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怪调查》 01 废品天眼通（上） 冰箱上的日历又一次撕掉了七张，程旭也终于迎来了每周唯一一天的休假。身为一名技术过硬的程序员，程旭每月的工资即使是在这个国内一线大城市里也算是高薪了。只可惜一个礼拜下来除了加班就是加班，看着飘在水面上那些头发，程旭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和隔壁座的李强一样不到三十就谢顶。 虽然对于自己的工作程旭还是很满意的，但他还是要抱怨几句，天晓得老爸当初是怎么给自己取名字的，叫什么不好，偏偏叫程旭，结果到头来自己竟然成了一个程序员。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不过程旭还是很庆幸老爸当初没有脑抽给自己取名叫程管，不然…… 程旭用力甩了甩头，把所有胡思乱想全部甩干净后才走出了卫生间。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一点四十七分，你没有猜错，我们的程旭才刚刚起床。由于昨晚加班，程旭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结果就是一觉醒来别说早饭了，就连午饭饭点都已经过了很久了。 等程旭搞定一切拿着垃圾袋出门的时候，时钟的指针正好指向了下午两点整。一个礼拜有六天时间都跟电脑待在一起，这难得的休息天程旭可没心情继续面对电脑了。作为程序员里少有的非宅男，运动可是程旭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由于租住的小区距离公司并不太远，每天上下班程旭可都是一路小跑过去的。 在这个人口破千万的大都市里，像程旭一样的上班族不可胜数，每天过着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当然能成为我们故事的主人翁，程旭自然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不过要说程旭有什么特别，那就是他眼中的世界比普通人多了几分色彩。 程旭刚刚关上门转身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一层淡淡的红光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哟，小程今天你不上班啊，怎么这个时候出门啊？” 打招呼的是住在五楼的赵婶，身为小区居委会副主任兼这栋楼的楼长，赵婶对于每一个住户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像程旭这种还没结婚，工作稳定，生活有规律的小伙子可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这可是稀缺资源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只希望到时候小程还没有找女朋友。 “哦，原来是赵婶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今天我难得休息，这不刚打算出门吃饭呢。” “这时候出门吃饭？年轻人可要注意身体啊，一日三餐都要规律，营养搭配一定要好，千万不要多吃垃圾食品啊。” “放心吧赵婶，我晓得的，您有事就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是我说你啊，小程……” 没等赵婶把话说完，程旭已经飞快的从楼梯上溜了下去，他出门是去吃午饭的，如果被赵婶给缠住，午饭绝对就只能变成晚饭了。 不过去吃什么好呢？黄焖鸡还是排骨米饭？沙县貌似也是一个选择啊。程旭的选择困难症突然犯了。对了赵婶刚刚提过垃圾食品，那就去吃kfc好了，距离自己上次吃kfc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等程旭做出决定，他早已经拎着两袋垃圾走到了小区门口，随手把垃圾扔进垃圾箱后，程旭就踏上了自己的觅食之路。最近的一家kfc距离桃园小区也就一公里多一点，跑过去的话正好补上今天的晨练。 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哦，是的，程旭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眼里的世界比其他人多了几分色彩，也就是遇到赵婶时看到的那一层淡淡的红光。在程旭的眼里，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这么一层红光，看植物的话是蓝光，至于动物则是黄光了。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那绝对会把人吓一跳，不过对于程旭来讲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了。从记事起这些光就已经出现在他生活里了，程旭早已经达到了眼中有光心中无光的境界了。 经过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研究，程旭也发现了这些光的一些特点，红光的厚度程度往往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体情况，红光厚就代表这个人身体越好，如果红光很薄那么不出意外这个人绝对是生病了。不过就算知道这些对于程旭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他学的是编程又不是治病救人。况且光看厚度的深浅也不是很准，就像之前的赵婶，她身上的红光虽然薄，但程旭可以肯定赵婶的身体绝不比自己差，要知道赵婶可是小区老年广场舞队的领队，那身手，听说前两天还刚刚摁倒了一个在小区偷东西的小偷。 一公里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现在的程旭正站在kfc的门口准备推门进去。因为早就过了用餐高峰，现在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买完吃的后程旭随便找到了一个位置就坐了下来。这个点，吃午饭太晚，下午又茶太早，所以原本熙熙攘攘的kfc此时此刻却显得有点安静了。 当然和程旭一样来吃东西的人并不是没有，看就在他左边不远的座子上，一个染了黄发的小年轻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鸡块，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整整三个全家桶。程旭不免多看了几眼，虽然国内的全家桶挺坑的，但毕竟是三个啊，这个人的胃口有这么恐怖吗？或者他还在等其他什么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吃全家桶啊！” 觉察到别人目光的黄毛小子回头狠狠瞪了程旭一眼，程旭只能尴尬的把目光移回到自己的套餐上，开始解决自己的午饭。可越吃程旭越觉得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思来想去程旭决定再偷偷的瞄那个黄毛一眼。 不看倒好，这一看却把程旭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颜色，是颜色不对！因为对自己的特异功能早就习以为常，一般情况下程旭绝对不会注意每个人身上那层光的颜色，之前看黄毛小子的时候程旭照例把那层光给忽略了，可现在程旭却看的清清楚楚，那个黄毛小子身上的光并不是红色！而是黄色！和动物身上一模一样的黄色！ 也就是说这个黄毛不是人类而是——两个一号宋体加粗加黑加下划线的汉字出现在了程旭的脑海里——妖怪！ 02 废品天眼通（中） 在程旭的印象里妖怪这种生物应该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来天华市这一年多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遇上妖怪。虽然一开始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程旭还是很快就缓了过来。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遇上妖怪这种传说生物了，而且一个会来kfc吃全家桶的妖怪又能恐怖到什么地方去呢？ 对了忘了介绍，程旭这种能看到光层的特异功能在传说里还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天眼通！只不过程旭这天眼通是一个标准的废品罢了。一般情况下天眼通这种神通都是后天修炼出来了，没有四五十年的努力，想要掌握天眼通是根本不可能的，像程旭这种天生掌握天眼通的家伙细数中华历史都凑不出一只足球队来。 至于为什么说程旭的天眼通是废品，其实原因很简单，他的天眼通根本没有关闭这一个选项。要知道作为神通的一种。天眼通可是非常消耗灵力的，一个就算经过刻苦修炼掌握了天眼通也不会每时每刻都使用这种能力。 因为天眼聚灵，会天眼通的家伙修炼起来往往是事半功倍，可如果这天眼每时每刻都处于开启状态那只能说是一个彻头彻脑的废柴了。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持，天眼通最多就是一个探测器，而且为了给天眼通提供灵力，程旭压根就不能进行修炼，毕竟修炼是需要自身灵力去引导的，而他的灵力刚一产生就去维持天眼通了。所以说降妖除魔什么的对程旭来说完全就是空谈，更何况他可没有转行的打算，做一个程序员可比什么降妖除魔轻松多了。 要问程旭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就不得不提他的便宜师傅了。在来天华市大学以前，程旭一直生活在老家的一个小县城里。小县城外四五里的荒山上，有一座根本没什么香火的小道观，程旭的便宜师傅正是这座道观的观主，自称灵平道第四十九代传人。程旭六岁的时候就被忽悠着拜了师，每年放假都要被逼着去修习道法什么的。这观主原本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白得一个万中无一天生天眼通的徒弟，没想到自己这徒弟竟然是万中无一里的万中无一。不过也得亏程旭是万中无一里的万中无一，不然现在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吃kfc，天知道在哪个深山老林里降妖除魔呢。 认定黄毛是一只无害的妖怪之后，程旭也完全放松了下来，不过另一个念头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以前遇到妖怪都是和自己的便宜师傅便宜师兄在一起，好不容易自己一个人遇上一次妖怪程旭可不想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当然并不是什么降妖除魔的机会，程旭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虽然能分辨出妖怪和人类，但是自己的战斗力也就是5罢了，在一边看看热闹还可以，要动手的话绝对是自寻死路。 程旭跟着便宜师傅学了那么久，虽然没有学会任何道法，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天生的天眼通，就算没有足够的灵力，想要使用一丝丝天眼通的能力的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一般情况下，程旭能看到的也就是那一层淡淡的光，不过如果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程旭到也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就像程旭现在做的一样，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正在埋头大吃的黄毛身上。