了,私底下里也收敛了不少。 现在的日子对于染染来说无聊到了极点,正在她想偷熘出去茶楼听说书的时候,却看见赵小虎黑着脸从侧门出去了,染染好奇的看向了刚刚赵小虎跑出来的地方,那个方向是白无双以前居住的院子。 最近天气炎热,白无双受不了外面的酷暑,白张氏虽然不小气,但是对于那些昂贵的冰块总是捨不得花大价钱去买,所以白无双时不时就会跑来丞相府躲热,当然了她给白张氏的藉口都是来丞相府陪姐姐。 赵小虎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他和白无双也算是熟悉,虽然现在他们之间早就应该有男女之防了,但是白无双对赵小虎还是很亲近,把他当成哥哥一样看待。 至于赵小虎对白无双是什么态度,染染也能够看出一二,现在看来不会是赵小虎告白了吧?而且还是告白失败了? 因为有这个大八卦的存在,染染很是兴奋带着若梅去了白无双的院子里。 自从她们合作开药膳馆之后,白无双那无聊的日子就充满了各种的帐本和算学,药膳馆的经营染染没有交给白无双,而是交给了若英她们,而药膳馆每个月的帐册都需要白无双自己审核。 这对白无双来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在算帐的时候,白无双总是会弄错一些数字,所以对她来说,这件差事还真是不简单。 染染刚刚去到白无双居住的院子围墙边的时候,就看到白无双正脱了鞋袜,赤着脚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双脚时不时就踩在水中,脸上带着闷闷不乐的神情。 「小双,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可是看见小虎从你这里跑出去,莫不是你们两个发生口角了?」染染猜测道,对于这两人来说,应该不会发生这些,谁不知道赵小虎的脾气极好,白无双有时候使点小性子什么的,赵小虎都是包容的,甚至白张氏有时候要教训白无双,赵小虎也像个大哥哥一样把白张氏护在身后。 见到自家姐姐来了,白无双这才抬起头,她闷闷不乐道:「姐姐,你知道刚才小虎哥哥跟我说什么了吗?」 「难不成他跟你告白了?」 「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他是不是找你告状了?」白无双瞪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染染。 染染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温柔的说道:「他倒是什么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是我猜出来的,你想想赵小虎对你多好啊!要不是他对你有意思,他有必要这么委曲求全的讨好你?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你?」 只有对方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才会甘愿委屈自己,也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喜欢的人。 白无双喃喃道:「我只是把小虎当哥哥,和大哥、二哥一样的哥哥。」 「我知道,那你刚才是不是又去讥讽人家了?否则小虎怎么会黑着脸跑出去?」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染染还算是了解,或许是因为家里的生活条件好了,白张氏也越发的纵容白无双一些无厘头的要求,久而久之白无双的性子就变得有些无法无天,有种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感觉了。 「我只是跟他说,我不喜欢他而已,让他以后不要说喜欢我这种话了。」白无双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是这样吗?」 在染染那严厉眼神的注视下,白无双身子一抖,她这才小声的说道:「姐姐,赵小虎他是一个没有家的人,我要是和他在一起的话,那我不是也成我无家可归之人了?」 言下之意就是赵小虎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人罢了,哪里配的上她? 染染哪里会听不懂白无双的话外之音,她伸出手狠狠的敲了敲白无双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件事怪我,前些年我只顾着赚钱,倒是忘了教育你了,小双,世上的人没有谁比谁高贵,你现在看不起的人说不定将来你都高攀不起,你看看玉大叔,当年咱们在杨河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可怜?」 白无双点点头,无精打采的说道:「但是姐夫他现在是丞相啊!」是百官之首! 「对,他现在是丞相,但是你以前知道他的身份么?你若是那时候也用这样带有眼色的眼镜去看人的话,小双,咱们现在就不是生活在京城了,没有玉大叔的帮助,咱们家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就走上小康生活。」染染嘆息道:「人家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小双,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这么对待一个对你掏心掏肺的人,将来你有可能会后悔莫及。」 「姐姐,姐夫那种人世上少有,可是你看看赵小虎像是那种有能耐的人么?反正我觉得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白无双小声的说道,语气很是不以为然。 面对这么固执的白无双,染染直接被她给气死了,她伸出手狠狠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感情我刚才和你说了这么多都等于白说了?小双,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姐姐?是不是我说话都不好使了?」 见染染似乎有发飙的徵兆,白无双这才有些害怕起来,她心里也明白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家姐姐提供的,若是没有姐姐,那白家的日子也不会变的这么好。 「你从今天开始把三字经给我抄到你能明白为止,还有药膳馆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插手了,你什么时候明白自己哪里错了,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说,要是你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么以后也不用来丞相府了,就当作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不希望我的妹妹也是一个嫌贫爱富势利之人。」 都怪她以前没有好好的教导白无双,而白张氏虽然在大是大非上已经很果决了,与以前的性子也不一样了,但是她忘了,白张氏本就是这个朝代土生土长的女子,她也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对于白无双她也是竭尽全力的补偿,似乎是想要把她和白云铭受过的罪都一一在白无双身上补偿回去一样。 白无双张张嘴想要跟染染辩解几句,可是在对上染染那双似乎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眸时,白无双觉得自己的内心的所有小心思都展露无疑。 在没有开药膳馆以前,白无双倒是不曾觉得赵小虎和自己之间有什么差距,毕竟她开的绣坊也倒了,而她自己更是没有一技之长,恰恰赵小虎跟着白云铭和汪风云做生意,学的是有模有样,在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功劳之下,家居馆的生意是越发的兴旺。 那时候的她还是很羡慕赵小虎的,觉得他比起自己来更加的能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她就看不起赵小虎了?是京城里那些来关顾药膳馆的少女们时不时的恭维中,她渐渐的迷失了自我,自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可谁知道她要是没有这么一位能干的姐姐,那她依旧是杨河村里那个每天都要忙活家里家务的农女。 她觉得自己是染染的妹妹,虽然不是亲妹妹,但是她长得也不错,依靠着姐姐和姐夫这棵树,她以后想要嫁入官宦人家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她时不时的就来丞相府居住,让外人觉得她很受姐姐和姐夫的喜爱,那么她的姻缘自会落下来。 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是不好的,但是她没想到今日她来这里开玩笑的和赵小虎说起自己心里的愿望之时,赵小虎会不管不顾的跟她告白,他的告白是她不需要的,所以她拒绝了。 可是姐姐却因为这件事,与她生了分。 白无双心里很是不好受,看着染染那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白无双赌气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收拾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之后,气沖沖的离开了。 染染得到后门看守院门人的回话,她也只是淡淡的让人退下去,染染不知道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白无双内心就是这么贪慕虚荣,所以才会看不起赵小虎,不管如何,这次她一定要好好的给白无双上一课。 「若梅,你去吩咐我名下的所有铺子,就说若是白无双去他们那里不管是找他们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理会,若是想要支取帐面上的银两,也不要给她。」 染染淡淡的吩咐道,白家能够动用的现银并不多,她当初觉得自己每个月交钱给白张氏会让白张氏心里不安,所以就对自己名下的铺子都下了命令,只要是白家的人来支取银两,只要签字,都能够取钱,现在看来她只能先把这经济给断了,至于白张氏那边,染染知道,若是白张氏觉得她做的不对,肯定会上门来求情,而若是白张氏也觉得白无双这件事做错了,自然是会好好的教育白无双了。 若梅点点头,立刻就去办事了。 染染暗暗思考着,只希望白无双不会让她失望才好! 赵小虎离开丞相府之后,站在大街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可是天下间如此之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容纳他的。 原以为白家会是他的归宿,可是现在看来,他连回白家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到白无双那鄙夷的话语和神情,赵小虎就不想回白家,哪怕流落街头也总比去仰人鼻息要强。 这些年来,他把白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做什么事情都以白家为先,他心里明白,当年若不是染染姐姐把他从那个火坑里解救出来,他现在早已经不知道死在了哪个角落里了,所以他对白家的每个人都露出了自己的善意。 觉得他们就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现在,他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样,直接从以前的美梦中醒来了,原来他不管在哪里都是多余的一个人,白家不需要他,丞相府也不需要他,天地之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他的家! 赵小虎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中,夜色降临了,他知道深夜里的京城是不会容纳那些无家可归之人的,要是去城外,就得去破庙里挤。 他不想去,也不愿意去,可是现在城里也没有地方可去,游游荡盪的赵小虎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一处贫民窟。 看着街上萧条的景象,赵小虎苦笑不已,以前他也来过这个地方,不过那时候他是带着染染姐姐准备好的食物来这里救济这些穷苦百姓,而现在他是无家可归了,这才游荡到了这里。 黑色已经渐渐把这一方天地给吞噬,赵小虎知道自己要是再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很有可能会被请去牢房里走一遭,他记得这贫民窟里面有一座鬼宅,据说以前这里烧死过人,后来也有人来这里居住过,不过都说被那些冤魂索命,吓得大家屁滚尿流的,后来那处宅院就荒废了。 眼下他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除了去那里度过这一夜之外,也没有地方可去。 在小巷里走了走,赵小虎很快就找到了那处传说中的鬼宅,鬼宅的外面已经很是破旧,门也是歪歪斜斜的放置着,上面布满了蜘蛛网,他想要推开门进去,可是不管他多用力的推门,那门就是推不开,或许是心里有鬼,赵小虎不由得回想起了大家所说的鬼故事。 一想起这些,赵小虎的身躯不由得颤了颤,连脚都有点站不稳的感觉了。 可是一想到染染说过,这世上鬼不可怕,人心才可怕,世上本没有鬼,只不过是做亏心事的人多了,所以才处处都充满了令人不解的事情,想到这些,赵小虎的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些,他很相信染染姐姐,她是一定不会骗他的,想明白后,他很是利落的翻过了外面的围墙,直接进入到了里面。 比起外面那已经没法使用的大门,里面的院子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霉味,赵小虎很清楚这些霉味是怎么来的,不就是院中那些木柴常年没有人打理,被雨水浸泡过后烂了,发霉,还有就是房屋里面的物件散发出的霉味。 他站在院子中间,借着月光,把院子里的一切都收入眼中,很快就确定了自己要去哪个房间过夜了,那些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房间他自然是不会选择的,也唯有左手边的那一排房屋还算是整齐,看起来也更干净。 他脚步轻快的往那个房间走去,门一推,就开了,只是看清楚里面的景象之后,赵小虎惊慌失措的喊道:「啊……有鬼啊!」 「鬼叫什么啊!你才是鬼。」很明显里面的人也被赵小虎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想要把左邻右舍都喊过来?」 听到声音之后,赵小虎心里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的紧张了,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这么盲目的信任染染姐姐了,谁说这世上没有鬼的,这不现在就让他碰上了么? 「你是人是鬼啊?」赵小虎小心翼翼的问道,身体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要是眼前的「鬼」是真的鬼,那他就要第一时间逃命。 赵小虎话音刚落,屋子里面的「鬼」就点燃了柴堆,借着火光,赵小虎总算是把里面的人都看清楚了,这一看之下,赵小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比刚才以为他们是鬼的时候更加的惊讶。 里面的人看到赵小虎也是一愣,毕竟他们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 端坐在炕上的周啸天也走了下来,目光很是猥琐的把赵小虎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这不是他以前看中的美少年么?没想到现在居然送上门来了。 「你是……。褐月的首领周啸天?」赵小虎察觉到周啸天那么不怀好意的眼神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在这个世上,也只有那位褐月的首领曾经也用过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周啸天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记忆里这么不错,他们不过是几面之缘,这少年就已经把他的名字记住了。 莫不是这少年看中了他的威勐英俊?周啸天有些自恋的想着。 「没错,老子就是褐月的首领,你是跟在靳王爷身边的那个小子?」周啸天挑眉问道。 「嗯,我听说汪家公子不是在找你们吗?你们怎么没有离开京城,反而是躲在了这里?」赵小虎没有反驳,只是好奇的看着里面的人。 这间屋子的炕挺大的,现在里面躺着好几个人,还有些已经起来了弄饭菜了,说是弄饭菜其实也不过是把一些地瓜、土豆、芋头放到火堆里烤着。 「小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周啸天很是得意的说道:「我猜现在汪公子的人马肯定都已经派出京出去了,任由他们天南地北的抓我,我就呆在京城不挪动。」反正他早已经给那些人留下线索了,等到这边的风声不那么紧了之后,他再离开就是了。 虽说现在褐月的人都躲在这鬼宅,说出去名声很不好听,但是周啸天又不是那等只在乎名声之人,对他来说成大事者,就要能够忍常人所没有办法忍的事情,连眼前的这点困难都没有办法战胜,那他还是不要干这一行了。 「前辈高见。」赵小虎没什么诚意的恭贺道,他没有告诉眼前的人,汪大哥的人马是派出去了,但是京城里还有玉大叔的人马啊!只要周啸天敢露出苗头来,到时候肯定会被玉大叔给抓住的。 「小子,你怎么不在靳王爷身边享福,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周啸天见他一直都站在门口,不由得招手道:「进来进来,咱们既然在这处鬼宅相遇了,那就说明咱们之间还是有缘分的,你也不用拘谨,进来坐就是了,我看你也没有吃饭吧?那就跟我们一起吃一些,虽然都是些粗粮,但是也比饿肚子强。」 赵小虎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是他的肚子已经很不听话的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他脸上一红,很是不好意思的走了进去。 周啸天不愧是一个妙人,哪怕赵小虎下意识的提醒自己要对眼前的人保持警惕,可是在周啸天三言两语之下,他还真的是拿起了地瓜吃起来,周啸天很是大方的抛出银子让手下的兄弟去买酒,说是今晚要不醉不归。 在周啸天刻意营造出来的氛围之下,赵小虎很快就放下了心里面的成见,他被白无双拒绝之后,本就是一肚子的苦水,现在一喝酒,他立刻就开始倒豆子一样,什么事情都告诉了周啸天。 周啸天就像是一个知心大叔一样,拍了拍赵小虎的肩膀,「小子,我看咱们今日还算是有缘,前辈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这男人啊!可以没钱,也可以没能力,但是就不能没有志气,你说说你在白家生活了这么些年,得到了些什么啊?现在的白家可不是以前的农家乐,人家家里出了一个丞相夫人,那他们家的人身份什么的都水涨船高,你又是谁?不过是人家收养的一只走狗罢了,说好听了是救你于水火,说不好听,你就是人家随手可弃的棋子。」 「在自己的妹妹和棋子之间,你说人家会选谁?」 赵小虎听着周啸天的话语,也觉得他说的很对,他当初要是有这样的志气,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两人称兄道弟的喝起了酒,很快赵小虎就醉倒了,周啸天看着卧榻鼾睡的赵小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少年罢了,长得也还算不错,刚好可以给他解解闷。 夜渐渐的深了,染染和玉辰生也早早就梳洗休息去了,丞相府里一片寂然。 外城的白家宅院,倒是灯火通明,说到底还是因为赵小虎没有回来,而白无双又惹了染染生气,所以在回来之后,白张氏从下人嘴里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更是狠狠的批评了白无双一顿,白无双很是委屈,只觉得自己的娘亲和姐姐都不疼爱她了,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直接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白张氏虽然心疼她,但是一想到深夜未归的赵小虎之后,也狠下了心肠不在理会她,染染说的没错,就是因为家里人的溺爱,这才导致了白无双变了性子,要是现在还像以前一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看看白无双可还有傲娇的资本? 这一夜是如何过去的,白张氏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坐在客厅里,希望能够第一时间见到赵小虎,按照赵小虎的性子,就算是跟白无双闹翻了,那也不会一整夜都不回来,也不知道那孩子昨夜是在哪里度过的,会不会是去了风云和云铭那里? 白张氏连忙差遣了人去丞相府、汪风云和白云铭报信,很快她就得到了消息,说是赵小虎并没有在这三个地方过夜。 赵小虎凭空消失了,白张氏很是着急,连忙遣人去街上和城外找找。 时间匆匆而过,五日的时间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可惜这五天以来,他们都没有找到赵小虎的藏身之地,赵小虎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染染甚至还特意去京兆府尹打了招唿,说是有看到无人认领的尸体的话,也记得来丞相府知会一声。 白张氏见染染面色凝重,不由得着急上火起来:「小染,你说,小虎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他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每个月他的月俸他都放在房间的盒子里,我早就去看过了,那些银两他是一分都没有带走。」 「娘,小虎这次离家出走,就是突发事件,若不是和小双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小虎是没想过要走的,这些年来,小虎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也都知道,他本就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你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这次要不是他心里承受不住,怕是也不会躲着咱们。」染染安慰道。 白张氏还是很担心:「你说这孩子心里有什么事也不该不回家啊!」 「他不过就是没法面对小双罢了,你也知道小虎没事的时候都是跟在小双身边的,突然间好朋友就和他置气了,还不理会他,你说他心里有多不得劲?」 白张氏想想,染染说的也很有道理,遂压下了心里的担忧,指责起了白无双来:「我就说那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龄好的不学,倒是把旁门左道学了一个遍,这几天我可是把她拘在家里了,让她不能随意出门,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小时候我看着还是很懂事,可爱,倒是这长大之后,突然间就像是转了性子一样。」 别说白张氏想不明白,就是染染也不太明白白无双为什么会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想来是在京城里看多了各种you huo之后,性子也给转变了。 「娘,小双现在才十二岁,及时教育还来得及,这种嫌贫爱富的品质,咱们家可承受不来,你也知道这京城里面,家世好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咱们白家一无功名,二无财力,实在是斗不过别人,别人也不会把咱们白家放在眼里,你看看大哥和二哥,哪一个会像小双一样,有点成绩就恨不得囔囔的天下皆知?」 别怪染染说话不好听,这几天染染除了派出人去找赵小虎之外,其余时间都用来查看白无双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了,这一番查看下来之后,染染更是觉得就要先把白无双隔离处置,否则的话,怕是她会更加的无法无天起来。 一个小屁孩,居然就知道打着玉大叔和她的旗号在京城里和那些xiao jie们相交了,这次要不是赵小虎的事情,她怕是会一直被蒙蔽。 「你说的对,这个小双啊!确实是应该给她一点教训了,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处理了,小染,你和阿辰也成亲了一年多快两年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没有个动静?」白张氏说起染染还没有怀孕的事情,就是愁容满面:「我跟你说,这婚姻里面,没有孩子是不完整的,你可别说阿辰不在乎什么的,娘是过来人,这有孩子和没孩子差别可大着呢,你要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对你对这个家都好。」 「娘,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染染无奈的点点头应着。 白张氏见染染这么敷衍,也知道在这里行不通,要不她找阿辰聊聊算了?毕竟阿辰的年龄可不小了,他肯定着急!
