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弃少》 第1章收破烂 “收冰箱彩电洗衣机,手机空调油烟机,电脑……” 满是泥垢的大喇叭扔在一旁,胡之然懒洋洋的撑着下巴打瞌睡,呆滞的抬头看着高耸的楼房,不经意的瞥见路对面的一辆豪车,胡之然随即收摊走人。 这时,车上下来一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冲着胡之然招招手,操着一口京腔:“哎,废纸要不要?” “真他么晦气。”胡之然提起喇叭随手扔到车上,胡之然头也没抬,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滚!” “哎,你这人。要不是我家小姐……” “别让我重复,滚。”胡之然骑上吱扭不停的三轮车慢悠悠的离开。 “他不要我要。先说好了啊,现在废纸价钱可不高……”一旁抢生意的大婶揪住黑袋子,一眼瞅见里面成捆的红色大钞被吓了一跳,紧忙松手一脸古怪,这得有上百万吧。 豪车上一个带着蛤蟆镜的女子轻声叹息,司机小声说:“小姐,胡先生还是不接受,我看就算了吧,这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司机的话让女子皱紧眉头,小声自语:“你还是不愿接受我的好意么?唉,是我欠你的。” 透过车窗看着胡之然离去的背影:“算了,回京城吧。” 胡之然的心情很糟糕,点上一支烟叼在嘴上,过往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 胡之然并非不接受这份好意,恰恰相反,胡之然需要钱,做梦都想有钱。 但胡之然不能,若不是她,胡之然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胡家也不会有这样下场。 胡之然只做过这么一次英雄救美的事,没想到好心没得好报,反而连累了家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当时也是炎夏,空气中飘散着荷尔蒙的味道。一个女人被人迷晕,衣衫不整。一只脏手摸向裸露在外凝脂白玉般的肌肤…… 胡之然甩甩脑袋,不去想接下来的事。现在的胡之然只是一个收破烂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离开主城区,寻思着不管能不能收到东西都顺路往回走,索性把喇叭音调小去了城南富人区,在那要么收不到东西,要么就小赚一笔。 富人区,东西旧一点就扔,哪像普通人,用过的假牙套还要卖二两塑料。 这里基本全是独门独院两三层的小楼。如今生活好了,没房的要买房,有房的想换大房,可真正的富人又集中到偏僻宁静的地方。 明阳市的最南边就是这样的富人区,一条小河成了分界线,小河北岸高楼大厦,南边就是别墅洋房,当地百姓俗称小江南。 朔铭与这里的保安比较熟,每次来都递上一直好烟聊几句家常,熟了也就放胡之然进去,最关键的是胡之然懂规矩,喇叭音很小不会惹得喜欢宁静的业主不高兴。 在小江南的几条主要街道上转悠一圈,依旧没什么没收获。胡之然有些气馁,刚想打道回府回去睡上一觉身后却传来一声吆喝:“哎,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一个身穿真丝睡衣的中年妇女正向自己招手。胡之然赶紧转回去,不经意的打量一番。 这个女人很面善,说话的腔调也比较温和。与这种人打交道,一般不会跟你计较那点零头,尤其是在小江南,处理家里用不到还有些碍事占地方的东西是重点,有钱人嘛,能不能多卖几块钱压根不在乎。 “大姐,有什么不用的东西?”胡之然笑着问。 “旧电脑,能卖多少钱?”妇女从虚掩的门内拖出来两个纸箱子。 “这我得看看。”胡之然说了却没动,等妇女让开半个身体这才上前打开箱子。 这是一台很不错的电脑,一个箱子是主机,体积比较小是个品牌机,另一个箱子个头不小,是一个大尺寸的显示器。 胡之然翻来覆去的瞅了几眼,抬头问:“大姐,还好使不?” “当然好使了,当时可是花了不少钱。”嘴上这么说,但妇女却没什么心疼的表情。 “我能插上电看一下吗?”胡之然可得小心,就这电脑的品相,如果好用当二手的卖钱,而且不少卖,二手市场这样一个显示器也不便宜。可如果不好用只能当废品卖掉,或者卖串号,进入以旧换新的流程里。 妇女觉得有些麻烦,皱了皱眉:“别试了,你就当破烂给个价吧。” 胡之然是真遇到不在乎的主了,一脸的为难,心里却乐开花,略作踌躇:“大姐,那就一百块吧。” 妇女显然没想到胡之然能给这么低的价钱,虽然不在乎但也有些不愿意。胡之然赶紧说:“大姐,你看,你把东西弄到二手市场是能卖二三百块钱,可还要开车去不是?来回麻烦还费油钱,二手市场停车费还得算上,关键还要折腾那么长时间。” 妇女也真是怕麻烦的人,手搭成帽檐看了眼太阳,估计是没抹防晒霜怕晒黑了,往后 退了半步躲在背阴处,摆摆手:“行了,你拿走吧。” 原以为还能磨蹭两句,胡之然喜出望外,立即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红票子。 妇女接过钱,可能是嫌弃钱脏皱了皱眉,突然问:“苹果你要不?” “啊?”胡之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收家电,还从没倒腾过水果,难道是个平板?试探的问了句:“什么东西?多少钱?” 妇女推开门,小院里摆了两只大筐,看起来一筐至少有百十斤。胡之然有些犯愁,还真是水果,虽然不想要但还是又问一遍想卖多少。省吃俭用的胡之然已经很久没吃过水果了,如果东西便宜不妨收下。 “给二百块钱吧。”妇女随口一说,完事还嘟囔:“让你占便宜了。” 十几分钟,胡之然推着三轮车从小江南出来,脸上喜滋滋的。回头看了眼苹果,粗略估计一块钱一斤,也算是巨便宜了。 回到废品站,胡之然大声嚷嚷:“老黄,出来搭把手。” 胡之然一个人连筐带果搬到车上费了好大劲。往上搬是力气问题,如果一个人往下抬非撒一地不可。 “收到好东西了?”老黄瘸着腿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从低矮的木棚里钻出来,另一只手伸到裤裆里狠狠挠了两下。 一张嘴牙缺了一小半说话都带风,瞧了眼三轮车上的苹果:“买这玩意干什么,浪费钱。” 胡之然笑:“两筐二百,打今起咱爷们一天俩苹果。” 老黄挪到车旁,两人费力的把苹果从车上抬下来。抬到地上就好办多了,胡之然一个人拖到屋里就行。可当抬第二筐的时候老黄手一滑哗啦一声苹果洒落在满是废品的小院。 “老东西,没抻着胳膊吧?”胡之然非但没埋怨,反而有些心疼,老黄这把年纪了,还受这份罪,住木棚吃糠咽菜。 老黄却没言语,撑着拐杖努力的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个黑袋子,嘿嘿一笑:“小子,你赚了。” 胡之然伸头一看,嘴角忍不住勾起可爱的弧度:“去店里买至少小一万。” 袋子里是海参,少说四五斤。胡之然不是没见过世面,曾经的胡家吃海参就像吃蚕蛹一样,压根不在乎这点。好东西见的多了也就懂了。 胡之然收破烂也大半年了,破烂里扒拉出来现金也有几次,更不要提值点钱的东西了。虽然这种情况比较少,但只要发现一次,那就是白得的,跟捡钱一个样 容易让人产生愉悦感。 胡之然把海参接过来,拍了拍:“淡干的,品相非常不错。这就用矿泉水泡发上,以后你每天一根。你这岁数了,也就能吃这么多。” 老黄看了眼胡之然,喘了两口气没说什么,不过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把东西搬进屋里,在老黄的注视下熟练的把海参泡发上,塞进破烂但很好用的二手冰箱里。 老黄坐在一旁瞧着,突然问:“小胡,你到底是哪的人?” 胡之然扭头咧嘴笑:“宁江。” “为什么来明阳市?”老黄追问。这个问题老黄问过很多次,胡之然的解释老黄却不信。 胡之然笑出声:“我都告诉你了。原本我家资产最多的时候好几亿,不过家道中落了。我在宁江混不下去,这才跑到这来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老黄这么大岁数,就算没见过什么世面看人的眼力劲还是有的。胡之然泡发海参的手法很熟练,参照以前的种种,胡之然看似普通,说话办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很多东西穷人是装不出来的,对胡之然的话老黄开始信了几分。 “骗你干什么。”胡之然摆摆手,不笑了,脸色变得阴沉而忧郁。一个大少爷沦落到这等地步说多了全是伤心事。 老黄知道胡之然不想继续说了,撑着膝盖站起身:“去,看看另外一筐里面有什么?” 胡之然眼睛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想不到,这一筐里有东西,另外一筐会不会还有惊喜呢? 把苹果一点点的拿出来,果真在筐底又有收获,不过这一次不是值钱的东西,而是一个牛皮纸袋。摸起来软软的,似乎只有薄薄的几张纸。 胡之然与老黄对视一眼,老黄顺手就要把牛皮纸袋撕开。 朔铭一把抓住:“别,等等。” 第2章还回去 胡之然扶着老黄回去坐好,牛皮纸袋就放在小桌上,胡之然死命的盯着,看着牛皮纸袋上的一串数字,脑筋急转,表情有点狰狞。 “小胡,你要干什么?”老黄有些担心。 收破烂收到值钱的东西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看胡之然的样子有些瘆人,难道胡之然认识这个牛皮纸袋? 可这个纸袋是那么普通,红色的印刷体写着档案袋三个字,唯独不同的是牛皮纸袋是被密封过的,除非撕开,不然里面有什么绝对看不到。 胡之然冷冽一笑:“我不想一辈子收破烂。” 海参出现在苹果筐里绝不是那个妇女或者家人干的事,就算自己家人藏私房钱可也没听说过藏海参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送礼的怕对方不收,故意弄点苹果打掩护。而这个牛皮纸袋的价值就可想而知了。 胡之然不是没想过打开看看,或许其中的东西可以换来很多钱。但胡之然却在想另一种方式,把东西还回去。 “你想干什么?”老黄有些紧张,看着胡之然表情变幻不定,这小子该不会恶向胆边生要用东西讹诈对方吧?不是不行,老黄是担心胡之然羊肉没吃上,反倒惹一身骚。 胡之然拍拍牛皮纸袋,咧嘴一笑:“要是我把东西还回去会发生什么?” “最多赏你一点钱。”老黄说的是实话。 胡之然点点头,的确如此也只能如此,这袋子放在自己这也就是废纸,也只有送回去才能产生价值。 胡之然站起身,笑着对老黄说:“到街对面的饭店吃点好的,如果这一趟能成,我养你老。” 老黄眼角有些湿润,胡之然却没看到,抄起牛皮纸袋转身离开。 一年前,身无分文的胡之然逃荒一般来到明阳市。饭都吃不起只能求快到建筑工地做了力工,拿最少的钱,做最苦的差事。 没多久,上天似乎还没把胡之然玩弄够,老板跑了胡之然没拿到一分钱。 穷困潦倒的胡之然窝在孤寡老黄的破烂堆里过夜,正因为此,胡之然与老黄搭上伙,从那以后,胡之然到外面收货,老黄就在家守株待兔。 胡之然很感激老黄,如果没有老黄收留虽说不至于饿死,但至少能遭点罪。嘴上没大没小的叫老黄,心里把这个老头当父亲一样尊敬。 夏天天长夜短,胡之然回到小江南的时候天刚刚黑。胡之然要去敲门时门却突然开了,随即传来爽朗 的笑声。 眉毛一挑,虽然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却觉得声音有点耳熟。胡之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拐到另一条岔路,停住脚步伸出头仔细打量。 两个中年男人相互握手,客气的说着道别的话。胡之然紧咬牙关,拳头也握紧了。 看着一个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上车离开,胡之然又确认了车牌号,冷哼一声:“我以为这辈子看不到你这孙子了。” 这个人正是胡之然刚来明阳市时坑了自己几个月薪水的老板,徐明耀。 胡之然是个很记仇的人,徐明耀就是化成灰都能认出来,这是个人渣,不仅坑了胡之然,工地上几十号人的血汗钱全都坑了。 胡之然再看收电脑的那个别墅,送客出来的人已经关门回去了。 想了想,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胡之然心里又有了新的计较,咬咬牙上前敲门。 门很快开了,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疑惑的看着胡之然:“你是谁?有什么事?” 胡之然的衣着打扮就是个收破烂的,这让眼镜中年有些反感。尤其是胡之然的笑容,很有点古怪。 原来胡之然见过这个眼镜中年,当时徐明耀就像对待亲爹一样巴结这个人。 胡之然收住笑:“先生,我是个收破烂的,今天白天……” “没有破烂。”没等胡之然说完,眼镜中年就委婉的请胡之然离开,话说完,随即就要关门。 眼镜中年已经算是很有素质的,一没说难听的话,二没动手。 胡之然一把推住门:“先生,我是来还东西的。请问大姐在家吗?下午我来过一趟。” 眼镜中年狐疑的看了眼胡之然,随即向里屋喊了一嗓子,没一会那个妇女就出现了。看到胡之然有些不高兴:“东西已经卖给你了,还来干什么?” 胡之然面带微笑,把藏在背后的牛皮纸袋拿出来:“大姐,我在哪两筐苹果里发现点东西,你看……” 妇女疑惑的走上前,眼镜中年面色一变:“这东西是从苹果筐里找到的?” 胡之然点点头:“不止这个,还有点别的。” 眼镜中年一眼就看到那串数字,表情一变伸手就要接过去。胡之然看他紧张的神情,心里暗笑,但却没给他而是向后躲了半步:“先生,我得先问清楚是不是你们的。” “苹果筐里的肯定是我们的。”妇女 看了眼镜中年,声音有些怯。 胡之然并不想知道这个袋子里是什么。如果打开袋子,胡之然能做的也只是要点钱财,至于多少就要看对方的心理底线了。 就在刚才,胡之然看到徐明耀时已经开始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好奇而撕开袋子,很多东西一旦见光就不值钱了,而且自己知道的太多非但不是好事还会惹来麻烦。 胡之然故意装作一脸难看的样子:“大姐,有点不好意思。另一个苹果筐里有一点海参,我本想拿回来的,没想到放在那被家里的狗啃了。” “那些不重要。”眼镜中年口气很温和,似乎怕吓着胡之然一样。时不时的瞟一眼牛皮纸袋。 胡之然装傻充愣,眼镜中年越是想要越是不给,吊足胃口才好谈利益问题。 “朋友怎么称呼?”眼镜中年摆出和煦的笑容,拉住胡之然的胳膊:“来,到家里坐会,我呀,就喜欢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我叫胡之然,大哥叫我小胡就行了。”胡之然受宠若惊的表情,呆傻呆傻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往里走:“大哥,我真能进去看看?” “那是肯定了,随便看。”眼镜中年邀请胡之然进门,同时对妇女使个眼色:“小胡啊,吃饭没有?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吧,陪老哥喝两杯?” 眼镜中年脸上挂着笑意,对胡之然的客气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对待自家的晚辈。但胡之然能看得出来,心里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手里的袋子。 人啊,都怕出事,这个牛皮纸袋肯定不一般,如果交到合适的地方没准能要了眼镜中年的老命。 而此时,眼镜中年一定认为胡之然就是来敲竹杠的,掌握了把柄,只要眼镜中年能拿的出来的肯定不会含糊。 这些人,聪明的很,最明白什么叫破财免灾。钱没了可以再赚,如果人一旦出事,什么都没了。 胡之然随着眼镜中年进门,坐进松软的真皮沙发里,摸了摸皮质,档次还可以,看来跟自己猜想的出入不大,这个人身份不低。 胡之然并没有把牛皮纸袋放下的意思,双手抱在怀里就像珍藏了一件宝贝,八二年的陈年牛皮袋一般怕摔坏了。 眼镜中年不好强要,这样显得这个牛皮纸袋太重要,怕胡之然狮子大开口要的好处太多,所以只能心情复杂的与胡之然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聊了一小会,胡之然了解到眼镜中年名叫曲瑾瑜, 在一家大型建筑公司工作。曲瑾瑜也很自然的问了胡之然很多个人信息。 当听到胡之然说家里曾经也是做土建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曲瑾瑜强忍着心里的焦急,和煦的笑着,问胡之然:“小胡,你想不想弄点工程做?” 跟有觉悟的人打交道就是好,只要猜中你的心思立即就会试探一下。 胡之然只是一个捡破烂的,如果脑子笨点再没啥诉求更应该把海参还回来,直观上说,海参更值钱。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牛皮纸袋更有价值,从这个角度考虑,胡之然是有见识的人。 胡之然没提钱的事,那自然就是想从别的方面找点好处。 胡之然并没急着接着话茬往下说,把牛皮纸袋放到桌上。这说明胡之然放手了,曲瑾瑜怎么会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与曲瑾瑜接触,胡之然并没想着第一时间建立信任,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曲瑾瑜这种人未老已成精的人哪有不多疑的,但胡之然必须打消曲瑾瑜的顾虑,首先要觉得胡之然对自己没什么威胁。 胡之然笑着说:“这袋子密封的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重要文件。哎,哥,你说能弄点工程?可我……呵呵,我没资质啊。” 其实有没有资质根本不是问题,没资质可以借,办法总比困难多,而且随便找个工地转一圈,真正领着工人实干的八成是没资质的包工头。 曲瑾瑜淡淡一笑,心说这小子果然是求工程来了。凝望着胡之然:“苹果筐里就这么多东西?” 胡之然赶紧解释还有海参,就像之前说的已经被狗啃过了,如果曲瑾瑜不嫌弃拿回来也行。曲瑾瑜压根不在乎那点东西,嗯了一声陷入沉思。 曲瑾瑜不说话胡之然也只能尴尬的坐着,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瘪三对别墅的装修很感兴趣,抚摸着身下的真皮沙发,脑袋转的像个拨浪鼓,对什么都感兴趣一样。 第3章搭关系 人心总隔着肚皮,曲瑾瑜也不可能信任胡之然,尤其是在眼前的境况下。主动提出给胡之然工程做,也是在试探,试探胡之然的目的以及拿着这份东西找上门的动机。 曲瑾瑜微微一笑,重新审视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甚至有些脏乱的年轻人。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无论说话办事却有与年龄段极不相称的成熟与睿智。就凭刚才那几句话,胡之然与同龄人大不相同。 这个年纪大多数人还没完全脱离父母的呵护,胡之然却能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点破不说破,说一半藏一半。能熟练的用这种官腔体话风与曲瑾瑜交流怎么说也要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几年吧。 “小胡啊,家里做过工程怎么收废品了呢?”曲瑾瑜没话找话,想了解更多一点。 胡之然只说家里做生意赔钱了,其他的却含糊过去。 知道曲瑾瑜绝不会相信自己,想了想又说:“只是这两年气运不好,其实我从小就被教育要知恩图报的。” 曲瑾瑜能不能信任胡之然并不重要,胡之然首先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吃水不忘打井人是好的。”曲瑾瑜揶揄道,眼睛盯着牛皮纸袋,仔细的瞧着那一串熟悉的数字,心里却在反复的盘算胡之然这个年轻人。 胡之然的话非但没让曲瑾瑜产生亲近或者信任感,反而更加警觉,因为胡之然的造访疑点太多。 最大的疑点胡之然是不是真的是收破烂的,就那么巧?胡之然家里恰巧是做过工程的? 如果自己的老婆不卖那些吃不完还占地方的苹果,胡之然八成还会出现,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把牛皮纸袋拿出来。 