这种能力如果用在普通人身上也就能看到体内的五脏六腑以及灵力流动罢了，只是模糊程度堪比500度近视不带眼镜，远不如如医院的ct清楚，至于原因嘛大家也是知道的了。不过，如果作用目标不是人类的话，那就大不相同了。 此时此刻，程旭眼里的黄毛已经发生了变化，一条黄色的尾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黄毛的身后，他的头顶也出现了两只圆圆的耳朵，虽然都是虚影，程旭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狐狸精呢！” 看到黄毛“显出原形”，程旭不免大失所望，虽然不知道黄毛是什么成精，却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狐狸了。在程旭的印象里，狐狸精的耳朵都是尖尖的，而且尾巴都是毛茸茸的。 刚想到这里，程旭的眼前突然一黑，等他再次看到东西的时候黄毛已经恢复了原样，一层黄光又一次把他笼了起来。得，不用说，技能持续时间已经到了，毕竟是废品天眼通，能够坚持五秒钟已经是程旭的极限了。忘了说了，这看穿原形的能力虽然听起来挺牛的，可技能冷却时间却长的可怕，按照程旭多年来的经验，自己每天最多来上这么一次，如果用第二次的话下场就不是眼前一黑而是要头疼上整整一天了。 “不是狐狸精，还喜欢吃鸡，耳朵又是圆的，那就只有黄鼠狼了。没想到在这里我遇到的第一只妖怪竟然是黄大仙……” 程旭晃了晃脑袋，既然已经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那就可以乖乖的吃午饭了，他可不想招惹这些妖怪。 等程旭吃完自己的汉堡离开kfc的时候，那只黄鼠狼精刚刚解决了自己的第二个全家桶，正在全力对付第三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程旭突然产生了一股怪诞的感觉：一只身为妖怪的黄鼠狼竟然在一家人类开的kfc里大快朵颐。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过下午三点，程旭正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整个天华市却没有任何萧瑟之感。按照安排，他的下一站是市立天华图书馆。虽然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电子书籍，但程旭却更加喜欢纸质书籍。平常由于工作忙碌，所以每到休息日程旭都会去图书馆安安静静看上几个小时的书。 作为天华市的地标建筑之一，天华图书馆有着国内数一数二的藏书量，环境自然也是相当的不错。每天选择来图书馆看书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毕竟和程旭一样喜欢纸质书籍的人也不在少数。 宽松的环境以及共同的爱好，图书馆里成立的大大小小的团体也不下百余个，这让程旭又一次找到了大学社团的感觉。不过因为工作的关系，程旭并没有加入任何的小团体，每次来图书馆都是安安静静的看书，今天也不例外。 因为刚刚遇到一只黄大仙，程旭下意识的来到了图书馆的志怪书籍区，随便拿了拿了一本《妖怪奇谈》之后就走向了阅读区。因为图书馆够大，所以每一个书籍区都有属于自己的阅读区。这也让更多的人在图书馆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阅读区严禁大声说话，不过每个阅读区边上都有几个隔音效果极好的交流室，这一人性化的设施也让天华图书馆的名气越发大了。 03 废品天眼通（下） 志怪阅读区的人不算多，整个阅读区零零散散坐着四五十个读者，程旭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了下来。关于妖怪的书籍程旭早在自己的便宜师傅那里就看过一大堆了，不过那些书要么没有标点晦涩难懂，要么就是破烂不堪缺章断节。而且那些书几乎都是讲怎么对付妖怪，又或者记录谁谁谁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诛杀为非作歹的什么什么妖怪，对于当时不过十来岁的程旭来说看这些书简直就是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粗略的扫了一遍目录，程旭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黄大仙”的记载，反倒是狐仙的故事占了整本书的三分之一。虽然有一点点失望，程旭还是决定把这本书给看下去。当一个人沉浸在阅读中的时候，时间总是转瞬即逝的，等程旭放下书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六点了，这本书也被程旭看完了一半。 在程旭看完的故事里，大致可以分为四类：妖怪报恩系列，妖怪作恶被诛杀系列，才子美鬼（妖）系列，妖怪打架凡人倒霉系列。这些故事长短不同，文笔各异，很显然作者只是做了一个收集编纂的工作，而且绝大部分的内容在程旭这个半专业人士看来都是胡思乱想罢了。 就在程旭考虑是不是把这本书借回家看完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女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个，这位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天华都市灵异俱乐部？” 少女的声音有点小，而且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出她的不自信。 怎么说呢这已经不是程旭第一次收到类似的邀请了，不过因为工作繁忙的原因程旭并没有加入任何的兴趣组。就在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程旭的目光却被少女给牢牢吸引住了。 “先…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被程旭这么一盯，少女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了。 “没，没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程旭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立刻选择了转移话题。 “那个，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天华都市灵异俱乐部？我们俱乐部是通过图书馆审核的，在图书馆有自己的活动室。” 少女又一次介绍了起来，只不过声音又降了几个分贝，如果不是程旭听力极佳，根本不可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很明显这个少女并不擅长和人交流，天晓得为什么会被派出来拉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额，我很有兴趣啊，对了加入你们俱乐部有什么要求吗？” “先生，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们俱乐部是通过图书馆审核的……” 也许是习惯了被拒绝，少女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程旭已经同意了，又一次开始紧张的介绍了起来。 “那个，我是说我很有兴趣加入你们俱乐部。” “什…什么！你是说你要加入我们俱乐部！” 终于听清程旭说了什么的少女突然大声呼喊了起来，引来了阅读区读者的一片侧目，所幸因为已经到了饭点的关系，这个阅读区剩下的不过七八个。少女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刚刚抬起来的头又一次低了下去。 “是啊，要加入你们俱乐部有什么要求吗？” 看到少女的反应，程旭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做出的决定是不是明智？这个俱乐部到底靠谱吗？ “没，没什么要求的。就是每周参加一次活动，然后网上保持联络就好，我们主要就是研究天华市的灵异事件，具体情况你可以看下这张入会须知，还有填下这张入会申请表就好。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卫玲，天华大学文学系大二学生。” 拉人成功的卫玲似乎找回了自信。 “好的，谢谢。”程旭从卫玲手里接过入会须知和申请表，“我是程旭，天华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目前在xx网络公司工作” “咦，竟然是学长啊。”听到程旭的自我介绍，卫玲心底最后那点紧张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程旭看了一眼入会须知，不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瞬间让他失去了阅读的兴趣，反倒是入会申请上的几个问题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是否在市遇到过或者听说过灵异事件？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吗？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妖怪你会怎么办？ “那个程学长，能不能快点填一下这张入会申请？倩姐还在门口等我回学校呢。” 说着卫玲把一只笔递到了程旭面前，今天在图书馆待了一天她都没有拉到一个人，就在打算回学校的时候看到程旭从位置上站起来，卫玲才打算最后再试一试，没想带竟然真的成功了。 “好的，稍等一下。”程旭接过笔，飞快地在申请上填写了起来，“对了，现在俱乐部有几个人了？” “如果算上程学长的话我们俱乐部就有七个人了。” 听到这个答案程旭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果然这个俱乐部怎么听起来都不靠谱啊。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程旭也没有什么反悔的理由，加入这个俱乐部也算是丰富一下自己的业余生活嘛。填完就把表递给了卫玲，至于入会须知他打算和这本书一起带回家慢慢看。 因为要借书的关系，程旭带着书走向了阅读区的服务台，至于卫玲则是一步三蹦的朝着图书馆大大门走了过去。 直到现在程旭才有时间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卫玲身边的那一层光是橙色的。对，就是橙色！人身上的光是红色，动物是黄色，植物是蓝色，对于程旭来说已经是常说，就算是妖怪修成了人形，他身上光的颜色也和本体有关，像今天自己遇到的黄大仙就是黄色，如果是植物成精就蓝色。即使是像便宜师傅和师兄们这些修炼者，光的颜色也是红色，只是亮度更高罢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程旭还是第一次遇到光是橙色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程旭突然改变主意打算加入那什么俱乐部的原因了，既然已经引起了自己的兴趣，不弄明白程旭绝对不会甘心的。如果不是今天已经在那只黄大仙身上用过一次技能，程旭绝对会把这技能用在卫玲身上。 