第360章 皇夫来了 第360章 皇夫来了 日子就在染染找人还有忙活铺子时不时还要陪着韩筠姬去看戏的途中给流逝了。 临近七月的天气,空气中吹来的凉风里面也带着热意,别说出门了,就是在走廊里面走走浑身也都汗滋滋的,这让一向怕热的染染躲着阳光走都来不及,整日里都缩在房间里不露面。 玉辰生觉得染染这么闷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但是她又实在是怕热,只能每天等太阳下山之后,玉辰生这才拉着染染去后花园闲逛,好在丞相府的花园够大,里面种植的花草够多,风景够好,这么几日下来,染染也形成了一种习惯,时不时就去后花园逛着。 这日她在后花园的阴凉地里倒是发现了不少沿着湿润土壤生长的仙人草。 染染大喜过望,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家的花园里居然还长了这些东西,立刻就让若梅带着人来挖,然后兴沖沖的回自己的小厨房,打算亲自处理这些仙人草。 制作仙草冻的步骤繁琐又累人,染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辛劳过了,不过吃货对于吃的东西总是多了几分耐心,特别是染染这种吃货,更是事事都亲力亲为,不用别人插手。 若梅她们也就只能打打下手,从旁协助。 一个时辰后,一桶仙草冻就已经成型,染染拿了白糖出来,直接洒在了碗里,再把仙草冻切成小块放进去,搅拌之后就可以食用了。 正在染染享受着仙草冻带来的美味时,突然间门口飞进来一个人,染染一抬头就看到韩筠姬一脸兴奋的对她说道:「小染,你先别吃了,我带你去看看好戏。」 「今天那南疆王又去公主府找你娘了?」对于韩筠姬的随意出现,染染已经很习惯了,她也知道韩筠姬每次来喊她去看戏,那戏中的主角不是南疆王就是长平公主。 不是看南疆王被虐就是看长平公主怎么收拾南疆王,总之对于染染来说,看他们两人过招确实挺爽! 「嗯,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脾气,要不是我娘早就跟我说了,让我没事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我还真的是想上前插一脚。」韩筠姬很是遗憾的表示道:「要知道那个男人当年可是对不起我和我娘,现在又舔着老脸上门,希望我娘能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说可以把南疆王的位子传给我。」 说起这些事情,韩筠姬的心情就更加的不好了,她又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白,这皇位在别人眼里是香馍馍,可是在她看来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她不愿意成为女王,虽说她不是第一个女王,在西北最边陲之地的小国里,早就有女性当国君的例子了。 她不愿意当王,纯粹就是不过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这样的日子,而且当王有什么好的?既要操心治下百姓,又要担心是不是有人想要她屁股下的椅子?还要提防着臣子有没有异心,若是和周边国家有摩擦的时候,还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会成为亡国之君。 总之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而韩筠姬是最烦这些琐事的,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继承南疆王的位子。 南疆王看起来才四十多岁的模样,但是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而她娘的年龄也会南疆王差不多,南疆王又表示自己此生除了长平公主之外,不会有其他女人,那就是说,韩筠姬这辈子是不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虽然她也不需要这些,但是这样一来,她就要接受南疆王这个位子。 韩筠姬很是不愿意,可惜,现在她说不愿意也不好使。 所以韩筠姬只能期盼于她娘能够坚守阵地,狠狠的打击南疆王,然后南疆王受不住这样的屈辱,最后只能灰熘熘的离开大秦。 「南疆王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上次他还不是还说这辈子就算是他和你娘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他们可以去民间领养孩子的么?」染染问道,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染染对南疆王改观了不少。 觉得他还算是一个好男人。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朝代,没有子嗣的人家几乎很少,而一个男人能够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半辈子更是难得,最主要的是,他还能说出这辈子他不要孩子,就想守着长平公主过一辈子这样的话来,更是让染染高看了不止两眼。 韩筠姬耸耸肩很是无奈:「我的事情在京城里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南疆王跟舅舅提了提我娘的事情之后,舅舅也有意要撮合我娘和南疆王,自然是不会瞒着他这件事。」 南疆王也不是笨蛋,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自然也就不难猜出韩筠姬是谁的孩子了。 染染用同情的眼神看了韩筠姬一眼,很是爽快的给韩筠姬舀了一碗仙草冻:「这些事情迟早也是要来的,咱们就算要严防死守那也没用,来来来,吃一碗仙草冻降降火,咱们虽然没有办法阻止南疆王的追求,但是可以给他增加困难啊!」 韩筠姬是第一次吃到仙草冻,仙草冻软软的,凉凉的,口感极好,她很快就解决了一碗,不用染染招唿,她就很自来熟的继续开吃,等到胃有些撑了之后,韩筠姬这才停手,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轻唿出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娘可是在京城里被人笑话了三十多年,我从出生到现在也一直被人背地里谩骂,要不是我娘当年为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怕是我早就被他们的唾沫给淹了,这笔帐,我不能找那些长舌妇算,但是我可以从南疆王这里找回来。」 虽然她娘并没有告诉她,她究竟是谁的孩子,但是韩筠姬还是很敏感的就能够猜出,她十有八九就是南疆王的女儿,至于那位状元郎,不过就是她娘使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没错,想要追求咱们大秦的公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我支持你!」染染很是霸气的表示:「你要是需要我帮忙,随时开口,我义不容辞,不过我就是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么?我的就是你的,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韩筠姬本就是不拘小节的性子,现在把事情吃透之后,也不着急了,索性坐了下来,见桌子上放着绣品,她也不由得手痒痒的开始摆弄起来。 「我听说洛仙萝花是南疆的圣花,你要是有机会去南疆的话,能不能托人给我送点回来?」染染笑问道,眼里的神色却很认真。 其余的两种花已经收集到了,唯独就差南疆的圣花,原本想着要让南疆的探子趁着南疆王不在南疆的时候偷摸进去看看能不能偷出来,可是探子在南疆的皇宫里找了几个月了,却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找到,染染猜想,或许这南疆的圣花,除了南疆王之外,怕是不会有人知道在哪里了。 「洛仙萝花?这个花名好耳熟。」韩筠姬眉头微蹙,似乎是想要回忆里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花名,只是她想了半天,还是徒劳,最后只能摇摇头说道:「你放心,若是这洛仙萝花真的在南疆,我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它找出来送给你。」 「那就多谢你了。」 「不客气,你要这些花儿干什么?」 染染有些迟疑起来,见染染这样的神情,韩筠姬自然明白染染这就是不想说,她很是爽快的摆摆手:「要是不能告诉我,那就别说,我们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 见韩筠姬这么爽快,染染也觉得自己太不够意思了,沉思了半晌后,终于还是把秦九陌解毒的事情说出来。 韩筠姬一听,立马就bào zhà了:「这洛仙萝花这么重要啊,你早说啊!我肯定以最快的速度帮你搞定南疆王,让他乖乖的把这花交出来。」 话落,也不等染染再多说些什么了,立马放下手中的绣品,风风火火的走了。 至于韩筠姬要怎么搞定南疆王,染染不知道,此时的她正被墨阳带回来的一个大叔给吓到了。 墨阳奉命离开京城去追踪圣上派出的那些人马,谁知道那些皇室养出来的暗卫居然去一个深山老林之中刺杀一个猎户,好好的皇室暗卫,怎么就会去杀一个无足轻重的猎户?这种反常的情形,压根就说不通啊! 墨阳没有时间先给京城送信,只能调集了千机阁中的高手,在适当的时机,直接救下了这个老猎人。他害怕自己使用的剑fǎ hui把主子的身份透露出来,所以直接拿出了染染给他们防身用的毒药,把那些武功gāo qiáng的暗卫都解决掉了。 此时他就是带着这个老猎人入京,既然这个人能够让圣上除之而后快,那么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染染先给老猎人把脉,随后又看了看他的眼瞳,然后才用银zhēn ci破了他的手指,取了几滴血,那暗红色的血液在白色的瓷碗中很是显眼,染染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让粉末和血液融合在一起。 很快血液融合的结果就是出来了,那暗红色的血液在药粉的作用下居然变成了淡青色。 「是中毒了。」染染很是笃定的说道:「这毒不会要了人的命,但是会慢慢的折磨人,特别是这毒会慢慢的浸入肌理,导致人浑身提不起力气,而且中毒事件长了之后,还会让脑子有所受损,你说对方跟他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居然要下这么阴狠的法子。」 让人一下子死不了,但是在这条前往死亡的路上又会痛不欲生,恨不得立马死去。 这种折磨人的法子,还真是少见! 玉辰生刚好从外面回来,听到管家说染染在客院,他就立马过来了,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染染这么说,他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面色发白的男人,又看了看墨阳,挑了挑眉道:「这次行事很危险?墨阳你受伤了?」 墨阳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主子,都怪属下轻敌了,这次圣上派出的暗卫,身手极好,里面还有不少使毒高手,属下在追踪到他们要杀这位老猎户的时候,迫不得已,先联繫了千机阁的兄弟们,这次为了救出这位老猎户,我们这边损失不小。」 若最后没有夫人给的毒药,怕是他们都不能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不怪你,你受伤了,那就先去找人处理伤口,别的事情等会儿再说。」玉辰生不是一个苛刻的主子,示意墨云带着墨阳出去处理伤口之后,他这才有心思看床榻上的男人。 染染见他一直都盯着床榻上的人瞧,打趣道:「别看了,你就是在这里把眼睛看瞎了,他现在也不会醒过来。」 「小丫头伶牙俐齿,我只是好奇圣上为什么要杀他。」玉辰生说道,伸出手摸了摸染染的发顶:「你刚才说他中毒了?那你能看出来他中毒深不深?」 「这种毒很阴狠,中毒的时长我不好判断,实在是他的身体太怪异了,按道理来说他中了这毒,身体的肌理是会慢慢的萎缩、枯竭,可是看他的四肢和五官都还很是强健,但是他体内的毒又体现出了,中毒的时日绝对不会短,不然他的血液也不会一下子直接变成了淡青色。」 染染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患,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毒,所以才会有些困惑。 玉辰生安慰道:「不急,现在人在咱们手里,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他这毒不会顷刻间要了他的命,那你就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这段时间为了赵小虎和洛仙萝花的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难得我明天休沐,不如咱们出城玩玩?」 「还是别了,也不知道小虎这孩子现在去了哪里,他就不想我们大家么?他身上没有银两,也不知道会不会饿肚子。」染染忧心的看着远处的白云,想起那不知所踪的赵小虎,染染心里就很是自责,这一切都怪她,要是当初她没有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赚钱上面,也不会把白无双的教育丢在了脑后,更不会养出白无双这样嫌贫爱富的性子。 「小染,你别想太多了,小虎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年来他跟在云铭和风云身边,想来也学会了不少处世之道,总不会让自己吃亏了才是,对了我刚刚收到了成叔的飞鸽传说,他陪着云金国的女皇来给圣上贺寿,按照脚程的话,估计后天就会到了。」玉辰生不想看到自家小丫头这么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得说起了别的事情逗她开心。 一听说成叔要来了,倒是有些转移了染染的注意力,她也好几年没有见到成叔了,想到后天就能够见到他,染染也期待了起来。 此时被染染挂在嘴边的赵小虎正衣不蔽体的躺在竹蓆上面,他身旁躺着的是满脸餍足的周啸天,周啸天直起身体,看到赵小虎那红着的眼眶,不由得安抚道:「小虎,我这也不是趁人之危,你看看你在我这里吃我的,住我的,又拿不出银钱来抵债,我这迫不得已才让你卖肉偿债,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话是说的好听,可惜行动起来又是另一种作态,赵小虎这些日子已经看穿了眼前男人的惺惺作态,不过是这么哄着他罢了。 一想起这段被眼前的男人给欺凌的日子,赵小虎唿吸都重了起来,「唿唿。」努力想要压下满心的不忿,他现在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贸然出手不仅会让人警惕他,还会给他的染染姐姐带来祸端。 他从来没有忘记,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威胁他的时候说的话:「你要是不听话,那我找机会把你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杀掉,我知道你现在对白无双没什么好感了,但是那位救你于水火的白染染,你总是还感激的吧?你要是不从,我就先弄死白染染,到时候再嫁祸到你身上。」 赵小虎知道围绕在周啸天身边的都是武功高手,所以周啸天说的话肯定不会是哄骗他的,他是被白无双拒绝了不假,但是在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也已经想明白了,白无双是白无双,她看不上他,那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而白家的其他人对他都很好。 白云铭教他做生意的技巧,汪风云教他习武,染染更是对他如同自己的亲弟弟,白家人有的东西他都有,白张氏待他如自己的亲儿子,他不能因为白无双这一个人就否决了白家人对他的好。 原本想清楚之后他就要离开这鬼宅了,谁知道周啸天却不放他离开,甚至在他挑明了之后,周啸天直接就把他弄伤了炕上,直接办了他。 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却。委。身。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赵小虎脸色发青,恨不得一头撞死。 「身体不好?还是你又想要了?」周啸天看着赵小虎那深唿吸的模样,心里也存了逗弄他的想法,不由得伸出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惊嘆道:「你的皮肤还真的是好,又白又嫩。」 biàn tài!赵小虎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啸天那餍足的嘴脸,心里恶狠狠的想着:等到将来有朝一日,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周啸天,为自己报仇! 周啸天看着赵小虎这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模样,心里很是满意,他故意捏了捏赵小虎的手臂,一个忍不住又开始胡作非为。 屋里传出了肉搏的声音,周绿萝端着茶水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爹性取向有些不清不楚,但是却没有想过,她爹居然喜欢细皮嫩肉的少年,甚至为了留下里面的少年,她爹还很卑劣的给人家下药。 这还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么? 周绿萝是怎么离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听别人说和亲眼所见大有不同,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子都浑浑噩噩的,一点都不清明。 等待了两日之后,成叔终于跟随着云金国的女皇入了京城,女皇去宫里朝见圣上,成叔闲来无事就去了丞相府,他好歹也是染染的师傅,多年前丢下自己的徒儿跑去云金国当了皇夫,要说成叔心里没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经过了这些年的沉淀之后,再次相见,染染髮觉成叔是越活越年轻了,他那满头华发依旧耀眼,但是他的精神却极好,一入丞相府,就从门口大喊着染染的名字走了进来。 「乖徒儿,师傅来了,赶紧出来迎驾!」成叔那大嗓门终于有了用处,他看着丞相府里的一切,很是满意的摸摸鬍子:「这才像是一个家嘛,当年那小子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的时候,老夫我还以为他是住在破庙里呢!」 好好的京中宅子,硬是被玉辰生弄成了和城外的荒郊野岭一样,到处都长着各种野草,还不喜欢派人来打理。 染染得到底下人的汇报,连忙迎了出来,见到成叔的一瞬间,染染情绪很是激动,「师傅,徒儿等了您这么多天,终于把您给迎来了,真是不容易。」 「等我?莫不是你又研究出了什么好吃食?我跟你说,我去云金国这么久,最想念的就是你的手艺了,赶紧的,做一桌好吃的吃食上来,我好好尝尝,看看你这段时间偷懒后,手艺有没有生疏。」成叔很是自然的说道。 倒是旁边伺候的下人被成叔的话给吓了一跳,特别是跟着成叔来的那些异国小厮,更是恨不得把成叔给拉回去,省的出来丢脸。 成叔倒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正常,他话说完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桌子旁边,很是熟络的坐了下来。 染染笑看着的成叔的所有动作,很是欢愉的说道:「师傅,您想要尝尝徒儿的手艺也不难,不过您先要经过徒儿的一项测试,若是您通过了,您只管点菜,徒儿什么都给你做,若是您没有通过测试,那就别怪徒儿不给您面子了,要吃的,没有。」 「咦,小丫头,几年不见,你这脾气倒是见长了啊!我可是你师傅。」成叔吹鬍子瞪眼:「你这是不孝!」 「天地良心啊!我怎么就不孝了?徒儿这不都是为了您着想么?您想要吃什么都好说,只要您通过了我的测试,就是要吃满汉全席,徒儿也不推脱!」染染很是无辜的看着他。 「那行,为了满汉全席,姑且就让你出考题,你说吧,要考我什么?」成叔咂咂嘴,很是不甘愿的道,他是真的很爱染染的那一手好厨艺,否则的话,哪里会愿意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拿捏? 闻言,染染立刻就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您跟我来。」 说着就往客院走去,成叔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了上去,两人都有志一同的让那些伺候的人不必跟着,染染是为了不让那老猎人被人给瞧见,而成熟则是单纯的害怕自己被染染给刁难住了,人多的话下不来台!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客院,染染推开门,指了指里面的人,对成熟说道:「玉大叔前几日从外面捡了一个人回来,我发现他身上的毒很是奇怪,是我所没有见到过的,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看出这种毒生长于哪里,至今也没有解法。」 成叔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人,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扣在了男人的手腕上,在把脉的瞬间,成叔那漫不经心的表现就给收拢了起来,他诧异的看着床榻上的男人,随后,更加仔细的把脉起来。 染染见成叔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认真,也被他吓了一跳,不敢言语,只能站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着成叔的一举一动。 时间慢慢过去,差不过一盏茶时间左右,成叔这才放下了手,他很是严肃的看向了染染:「这个人阿辰是从哪里捡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在外面,师傅,这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染染不明所以的问道。 「他中的毒叫做赤练散,是江湖上很有名的毒药,中此毒之后,身体状况会日渐下降,时日久了之后,那便是石药无医了,但是此人中了这毒将近三十来年,却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只是他的肌肉有些萎缩而已,这可是一件奇事,只要配出了解药,把毒解了以后,在好好的调养个一年半载,估摸着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成叔摸摸鬍子说道。 眼里的诧异是怎么也遮掩不住,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这个人被人下了这么厉害的毒药却没有被折磨死去,肯定是因为他先前吃了些什么,这才抵了一些药性,虽然这赤练散已经深入骨髓了,但是只要解药一到位,也就立刻解了。 「师傅,您真的好厉害,居然光靠把脉就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我还是依靠师傅留下的手札,这才确定了他中的毒。」染染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的医术我也知道,你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们术业有专攻,攻克的地方不一样,我给你的那手札,也不过是因为我经歷过那些病患,这才写下来,像秦九陌的毒,我也就没有办法,哪怕我寻找了多年,最终不也是还没有想出法子,而你早已经知道要怎么解毒和调理了。」 说起这些事情,成叔脸上只有释然的笑意,他很高兴自己的徒弟医术比他高,染染的医术是没有问题的,她缺乏的不过是实践的机会,而他和她之间的差距,不也是相差这实践一项么? 