想到这,曲瑾瑜就不得不想到另一个可能,这一切会不会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用一种比较佛系的方式来接近自己,或者说勒索更为恰当。如果真是这样胡之然以此作为要挟会提出什么条件呢? 曲瑾瑜又看牛皮纸袋,这上面的那串数字绝对是自己写上去的没错。胡之然虽然有放手的意思,但却始终没表示要把东西交到自己手上。 这个年轻的后生,尺度把握的非常好。 每个人都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但每个人也都在防着聪明人。胡之然越是表现的成熟曲瑾瑜就越谨慎,提出给胡之然工程做不过是试探的话,至于最终如何处理牛皮纸袋的事还得深思熟虑。 这时候中年妇女已经把菜端上桌,胡之然借机把牛皮纸袋 重新拿到手里,双手递到曲瑾瑜面前:“曲局长,虽然密封的好,但也别弄湿了。” 有句话是过犹不及,胡之然做做样子就行了,用一件不清楚用途以及内容的东西来要挟除非是疯了,一旦玩砸了非但好处没了,还惹一身的麻烦。 曲瑾瑜观察胡之然的同时,胡之然又何尝不是在观察对方呢。 曲瑾瑜最长时间的保持着身体后仰双手抱胸的姿势,这是一种防御表现,曲瑾瑜在担心胡之然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曲瑾瑜把牛皮纸袋接到手里,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张罗胡之然吃饭,但绝口不提工程的事。 胡之然也不催问,装傻充愣跟着吃喝。 期间曲瑾瑜的老婆想把牛皮纸袋拿走,但却被曲瑾瑜拒绝了。像个大姑娘怕被偷窥一样严防死守,袋子放到身后身体后仰就算藏了起来。 胡之然眉头一动,猜测袋子里到底是什么。看曲瑾瑜的样子,应该是防备着老婆看里面的东西。 连自己老婆都要防着的胡之然只能想到一种可能,这个袋子里是曲瑾瑜生活作风问题的一些证据。没准还有让人血脉贲张的动感照片。 “小胡啊,家里现在做什么?”曲瑾瑜也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胡乱的问一嘴。 “我爸没了,呵呵……”胡之然干笑。 与人对话很忌讳说别人的伤心事,安慰两句也没啥营养,胡之然不继续说曲瑾瑜也就不再问。 吃饱喝足,胡之然却没急着告辞离开。胡之然是把东西放下了,曲瑾瑜虽然说了句工程的事却并未明确表态。胡之然啥都没说就走了,那也就没有以后了,至少应该听曲瑾瑜的一句承诺。 曲瑾瑜与胡之然又聊了一会家常,见胡之然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也知道,如果不拿出点干货胡之然能睡在这。人家是送东西回来的,自己不走难道能赶人? 曲瑾瑜想了想说:“小胡啊,外牛角河知道吧?” 胡之然来明阳市也有一年时间了,内牛角河倒是知道,就是小江南后面的那条小河,不过是一个地名,胡之然没细问,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老黄可是明阳人,一个地名回去一问什么都知道了。 曲瑾瑜身体后仰,打着官腔说:“最近要肃清河道还有护坡工程,你还年轻,别怕吃苦,多赚点钱。” 官场职场本就相通,没谁会直肠子说话。到了一定层次的商人说话也云 山雾罩的。要是胡之然不懂还会蒙圈,还以为是在劝自己别懒多干活呢。 胡之然嗯了一声,见曲瑾瑜抬头看了眼时钟,也知道这是要赶自己走了,继续赖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胡之然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半杯:“曲哥,你家的杯子可真大,一杯水我都喝不完。也不知道外牛角河的水多不多,如果太多我喝半杯就行了。” 看似一句玩笑话,但胡之然说的非常认真。曲瑾瑜脸色一变,随即忍不住勾起笑容。 两人交流了联系方式,送走胡之然,曲瑾瑜重新坐下,看着胡之然剩下的半杯水。感叹说:“这小子可以。” 胡之然张嘴就要让出一半的利润,不可谓肚量不大。要成大事,必须舍得。 曲瑾瑜开始有点认可胡之然了,但这不代表信任。曲瑾瑜拿出电话,随即拨出一个号码…… 人的本性是贪婪的,胡之然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收破烂已经半多年了,胡之然甚至一度迷茫,难道自己真的要一辈子收破烂?那胡家的恩怨就不管了?压在自己心头随着时间推移从未消减甚至日益壮大的仇恨能忘记还是释怀? 胡之然缓缓踱着步,夜晚的风迎面吹来略有些凉意,眼看就要到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了,胡之然的心就像天气,变得躁动起来。 回到废品收购站,老黄坐在一张老藤椅上前后摇曳着,嘴里砸吧着最便宜的烟卷,浓浓的烟草味有些呛人。 胡之然抽出一根烟点上,看了眼盯着自己瞧的老黄,很惬意的吐了一口烟圈,低头看看自己:“咋这么看我?” “看着像我儿子。”老黄咧嘴笑,掉了几颗牙说话有点漏风。 “看着不像你爹?”胡之然嘿嘿笑。与老黄在一起从来都是没大没小,尊敬不是嘴上说的,而是心里想的手上做的。 老黄孤独了一辈子,有个人互相对着骂也是一种幸福,有胡之然陪着自己收破烂日子过的还算舒坦。像儿子这句话是玩笑也不是玩笑,老黄见胡之然的第一眼就是这么说的。 胡之然坐到一旁,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琢磨曲瑾瑜这个人。 牛皮纸袋还给他了,如果曲瑾瑜只是卖嘴耍乖只说不做胡之然还真没什么办法。胡之然问:“外牛角河在哪?” “内牛角河外边。”老黄随口一答。 “废话。”胡之然咧嘴一笑,不用多问,老黄一定还会 继续说。 老黄说:“内外牛角河其实是一条河,平福县南边有个水库,牛角河的水是从那里来的,牛角河分开两条,像牛角。” 知道自己没说到重点,老黄捏着烟屁股狠狠抽一口,差不多抽到过滤嘴这才扔到一旁,吐着烟雾:“在平福县。” 胡之然点点头,老黄问:“事咋办的?” 胡之然没明说却咧嘴笑,老黄跟着笑,缺牙歪嘴有些可爱。 胡之然收起笑容,面色有些忧郁:“老东西,你有多少钱?” “别惦记,我只给儿子。”老黄把脸转到一旁,他一个孤寡老头,哪来的儿子。胡之然如今是与老黄搭伙过日子,但两人分的很清楚,赚了钱胡之然三成,老黄七成。 “给你利息行不?”胡之然只是随便一说,心里明白,如果数额不多就是拿了不还老黄多半也会给,当然,胡之然也不是那样人:“我一般只向儿子借钱。” 好一会沉默,老黄变得从未有过的严肃:“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胡之然知道,收破烂虽然挺挣钱的,老黄却没多少积蓄。人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年到头老黄的药就没断过,年前还动过一次手术。 沉默片刻,老黄说:“五万。” “我养你老。”胡之然嘴里叼着烟卷起身,熏的眼睛难受,挤眉弄眼的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可别死的太早了,要那样我只好给你买个好点的骨灰盒,把你装进去扔到粪坑里。” 胡之然从不说煽情的话,老黄知道,我养你老这四个字是认真的,比赌咒发誓可信多了,因为这四个字是从胡之然嘴里说出来的。 随便找个角落撒了泡尿,胡之然回到自己的小黑屋,停住脚步,歪嘴一笑,扭头嚷嚷:“电脑搬到我这干什么?又没网。” 老黄不搭腔,嘴里咿咿呀呀轻声哼起老调,《定军山》抑扬顿挫的唱腔钻进胡之然的耳朵: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第4章苏步尘 虽然胡之然并不喜欢这些老掉牙的陈腔滥调,但老黄唱的还算不错。尤其是在没有娱乐活动的夜晚,胡之然非常惬意的享受这份宁静与安逸。 一阵和旋铃音想起,振动的频率有些高,揣在裤兜里最普通的板砖手机就像一条颤抖的虫子钻到裤裆。 胡之然是收破烂的,除了给已经移居农村老宅的母亲打电话也没旁人联系自己。 看了眼来电,胡之然的神情有些迷离,心情也变得极为复杂。苏步尘是胡之然的女朋友,曾经算是门当户对。 曾经的胡之然配得上苏步尘,但如今呢,胡之然已经混成收破烂的农民工,如果让苏步尘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而分手只会让胡之然觉得备受屈辱。 现实,谁也逃不脱的规则。 嫁入豪门可以,就算有人议论也多半是酸溜溜的羡恨。娶入豪门说白了就是倒插门,总被冠以吃软饭之类的帽子。 人是高等动物,但却没脱离禽兽的本质。雄性动物用最健美的姿态赢得雌性,甚至不惜为之决斗。物竞天择,这就是禽兽的规则。 人也没什么不同,与低等动物不同的是展现的不是体魄而是经济实力。有钱的可以左拥右抱,穷人甚至无法面对丈母娘要彩礼时的血盆大口。 胡之然的人生就像玩跳楼机一样,经历了太多,也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苏家绝对不会要胡之然这种女婿,苏步尘也不是嫁不出去的烂手货。 苏步尘,这是一个好名字,取自《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美句,听似入世实则出尘。 苏步尘也的确当得起这个名字,杏面桃腮,颜如渥丹,站在胡之然身旁,挺拔的个头又有一种可人的娇羞。是一个很百变的聪慧女孩。 胡之然已经很久没联系苏步尘了,如果能在平淡中一点点遗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铃声一直响,胡之然捂着额头皱着眉。老黄不唱了,清清嗓子咳出一口老痰:“有什么事说清楚,没出息。” 胡之然一瞪眼,抄起手机向外走:“要你管。” 胡之然还没决定是不是接听铃声就停了,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暂时是不用面对了。苏步尘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胡之然的意思。既然不能走到一起,就别再联系互相折磨了。 铃声又响,胡之然吓了一跳,一看还是苏步尘打过来的。咬咬牙,胡之然按下接听键。 “喂。”胡之然的声音很空洞。多少个日日夜夜渴望听到对方的声音,等苏步尘真打过来的时候却又彷徨迷茫。 沉默,死一样的寂静。好一会才传来苏步尘略带沙哑的嗓音:“你……还好吗?” “挺好的。”胡之然调整自己的状态,尽量装的很无所谓的口吻。 “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苏步尘的问候充满了关切:“我……我想你了。” “想我干什么?”胡之然爽朗一笑:“没什么好想的。” 两人的交流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胡之然几句话把天聊死。又是一阵沉默,苏步尘说:“胡之然,你别逃避行不行?” “我挣钱呢,逃避什么了?”胡之然真不想聊了,这个女人终究是要与自己分道扬镳,如今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苏步尘有一个身家十几亿的父亲,胡之然有什么,一仓库的破烂? 两人都没说过分手的事,互相爱慕的感觉还有,但却永远不可能在一起。胡之然只希望苏步尘能找一个呵护她的男人,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好。 苏步尘突然厉声问:“那你到底爱不爱我?” 胡之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说不爱,苏步尘不信胡之然也会很心痛。如果说爱,问题就多了。苏步尘可以任性,可以抗争,胡之然不能。现实,这是一个即苍白无力又如万箭穿心的字眼。 胡之然说:“小苏,我们……分……” “你别说,我不想听。”苏步尘第一时间打断胡之然的话,就差一点那个词就说出口。 胡之然绝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一旦这个词说出口绝不收回。 苏步尘的声音有些哽咽,一字一句的说:“胡之然,你听好了。我跟家里说过了,只要你能拿出二百万他们就会同意我们的婚事。而且这些钱也不是彩礼,我爸妈只是想让你证明你有本事照顾好我。” 二百万,曾经的胡家随手就能拿出来的数字,对苏家来说这点钱也不过是一个小数字而已。 但如今,胡之然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且胡之然就算能拿出来也不会真的这么做。 就算苏家长辈迫于苏步尘以死抗争而妥协,在以后的日子里胡之然也抬不起头,这辈子脱不了吃软饭的帽子。 还有一点,胡之然有很多事要做,如果自己受制于苏家肯定会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 胡之然说:“别说二百万,现在二十万我都没有。” “没有你想办法。”苏步尘真急了,哪里还有一点矜持,对胡之然大吼大叫:“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想想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胡之然的声音有点软,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这次电话之后恐怕会彻底没了那层关系。 胡之然想把电话挂断,从此一了百了。但内心又有一种渴望,希望能多听苏步尘说两句话。或许,这是两人最后一次通话,或许也是一场诀别。 苏步尘一直哽咽着:“我记得你爸留下很多古董的,凑二百万不多吧。实在不行你先拿去当掉,等我们把婚事办了再赎回来。” “不可能。”胡之然果断拒绝,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胡之然的父亲胡启文临终前有交代,自己的那些藏品一件都不许卖,只要留着这些东西,胡之然娘俩才有好日子过。 可随着胡启文的资产清算,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胡之然偷偷拿东西去卖,结果鉴定全是赝品。 起初胡之然还不信,跑了好几处地方之后也由不得胡之然不信。用古玩爱好者的话说,这些东西不是东周的而是上周的,拿到手里还能感觉到热度,能闻到浇筑时的火星味。 苏步尘也急了,大声说:“你觉得是我重要还是那些东西重要。胡之然,你爸爸已经不在了,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苏步尘有点失去理智,胡之然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小苏,你让我想想。” 一听胡之然的口气有所缓和,苏步尘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亲爱的,你一定要为我们两个的将来想想。你离开宁江,我一个人真是很累。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我真的很想你。” 胡之然不会说动听的情话,也不是一个会说安慰话的人。拿着手机,默默的望着看不到星斗的夜空。 勉强与苏步尘互诉衷肠,直到夜深了才把电话放下。胡之然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以后苏步尘来电话干脆不接了。 苏步尘一定会懂胡之然的决定,从此两人便是陌路。 走进木棚,老黄还没睡:“遇到一个好的不容易,现在的女人,那双眼都盯着钱包呢,我看你啊还真得考虑考虑。” “有你什么事。”胡之然撇嘴。 “儿媳妇长得水灵不?”老黄咧着嘴,一脸的猥琐样。纵然 黑灯瞎火,胡之然也能猜出来这老东西是什么表情。 “等我给你找一个好点的后妈,你别着急。”胡之然进了里屋,回怼一句把门摔上。 刚进屋的胡之然又推门出来,把灯打开眯着眼:“哎,钱准备好,我这两天要回一趟宁江。” “看你的小媳妇去?”老黄依旧咧嘴笑,还能看到仅剩的牙齿中间残留着菜叶。 “看你后妈去。”胡之然伸手把灯关了,再次回到房间。躺倒之后嘴里呢喃:“钱啊!” 钱,每个人都绕不开的话题,也是如今胡之然最想解决的问题。 做工程都要垫资,最起码要有一定的成本,而胡之然没有。 曲瑾瑜已经答应要给朔铭一块工程,既然话已经出口,基本没什么问题。在工程真正下来之前胡之然要做很多工作,首当其冲的就是准备钱。 捡破烂半多年胡之然手里也就几万块钱,这还是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算上老黄答应给的五万,胡之然手里也就不到十万块钱。就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 胡之然在明阳没什么根基,工程开工就这点钱能坚持几天?就算在老家宁江也没人赊料给自己,这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有句很有讽刺意味的话,打电话给所有朋友借钱,愿意借给你的才是朋友,剩下的都算不上朋友。 现在的胡之然,除了老黄,胡之然连个能借钱的朋友也没有,当年胡启文公司还在的时候亲戚朋友排着队来借钱。可胡启文出事之后,借出去的那些钱甚至要不回来,更不要说借给你钱。 所以这些年胡之然看到的完全是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没有亲情,没有感情,没有友情,就连爱情也成了奢望。 此时,让胡之然感觉最亲近的只有钱,天地这么大,对胡之然有温度的除了母亲与老黄也只剩下钱了。钱是最诚实的,只要你努力就会有,该多少就是多少。 第5章回宁江 胡之然已经无心去收破家电,第一次赖床到半晌午,头天夜里一脑子问号基本没睡,把前前后后的问题全都琢磨一遍。 一阵电话声把胡之然吵醒,揉揉眼睛拿过电话看了眼,是一个陌生号码。疑惑的接起来,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是胡先生吗?”电话那头随即传来问候声。 胡之然答应了一声,问对方是谁。 “我是曲总的秘书张泽。”张泽的口气非常客气:“我是通知你一声,再过半个月牛角河那边就要开工了。” 胡之然腾一下坐直身体,睡意全消,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快,头天才说起这事,今天上午就办好了?完全不给自己准备的时间。 现在的胡之然,缺钱缺料还缺人,可以说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半个月,时间太紧。胡之然没有丝毫犹豫,赶紧客气的道谢。对方是曲瑾瑜的秘书,宰相门前三品官,怎么客气都不为过。 毕竟只是打了通电话,谢过之后客气的收了线。胡之然揉揉脑袋,看来什么事都要加快节奏才行。 胡之然还不知道曲瑾瑜能给自己弄来多少工程量,想来应该不会太寒酸。这一次,胡之然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自从父亲离世之后母亲就没过一天好日子,曾经的阔太太俨然重新回到起点,变成一个标准的农村妇女。 人从穷到富容易,从金字塔尖上一夜落到底可以想象有多难,心里有多苦,那是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如果没有胡之然母亲八成跟着父亲去了。 胡之然心疼母亲,挣了第一笔钱最少要改善一下母亲的生活。 胡之然立即起身,从破板床下面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大箱子。胡之然已经很久没打开这个皮箱了,从来了废品站这个箱子就一直在床下蒙尘。 箱子打开,整整齐齐的叠放着颇为高档的衣服,另一侧则是几只手表。 曾经的胡家虽然算不上豪门巨富,但也不是泛泛之流。人靠衣装马靠鞍,胡之然就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机会。所以无论之前多困难,这几只手表都在没舍得卖。 换上一身休闲装,戴上一只中档手表,背上小背包,胡之然的气质瞬间有了质的提升。低头看看脚丫子,自嘲的笑了笑。 