等程旭拿着书走出图书馆大门的时候，卫玲已经跳上了一辆电动车的后座上，开车的女子一拧油门，电动车瞬间就冲了出去，那加速度比起摩托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电瓶车载着一橙一黄两个身影，从程旭眼前飞驰而过，不过程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还在思考为什么卫玲的光会是橙色，也许从便宜师父那带来的书里会有答案，毕竟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可是通过修炼真正掌握了天眼通高手，可不是自己这个废品天眼通比得上的，想到这里程旭又一次加快了脚步朝着地铁站飞奔了过去。 04 无常（一） 现在是北京时间十点三十六分，程旭正背着电脑包站在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前。距离在图书馆遇到卫玲已经过去了十天，本来上打算参加俱乐部上周聚会的程旭，却因为公司突然接到的加急项目而没有去成，这十天里他的生活一直处于上班、加班、下班、睡觉的单线循环之中。 不过现在程旭已经通过了俱乐部的审核成为了正式成员之一，而且在得知程旭是程序员之后，俱乐部全员一致通过决议（其实不算程旭的话也就六个人），制作俱乐部网站的任务就交给了程旭。 虽然说除了卫玲，程旭还没有见过俱乐部的其他成员，但托俱乐部讨论组的福，程旭对其他几个成员也有一定的了解。说实话程旭填那张入会申请的时候，距离这个俱乐部成立还不到48小时。换句话说程旭还是第一个加入俱乐部的人，因为剩下六个人都是这个俱乐部的发起者。而这六个人的大致情况具体如下： 卫玲，天华大学文学系大二学生，初看起来比较内向，不过对于熟人还是很健谈的。在讨论组里发言并不多，按照分工主要负责拉人，不过对此程旭表示很怀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的。 王倩，卫玲的同班同学兼舍友兼俱乐部部长，也就是卫玲口中的那个倩姐。除此之外王倩还是天华图书馆馆长的孙女，所以这个当时成立不到两天，成员不过六人的小俱乐部能够申请下图书馆的活动室。要知道天华图书馆虽然有大量的活动室免费提供给市民，但想要申请下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周羽，外资公司白领，喜欢研究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也是整个讨论组最活跃的一个，每天都要在讨论组里发上一大堆的稀奇古怪的故事，成立俱乐部这件事还是她撺掇起来得。 孙剑，薛佳莹，一对小情侣，从幼儿园一路同班到大学，最典型的青梅竹马，如果能不在讨论组里秀恩爱就更好了。两个人同样是天华大学的学生，不过已经是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进入社会，最近正在找实习工作。两人自称祖辈是降妖除魔的天师，不过可信程度值得商榷。 沈留，整个俱乐部年纪最小的一个，今年才刚满18岁，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了，所以不常出现在讨论组里，可以说是程旭接触最少的一个人了。 算上程旭整个俱乐部一共是三男四女，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个俱乐部的靠谱程度程旭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加入这个俱乐部唯一的目的就是搞清楚为什么卫玲身上的光是橙色罢了。原以为便宜师傅那些书里面会有什么记载，不过很可惜并没有，想要知道原因就只能等自己下次见卫玲的时候了。 “程哥在等什么呢，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上来搭讪的是公司新来的程序员张昭，只是运气不是太好，刚进公司就遇上了加急项目，还没完全熟悉岗位就开始了加班生活，特别是今天竟然加班超过了十点。每天都开着宝马上下班，听说家里挺有钱的，天知道张昭为什么会选择来做一个程序员。不过程旭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这个后辈技术虽然还有点生嫩，但为人很是热情，短短十天时间就已经和公司上下打成了一片。 “不用，我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走过去就行。” “好吧，程哥那我就先走了，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说着张昭就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经过这段时间的加班奋斗，公司终于把那个加急项目给搞的差不多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接下来几天除了几个核心程序员，其他人都可以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了。 程旭也想恢复正常作息时间，不过很可惜他恰巧就是那几个倒霉的核心程序员，虽然项目大体已经完成，但接下来的debug阶段才是真正的煎熬。天晓得公司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个项目，时间紧不说要求还高的离谱，如果不是老板再三许诺全完成项目后全体休息三天外加奖金翻倍，程旭敢肯定没有人能够坚持下来。 熟练地穿过几条小巷之后，程旭回家之路已经走完了大半，只要再沿着这条偏僻的公路走到头在拐个弯就是自己租的那个小区了。看着这条除了自己就再没有其他人的公路，程旭想起了这几天新闻里一直报道的豪车刹车失灵事件。 所有事情都是从七天前的一起车祸开始的。七天前的半夜，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间段，一辆保时捷因为刹车失灵撞倒了一个横穿马路的老人。老人当场死亡，保时捷车主也身受重伤被送进了医院，至今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按医院专家的说法就算能醒过来这个车主十有八九也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简单来说就是一起因为司机超速行驶遇上行人横穿马路外加刹车失灵所导致的交通事故，发生这样的事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连老人的家属也已经和肇事司机的家属达成了赔偿协议。 只不过这起事故仅仅是一个开端，从那天起每天晚上天华市都会发生好几起交通事故，肇事车辆基本上都是宝马奔驰保时捷之类的豪车，肇事原因如出一辙的都是刹车失灵，所幸除了那次事故有人员死亡之外，其他的每次事故只有司机被送进医院汽车送进4s店，并没有造成其他伤亡。 一起交通事故并没什么问题，可一连好几天每天都发生好几起因为刹车失灵导致的交通事故，而出事的车辆还都是那些豪车，这就很轻松的引爆了整个城市的舆论。在网络上，一部分人把矛头指向了那些汽车的生产厂商认为他们销售质量存在问题的车辆，这是对国内市场的不重视，另一些人则开始深挖受伤车主背后的故事。 这不挖到还好，一挖却挖出了更多的消息。这些车主除了所开的汽车都是上百万的豪车之外，还和数年前天华市查处的一起午夜飙车案有关，所有的受伤车主基本上都是当初被拘留的飙车人员，一时间各种传言四起，什么当初被撞死的鬼魂前来复仇啦，什么鬼车找人飙车啦。 至于为什么程旭会知道这么清楚，别忘了他现在可是加入了那个不靠谱的天华都市灵异俱乐部，周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发布在了讨论组里，并同时表示这绝对是一起灵异事件。 不过对于这些事程旭的态度一向都是听听就好，反正跟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喇叭声突然从程旭的身后传了过来，紧接着一辆白色宝马笔直的朝着程旭撞了过来，那速度至少已经超过了100迈。所幸当那辆白色宝马即将撞到程旭的时候猛地一个转向转向，在程旭反应过来之前就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上，浓烟很快就从翻起来的车前盖冒了出来。 如果程旭没有看错的话，这辆白色宝马貌似就是之前和自己分开的张昭的！ 05 无常（二） 还没等程旭跑到宝马车边，一股热浪伴随着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这宝马的油箱已经开始漏油了！如果不快点把张昭给救出来，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而且这附近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打急救电话也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程旭的手立刻伸向了宝马的车门。因为猛烈撞击的关系，车门锁已经送松动，程旭很轻松的就打开了车门，不过眼前的景象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车前挡风玻璃已经碎裂，安全气囊也全部弹了出来，至于张昭早就满脸鲜血晕在了方向盘上。所幸这小子没有忘记系安全带，否则现在绝度不会还在车里了。在程旭眼里他身上的红光只是比普通人微弱了那么一点，看样子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受多大伤，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油箱泄露始终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不赶紧把张昭从车里拉出来，那危险还是存在的。不过一个疑问同时也同时出现在了程旭的脑海里，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可以肯定张昭绝对不是什么鲁莽的人，在城市里飙车这种事绝对做不出来。而且按照之前的情况，这宝马明显已经失去了控制，如果不是张昭及时的按喇叭打方向，自己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救人。 作为一辆过百万的豪车，这辆宝马的车身骨架质量还是很牢靠的，虽然经历了这么剧烈的撞击，并没有太大的变形，程旭解开张昭身上的安全带后很轻松的就把他从位置上给抱了起来。不过就在程旭打算把张昭从车里抱出来的时候，一股大风突然从他身后吹了过来，巨大的力量差一点就把程旭给压进车里。 由于还弯腰抱着张昭，程旭只能勉强扛着风，不让自己倒下去，想要把张昭从车里抱出来就有点力有未逮了。就在程旭等风过去的时候，一小团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地面上，在风力的影响下飞快地朝着漏油的油箱蔓延过去，如果让这明火遇上油箱，别说书张昭了，就连自己也得搭进去！想到这里，程旭双腿猛然发力，硬是扛着大风把张昭从车里给抱了出来。 程旭并没有发现在他把张昭从车里抱出来的同时，大风也停了下来，来不及多想地他抱着张昭飞快地穿过了马路跑到了另一边的绿化隔离带上。还没等程旭把张昭放下来，那团明火已经引燃了宝马的油箱，爆炸瞬间发生，虽然已经跑出了爆炸的杀伤范围，爆炸所产生的气浪还是将程旭给吹倒在了地上，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的命还是保住了。 一次撞击外加一次爆炸，这么大的动静，程旭相信就算这里再怎么偏僻也肯定已经有人发现了。张昭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站起身的程旭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120急救电话，发生这么惨烈的交通事故，明天的新闻里绝对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只是刚拿出手机，程旭就看到了三个明晃晃的汉字——无信号！这怎么可能！