「我知道师傅这么说是为了安慰我,师傅您放心,徒儿的心肝强硬着呢,不会被您说两句就打击到的,医学这条路是永无止境的,徒儿不会就此就打住脚步,肯定会再接再厉!」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过你还年轻,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而且我觉得你做的很不错,你缺少的就是见到那些特殊的病患罢了。假以时日,你定会比为师更加出色。」成叔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染染笑着伸出手:「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那是不是应该给徒儿一些奖励?毕竟徒儿这几年来可是日日都不敢忘了师傅的教诲。」 「你……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算了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好在我早有准备,你的礼物少不了,都在外面放着呢,这几年我在云金国也没有松懈下来,给你带来了不少他们国家的草药,你到时候可以好好的研究研究,看看那些草药都有什么用途。」 「那就谢谢师傅了。」染染笑眯眯的毫不客气全盘接收,成叔被她的态度给气的够呛,直接笑骂了她几句,这才安下心来再次看向了床榻上的男人。 越看,成叔就越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是面熟:「小丫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很面熟,我总觉得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他才对。」 「师傅,您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染染很是肯定的说道。 「难道是我的感觉出错了?不应该啊!我的直觉很准确的,我就是觉得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才对。」成叔百思不得其解的抓抓头,随后不死心的又靠近男人的面盘一个劲儿的盯着,却又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染染见成叔就要魔障了一样,不由得提起了别的话题:「师傅,您要是在这么一直盯着人家不放,我可是会去跟女皇告密的,说您一回大秦就见异思迁了,这不,连个男人您都给瞧上了。」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啊!这种话不许你告诉她。」成叔瞪眼:「你要是告诉她了,我今晚就要去跪搓衣板了。」 说到后面,成叔是一脸悲戚,想想他堂堂一个神医,在大秦不说唿风唤雨吧,最起码大秦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可是这几年在云金国,他可是遭受了大罪,时不时就被人家威胁要他去跪搓衣板或者是去外面罚站。 身为一个有骨气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掉价的事情来?可惜,只要女皇一拉下脸,成叔就很自觉的去跪搓衣板了,连反抗都不敢。 这些丢脸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给染染说,但是染染见成叔那苦逼的脸色,也能够猜出一二,看不出来那女皇还是diào jiào丈夫的能人啊,能够把成叔训得服服帖帖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成叔不想自己被徒弟围观,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研究床榻上的人,看着他手上那厚厚的茧子,成叔撇嘴:「他常年握有工具,按照他手上茧子的厚度,应该是常年都跟具有危险性的动物在搏斗,你刚才说他是阿辰从外面捡回来的老猎人?我觉得他的身份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您说这话的意思是……。?」染染好奇的看着成叔。 成叔摸着鬍子,志得意满的看着床榻上的男人,「你觉得他要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又怎么会中了赤练散的毒?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就想要杀一个猎人的命吧?」 这话问的很有道理,要不是有深仇大恨,对方又何必要这么做呢? 染染崇拜的点点头,成叔很是享受自己徒儿的崇拜之情,他再接再厉的说道:「我刚才给他把脉除了看出了他这毒之外,还察觉到他身体里有被封锁住的东西,就是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了,等会儿阿辰回来了的话,你可以让他用内力试着解封。」 染染颔首:「受教了,师傅。」 「我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够成为你的师傅呢?」成叔傲娇的仰着头,染染髮誓,若不是成叔身后没有尾巴,怕是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两人说完了话之后,成叔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男人,所以只能和染染一起先离开了。 染染果然守信用,在离开客院之后,立马吩咐府里的管事把自己要的食材都送到梨花苑来,她亲手给成叔烧菜。 成叔很是满意染染的诚意,老神在在的去客厅里坐着,就等着开吃了。 忙活着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染染在厨房里忙活,若梅还有几个厨娘在一旁帮衬着,很快就烧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来,那香味直接从餐厅里飘了出去,让坐在客厅里的成叔都有些坐立难安起来,闻着就好好吃,他想着是不是应该偷摸的熘过去先偷吃一些? 「哎呦!」他想的正入神的时候,突然间被人赏了一个栗子,成叔大叫一声,「是哪个王八羔子……。」 说着话抬起头,这么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一身华丽衣裙的女人,成叔那说了一半的话不由得咽了回去,米莉卡茜看着成叔那吃瘪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再给本皇重复一下,你刚才说了什么话?」 她的大秦话并不标准,但是也足够让人听清楚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成叔见她那怒瞪的双眼,身子一颤,立刻说道:「我嘴贱,我刚才就是胡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哪里会想到米莉卡茜会亲自来丞相府啊!他以为是玉辰生或者是染染调皮,跟他逗着玩呢! 「你现在是在丞相府做客,你要有当客人的涵养,你不能丢了我们云金国的脸面,你要是做不到,本皇就休了你。」 米莉卡茜这话说的可是毫不留情面了,成叔嘟着嘴,就像是个被欺负的小媳妇儿一样,门外,染染和玉辰生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叔吃瘪的样子呢! 还真的一物降一物啊! 染染和玉辰生携手走进来,染染好奇的打量着米莉卡茜,眼前的女人很有女皇的气势,她的年龄也不小了,据说已经有七十多岁,但是单单看外表却看不出来,米莉卡茜看到主人来了,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个皇夫脑子有坑,你们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教育他,不会让他再出来祸害你们了。」 「师母,没关系的,师傅是因为难得见我们一面,这才有些得意忘形,师母您好啊,我叫白染染,是成叔的徒弟。」染染笑着打招唿,她觉得眼前的女皇很好玩,虽然不知道她和成叔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但是难得见到成叔露出这种表情,染染也能够看出来,从这一点来看,师傅应该是很看重女皇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错过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 女皇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你就是他口中挂着的徒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还是第一次相见,让你们见笑了。」想起自己刚才那粗鲁的样子,女皇不由得瞪了一眼成叔。 成叔很是委屈的摸摸鼻子,不说话,他就知道在米莉卡茜出现的一刻,他的形象就已经毁了。 晚上在一餐饭可以说除了成叔之外,大家都吃得很是尽兴,特别是女皇,别看她是一国之主,但是抛开了那些两国之间的立场之外,她就像是一个老小孩一样,估计她也不是第一次吃大秦的饭菜了,动作很是熟练,一边说还一边夸奖染染,说她做菜做的好。 成叔吃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饭菜,但是因为米莉卡茜在身边的缘故,一直都不敢端着师傅的架子,还要给米莉卡茜挑鱼刺,所以一顿饭下来,他自己倒是没有好好的吃,反而是一直都在照顾女皇陛下。 等到席散了之后,玉辰生和染染送成叔和女皇回驿馆之后,玉辰生这才有感而发道:「从我认识成叔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端着一副全天下的人都欠他钱的模样,从来不会这么细心的照顾人,现在看到他和女皇陛下之间的相处,我很高兴。」 「你说,师傅他年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跟女皇在一起?反倒是现在在一起了?」染染忍了忍终于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问了出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成叔年轻的时候就和女皇相识相知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了两人最终越走越远,后来成叔就醉心于医道,大家都以为他把这份感情放下了,没想到现在两人再续前缘,谈起了夕阳红的恋情。」 「有缘自会相见,他们错失了这几十年的时间,现在只会更加的珍惜对方,我们应该为师傅和女皇高兴。」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之后,还能重相逢,哪怕现在只是做个伴,也是极好的。 玉辰生感性的握住了染染的小手,光阴易逝,还是要珍惜眼前人!
第361章 解毒,寿辰 第361章 解毒,寿辰 染染把成叔刚刚去看过客院男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玉辰生,玉辰生眉头微蹙,还没等染染问他什么,玉辰生就毫不犹豫的往客院走去了。 里面的男人从被墨阳救了之后就一直都昏睡着,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染染只能让若梅每日里熬煮些米汤,用芦苇的杆子把米汤灌进去,但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眼前的男人醒过来,否则他这么沉睡下去对身体很不好。 玉辰生让染染把老猎户扶起来之后,立刻就把内力集中在手掌心,随后一点一滴的渗透到老猎户的身体里,内力在老猎户的身体里游走,很快就找到了被封印住的地方,他用内力一点一滴的把那封印住的地方给解封。 等待的时间是很漫长的,染染见玉辰生的额头已经溢出了细密的汗珠后,想要拿帕子给他擦了擦,但玉辰生拒绝了,她看着玉辰生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里很是着急,可惜她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实在是想帮也帮不上忙,最后只能让若梅帮着熬一些参汤片来。 不知不觉中时间慢慢过去,就在染染耐心都要被消磨尽了的时候,玉辰生终于松开手了,他把老猎人扶着躺下之后,这才喘着粗气道:「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小丫头,明日咱们请成叔过来一趟,查看他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伤。」 染染嘟嘴,有些不满的嘀咕道:「这些事情我也可以做啊,何必劳烦师傅他老人家呢!」 「我不许,小丫头,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靠的太近,我可是会吃醋的,你除了我之外,不许和别的男人靠的太近。」玉辰生霸道的宣誓,眼睛眯了眯,他就是小心眼,就是捨不得自己的小丫头和别的男人走太近。 对于玉辰生这样草木皆兵的表现,染染很是无语:「玉大叔,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谈一谈,在医者眼中,所有的病患都是一样的,没有男女之分。」 她只管治病救人,至于别人会不会想歪,她就没有办法干预了。 「那以后你就不许出门给人看病,在家里数银子就好了。」玉辰生盖棺定论。 「玉大叔,你很奇怪啊!怎么好好的,突然间就像是吃了zhà yào一样,还讲不讲道理了?」染染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不明白以前对她的工作还算是很支持的玉大叔,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小丫头,你太惹眼了,我怕到最后你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会弃我离开。」玉辰生不是没有信心的人,当年在杨河村的时候,他都有耐心等着染染长大,哪怕到了现在,他听说女子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玉辰生就自己喝药避孕。 他一心为染染打算,从中也可以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染染,才会这么委曲求全,他一直也认为这世上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对小丫头这么好了,在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宠爱中,染染肯定也不会被别人吸引走。 可是他一贯的自信,在见到那个人之后,就有些动摇了起来,倒不是那个人比他优秀还是怎么的,而是那个人比他年轻,玉辰生也不得不承认,小丫头还在花一样的年龄,而他已经要步入老黄瓜的行列了。 「瞎说什么呢?除了你,还会有谁能够入我的眼?玉大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被外面的那些野花野草给吸引的,安啦!你累了一天,现在又消耗了不少内力,赶紧回去泡个澡,喝点药,再好好的休息一晚,保管你明天早上精神抖擞。」 一边说着话,染染一边拉着玉辰生的手往外走去。 染染原以为刚刚玉辰生是突然间发疯了,所以才胡言乱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等到第二天韩筠姬带着一串熘的礼物来拜访的时候,染染这才惊觉,原来空穴并不来风,感情是玉辰生听到了外面的风声之后,这才在她面前趁着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装可怜。 「小染,这些都是梅亦让我送过来给你的,你给姐姐说说,你到底把梅亦怎么着了?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就送这么多的东西给你?」韩筠姬双眼放光的看着染染,一脸期待。 韩筠姬从小可以说是在京城里横着走的,不管是上房揭瓦还是下河摸鱼,甚至是打群架那都有她参与的身影,连着到现在,那些和韩筠姬一起长大的公子们都已经成为各个领域的佼佼者之后,再见到韩筠姬的时候都忍不住绕道走。 从这方面就可以看出韩筠姬年少时有多令人头疼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人都躲闪不及的魔女,居然被梅亦这个翩翩公子给收拾了一顿,韩筠姬一开始也以为那不过是意外罢了,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后来她屡屡争对梅亦和南疆王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把自己给套进去,韩筠姬这才回味过来,不对劲。 原以为梅亦是个软萌的小鲜肉,没想到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韩筠姬内心里的好胜分子也被激发了起来,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进行了好几次明里暗里的较劲,可惜,最后还是韩筠姬一败涂地。 韩筠姬是失败了不假,但是梅亦也不是毫髮无损,这不,前几天韩筠姬居然做出了辣椒zhà dàn,直接丢到了南疆王他们居住的驿馆,把那群人直接辣的眼泪鼻涕一起下不说,还有几位差点都被辣椒搞的失明了,正巧染染陪着杜苗苗和李挽君逛街,看到了之后,就上去帮忙了。 没想到随手结了一个善缘,今日人家就托着韩筠姬带来了这么多的谢礼。 「没什么,就是随手帮了他们一个忙罢了。」染染不欲多说,韩筠姬也没有追着问,她小心翼翼的从那一大堆的礼物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神秘兮兮的对染染说道:「你要的洛仙萝花我给你弄来了。」 染染眼睛一亮,立刻就接过了韩筠姬手上的盒子,打开盒子的一瞬间,盒子里面淡淡的竹子香气就溢出来了,把盒子完全打开后,染染看着眼前传说中的洛仙萝花,两眼都是惊嘆。 她一直都以为洛仙萝花应该和冰凌仙花、紫萝仙香一样都是长在枝头,迎春风绽放的花朵,却没有想到洛仙萝花居然是玉花的形态,那花瓣很有层次感,层层叠叠的把花蕊包裹在中间,洛仙萝花的颜色是淡青色,花蕊是深绿色,很漂亮,就是不认识此花的人也能够看出这花的贵重性。 「南疆王说这花二十年一开,这是二十年前採下来的,这花只要不碰水,没有人用手触摸到的话,就能够永远这么保存下来,不过我也发现了,这花想要保存下来,还是因为这盒子的缘故,小染,你摸摸这盒子的背部,是不是凉飕飕的?梅亦说那是这后面放有一些让盒子温度下降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韩筠姬就不知道了。 染染感激的对韩筠姬说道:「筠姬,谢谢你了,有了这朵花,我就能够开始给九陌解毒了。」 「小染,你就是太客气了,我跟你谁跟谁啊!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去南疆的话,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玩,我可还等着你呢!」韩筠姬笑道,一副这种事小意思的表现。 闻言,染染一愣,脱口而出道:「筠姬,你要去南疆了?南疆王搞定你娘亲了?」 「嗯,他们把事情说开了,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啊!本来我那次回去是想要给他们之间增加一些阻碍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把我娘给赔进去了。」韩筠姬很是无奈,回想起前几日自己做的蠢事,还有长平公主的说教,韩筠姬脸上的欢喜之色也收敛了几分:「我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南疆王和我娘说好了,等舅舅的寿辰过去之后,他们就一起去南疆,我也得跟着去。」 到现在为止,韩筠姬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南疆王居然是她父亲的事情,想起她娘跟她说的那些话,韩筠姬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娘为了让她不要找南疆王的麻烦才故意这么说的?可是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韩筠姬现在都没有反对的权利。 从小就看着自家娘闷闷不乐、满腹心事,现在南疆王一来,她娘除了一开始时的阴晴不定之外,这几天可以说是像回归到了少女时代一样,整日里都洋溢着刺她眼的幸福笑容。 既然她娘心情舒畅,韩筠姬也就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到时候我给你多备一些药丸和毒粉,我听说南疆人善用蛊虫,到时候他们要是敢欺负你们,你就把毒粉拿出来招待他们,不用节省,要是用没了,我就托人给你送过去。」染染很是大方的应承道,这也是因为对方是韩筠姬的原因,韩筠姬是她在京城里第一个好友,关系自然不一样。 「还是小染心疼我,放心吧,我的武功也不是摆设,而且我看的出来,南疆王对我娘还算是有几分的真心,若是我们在南疆被人欺负了,大不了我带着我娘跑回来就是了。」韩筠姬摆摆手,一点儿都不担忧。 染染浅笑,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韩筠姬这才带着染染给她和长平公主准备的糕点大摇大摆的离开丞相府。 接下来的日子染染一边照顾那位还没有醒过来的老猎户,一边则是和成叔研究给秦九陌解毒的药方,因为这种毒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解,自然是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把握后,才敢把解药给秦九陌。 两人也因为解毒这件事,时常一言不合就开吵,每次这样的时候,染染就会在吵不过成叔的时候,直接去zhǎo nu皇给她撑腰做主,还别说女皇很是喜欢染染,对于染染的请求,那是不管什么都应了下来,成叔想要辩解都不行。 用女皇的话来说,身为男子的成叔,就应该要有绅士风度,不能和女子斤斤计较,更要爱护晚辈。 成叔被女皇这些道理给弄的头大不已,什么爱护晚辈?要是晚辈不孝顺的话,他们做长辈的还能怎么爱护?可一对上女皇那威严的眼神,成叔直接就怂了,只能背地里找玉辰生哭诉,想要让玉辰生给他做主、撑腰。 可惜玉辰生是个妻控,面对成叔的控诉,玉辰生压根不理会,还会时不时就给成叔挖坑,气的成叔恨不得立刻就下黑手给他们下毒,可惜这也只能想想,一对上女皇那双杀气十足的眼眸时,成叔直接就萎了。 对于女皇来说,她这一生没有一个孩子,现在虽然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但是两人的年龄也那么大了,要孩子也没有这个条件,所以她直接就有种想要把染染培养成她接班人的念头。 染染是成叔的徒弟,也算是半个女儿了,所以在闲暇时间的时候,女皇就一个劲儿的给染染说起他们云金国的种种好处,当然,最主要还是说云金国女子地位多么的高,而男子则是要在家里相妻教子。 染染是第一次听说女人为尊的种种事情,所以也觉得颇有趣味,在这时不时的交谈中,成叔和女皇就直接从驿馆里搬来了丞相府长居了,比起驿馆那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地方,自然是丞相府更加的吸引他们,不仅有染染这个优秀的péi liáo,还有各种美食可是品尝。 小日子好的令人羡慕。 在这样的氛围中,日子慢慢过去,经过染染和成叔几次的尝试之后,终于把解药给制作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了五颗的药丸,秦九陌每五天吃一粒,等到药丸吃完了,那些毒也就全解了。 染染直接让千机阁的人把解药送去了边关,那悬了多年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成叔也和染染一样,觉得自己的使命终于完成了,也有了闲情逸緻陪着女皇京城内外闲逛。 在这样悠闲的时光中,那位老猎户也清醒过来了,此时离圣上的寿辰不过还有五天时间。 