胡之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理个发然后买双鞋。接着,胡之然就要回一趟宁江。 走过堆满 废品的破旧院落,胡之然站到老黄身后。 有个老汉弄来旧冰箱,还有半拖车的废铁。 老黄与老汉扯着嗓子谈着价,脸红脖子粗就像要干仗。 废旧家电老黄愿意收,废旧金属一般不沾手,除非价格太划算有便宜可占。不是老黄不懂行情,而是做不起。 做过废旧生意的人都知道,收破烂真不是小生意,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成本。价格还不稳定,要想挣大钱就要压库存,赌涨。 一旦溢价要么赔得起,要不就等着价格升回来,这就要熬得起。回收旧家电到手比较快,需要周转的资金也就少了很多。 老黄骂骂咧咧老大不情愿的点了几张钞票给老汉,一回头差点被胡之然的一身装扮吓到,眼睛一亮嘴一歪:“你爸爸的,突然整的人模狗样吓唬谁呢?” 胡之然先摆摆手目送老汉离开,随即拍了拍老黄的肩膀:“我可说过,我养你老,穿成这样就是要去发财。” “得了吧你,我还不了解你,你是想糊弄我兜里的钱,发老子的财。”老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呵呵的。 胡之然笑着离开,甚至没道一声别。虽然搭伙过日子只有半多年的时间,可相互之间非常了解。 看着胡之然的背影,老黄浑浊的老眼有些朦胧:“你小子一定能行。” 坐上去往宁江的巴士,胡之然并没有千舟已过万重山的喜悦,反而距离越近内心越复杂。 宁江,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承载了胡之然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 胡家可以说书香门第。胡启文又赶上好时代,下海潮的第一批人,资产最雄厚的时候几个亿的身家。 胡启文爱好古玩,为此花了很多钱,也有诸多藏品,只不过最后剩下的经过胡之然找人鉴定全是赝品。 当时离开宁江胡之然也心存逃避的想法。 要说起来,胡家没落胡启文病逝,胡之然有推脱不掉的因果关系,如果不是胡之然纨绔作风得罪了人,若不是脑子抽风来了一出英雄救美,胡家可以继续风光下去,胡启文也不会商场失利一病不起。 想到这些,胡之然懊悔,恨自己以前不懂事。 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胡之然握紧了拳头,父亲病逝那段时间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就像幻灯片一样闪过,每个人胡之然都记得很清楚。 胡之然仰脸闭眼,深吸一口气:“ 上天饶过谁?” 当年胡家风光时那些时常走动的亲戚有的借钱有的求着办事,可在胡启文逢难资金链断裂后就把亲情甩的一干二净,不施以援手冷眼旁观的算是大善人。 有的借钱不还理直气壮,有的趁你病要你命趁火打劫的,还有惦记胡启文的那些藏品登门勒索的。 孤儿寡母受人欺凌是最难熬的时候,也正是从那天起,胡之然成长了,也记住了每一个人。 胡之然当然不能忘父亲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在出事之后哪一个不是先把自己摘干净?哪一个屁股上没点屎? 这些胡之然不计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那些趁机踩一脚捞取好处把胡启文往死里逼的人却是要记住,一个都不能少。 心里怀着仇恨、不甘与屈辱,胡之然从一个开朗的少爷一夜之间变成城府深沉的人。这是一次蜕变,人性的蜕变。只是可惜,胡启文看不到胡之然的成长。 离开宁江也是迫不得已。家产变卖干净,父亲病逝人财两空。母亲回到老宅也能得到一份宁静。 胡之然却不能回去,如果守着几亩薄田谈何出人头地。胡之然也不能在宁江,之前太过招摇,那些曾经的酒肉朋友变着法的羞辱自己。 其实胡之然离开另有缘由,不想让苏步尘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也不想多看一眼那个天仙一般的京城女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当时胡之然没有那个实力。 当从苹果筐里发现牛皮纸袋的时候胡之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胡之然在赌,赌文件袋里的东西的重要程度。 往好了说换一个发财的机会,让自己赚第一桶金。往坏了说胡之然没打好主意,讹诈一笔钱也是好的。藏在苹果筐里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宁江靠山村,这个胡之然并不愿意回来的地方,而他不得不回来,因为母亲在这里。 抬手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胡之然突然笑了,如果现在自己出现,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做一碗炸酱面,在胡之然的记忆里,最喜欢吃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母亲做的炸酱面,一年了,胡之然一年没吃到了。 门虚掩着,胡之然轻轻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小院里的小菜园,在另一边则是鸡棚。这个场景让胡之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童年,当时胡家还没在宁江城区买房,就是这个小院承载了胡之然少时的记忆。 “妈……”胡之 然叫了一声,有些急切的快步进屋。 老房还算宽敞,四间瓦房,如今只有母亲一个人住,推开房门,这个家显得有些空旷。 “谁?”房间里传来母亲邓云秋的声音。邓云秋看到儿子的那一刻愣住,随即笑了,整理一下耳边发白的乱发:“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看到儿子黑了,邓云秋有些心疼。 胡之然同样心疼,因为母亲的白头发又多了,也苍老了很多。曾经的母亲算是阔太太,经常做保养,看起来非常年轻,可如今已经显出老态。 “我想吃炸酱面。”胡之然鼻子发酸,强忍着。 “行,我这就给你做。”邓云秋开心的笑着:“路上累了吧,先去歇着。” 胡之然却没动:“妈,这一年过的好吗?” 邓云秋点点头,熟练的为胡之然的饭食做着准备。 胡之然拉住邓云秋:“妈,一年,最多一年,我让你回城里住。” 这一年胡之然省吃俭用,留足自己生活所需剩下的钱都打给母亲。胡之然知道,母亲不会动这些钱,一定为他攒着。 但胡之然需要一个态度来证明,证明自己在努力,证明自己活得够好。只有这样母亲才会安心,少点牵挂。 “我就住村里挺好,都是多少年的老街坊。”邓云秋难掩心里的激动。 曾几何时夫妻二人为胡之然操碎了心。如今看到胡之然成熟了,也变得稳重了,邓云秋也看到了希望。 胡之然不是一个长嘴巴的人,有什么事总喜欢憋在心里。但这次就是忍不住:“妈,我揽到一块工程,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工了。” 母子二人的对话看似平常,但却煽动泪点。邓云秋嗯了一声,慈祥的看了眼儿子,很满足。 邓云秋做着饭,胡之然就在一旁看着。但这幸福的画面并没持续多久,院门就被一脚踹开,随即就有人骂骂咧咧闯进门。 第6章被勒索 听到叫骂声,胡之然有些疑惑,站在一旁的邓云秋却是面色一变。 “老寡妇,你给我出来。”一个壮硕的小伙子叫骂着:“是不是在家养汉子?” 胡之然一听是有人来闹事,心头火起,压抑在心里几年的火气一下迸发出来。 胡之然心痛,母亲从不说自己受到的委屈,胡之然以为老家民风淳朴,乡里乡亲的也好有个照应,至少母亲在这能得个清净,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母亲会被人欺负上门。 握紧拳头,胡之然猛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那句话,从此胡之然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做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周全谈什么顶天立地。 胡之然推门出去,瞧见了这人的长相,有点面熟,略一琢磨才记得这个人是靠山村的小恶霸初小光。 当年胡家有钱时初小光就像跟屁虫一样贴着胡之然,其实不过是跟在公子哥屁股后面混吃混喝的狗腿子,胡之然放个屁闻着都说香。 时过境迁,曾经身材瘦小的小恶霸如今身材很壮,肌肉也很结实,一条刀疤从脸上斜穿而下,往上一点眼睛肯定保不住,往下一分也会变成兔唇。目露凶光,粗大的嗓门吆喝着。 见胡之然出来,初小光咧嘴一笑,胡之然在外一年黑了很多变化挺大,竟没认出来。 初小光挤眉弄眼的说:“呦,老寡妇还真养野男人了。都说五十的女人坐地能吸土,真不知道这灰不溜秋的小伙子能不能喂不饱这老东西。” 这个愣头小子除了好事什么都干得出来,担心胡之然跟他打起来,邓云秋气急:“你们还来干什么?” 一听初小光的话胡之然气的浑身都要发抖,牙关紧咬,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曾经,就是因为胡之然一时冲动惹了不该惹的人。父亲曾说,冲动的人永远做不了大丈夫,一定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老寡妇,你给的东西是假的。”初小光走到近前,歪着脑袋谁也不服的张狂样子,随手把一个泛着绿光的铜疙瘩扔到地上:“你糊弄我呢?” 胡之然低头看了眼,这件东西的确是自己家的。 “这就是家里的东西,我也不知道真假。再说了这是你自己要的。”邓云秋往前站了一步,老母鸡一样要护住自己的儿子。 胡之然的脸色阴沉,眼神冰冷,知子莫若母,邓云秋了解胡之然的性格,一冲动真就打起来了。 看到母亲站到自己身前,胡之然鼻子一酸,轻轻拉住邓云秋:“妈,以前你护着我,以后儿子护着你。” “小然,你别冲动。他……”邓云秋看到儿子现在的样子心悬了起来。 曾经的胡之然做事张狂乖张,一言不合就会要人好看。曾经可以用钱摆平,家道中落失去光环的胡之然什么都不是了。 胡之然淡淡一笑把母亲拉到身后,一脸鄙夷的望着初小光。 初小光也认出胡之然,装出惊恐的样子:“呦,这不是然哥吗?我还以为是臭寡妇的姘头呢?你们娘俩刚才在屋里干啥呢,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胡之然哂笑:“初小光,你今天是来装逼的?” 胡之然脸色铁青但初小光却不怕,面露狰狞:“我他么的今天就是来装逼的怎么样?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阔少爷?狗屁。” “那行,我看你今天怎么装。”胡之然淡然一笑,对初小光做出请的手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曾经的胡之然娇生惯养,所有人都对他低眉顺目,逐渐养成张扬的个性。家道中落,父亲离世,胡之然受了打击,也曾经一蹶不振。后来做农民工在工地搬砖,推着三轮车收破烂,见多了人情冷暖,悟透了世态炎凉,也看穿了人性。 初小光不过是一条狗,你弱小他就欺负你,龇牙咧嘴,当你强大时嘴脸一变就会摇尾乞怜。 初小光上下瞧了几眼,痞笑说:“看你穿的人模狗样儿的,乍一看真像个公子哥啊。” 胡之然嗤笑:“初小光,想当初也不只是谁跟在我身后像个跟屁虫,怎么,现在换主子了?现在谁给你狗粮吃?” “放什么狗屁。”初小光恼羞成怒,从后腰抽出弹簧刀对胡之然比划:“老子今天没心情跟你扯淡,正好你回来了,这老寡妇把我的狗毒死了,就赔给我这么个破玩意?一句话,赔钱。” 看到初小光抽出刀邓云秋吓了一跳,试图拉扯胡之然,一旦真动了刀子胡之然出什么事自己也就别活了。 但胡之然没动,扭过头给母亲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有我呢。” 看着色厉内荏的初小光胡之然只有蔑视的笑:“我很有兴趣了解一下你的狗值多少钱。” 初小光仰着脸一脸戾色:“我的狗值十几万,纯种的藏獒。” “藏獒?”胡之然嗤笑,就初小光这损样还养藏獒,自己都没一直藏獒值 钱。 盯着初小光的眼睛:“狗呢?活要见狗死要见尸,找权威单位鉴定够的死因了?哎对了,你报警没有啊?” 见初小光怒目而视,胡之然向前一步两人差不多贴脸:“你该不会是来耍嘴炮的吧?” “看样子你是不想赔钱,那行,你就等着。”初小光也知道,有胡之然在敲诈是不成了。 现在这社会,小混混也不傻,打架斗殴逞凶耍狠只是手段,拿到钱得到利益才是真的。 真与胡之然动手谁伤了都不是好事,只要动手,肯定是要做笔录进局子的。警察也不是神仙,双方各执一词难分真伪只能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完事,初小光没占到便宜反倒吃亏了。 初小光露怯,胡之然淡然一笑:“我就在这等着。” “让你嘴硬。”初小光咬着牙,拿着刀子比划胡之然:“你该不会回来不走了吧?你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你,到时候也顺便照顾一下这个臭寡妇。” 一口一个臭寡妇,胡之然早就火了,只是强压着罢了。见初小光要走,胡之然却突然说:“怎么?这就要走?不打算说点别的?” “怎么?”初小光诧异的转过身:“你还想掰扯掰扯?就你这小身板?” 胡之然笑得很猥琐:“我哪敢跟光哥叫板啊,我算老几,你随便叫几个弟兄就把我收拾了,还用得着你自己动手?光哥是谁啊,朋友一抓一大把,一声吆喝还不来几卡车?” 胡之然突然变的这样低三下四的谄媚初小光也有些懵逼,初小光眼珠一转觉出不对劲,胡之然可不是那种卑躬屈膝的人,这小子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但初小光还是很受用,嘿嘿一乐,摆摆手,大言不惭的说:“怎么说以前也是朋友,我还不至于叫人收拾你,主要是怕你受不起。” “是啊,我受不起。”胡之然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压低嗓音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光哥,其实我主要是想问问你一年半之前周家承包的那片鱼塘是不是出了点事?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 一听这个初小光脸色就变了,眼神也有些闪躲:“我哪知道什么鱼塘,今天先这样,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哎,你不用送了。” “光哥,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想很你叙叙旧呢。怎么我提到鱼塘你就这么害怕呢?”初小光越是急着走胡之然越是要拦着,向前跨了两步挡住去路。 对付这个败类压根就不用什么技巧, 只要掌握对方的软肋就行了。 靠山村有一片鱼塘,四年前被周家承包去了。承包这片鱼塘的时候周家找胡启文帮忙疏通关系,所以胡之然了解的比较清楚。 当时初小光家里也想承包却没那么多钱,后来见周家挣钱了就有些眼红。 一年半前胡之然与周家的小儿子一起在鱼塘旁的小棚里喝酒,钻到草丛里撒尿的时候亲眼看到初小光投毒,当时还用手机拍了影像。 由于当时胡家已经卖光家产抵债,胡之然怕得罪人再给家里带来麻烦就没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半了,当时闹得挺轰动,后来也屁事没有。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胡之然突然提到鱼塘让初小光吓了一身冷汗,大声辩解:“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想不承认?”胡之然冷哼一声:“我既然说出来就是手里有证据,你想看看吗?听说派出所有播放设备,要不要一起去一趟啊?” 投毒这种事是刑事案件了,现在的混混也是懂法的。初小光知道一旦败露不会轻判。 挺起胸膛初小光就开始耍横:“胡之然,你是不是找死?你他么的想什么呢?污蔑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还真不信。”胡之然低头抠着手指头百无聊赖的样子,初小光越是一脸凶相就证明越紧张。 胡之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是把人踩在地上的居高临下,而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这帮畜生觉得胡家没人了,堂而皇之的上门敲诈勒索,但他们没想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让老子混起来,只要有了底气一定一巴掌一巴掌的全都找回来,哪一个都别想跑。 第7章再相见 胡之然说:“初小光,你可以使劲大声嚷嚷,让更多的人知道才好呢。” 这么一说初小光还真不敢大声嚷了,气势一松心理防线也就崩了。但初小光绝不会承认,闷头就要走,嘴里还不停的叫嚷:“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之然哪能这样放过他,斜挎一步继续挡住:“你可以不承认,我也没逼着你承认,只要你知道我手里有证据就行了。如果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大可以继续来我家闹事。” “算了,不跟寡妇一般见识。”初小光的气势更软,声音更小了。初小光突然觉得胡之然像魔鬼,胡之然说的言之凿凿,如果这小子真掌握什么证据可不得了。 胡之然侧开身,但却没有让初小光走的意思。 把头贴在初小光的耳边坏笑说:“我不在的时候我妈只要出一点问题我就找你,心情不好都不行。无论是谁,只要有人给我妈添堵我只找你。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试试我手里到底有没有证据,放心,我会拎着最好的礼物去探望你,希望你不会被判太多年。” 初小光还要嘴硬,胡之然使劲拽了拽初小光的胳膊面色一寒,厉声说:“管好自己的嘴,再叫一个老寡妇保证让你进局子。滚!” 初小光真是被吓坏了,屁滚尿流的出了门。 回头看了眼,他么的这是什么事,我是来找茬的,怎么最后反倒被威胁了,我是专业碰瓷讹钱的好不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行不行。 看着初小光离开,胡之然抱住母亲:“你儿子没你想的那么无能,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 邓云秋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初小光已经走了。看着儿子长大了,变黑了,也成熟了,幸福的笑着点了点头。 吃着母亲做的炸酱面,胡之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胡之然在外面用劳累麻痹自己,母亲在老宅同样饱受煎熬。 曾经的幸福三口如今已经破碎,曾经的富商之家落魄成如今的模样,所以胡之然比任何人都渴望成功。 父亲说过,人可以穷,但不可以志气短。但现在不是胡之然有没有志气的问题,而是你穷别人就欺负你。 什么是人性,当你有钱的时候会有人愿意给你当狗,当你穷的时候会有更多人争抢着来踩你两脚,尤其是那些曾经给你当狗的人,他们踩的更疼更起劲。 胡之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甚至对母亲也鲜少说贴心话,一切都憋在心里,与曾经开朗的公 子哥判若两人。 吃过饭,胡之然再次背上包。十五天,自己只有十五天的时间准备。要做一项工程钱人物料一样不能少。 胡之然不比那些老油条,尤其是在明阳市,可以说没有任何社会关系,所以胡之然需要帮手,愿意与自己共患难的帮手。 胡之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翰,曾经在胡启文的建筑公司任职的一个同龄人。 