虽然这条路比较偏僻，但再怎么说也是在天华市内啊，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怎么可能没有信号？难道刚刚摔倒的时候把手机给摔坏了？这也说不通啊，刚刚摔倒的时候手机是压在张昭身上的并没有接触地面啊。 不过程旭也没多想，直接重启了一下手机打算再尝试一次。只不过运气似乎并不照顾他，就在手机还没有重启完成的时候大风又一次刮了起来，程旭一个没拿稳，手机就径直掉了下去。原本应该掉在绿化隔离带泥土上的手机也因为大风的关系狠狠地砸在了柏油路面上，质量本来就一般的手机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连抢救机会也没给程旭留下。 “该死，难道厉鬼复仇是真的？” 如果程旭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话，那么十多年的道法就算是白学了，虽然他跟白学也差不了多少，但怎么说经验也比平常人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想当初跟着便宜师傅的时候，程旭也一起去捉过几次鬼，虽然只是帮着拿桃木剑符纸什么的，但也是真正见过鬼的。不过当初和便宜师傅一起去捉的鬼几乎都是百年以上的老鬼，那场面绝对比现在大多数电影的特效还要华丽，而现在自己遇上的这只鬼明显道行不足，也就掀掀阴风，搞搞鬼火的水平。只是就这水平，对付想要自己绝对已经够用了！ 程旭很清楚自己的天眼通虽然能够分辨出人和妖，遇上鬼怪什么的却没有任何用途。当然正版的天眼通还是能够轻易的发现妖魔鬼怪什么的，但谁让自己的天眼通是一个废品呢。按照便宜师傅的说法就是，先天不足，难辨鬼神。 那厉鬼似乎并不愿意给程旭任何思考的时间，趁着程旭分神的刹那，阴风再次来袭。强风夹杂着一块从汽车上刮下来的铁皮碎片径直飞了过来，不过这一次的目标却不是程旭，而是躺在地上尚处于昏迷之中的张昭。 很明显，这厉鬼想要对付的目标是张昭，程旭很有可能就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那一条池鱼。虽然程旭看不见这厉鬼，但想要趁着厉鬼对付张昭的时候逃跑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关键是程旭能不能做到对张昭的见死不救。 “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啊！虽然没学到什么东西，但再怎么说老子也是灵平道第五十代传人之一啊！” 只见程旭肩膀一松，电脑包就落在了右手上，紧接着右手用力一甩，那铁片还没来得及命中目标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背包给砸飞了，那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犹豫。程旭虽然有点心疼，但和一条人命相比一台笔记本又算得了什么？ 厉鬼似乎也没有料到程旭会突然出手，阴风又停了下来。趁此机会，程旭赶紧背起在地上躺了还没两分钟的张昭朝着自己小区的方向狂奔了过去。虽然不知道这厉鬼道行如何，但程旭相信只要跑回家，这厉鬼就不可能伤自己分毫，要知道他家里可是有一大堆便宜师傅留下的道具的。 在狂奔的同时，程旭也开始回忆当初便宜师傅教自己对付鬼怪的办法。虽然绝大部分方法需要灵力支持，但程旭依稀记得也有几个办法是普通人就能用的。 此时此刻，身体的优势也显现了出来，因为常年的锻炼，程旭的速度就算背着张昭也比一般人快上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厉鬼竟然没了动静，难道它决定放弃了吗？想到这个程旭立马摇了摇头，这一类的厉鬼本来就是人死前的执念所化，放弃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 又或者这厉鬼并不打算杀人，只打算给别人一个教训？这到也说得通，毕竟按新闻里的报道那些车主都只是受了重伤，除了第一个倒霉蛋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程旭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背着张昭已经跑了很久了，可为什么那辆爆炸的宝马却还近在眼前！ 一个可怕的名词浮现在了程旭的脑海里——鬼打墙！ 06 无常（三） 发现鬼打墙的时候程旭就知道自己绝对是低估了这厉鬼的道行。 便宜师傅说过普通人死后执念所化的厉鬼没有经过修炼是不可能掌握法术的，攻击手段也只有鬼火和阴风，只要一个人阳气够旺，这类厉鬼想要近身都是不可能。不过一旦掌握了法术，就算是最简单的鬼打墙和烛火烧，那么这厉鬼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应付的了。 程旭刚想到这里，两团深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程旭可以肯定这两团火焰绝不是普通鬼火，而是便宜师傅口中的烛火烧！看样子厉鬼之前没有动作不是想放两人离去，而是正在准备自己的法术！ 事到如今，在藏私就是自寻死路了。程旭腾出一只托着张昭的手，从脖子下掏出一小块吊坠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一股清凉瞬间冲上了程旭的脑门。如果现在拉开视角看程旭，你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双眼正散发出点点的白光。 一股灵力源源不断的从吊坠钻进程旭的身体，只不过这灵力绝大部分都在在进入程旭身体的一瞬间就他的双眼给吸收了，剩下的则开始在程旭全身游走。 自从在便宜师傅那里获得这块吊坠，这还是程旭第一次使用。源源不断的灵力让程旭感觉好极了，虽然这灵力并不能用来释放任何法术，却暂时性的提高了程旭天眼通的能力，连带着也暂时地强化了程旭的体能。用便宜师傅的话来说，这元灵玉可以把程旭的废品天眼通，提高到比较废品的天眼通的级别。不过程旭很清楚这种强行提升灵力的东西绝对有着极强的副作用，可现在这种情况容不得他犹豫了。 含住吊坠的程旭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一个诡异的转弯之后勉勉强强闪过了那两团烛火烧。由于天眼通能力的提升，程旭勉强看穿了眼前的鬼打墙。此刻的他正在以一种诡异的运动路线前进着，不过在程旭眼里自己正在跑一条直线，从鬼打墙里跑出去的直线。 虽然不清楚元灵玉到底能支持多久，但程旭很清楚自己必须加快步伐了，如果不能在元灵玉中的灵力耗尽之前跑回家，那结局就悲惨了。这元灵玉已经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县城，自己那便宜师傅可舍不得把这东西给他。 元灵玉开始给程旭提供灵力的时候，厉鬼就已经觉察到了，毕竟程旭可不会任何隐藏灵力波动的方法。事到如今，这厉鬼也没有了留手的意思，一团又一团的烛火烧出现在程旭的必经之路上。不过凭借着灵力强化的身体，程旭每一次都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在闪躲之间，程旭也终于借着吊坠的灵力勉强看清楚那只厉鬼的位置，不过至于这厉鬼长什么样，他可没工夫去细看，逃命才是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原以为能吃到一个有福缘魂魄，没想到竟然是买一送一，还送了一个有灵力的家伙！大补，真是大补啊！哈哈哈哈！” 厉鬼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所以也没有了继续藏下去的意思，尖锐刺耳的声音瞬间传进了程旭的耳朵。从声音来判断，这是一只女鬼，只可惜这女鬼并不如故事里般温柔可人，反倒是要人性命啊。 听到女鬼的声音，程旭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眼看着就到穿过鬼打墙所覆盖的区域了。。 “跑？你以为能跑得掉吗！” 随着女鬼的惊声尖啸响起，阴风又一次将程旭和张昭笼罩了起来。只不是这阴风刚刚触及两人一米之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作为一件被自己便宜师傅看上眼的宝物，这元灵玉自然不可能只有提供灵力一个作用了，那吊坠上纹刻着一个小型的防御阵，只要灵力没有耗尽，任何要么鬼怪别想接近吊坠一米之内。 “哼！看来还有几分手段，不过你认为这种最简单的防御阵等挡住我吗！” 女鬼继续叫嚣着，却没有丝毫追赶的迹象，除了挂挂阴风就是扔出几团烛火烧。不过对于现在的程旭来说，想要避开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就算没有避开，有元灵玉在最多就是消耗一点灵力罢了。 就在程旭以为自己能够带着张昭逃出生天的时候，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下一秒，这黑影竟然化为又一只厉鬼朝着程旭扑了过来。不等程旭反应过来，这厉鬼已经狠狠地撞了在了元灵玉的防御罩上，呲的一声化为了一团浊气。 在这厉鬼化为浊气的同时程旭很清晰的感到口中元灵玉所提供的灵力竟然弱了一丝，这厉鬼在消耗元灵玉内的灵力！意识到这点的程旭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那女鬼竟然还操纵这其他厉鬼。虽然被操控的厉鬼极弱，可消耗灵力这种后果可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只能希望那女鬼能操控的就这一只厉鬼了，否则的话一旦元灵玉的灵力被耗尽自己和张昭可就真的完蛋了。 不过根据莫非定律，如果一件事可以更糟糕，那他绝对就会那么糟糕！那只厉鬼刚刚化为浊气，程旭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不下二十团的黑影！下一秒，二十只厉鬼陡然出现，将程旭牢牢围在可中央，而且黑影还在不断的出现。 虽然这些厉鬼相比于程旭身后的那只女鬼完全不值一提，但有时候往往数量才决定着一切！面对这些厉鬼不要命的冲击，程旭只能切希望于元灵玉能够提供足够的能量。 看着不断化为浊气的厉鬼们，女鬼同样心痛不已。自己重伤沉睡了这么多年全靠着这些鬼仆才在这几天苏醒过来，原以为能够搞到一个福缘魂魄，才亲自出手，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了这么一个硬茬。不过只要能吃到这两人的魂魄，再多损失也是值得的。 厉鬼们不畏生死的冲击还在持续，虽然没法伤到防雨罩里的两人，但程旭已经从原本的飞奔变成小跑，又变成步行，现在已经完全站在了原地依靠防御罩苦苦支撑了。在他身边化为浊气的厉鬼已经不下百余，可黑影出现的速度并没有减慢，甚至还有加快的迹象！ 元灵玉内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天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程旭可以肯定那女鬼绝对不是普通的厉鬼！虽然法术比不上自己便宜师傅对付的那些百年老鬼，可单凭这手底下厉鬼的数量已经远胜于后者了，看来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在厉鬼的冲击下，元灵玉提供的灵力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副作用也开始慢慢出现，原本还站着的程旭不知何时已经半跪在了地面上，就在他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两声怒喝突兀的响了起来： “你可来了！” “正在捉你！” 07 无常（四） “该死的！动静太大，把那些家伙给招来了！” 听到这两声怒喝，原本坐等收获魂魄的女鬼立刻紧张了起来。因为她的紧张，那些正在不断冲击程旭的厉鬼们也陡然加快了频率，随着“砰”地一声，一直保护着程旭两人的防御罩化成了漫天粉尘，元灵玉所提供的灵力也终于耗尽。 