老猎户醒来的时候,染染正在药房里面整理药材,在若雨过来回报之后,染染这才急匆匆的赶过去看望,刚进门就看到老猎户满脸沧桑的神情靠在枕头上,眼底深处还跳跃着沉痛和恨意,只是在听到声响之后,老猎户一下子就收敛起了眼底的情绪。 他态度转变的很快,但是染染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真切。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说的过往,就说染染自己,她也有不能对旁人说的心事,所以她也不会多问,只当作是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沉痛和恨意,转而轻柔的问道:「大叔,您觉得可还有什么地方难受的?我给您瞧瞧?」 「小姑娘,多谢你了,是你救我出来的?」老猎户眼神很多hi温和,声音也很是好听。 染染摇摇头:「不是,是我家那口子救了你,你抬一下胳膊,看看有没有比以前更好了一些?」这些日子除了给他续命之外,染染和成叔也给他试着解毒,虽然因为他沉睡不醒,效果看不出来,但是从他的脉搏处倒是能够知道,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结果,所以染染才这么跟他说。 老猎户很是听话的抬了抬手,很是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胳膊比以往有力多了,他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只要身体好好的,那他就还有时间来谋划其余的事情。 被人陷害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为自己报仇了。 「小姑娘,现在是哪一年?当今圣上的年号是什么?皇后娘娘可是云家的嫡女?」老猎户按耐下心里的激动,慌不迭时的问道,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外面所发生了的一切。 「现在是顺武帝三十一年,当今皇后娘娘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不过她姓成,那位云皇后在二十九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虽然那位前皇后并没有去世,但是在大家的眼中,她已经死了,染染也敢肯定,宫里的那个疯女人就是前皇后。 若不是她传递出来了这么多的消息,染染相信,玉大叔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集到那么多的证据。 虽然大部分的证据都已经被圣上给毁灭了,但是总有一些人私底下会留下一些信件,这件事现在位子上的圣上筹谋了十来年,这漫长的时间里,他总是有疏漏的时候。 而她和疯女人合作了这么久之后,也总算明白了她的用意,和玉大叔一样,她也希望能够披露圣上的那层面皮,只是这件事要实行起来很有难度,而今年,他大肆举办的生辰宴会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届时,大秦周边国家的有权有势之人都会到来,还有各处的藩王,而圣上也没有准备,到时候一个定能出其不意,一举把他的假面扯下来。 「她已经不在了么?」老猎户被这个消息给打击到了,精神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垂着头,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落,哪怕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大声的哭泣,但是足够让染染感受到他的绝望和难过。 难不成他和前皇后很熟悉么? 染染不确定的想着,染染最看不的人难过了,特别是一个大男人,这么无声的流泪着,更是让染染心里堵得慌,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老猎人:「您看看,这人的字迹你可熟悉?」 闻言,老猎人一怔,愣愣的接过了染染手上的字条,这上面写着的不过是疯女人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比如皇后娘娘因为圣上过于宠爱成芸竹而生气,而成芸竹也算是很识时务,在明白自己和玉辰生已经没有了希望之后,就开始争宠了。 成芸竹长得漂亮,嘴巴又甜,又年轻,自然是很合圣上的胃口,所以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从梅贵人变成了梅妃。 成芸竹这么给力,另外一位慧妃娘娘则备受冷落了,不过慧妃倒是也没有不懂事的瞎折腾,而是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原本皇后因为成芸竹得宠还算是有些欢喜,毕竟比起圣上宠爱别的女人,自然是宠爱成家的女人最好了,这样一来,她的位子也能更加巩固。 只是成芸竹上升的过快,这让皇后娘娘有了危机感,她生怕自己坐了二十几年的后位就不知不觉中成了侄女的囊中之物,所谓一个人脑子发热之后,尽出昏招,皇后更是把自己这些年来在圣上面前刷出来的好感度一点一点的给磨灭了。 原来对皇后娘娘很是恭谨的成芸竹,在当了几个月的宠妃之后,性子就变得大不如前了,不仅没有以前的善解人意,甚至对于皇后的故意刁难,也知道搬出圣上这面大旗,甚至有时候是自己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一通,占尽了便宜之后,转过头来,又是娇滴滴的跟圣上哭诉。 也因为成芸竹时不时给皇后穿小鞋,导致了这姑侄两个之间的沟壑是越来越大,误会是越来越深。 染染相信,这其中肯定有疯女人的手笔,若不是有她的添油加醋,想来这对以前亲如母女的两人不会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这样。 老猎户看着这纸条,双手颤抖,哽咽的喃喃道:「这是兰清的笔迹,虽然她有刻意的隐瞒自己的字迹,但是只要熟悉她的人都能够认得出来,小姑娘你怎么会有这张字条的?」 「哦,这是宫里的一位闲杂人给我的,她对外说她疯了,圣上不放心,让我入宫帮忙看,我看出了她是故意装疯,为了不让圣上识破她的身份,我就与她合作了,让她收集宫里的消息给我,而我则是提供一些药材给她。」染染三言两语就把她们之间的事情说了说。 她就算是再迟钝,现在也看出来了,眼前的大叔,和宫里的那位有关系。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老猎人欣喜的说着话,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纸条,动作温柔极了。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玉王氏的声音:「小染是不是在里面?」 若梅答道:「回老夫人,夫人在里面,奴婢给您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这就出来了,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染染说着就往外走,不经意间转过头就看到老猎人也往门口看去,在染染出去的瞬间,好像看到了老猎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激动。 染染不知道他激动什么,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反而是慢吞吞的走到了玉王氏的面前:「娘,您有什么事可以让人来喊我过去找您,您没必要这么大老远的走过来,天气这么热,要是把您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知道你孝顺,我这不也是闲来无事,来这里就当作是散步就好了,你们年轻人整日里都有自己该忙活的事情,我一个老婆子走这么两步路也不会累着,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在杨河村的时候,那村里的老妇女们,六七十岁了不也还要下田干活吗?哪有这么娇贵。」玉王氏笑呵呵的说道。 「娘,您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那不是没有条件么?现在咱们家的条件好了,自然就不能让您受累,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咱们家里面也弄个软轿来,到时候让您要去哪里都让人抬着走,这样就不会累着您了。」染染道。 「小染,你这说说就好了,可不能实行啊!我这老胳膊老腿了,就是要多走走,这样对身体才好。」玉王氏笑着说道,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离开了客院。 玉王氏这次来找染染就是给染染送了一个生子秘方,在她旁敲侧击的问了玉辰生,而玉辰生给的回答也是模凌两可,这更加让玉王氏觉得肯定是因为玉辰生身体出现了问题的缘故,而他又死要面子的不肯说出来。 这张方子可是玉王氏花费了大力气,这才从外面得来的,按照玉王氏的说法,只要使用了这上面的法子,肯定会很快就有孩子。 对于玉王氏的好意,染染自然是不能辜负,更是亲自动手给玉辰生熬了一碗汤药,等到玉辰生晚上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除了那个笑吟吟的小丫头之外,就是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对上玉辰生那好奇的眼神时,染染还很好心的解释道:「这一碗汤药可是娘亲自寻找来的生子汤,我亲自给你熬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面对染染的调侃,玉辰生显得很是轻松:「这是娘的心意,我一个人喝也不好,不如劳烦夫人与我一同享用?」 「不用,你自己慢慢喝就是了。」染染咬牙。 「吃独食可不好,咱们是一家人,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生不出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要治疗咱们两个人一起。」玉辰生很不要脸的说道。 面对这样的玉辰生,染染显然是没有办法,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可不会知道她这一眼没有气势不说,眼里还含着水光,更是让玉辰生情动不已,要不是现在不是好时机,他还真的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的小丫头。 染染没有再纠结于这碗汤药的事情,而是和玉辰生说起了宫中疯女人和老猎人的事情,最后她还加上了一句:「玉大叔,我总觉得这个老猎人他很不一般,而且他能够一眼就看出了写那张字条的人是谁,就更加的令人好奇了。」 她都还是经过了多方面的试探之后,这才下了定论,而老猎人却是一眼就看破了玄机。 「按照你的说法,他应该和那位很是熟悉,就像咱们一样,只要你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有些时候,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言语了,但是我们却能够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玉辰生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按照你的说法,那这位的身份还真是令人好奇,今晚你早点休息,我去会会他。」 染染点点头,男人之间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她自然不会凑上去,晚饭过后,染染去小书房里看书,玉辰生则是带着墨云去了客院。 客院里面发生了什么染染不知道,等到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知道里面的那位居然就是顺武帝,按照他的说法,现在的圣上是假冒的,而究竟是如何假冒的,染染没有听玉辰生说起。 染染去客院的时候,韩叶涛对她的态度就热络了很多,就像是一个长辈看待晚辈一样,染染也已经知道眼前的老猎人就是玉大叔的亲爹,染染好奇的打量了他半晌后,这才不解的问道:「您是玉大叔的亲爹,可是您和他并没有半点想像的地方啊!」 从五官开始就没有相似之处,真的不敢让人相信这样的两个人是居然是父子。 韩叶涛笑了笑,很是羞愧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封早已经写好的书信:「我知道你能够和兰清联繫,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这些年来,苦了她了。」 他知道兰清为什么要装疯,当年他和兰清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的时候开始,他们天天都在一起玩耍,若是有谁能够第一个发现他被人给假冒了,肯定是朝夕跟他相处的兰清。 想到兰清和云家,韩叶涛的心情就很沉重,这些人都是因为他的缘故这才变成了这样,他心里难安极了。 「我相信她一定能够体谅您的。」染染慎重的收起了信封:「这些年来,您在那深山老林里面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要想活就一定有办法,送我去哪深山里的人还算是有点良知,或者说他就是纯粹的想要看我生不如死,看我一次一次从死亡的边缘线给挣脱回来,他一定很是快意,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当年他为何要这么对我。」韩叶涛闭了闭眼睛,每次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那就如同一场梦一样,对他来说还是一场噩梦。 染染默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比较好,此时玉王氏也端着一碗鸡汤进来了,看到染染在的时候,俩忙对染染笑了笑:「小染,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娘,这些伺候的事情交给若雨她们就是了,咱们家里丫鬟也够多了,您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 「这不一样,小染,这位可是阿辰的亲爹,是我家xiao jie的相公,是云府的姑爷,我是当奴婢的,伺候主人是应该的。」玉王氏义正言辞的说道:「还有,以后,你可不能再喊我娘了,我知道我家xiao jie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三口都会相聚。」 今天的玉王氏很是高兴,她特意穿了一件红色外套,头上的青丝还用一根大红色的红头绳绑了起来,染染知道,昨晚玉辰生过来这里的时候,肯定也让玉王氏过来了,若不是玉王氏确认了眼前的人真的是玉辰生的亲爹,那玉王氏也不会跑过来伺候。 从玉王氏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染染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算是坦诚相待了,除了她还是煳里煳涂之外。 不过她相信,等到时机到了,玉大叔一定也会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她! 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染染连忙让人把这封信送入了宫。 接下来的四天里,整个府邸里的气氛就变得很不一样,玉辰生整日里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都来不及回来休息,而染染只能让人送些补药过去,玉辰生虽然还年轻,但是也不能过多熬夜,这样长期透支自己的身体,很容易就发生意外。 到了第五天时,就到了圣上的寿辰。 圣上往年并没有大肆过寿的习惯,只是今年,他才例外,到了寿诞这一日,宫里宫外及其热闹,甚至连内城的城门口都被人给封了,说是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今日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各个都喜气洋洋的入宫给圣上贺寿,染染自然也是要随行的,在临行前,玉辰生特意提醒染染要穿一件金丝软甲,染染一听,立刻就知道,今天肯定会有危险,她身上带着不少的瓶瓶罐罐,就算有危险,那也是别人。 她就算跑不过,不是还可以躲进空间里么? 不过她也知道玉辰生的意思,就是怕暗箭难防,既然玉辰生都这么说了,染染自然是不会拒绝,乐呵呵的穿上了。 好在金丝软甲不厚,而且上面的丝线还带着冰凉凉的触感,染染这么穿着也不觉得热。 今日染染的打扮很是隆重,穿上了代表着自己诰命的服装,还有那些首饰,因为她面色红润,整个人灵气十足,哪怕是这样老气沉沉的服装,也显得多了几分灵动。 一切准备妥当了之后,染染这才和玉辰生携手入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圣上派出的那些暗卫都没有回来的缘故,这次入宫的检查很是仔细,染染猜测,这肯定是圣上怕有人突然加对他发难的缘故,也就不知道玉大叔他们的计划是怎么样的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染染把所有的药瓶子都放在了空间里,所以和玉辰生两人很快就过关了,入了皇宫之后,染染和玉辰生就只能下了马车,走路进去,这一路上都看到了很多生面孔。 染染虽然没有参加京城那些无聊的聚会,但是好歹也参加了几次花会,对于京城里的权贵之家的主要人物,也算是有些面熟,所以现在见到这么多生面孔,染染也知道,肯定是各地的藩王来了。 染染没有言语,微微垂着头跟着玉辰生走,玉辰生见她的小丫头没有左顾右盼,心情好了许多,只不过这好心情在和长平公主、南疆王、韩筠姬和梅亦碰上的时候,消失殆尽。 「小染,你们来了啊!快过来,我们在这里。」韩筠姬坐在凉亭里,看到玉辰生和染染从宫门口进来,连忙招手道。 「瑶光公主,臣和贱内还没有去朝见圣上和皇后娘娘,恕不能与您过多寒暄。」玉辰生冷着脸说道。 韩筠姬丝毫没有体会到玉辰生那不美妙的心情,她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你要去朝拜,你就自己去,小染可以不用去的,小染,你过来陪我喝茶好不好?」说着就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来。 染染很少见到韩筠姬这样耍宝,所以在看到之后,忍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玉辰生见到后,脸色更加的臭了,不过见他家的小丫头没有看向一旁的梅亦,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只是在看到梅亦看向染染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玉辰生心里的醋缸又打翻了。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吃醋,毕竟这件事和染染没有关系,都是眼前的男人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可是心里的酸味还是抑制不住的往外冒,眼看就要把自己给酸死了,好在这时长平公主开口了:「筠姬,你别胡闹,今日是你舅舅的大日子,来宫里的人个个身份贵重,你要是在这么莽撞,闯下祸事的话,别怪我不给你收拾。」 「娘,你就知道威胁女儿,我这不是看到小染太过于高兴了一点吗?娘,您可没有尝过小染泡的茶,我上次在她府里,喝了她亲手烹煮的花茶之后,我就对自己的手艺很是嫌弃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想当年她对自己是多么的有信心,现在只剩下了各种嫌弃。 「玉夫人自然是比你好,筠姬,你别不服气,我就喜欢玉夫人这样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哪像你,一言不合就开打,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长平公主毫不客气的说道。 「娘就是喜欢听话的孩子,哼,我是不听话,但是那听话的孩子和您没有缘分吶!」还不是只有她才和长平公主缘分不浅嘛! 面对长平公主的赞赏,染染是愧不敢当,很是乖顺的笑了笑,随后和韩筠姬说几句话之后,眼见玉辰生的脸色都要和锅底一样黑了,染染连忙拉着玉辰生就告辞了。 等到离开了长平公主他们的视线之后,染染这才不满的抱怨道:「玉大叔,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黑了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筠姬有什么意见呢!」 「我哪里是对她有意见?我有意见的是那个叫梅亦的,他怎么就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我真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你看你,说什么胡话,我今天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连眼角也没有丢一个给他,你居然还生气,不理你了。」话落,染染气沖沖的往前走去。 玉辰生一呆,也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连忙跟了上去。