高翰样子有些憨憨傻傻,模样也比较丑,或许正因为这些缺点高翰成了一个被上帝遗忘的人。一个土木专业的高材生,从不表现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璞玉。 路上,胡之然给高翰去了个电话。两人的交流很简短,高翰也只是答应一声。 一栋十几层高的写字楼就是胡之然的目的地,路边随便找个石墩坐下,先点上一支烟,抬头看了眼,再给高翰去个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胡之然突然愣住了,不远处一身碎花裙的苏步尘正凝望自己。 胡之然想到了两人第一次相见,想到了与苏步尘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开朗,苏步尘经常被胡之然逗笑,胡之然很喜欢看她即羞涩又开怀的笑容,那么美,让人沉醉。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胡之然再也不是那个不知愁滋味的公子哥了,心里压了太多的苦太多的仇太多的怨。 如今的胡之然一穷二白,一个收破烂的穷小子怎么可能配得上苏步尘这个富豪千金。 就算苏步尘不介意,胡之然也介意,因为苏步尘需要的生活自己给不了。苏家长辈也不会同意苏步尘嫁给一个已经破产身无所长的穷光蛋。 爱情,在现实面前只是一个笑话。 短暂的大脑空白,胡之然猛地起身,吐掉嘴里刚点燃的烟卷,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不是胡之然害怕面对苏步尘,而是害怕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胡之然怕自己心一软再次被情感束缚,胡之然曾经跪在父亲坟前字字铿锵的说过,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为此,胡之然宁愿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永远把利益与目的放在第一位。从父亲离世的那天起,胡之然的心死了。 “你还要继续逃避吗?”苏步尘追了两步,带着哭腔。 胡之然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但每一脚都是那么沉重,每走一步都与曾经的自己越来越远。 当你凝 视深渊时或许正身在其中,胡之然并不想凝视,而是毅然决然的投入其中,从没想过要成佛,入魔复仇。为达目的,所有的一切都要为之让步,包括情感。 “胡之然,你混蛋。”苏步尘大吼一声,见胡之然仍没有停下的意思,迈腿狂追。 胡之然没有任何停留,当被苏步尘从后面紧紧抱住那一刻停下了脚步。 喉头滚动,沙哑着嗓音艰难的说:“苏步尘,我们早就结束了,你心里明白,我们没有未来。” 苏步尘并不撒手,越抱越紧:“我们整整一年没见面,难道你不想我吗?” 胡之然想过,起初每天都想,但后来,仇恨掩盖一切。胡之然什么也不想说,怕自己一旦说多了心再也狠不下来。人最难的就是对自己爱的人心狠,对自己心狠。 松开手哦,苏步尘站到胡之然面前:“跟我走。” “去哪?”胡之然眼神闪躲,并不愿与苏步尘对视。她是那么漂亮,那么优秀,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收破烂的。 “去见我爸。”苏步尘叫上还踩着恨天高,力量竟然出奇的大,怕胡之然跑了死命的拽着。 胡之然说:“没有任何意义,就算叔叔同意了,我们也不会有未来。” 苏步尘转过头,嘟着嘴:“胡之然,你能说我家里的要求高吗?” “不高。”这是实话,对苏家来说,只要求女婿有二百万的身家就像一个普通家庭要求对方只要没有外债一样大度了。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苏步尘向前一步,差不多要贴着胡之然。 胡之然闻到清新淡雅的香水味,高档香水就是这么耐闻。同时这种档次香水的价格也在提醒胡之然,这种女人你有不起。 人穷就就努力是没错,但也得认命,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明白自己此刻是什么身份。胡之然说:“我没资格说条件。” “那你就服从安排,除非你今天说不再爱我了。”苏步尘态度猛的一变,杏眼圆睁,用目光拷问着胡之然的灵魂。 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么善变,也一直是那么聪明。 以前的种种又像幻灯片一样从面前闪过,胡之然心情不好的时候苏步尘是温柔体贴的,开心时就变成了小魔女撒娇卖萌,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又变的非常理智,无论说什么,分析的头头是道。 可以说苏步尘把胡之然拿捏的死死的,她太了解这个男人 了,而胡之然就吃这一套,不能自拔。 胡之然没辩解,但却始终不动。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呐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但理智又告诉自己,如果去了不过是受人冷眼与嘲笑而已。 “你在怕什么?”苏步尘看穿朔铭的心思,劝说道:“面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的确,很早之前胡之然就知道,面子根本不值钱。即便是要脸也不是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见胡之然还没有什么动作,苏步尘说:“我了解你,你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花钱的公子哥了,你知道吗?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因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会有坚实的肩膀与温暖的怀抱。我也明白你为什么犹豫,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跟我结婚或者确定关系你就能得到一大笔资金,我也有理由向家里要一笔钱来帮助你创业。你觉得呢?” 最了解胡之然的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也只有面前的苏步尘了。 胡之然抬起头,终于与苏步尘凝视在一起。胡之然的眼睛亮了,如果真是这样,工程所需的启动资金岂不是就有了? 这对胡之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只要成功人财两得,如果失败也不过丢点面子而已,凭什么不去争取一下。 “你爸在哪?”胡之然问。 苏步尘噗嗤笑出声,然后紧紧的抱住胡之然,激动的说:“你还是你,别人都以为你变了,其实你从没变过。” 站在苏步尘的车前,胡之然再次感慨。 二百万,只要有二百万苏家就能认可自己,这点钱不过是苏步尘的一辆车而已。其实苏家对女婿的要求不是有多少资产,而是有没有赚钱的能力。 想通这一点,胡之然心释然了,也融化了。虽然命运不公,但胡之然还是很感激上苍能让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闯进自己的生命。 上车的一瞬,胡之然看到高翰站在写字楼的旋转门旁,对胡之然扬了扬手机。 第8章见家长 胡之然懂了,苏步尘能出现在这一定是高翰通风报信。 曾经的胡之然太作了,如今落魄还能联系的朋友并不多,高翰就是其中一个,苏步尘恰巧也认识高翰。 到了地方两人下车,胡之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想到了高翰最后的那个动作。 最初胡之然以为高翰的意思是以后电话联系,可表情似乎有不太对,沉默寡言的高翰一直都是板着扑克脸,胡之然从高翰的表情上竟然读出了焦急的情绪。 胡之然拿出手机看了眼,这才注意到高翰竟然发来两条消息,点开第一条上面写着:“一个人看!” 胡之然疑惑的看了眼苏步尘,高翰是在防着苏步尘?高翰知道自己与苏步尘的关系,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走啊。”苏步尘走了几步才发现胡之然竟然没跟上来,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勉强笑笑:“刚才有点事。” 苏步尘回过身揽住胡之然的胳膊,一脸幸福的把头靠在并不算厚实的肩膀上。 这毕竟是在苏家公司内,在没得到对方长辈祝福的情况下这么亲密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胡之然向后躲了半步,轻轻拉住苏步尘的玉手,点点头:“走。” 古色古香的办公室,苏步尘的父亲苏宥德摆着茶道,巨大的根雕茶桌,其上小桥流水,雕工精致,颇有田园意境。 苏宥德也是一个非常儒雅的人,一直以来对谁都客客气气语气温和,胡之然从没见他发过脾气,就算对晚辈也多用请字句。 见到胡之然并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似乎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苏宥德推给胡之然一只茶杯,但却没有添茶的意思。 苏步尘瞪了眼苏宥德,摆出任性的一面,嘟着嘴起身为胡之然填上茶水,然后愤然坐下,鼻腔还哼哼不停。 苏宥德却无奈一笑,溺爱的看了眼苏步尘,然后对胡之然说:“知道为什么你的茶杯里没有茶吗?” 胡之然点点头:“我是晚辈,哪能让长辈添茶,那也太没规矩了。” 无论酒桌还是茶桌都要讲究很多规矩,越是上流社会规矩越多,这代表了森严的等级,代表了不同的社会地位与主次关系。 但苏宥德却笑着摇摇头:“我们有种说法是以茶代酒,如果我同意步尘与你的婚事,这杯酒可不能空着杯子喝吧?” 胡之然脸一红,没想到苏宥德直入主题上来就 说最关键的问题,这是在说胡之然没有钱啊。 胡之然点点头:“叔叔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是一句空话白话,毫无营养价值。但如今胡之然除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承诺之外还能干什么,说自己只有不到十万块钱却接到一项工程?未来的钱还不是自己的,只要是生意就有赚有赔。 苏宥德缓缓摇头,对胡之然的话显然非常不满意。 苏步尘只能静静的听着,在桌下用脚碰了下胡之然,努努嘴摆了几个口型。胡之然明白,这是要他表态什么时候能拿出二百万。 胡之然有些纠结,从曲瑾瑜手里到底能得到多少工程量犹未可知,能赚二百万的工程也不是自己能玩得转的。 就算有朔铭也不能承诺时间啊,工程拖欠款项多了去了,谁能保证到时间就有钱。 除非是有意骗人,不然胡之然绝不愿打这种空头支票。苏宥德身家十几亿,混迹江湖大半辈子,胡之然有多少斤两能不清楚?贸然承诺只会让对方轻看自己。 苏步尘踢了胡之然一下,表情有些焦急。但胡之然不为所动,闷着头不说话。 “小胡,不是叔叔为难你,你也要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苏宥德有些不高兴了,胡之然什么没准备就这么来了? 茶杯放下,碰撞在根雕茶盘上声音清脆,显然是用了点力气以表达不满的情绪。 “爸。”看到情况不好,苏步尘声音软软糯糯的撒着娇,嘟着嘴绕过桌子搂住苏宥德的肩膀:“爸,你总要给他一点时间吧?哪能这么快的。” 胡之然也有点情绪,深呼一口气,这时候手机震动一下,胡之然想起高翰,看了眼苏步尘父女,此时苏步尘正贴在苏宥德耳边悄悄说着什么,脸红红的,很羞涩。 胡之然拿出手机打开瞧了眼,高翰的第二条消息是:如果你觉得可以始终保持冷静告诉我,天塌下来也不能失态。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胡之然有些蒙圈,难道高翰知道自己来见苏宥德?知道自己此刻的窘境? 看着这条信息胡之然很想笑,这么长时间没见高翰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不懂事的愣头小子? 就算苏宥德有一点难折辱胡之然也没什么关系,胡之然能忍也有这份度量。 接着,胡之然快速的看了眼刚进来的这条消息。还是高翰的,只有两个字:速回。 胡之然随手回了 一个句号,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 虽然苏宥德见过很多次,但这一次不同,就像自己是来提亲一样,此刻讨论的话题很严肃,胡之然玩手机怎么说都有些不够尊敬。 苏步尘说完,苏宥德表情缓和了不少。气氛一度尴尬,没有一个人说话。苏宥德摆弄着茶道,苏步尘给胡之然一个催促的眼神,而胡之然却无动于衷。 苏步尘有些急了,压低嗓音:“说啊。” “说什么?”胡之然真不想藏着掖着了,自己有多大能力苏宥德也清楚。 索性干脆挑明了,苏家愿意把苏步尘嫁给自己最好,如果不同意也别纠缠了,胡之然与苏步尘的感情虽然在,但胡之然这一年早就看透了,自己与苏步尘之间已经存在着阶级的差别。 胡之然说:“二百万我现在的确拿不出来,我也不想承诺什么。我这个人只会做不会说。” 其实胡之然还有没说的部分,苏宥德如果同一皆大欢喜以后是一家人,如果不同意那也没办法。 苏步尘真急了,一脸委屈的表情,小声说:“你就不能先把东西拿出来抵押一下?” 虽然声音不大,单这句话苏宥德肯定也听到了。苏步尘依旧要求胡之然抵押典当那些古董。 的确,现如今的胡之然缺钱这是最好的办法。可实际上只有胡之然自己知道,哪有什么古董?全是赝品。如果家里放着的那些“古董”是真的此时此刻胡之然也不至于只有几万块钱。 曾经胡之然向很多人明确表达过,胡启文的那些收藏全是仿制的工艺品,但这话没人信,后来胡之然也懒得解释。 胡之然说:“钱我暂时没有。” 一句话表达了所有意思,至于苏步尘怎么误会自己不舍得那些破烂东西只好以后解释了,或许压根就没有解释的机会,二百万都没有,胡之然凭什么养活打小娇生惯养花钱如流水的苏步尘。 苏宥德脸色也变得阴沉,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你……”苏步尘很失望,看胡之然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幽怨。 胡之然心里一痛,但他没办法,只好低头把茶喝了掩盖眼神中的悲戚。 苏步尘还想说什么,但张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不高兴的跺脚。 苏宥德看了眼苏步尘,转而主动给胡之然填上茶。 突然笑了,然后又叹口气:“小胡啊,作为儿子你做的很不错 。我也知道老胡那个人,喜欢古董,遇到好东西就想买下。你作为儿子,他的收藏的确不应该随意卖掉或者当掉,一旦赎不回来也有些对不起他。” 略作停顿,继续说:“我毕竟跟他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与步尘两个也是我们当时认可的。要不这样吧,你把东西拿来给我,我给你启动资金,什么时候赚回本金再把东西拿回去。你看怎么样?” 苏步尘抿嘴一笑,撒娇的谢苏宥德。 但胡之然依旧没什么表示,一脸的纠结。 “哎,你别不说话。”苏步尘催促道。 苏宥德呵呵一笑,拍了拍桌子:“我不会要你的利息,也没有时间期限,这么做为老胡,也为你们的将来。” 苏宥德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老话说人走茶凉,更何况胡启文尸骨已寒,作为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难能可贵。 此时的胡之然再不表态说不过去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说:“苏叔叔,我跟你说实话,我们家的那些藏品没有一件是真的,我找人鉴定过。” “这怎么可能。”苏宥德面色一变,如此儒雅的一个人也表现出非常不悦很生气的样子。 苏步尘说:“又不抢你的东西,至于这么骗人吗?” 胡之然说:“我说的是实话。苏叔叔……” 苏宥德根本没有听下去的兴趣,胡之然话还没说完就抬手打断胡之然的话。 苏宥德站起身:“既然你信不过我那就算了,当我没说好了。” 接着又对苏步尘说:“这就是你挑的人,脾气这么倔,没有挣钱的本事将来拿什么做立身之本?” “爸,他不是那样人。”苏步尘也站起来,与苏宥德分庭抗礼气氛一度紧张。 苏宥德离开座位回到老板台后面的办公椅坐下,苏步尘转过身生闷气,父女两个把不知好歹的胡之然晾在一旁。 胡之然萌生退意,已经够丢人了,继续待着在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候手机开始震颤,胡之然拿出手机一看是高翰打过来赶紧挂掉,看到那条未读消息,顺手点开看了眼。 高翰这次发过来的是一段视频,看场景应该是高翰单位楼下。 视频里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啃的正欢,恋恋不舍分开的刹那胡之然看清了,如此豪放的女人竟然就是此刻站在身旁的苏步尘,而那个男人自然不是胡之然。 胡之然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绿了,心头火起…… 第9章撕破脸 男人最大的屈辱是什么?胯下之辱?不是,绝不是,此刻的胡之然才懂得,脑袋泛着绿光才是最屈辱的。 苏步尘在见自己之前,抱着自己挽留的上一刻,竟然在与另外一个男人亲热,还就在见朔铭的地方。 为什么?胡之然脑袋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发直的盯着视频中当街做出不雅举动的狗男女。 胡之然的呼吸变得粗重,捏着手机的手已经有些发白,额头青筋暴起,怒火攀升。 “你在看什么?”苏步尘转过身看到胡之然竟然在玩手机。 这时候了,这个场合,胡之然竟然有这个闲情逸致,怎么能让她不生气。 胡之然完全懵了,手机上的视频已经播放完,画面停留在苏步尘紧紧抱着那个野男人的脖子,努力的把嘴凑上去的那一刻。 见胡之然依旧没什么反应,苏步尘把胡之然的手机夺到手里,刚想数落两句猛然间发现视频中的场景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张大嘴巴花容失色。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苏步尘有些结巴,第一次在自己父亲面前这么称呼胡之然。 但这个亲昵的称呼让胡之然感到恶心,或许苏步尘就在不久前这么称呼另外一个男人,而且温声细语甜腻软糯。 胡之然猛地站起身,目呲欲裂。 自从胡启文过世,胡之然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就算有人朝自己脸上吐口水也要理智对待。 但这件事理智不了,此时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情之切伤之痛,由爱变恨可能只需要那么一瞬。 胡之然死死的盯着苏步尘,目光冰寒,一字一句质问道:“为什么?” 俗话说拿贼拿赃捉奸捉双,证据确凿苏步尘已经无法辩解。一脸悔疚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快速把手机上的视频删掉,冷声说:“原来是高翰拍的。” 苏宥德不明就里,奇怪的看着两人,转瞬之间怎么变得像仇人一样,见胡之然对自己的女儿毫不客气,沉下脸:“小胡,如果你信不过我这事就算了吧,我们家步尘也不是嫁不出去,追她的能从这……” “闭嘴!”胡之然厉声回吼,从苏步尘手里抓过手机,瞧了眼才发现视频已经被删掉,冷笑低头快速给高翰发过一条消息,让他再发一遍。 再次扭过头,对苏宥德哂笑:“苏步尘是不愁嫁,富家千金,聪明伶俐。对他感兴趣的能从这能排到太平洋那一边。你说 的我信,这么优秀的女人谁不喜欢。” 胡之然轰然拍打苏宥德的办公桌,怒吼:“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些男人喜欢的是你女儿张开腿的样子,是抱着男人在大街上对啃的刺激,是扒光了的风情万种。当然,也是一边让我来接受你们的盘问一边心里惦记其他男人的多情。