元灵玉灵力耗尽的同时，程旭一口鲜血连带着吊坠喷了出来，整个人也无力的躺倒在了地面上。厉鬼们可不会管程旭是不是吐血，按照主人的指令继续朝着程旭和张昭冲了过来。 就在一只厉鬼的鬼爪即将接触到程旭身体的时候，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程旭面前。随着这两个身影的出现，原本团团围住程旭的那些厉鬼竟然四散奔逃了起来，至于那只即将攻击到程旭的厉鬼，在两道身影现身的同时呲的一声化为了浊气。 由于神智已经模糊，程旭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意识到这两个人似乎是救了自己，紧接着两眼一闭就这么晕了过去。 “没用的废物，还不快给滚我回来！” 只听那女鬼一声令下，原本四散奔逃的厉鬼们纷纷向她的位置飞了过去。 “黑脸的，我们人品有点低啊，上工第一天就遇上了鬼母这种扎手货。” “嗯。” “不过拿下这鬼母，我们这个月的保底工资就有了吧？” “嗯。” “话说回来，黑脸你的这鬼母藏了还真深啊，如果不是躺地上那小子灵力暴走，我还发现不了这里呢。” “嗯。”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怎么老是嗯嗯嗯的！天晓得我为什么会和你分到一组，这不是折磨人吗！” “嗯。” 一黑一白两个人出现后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完全把女鬼给扔在了一边。 “你们两个就是天华市的黑白无常么？” 对于被忽视这件事女鬼竟是毫不在意，在她开口的同时，那些厉鬼也终于聚拢了起来乖乖站在了女鬼身后。 “没错，老子就是天华市新上任的白无常，谢靖，这个是黑无常范亮，你叫他黑脸就行。我看你这鬼母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比较好，作为上任第一件差事，我们兄弟可以保你免受阴火焚魂之苦。” 谢靖并不理会女鬼的挑衅，相反由于是第一次以无常的身份开展工作到显得有点兴奋过头了。 “嗯。” 虽然被谢靖称为黑脸，范亮却毫不在意大概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年级轻轻口气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刚刚聚拢在女鬼身后的厉鬼们又一次行动了起来，这一次这些厉鬼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裹挟着阴风朝着谢靖范亮二人直冲了过去。这厉鬼虽不过四十之数，冲锋起来竟然爆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当然这气势是鬼怪特有的阴戾之气。 作为巡视一方的黑白无常，谢靖和范亮怎会害怕厉鬼的冲锋，只见两道青光闪过，哭丧棒与勾魂索已经分别出现在两人手中。作为黑白无常的标配武器，哭丧棒和勾魂索对于普通厉鬼来说绝对是触之则死的恐怖存在。有着两样武器在手，别说是四十来只的厉鬼，就算再翻上一倍也不可能是谢靖和范亮两人的对手。 不过就在厉鬼即将撞上谢靖范亮二人之前，女鬼的双手突然开始了疯狂的结印。结印结束的同，女鬼猛地大喝了一声：“合！” 女鬼自然清楚黑白无常常用的法器，她敢驱使厉鬼冲锋自然是有第二手准备。随着这一声“合”字响起，那四十余只厉鬼就如同出现一般化为了黑影，这些黑影在女鬼力量的引导之下飞快地拼凑聚合，最后竟然只留下了一团巨大的黑气。 出现这种情况是谢靖两人始料未及的，不过黑气近在眼前已经容不得他们思考了，就在谢靖和范亮打算发动进攻的时候，一只巨大的鬼手突然从黑气里横扫了过来，来不及反应的两人直接被鬼手击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绿化隔离带里的行道树上，一连撞断了七八颗行道树才终于停了下来。所幸，程旭和张昭因为早就倒在了地上并没有受到鬼手的攻击，只是被摆臂时产生的风给吹到了路边。 “是鬼将！我们被骗了，她根本不是普通的鬼母！” 谢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硬挨这一下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伤了，范亮的情况也没有比谢靖好上多少，身上那件黑色外套已经破烂不堪了。 “和500年前的黑白无常比起来，你们两个差远了！乖乖地成为我的补品吧！” 别看女鬼说的这么霸气，其实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是500年前的自己，召唤一只鬼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可现在她从沉睡中复苏不过短短七天。如果不是那起车祸正好发生在她的沉睡之地，而死掉的两个人类福缘也算深厚，她想要醒来至少还要十年的时间。这一次强行用厉鬼召唤鬼将已经将那两人的福缘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不能得到及时补充自己又要陷入沉睡之中了。 女鬼说话的同时，原本只有一条手臂的鬼将终于完全从黑影中走了出来，随着鬼将的完全出现，阴冷的气息在整个战场上弥漫了开来。 “老黑，你尽量拖住鬼将，我去对付那个女鬼。” 如果说刚刚被打飞的时候谢靖还存在侥幸心理的话，等鬼将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很清楚就算自己和范亮联手也不可能是这鬼将的对手。不过虽然这是他第一次遇上鬼将这种基本上只存在于典籍里的鬼物，但那些典籍同样记载着鬼将的弱点。鬼将的召唤者在操控鬼将的时候是不能使用其他任何法术的，只要能够趁机消灭召唤者，鬼将自然会烟消云散。 “嗯，交给我了。” 作为谢靖的万能搭档，范亮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和谢靖比起来自己更加擅长防守，虽然打不过这鬼将，但想要拖上片刻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这里，范亮全身灵力在调动下疯狂地涌向了他手中的勾魂索。 只听噌的一声，范亮手中的勾魂索径直飞向了不远处的鬼将，不断增长的勾魂索迅速的在鬼将身上缠绕了几圈，试图将它束缚在原地。 “不用再垂死挣扎了，以你们两个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这鬼将的对手。” 在女鬼的操控下，鬼将又一次动了起来，勾魂索的束缚一下子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虽说勾魂索对于普通厉鬼来说是天敌一样的存在，但放在鬼将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灵力虽然对幽冥之力有一定的克制，但这种克制是建立在两种力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而鬼将体内的幽冥之力和范亮的灵力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由于在操控鬼将，女鬼并没有发现谢靖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战场之上。就在鬼将即将挣脱勾魂索的束缚之时，一声爆喝从女鬼的身后传了过来： “受死吧！” 08 无常（五） 哭丧棒在谢靖地全力加持之下闪烁着惨白的光，志在必得的一击瞬间命中，来不及反应的女鬼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被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同一时间挣扎中的鬼将也失去了动静。 “成，成功了吗？” 一击得手的谢靖从半空中跌了到了地面之上，这一下攻击差不多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灵力，就连手中的哭丧棒也只剩下一个手柄了。没想到刚刚当上天华的白无常，第一次任务就遇上这么棘手的家伙。刚刚这只女鬼提到了500年前，难道她是…… 没等谢靖得出结论，停下来的鬼将又一次动了起来，而且瞬息之间扯断了一直束缚着的勾魂索，就连一直握着勾魂索的范亮也被这巨大的力量给甩到了空中。 “有趣，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们了，既然如此剩下的时间就让我天华鬼母陪你们好好玩玩吧。” 女鬼的声音从鬼将口中传了出来，这一次她竟然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之前谢靖地偷袭是她所料未及的，但作为500年前纵横一时的鬼王之一，天华鬼母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防御的手段？在受到攻击的瞬间，她就已经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鬼王之内，被谢靖打落的只不过是一具普通的魂体罢了。反正自己的本体并不在这里，一具魂体的毁灭最多让她再沉睡几个月罢了，不过在沉睡之前她已经决定陪这两个后辈好好玩玩了。 “老黑，小心！她就是500年前被当年号称最强黑白无双的沈艾张天霖两人封印的鬼王天华鬼母！” 天华鬼母开口的同时，谢靖也大声喊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天华鬼母是怎么从封印里跑出来的，但他知道自己和范亮这次是玩完了。刚刚当上黑白无常就牺牲掉，估计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封印？真是天大的笑话，就凭那两人也想封印我？” 天华鬼母冷笑了几声，鬼将一步步的朝着谢靖的位置走了过来。如果不是当初自己被另外四个鬼王偷袭在前，那两个黑白无常怎么可能把自己打的重伤沉睡？ 被甩到空中的范亮此刻已经缓过神来，几个闪身之后就出现在了谢靖地身边。自己虽然在操控勾魂索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灵力，但和已经有点站不稳的谢靖相比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说黑脸的，我们这次估计是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谢靖看着把自己扶起来的范亮，如果不是自己异想天开想要当什么无常的话，范亮是绝对不会当黑无常的。 “嗯。” 范亮并没有多说什么，灵力顺着他的手源源不断的输入到了谢靖体内。 “我说黑脸的，能不能多说两个字啊？” “知道了。” “结果就真的多说两个字吗？” “嗯。” “到现在还能开玩笑，看来你们两个是真的不想活了！” 鬼将，准确的说是天华鬼母双手一伸，幽冥之力迅速在她的手上凝结出了一柄巨大的战锤。下一秒，这刚刚凝结出来的战锤就在天华鬼母的挥动下朝着谢靖和范亮两人砸了过去。 眼看着谢靖和范亮要变成这锤下亡魂，一道金光突然从路边地上张昭的身体里冲了出来稳稳挡下了天华鬼母这势在必得的一锤。等金光散去，一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出现在了谢靖与范亮两人身前，而挡下天华鬼母这一锤的竟然是他手中拿一面并不起眼的折扇，如果仔细观看，这书生的相貌和张昭竟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书生身形似乎有点虚幻，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 “张天霖？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清楚书生的脸的天华鬼母瞬间暴怒了起来，手中战锤的力道又增大了几分，只是这白面书生却没有任何反应，那折扇恍如一道墙死死的挡住了天华鬼母的战锤。 “张天霖？！” 听到天华鬼母的声音，谢靖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难道眼前这个书生会是号称最强黑白无常之一的白无常张天霖？自己就是因为他的故事才决定来天华担任无常的，可这对最强黑白无常不是早在500年前就已经离开人间界了吗？ “天华鬼母，真的好久不见了。” 只见张天霖一甩手，折扇一下子就将鬼将手中的战锤打撒化为了幽冥之力。 “好久不见？我这就让你永不相见！” 幽冥之力又一次在鬼将双手上凝聚了起来，下一秒，两柄巨剑径直朝着张天霖砍了过来。 对于鬼将砍过来的两柄巨剑，张天霖也不硬抗，左右走了几步竟然全部都闪了过去：“永不相见？以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张天霖一语道破的天华鬼母不觉紧张了起来。 “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再去睡几个月的意思！” 趁着鬼将力有未逮的时候，张天霖突然出手。他手中的折扇化为一道金光瞬间就穿透了鬼将的身体。 “张天霖，你以为这样能拖多久吗？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现在不过是一道灵识罢了，再过十个月我就能真正醒过来，我倒要看看那时候还有谁能阻止我天华鬼母！” 话音刚落。那鬼将便化为浊气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了。鬼将消散的同时，张天霖的身影也疯狂的抖动了起来，似乎随时都有消散的可能。 “前辈，你怎么了？” 看到张天霖身上的异变，谢靖立刻在范亮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我没事，你们两个就是现在天华的黑白无常吗。”对于自己身上发射的变化张天霖毫不在意。 “晚辈谢靖，天华市白无常。” “范亮，黑无常。” 听到张天霖的询问，谢靖和范亮立刻作出了回答，毕竟眼前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又是自己这一行的老前辈。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长话短说。就像那天华鬼母说的，你们面前的我只不过是一道守护子孙的灵识。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们俩都要记清楚，整个天华，不，或许说整个人间界的安危就要拜托在你们身上了。” 张天霖开口说话的同时，原本就虚幻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淡，似乎随时都会消散一样。 “这……” “让我把话说完！” 谢靖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张天霖给打断了。 “之前被我打散的不过是天华鬼母的一个分身罢了，实力不足本体的万分之一。天华鬼母的本体应该还在天华地下的灵脉中沉睡，据我推算十个月之后的中元节应该才是她真正苏醒的日子。从现在起到明年中元节这段时间里，虽然她的本体不会出现，但分身和手下鬼族绝对会开始为她收集福缘魂魄。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去阻止他们，一旦他们收集到足够的福缘魂魄，天华鬼母极有可能提前苏醒。只要你们能拖到明年中元节，那么一切……” 09 无常（完） “这里是…哪里?” 程旭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花白，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在四周。思考了很长时间，程旭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的这花白学名叫做天花板。 “天…天花板？陌生的天花板，难…难道我穿…穿越……” 穿越个毛线啊！那奇异的香味根本就是消毒水的味道！自己什么时候被送进医院了！ 直到现在程旭才真正意义上的清醒了过了，只是到底……等等想起来了，好像是张昭的宝马刹车失灵差点撞到自己，结果撞到了隔离带里。然后自己刚刚把张昭从车里救出来，那宝马就因为油箱泄漏遇上明火发生了爆炸，再之后自己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过很快程旭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全身无力四肢发麻也就算了，可自己头为什么这么痛，看出去也有点模糊？这些症状自已以前虽然都遇到过，只不过那都是强行使用天眼通的后遗症啊，难道被炸飞也会这样？ “小顾去通知一下姜医生，四号床的病人已经醒了，还有千万不要让那些该死的记者进来！他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打扰病人休息是绝对不允许的！” 护士的声音打断了程旭的思考，由于躺在床上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病房里还有护士存在，所幸因为声音很小这护士没听到自己那番中二的自言自语。 “程先生，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 分付完小顾去叫姜医生后，冯颖快步走到了程旭的面前。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那么平凡，竟然能从快爆炸的汽车里把人救出来，要知道这可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冯颖在天华医院里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 “嗯，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是醒了。就是头有点疼，还有全身没有力气。”程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获得了一个少女的好感，“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昏迷了多久，还有里是什么医院？” “现在是上午九点二十，救护车是一点多的时候把你和另一位张先生送进医院的。” 冯颖一边回答着程旭的问题，一边打开了边上床头柜的抽屉。 “张先生？对了，张昭情况怎么样？” 听冯颖这么一说，程旭才意识到还有张昭的存在。只是自己不过是被爆炸波及了就成了这副模样，张昭的下场还要悲惨一下，要知道自己把他从车里抱出来的时候张昭已经是满头鲜血了。 “张先生的话已经出院了。”冯颖头也没回的回答了一句。 “出院？” “是的，张先生的情况要比您好上许多，除了脑门擦伤出了点血之外并没有其他伤势入院后两小时就恢复了清醒，今天早上就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答程旭问题的同时，冯颖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转过身来。 “程先生，这是在车祸现场找到的东西，应该是你的私人物品，请收好。你的双肩包在床的另一边。” 说着冯颖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程旭的面前。东西并不多，只有三样，虽然看东西有点模糊，程旭勉强还是能分辨出来。一个黑色的钱包，钱包里放着自己的身份证，一台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因为买了都快两年了程旭并不怎么心疼。至于最后一样东西，却让程旭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那是一根颜色看起来有点暗淡的玉制吊坠，上面依稀还能看到一点血迹！ 元灵玉？！这东西自己应该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就是被炸飞出去也不可能掉出来啊！还有这玉的颜色为什么这么暗，自己竟然只能从上面感受到极其微弱的灵力，就要像被使用过一样！ 想到这里，程旭的脑袋突然一阵疼痛，一些画面飞快地从自己面前飞过，可自己却怎么也看不清，记不住那些画面，就好像自己的记忆删除了一样。对，就是记忆被删除！程旭想起来自己便宜师傅说过的一些话，道家法术里确实有删除记忆的法术，不过那种法术是能删掉一小段法术，还会让受术者头疼上好几天，就像自己现在一样！ 可为什么有人要删除自己的记忆？难道车祸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因为失去灵力显得黯淡无光的元灵玉，程旭越发肯定车祸之后一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而且那件事一定已经危及到了自己的生命，否则自己绝对不会用把元灵玉这个杀手锏也给用了。可到底发生了…… “程先生，程先生，你怎么了？” 看程旭迟迟没有反应，冯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程旭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如果在出现什么意外可就糟糕了。 “没，没事。” 直到听到冯颖的声音，程旭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出神有点不合时宜，只是刚想从冯颖手里把东西接过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想要抬手都很困难。程旭可以肯定，这绝不是爆炸导致的，应该是使用了元灵玉的副作用，只是这副作用貌似也有点太强劲了吧，还好自已以前没有尝试。至于暗淡的元灵玉程旭到并不怎么担心，作为天地宝材，元灵玉在灵力耗尽之后会自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补充自己。 “那个，程先生，我还是帮你把东西放在抽屉里把。” 冯颖也发现了程旭现在手脚不便，就在她刚把东西重新放回抽屉，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护士推着车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医生，这位医生看起来年级和程旭并没有相差多少。 “颖姐，姜医生来了。你是不知道啊，现在住院部楼下可围满了记者，都是来采访这位救人英雄的，如果不是保安拦着估计都已经冲上来了。” 刚进门那护士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小顾，你给我消停的，这里是住院部，不是急诊室！”冯颖狠瞪了刚进门的护士一眼，快步走到了那个戴眼镜的医生面，“姜医生，病人刚刚醒，是不是现在就进行检查？” 冯颖和两人说话的时候，程旭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虽然现在看东西有点模糊，但天眼通最基本的功能还是没有受到影响，你看自己第一个见到的女护士身上是红色光圈，那个小顾身上是黄色光圈，姜医生身上没有光圈，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吗。 （《无常》完） ————————华丽的分割线———————— 本报讯，昨夜本市又发生一起因刹车失灵导致的交通事故，肇事车辆由于油箱泄露当场爆炸。不过由于现场群众程旭不顾个人安危及时施救，在爆炸前就将车主从车内救出，事故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由于受到汽车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波及，程先生与车主双双昏迷，被及时赶到的120急救车辆送进医院。