第362章 慧妃的礼物 第362章 慧妃的礼物 圣上的生辰自然是大秦的第一要事,更何况还是圣上登基以后第一次这么大肆操办,京中上下全都紧绷着一根玄,生怕会出现一丝纰漏。 今日举办宴会的宫殿也不是上次的秋阖宫了,而是玉华殿,玉华殿很是宽敞,也能够容下更多的人,此时的玉华殿被装饰的极为奢华。 染染和玉辰生到的时候,玉华殿里面已经有不少京中贵人到了,看到玉辰生进来,那些人都热络的上前和玉辰生见礼,玉辰生也难得的和他们寒暄起来,这可把他们给惊喜坏了,一个个的口若悬河的纷纷应和着,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到这一幕,定会以为他们关系极好。 他们和玉辰生攀交情的同时,也不忘打量起了站在玉辰生旁边的染染,或许是前几次染染给了他们太深刻的印象了,此时他们见到染染时,眼里都迸射出了一抹别样的异色,惊嘆有之,羡慕有之! 对于他们眼里流露出的神情,染染自然是一一看在眼中,却没有在意,反正有玉大叔在,他肯定会摆平这一切。 玉辰生连梅亦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都要吃醋,更不要说在场的官老爷们明里暗里的打量了,玉辰生很是生气,直接冷哼一声,脸色很是难看。 在场的人都是经歷过大风大浪之人,玉辰生表现的这么明显,他们自然是都看在了眼中,立刻就明白过来,显然玉相是及其喜欢这位农女出身的夫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表现出如此明显的不悦。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就挪开了眼,世上漂亮的女人多得很,只要他们愿意,招招手就有了,何必要看玉夫人呢?平白惹了玉相生气不说,到时候玉相给他们使绊子穿小鞋就不好了。 只有一些年龄比较大,在京城里当了几十年的京官的老油条,才后知后觉的从染染的容貌中回过神来,倒不是他们贪慕美色,实在是染染的出现让他们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京城的那位靳王妃,不知为何,他们觉得眼前的玉夫人,和那位靳王妃可是有八九分想像,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这位玉夫人显得很小白兔,不像靳王妃那么洞察人心、八面玲珑。 只能说染染以前装病让人觉得她怯弱,哪怕现在她的病已经痊癒了,但是那种怯弱已经深入人心了,加上她又故意时不时很是无措的搓着衣角,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玉辰生的身后,大家自然是把她当成了普通女子。 有人这么识趣,自然也有不识趣之人,玉辰生在京城的名声好坏参半,对于那些清流人家来说,玉辰生这样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只效忠于圣上的官员,自然是他们青睐的对象,哪怕玉辰生没有故意去他们面前刷好感度,他们也都对玉辰生满意到不行。 至于那些心术不正,老是想着在朝中捞油水的官员来说,玉辰生就是他们悬在头顶的一把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玉辰生就会出手对付他们。 所以刚好有一位看玉辰生不爽的官员,见到玉辰生这么护着染染后,直接嗤笑道:「那些眼瞎的人错把牡丹当成草,倒是把路边的野草当成宝宠着,也不知道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那野草的技术太好?」 虽然没有明着指名道姓说是玉辰生和染染,但是在座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那人话里的意思。 玉辰生眼角一瞥,轻飘飘的看了那人一眼,不急不缓的拉着染染到席位上坐了下来,给染染倒了杯茶水之后,慢悠悠的道:「本官近几日倒是听到了一个陈年趣事,据说几十年前,有一位少年好不容易考上了贡士,奈何家中清贫,实在是拿不出银两来打点官场,为了不被分配到穷乡僻壤之地,那位少年给自己的髮妻灌了一碗汤药,随后把髮妻送给了别人。」 「等到事成之后,少年如愿以偿的分配到了一个富庶之地,而他那位髮妻活生生被人玩弄致死,那少年也是有本事之人,见自己髮妻去世之后,立马就勾搭上了其他的富贵人家,很快就另娶他人了,就是不知道,那位对少年深情款款的髮妻,到死的时候,知不知道是她的枕边人把她送上了别人的床榻?」 玉辰生不过是说了一件陈年旧事,但是却令刚才开口嘲讽玉辰生和染染的那人,直接黑了脸。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玉辰生说的就是他年少时候的事情,只是这件事他处理的还算是干净,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被人发现,怎么现在过了几十年之后,却是被玉辰生给抖露了出来? 见他冷汗直冒,面色发黑之后,玉辰生也没有穷追勐打,他转过头,轻声细语的和染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大家见玉相不仅给玉夫人倒茶水,还给她剥葡萄皮,甚至还亲自餵着她后,大老爷们都觉得玉相这两夫妻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实在是碍眼,而另一拨的妇人们和闺秀们则是各种羡慕嫉妒。 对于别人心里是如何想的,染染和玉辰生都不在意,他们依旧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把外面的纷杂放在眼中。 今日是圣上的生辰,大家来的都很早,等到重要人员都到达的差不多之后,圣上和皇后娘娘这才缓缓而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慧妃和梅妃,至于其他妃子今日倒是不曾出现,想来也是,圣上对于。女。色。方面以前很是放肆,这几年来,或许是因为身子没有以前那么强壮之后,倒是收敛了许多。 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不是圣上收敛了,实在是皇后的手段极好,如今宫里也只有梅妃和慧妃算是得宠了,当然了最得圣上欢心的自然是梅妃了。 从皇后那难掩憔悴的面容就不难猜出梅妃入宫这几个月,皇后的日子怕是极不好过。 对于成家的人来说,不管是皇后在后位上,还是梅妃最终会取代皇后,其实都没什么差别,甚至对于成家的当家人来说,梅妃上位给他的好处更多,毕竟梅妃是他的女儿,而皇后,不过是妹妹! 众人给圣上行礼之后,圣上很是爽朗的让大家起身,这才带着皇后坐上了主位,而慧妃和梅妃的位子也在圣上和皇后的一左一右,从位子的安排处就能够看出这三个女人之间的风起云涌。 染染是乐的看热闹,毕竟当年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皇后和梅妃可是给了她一份天大的礼物,她一直都想着要怎么回礼,虽说她也给梅妃难看过,但是皇后可是全身而退了,现在看皇后和梅妃两人这么针锋相对,染染的心情很好。 要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太对,她真的有些想要放声大笑几声。 所有的宫宴也不过就是吃吃喝喝、wu nu跳舞,歌姬唱歌,最多还有些各种民间的杂艺表演,不知道圣上是不是因为忧思过度,原本今日也是有杂艺表演的,只可惜,圣上害怕有人会藉此对他不利,所以直接取消了。 圣上的精神看着还不错,但是眼尖的染染还是发现了圣上眼底的乌青,想来他应该很长时间都没有睡好觉了,而等今天过后,他怕是再也没有时间睡觉了。 在wu nu跳了一曲之后,南疆王便让人送上了自己的贺礼,接下来就是云金国的女皇也立刻派人献上了自己的贺礼,见到南疆和云金国都这么识时务,圣上很是兴奋,立刻就又赞赏了他们两人几句。 南疆王送的除了精心准备的寿字玉石之外,就是十个年轻貌美的南疆女子,南疆人和大秦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或许是因为南疆靠近边陲,那里的女子行为都十分大胆,哪怕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里,南疆王献上来的那些女子也都是衣着暴露,双眸含情。 云金国女皇送的贺礼倒是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处,也没有故意要讨好大秦的意思,比起南疆王的贺礼,那就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不过大家也表示理解,毕竟南疆王这可是想要求娶长平公主的,当然是极尽讨好圣上这个大舅子了。 等到这两个国家的人送上贺礼之后,就是韩子洛和那些公主们,接下来才是这些臣子,染染看着那些太傅们送的都算是贵重的礼物,再想想自家抠门相公给准备的礼物,不由得汗颜。 比起别人搜罗来的奇珍异宝,玉辰生写了九十九个不同的寿字,然后请绣娘绣成了屏风,虽然花费了不少银两,但是比起前面的那些又是珍宝,又是玉石的,就轻了很多。 圣上显然是很了解玉辰生的为人,见到他送的屏风之后,还是很高兴,直说让玉辰生破费了,染染转念一想也就明白,玉辰生每年都会从醉香楼抽出一部分的银两来用之于民,这件事对于圣上来说,那才是最重要的,比给什么礼物都更加让他高兴。 等到众位臣子们都送完了礼物之后,慧妃眼睛微转,忽的轻声笑了笑:「皇上,今日是皇上的寿辰,臣妾也给皇上准备了一份礼物呢。」 对于慧妃最近的表现,圣上还是颇为满意,毕竟他一直都以为依照慧妃的性子在他纳了梅妃之后,怕是慧妃会生气,给他甩脸子,甚至有可能会拿着那件事来威胁他,但是却没有想到慧妃如此的善解人意,不仅没有吃醋,还几次帮着梅妃化解了危急。 圣上觉得慧妃也就是长了一张刀子嘴,哪怕和他分开了二十多年,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他的,所以在梅妃怀孕之后,圣上倒是对慧妃依旧如以前宠爱了。 加上慧妃近来用的都是美颜坊出品的保养品和化妆品,虽然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掩盖住慧妃脸上的疤痕,但是也能够遮盖一二,这对慧妃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自然对于圣上来说也是好事。 不用面对那张令人倒胃口的脸蛋,圣上难得对慧妃也和颜悦色了许多,甚至还巴望着能够因为他的和颜悦色让慧妃把以前收集他的证据给交出来。 可惜慧妃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圣上这么做的目的,所以也只是说要看圣上的诚意,若是她真的把那些傍身的证据交出去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无缘无故的病逝了。 对于这些事情慧妃从来都不会掉以轻心,别人会以为圣上对她那是宠爱有加,可惜,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不过是因为他有所求就是了。 否则的话,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她一个没背景的妃子怎么可能来这里? 也只有皇后这个正妻,还有梅妃这个怀着龙嗣的妃子才有机会来。 她一对社稷没有帮助,二对子嗣也没有帮扶,圣上凭什么宠爱她?不过是因为她最近的态度还有手中的那些证据罢了。 「哦?不知道爱妃给朕准备了什么贺礼?」圣上兴致勃勃的问道。 一旁的梅妃也不由得用帕子矜持的擦了擦嘴角,笑道:「莫不是慧妃姐姐也怀了皇上的孩子?那可是一件大好事了,也是给皇上最好的礼物。」 慧妃笑容依旧,只是语气倒是有些黯淡:「梅妃妹妹说笑了,本宫可没有妹妹这么好的运道,不过是费些小心思,寻找了一份贴心的礼物给皇上。」 当日她给圣上下了什么,只有慧妃心里明白,她也知道现在梅妃会怀孕,其实那次的机会她还是给自己准备的,为此她还付出了不少代价,可惜,最终却是便宜了梅妃! 梅妃笑笑,不再多说什么,慧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身边伺候的丫鬟去外面把人引进来。 圣上见慧妃这般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好奇了起来,不由得往门口望去,之间在大家的注目之下,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布衣的男人,他眉眼疏朗,眼中含笑,一步一步从外面走进来,站在大殿之中,一瞬不瞬的对着高位上的圣上露出了一个笑颜。 染染早就知道玉辰生他们设计好了让韩叶涛入宫,却没有想到慧妃会插一手,所以这一瞬间她和别人一样,也都是瞪大了眼睛,很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只有高位上的圣上,在见到韩叶涛的时候,神色大变,手中把玩的酒杯也因为震惊而掉落了。
第363章 揭穿 第363章 揭穿 眼前的男人,哪怕一身布衣,面容和二十几年前一丝都没有相像的地方,可是圣上只要一见到他就知道这个人便是他! 韩叶涛! 他怎么还活着? 圣上心里心乱如麻,他稳坐帝位将近三十年,可是在对上他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没有底气,似乎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一想到这点,圣上的心就更加的乱了,为什么会这样? 圣上脸色惊变,自然是落入了大家的眼中,在场的人精们也不由得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一袭布衣的韩叶涛身上,只是眼前的男人,样貌普通,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那,为何圣上的情绪会这么反常? 慧妃像是没有察觉到圣上那难看的脸色一样,嗤嗤的笑了起来,「皇上,臣妾送您的这份礼物您可满意?您可不知道臣妾为了送给您这份礼物是费了多少的心力,若不是臣妾保存得当,怕是这份礼物早已经就不在了。」 说起这些事情,慧妃很是感慨,她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落在在场人耳中那意思也就不一样了,大家心里各自都纷纷猜想出了此人是谁,否则怎么会让早已经喜怒无常的圣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来? 圣上眼里溢出了一抹毒汁,他怨恨的看了一眼坐在皇后身边的慧妃,咬牙切齿道:「爱妃在说些什么,朕怎么听不懂。」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认下来的,在极短的时间内,圣上就已经想到了对应之策,反正眼前的人已经和以前的他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了,而他坐在了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这也不是白坐的,他手下的能人众多,不过是灭了一个人罢了,只要他不承认,对方拿他又有什么办法? 在最初的震惊和害怕过后,圣上恢復到了和以前一样云淡风轻的模样,眼前的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蝼蚁罢了,现在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他才是主宰这天下一切的主人,眼前的这位,什么也不是了! 面对圣上的抵赖,慧妃似乎早已经就知道了,她露出一抹浅笑,只是那笑意却让圣上背如芒刺,以前只要慧妃流露出了这个表情,那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很显然,现在的慧妃已经和对方搅合在了一起。 否则韩叶涛又是如何从那山林之中逃脱,又是怎么进宫的? 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帮助韩叶涛的人,只是对方是谁,圣上也不知道。 「皇上还是那么的绝情,当年是这么对待臣妾,现在面对自己曾经的主子,您也可以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实在是无情之人啊!」慧妃似乎很有感慨,她看向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韩叶涛,语气无奈:「韩先生,不是奴婢不帮您,实在是对方太狡诈了。」 韩先生? 韩是国姓,当然了,并不是说除了皇室众人之外,这大秦的土地上就没有姓韩的了,但是在京城里面还真的是没有姓韩的了,京城里姓韩的人家,都和皇家有关系。 而眼前的这位韩先生又是什么身份? 大家不知道,也不敢胡乱的臆测。 而慧妃刚才说眼前的这位韩先生是圣上的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上生而尊贵,又是先帝最喜爱的皇子,到后来顺利继位也是名正言顺,又怎么会给别人当奴隶? 慧妃的这几句话中,透露出的消息可谓是让大家都反应不过来。 韩叶涛从入大殿开始就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场的人里面,有他熟悉的,当然也有不熟悉的,而以前和他关系亲厚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被换了,不用想韩叶涛也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眼前高高在上的人,想要完全的顶替他,自然是要先把最了解他的人给剔除了,所以在夺了他的身份之后,就毫不留情的处理了和他关系亲厚的人。 不过饶是他把所有的证据都给毁灭了,哪怕他坐了这个位子将近三十年,但他也不是全无把握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慧妃娘娘说的不错,看来阿蛮你真的是恨透了我,当年我看你可怜救了你一命,没想到最后却给自己惹来了祸端。」韩叶涛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望,在他恢復记忆之后,也好好的想了想以前的所有事情,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阿蛮为什么要背叛他? 小染说过世间事,有因必有果,韩叶涛也仔仔细细的想了自己从记事起的所有事情,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阿蛮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蛮这个名字一出,众人倒是还没有什么表情,倒是皇家的宗室里面有几位王爷脸色突变,看向圣上……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阿蛮的人,眼神都透着一股不敢置信。 阿蛮这个名字对于朝中大臣来说很是陌生,但是对于宗室来说,却很熟悉,原因无他,只是这位阿蛮和皇室确实是有些关系,但是却是让大家所厌恶的存在,若不是当年还是太子的韩叶涛见到他被人欺负到快要活不下去,出手相助了一把,甚至把他弄到了太子的暗卫里面,否则这阿蛮早已经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可是现在让宗室里面的王爷吃惊的是圣上是阿蛮?这怎么可能?当年圣上被侍卫救回来的时候,不是说阿蛮为了保护他,掉下了山崖,虽然他们也派了人去山崖底下寻找,可是那下面却没有找到阿蛮的尸体。 他们一直都以为那阿蛮也许是掉下山崖的时候就被山里的野兽给分食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从眼前的男人嘴里听到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怎么能够让他们不心惊? 「这位先生,你一出现就污衊朕,朕是九五至尊,是天底下顶尊贵的人,你说的那位阿蛮早已经为了救朕而亡了,这个玩笑不好笑,先生还是别开了。」阿蛮提醒自己要沉住气,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要看人脸色生活的暗卫了,而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是吗?」韩叶涛淡淡一笑,伸手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露出了里面那张俊俏的容貌。 韩叶涛的容貌极好,皮肤虽然有些蜡黄,那是因为常年在深山里营养不足引起的,而最让人震惊的就是韩叶涛的容貌和先皇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眼睛里透着温和之色有所不同,别的一般无二。 只要是上了年龄的高官,必定就能够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毕竟这张脸实在是太像了。 染染也是第一次看见韩叶涛的真容,不由得和玉辰生咬耳朵:「玉大叔,我记得在丞相府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检查过吗?那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他的真容?」 玉辰生也低声回答:「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从韩叶涛知道他的身份开始,知道他们原本的计划后,就一言不发的表示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他出面,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那时候玉辰生还以为韩叶涛是在说笑,可是现在看到了事态的发展之后,这才明白韩叶涛话里的意思,他说不用这么麻烦,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 阿蛮看到韩叶涛露出了真容之后,也不由得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韩叶涛居然没有毁容,他不是吩咐过了么,这张脸不能留,一定要毁掉。 似乎是看出了阿蛮的不解,慧妃在一旁补充道:「当年你让我毁了他的容貌,可是我下不了手,他长得这么好,就这么毁了岂不是可惜?所以我自作主张寻了这张人皮给他戴上。」 阿蛮愤怒的目光看向了慧妃,可是慧妃却一点儿都不在乎,当年在阿蛮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之下,慧妃哪里会不明白阿蛮的打算?韩叶涛好歹是她的主子,背叛他已经让她心里难安,而阿蛮的态度更是令她失望,她和阿蛮共事已久,而阿蛮又是她的心上人。 论对阿蛮的了解,她肯定能够排在前三,特别是在知道了以前他们玩的极好的几个暗卫,在帮着阿蛮处理完了所有的痕迹之后,立刻就发生意外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意外?有的不过都是人为! 慧妃不是愚笨之人,在最初被阿蛮哄骗过后,她自然也想为自己谋求一条退路,把韩叶涛保护起来,既能够让阿蛮不能对她轻举妄动,若是韩叶涛恢復了记忆,也会感激她。 除此之外,自然是把他们之间所有有关联的东西都收集起来,还不能放在自己身边和熟悉的地方,只能託付给别人,若是她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把那些东西都给散布出去。 所以她很是聪明的留了这么几手,她也没有想到阿蛮在得到了她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办妥了所有事情之后,对她就已经起了杀心,若不是她武功还算是好,毒术也不错,怕是也逃不过,因为一直都被阿蛮的人马追杀,最后她只能寻了一个农夫把自己嫁了。 让阿蛮觉得她已经不再痴心妄想回京城了,也已经放弃了以前的种种,可是阿蛮却没有放过她,虽然留了她一命,但是却也让她这辈子都活在自卑当中。 她脸上的疤痕可也有阿蛮的手笔呢! 此仇不报,她还真是不甘心,凭什么他坐拥四海,娇人在怀,而她却是伤痕累累,生活无望,最让她惧怕的还是阿蛮让人废了她的武功还有嗅觉,这让她想要再对阿蛮做些什么都不行。 好在她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手,这才让她来了宫里,享受了不把所谓的荣华富贵。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有人想要扳倒阿蛮,慧妃自然是愿意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而她对阿蛮说她握有阿蛮手中的把柄,要阿蛮履行当年对她的承诺。 阿蛮自然是不愿意,慧妃也就给阿蛮寄出了当年他们合谋时的信件,虽然只拿出了一封,可是阿蛮居然害怕了,还立刻派人来接应她。 也是到了后来,慧妃才知道,韩叶涛被她送入山林之后,阿蛮并不放心她的行事,所以还偷摸的派了人在暗中跟着,慧妃原本是想让韩叶涛在山林里自生自灭,而阿蛮明显更狠,直接让人把封了记忆和废了武功的韩叶涛送往了深山老林。 这样既可以让韩叶涛从大家的眼皮子里消失,又能够随时都知道韩叶涛的状况,只要看到韩叶涛一次又一次的置之死地,阿蛮就很开心。 对于阿蛮这么biàn tài的行为,慧妃自然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jiàn rén!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jiàn rén!」阿蛮怨恨的看着慧妃,随后一拍手,直接大喊一声:「来人,把这两个乱臣贼子给拉出去。」 他手里也有不少的人手,这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他可不是在贪图享乐,自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只是他话说完了之后,外面却没有人进来,甚至连载旁边伺候的太监们对于他的话也是充耳不闻,只有他跟前的大太监李公公一脸紧张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人一下子就飞过来,伤了阿蛮。 「怎么没有人,来人!朕说话不好使么?」阿蛮被眼前的一幕给气坏了,心里更加不悦,可是他的情绪并没有人在意,大家都被这样的一幕给惊呆了,哪怕他们只说了寥寥数语,但是在韩叶涛这张脸的出现后,大家也都怀疑起了阿蛮来。 当年圣上去狩猎,最后却是浑身是伤的回来,特别是脸上更是血肉模煳,好在当时的神医成怀德在京城,看在先皇的面子上,特意入宫给他医治,虽然命是保住了,可是那张脸却是毁了,成神医那时候还特意给阿蛮寻来了不少的好药材,养了几年之后,这才把疤痕淡化了下去,也就是因为有这一出,大家对阿蛮的容貌也就没有怀疑。 只以为是因为被伤了之后,容貌给改变了,而经歷过这一场大变之后,性子自然也会有所变化,这也是难免的。 「圣上说话自然好使,只是你养的那些走狗,如今倒是真成了狗罢了!」大殿里正一片寂然的时候,大殿门口走进来了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女人,大家定睛一看,那不是云兰清又会是谁?