不对,应该是滥情才对。” 苏宥德被胡之然说懵了,苏步尘做出这种事岂会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但看到胡之然变得像头野兽,也大致明白了变故。 “胡之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你也配得上我?”苏步尘不再伪装了,盯着胡之然的表情变得狰狞,咬牙切齿:“你知道吗?每次碰你甚至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恶心。” 这还是那个漂亮聪慧,温柔善良的苏步尘吗?现在再看苏步尘的样子更像一个泼妇。 胡之然的三观尽毁,之前对苏步尘的评价全都是错的,唯一没错的是这个女人的确多变,像个狐狸精,魅惑男人绝对有一手。 胡之然嗤笑,抬起手指了指苏步尘:“演技太好了,全世界人民欠你一个影后,无与伦比。” 苏步尘与胡之然之间的感情从此刻起成为过去式,剧情的颠覆让胡之然一时间难以接受。 胡之然记仇,形容小鸡肚肠都不为过。但胡之然不想去恨苏步尘,既然不恨也就没必要指责,因为从此以后两人再没任何关系。 胡之然死心了,也心死了,正因为已经不爱所以才不恨。 “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当年的公子哥?就算是以前我也是在玩你,傻乎乎的被我耍的团团转。”苏步尘彻底撕破脸,恼羞成怒。 女人,一旦撕破脸那就不要脸了,容易走极端,苏步尘就是这种状态。 胡之然已经不想争辩对错是非,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更不想在这个多待一分钟。 苏步尘却并不打算放过胡之然,尖锐的嗓音厉声讥讽:“就算你爸没死,一两个亿的资产真的很多吗?你以为配得上我吗?老天爷真是睁眼了,你们家赔干净了吧,现在你还有什么,灰溜溜的跑出去说是挣钱,去捡垃圾还差不多。” 无味的嘴炮没有任何意义,胡之然深吸几口气,心态逐渐放平缓,苏步尘骂的这些话已经有太多人骂过了,如果个个都计较,胡之然早就被气死了。 胡之然只是没想明白苏步尘既然对自己没兴趣为什么还要勾搭自己。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演出来的还 是胡家破产之后变质了。苏步尘是什么目的? 这时手机又响,胡之然淡然的笑,就像看岛国伦理动作片一样心无波澜的打开视频。 把手机伸到苏宥德面前:“苏叔叔,你可以尽情欣赏你女儿的美,这一面能让你这个做父亲的看到难能可贵啊。你看这演技,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没准下巴已经啃掉了……” 胡之然还要调油加醋的调侃,苏步尘却已经冲过来要抢手机了。 胡之然自然不会把手机给她,伸手一甩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苏步尘推出去,苏步尘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头发有些凌乱,怨毒的看着胡之然,表情狰狞。 苏宥德显然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一脸复杂的盯着苏步尘。 一个女儿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永远是小可爱,是上辈子的情人,怎么会展现这么放荡的一面。 苏宥德不气是不可能的,涵养功夫极好的苏宥德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 已经撕破脸了,胡之然再没留下的必要,下面的时间就交给这父女俩了。其实胡之然也很想知道这个做父亲的怎么教育自己的女儿注意生活作风。 “其实我挺感激你今天给我上这一课,你真是一个好演员,很想看你的现场直播。”胡之然淡淡一笑,之前在心里一直迷茫彷徨,现在胡之然感觉无比清明。 从今天起,胡之然除了母亲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也不会让任何情感牵绊自己。 曾经的胡之然是公子哥,言语刁毒犀利。虽然现在变得没那么喜欢说话,但要想打击一个人还是信手拈来。 “小胡。”胡之然刚转过身要走,身后的苏宥德突然说:“刚才我说的还算数,你考虑一下。” 胡之然诧异的回头看苏宥德,这老东西脑子该不会有坑吧。这时候难道不应该生气自己的女儿不检点?竟然还想着挽留自己。 胡之然嗤笑:“你可真有肚量,但我没那么下贱。” 说完,胡之然离开,心里平静的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被带了绿帽子,被人羞辱,难道不应该难过一会吗? 闭上眼,胡之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苏步尘,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舍,也只是刚看到视频的那一刻出现有失理智的情绪。 平静又淡然,挺好的,胡之然觉得自己这么看得开是一种好事,至少不会像那些失恋男女发疯买醉撕 心裂肺,喝醉酒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哭上一宿。 看到视频的第一时间胡之然有一种不甘与屈辱,质问苏步尘为什么这样对自己,此刻回想起来那么可笑。在这之前胡之然想不明白,冷静下来之后一瞬间就明悟了。 从苏步尘主动联系胡之然到知道胡之然回来第一时间赶来见面,从拉着胡之然见苏宥德到提出用古董做抵押借一笔钱。其实苏步尘父女的目的昭然若揭,或许是胡之然身在其中没有丝毫警觉,又或者,胡之然知道哪些东西全是假货,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苏家的路子一直都是这么清晰,只是胡之然傻乎乎的以为苏步尘是依旧爱着自己。或许这个女人从来就没当胡之然是回事,不是或许,而是肯定,苏步尘压根就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人。 胡之然拍拍大腿咂咂嘴,早知道这样见了面先上了再说,苏步尘肯定会想眼看就成功了,总不能因小失大。你爽了我也高兴大家皆大欢喜嘛。 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免费的炮没打就像那句俗语,人在天堂钱在银行,真是令人惋惜。 走出大楼,迎着刺眼的日光,胡之然内心突然间又觉得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切就像做了一个梦。 胡之然突然想起一个人,精致如白玉雕琢出的面庞,高雅的气质透着看淡虚妄的仙气。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想起那个女人,心里还有一丝牵挂。 “哎,说你呢,等会。”一个保安举着橡胶辊遥遥指着胡之然快步而来。 “你有事?”朔铭皱皱眉。心说难道是苏步尘恼羞成怒安排保安为难自己?这台有可能了。 正这么想着,胡之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确实有点事。” 第10章被羞辱 听到这道声音,朔铭猛然回头,瞳孔一缩:“宁英鹏?” 宁家在宁江算不上豪门望族,但宁英鹏善于钻营,上钻下跳混的也算风生水起,想当初也是朔铭身后的跟屁虫一个。 在宁英鹏身旁跟着一个青年,胡之然只看了一眼随即便忽略。这个人就是当街与苏步尘暧昧的那一位。胡之然已经不在乎苏步尘,对这个人也没有丝毫兴趣。 宁英鹏嬉笑:“哎呦,这不是胡少爷吗?怎么了这是,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啊?” 胡之然不想理会这个人,当年的仇怨还要记宁英鹏一笔,落井下石。 胡之然仰起脸:“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说完转身就走,但却被保安拦下。 “别走啊。”宁英鹏追上两步:“听说胡少爷回宁江,那肯定是发达了,都往这赶呢,一会就到。” 虎落平阳被犬欺,之前宁英鹏在胡之然面前臭虫都算不上,如今却能这般奚落自己。两年,胡之然已经看惯了人情冷暖,不会意气用事与之发生冲突,这些仇怨一笔笔都记在心里。 胡之然不做理会,转身推开保安。 “跟你说话没听到?”苏步尘的姘头厉声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你是谁?”胡之然还真想知道对方的身份,能与苏步尘勾搭到一起,八成身份不俗。虽然胡之然心里不在乎,但给自己戴绿帽子这事倒是可以记上一笔。 胡之然不想做一只独狼,在自己没有实力之前冲动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胡之然宁愿作一只狗,咬不死你就摇尾巴,只要有机会必定呲牙。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自己想要的。 “你还不配问。”这个人能追上来,显然已经知道视频的事,也一定是苏步尘指使的。胡之然心里冷笑,这些人为了那点古董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胡之然冷笑:“你还真是一直好狗,苏步尘让你咬谁你就咬谁,训练这么好不简单啊。说实话,我都有些佩服苏步尘了。” 苏步尘的姘头一听就怒了,甩手就要打胡之然,但却被宁英鹏拉住。 “别嘴硬。”宁英鹏双手叉胸:“你回头看看,你的老朋友们可来了不少。”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深吸一口气。人来的还真是齐全,宁江的公子少爷能一下出现这么多可为壮观之极。只不过这一次这些人都是来找胡之然麻烦的。 当先一人就是绰号小霸王的姜飞,身后跟着大小姐吴晓蓉。 胡之然心里一凛,这一群人个个都不是善茬,而且他们出现,就是来羞辱自己的。 姜飞摸着下巴凑过来,看清楚黑了不少的胡之然:“哎呦喂,这不是胡大少爷吗?咱这得有多久没见面了?” 吴晓蓉说:“你可不知道,为了见你一面我们闯了好几个红灯。胡大少爷的面子够大。” 胡之然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姜飞哂笑,伸手拍打着胡之然的脸颊:“怎么?哑巴了?见了老子不会打招呼?” 虽然不是抽耳光,但却啪啪作响。胡之然紧紧握着拳,咬着牙忍了,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姜飞与吴晓蓉不比其他人,姜吴两家很有背景。家室不算最显赫的,但却绝对属于最混的。就算胡之然在这被打了也是白打,对这两位来说,欺负人都是家常便饭。 伸出两根手指,姜飞拧着胡之然的脸,转头大笑:“胡少爷,你这脸皮保养的好啊,一扯这么长,怎么就跟个癞皮狗似的呢?” 一阵哄堂大笑,就连拿着橡胶棍拦住朔铭的保安也跟着乐。唯有胡之然依旧没什么表情,这一切似乎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还别说,现在胡少爷真像一条狗,丧家之犬。”宁英鹏一贯的作风就是落井下石。他不会第一个说不会第一个出手,只要有人抻头上手绝对也跟着占点便宜。 众人又笑,胡之然默然的看着所有人,他要把一张张丑恶的脸全都记着。 “哎,问你话呢。”吴晓蓉之所以被称为大小姐,只因为这个丫头野蛮的很,打扮的挺小女人,做事风格却颇有小太妹的风范。一边说着,吴晓蓉踢了胡之然一脚,尖锐的高跟鞋就像要钻进肉里,让胡之然没忍住哼了一声。 “该不会真哑巴了吧?”姜飞幸灾乐祸的询问宁英鹏。 宁英鹏摇头:“哪能啊,胡少爷比狗命硬,就刚才还对我耍横呢。” “没哑巴呀,没哑巴你倒是说句话。”一个人站在胡之然身后,下死手推了胡之然一把。 胡之然站立不稳一个趔趄,一头撞在前面一人身上。回头看了眼,随即拍拍被踢中的地方。 “哎呦我去。”这个人抬腿又是一脚,一边还骂骂咧咧:“老子的鞋比你的脸都干净,你拍什么呢?” “呵……呸……”被 胡之然撞到的人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整理衣服。随即很夸张的把一口痰吐到胡之然脸上。 胡之然抬起手腕轻轻擦去,几乎要用尽脸上所有的力气挤出一点笑容:“我可以走了吗?” “谁让你走了?”说话的是苏步尘的姘头,而不知何时,苏步尘也已下楼,一脸傲娇的揽着他的胳膊,见胡之然看过来,轻蔑的笑。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胡之然要示弱。以胡之然现如今的实力,随便一个都是惹不起的人。此时此刻如果压不住火气,只会遭来更大的羞辱。 而且胡之然知道,从一进门开始,姜飞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激怒胡之然。只要胡之然忍不住动手了,肯定会换个地方解决。往轻了说是打架斗殴,往重了说是故意伤害。姜飞等着往胡之然头上扣帽子。 “你不认识吗?”苏步尘很轻佻的摆弄着头发。说起与这个野男人的关系竟然丝毫不觉得害臊,看样子还有点沾沾自喜。 “那祝你们幸福。”胡之然说:“我可以走了吗?” “你说走就走吗?”苏步尘没打算饶过胡之然。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可胡之然就是不上套,自己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苏步尘说:“你欠我的怎么算?” 宁英鹏跟着起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胡之然,今天你怎么也要给个说法。” 胡之然盯着苏步尘。之前被劈腿戴绿帽子,胡之然并没有恨苏步尘。或许正是因为苏步尘这么做才让胡之然看清自己对苏步尘并没什么感情,就算有,也没那么深。 “我欠你什么钱?”胡之然问。 “青春损失费。”苏步尘大言不惭。 苏步尘与胡之然谈朋友两三年,如果说没碰过对方身体绝对是说胡话,但胡之然绝没睡过。 这已经超出了羞辱的层面,苏步尘就是在刁难胡之然。 这一点,胡之然绝不会妥协,苏步尘这么说这么做已经属于敲诈。胡之然说:“你觉得我给你多少合适。” “你知道我要什么?”苏步尘嗤笑,用极度鄙夷的目光看着朔铭:“你现在还能拿出什么?穷鬼。” “我什么也拿不出来。”胡之然说:“我已经说过了,家里的东西全都是赝品。如果你们喜欢,我全都送你们。” “去你的,打发要饭的?”宁英鹏紧跟着插嘴,手脚不老实的推了一把:“一会给你找个碗,要着饭离开。” 苏步尘给保安示意,很快就拿来一个小本子,保安也是精明人,顺手还把一个饭缸放在一旁。 笔扔到朔铭面前,苏步尘再也不是当初的邻家女孩,而是彻头彻尾的泼妇:“写,欠我二百万,如果还不起,就用古董抵债。” 胡之然想了想,露出淡淡的惨笑,弯腰把笔拾起来。 “跪着写。”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紧握的拳头指尖已经发白。胡之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杀人的心都有了。压在心里一年多,那股疯狂的仇恨之火再次升腾燃烧。 喉咙有些堵,艰难的,手颤抖着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这样不行。”苏步尘看了眼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胡之然是在敷衍,如果敷衍不成,已经脱离羞辱变成敲诈,绝不可能妥协。 “行了。”吴晓蓉插嘴:“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是帮胡之然说了句好话,别人说话或许不好用。吴晓蓉与姜飞的话大家多少还是听一些的。 胡之然看了眼吴晓蓉,虽然对方帮了自己,但这不代表胡之然可以忘掉曾经的过往,尤其是刚才那一脚。 “我可以走了吗?”胡之然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森。 没人说话,谁也想不到胡之然竟然能这么淡定,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说好听的是耐得住性子心机沉稳,说不好听的就是懦弱,就是怂。 刚走两步,胡之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跌撞了几步才堪堪没倒下。 猛地回头,对方还没来得及把脚收回去。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胡之然冷笑着缓缓向外走。 “等等。”姜飞狞笑:“胡之然,如果我是你就乖乖的把东西拿出来,否则……” 胡之然站住脚,头也没回,高挑的身材看起来有些萧索。 胡之然变了,绝不是两年前的胡之然。在场的人都熟悉胡之然,这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干仗的胡家少爷?胡之然的血性呢,被人这样侮辱竟然没有丝毫反抗。 第11章回明阳 吴晓蓉看着胡之然的背景,有些动容:“如果他有,肯定早就变卖了。” “姓胡的就是会装,那件重宝呢?”苏步尘声音尖细,仰着脸满面狰狞:“那件东西三年前拿出来过,当时在场的也有不少人,就连……” 苏步尘的话没说完,被人一下拽住。猛地惊醒,脸一红不再说了。 胡之然猛地回头,想要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就这些公子少爷,还不会这么齐心的一起出现羞辱自己,肯定是有人主使,而且胡之然出现的第一时间立即就能纠集这么多人,这个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但结果让胡之然失望,苏步尘身边不少人,并不能确定是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姜飞兴趣索然,鄙夷的一甩手:“滚吧,看见你就丧气。” 宁英鹏意犹未尽,冲着保安喊:“去,把要饭的家伙让胡少爷端上。” 饭缸伸到胡之然面前,脏兮兮的,上面满是油污,距离这么近,一股馊味很刺鼻。 胡之然并没拒绝,也不想抗争,始终面无表情,抬起手,缓缓接过,继续向外走。 “胡少爷,你这样怎么能要到钱,剩饭也没人会给你。”宁英鹏高声喊着:“腿瘸一点,如果浑身颤抖就更好了。哎,对了,饭缸要摇起来,先扔几枚硬币带点节奏。如果你没本钱,回来给我磕头我送你点啊。” 背对着所有人的胡之然脸色终于变得铁青,嘴角抽搐,目呲欲裂。 胡之然走的很慢,非常慢。胡之然故意这么走,他要让自己记得最清楚,记住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 高翰怕胡之然吃亏,明知自己来了也没用,但还是来了。胡之然被刁难羞辱高翰都看在眼里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咬着牙远远的看着。 马路边,身影萧瑟,胡之然默默的抽着烟。 胡之然要记住,记住每一个人。记住拍打自己脸的,记住踹自己一脚的,记住朝自己吐口水的,记住绊自己一脚的,也要记住让自己拿着破饭缸去乞讨的,甚至那些幸灾乐祸的,将来有一天,一个都不放过。 紧握的拳头,指尖发白,深深嵌入肉里。这世界不相信眼泪,看似朗朗乾坤,但终究是强者为尊。 没谁会同情弱者,这个世界有它固有的规则,只有适应规则才能生存。 胡启文说过,规则是强者制定的,而且是用来管理弱者,玩得起留下,玩不起出局。胡之然要 成为强者。 “跟我走,挣钱去。”胡之然的声音很空洞,嗓音嘶哑,说出找高翰的目的。 胡之然不能输,也输不起。不愿一直当一个弱者,这场人生牌局要赢,而且要赢到最后。 高翰沉默片刻:“你没事吧?” 胡之然不想说,真是太丢脸了,狠狠的抽着烟,神经麻痹了,或许心里就痛快了。 胡之然呼出一口浓烟:“废话真多,挣钱去。” 这两年胡之然从巅峰跌入谷底,高翰何尝不是。 一个有才但却不会表达的人走到哪都不会发光,谁见过一个闷葫芦三角踹不出一个屁的人在职场上成功的?处理不好人际关系,不懂职场规则,结局只有一个,淘汰。 