目前程先生并没有生命危险，正在天华医院接受治疗。后续新闻记者将继续跟踪调查。（摘自《天华日报》） 10 梦魇（一） “程旭先生，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关于你头疼和四肢无力的原因还没有查明，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实在是太麻烦你了，姜医生。”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嘛，不过说起来你还真厉害啊，竟然敢冲进快爆炸的汽车里面救人。”姜明一边说一边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开始了记录。 “我也没想到那辆汽车会爆炸啊。” 程旭尴尬的笑了一下，如果知道那辆车会爆炸，那么自己会不会冲过去救人还真说不准。 “不说了，你好好休息，我差不多每三个小时会过来一趟，有情况就按床头的按钮，护士会过来的。” 大概是因为已经记录完了，姜明合上文件夹朝着病房门口走了过去，身为天华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他的工作还是十分忙碌的。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姜明离开房间，程旭终于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路了。现在是下午两点，距离自己醒过来已经过去了快五个小时，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程旭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头疼和四肢无力无疑是使用元灵玉的副作用，仪器自然是检查不出所以然的。不过除了这两个副作用之外，第三个副作用却是程旭所料未及的——自己的天眼通竟然也受到了影响。 要知道上午程旭第一眼看到姜明医生和那个叫顾云琴的护士的时候可被吓了一跳，那女护士身上的光圈竟然是黄色的，而姜明医生更加恐怖，根本就没有光圈！如果不是全身无力躺在病床上，自己肯定会第一时间选择夺门而出。 怎么说呢，顾护士的黄色光圈还能理解，自己之前也遇到过一位“黄大仙”，可姜医生没有光圈这件事就真的吓人了。按便宜师傅的说法，天眼通看到的光圈实际上是生命力的一种表现，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即使是物品修炼而成的怪，体表也会出现光圈。除非姜医生没有生命力，这又怎么可能嘛。 所幸那种状态持续时间不长，程旭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顾护士和姜医生身上的光圈也变回了红色。这就是为什么程旭肯定自己的天眼通出问题的原因了，想来也只能归结于使用元灵玉的副作用了。 就在程旭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两个身影小心地走了进来。因为视力有点模糊，程旭只能勉强认出来其中一个是自己之前见过的护士冯颖，另一个就没有印象了。 “听清楚了，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放心吧颖姐，你还不晓得我嘛。” “还放心？如果不是你开车，怎么可能出这种事？要不是程哥救你，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那，那不是意外嘛，我开车又不快，谁晓得刹车怎么就突然失灵了。” “得得得，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了，就五分钟，如果让领导知道我偷偷把人领进来估计又要扣我工资了。” 听到这里，程旭也终于知道另一个身影是谁了，不就是自己拼了老命救出来的张昭么？不是说他已经出院回家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似乎和冯颖很熟啊。 “我说姐，你还会在意那点工资啊？” “少给我贫嘴，就让你看五分钟时间，记住千万别把人吵醒了。” 可能是因为没拉开窗帘病房里比较昏暗，冯颖和张昭两人竟然没有发现程旭其实已经醒来，只不过一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罢了。 “咳咳。” 程旭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示意自己其实一直醒着，不然天晓得这俩人能聊到什么时候。 听到程旭的咳嗽声，两人停止了对话，张昭飞快地跑到了程旭的床边：“程哥，你醒了？” “既然程哥醒着那你们聊吧，张昭你记住就五分钟时间哦。” 冯颖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就离开了病房，顺带着把房门也给关上了。身为今天的值班护士她也是很忙的，虽然还有小顾帮忙，可小顾毕竟是个新人，放在急诊室还好，来住院部就有点不够看了。 “程哥，真的没啥说的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直说。” 早上得知是程旭把自己从快爆炸的车里救出来的时候，张昭就想过来一趟了，只可惜那时候程旭还没有醒，他只得回家。中午从冯颖那里得到程旭已经醒过来的消息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没，没什么的。” 长到这么大，这还是程旭第一次被人这么感谢，一时间有一点反应不过来。 “程哥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伤吧，公司那里我已经帮你请假了，老板都放话了，你就是整个公司的榜样，把伤养好再去上班。” 一边说张昭一边尴尬地挠了挠头，再怎么说这起事故也是因为自己而起，在程旭面前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原本程旭还有点担心工作问题，毕竟自己也是是核心程序员，现在听张昭这么一说也就放心，只是没想到今年自己第一次休假竟然是因为受伤进医院。 “还有，你手机和电脑不是坏了吗？我给你买来了。” 说着张昭把自己的双肩包放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部手机和一台笔记本，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些，自然也是冯颖告诉的了。手机是时下流行的一款智能机，比程旭那部老掉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于笔记本的型号倒是和程旭的一样，怎么说程旭也是靠电脑吃饭的，他用的笔记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不用这么破费吧？” 看着张昭拿出来的手机和电脑，程旭竟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怎么能算破费呢，对了住院费什么的程哥你也不用担心，再怎么说你也救了我的命啊。” 被张昭这么一说，程旭才想起来还有住院费这回事。天华医院可是整个天华市最好的医院没有之一，收费虽说不是最高的，但也足够让程旭心疼上一阵子了。说到这里，程旭不得不感叹一句张昭不愧是传说里的富二代。 不过见到张昭之后程旭突然想到了几个问题，这车祸完全就是对着张昭去的，自己很可能是被殃及的池鱼。可张昭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要知道自己可是用了最后杀手锏都无济于事。还有最后又是谁救了自己和张昭，还顺带删改了自己的记忆？难道张昭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对了，张昭，你的车是怎么失控的？” “程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我很可能是遇到鬼了。昨晚我不是开车回家吗，结果半路上才踩油门的时候油门就给卡死在下面了，怎么抬都抬不起来，然后就是刹车失灵，最后我我整个人都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按在了位置上动弹不得了。如果不是这串祖上传下来的手链突然闪了一下，我估计就直接撞你身上了。” 说着张昭拉起袖子露出一串手链，那手链是一颗颗玉珠穿起来的只不过那些玉珠的颜色看起来很暗淡。看到这串手链的时候三个大字浮现在了程旭的脑海里——元灵玉！ 11 梦魇（二） 程旭和张昭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冯颖很快以五分钟已到的理由把张昭拉了出去，不过程旭还是从张昭的话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确是车祸绝对不是由刹车失灵而引起的，在联系这段时间频发的豪车刹车失灵事件，程旭可以肯定绝对有幕后黑手存在。不过那个幕后黑手的目的并不是置人于死地，因为大多数车主只是受伤住院罢了。但张昭这起车祸却是意外，如果没有生命危险自己是绝对不会把杀手锏都给用了了。 还有张昭祖上极有可能是修道士，否则不可能给子孙留下一串元灵玉手链。元灵玉的品相虽然一般，却极为难得，自己手里的元灵玉吊坠还是便宜师傅费尽心思搞来的。便宜师傅已经算得上修道士里的高手了，可想而知能给子孙留下一串元灵玉手链的张家先祖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不过程旭并没有在张昭身上感觉到灵力波动，这就说明张昭并不是修炼之人，那么那串元灵玉手链的灵力又是怎么耗尽的呢？ 想到这里程旭用力摇了摇脑袋，这些事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想这么多干嘛？自己不过是这个大都市普普通通一员罢了，这种事还是让便宜师傅那种人来处理就好了。不过最近天华市貌似不是很太平啊，大学四年外加工作一年都没遇上什么妖魔鬼怪，这段时间却接连遇上这么多事。 由于元灵玉副作用的关系，躺在床上的程旭很快就进入了迷迷糊糊地状态。等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餐时间了。虽然医院提供的伙食比较清淡，程旭吃的却津津有味。除了从昨晚到现在还滴水未进这个原因之外，还要算上这段时间一直加班，程旭根本就没好好吃过一次饭，每次都是胡乱塞两口匆匆了事罢了。 不过躺了这么久，副作用导致的头痛到是好了大半。因为不打算多想车祸的问题，程旭开始摆弄起张昭带来的手机和电脑。虽然全身没什么力气，插手机卡按个电脑系统什么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程旭的电脑光荣牺牲了，移动硬盘却坚强的活了下来，这也免去了程旭从网盘找回备份资料的麻烦，作为一名程序员，程旭可保持着随时备份的优良习惯。在给新电脑安装系统的间隙，程旭无聊的打开了新手机。 因为天华医院提供免费的wifi信号，程旭很快就进入了俱乐部的讨论组，没想到除了学业紧张的沈留之外，其他人竟然全部在线。身为整个讨论组90%以上话题的提供者，周羽同学果断的散布着天华市最近的诡异传说。 妖羽（周羽）：“你们听说了吗？这几天市区好几个女白领都因为贫血半夜回家晕倒在路上被送进医院了。” 道婆（薛佳莹）：“这不是很正常嘛，当今社会竞争压力这么大，贫血再常见不过了，我也有点低血糖啊。” 风铃儿（卫玲）：“那个，我也有点低血糖。” 道公（孙剑）：“老婆大人乖，咱以后好好吃饭，你低血糖都是饿的啊。” 道婆：“给我滚一边去！” 道公：“遵命老婆大人，我马上滚过来。” 妖羽：“别秀恩爱了，还让不让人好好说事了！” 妖羽：“那些被送进医院的白领除了贫血，据说脖子上都有两个小伤口。” 风铃儿：“贫血加上脖子上的伤口，该不会是吸血鬼吧！！！！” 