第364章 逃走 第364章 逃走 云皇后当年是京城里一等一的美人和才女,还没有嫁入皇家的时候,多少媒人踏平了云家的门槛,那时候京城里的公子哥们都想把云皇后娶回家,可惜云皇后喜欢上了当时还是太子的韩叶涛,最后嫁入皇家。 登上后位,没两年却又被圣上给废了,那时候大家都猜测肯定是因为圣上喜欢上了云皇后那嫂子和弟妹的缘故,而云皇后被废后不过三个月,宫里就传出了云皇后已经逝世的消息。 可是谁来告诉他们,眼前站着的,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女子又是谁? 哪怕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哪怕她的容貌和以前有了些差别,但是大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现在是大中午,肯定不是见鬼了。 「你没疯?」阿蛮气愤的看着云兰清,眼里是深深的恨意。 云兰清缓步走进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眸落在前面站着的韩叶涛上,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韩叶涛转过身子,看向云兰清时,眼眸里流露出的情愫,也足够让大家感受到。 「我若不装疯卖傻,又怎么能够骗过你?阿蛮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享受了将近三十年的荣华富贵,而我和叶涛却分离了将近三十年,还有我那刚刚出生的孩子,为了不落入你的魔掌,我不得不忍痛把人送走,你让我一夕之间,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家人。」 云兰清无悲无喜的看着阿蛮,在阿蛮那震怒的神情中,依旧是淡淡的模样。 而阿蛮在云兰清的注视下,感觉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已经被剥掉了,他觉得很是羞愧。 要说当年他为什么会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羡慕嫉妒恨。 阿蛮出生宗室皇族,和韩叶涛有几分相像,特别是身形方面,更是像极了,可惜他和韩叶涛之间的距离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先皇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太子爷,一个是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小可怜。 哪怕阿蛮出生宗室,可惜父亲早死,母亲也带着仅有的财产改嫁了,而他和皇家又属于关系很是疏远的那种,除了姓韩,除了以前是同一个祖宗之外,其余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家的荣华富贵他没有份,可因为他顶着这个姓,有些纨绔子弟也会趁机找他麻烦,欺辱于他。 年幼时,唯一对他好的,就是云兰清了,云兰清是云家嫡女,从小到大都是家人的掌中宝,各种娇宠,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云兰清也不过是在年幼时帮了他一把,但是却让阿蛮记在了心中,甚至对云兰清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可惜一个是备受宠爱的云家嫡女,一个是无父无母无家的浪子,两人之间天差地别,可阿蛮却不愿意放弃,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奋斗,将来总有一天能够出头。 到时候他和云兰清之间的差距就不会这么明显了,而他到时候也能够上门去提亲。 可是一个穷小子想要出人头地哪有这么容易?特别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他更加没有出头之日了,家里没人,而那些所谓的宗亲,更是看不起他,后来还是被一个小混混欺负的时候,被太子爷看见了,救了他的命不说,还收留了他。 让他在暗卫营里面学习,武功也好,还是才学都是那段时间学习的。 他在暗卫营肯吃苦,也肯卖命,很快就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暗卫,太子爷见他和自己身材相近,五官也有些相似,便把他调到了自己身边。 因为太子爷时常会面对刺杀,阿蛮的主要作用就是伪装成太子爷的模样,混淆视听。 阿蛮从一个人人都可以欺凌的小可怜,慢慢的变成了暗卫首领,手中的权利渐渐多了起来,而他的心里还是有云兰清的身影。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一番大事业,云兰清就嫁入了太子府,也就是那时候开始,阿蛮整个人都变了,他心仪的女孩子成为了自己的女主子,每日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子和自己的主子卿卿我我,阿蛮实在是受不了。 最让他难过的,还是云兰清看他的眼神,一点儿情谊都没有,阿蛮心里落差太大,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忍受这种折磨,他觉得只要自己也身处在太子爷这个位子,那么他也能够拥有自己喜欢的女子。 一开始这么想的时候,阿蛮还会觉得自己狼心狗肺,可是日日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和太子爷亲密无间,而他就是一个外人,连靠近云兰清都不敢的时候,这个念头越发的根深蒂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蛮就已经开始设计一系列的计划。 在太子爷登上皇位没两年的一个秋猎时节,皇后被留在了宫里养胎,阿蛮跟随左右,韩叶涛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带走的暗卫和士兵里面有阿蛮收买好的人,时机一到,立刻就开始行动。 阿蛮仗着和韩叶涛一样的身形,还有常年在韩叶涛身边跟随的经验,他能够做出所有韩叶涛的动作和神情,连说话的声音都可以伪装成和韩叶涛一样。 只是他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一个人,云兰清在第一眼看到阿蛮的时候,就认出了他不是韩叶涛。 哪怕他眼里的深情和韩叶涛一样,甚至比韩叶涛更加的深情,可惜云兰清就知道他不是。 阿蛮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了不让云兰清出去告密,他直接把云兰清给囚禁了,直到她生孩子为止。 原本那个孩子他也是要处理掉的,只要没了这个孩子,他的位子就稳妥了,可谁知道云兰清居然安排了自己贴身的嬷嬷,偷摸把孩子抱走了。 甚至在云家的帮助下离开了京城。 也就是因为云家插手了,阿蛮害怕云家知道他的秘密,这才把云家搞垮。 把所有一切知道他秘密的人全都搞垮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屁股下的位子坐的稳妥了,可惜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云兰清是装疯卖傻,而那个满心只有荣华富贵的慧妃居然是别人放入宫中的棋子。 也因为慧妃的出现,还有京城里突然间流传出来的流言蜚语,这才让阿蛮心生戒备,可惜,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云兰清居然能够收服皇宫里的禁卫军,甚至连他的暗卫都被无声无息的拿下了。 好在他也不是毫无办法,眼下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有用。 「兰清。」阿蛮眼里流露出一抹眷念:「你就这么相信眼前的人是韩叶涛么?我才是天下之主。」 「皇上说的对,这圣上登基将近三十年了,我们可都是见证人了,他什么时候被换了?你们当我们瞎么?还是你们云家人想要报仇,这才随便拉扯了一个人来!」席间的大臣们有些是要衣裙关系爬上位子的,连忙帮腔道,他们心里也明白,要是真的一夕之间改朝换代了,那么他们家族也就完蛋了。 那些保持中立或者是已经在朝为官几十载的官员倒是没有说话,他们的目光放在了最前面一脸白髮的王爷身上,要知道这位可是宗室里最年长的长辈了,连圣上都要称唿其为一声皇太爷。 老王爷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韩叶涛和阿蛮身上深深的打量了过后摸着鬍子道:「你们在这里争执了半天,本王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件事情要证明到底谁在说谎,也容易,咱们大秦皇族立国百年,有一件事哪怕大家都不知道,那就是每一个拥有天命之人的人,在登基那日都要在胸口处纹一条金龙,这金龙平日里看不出来,平日里,那皮肤和以前是一样的,但是用了皇室的秘药之后,那条金龙会显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条金龙也会更加的栩栩如生,你们之间也没必要争论,咱们就看证据说话吧!」 这话一出,阿蛮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僵硬了,倒是韩叶涛很爽快的褪下了衣领,直接露出了那布满了伤痕的胸膛,云兰清看见后,眼眶微红,想要伸手触碰一下,又害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加重了韩叶涛的伤势。 阿蛮倒是有些别扭了起来,他端着一张脸道:「皇太爷,您这说的是什么法子?人家有备而来,自然是连金龙也准备好了。」 「皇上,您不要担心,这金龙可不是随便就能够纹出来的,咱们皇室有自己的法子,哪怕他就是按照咱们皇室的法子纹,也有所不同,每一个皇帝的金龙都不一样。」老王爷笑眯眯的说道:「请管理宗室的老者把那本金龙绘图拿出来,是不是,咱们对照一下图纸就是了。」 事已至此,阿蛮如果再多说些什么,那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阿蛮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哂笑了一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宗室的老者端来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打开几页之后,找到了对应的金龙,随后有另外一名老者拿出了一瓶子药水,直接滴在了韩叶涛的胸膛上。 很快,奇蹟般的一幕就出现了,那条小金龙直接出现在他的胸口,老王爷颤抖着身子走上前,拿出了那册子,一一对比之后,确定了他身上的金龙确实是和图纸上的一样。 转过身,老王爷对阿蛮说道:「圣上,请您也宽衣解带一下,这不仅能够证明您的身份,还能消除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老王爷其实已经确定了韩叶涛的身份,但是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公平公正,毕竟现在坐在高位上的人,可是当了将近三十年的皇上,虽然他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宗室的事情,但是对宗室的人也不热络。 阿蛮脸色突变,他笑着站起身,「皇太爷说的不错,这件事确实是不能胡来,子洛,你过来帮朕一把。」 话落就做出了要宽衣解带的动作,韩子洛自然是恭敬的上前,对于韩子洛来说,现在他的脑子是懵的,怎么也想不明白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看自己父皇满脸的淡定,韩子洛也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没什么事情,肯定是那布衣男人来搅局的。 刚刚这么想,他就站在了阿蛮的身后,阿蛮对着满大殿的人笑了笑,没等那笑容消失,只见那主位上突然间开了一个口子,阿蛮和韩子洛两人一起掉了下去,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椅子又恢復了原样。 在椅子恢復原样的时候,大殿四周的墙壁也已经射出了各种的毒箭,大殿里顿时一团乱,玉辰生护着染染逃出了大殿,转身就往回跑,那些会武功的人也纷纷加入了救人的行列,可惜这次来参加生辰宴会的人实在是多,救出的大部分也都是中了毒,还有一些直接就被毒箭给要了命。 倒是南疆王和女皇这两国使者没出什么大乱子,成叔护着女皇从里面跑出来,看到染染蹲在门口给人查毒,成叔急忙说道:「小丫头,不用看了,这上面的毒,老夫认得,你给老夫打下手,老夫写几个药方,让太医院的人赶忙去抓药。」 「是,师傅。」染染应着,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师傅,阿蛮既然能够布置这一切,会不会太医院里面也有他的人,咱们这贸贸然的去寻找,怕是会掉入他们事先挖好的陷阱里。」 成叔闻言,顿了顿,脾气暴躁的道:「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就这么死了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药方抓了,药材那方面你和老夫都熟悉,等会儿咱们再抽查就是了。」 云兰清听到染染和成叔两人的谈话,安抚道:「不会的,太医院的人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那里面的太医,都是京城里医药世家的子弟,阿蛮现在成了逃犯,他们要是不想连累了自己的家族,就不会搞乱,你们放心。」 被云兰清这么一安抚之后,染染和成叔就开始忙活了,那些宫中侍卫也纷纷打水、架锅、挑柴、挑药材,很快这一片天地中,都瀰漫着苦涩的药味。 除了解毒外,那些太医们也没有闲着,有些人身上还中了箭伤,自然是该开刀的要开刀,该喝药的喝药,一时之间,这里哀鸿不断。
第365章 大结局 第365章 大结局 染染和成叔忙着解毒,玉辰生和韩叶涛忙着救人,韩叶涛哪怕已经很久没有使用武功了,内力也早已经被阿蛮给废了,但是他在山林中这将近三十年的打猎生涯,炼成了他现在目的明确,动作迅速。 毒箭很快也就发射完了,大殿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倒在地上的人,有些在哀叫,有些被射中了要害,直接一命呜唿。 活着的人没有心情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在庆幸刚刚死里逃生了,而中毒的人,则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染染和成叔,希望他们赶紧把药汁端过来,至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阿蛮,早已经被他们痛骂一顿了。 这一次的伤亡极大,很多官宦家眷都死于非命,特别是文官们,手无缚鸡之力,躲闪能力也没有武将强,更是个个都被射成了靶子。 武将们的伤亡倒是不大,除了两位上了年龄的将军因为躲闪不及一死一重伤外,别的都是伤了些皮毛罢了。 成叔看着平日里风光无限的官员们此时躺满了一地,每个人都顾不上地上干不干净,也不介意那些碗头别人有没有用过,全都争先恐后的抢着要喝药,成叔心里是唏嘘不已。 「小丫头,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怎么就这么怕死?这毒虽然毒辣,但是也不是见血封喉的毒,他们怎么就能够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以前他们挂在嘴边的礼让、修养是丢到姥姥国去了?」成叔摸着鬍子,哼了一声。 染染正在切药,手上动作飞快,看也没看成叔一眼,淡淡道:「这不是人之常情么?事情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人都不会觉得疼,只有当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有感同身受。他们现在不过是露出本性罢了。」 成叔瞭然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侍卫们有条不紊的把大殿里的人都挪了出来,活着的人感恩老天爷让他们逃过一劫,在面对那些死去的亲朋好友时,大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阿蛮留下的这一手,足以让朝中乱一阵子了。 阿蛮逃走的时候,只带走了韩子洛,至于成皇后和梅妃、慧妃,他一个都没有带,慧妃不用说,她入宫就是为了揭穿阿蛮的真面目,阿蛮恨死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带走她? 好在慧妃也不是没有本事傍身之人,当年能够在阿蛮手底下躲过去,可见也是有本事的,她自己慢悠悠的从大殿里走出来,浑身上下别说伤痕了,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没有沾染上。 那潇洒的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刚刚从生死边缘里逃出来,而是去游玩了一圈。 成皇后和梅妃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们两个人都受了重伤,被人抬出来的时候,两人的嘴唇都是乌紫色,中毒颇深。 大家齐心协力,很快这里的情况也就差不多控制住了。 剩余的工作就是如何追捕阿蛮,满头华发的老王爷在这里行动中,因为站的位置偏中间,后背倒是中了一箭,韩叶涛正蹲在他面前,帮着太医搭把手。 老王爷看向韩叶涛的眼神很是温和,他见韩叶涛紧绷着脸,眼眶微红的模样,不由得安慰道:「阿涛,你别这样,我能够看到你平安归来,也算是了却了心事,也能够毫无牵挂的去地下见先皇了。」 「皇太爷。」韩叶涛哽咽的喊了一声,老王爷的一句阿涛,直接让韩叶涛整个人都奔溃了,浑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都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您。」 「傻孩子,你能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大秦的将来可还要靠着你们,这些年来我也派出了不少人去找你,可是都没有找到你的踪迹,原以为就要让那乱臣贼子占据这个位子了,好在你回来了。」老王爷说起阿蛮,也是一脸的愤怒,当年狩猎出事以后,老王爷就觉得事有蹊跷。 所以私底下也展开了调查,可惜却一直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阿蛮确实伪装的和韩叶涛差不多,但是老王爷曾经跟在先帝的身边办事,和韩叶涛更是熟悉,韩叶涛和他之间也有着许多的小秘密,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并没有别人知道。 在他第一次试探阿蛮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所以这些年来他表面上对阿蛮还算是亲热,但是私底下也在慢慢的收集证据,可惜,他找不到韩叶涛的踪迹,在他看来这韩叶涛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为此他没少着急上火。 现在好了,韩叶涛回来了,阿蛮的真面目也公之于众,老王爷觉得就算是现在自己去了地下也能够安心的去了,起码不用担心被祖先给教训了。 「皇太爷,当年是我不好,太信任阿蛮了,去哪里都带着他,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阿蛮的武功绝顶,韩叶涛又是一个不喜欢拘束的人最怕的就是身边带着大队的人马,所以那次去狩猎他想着自己身边带着阿蛮和暗卫也就差不多了。 况且在猎宫还有御lin jun把守,肯定是不会出现什么大乱子,却没有想到那次深入山林,他身边的暗卫都被阿蛮以各种藉口调离了,连那些武将大臣也都被阿蛮以各种理由打发走了,韩叶涛因为信任阿蛮的缘故,很多事情都会交给他去办,那些人丝毫没有怀疑,就这么落入了阿蛮早已经设计好的圈套。 这几日,韩叶涛的记忆恢復之后,也就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自己当年做过的事情,才惊觉自己这是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同一个篮子里,否则的话,又怎么会给阿蛮可乘之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如今回来了,一切事情都来得及,不怕,慢慢来,有的是时间。」老王爷安抚道。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中,太医也把老王爷的毒箭给bá chu lái了,韩叶涛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正想要去给老王爷端一碗汤药来,谁知道那太医突然间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毒箭直接往韩叶涛的脖颈处刺去,老王爷惊唿一声,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就要往上扑去的时候,玉辰生直接飞扑了过来,一脚就把那太医给踹倒在地。 玉辰生的动作够快,韩叶涛也下意识的往后一闪,饶是如此他脖颈处也划了一条淡淡的血痕,成叔立刻过来,给韩叶涛看诊,就怕那太医刚才在毒箭上做了手脚,检查一番后,成叔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给韩叶涛包扎后,直接餵了一碗汤药就可以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变动之后,大家就更加谨慎起来了。 另一边的暗道里,阿蛮和韩子洛正在暗道里稍作歇息。 「父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逃到这个暗道里来?」在韩子洛看来,他可是大秦现在唯一的继承人了,眼看大业在即,好端端的突然间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他怎么会甘心? 阿蛮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听到韩子洛的话,他这才慢慢的把所有的事情简要的叙述了一遍,韩子洛听后,脸色很是不好,他怒气沖沖的问道:「父皇,既然当初您能够下定决心要这么干,为什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您看看他们现在捲土重来,咱们倒像是流浪狗一样在这里躲着,您当初有机会杀了韩叶涛,为什么就不能直接痛下杀手?」 面对韩子洛的质问,阿蛮心情也很不好,他当初就是想着要折磨韩叶涛,谁让他夺走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是渐渐的,他就觉得自己早已经是韩叶涛了,所以并不惧怕被人给揭穿,而且韩叶涛被他丢在了深山老林之中,那里常年没有人涉足,他压根就不担心被人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他一直都心安理得,他倒是没有想到慧妃会瞒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给韩叶涛做了人皮面具,在关键时刻出来指证他! 好在他也不是全无准备,这些年来,他的势力远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他留下的那些小手段,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两人歇息够了之后,立刻动身往外走去,这一条暗道是他登基之后才挖的,这些暗道在地下都是互通的,不仅仅是玉华殿,还和金銮殿、后宫的所有宫殿都有机关,不过最终的退路还是城外,阿蛮有一支特殊部队就安置在城外,也就是这条暗道最终的目的地。 韩子洛听着阿蛮这些解说,这才放下心来,他过习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现在他爹还有斗志,那就是好事,最让他担心的就是,万一他爹不愿意奋斗了,这才麻烦了。 暗道里面只有一些干粮和水,两人一路走一路吃,这长长的暗道让两人走的是精疲力尽,特别是在黑暗中,又没有沙漏的存在,两人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好不容易走到了终点,在快要开启墙壁上的机关时,阿蛮和韩子洛两人浑身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别说外人了,就是韩子洛自己都有些忍受不了。 两人就地歇息了一会儿后,阿蛮这才熟练的在墙上敲击了几下,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珏,放在了墙壁上一个凸出来的地方,刚好严丝合缝。 在玉珏对上之后,墙壁就缓缓而开,在打开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就是炎热的气息,外面阳光正好,韩子洛看着外面的骄阳,眼睛有一瞬间黑屏,等到眼睛适应之后,两人这才走出去。 这里是一处荒郊野岭,此时正是炎热的天气,处处都是绿草茵茵,韩子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感到很不适应,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没得挑,只能按捺住内心的不爽,继续跟着阿蛮往前走。 穿过了长长的溪流,绕过了三座高山之后,韩子洛早已经飢肠辘辘了,比起韩子洛的不适应,阿蛮显然很是淡定,见韩子洛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阿蛮让他在大树底下乘凉,自己则是去狩猎,以前他是韩叶涛的暗卫首领,时常要出任务,对于在山林里要如何生存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哪怕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了,但是做起来也依旧是有模有样,一点儿都不违和。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继续上路,这一餐饭,韩子洛并没有怎么吃,在大山里,没有盐巴,烤出来的野鸡味道也就一般般,也就是这个时候,韩子洛居然回味起了上次和玉辰生夫妇在城外河边吃的烤鱼,那时候他不过是卖玉辰生面子勉强吃,可是那味道却比他以往吃过的烤鱼更香。 两人又气喘吁吁的爬了五座山之后,这才看见了山脚下有一排排的房屋,阿蛮很是熟练的往那里走去,只是等走进了之后,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里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阿蛮心里是波涛汹涌,他藏在这里的伏兵呢?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那可不是区区的几十人,而是一万精兵,怎么就不见了? 而且这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谁把这些人给灭了? 