胡之然对建筑工程懂的并不多,也就是年少时跟着胡启文翻了几页图纸,无心学这些,那时候的胡之然觉得自己懂不懂不重要,只要手下有人懂就行了,如今,皮毛也没学着,所以真要做工程必须要有一个真懂行的才行。 高翰什么也没问,甚至没问自己能赚多少,他相信胡之然不会亏待自己。跟着胡之然一起踏上去往明阳市的列车,胡之然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精兵强将。 路上,一向话很少的高翰忍了几次,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想问那年的事?”胡之然侧过头,呲牙一笑,故作轻松。 高翰挠挠头:“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胡之然看着窗外,淡淡道:“其实现在说起来我自己都有些不信,我这种人竟然会英雄救美。不过,嘿嘿,那个女人漂亮啊。” “你喜欢?”高翰从胡之然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欢的味道:“这两年她没找过你?胡家变成这样还不全都因为她。” “找过。”胡之然说:“起初让我跟她走,我没同意,这是干啥,让我做上门女婿?然后是要我帮忙管理公司,其实我知道,就是想变相的给我钱又或者公司都送我了。我还是没要。哎,你说我是不是缺心眼。” “你竟然还知道心眼是什么。”高翰咋舌:“人都要饿死了,有口饭就行。管你一顿山珍海味你还扭捏上了,我都怀疑你傻掉了。” 胡之然笑:“后来又帮我联系业务,哪个工厂废品要让我承包啥的,我也一概拒绝了。再然后就是故意找人卖破烂给我,里面夹上值钱的东西。最后更干脆了,拎着一袋子钱找我卖废纸。” “你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高翰也是服了,对方多有诚意要帮胡之然,这小子还装大头蒜。推了一下胡之然:“这一年以真的在收破烂?” “丢人吗?”胡之然咧嘴笑:“凭自己力气吃饭,没偷没抢,没什么说不得的。” 高翰点点头,这才问起明阳的工程。当听说胡之然手里只有不到十万块钱立马泄气了。扣扣搜搜的从兜里拿出一张卡:“这两年攒下的,才三万。” 胡之然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抓进手里:“够了。” “够了?”高翰一愣:“护坡工程,石料砂石防污布这些我都不说了,你这点钱,工钱都不够。” 胡之然不以为意:“我说够了就够了。” 到了明阳市,胡之然把高翰安排在一间旅馆里,坐定之后对高翰说:“今天先这样,明天你就出去找房子,必须是个别墅,很敞亮的大别墅,越高档越好。” 胡之然把自己需要的条件说了,又把自己的银行卡扔过去。 “你要租别墅?而且还要求这么高。”高翰皱着眉:“这钱还没挣呢,你就想念之前的生活了?” 胡之然的这种表现让高翰很意外,但高翰是个话不多的人,也不想指责胡之然什么,可这种提前消费享受的事怎么可能成大事。按照这个花法,工程还没完就把利润花光了,甚至还会蚀本。 “你就这么看我?”胡之然嗤笑,拍拍高翰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高翰,你瞪大眼睛看着,我给你下一盘好棋。” 胡之然并不解释太多,高翰信得过自己就会照着做,信不过解释也没用。 高翰有一点与胡之然很像,那就是一根筋,认准了什么事非要干成不行,不撞南墙不回头,碰到南墙不拐弯,要么头破血流要么南墙塌掉。 看人也一样,看你顺眼即便你是无恶不作的坏坯也能称兄道弟,看你不顺眼就算十大善人也照样朝你脸上吐口水。 做任何事的第一步都是调兵选将,如今将有了,胡之然就要去调兵。安排好高翰就开始联系人。 可电话打出去才发现,半多年没联系的人竟然把电话换了,一时间陷入僵局,找了好多以前是熟人才联系上老巴。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胡之然很想破口大骂,害自己好一个紧张,如果联系不上整个计划都要打乱了。 胡之然找到老巴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时间过了中午 ,天气越发的炎热,远远眺望柏油马路就像存了一湾沸腾的水。 老巴就在路边蹲着,看到胡之然的第一眼竟然没认出来。 围着胡之然转了一圈:“小胡,你这是发财了?” 胡之然穿的很体面,骨子里的那份尊贵感可不是能装得出来的。 胡之然拉过一旁的小板凳坐下,仰脸眯缝着眼瞧着老巴,掏出刚买的好烟递过去一根:“怎么,越混越差劲,怎么开始站街了?” 老巴这帮人是从东河省过来打工的,出门在外怕被欺负总是抱团一起,而老巴也是一个挺有号召力的人,许多同乡都跟着一起找活干。 所谓的站街就是在人力市场外面蹲路边,有包工头需要临时工现场招聘,谈好价钱跟着就走。不过这种一般都干不长远,要价也相对高一些。 “没事干就出来打打零工。”老巴笑着,接过眼看了眼牌子赞一声好烟,叼到嘴上点上:“小胡,最近在哪发财呢?看样子混得不错啊。” “老巴,有没有兴趣一起发财?”胡之然开门见山的邀请。 “好啊。”老巴毫不犹豫的回答。 老巴这个人很鬼头,也就是有些小聪明,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明明白白。别看嘴上答应的这么痛快,如果胡之然说的事觉得不挣钱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反悔。 胡之然说:“帮我招呼一帮兄弟,我弄了点护坡工程,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牛角河那边。” “听说了。”老巴咧嘴笑:“人有的是,活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保质保量。” 老巴把胸脯拍的山响,就差赌咒发誓了。 胡之然跟着笑,也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才说:“不过……我没打算给工钱。” “嗯?”老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些尴尬。这他么什么年头了,不给钱谁伺候你。 第12章拉队伍 现如今老爹用儿子都得好好商量,两口子帮把手不还得张张嘴么?谁又不是谁的亲爹,老巴觉得胡之然不是疯了就是在做梦。 老巴不理解是正常的,胡之然当然也没疯。笑了笑:“老巴,我刚到明阳市就是跟你们在一起打工的,咱的感情是最好的……” “哎呦,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嘿。”老巴不想听了,在金钱面前谈什么感情,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基本道理。没钱说什么都是白扯,有钱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胡之然却没理会老巴,继续说:“所以我这次是想拉着你一起挣钱的,只要是你带来的人,工程挣了多少我们一起分。当然,我要分大头。” 这么一说老巴就没动静了,原来不是想要免费劳动力啊,是想搭伙一起挣钱。 老巴打工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这么大方的老板,自己有工程怎么可能跟农民工一起分。 老巴说:“小胡,我们又不懂去要账,分多少合适嘛。” 老巴有点打退堂鼓,提前说不明白的事最好别干。这么多年这老小子也吃过不少亏,以为自己火眼金睛呢,上次跟胡之然一起给徐明耀打工不就让这孙子拿钱跑了? 胡之然说:“放心,我保证让你们挣得比打工还要多。自己的工程,咱也肯定好好干不是?咱们可以立字据的。” 老巴干笑,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你要有工程我们给你打工去,我们真不懂咋干老板。” 胡之然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只要一切顺利老巴几个人肯定多赚,而且还多赚不少。老巴也是被坑的次数多了有点被蛇咬怕井绳的感觉。 “还有一样。”胡之然想了想,看来还真得拿出杀手锏:“你们想不想跟徐明耀要钱了?” 徐明耀去找过曲瑾瑜,胡之然想八成能在牛角河的工程项目上见到这孙子。 胡之然是肯定不会放过肯定追要之前欠下的工钱,但胡之然就一个人,徐明耀耍赖皮踩不扁搓不圆胡之然也真没什么办法,农民工,一般都没有能证明雇佣关系的字据。如果人多就不一样了,徐明耀犯了众怒还被找到哪敢不给钱。 现如今农民工的工资决不能拖欠,这是一个大问题,但老巴手里的字据似乎没什么用,胡之然了解过,应该是皮包公司,老巴就是告也是告已经倒闭注销的皮包公司。 老巴肯定是找不到徐明耀,胡之然也正好利用这件事一石二鸟。 一看老巴的眼睛亮了,胡之然说:“老巴,我说实话,工程我是揽下了,但我没那么多钱来干,找你们搭伙就不用发工资了,等工程款到位你们肯定赚的更多啊。这么干对谁都是好事。更何况我能找到徐明耀,你想想,牛角河工程多挣钱,徐明耀欠咱的钱再要回来。你不划算?” 老巴终于动心思了,蹲到一旁开始抽闷烟。 胡之然不急不缓的继续劝说:“这样,我给你们一个保底工钱。如果最后结算工程款不够这个数我按照这个数不给你们,怎么样?旱涝保收。” “真哩?”老巴终于抬起头。 胡之然笑:“当然是真的,但有一点,这个保底的钱要比市场价低一些,总不能你们多挣钱了我把所有的风险都扛了。” “活是好活,只是我怕兄弟们不想干啊。”老板慢吞吞的抽着烟,抬眼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哪能不懂老巴的意思,低下头贴着老巴的耳朵:“你的人,最后怎么分配还不是看你的意思?”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领头的扒皮赚得多理所应当。 老巴把烟蒂狠狠一摔,咧嘴笑:“我干了。” 胡之然拍拍老巴的肩膀:“老巴,一起发财肯定是没错,这次挣钱了你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了,只要有我吃的,绝不亏待兄弟们。” “那肯定啊。”老巴也跟着客气。左右看了眼,这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街上都没几个人。 在路边守着也见得有活干了,包工头很少有下午到这来招人的,就算有也不是让今天干活。 老巴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收拾好自己赖以生存的工具:“走,一起去见见他们,这两天大部分没什么事干,窝在家打牌呢。” 如果只有胡之然自己没准就坐公交了,其实也不远,步行也不是不可以。这时候胡之然就要摆阔,站在路边招手打车。 老巴对胡之然也没什么信任度,表现出自己不差钱的样子反而容易拉近双方的距离。 到了地方,胡之然一头钻进一个小商店里,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条烟还有一大兜商店里最好最贵的冰激凌。 棚户区,臭水沟沿街而走。门外就能听到里面阵阵吆喝声,聚赌正酣。 胡之然拎着东西进去,老巴嚷了一嗓子:“嗨嗨嗨,看看谁来了。” 这些工人多半是认识胡之然的,一看是老熟人,凑上 来问在哪发财,顺手就把胡之然手里的东西拿去分了。 一个姓苗的工人嘴上叼着朔铭买来的烟,抽一口看看烟屁股上的字:“小胡,发财了?” 胡之然却看老巴。 老巴坐到一旁,也点上一支烟,把牛角河的工程简单一说,再然后就没下文了。 胡之然知道,老巴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胡之然也不多说,坐下陪着一群工人玩了一会扑克牌,与工人们拉近关系。 一会问张家嫂子什么时候生孩子,一会又问李家的臭小子学习怎么样?但凡是胡之然认识的,差不多全都问候了一遍。 时代变了,现在做建筑工的年轻人少,这行当不是不挣钱,只是太苦。东河省的这群工人已经算是年轻了,三四十岁是主力,看起来都跟四五十岁似的。 看时间差不多了,胡之然拒绝留下吃饭,起身要走。给老巴一个眼神,随即出门。 老板跟出来,胡之然说:“现在缺一样东西,挖掘机。” “这……”老巴一脸为难:“这玩意没钱谁干啊。” “你总有办法。”胡之然与老巴勾肩搭背:“不是不给,干完活再给不行?中间给点油钱。” 养机械的都不愿干压钱的活,尤其是互相不认识,没先跟你要点钱就不错了。胡之然也不是包工头,没有熟络的关系,也就没人信他。 老巴在明阳做了不少年头,虽然一直都是工人工头,认识的人却不少,尤其是老巴也算是一个会钻营的人,做人相对圆滑一些,自然能找到合适的。 “行,我看看吧。”老巴说:“小王你认识不?徐明耀欠他不少钱,现在找不到徐明耀那钱就瞎了。我估计他八成能干。” 胡之然想了想,不认识这个姓王的,笑着说:“你认识的人我看行,你也别说欠着钱干活,先干两天再说。” 钱越欠越多总是有原因的,刚合作的时候老板结账比你都急,关系渐渐好了就拖上几天。省事啊,几天一起结,全凭信任。时间一久,半个月一个月结一次都是正常的。再往后,越拖越久越欠越多。 可老板欠那么多钱还不敢随便说不干。你不干可以啊,谁也不会逼你,不过要钱就先等等吧,至于什么时候给那就看心情了。 很多人以为拖欠农民工的钱,以及拖欠车老板的钱不给不行。你若不给就去告你。如果真有这么简单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矛盾了。 离开棚户区,胡之然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坐着车去了平福县。 站在路边,看着干枯的外牛角河,胡之然嘴角勾起。踏过齐腰的杂草,胡之然站到河床上,弯腰一抄尽是细碎的黄沙。 这可是老河床,让人意外的是竟然如此干净。胡之然心里琢磨着,如果清淤也是自己的事岂不赚翻天了? 随着沿海地区基建进入快车道,建筑材料的价格水涨船高。这么干净的沙,甚至不用过筛。这哪是清淤,简直就是挖钱。 盘算一下时间,胡之然摸着下巴琢磨,也是时候找一下曲瑾瑜了。如果能把清淤工程拿到手,不要钱白干都行。 上了岸,胡之然还忍不住回头看。这不是沙,是金沙。 沿着外牛角河走了好长一段,胡之然在看地形,以做到心里有数。 曲瑾瑜只说给朔铭一些工程做,却没说是哪一段工程量多少。胡之然也懂,后期能得到多少工程取决于自己如何公关。在曲瑾瑜家里,胡之然说的很明白,赚了钱有曲瑾瑜的一半,只要胡之然履行承诺,不用自己说,曲瑾瑜会主动把工程塞到胡之然怀里,毕竟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而且后期胡之然根本不用为工程款犯愁。毕竟只有胡之然拿到手才会给曲瑾瑜送去一半。 时间不早了,华灯初上。胡之然走了两站地才找到直达明阳市区的公交站牌。看着面前车水马龙,朔铭琢磨着是该给自己准备一台车了,而且还要好车。 一声刺耳的碰撞声把胡之然拉回现实。一辆横穿马路的电动车被撞到划出长长的痕迹。而那辆肇事车却一扭方向直愣愣的冲向胡之然。 又一声轰响,公交站点的一边被撞塌,肇事车这才停下。 胡之然惊魂未定,就差那么一点,如果没有公交站挡那么一下胡之然绝对躲不过。 第13章遇车祸 马路中间的伤者一动不动生死不知。路边狂野的越野车撞进去半边,车门打开,从车内颤颤悠悠的挤出来一个女人。 没错,是挤出来。虽然越野车宽敞极了,但这个女人实在太胖。如果不是一头长发还算飘逸,个头也高,逸胡之然绝对会以为是个练相扑的爷们。也幸好越野车比较大,车内空间小没准还塞不进去这么肥的妞。 肥妞腿似乎受了点轻伤,从车上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好容易扶住车身,接着就躬腰呕吐。 回过神的胡之然立即上前去查看伤者是生是死。走近一瞧,伤者还在哼哼,胡之然立即打了急救电话。 胡之然可不敢随便动伤者,这要出了什么问题是要负责人的,更何况自己也不懂什么急救知识。 以为肥妞受了什么内伤,胡之然上前:“你没事吧?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你最好现在报警。” 肥妞艰难的说了声谢谢,声音还挺好听,模样也长得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胖,而且不是胖一星半点。 “需要我帮点什么?”胡之然不太敢伸手,也不知肥妞到底怎么了。 其实人在极度紧张会有应急的条件反射,呕吐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这种情况少见罢了。 看这个情况肥妞基本不能自理,先让他吐着点,还是胡之然打了交通警的电话。 警察与救护车前后脚到,警察站在路中间,拿着一个小本本就准备画图,抬头扫视一圈:“谁报的警?” 胡之然上前一步:“是我。当时的情况……” “你怎么开的车?”警察瞪了一眼。谁都能看得出来,被撞的那个人受伤不轻,而这个警察误以为胡之然是驾驶员。 胡之然一指不远处已经恢复,差不多被吓傻的肥妞说:“车不是我开的,是她。” “她有驾照吗?”警察瞧了眼:“把驾驶证行驶证拿出来。” 胡之然有些蒙圈,更觉得有些蛋疼。老子帮忙报警难道还有错了?很有些不高兴:“我哪知道有没有驾照。” 说完胡之然就想走,因为远远的瞧见公交车来了。从下面县城到城区的车不太多,错过这班难道还要走回去? “怎么说话呢?”这时候旁边过来一个女交警,见胡之然要走一把揪住:“你这是什么态度?” 胡之然一扯,也明白了警察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两眼盯着英姿飒爽凹凸有致的女交 警,上下打量几眼,心道这小身材真不赖,穿上这身衣服更显风韵。忽然发现与女交警对视,胡之然眼神闪躲,心里明白对方发现自己的视觉冒犯:“车不是我开的,我也不认识她,不过是帮忙报了警而已。” 这么一解释就明白了,可女交警却不放过胡之然。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就像耍流氓一样把他上下看了个遍,口气不善:“我们需要你的协助调查,你就在旁边等一会吧。” 胡之然一愣:“凭什么?” “凭我是警察。够了么?”美女交警冷冷嗤笑,随即绕到另一边指挥交通,胡之然还真被晾在一旁吹着凉风凌乱。 处理一起事故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伤者送医院,丈量现场,然后就是把杂物处理掉双方等候处理。 胡之然站在一旁等了好一会,自始至终都没人再搭理自己。在胡之然懵逼的眼神里,几个警察上车扬长而去。 看着车尾灯渐行渐远,就是一个傻子也知道自己被耍了。那个女交警压根就没什么需要胡之然协助的,就让他在一旁傻站一会。 胡之然的五官都要扭在一起,歪着脑袋自语:“就因为老子多看了你一眼?他么的又不会怀孕。” 看了眼站牌的时间,还好,不是非常晚,还有一趟末班车。 “先生,能请你帮个忙吗?”肥妞还没走,瘸着腿向胡之然招呼。 胡之然什么没说,最要是在想这样一个女生羞答答的求自己应该怎么拒绝。虽然胖,但也是女生。 见胡之然没拒绝,肥妞又说:“能帮我叫辆车去一趟医院吗?电话坏了,身上也没什么钱。” 胡之然低头看了眼肥妞看比自己腰粗的大长腿,往上是一抱还有不少盈余的水缸腰,再往上是宽阔的肩膀已经看不到多少脖子。唯一一点亮点是模样还算周正,但一胖毁所有,还不是一般的胖。如果身材苗条,就这小长相应该属于祸国殃民那种。 想了想,本着好事做到底的原则,胡之然叫了一辆出租车把肥妞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本想一走了之,看到肥妞委屈无助的小眼神心又软了。心说那越野车也不便宜,家里肯定有钱,不然能吃这么好变这么肥?就当结个善缘吧。 陪着检查了一圈,胡之然都不知道自己这到底在干嘛。撑开自己并不宽裕的口袋,给一个不认识的胖女人检查身体。还好,只是韧带撕裂,而且不算严重,养两天就好。 此 时天已经不早了,从平福县打车回市区可不便宜,还不如随便找个小旅馆住下赶第二天的公交车返程。 胡之然说:“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打电话给家人吧。” “哎。”肥妞有些羞涩的看着胡之然:“今天多谢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胡之然眼睛一转:“我叫雷锋。” 