妖羽：“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这里人心惶惶的，没一个女生愿意加班，就算不得不加班也要找人陪着一起回家。” 道公：“找人陪着一起回家？这么好！” 道婆：“不是让你滚了吗，怎么还出来！不过话说回来吸血鬼真的很恐怖啊，不知道和吸血僵尸比起来哪个更加厉害。” 女王大人（王倩）：“吸血鬼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僵尸的对手，僵尸化旱魃，旱魃化犼，犼可是以龙为食的大妖。还有吸血鬼是西方传说里的怪物，怎么可能出现在天华嘛，说吸血僵尸可信度也许更高些。” 妖羽：“女王大人，话不能这么讲啊，现在不是讲究文化交流嘛，搞不好吸血鬼也从西方交流过来了嘛。” 女王大人：“它们敢！” 道公：“果然霸气，不愧是女王大人，请受小弟一拜！” 道婆：“孙子诶，你怎么还没滚！” 妖羽：“等等！讨论组现在六个人在线，小留子应该在学校自己，也就是说有人潜水！” 既然被发现了，程旭也不得不在讨论组里冒泡了。 码农：“额，潜水被发现了。” 妖羽：“大神昨晚怎么没上线，该不是一直在公司加班吧？做你们这行真是太累了，还好我学的是金融。” 码农：“确实加班了，做我们这行不加班怎么可能嘛。” 女王大人：“大神，网站做的怎么样了？上周例会你就没参加，这周应该没问题了吧。” 码农：“大概吧，要看情况了。” 风铃儿：“学长，老是加班，你要注意身体啊。今天在新闻里看到一个和你同名的人因为救人被送进医院了。” 码农：“那个，你说的那个人好像貌似大概就是我。” 风铃儿：“什么？！学长你没事吧！” 道公：“学长大人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道婆：“……” 码农：“没事，医院检查都说没问题了，就让留院观察两天就好。” 妖羽：“大神，你是说昨晚就是你救了那个豪车车主？刹车失灵那个？” 码农：“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妖羽：“问题大了去了，大神！网上不是说是厉鬼复仇嘛？你救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码农：“没有啊。”根本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因为这压根完全就不对劲啊！！！ 妖羽：“啊，还以为能有什么第一手独家消息呢，看样子真的应该是刹车问题了，现在怎么连豪车都靠不住了” 女王大人：“大神，你现在哪家医院？” 码农：“天华医院，怎么了？” 女王大人：“天华医院，算了没什么。” 妖羽：“天华医院？天华医院的话我这里到有很多独家消息哦！据说天华医院闹鬼呢！” 道婆：“羽姐，闹鬼什么的你就别说了，在你嘴里就根本没有一家不闹鬼的医院，就连宠物医院都闹鬼……” 妖羽：“我这条消息保准是真的！我同事的弟弟在天华医院血库工作，他告诉我同事每年血库总有一大批存血失踪，这种情况据说在他工作前就存在了。而且这几天失踪的血特别多，据说天华医院都已经报警了。” 女王大人：“这还真有可能。” 道婆：“不，不是吧！该不会又是吸血鬼吧？小说里很多吸血鬼都去医院偷血喝的。” 道公：“应该是内部人员卖血吧？听说20血就能卖很多钱呢。” 程旭原本还担心他们继续问自己关于车祸的事，结果被周羽这么一带，话题又朝着吸血鬼的方向跑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程旭发现卫玲竟然给自己发了一条私信。 风铃儿：“学长，你在哪个病房，我和倩姐打算明天去看你。” 12 梦魇（三） 时间在程旭摆弄手机安装电脑中飞快流逝，等程旭把电脑搞定，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毕竟给一台新电脑搭建编程环境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这还是因为他移动硬盘没事，否则光下载那些环境和软件就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之前昏迷的时候已经睡的够多了，程旭竟然没有感到一丝丝疲惫，而且使用元灵玉副作用似乎也消退了大半，虽然剧烈运动是不可能了，但下床走几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卫玲之前给程旭发私信说要来医院探望，程旭原本是想拒绝的，不过考虑到卫玲身上的橙色光圈，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奇心什么的真是讨厌了！考虑到自己答应帮俱乐部做的主页还没动工，程旭决定住院这段时间就安心做主页好了。 半夜的病房显得有点寂静，程旭的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动着，一行行代码出现在了屏幕之上。在一般人看来代码无疑是天书一样的东西，在程旭眼里却十分的熟悉，毕竟他的工作就是和这些代码打交道。 “嘎！” 一声怪叫突然打破了病房里的平静，程旭的手也突然停了下来。天华医院每间病房的隔音效果都是极好的，这声音是怎么传进来的？这件病房里除了自己可没有别人了。 也许只是幻听吧？程旭想着双手有一次按在了键盘之上，可还没等他敲下一个字符，怪叫声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嘎～嘎！” 这一次，程旭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这怪叫真的存在，而且怪叫正是从病房外的走廊里传过来的！ 联想起周羽每天在讨论组放送的鬼故事，程旭感觉自己后背都开始凉了起来。虽然从小就知道鬼的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程旭不害怕鬼怪，想当初看《咒怨》和《午夜凶铃》的时候他的手里可是紧紧拽着师兄送的桃木剑的。当然程旭害怕的并不是人死后执念所化的厉鬼，而是贞子之类被幻想出来的凶灵。和真正的厉鬼相比，无疑是人类的想象力更加恐怖。 “砰！” 这一次传来的不是怪叫，而是一声今天的巨响，巨响的同时整个病房竟然开始震动了起来！地震给两个字突然出现在了程旭的脑海中，不过还没等程旭缓过神来房间，震动就平息了下来。紧接着怪叫再一次传进了程旭的耳朵： “嘎！嘎！嘎！” 和之前的不同，程旭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怪叫声里充满了愤怒！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程旭竟然产生了出门看看的念头，但理智还是很清晰地告诉他千万别出去凑什么热闹，如果真的遇上厉鬼什么的自己根本没有保命的能力，而且也许只是医院在夜间施工罢了。 纠结许久，最终程旭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自己的理智。把抽屉里的元灵玉带挂在脖子上后，程旭踱步走到了病房门前。此刻的元灵玉，和上午已经有了些许不同，勉强脱离了暗淡无光这个形容词。程旭虽然不清楚元灵玉恢复全部灵力需要多少时间，但带在身上至少算个护身符不是？ 深吸一口气后，程旭终于打开房门走出了病房，没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一片寂静！虽说这里是医院，住院的病人大多休息很早，但也不可能只有自己的病房亮着灯吧！走廊队的灯怎么灭了，还有为什么就连护士站方向都没有灯光，要知道护士站可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的啊！ 没等程旭有所动作，地面竟然又一次震动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离开了病房的关系，程旭感受到的震动更加明显。虽然没有经历过地震，但程旭可以肯定这震动跟地震绝对没关系，反倒是更加类似于装满货物的卡车在地面飞驰所产生的震动。 “嘎！嘎！嘎！” 怪叫声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随之而来地震动竟然也越发明显了起来。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这里冲过来！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程旭的脑海里。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被程旭自己给否定了，这里是医院的住院部，整条走廊也就几十米长，走廊尽头也就一扇窗罢了，如果有什么东西朝这里冲过来自己绝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的。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尽头的空气竟然扭曲了起来，一头两米多高的巨兽凭空出现在了程旭的视野之中！那巨兽出现之时就朝着程旭的方向飞奔了过来，它四蹄不断的敲击地面，整栋楼也随之疯狂的抖动了起来。这巨兽一边飞奔，口中一边发出“嘎！嘎！”的叫声，很明显程旭之前听到的怪叫和震动都是这巨兽给搞出来的，只不过为什么这只巨兽看起来似乎在逃命？ 不过程旭并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了，他自己也需要快点逃命了！那巨兽虽然已经看见了程旭，却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以巨兽堪比大象的身形，程旭可不敢阻挡它的去路。如果被它给撞到了，那就不是留院观察，而是送去火化了。 只是程旭似乎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刚走出一步整个人就软倒在了地上。那巨兽顺势就从程旭身上碾了过去，只不过血肉模糊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巨兽根本就是直接从程旭的身体里穿过去的！难道这巨兽只是幻影而不是实体？可如果不是实体的话为什么跑动起来能让整栋楼为之震动？ 巨兽穿过程旭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程旭一边思考一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刚一用力，程旭的后背就明显感受到了重压，有什么东西踩着他的后背窜了出去，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家猫大小的背影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看着走廊的拐角，再联系巨兽的夺命飞奔以及最后那个家猫大小的背影，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出现在了程旭的脑海里：那个家猫大小的身影在追杀那只巨兽！ “你没想错，确实是追杀，不过跟确切的来说是捕食。” 一只手伸到了程旭的面前，程旭下意识的就拉住了这只手，在这只手的帮助下他终于成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直到站起来他才发现了不对： “周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程旭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把自己拉起来的男人，而且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是这里的医生，自然要出现在这里了。” 随着周明的开口，走廊里原本熄灭的灯又一盏盏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