越走阿蛮心里就越慌,很快就走到了营地,到了这里以后,扑鼻而来的就是浓厚的血腥味,这让韩子洛忍不住呕吐了起来,阿蛮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走近之后,在地上捡起了一支箭,看到上面的标记后,阿蛮的脸色更差,这些人居然是靳王府的军队给收拾掉的? 靳王府的兵马不是都在边关么?怎么好端端的就跑回了京城?这么多人,他肯定是不会不知道,那靳王府的人又是怎么瞒过他的? 阿蛮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是不利! 韩子洛见阿蛮脸色不好,也猜到怕是事情出乎了他们刚才的预料了,连忙过来问道:「父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暗中养的兵马被人一锅端了。」阿蛮冷声道,心里是越发的难受,连这里的兵马都被人给收拾了,那他以前布置下去的暗哨肯定也被人破坏了,现在的他,手里没钱没粮没人,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而那个暗道也回不去了。 靳王府的人既然站在了韩叶涛那边,还把这里都给收拾干净了,那他们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研究之后,肯定也破译了暗道的入口,他们现在是没有退路了。 「父皇,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韩子洛着急的问道。 「急什么?先去梳洗一番,然后换一身衣裳,咱们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阿蛮丢下这句话后,直接往营地里的房间走去,这几天他都没有好好休息,早就累坏了,现在肯定要先饱餐一顿,然后好好的睡一觉,到时候再筹谋其余的事情。 韩子洛无法,只能跟着阿蛮走。 京城里现在也是一片喧譁,在假皇帝的面具被撕扯掉之后,朝廷就发布了事情的真相,京城里人人都议论纷纷,假皇帝汲汲营营了这么多年,和世家贵族的关系可谓是盘根错节,那些平日里深的盛宠的世家可谓是人人自危,大家都缩在龟壳里,一点小动作都不敢做。 大家纷纷开始揣摩起了韩叶涛的心思,可惜不管他们如何猜想,韩叶涛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意见。 这更是让大家心里七上八下,现在的韩叶涛正和云兰清在丞相府中,玉王氏看见云兰清两眼通红,云兰清看到玉王氏也是百感交集,在知道当朝玉相居然是自己的儿子之后,云兰清的心就久久平静不下来。 她没有想到玉相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子,当年她让玉王氏把玉辰生送走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变得这么优秀,按照云兰清的想法,只要她的孩子好好的活着,哪怕蠢笨如猪,只要能够保住一条命那就好了。 可是现在,实在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xiao jie。」玉王氏见到云兰清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儿的拉着云兰清的手,嘴里喃喃道:「xiao jie瘦了,比以前憔悴了不少。」 「只要还活着,那一切都值得,能够在活着的时候见到你们,那就是一件幸事了,我不敢奢求太多,老天爷对我已经足够好了。」云兰清感性的说道,现在她的儿子和丈夫都还在,他们一家团聚了,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没错没错,只要我们大家还在一起,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韩叶涛接着说道,夫妻两人相隔了将近三十年,这才见面,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依旧浓厚如初,甚至比当年更好了几分,不管云兰清在哪里,韩叶涛的视线都紧随其后,甚至还会特意下厨给云兰清做一些她喜欢的吃食。 染染含笑的看着这一幕,连忙下去安排晚膳。 女皇和成叔也呆在丞相府,两人对于大秦皇宫的秘事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女皇和染染熟悉之后很快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想吃什么菜,都是直接点,云兰清是第一次在丞相府用膳,并不知道该怎么点菜,女皇就直接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 晚饭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累成狗的秦九陌这才踏着夕阳回了丞相府,靳王府中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主子,秦九陌自然是不愿意回去,一回城,就来丞相府报导了。 他大大咧咧的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染染时,两眼放光,直接伸出手道:「小染,你可是说好了,我要是能够把阿蛮的那些人马给收拾,就给我做黑椒小排。」 黑椒小排是什么秦九陌不知道,不过他很相信染染的手艺,所以没吃过也知道那肯定是一个味道不错的美食,否则的话,染染肯定不会拿出这个来作为条件。 为了一口吃的,他容易吗?从边关紧赶慢赶的赶回来,还没等他歇口气就又去收拾那些乱臣贼子了。 现在阿蛮手下的势力已经被他全部摧毁了,秦九陌想着,自己这次干的这么漂亮也算是为染染撑腰,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玉辰生居然是韩叶涛和云兰清的儿子,而韩叶涛现在回来了,显然玉辰生以后也将会登上那皇位,而他现在要是多捞点功劳,到时候也可以为染染撑腰。 到时候看谁还敢在背后偷摸的议论说染染配不上玉辰生! 他们靳王府的xiao jie,生来尊贵,被玉辰生给拐走是意外,要不是他们找到染染的时候太迟了一些,玉辰生哪里能够这么早就抱得美人归啊! 「好,哥哥也辛苦了,不如先去梳洗一番?」染染笑着走过来,看到秦九陌眼里的血丝时,很是心疼,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瓶药粉:「在泡澡的时候把这药粉倒入水中,不仅能够舒缓疲倦,还能够消毒。」 「小丫头,我可是老爷们,从来不泡澡,泡澡那都是娘们干的事情。」秦九陌心直口快的说道,在察觉到染染脸上不悦的神色时,立刻就转了口风:「不过这药粉是我妹妹给我的,那我就不能辜负妹妹的一番好意了,我这就去泡澡。」 话落,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唿之后,立刻就往客院跑去。 云兰清是第一次见到秦九陌,他们也已经知道染染和靳王府的关系,所以不过是听秦九陌这寥寥数语,云兰清就忍不住笑道:「阿敏的模样小染倒是继承了九分,这性子嘛,九陌倒是继承了春和的,以前你父王年轻的时候也和九陌一样调皮的厉害,我记得那时候先帝还说,以后可不知道要给春和找个什么样的媳妇才能管住他。」 闻言,染染很是开心的说道:「哥哥的性子极好,很喜欢开玩笑。」 云兰清又和大家说起了靳王爷年少时的事情,染染也颇有兴趣的听着,等到差不多快要开饭的时候,染染这才亲自去下厨,给秦九陌做黑椒小排。 鬼宅,周啸天得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之后,冷哼一声,这假皇帝坐了皇位将近三十年了,怎么就没点根基?不过是被人ci ji了几句之后居然就逃跑了,现在又让人送信过来给他,怕是又会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来麻烦他了。 这几日京城里风风火火的,什么事情都有,还真是令人头疼啊!特别是他真的很希望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立刻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因为假皇帝的事情,京城里再一次戒严,周啸天可谓是吐血三升不止! 看过信后,周啸天立刻就把信给烧毁了,对于阿蛮信上所言之事,也是他所担心的,韩叶涛回来了,那京城的朝局肯定不会和以前一样,这跟他的关系也不大,顶多京城混不下去了直接退回江湖就是了,所以想明白之后,周啸天倒是悠哉悠哉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韩叶涛重新回归,朝中重新洗牌,在经过了最初的混乱之后,朝中的一切事物都重新走上了正轨,因为韩叶涛验明了自己的身份,宗室里的王爷们都很配合各方面的工作,在韩叶涛重回朝堂的第一日就公开了玉辰生的身份,顿时满朝譁然。 玉辰生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丞相的位子本来就很招人眼红了,现在突然间爆出他原来是云皇后和韩叶涛的孩子,更是给了大家当头一棒,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家,甚至还在想着当初要是把自家闺女嫁给了玉相,是不是现在就不会那么恐慌了? 韩叶涛把玉辰生的身份公布之后,玉辰生也就改了姓名,当年他出生的时候,云兰清也是给他取了名字的,可惜那个名字太招摇一些,玉王氏不敢用,这才给改了,现在玉辰生身份恢復了,自然名字也要改了。 玉辰生改为了韩书珩。 玉相变成了韩相。 韩叶涛并没有要收回韩书珩丞相的意思,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坐着这个位子比当个虚职的王爷太子好太多了,而且他还可以把所有的政事都交给他处理,不怕被人坑。 韩书珩自然是明白韩叶涛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拒绝,韩叶涛三十年流落在外,自然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接手朝中政事的,所以他任劳任怨了一段时间后,见韩叶涛日日都想着陪云兰清,而他这个儿子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的媳妇约会了,韩相一怒之下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拐了自己的小媳妇儿出城游玩去。 韩叶涛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很不地道,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自己接手一部分的政事,他心里还有些不满,别的皇子们是想尽办法想要在朝中施展拳脚,可韩书珩倒是好,他直接放权,人家不领情不说,还给他撂挑子了。 心里不满归不满,那可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只能自己受着。 这段时间朝中局势全部洗牌,任何有点问题的官员都被韩书珩给辞退了,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是朝中也不能有大蛀虫的存在,留下一些有能力的官员,至于那些做吃等死的官员则全部都被免职了。 那些官员也想为自己申诉,可惜韩书珩早就准备好了众多的证据,他们刚刚开始哭诉自己的不幸,韩书珩就丢出了他们的罪证,让他们哑口无言。 两个月一晃眼就过去了,这两个月来朝中大变化,而边关的局势也一片明朗,以前阿蛮对于靳王爷也很信任,但是他对于边关的战事一直都是以和为贵,所以不愿意和北莫闹僵,靳王爷想要攻打北莫,想要把北莫人直接赶尽杀绝,可惜朝堂不支持,他也是空有抱负罢了。 在知道了朝中的变故之后,靳王爷得到了韩书珩的暗示之后也被北莫时不时的小动作弄的心情烦躁,索性就干脆趁着夏秋交际的时候,点了兵马主动出击,现在两个月过去之后,战局已经很是明朗了,北莫五分之四的土地已经变成了大秦的领土,只是北莫那些矿是不少,但是本身的土地不适合耕种,这不快要入冬之后,靳王爷就给朝中来了奏摺,意思就是朝廷是不是应该拨粮草下去,好安抚北莫的百姓。 这个朝代的百姓讲究的是实在,他们不管朝廷如何变故,只看最后谁能够给他们安定的生活,他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吃饱穿暖。 所以朝廷要是不给北莫的那些百姓拨粮草,怕是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染染知道后,垂眉想了想后说道:「这常年拨粮也不是办法,我们攻打下北莫的领土可不是为了消耗咱们的国防力量,若是那些土地没办法耕种,那些百姓都等着国家救济,那咱们打下这个地方就没什么意思了。」 染染说的何尝不是韩书珩的想法,北莫的百姓可不少,若只是救济一下倒不是什么问题,可要是常年救济,大秦就算是国库再充盈也会被吃垮的一天,更何况国库并不充盈。 见韩书珩陷入了沉思之中,染染轻笑道:「玉大叔,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我不是有那个空间么?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空间已经成熟了,可以从我的意识里面拿出来,到时候放到北莫的那片土壤上就是了,除了大雪纷飞的季节外,天气回暖时,他们也都可以耕种了。」 在玉辰生的身份公布以后,大家都称唿他为韩书珩或者是韩相,只有染染依旧和以前一样喊他玉大叔,对此韩书珩倒是挺高兴的,虽然染染不明白他高兴什么。 「小染,你说的这个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我把意识放到一个瓶子中,到时候入了北莫的那些土地之后,直接浇灌在土壤里就是了。」染染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个办法也是她最近在空间里种植药材的时候发现的,这样既不会损坏了空间,也能够利国利民,染染自然是愿意至极。 韩书珩很是高兴,抱着染染转了好几个圈圈之后,又担心空间从染染的意识中拿出来之后怕是会影响染染,有些不愿意,在染染的保证之下,韩书珩这才高兴的去找人过来。 这件事交代下去之后,染染也就放心了,此时一个潮湿阴暗之地,阿蛮和韩子洛两人缩在里面,原本以为他们有机会能够回京城,可是他们这几十年来的布置一夕之间都瓦解了,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是寸步难行,他们窝在这个潮湿的小窝里面已经很久了,久到他们早已经失去了耐性,正在这时,周啸天给他们传来了信件,说是愿意跟他们合作。 阿蛮冷笑一声,自然也明白周啸天会愿意和他合作不过是因为这段时间周啸天也变成了落水狗,在京城被封锁之后,周啸天的人出入不方便,有些人也落入了朝廷手中,周啸天为此还换了好几个地方,现在在京城里已经无处可躲了,想要离开京城又没有可能,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铤而走险,就算不能博出一条路,也要咬下朝廷的一块肉。 阿蛮和周啸天达成了共识之后,阿蛮和韩子洛倒是真的想出了一个法子入了城,刚刚和周啸天集合之后,周啸天就忍不住撇开了头:「你们这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么?怎么这么臭?」 「周兄这是明知故问,现在朝廷抓我们可紧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躲在粪车里进来,若不是粪车臭,那些守城的侍卫也看的不仔细,怕是现在我们也无法集合。」经过了这两个月的逃难生涯,阿蛮整个人都阴郁了不少:「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么咱们也没必要互相争对,与其在这里束手就擒,不如主动出击,我有一个绝佳的计策,不如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对于阿蛮的示好,周啸天自然是不会拒绝,他打着的也就是这个主意,只要他们两个人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肯定比现在等死来的好。 两人很快就制定下了计策,而周啸天也把剩余的人手集结了起来,直接开始实行计划。 白家,白无双无聊的在屋里走动,因为上次和赵小虎的事情,她和染染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僵硬了,白无双不明白以前处处对自己好的姐姐怎么这次就胳膊往外拐了? 她心里有气自然是不会主动给染染道歉和低头,在她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更让她生气的是,自己的姐姐居然把所有铺子的财政都把握在她自己手中了,她想要管理和支取银钱也不行,这等于是把她的面子往地上踩,白无双越想越气,对染染就更多抱怨了。 正在此时,门口的门房给白无双送来了一封信,白无双看过后眼睛一亮,立刻就按照对方的请求去约谢颜。 谢颜是美颜坊的掌柜,美颜坊的生意越来越好,她自然是忙的脚不沾地,可是白无双的来访和请求,她也不能拒绝,白无双也没有要求什么,只是说她有一个朋友行动不便,但是又想要享受美颜坊的保养套餐,这才请她帮忙来和谢颜谈交情,希望看在她的面子上谢颜能够出面帮忙。 谢颜自然知道白无双和染染之间的矛盾点,她也希望这两姐妹能够和好,所以对于白无双的请求,谢颜没有拒绝,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收拾好需要用的物品之后,和店里的店员打了一个招唿后,直接跟着白无双走了。 这一走,谢颜和白无双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直接失去了踪迹,等到染染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白张氏和楚容也都闻讯而来,白张氏显然是一夜没有睡好,一直都在担忧着白无双的安危,在知道白无双临走时还约了谢颜之后,脸色都变了,就怕白无双出了什么事情。 染染的心情也很沉重,在昨天夜里她也接到了对方飞来的纸条,上面写着,今晚戌时,鬼宅不见不散。 她知道白无双和谢颜都落入了敌人的手中,对方是谁,不用说也猜的出来,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妹妹居然和那些人有了来往,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染染早已经调查了一遍白无双的事情,这才发现端倪,那个周绿萝在药膳馆开业后就和白无双有了来往。 白无双却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现在忽然间知道阿蛮和周啸天的人马集结在了一起后,染染的心情很是不平静。 韩书珩倒很是镇定,他看楚容神思不属,魂魄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墨云你带人先去鬼宅里蹲守,记得务必要保证谢xiao jie和白姑娘的安全,至于其他人,格杀勿论,阿蛮对于朝廷来说很重要,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把阿蛮给解决了。」 墨云领命而去,楚容见状也站起身,说是要去前沿观看着,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韩书珩知道楚容的心情也没有阻止,让人保护他的安全之后,就放行了。 染染想了想后也决定前往鬼宅,韩书珩本来不愿意,那里谁也不知道阿蛮和周啸天搞了什么鬼,可是染染一句话直接就堵住了韩书珩的嘴:「玉大叔,小双是我的妹妹,颜颜是我的朋友,她们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我必须要去。」 等到她收集好了药物赶到鬼宅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墨云和褐月的人已经交手了,楚容也正和周啸天扭打在一起,墨阳和墨云也和阿蛮交手,白无双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谢颜倒是衣裳完整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还插着一把bi shou。 千机阁的人还在鬼宅的里屋找到了失踪已久的赵小虎,此时的赵小虎早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浑身是伤,脸上还多了好几道划痕,看到染染和韩书珩来了之后,赵小虎踉跄的跑了过来:「染染姐姐。」 「小虎,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染染一边问一边蹲下身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谢颜,脸色苍白,她颤抖的伸出手,在谢颜的鼻尖上触碰了一下,顿时手一缩,谢颜早已经失去了唿吸。 赵小虎哽咽的从自己离家出走说起:「……。我一直都在这里,小双和颜颜姐姐是昨天被周绿萝给骗来了这里,小双今天凌晨时,见褐月的人都在打瞌睡,原本想要趁机逃走的,谁知道被褐月的人发现了,他们想要教训小双,颜颜姐姐上前帮忙,可是那些人见颜颜姐姐和小双这么不老实,长得也漂亮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颜颜姐姐不愿意,和他们打斗了起来,小双趁着颜颜姐姐和他们打斗的时候,就想要逃离,谁知道被人察觉到她的意图,直接甩了一把bi shou过去,颜颜姐姐见此,连忙把小双扯到了自己身后,她来不及躲避,被bi shou直接刺中了心口。」 染染检查以后也知道谢颜早已经去世多时,接下来的话不用赵小虎说染染也能够猜出一二,谢颜也不过是这几年跟着汪风云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连赵小虎都不是褐月的对手,更不要说谢颜了,也不知道白无双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能够逃离这里?也难怪墨云和楚容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们会直接交上手。 千机阁的杀手可是名不虚传,在大家的合力之下,褐月的人全都被羁押了起来,而阿蛮和韩子洛、周啸天在最后关头眼看没办法逃脱之后,很是直接的自我了结了。 染染失魂落魄的把谢颜和白无双带回了丞相府,白无双经歷了昨晚的事情之后整个人显得很是呆滞,面对染染时,只是红着眼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染染也没有心情理会她,在知道这件事是白无双轻信周绿萝引起来的之后,染染对她是又爱又恨。 最后让染染觉得白无双彻底没救了的时候,还是周绿萝招供出,昨天她想约的本来是染染,可是因为白无双和染染闹了别扭,白无双最后就找了谢颜。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染染精神彻底崩溃,如此说来,谢颜这是代替她受罪,也是代替她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韩叶涛知道这件事后,直接下令封谢颜为安宁郡主,以公主的礼仪下葬。 谢颜的离世,对楚容的打击最大,原本他们两人就没有相爱够,原以为有一生一世可以相处,可最后只留下了他一人,在谢颜葬礼的时候,楚容和染染提出了要迎娶谢颜的牌位入楚家,染染答应了。 时间匆匆而过,在谢颜的葬礼过去差不多两个月后,韩叶涛就册封了韩书珩为太子的旨意,虽然有太子的名号,但是丞相的这个官职,韩叶涛倒是也没有收回。 自从谢颜去世之后,对染染的打击颇大,她一边要处理铺子上的事情,一边要抽出时间参加京城贵妇圈子里的聚会,以前她能躲就躲,现在韩书珩已经成为了太子,自然是没有办法再躲了,不想去也得强颜欢笑去参加。 韩书珩成为了太子之后,大家就把目光放在了韩书珩身上,对于染染也就更加的看不惯了,明面上对染染依旧是有说有笑,欢喜至极,可是背地里,大家都折腾的要给韩书珩送侧妃送侍妾。 花想容和染染玩的很不错,她时常参加京城里的聚会,对于那些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是一清二楚,更是时常提醒着染染要注意这些事情,染染自然是一一答应下来。 京城里对染染这个太子妃的位子虎视眈眈的人女子也不少,今日和韩书珩来个巧遇,明日来个巧遇,后天干脆就开始送信物了,韩书珩本来就对这些女子没好感,被这些人弄的烦不胜烦的时候,直接下朝之后就在宫里处理政事,回丞相府的时候也直接用轻功。 韩书珩的不假辞色,更是让那些闺秀们难堪,拿韩书珩没有办法,就只能往染染的身份上做文章了,什么农女什么弃妇都往染染身上堆,虽然没有直接言明,那也算是指桑骂槐了。 染染对此是置之不理,反而一心帮着云兰清忙活除夕宴会,倒是让刚刚把北莫打的落花流水的靳王爷听到了这样的风声,直接给气的心口疼。 他不就一年多不在京城,居然就有人敢这么编排自己的女儿!以为他是病猫么?这么好欺负? 靳王爷心里不爽快之后,那就是要让整个朝廷的人都不爽,所以在除夕宴会上,看到了那么多贵女们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弹琴的,靳王爷直接被气爆了。 趁着节目的空档期,靳王爷站起身给韩叶涛行了礼后说道:「皇上,臣有一事禀告。」 「靳王爷请说。」韩叶涛面色含笑,心里倒是嘀咕开了,莫不是靳王爷经过了这二十多年的沉淀之后终于想开了,想要再娶一门王妃? 「臣膝下有一女,当年王妃为了躲避北莫的追杀,藏在了民间,臣寻找多年,终于找回了爱女,心里觉得对女儿亏欠甚多,想要让皇上给臣一个恩典,给臣的女儿一份体面。」靳王爷沉声说道,这份体面当年就应该给染染了的,只是以前考虑了太多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直都没有来求,现在求也不迟。 「朕准了,靳王爷为大秦立下了赫赫军功,又攻打下了北莫,朕就封靳王府的xiao jie为明郡主如何?赐良田千亩,黄金百两,嗯,再给明郡主指门婚事如何?靳王爷您觉得太子如何?」 「太子人中龙凤,自是难得的良配。」靳王爷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简直就是太好了,所以才这么招女孩子的喜欢。 「朕也这么觉得,那就赐婚明郡主给太子为正妃如何?」 「多谢皇上恩典。」在场的众人被这一幕都给ci ji到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给韩书珩赐婚了,那明郡主赐婚给了韩书珩,白染染应该怎么办?正在大家都惊疑不断的时候,靳王爷转过身直接对染染说道:「清若,你还不赶紧来谢恩?」 染染无奈的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领旨谢恩。 大家更是被这一幕给ci ji到了,这是他们脑子不够用,还是漏掉了什么? 染染见大家惊疑不定时,柔声道:「臣女白清若谢皇上恩典。」 白清若?那不是京城里的神医么?难道白清若就是白染染?白染染就是靳王爷失散多年的爱女?大家表示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接下来那些女孩子的表演就有些不用心了,染染和韩书珩对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幸福之色。 子时,黑夜中出现了漫天飞花,染染和韩书珩早已经从大殿里撤离出来了,此时两人坐在屋顶上,寒风阵阵,但是两人却觉得依靠着彼此很是温暖,韩书珩看着夜色中绽放着的烟花很是动情的说道:「这一世有你相伴真好!」 染染笑,伸出手握住了韩书珩那温暖的手掌:「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文完!