原本鼻子发红还难受的肥妞噗嗤笑出声,掩着嘴忍不住笑,肥硕的脸蛋都红了:“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还你钱。” “不用了。”胡之然不是什么大方人,这番检查也是小一千,白扔了心里肯定不舒坦,一看肥妞不是赖账的人,耍了点小聪明装好人。 肥妞找来纸笔,胡之然也再没扭捏,龙飞凤舞的写上自己的名字与联系方式,开玩笑说:“我可是要利息的。” “你真是好人。”肥妞再三感激。 胡之然摆摆手:“我可真不是什么好人。” 胡之然找个小旅馆住下,不过才二十一宿。就在一年前,胡之然能在垃圾堆里睡觉,如今的软卧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睡了一觉,脸都没洗坐着早班车回了明山市区。 踏进废品站,一向早起的老黄正收拾着剩不几颗牙的嘴。含着白沫子对胡之然挤眉弄眼:“去屋里看看,就是那个找过你两回,顶漂亮的姑娘送来的。” 胡之然眉头微皱,对她的好意一向不接受。 进了木棚,满是油垢的小木桌上摆着两个盒子,这是两部最新款的手机,其中一个被打开,盒子空空,看来老黄已经迫不及待的用上新手机了。 胡之然回头瞧了眼老黄,微微一笑。 老黄可不是那种贪图新手机的人,虽然这种手机很贵,对老黄来说远没有字亮声音大来的实惠。尤其是听段名角唱腔,档次太高的手机还不如板砖好用。 之所以先把一部手机用了,老黄是想让朔铭不得不接受,用过了就还不回去了,人情肯定要领的。 随手翻弄手机,袋子里散出一张小字条,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一行字。先写了李芷晴三个字,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把字条随手揣进兜里,胡之然躬腰钻出木棚,点上一支烟蹲到一旁,迎着已经有些热的日头眯缝着眼:“老东西,你先刚要手机怎么不自己买?” “儿子不买,我只好让儿媳妇买喽。 ”老黄把嘴里的沫子吐了。 胡之然看着手里的手机盒,微笑着撕开包装。 “小子,早知道要东西早好了。”老黄撑着拐杖,蹒跚着步子往屋里走:“你说你,钱你不要,车你不要,房子不要,公司也不要。临末了了,给你一个破手机要了。” “有些东西不能拿。”胡之然打开手机,插上卡正在调试。 老黄说:“咋这次拿了?” “我正好需要一部手机。”胡之然笑。从上到下一身装备整起来也得不少钱,现在的朔铭手头虽然有十万出头,但这点钱远远不够,手机太破,怎么也要拿个好的。 老黄站在一旁看着:“装什么大头蒜,要我说你干脆把姑娘给娶了,来年就能生大胖小子。老子我也有个地方享福。” “你这辈子就窝在这破烂堆里吧。”胡之然白了一眼,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随即出门。 “干啥?”老黄追了两步:“旧家电不收了?” 是啊,以前都是老黄一个人忙里忙外,后来胡之然来了才有了分工。现在胡之然不出去收破烂就老换跟一个人忙活挣不了几个钱。 胡之然头也不回,甩甩手:“老子挣大钱去。” 胡之然不敢有半点耽搁。曲瑾瑜说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工,说是这么说,没准时间还会更早。胡之然需要拜访曲瑾瑜,第一确定自己有多少工程量,第二确定施工位置,如果有一个好位置,效率会大大提升。还有一点,朔铭想问问曲瑾瑜,清淤的工程有没有可能。 清淤是个肥差,胡之然并不抱太大希望。这就像盖一栋楼要先挖基槽一样。这都是来钱快的活,一般来说这些工程不是自己做了就是被地头蛇给拿走了。 琢磨一会,胡之然给张泽去电话。想要见曲瑾瑜,作为秘书的张泽是避不开的一个重要人物。一旦得罪了,搞不死人能恶心死人。 第14章拿工程 也不知曲瑾瑜跟这个秘书说了什么,张泽对胡之然非常客气,客气的有点过分。 一听胡之然要见曲瑾瑜,立即说:“胡先生在哪?要不要我安排车过去接你?” 胡之然自然不敢托大,自己是什么身份没点数到头来鸡飞蛋打。胡之然说:“张秘书,你就把公司地址给我就行了,我自己去。” 到了地方,胡之然先见到张泽,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与浑厚的声线有些不符的是举手投足有点娘气。 两人握手,胡之然就问曲瑾瑜方不方便。 张泽说:“方便,见别人不方便难道自家人还不方便?” 胡之然眉毛一挑,估计曲瑾瑜对外说自己是亲戚,不然张泽绝不会这么客气。 这也难怪,一个公司上上下下不少人,曲瑾瑜要把工程给一个生人怕有人反对,如果是亲戚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曲瑾瑜的办公室很宽敞,铜制门牌上写着副总经理的字样。 张泽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把头伸进去问了一句,接着才打开门让开身:“胡先生,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 胡之然点点头微微一笑。 “小胡,快来,坐。”曲瑾瑜也非常客气,招呼着胡之然坐下。 两人客气几句,胡之然就说:“曲总,张秘书说工程下来了,也不知有多少。” “这样。”曲瑾瑜想了想:“先给你一百米干着,做得好做的快后面还有。外牛角河这个工程上面催的挺紧,工期比较紧张所以上面的意思是能者多劳。” 朔铭恍然,这也就不奇怪了。工程活还没见时间点卡的这么紧凑的,原来是催工期了。曲瑾瑜说给就给,也是想多一个队伍来施工,走到哪都说得过去。可以说胡之然是撞在枪口上,换到其他工地工程拿下了没准还要拖半年。 接着曲瑾瑜就给胡之然拿出一份图纸。这是从一整册图纸中抽出来的部分,也就三两张。曲瑾瑜说:“图在这,照图施工就行了,分配了施工段我会让张泽给你消息。” 胡之然接过图,除了图纸本身的信息之外,一侧还有不少手写部分,明确标注着各部分的施工单价。 看着这些价格,胡之然皱了皱眉:“曲总,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低啊。” “不低了。”曲瑾瑜意味深长的笑,拿起茶杯浅呷一口。 在这之前,胡之然还是对建材有一 个大致的了解,曲瑾瑜给的这个单价的确有点低,可以说挣不了多少钱,一不小心赔进去的可能都有。 胡之然又看了眼曲瑾瑜,不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价格报出去,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做。胡之然寻思着,难道曲瑾瑜表面客气实则是想让自己主动退出? 有些拿不定主意,胡之然揉揉鼻子:“曲总,这恐怕挣不到什么钱吧。” 曲瑾瑜微笑不语,胡之然有些心头火起。这他么是什么事,是曲瑾瑜先答应朔铭要给工程的,然后胡之然招兵买马,准备工作进行到一半,曲瑾瑜竟然搞了这么一出。 胡之然有些不高兴,心说老子从你这得点工程也不是白得的,文件袋你拿回去了就想不认账?但胡之然并没变脸,就算心有不快,就算这项工程谈不成也不能当面翻脸。 胡之然沉吟片刻,抬头问:“曲总,那外牛角河的清淤工程能不能分拨点给我?” “哪有什么清淤工程。”曲瑾瑜说:“小胡啊,你是不了解外牛角河,这就是个老河道,里面除了沙什么也没有。” 胡之然深吸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这工程不做也罢。兴致冲冲的来了,败兴而归。 胡之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让曲瑾瑜这老东西给耍的团团转。准备工作做的太冲动了,幸好现在还没付出什么大成本,不然哭都没地哭去。 曲瑾瑜示意胡之然喝茶,胡之然勉强一笑没什么举动。曲瑾瑜说:“所谓的清淤还不是往外挖沙子?清淤部分上面是拨款了,不过从我们这开始,没有一分钱。” “也就是说谁的施工段谁负责清淤?”胡之然恍然,忍不住笑出声。 曲瑾瑜点点头说:“工程款这边大可放心,我听说这笔钱专款专用,已经到了市里了,开工估计就会下拨。” 本想与曲瑾瑜拉拉关系多聊一会,时间也不早了,中午完全可以请曲瑾瑜吃个饭,但胡之然兜里的电话一直在震颤,肯定有人有急事。 胡之然起身告辞,曲瑾瑜也没客气,告诉胡之然按时按点开工就行,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给他。 给胡之然打电话的是高翰,一连六七个电话。一般来说,一遍两遍打不通高翰就应该知道胡之然是有事或者不方便,可这次高翰却没完没了了。 胡之然给高翰回过去,第一句话就骂上了,自己在谈正事,这小子一直不停的打,塞在裤兜里的电话一直颤动不停,差点破了胡之然的 童子身。 对胡之然的无底线谩骂高翰却笑着:“小然,我刚得到消息,陶志宏要出来了。” “真的假的?”胡之然一愣:“不是说三年吗?我以为还得过半来年呢。” 这时候顾不得多想,胡之然立即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见高翰。 要说胡之然能信任的人,愿意与自己一起干的人并不多,也只有高翰与陶志宏两个。 高翰是胡之然自己的关系,陶志宏却是对胡家最衷心的人。 当年陶志宏的母亲病重,是胡启文付了几十万的医药费,从那天起,陶志宏便成了死忠份子。甚至陶志宏入狱也是在胡家大厦将倾的时候替胡启文担事。陶志宏觉得自己欠胡家的,同样,胡家也觉得欠陶志宏的。如果没有陶志宏,胡启文当年没准会病死在狱中。 见了高翰,胡之然就问什么情况。 高翰说:“陶志宏表现好,减刑了。” 胡之然忍不住笑:“就在之前我还在想,我们缺一个人,现在好了,这个人有了。” “还缺什么?”高翰疑惑的问。 胡之然说:“缺一个能说会道的,能当事的。你啊,脑子里有,就是太闷了。” 这是实话,高翰也认可。相比较而言,陶志宏做事与胡之然是一个路子,而且最关键一点,陶志宏会办事,做人圆滑。 胡之然问:“什么时候?” “明天。”高翰说:“我还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胡之然坐下,看着高翰。 高翰说:“你让我找个别墅,而且还要最好的。我找到了,户主出国很少住人,要卖不太好卖,委托在中介。要不去看看?” “行啊。”胡之然随即起身。 “不过……”高翰有些犹豫:“不过租金有点高,一个月就要四五万。” “四五万?”没有丝毫惊讶,胡之然却笑的开心。能要这么高的价码,房子肯定是顶了天的好。胡之然更感兴趣了,搂住高翰的脖子:“走,去看看去。” 别墅坐落在小江南,靠近小公园的一角。胡之然两人到了门亭等中介的人到。 门亭的保安与胡之然很熟,在窗户里盯着胡之然看了半晌,这才摸着脑门一脸不信的走出来:“这不是小破烂吗?你怎么在这,哎呦,看出来收破烂挣钱了,这身打扮不一般啊。” 胡之然赶紧凑 上去,拿出好烟给保安点上,小声说:“我是来这看房子的,一会你可别说我是收破烂的。” 不是瞧不起收破烂,而是怕别人知道自己收破烂轻视自己。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收破烂再挣钱也像个下九流,给人的印象永远是脏乱差。 保安邪笑着:“我懂,人靠衣装马靠鞍。不过收破烂怎么了,又没偷没抢。谁不一样,挣钱的时候是孙子,等你花钱的时候就是爷。” 瞅着胡之然的烟,还不忘看看烟蒂,咂咂嘴,好烟就是好抽,其实会抽个啥,不过的看着牌子高兴高兴罢了。 胡之然觉得有点蛋疼,这个保安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自己都说了不要提收破烂的事,这家伙还喋喋不休的。 胡之然把手里的整盒烟全都塞到保安手里,贴着耳朵笑着说:“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以后遇见就叫胡总,尤其是有外人的时候。” 保安会心一笑:“行,我是保安你收破烂,都是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我在这每天看着那些有钱的进进出出,一个个鼻孔朝天烦得很,你要收破烂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啊。要不行我就不干保安了,跟你去收破烂得了。” 胡之然差点吐血,感情这一盒烟是白给了,还是一口一个收破烂,除了蛋疼还是蛋疼。胡之然用肩膀撞了下保安,用下巴指了指高翰:“咱也是要脸的人,收破烂不太好听啊。” 保安点点头:“放心吧,兄弟办事你放心。” 胡之然很想说,我放心你个大头鬼,只要你别坏老子好事就行了。如果这个保安帮上忙,真的感谢佛祖显灵,一定去庙里还愿。 两人正没羞没臊的聊着,高翰远远的对胡之然招呼,中介的人来了。 中介出示了出入证明进入小江南。 当三人路过保安身边的时候,保安突然弯腰鞠躬,大声道:“胡总,您慢走。” 胡之然呆了一下,差点忍不住笑场,偷偷对保安大哥竖大拇指,心道,这小子还是挺机灵的,看来去庙里还愿这事推不掉了。 第15章租别墅 中介是个小姑娘,叫徐璐,个头不高,齐耳短发大眼睛小豆鼻,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虽然看起来青涩,但眉眼间却有一点妩媚的感觉。 徐璐主动与胡之然打招呼,胡之然只顾得装比,对方介绍只是嗯了一声完事。 当看到保安对胡之然格外奉承,徐璐顿时眼睛一亮。 看别墅的哪有坐车来的,之前徐璐还琢磨胡之然八成是来过眼瘾的,此时再打量胡之然身上的装扮,难道这真是个有钱人? 尤其是胡之然那六七分的长相七八分的气质,更让徐璐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本着宁肯吃亏也绝不放过的原则,徐璐对胡之然格外客气起来,一口一个胡哥叫着,还时不时的把毫不起眼的小胸脯往胡之然身上蹭。 高翰看在眼里,撇撇嘴把头扭到一旁。现在的女人啊,现实到这等地步,关键你要有料啊。 “胡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徐璐的睫毛很长,看着胡之然眨眼睛就像两扇百叶窗,那对眼睛含着一湾春水一般,还真有点勾人魂魄的意思。 胡家当初在宁江虽然算不上什么豪门巨富,胡之然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徐璐虽然长相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但这样又清纯又动人的还真不多见。 胡之然挺胸阔步的走着,小江南可不是来了一次两次,只要一说就知道大致位置,微微一笑:“我是做工程的。” “原来是包工头大哥哦。”徐璐掩嘴轻笑。 胡之然略一皱眉,是啊,自己装了这大半天,竟然只是个包工头。 “高哥说你们要租,胡哥,要我说你干脆买下来算了。”徐璐一边示意胡之然往哪走一边仰脸说:“像你这么有钱的,租别墅多不划算啊。” “我不是明阳人,我是宁江的,在明阳只会待很短一段时间。”胡之然自然不能说自己囊中羞涩其实不过十万块钱,就这别墅,一个门就能抵得上自己的全部资产了。 胡之然立即转移话题问:“装修怎么样,如果一般就算了。” 别墅的装修就是再简单也比大平层好,至少这种户主都是有钱人。 徐璐说:“一会进去你就知道了,什么东西都用的最好的,低调奢华还有内涵。” 胡之然点点头,装深沉不再说话。 徐璐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边介绍一边往里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高翰也提过。胡 之然还是对这栋别墅的装修有些惊艳。 游泳池,小花园,休憩小凉亭。不仅是占地面积,还没进到屋里,就从整体的装修来看,全是顶配的。 房间里更了不得了,一应家居什么都有,胡之然如果看好了,拎包入住就行了。 胡之然点点头,看了眼看到什么就啧啧有声感叹的高翰。 高翰与胡之然对视一眼,伸出一根大拇指:“是挺不错的。” 胡之然是想让高翰先提租金的事,能省则省,装逼可以,省钱也要。 可高翰完全没明白胡之然的意思,胡之然说:“租金最低多少?” “最少要四万。”徐璐说:“如果胡哥看好了,我跟领导请示一下看能不能便宜点。” 所谓的请示领导不过是托词罢了,胡之然虽然没做过中介但明白人心。价钱是能降的,至于多少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了。 胡之然很随意的找地方坐下,看着前面空荡荡的游泳池,如果注满了水,水池边放几把躺椅,躺椅上又躺着身穿比基尼的小姐姐,游上一圈,随手就能把小姐姐拉下水,如果在水里嘿嘿嘿…… 这小生活,没谁了,这是大部分穷人梦寐以求的。 胡之然淡然道:“这个别墅平日里维护费用要多少?” “没什么费用的。”徐璐干笑。虽然掩饰的极好,说话却没什么底气。 胡之然可是住过别墅的。就这别墅里的一花一草,哪一样不需要有人打理。如果没人管,不出三个月看起来就像鬼宅。 “这家主人出国多久了?”胡之然随口问。 “一年多了。”徐璐不明所以。 胡之然说:“那这一年都是你们在打理对吗?租不出去还要有人管着,如果是这样估计你们早就不管了。我猜户主一定付钱了。你们之所以往外租不过是想赚两头。” 徐璐低下头,眨着眼不说话。 胡之然说:“这样吧,你说一个中肯的价格,如果我觉得合适就租了,不合适就算了。” “你真要租?”高翰一听立即插嘴。在他看来,胡之然没地方住租个房子倒是没问题,可租这么好的别墅一点必要也没有。 胡之然耸耸肩,对徐璐说:“你看,有人不想让我租,我这人的心态一向不稳定,没准我就听他的了。” “最少三万。”徐璐怯懦懦的把头抬起一点,伸 出三根手指,很腼腆的笑。 胡之然却摇头,拿腿就走:“高翰,走了。” “胡哥。”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别墅放在这一直没人买,租别墅的更是没有,谁要能把这别墅租出去,提成可是很可观的。徐璐追上两步,拽住胡之然的胳膊:“胡哥说个数,我问一下,行吗?” “三万。”胡之然给出自己的底价。 其实徐璐非咬着四万甚至五万胡之然也租了,住这里决不能在乎钱。 “这……”徐璐咬着嘴唇,小声问:“三万五行吗?我就不用请示了。” “行,我租一个月。”胡之然摆摆手,给高翰做个数钱的手势。 “一个月?”这真把徐璐给惊到了。原以为胡之然最少租一年的,怎么可能才一个月。要知道这里是半年起租的。 胡之然说:“一个月不行?” “不是。”徐璐一脸纠结,无奈的拿起手机走到一旁请示。 没一会,徐璐放下电话回来:“一个月也行,但最少也要四万的租金。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胡之然笑了:“行,成交。” 徐璐长舒一口气,总算达成了交易,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提成,苍蝇腿也是肉。 与此同时,胡之然也舒了口气。这房子虽然不好往外租,但愿意租一个月的可不多,所以胡之然见好就收,租别墅不是租普通住宅,再找一个这样级别的别墅是很难的。 的确,往外卖别墅容易,只要找到合适的买主。相对而言,租别墅的太少了。 有钱租别墅的难道没有钱买套小房子吗?住着自己的多舒心,谁会花高额的租金为别人打理房子。 高翰一脸不悦的与徐璐签了协议,随即把押金租金都转过去。 徐璐一直笑着,眼睛眯成月牙,问胡之然:“胡哥,这么大的游泳池,放上水游一圈一定很舒服。” 正好是夏季,在自己的游泳池洗澡与去海边绝对是两码事。 胡之然摇头:“这么大的泳池,可真得不少水啊。水太贵。” “啊?”徐璐以为胡之然在开玩笑,但看脸色又不太像。 胡之然才不会在泳池里洗澡。这么大的泳池,需要上百方水,就为洗个澡游一圈花好几百,傻子才干呢。 明阳市沿海,有这钱能在海边洗个痛快,还免费看美女。这个别墅里有什么 ,看瓷砖?胡之然真有点不太理解,或许富豪的生活都是孤独的。与此同时,胡之然对自己曾经的生活也有些搞不懂,仿佛那是别人的过往一样。 胡之然转身就走,随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徐璐。 “你……你要干什么?”可能是胡之然的眼神不太对,徐璐有点胆怯。 胡之然说:“你们是中介,能不能介绍一个保姆?” “我们不是那种中介。”徐璐长舒一口气,但与此同时心里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并没引起胡之然的兴趣让她有点失望。 