番外:太子妃出逃记(一) 番外:太子妃出逃记(一) 五月份的京城,热闹非凡。 今年是当今圣上回归的第三年,三年来,大秦朝堂到民间发生了巨变。 新皇回归,发出了一系列的利国利民之政策,剷除了一大批为非作歹的官员,还天下一个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大秦上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趋势。 今日的东大街一改往日里的冷清,各府的马车都齐聚以前的丞相府现在改名为太子府的门前。 秦管家端着一张笑脸帮着迎接宾客,看着那来来往往的夫人和xiao jie,心里极不是滋味。 今日聚会名为赏花会,但秦管家知道这哪里是赏花会啊,明明就是给太子殿下举办的选妃宴会,可惜自家郡主成亲五年无所出,这才给了这些人上蹿下跳的机会。 各府的xiao jie们都笑着寒暄着,各自三三两两的闲聊着,对于今日的聚会,她们可谓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全身上下穿戴的物件都是极为精緻,脸上也都画着符合各自气质的妆容。 太子殿下选侧妃这件事虽然没有下明旨,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太子和太子妃成婚五载,太子妃迟迟不孕,这让各府的当家人都蠢蠢欲动。 太子妃是靳王爷的独女,容貌不俗、才情卓越,和太子殿下更是感情笃深,恩恩爱爱,这些年来,京城里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勾搭太子殿下,但是都失败了。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对于这么个人中龙凤,註定是未来大秦之主的人,闺秀们自是芳心暗许,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靠近。 这不,刚好今年来了一个赏花会,闺秀们也都被家里的长辈敲打过了,今日名为赏花会,实则是选妃宴会,只要她们把握好了时机,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也是有机会的。 也因为这些事情,闺秀们都暗自较劲着,只有两位年龄颇大的闺秀躲在了人后,对着那些花枝招展的闺秀们嗤之以鼻。 「敏君,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争抢着上前要给人当妾?」花想容百无聊赖的靠在石柱上,恨不得用眼神把前面那些女人都给射杀。 这些人还真是丢了女子的脸面。 坐在她对面的是十大世家之首崔家的嫡女崔敏君,崔家和别的世家有所不同,崔家不专注于权力之争,只是在城外开设了一家私塾,家中子弟也都不入朝为官,年满三十不是去私塾教学就是去江湖闯荡歷练。 别看崔家子弟不入朝,但是崔家在朝中也是有人脉比别的世家更加深厚,那些从崔家私塾有所学成的学子们就是崔家的最大的资源。 好在崔家并没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只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教学。 崔敏君今年二十岁,这个年龄在大秦算的上是大龄剩女了,崔家人自是着急她的亲事,可偏偏皇帝不急太监急,崔家都快要为她的亲事操心得头顶冒烟了,可偏偏崔敏君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每次崔家人一提到亲事这个话题,崔敏君就熘了,不是去江湖上熘达,就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等崔家人忘记这件事。 久而久之,崔家人拿崔敏君没有办法,自然是不敢再催促。 「想容,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太子殿下的侧妃能跟那些妾相比么?等太子殿下登基后,最少也能混个四妃的位子,若是运气好,在太子妃前面生下皇孙,就是贵妃皇贵妃也是有可能的。」崔敏君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 花想容一哽,随即看向了自己的好友:「敏君,你不会也喜欢太子殿下吧?」 花想容以前喜欢太子殿下,但是那也是喜欢韩书珩的皮相,在韩书珩成亲之后,对他倒是不迷恋了,特别是染染前两年给她祖母治好了旧疾,花想容就变成了染染的崇拜者。 只要有人说染染一点不好,她定是头一个上前跟人掐架。 「看你说的,你以前不是很迷恋他么?怎么现在有机会靠近他了,你倒是躲来了这里?」崔敏君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听着崔敏君的话,花想容小脸皱成了一团,「那不是年少无知时候做下的蠢事,现在我崇拜的是太子妃,你刚刚回京,你可不知道太子妃可厉害了,比太子殿下更厉害。」 花想容说起染染,那是满脸崇拜之色,妥妥的迷妹一枚。 「既然如此,那你今日怎么就跑来参加这个赏花会了?」 「我这不是帮着太子妃看住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贵女们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也敢肖想太子妃的男人。」花想容咬牙切齿看着园中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崔敏君无语,她在江湖行走多年,也见识过不少奇女子,对于当今的太子妃,她到现在也只是听闻其名,不见其人,能够让花想容这么崇拜,这个人肯定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想容,你别这么凶神恶煞的,既然你是要帮太子妃,那不如去和那些闺秀们聊聊,看看有多少人心怀不轨。」崔敏君淡笑道:「这样也能够掌握第一手资料,让太子妃对她们有所提防。」 「你说的有道理。」花想容点点头,起身噔噔噔的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崔敏君很是无奈,想容还是和以前一样,性子太单蠢了,说风就是雨。 如果太子妃真的有外界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和聪明,面对这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男人的女人,崔敏君相信,太子妃肯定早有计策对付。 园中一片热闹,太子府的梨园中,此时却是方寸大乱。 原因无他,太子府的女主人,今日一早居然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带着桃花香的信笺。 这一封信笺很快就到了正下了朝的韩书珩手中,一目十行看完信,韩书珩连忙离开皇宫,连太子府都没回,直接骑马离开了京城。 太子妃凭空消失,太子殿下追随而去,这两个消息先后传出,太子府中的赏花会也因此无疾而终,匆匆落下了帷幕。 ------题外话------ 番外来了,不定时更新! 推荐锦瑟新文:《彪悍农妻:病夫枕上宠》 简介:穿越到农家,沈青青今生就想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过活,可惜天不遂人愿。 爹不疼、娘跑路、继母刁钻、还有伯娘算计她代堂姐替嫁,面对如此多的牛鬼蛇神,沈青青收起了自己的柔软心肠,斗极品、怼绿茶、虐渣男! 手里没钱,腰杆子挺不直,为了把日子过好,沈青青拿起了屠刀重操旧业,成为了沈家村唯一的女屠夫! 日子过好了,手里有钱了,她那彪悍的名声也不知不觉响彻了周边,大家对她躲闪不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个女魔头! 有钱、有田、有房,就差一个男人暖被窝了,沈青青想,她是不是应该去打劫一个男人回来伺候她的时候,猎户家的病秧子扛着一头大肥猪上门提亲来了……
番外:太子妃出逃记(二) 番外:太子妃出逃记(二) 夜里的深宫内院,只有坤宁宫中散发出了微弱的烛光,云兰清倚靠在软榻上,桌前的书页久久未曾翻动,这显示出主人早已经心不在焉。 韩叶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寂静的夜里,那细微的脚步声也被一点一滴的放大,云兰清抬头,看到韩叶涛时,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了?可有小染的消息传来?」 「没有,我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四面八方追查过去,这一天下来,一点消息也没有找出来。」 闻言,云兰清面色暗淡,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间被抽走一般,跌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喃喃自语道:「小染到底去了哪里呢?她一个小姑娘离开家多危险啊!也怪那些老头子,这么不安分,一闲下来就生事端,珩儿不纳侧妃碍着他们什么事了,现在听到小染离家出走,他们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云兰清出生云家,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了多少这样的固守成规的老头子。 嘴里说着是为皇子们着想,为国家的未来着想,其实说到底还是他们私心作祟,特别是韩书珩知道女子年龄小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后,更是不愿意过早的要孩子。 是药三分毒,汤药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韩书珩更是背着染染,偷摸的让成叔给他调配了男子喝的避子汤。 儿子这么心疼儿媳妇,韩叶涛和云兰清都看在眼中,也觉得自家儿子对儿媳妇一心一意极好。 他们也不支持韩书珩纳妾,哪怕是侧妃,那也是妾啊!女人多了,是非就多,在云兰清看来,她这儿媳妇心软,没什么心眼子,要是儿子身边女人多了,定会被欺负,所以对于韩书珩满心满眼都只有染染一个人的行为,很是贊同。 孩子那么多有什么用?不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到时候明争暗斗,死了哪个都心疼,还不如一开始就杜绝了这种行为。 可那些老头子又一个劲儿的磨着,好像韩书珩不纳妾就对不起祖宗一样,闹的大秦的子民们都知道当今的太子妃善妒。 而染染一气之下,居然就举办了一个赏花会,还把地点选在了太子府。 这无疑就给了大家一个信号,太子妃服软了。 可还没等他们行动,太子妃居然凭空消失,留下这一个烂摊子,让别人收拾。 「你也不用太担心,珩儿跟过去了,小染身边还有九陌陪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韩叶涛说这话心里也虚的很,没有亲眼看见染染平安归来,心里难安。 「我跟你说,你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这样的风气,别让他们仗着自己资格老就对着皇家的家务事指手画脚,别跟我说,皇家无小事,我们儿子想什么时候要孩子就什么时候要孩子,凭什么要听他们的指挥,他们要是闲的发慌,那就让他们管好自家后院。」 没事儿把手伸那么长也不怕爪子被人给剁了! 云兰清这话说的可谓是一点儿也不给那些老头子留面子,她看那些老头子很不爽了,三年前就想要把女人塞到韩叶涛这里来,韩叶涛表示很快就会把皇位传给太子后,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太子身上。 想要依附裙带关系往上爬?他们还真是想的太美了! 「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知道自家娘子炸毛了,韩叶涛赶紧安抚着。 京城里今夜有多少人家不眠不得而知,另一边的小道上,一辆青蓬马车飞速而过。 马车里,染染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旁边坐着的是一脸得意模样的秦九陌,他拿着扇子悠哉悠哉的扇着,见染染睁开了眼睛,勾唇一笑:「醒了?你都睡了一日了,饿不饿?可要吃点什么?」 对于自家妹子离家出走的这个举动,秦九陌是举双手贊成的,他这个妹子平日里看起来温温婉婉,没什么脾气,但是秦九陌却知道能够在谢颜去世之后,一手撑起了所有产业,还能把大秦各处的所有密报都处理好,这份手段和心智也不是那等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 他早就想带着自家妹子游山玩水,满天下乱跑,可惜染染是大秦的太子妃,每日都被人盯着,想要无声无息的离京,还真是有些困难。 好在这次,那些老头子提供了这个机会,染染身边又只带了秦九陌和若梅几人,秦九陌自是得意极了。 「没胃口,哥哥,你说我要不要换一身衣裳?若是有人沿路检查,怕是会露馅。」这一日他们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但是他们是人,总不能一直都躲在山野里吧?不进城阅览一下风光,也太对不起她这次离家出走了。 「你说的对,若梅,你把我先前准备好的衣裳拿来,给你家小姐换上,咱们等会儿易容了,就找个城池去逍遥。」秦九陌摇着扇子,从窗户飞了出去,直接坐到了驭位上。 马车稳稳噹噹的跑着,染染在若梅的帮助下,很快就换上了男子的衣袍,她现在也才二十岁,正处于女子最好的年华,容貌比起前几年来更盛,特别是经过了这几年的阅歷之后,她浑身的气质更是令人瞩目。 在若梅的帮助下,等秦九陌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书生扮相,染染拿着化妆品,在脸上涂抹了几下后,原本精緻的容颜,变得粗狂了几分,更显的有男子气概。 一行人易容好后,就开始了吃喝玩乐的旅途。 秦九陌显然很有出门在外的经验,路引什么的都准备妥当,两人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染染都要尝试一番。到了六月中旬时,南疆传来了消息,说是女皇要选皇夫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一直漫无目的乱逛的染染,终于明确表示自己要去南疆给好友助威!
番外:太子妃出逃记(三) 番外:太子妃出逃记(三) 去南疆,说起来简单,行动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首先他们要避开圣上派出的暗卫,还有韩书珩的人手,这一个多月的躲躲藏藏,秦九陌和染染早就知道那两位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了,他们想要平安的穿过大秦腹地到达南疆,还真是有点难度。 不过有难度也要去啊,谁让染染和韩筠姬是好朋友呢! 况且还是女皇选夫,更是令人期待了。 染染明白秦九陌的担心,她独自去了药铺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包的药材和猪皮,只见青青躲在房间里捣鼓了一天,最终捣鼓出了几张薄薄的面具。 面具薄而透气,上面的五官很是普通,青青率先把面具贴在了自己脸上,又给自己换了一身青色的布衣,头髮挽着,浑身的气质顿时就变了。 染染以前也喜欢穿青色的衣裙,不过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穿天蓝色或者水蓝色的裙子,现在换了一身青色,很是令人亮眼。 面具贴在染染脸上,把她精緻温婉的五官遮盖住了,气质又不一样,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很是不同。 秦九陌对于自己妹妹的手艺很是相信,自然早早就拿着面具贴着了,若梅他们自然也无异议,很快大家就都换好了装。 从云城出发去往南疆,最快的脚程也需要一个来月,更不要说他们这一行人要躲避这么多人的追踪,所以除了没有小路的地方要走大路外,其他时间他们都很谨慎的走小路,最大限度的避开那些人。 京城崔家。 崔敏君正在屋里擦拭着手里的一把长刀,屋外,崔家主缓步走了进来,看到崔敏君玩弄刀剑,眼里浮现出一抹无奈:「君儿,你年龄也不小了,该说亲事了,以后能不能就不玩刀剑了,你这个样子,外面的人知道了,怕是都不敢上门求亲了。」 崔敏君无所谓的耸耸肩:「爹,女儿就是喜欢刀剑,比起跟人打交道,还是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能给我安全感。」 起码刀剑不会背叛她,还能保护她。 崔家主也知道崔敏君心里的心结在哪里,只是女儿年龄大了,就该说亲事了,可偏偏崔敏君不按常理出牌,常年不在家,有时候崔家主都怕崔敏君会成为第二个韩筠姬。 只是韩筠姬是长平公主的女儿,自身在大秦就已经是公主之身,去了南疆后,更是成为了南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 人家别说是三十岁没嫁人,就是到五六十岁,也多的是男子给她当皇夫。 而崔敏君可就不一样了,崔家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势力,对于那些门生,崔家主也仅仅只是传授课业,别的也没什么指望。 早些年的时候崔家主觉得玉辰生很是不错,也曾经动过把崔敏君嫁给玉辰生的念头,可偏偏崔敏君跟着她师父往外跑,连人影都找不到,更不要说逼着她回来成亲了。 后来玉辰生娶了白染染,崔家主也曾惋惜过,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好女婿,而现在看来,确实是崔敏君和玉辰生没有缘分,谁能想到玉辰生居然是皇家之子呢。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为此惩罚了自己多年,已经够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吧!」崔家主劝道。 崔敏君不为所动,眼眸里翻滚着黑色的乌云,层层叠叠,让人看不透她此时的心思,过了一会儿后,崔敏君才摇摇头道:「爹,我并没有终身不嫁的打算,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有缘人罢了,既然太子选妃的事情已经作废了,我也不便留在京城,外面还有事情等着我呢,爹,我就先走了。」 不等崔家主多说几句话,崔敏君拿着擦拭干净的刀剑,离开了崔家。 崔家主有心想还要相劝,只是话到喉咙口,又给咽了回去,崔敏君向来就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她决定的事情,可不是他轻飘飘说几句话就能够改变她想法的。 一处幽静的小路上,只有一辆马车孤零零的行驶着,染染靠在马车壁上,被颠簸得面色微微有些惨白。 「哥,还有多久才能走回官道上啊?这条路也太难走了。」染染抱怨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养尊处优太久了,对于这次出行,居然会有这么不适应的时候。 秦九陌骑着马,面色比染染好了那么一丢丢,不过也紧紧好了一点点,他双目看着前面又窄又小的道路,再看看两边高耸的悬崖,终于有些不淡定的勒了勒手里的缰绳。 「不对啊,我们怕是走错路了,我记得以前这条路并没有这个地方。」秦九陌以前跟着靳王爷走南闯北,对于大秦各处的地方都有涉略,特别是一些小道什么的,更是如数家珍。 在他的记忆中,这里确实是有一条小道可以穿过扬州,然后进入岭南,顺着岭南的洛浦江往南疆而去。 但他记忆中的那条小道,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条。 染染闻言,终于忍不住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她知道自家哥哥不会无缘无故神经过敏,她转头认真的打量着四周,继而一笑:「这条路没有什么人来往,路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脚印,哥,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些脚印和车辙只有往悬崖那边而去,但是却没有往这里而来。」 这就很不正常了,哪怕是再偏僻的小道,只要有人经过,自然是有来就有往,哪里会有往那边而去的印记,却没有往这里走的印记? 染染话刚说完,秦九陌也发现了这些细节,他靠近染染,心里有些发虚:「小染,那你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两种办法,一个嘛就是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另一个就是原路返回,只是,咱们现在想走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染染轻声道,眼里带着笑意,这一路上她都只顾着跟父皇和韩书珩捉迷藏了,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现在能好好的玩一把,她都兴奋到要疯了! 秦九陌不懂染染话里的意思,等到他转头看到前面奔跑过来的土匪时,脸色突变,再也维持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