胡之然哦了一声,刚要转身,徐璐突然说:“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免费为你介绍。人挺好的也能干,饭做的也不错。” “只要是能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听话不乱说话就行了。”胡之然的要求简单,会不会做饭倒还好说,这两年的贫困生活让胡之然学会自立,什么都亲力亲为。 “那更没问题。”徐璐说:“这个大姐不到四十,姓吴,这个别墅原本就是她在打理。呵呵,她绝不会乱说话,因为她是聋哑人。” 胡之然问了价钱,然后让徐璐与高翰交涉就行了。说完这些,直接上楼,挨个房间又看了一遍。 转了一圈,高翰上楼:“小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花这个冤枉钱。你不是以前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住这么好的房子?等你挣了大钱,买个庄园我都不管。” 胡之然嗤笑,站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太久了,胡之然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在别墅里看景色。 “你笑什么?”高翰叹了口气,坐到一旁,低垂着头看起来很丧气。 胡之然说:“明天,陶志宏就出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找他问。” “他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还不了解他?你做什么他都说是对的。”高翰很少这么说话,也是心情极度的沮丧。原以为跟着来明阳市是挣钱来了,现在发现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高翰是按照胡之然的安排找了这栋合适的别墅,但这不代表高翰认可胡之然的做法。 胡之然不解释,高翰是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这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 就像一根雕塑,胡之然站在窗前许久,然后悠悠说:“我去租辆车,在这住,没有一辆好车怎么行。” 第16章兄弟情 对胡之然的摆阔高翰就要到忍无可忍的地步,租了别墅,然后又去租了一辆小跑车,现在的胡之然,香车有了,就差美女了。 陶志宏背着一只帆布包,身上只有一身小背心。走出高墙上的小铁门,仰头看了眼太阳,呲牙就乐。 胡之然坐在车上,嘴上叼着烟,戴着让高翰厌烦的品牌墨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陶志宏。 高翰板着脸,看到陶志宏就下车,对陶志宏招手:“看啥呢,在这。” “他在看今天的太阳,还是昨天那个样子。”胡之然轻声说。 高喊不懂,也不想听胡之然说话。原以为这个曾经的少爷变了,没想到还是那样,依旧心心念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陶志宏闭上眼,缓缓低下头,喃喃道:“还是以前的样子。” 陶志宏上车,胡之然回头咧嘴笑,高翰却铁青着脸。 三个人没有一句话,胡之然一脚油门车要起飞似的蹿了出去。 入夜,老街,路灯下斑驳的树影,三人围坐在一张塑料桌前。如果有什么烦心事一顿烧烤就解决了,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再来一顿。 没有行酒令,也没光膀子吆五喝六。几杯扎啤下肚,陶志宏回头看了眼跑车:“这车不错。” “租的。”高翰默默回了一句。 “住哪?”陶志宏又问。 “别墅,明阳市最好的。”胡之然咬着串,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租的。”高翰似乎就是为了来拆台的,除了喝酒一口没吃。 知道高翰心里压着事,胡之然却在笑,抬脚踢了一下高翰:“你不有话要问陶志宏?” “有什么好问的。”高翰端起杯一口干了。酒液从嘴角淌下衣服湿了。 “你不问我替你问。”胡之然说完扭头看着陶志宏:“租别墅跑车,穿高档衣服戴名牌手表,嘿嘿,现在就差个漂亮妞了。高翰对我的做法非常不满。” “他做的对。”陶志宏咧嘴笑,端起酒杯与胡之然碰了一下,接着也一口喝了,这才埋怨高翰:“别顾着自己喝,等等我们,酒不花钱?”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高翰冷笑,抽了抽鼻子,像个小娘们要哭似的:“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宁江好好上班。至少宁江比明阳城市大经济好,机会自然也多。” “行了吧你。”陶志宏倒着酒,歪头看着高翰: “你有几把刷子谁不知道。要论本事你有,可谁给你机会,因为你长得帅?他么的,你长得帅也行,咋不照照镜子。” 三个人里高翰最丑,就算不与人作比较也绝不会有人说他好看。陶志宏的话太损了,但高翰不介意。 胡之然用下巴指了指高翰,又努努嘴,示意让陶志宏解释一下,摇头晃脑的说:“哎呦,像个小媳妇,昨天晚上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要不是你今天出来,估计昨天连夜走了。让外人知道还以为我把他糟蹋了。” “你以为我是在替他说好话?”陶志宏嘿嘿笑:“我猜小然一定有了挣钱的门路,不然不会这样。” 高翰看着陶志宏:“你说说,住别墅跟挣钱有什么关系?跑车也有关系?我看是撩妹还差不多。你看,那两个妹子欢喜的很呢,你现在上,晚上就能带回去。” 几个人正说着话,停在路边的跑车旁却围了几个女人。 这大热天的,身材高挑修长的妹子知冷知热,非常照顾小哥哥一饱眼福的视觉需求,雪白的大长腿,还有一个穿了一身露背装。关键是模样长的也周正,尤其是嘟嘴唇撩头发的小动作,让人看了直呼受不了。 胡之然咧嘴一笑,很不文明的走到一旁对着一株冬青撒了泡尿。再回过身,几个撩骚的小姐姐当起了车模,靠在车身上摆着最诱惑的姿势拍照。 “干啥呢?”胡之然上前,一走一颠就像个社会小痞子:“看上哥的车了?” “帅哥,这是你的车啊。”其中一个大波浪美女踩着恨天高,夸张的前大灯跌宕起伏,让胡之然的心就像长了草一样七上八下。 胡之然点点头。 美女仔细打量胡之然,身上的衣服可是名牌啊,再看腕上的手表,不是很高端却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咬了下嘴唇,羞羞答答的给胡之然抛个媚眼:“帅哥,带我们兜兜风?” 胡之然歪嘴笑:“哎,美女,我还想认识你哦,你就在前面那家练歌房上班吧?” 收破烂的这段时间,胡之然走街串巷整个明山市城区还真没有没去过的地方。尤其是这两条街,简直是收破烂的黄金地段。但也是最脏乱差的。经常能在路边的小树林里看到正在努力繁殖的大野鸡小牛郎。 原本还想傍大款,胡之然直接点出自己陪侍的职业脸一下红了。胡之然说:“小美女可别耽误上班,一会哥喝完酒去找你玩。” “那我等你哦。”美女拿出手 机:“加一个联系方式?” 胡之然自然不会反对,两人很快成为朋友。 等胡之然回到座位,看了眼依旧脸色铁青的高翰:“怎么样?一撩就有,如果我想,今天晚上至少可以带三个回去。哈哈,因为这小跑车最多坐四个人。” 高翰脸色越发的难看。胡之然说:“没车能撩到妹子?” 高翰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抬起脸:“租这个车就为了撩妹?” 胡之然耸耸肩,对陶志宏说:“你安抚安抚吧,如果你都解决不了,我就让你们晚上搂着睡。” 陶志宏缓缓的吐着烟圈,直到把这只烟抽完,这才说:“高翰,我问你,小然有没有本钱做生意?” “有个屁。”高翰真是气急了,以前从来不这么对胡之然说话。一直以来不管胡家起了什么变故,高翰一直觉得胡之然是少爷,或者更准确点说是老板。在自己最灰暗的那段时间,是胡之然赏识自己。 陶志宏说:“如果小然有车有房呢?” “什么意思?”高翰还不明白:“有车有房就有钱了?那是租的,是租不是买。” “至少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小然有钱。”陶志宏拍了拍高翰的肩膀,叹了口气:“你耐下心,等几天再说,或许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高翰很想说等不了,想要走。但陶志宏瞪了一眼,高翰立即变得乖巧,闷着头不说话了。 陶志宏说:“我坐牢,胡总离世,小然一文不名,高翰怕是混的也不太好。对我们来说,如今剩下什么,只有一样,兄弟情。” 高翰嘴里嘀咕:“都收破烂了,还想着住别墅。” “收破烂?”陶志宏看了眼高翰,随即扭头看胡之然。 胡之然倒挺坦然,嘿嘿一笑,端起杯示意走一个。 陶志宏张张嘴,终究还是什么话没说一口把酒喝了。 “我们都变了。”陶志宏笑。 “我们都没变。”胡之然也笑。 “有人变了。”高翰冷声说。 陶志宏说:“你知道小然为什么去勾搭那几个女人吗?” 高翰不语,陶志宏继续说:“他不过是在向你证明,有跑车有别墅,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这个社会很物质,也最为现实。在外开着跑车,是让人觉得你是个老板,是个有钱人,只要有钱,放个屁都是香的。住别墅,同样的道理。” 胡之然嘴巴咧开,猥琐的笑:“现在还少个美女,你给介绍一个?” “可以,我问问。”陶志宏点点头,再次把酒满上,端起杯子,嘴上叼着烟,眯缝着眼:“模特,身材一级棒,模样也好。唯一的一点就是要价有点高。” “临时的,咱又不让她生孩子,用一天就遣散的那种。”胡之然也点上烟:“贵点就贵点呗。” “那没啥问题。不过一个指头都不能碰。”陶志宏在里面时间不短,真有点馋酒,尤其是跟兄弟一起喝,杯子清空:“走,回去睡一觉。” “不打算洗洗澡澡疏通一下经络?”胡之然开玩笑说:“接风洗尘,风是接了,尘没洗。” “行了吧,省点钱花。”陶志宏瞧了眼高翰:“有人都不愿意了,能不能照顾一下有些人的感受。” 回去的路上,胡之然把外牛角河的情况说了,陶志宏连连点头。随即说:“看来我们要分工合作,唱一出双簧啊。” 胡之然嘿嘿笑,心有灵犀与陶志宏对视一眼,也只有一旁的闷葫芦高翰无动于衷。 回到别墅,胡之然把图纸拿出来三个人又研究了一阵。陶志宏面色忧郁:“这有些难办,具体要多少材料如今还说不准呢。” 胡之然说:“我算过,只要挨过两个施工段,也就是二百米资金就没太大的问题了。” “你能确定工程款及时到位?”陶志宏提出异议,关于工程款,没人敢说大话。给了那是给了,不给那就是欠着。 胡之然也不能随口做出承诺,只能说曲瑾瑜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你真打算给那个姓曲的一半好处?”陶志宏问。 胡之然说:“至少前期是要这样,不过这也不是死数,他又不知道我们的具体成本是多少。只要曲瑾瑜不嫌少就行,最终解释权在我们手里。” 陶志宏推了一下高翰:“明天我们就该动了,先跟我出去装一下,你给我当司机应该没问题,咱们也开跑车,哥帮你泡个妞。” 第17章忆往昔 车给了陶志宏二人,胡之然小声嘱咐,让陶志宏宽慰一下高翰。这个闷头葫芦死心眼,认定了什么事很难劝,如果有另一个能说会道的劝几句还是会听的。 陶志宏先是答应,然后鄙夷的看着胡之然:“你们一个德行。” “他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胡之然也很委屈。 闲着也是闲着,胡之然回去看了眼老黄。老黄摔摔打打,嫌胡之然走了没人收货了。当着胡之然的面,非要骑上三轮车出去收破烂。 明知道老黄是惺惺作态,胡之然还是拦住,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当场跪下磕头认干爹了。 老黄说:“你可得记着,你还欠老子钱呢。” 胡之然嘿嘿笑:“其实啊,你巴不得我不还钱呢。” 钱还了就是还了,不还钱胡之然就要像儿子一样伺候着。在拿老黄钱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好了,以后但凡自己有能力,就养老黄的老。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声粗犷的呼唤声。老黄撑起身嚷了一句别急。 到老黄这倒腾货的都知道催没什么鸟用,老黄腿脚不利索,能出门招待不让你进门拜见就不错了。这也是为什么老黄这生意一直不好的原因。 胡之然由得老黄折腾,就那腿脚,多溜达溜达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停了数秒,胡之然突然觉得不对,怎么这声呼唤带着京腔。腾一下站起身,胡之然风一样冲出木棚。 马路边,老黄正与一个墨镜男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冲着屋里指指点点。接着,胡之然就看到路边的那辆车,一辆京牌的豪车。 看到胡之然从木棚里出来,墨镜男一边走近一边大声说:“胡先生,小姐想见见你。” 胡之然面色一沉:“滚。” 老黄回头:“臭小子,说什么呢?” 到底是听胡之然的,墨镜男还真的滚上车。老黄扭过身,踉踉跄跄的走向胡之然,走近了,舞起拐杖就打。 胡之然转身便走,随即进了屋。 墨镜男回到车上,唉声叹气:“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想的。” “小姐还没怎么着,怎么你想不开?”开车的司机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咱大小姐就看上这个穷小子了,你能怎么办?” “你的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墨镜男说:“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盯紧这小子就行了。” 司机白了一眼:“也是你先说的。” 屋里的胡之然连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心里暗骂是哪个孙子在背后嘀咕自己。 躲过老黄的拐杖,胡之然一脸无奈的坐下:“你这老东西,管的是不是有点宽?” “老子是为你好,那么好的大姑娘,啊,开着那么好的车,啊,又送这个又送那个,你怎么就铁了心呢,啊?”说着,老黄有举起拐杖,见胡之然没有躲的意思,悻悻的放下,狠狠的跟地面过不去,砰砰作响。 “真是操不烂的心。”胡之然顶撞一句:“我跟他没可能,今天没有,以后也没有。” “咋地?”老黄许是真的累了,坐下之后一个劲喘气:“老子也是为你好。” “真为我好就不应该要那两块手机。”胡之然手里正捏着新手机,毫无羞涩之心。仿佛这一切都怪老黄,是老黄先拆了包装自己先用上,自己迫不得已委曲求全的拿来用了。 “那什么……”老黄被气糊涂了,想了半天才接着说:“之前给你打电话还缠缠绵绵,咋就不能见个面说清楚呢?” “打电话的不是这个。”胡之然白了一眼。想起苏步尘,又恨得牙根痒。 原以为苏步尘是真对自己有感情,哪知道一切都为了套走那些古董。而且还联合宁江的各路大少把自己羞辱,这个“人情”胡之然是记下了,除非不让自己站起来,不然这份恩情必定涌泉相报。 “还有一个?”老黄眼睛一瞪:“那这是什么情况。你这傻小子,好像老子会抢你女人一样,说说又不少块肉。” 胡之然回忆着尘封已久的记忆,缓缓的说出藏在心里无法释怀的那段往事。 那天胡之然喝多了,与几个朋友约着去练嗓子。刚进练歌房就见两个人把一个女人抬进一个房间。 平日里胡之然虽然惹是生非,但却不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那天也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鬼使神差的非要管个闲事。 吆五喝六的冲进房间,披头散发一身凌乱的女人人事不省。胡之然第一反应就是捡尸。 所谓的捡尸就是把喝到断片没有意识的女人弄回去,至于干点什么怎么干大家都心知肚明。一般来说,这种女人也没个好东西,要恨也是恨自己喝断片没爽到。 当时胡之然喝多了,也没管屋里都有谁,上前揪住女人就要带走。嘴里还嚷嚷,想在老子面前办肮脏事就是不行。那一 刻,胡之然的形象很伟岸,一辈子只在书上看到过的英雄救美。 跟在胡之然身后的几个混吃混喝的却很老实,装作不认识没看到,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灰溜溜的滚蛋,只剩下胡之然一个逞英雄。 说到这,胡之然惨笑,一摊手:“就这样,我们也就这么点缘分。” “行啊,你小子我看行。对老子的脾气。”老黄张开缺牙漏风的嘴,笑得很开怀。 想到曾经的过往,胡之然情绪很不好,丝毫没注意到老黄眼角的湿润。 老黄抽抽鼻子,扣扣搜搜的从兜里掏出烟。还没点上,胡之然把一盒好烟扔在桌上,抽出两根点上,递给老黄。 一老一少就这么慢慢抽着烟,老黄很享受的仰倒在躺椅上:“后来呢?” “后来不就这样了?”胡之然说:“就像很多狗血剧情一样。我救了她见我长得还行,所以要以身相许。如果老子长的吓人,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们家里有这么个外援,怎么会出那么大的事,你小子跑到明山跟我一起收破烂?”老黄咧着嘴,盯着胡之然的眼睛。 胡之然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她多接触吗?我倒霉就倒霉在她身上。” “怎么说?”老黄弹弹烟灰,看了眼桌上的好烟,随手揣进布兜。胡之然要抽自己买去,自己腿脚不利索不想跑腿,而且这烟不错,老黄平日里可不舍得抽这么好的。 “别提了。”胡之然叹口气:“谁知道那包房里都是宁江有头有脸的人。其中一个还非常有背景,老子惹不起,可当时不认识这孙子,稀里糊涂的得罪了,当时的情况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把那小子打了。后来……,后来我被打住院了。好虎敌不过一群狗啊。” 胡之然狠狠的抽着烟,抽的太快嘴里有点发苦:“就因为这件事,对方迁怒了胡家。先是生意出了大问题赔钱,后又有人告发我爸,为这事,我一个朋友进去蹲牢。” “嗨,要我说你就把这小姑娘娶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人。”老黄坐起身,把脑袋伸到朔铭面前:“借势上位,只有这样你才能给你老子报仇。” “借势上位?”胡之然嗤笑:“你个老东西想多了。人家是什么身份,我高攀的起?娶了之后当上门女婿,这辈子抬不起头?” 胡启文曾说过,男人最大的用处就是挣钱。一个挣不到钱的男人就是废物,无论他会刷碗还是拖地又或者带娃,就算能 喂奶也是废物。挣不到钱的男人在家没地位,在外没尊严。 胡之然随手把烟扔到一旁,情绪变得有点激动:“老子为了她得罪那么多人,胡家遭难的时候她在哪?我他么联系不上她。我爸死了,已经死了,她这时候冒出来关心我,呵护我,说对不起我,还说要弥补我。老黄,我想知道,如果是你,这份好意你能领吗?” 胡之然一顿乱喷,老黄一句话说不出口,的确,胡之然心里有恨,彻骨的恨。胡之然不仅恨那些仇人,同时也迁怒与此相关的人。 有句话说的很好,不要劝别人从善,谁曾知道这个恶人曾经都经历了什么。同样的人生,那是倒霉事没栽到你头上,换做是谁也不会平静。 从那天起,胡之然不想做好人,只想做坏人。 欠胡家的,加倍奉还。落井下石的,胡之然要他们倾家荡产。除了报仇雪耻之外,胡之然绝不会做一个好人,没有原则,不讲规则,只要有结果,胡之然愿意付出一切。 一看桌上好烟让老黄揣进兜里,只扔下半盒劣质烟。胡之然随手抽过一根点上,吐了个烟圈:“以后她再来,怎么办你随便,不要把我拉上。” 知道对方是真心想帮自己,但此时的胡之然不需要。曾经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胡家一夜倾覆的时候,胡启文病重却无钱治疗的时候。那个女人在哪? 现在胡之然活的好好的,什么也不需要的时候,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之后再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 老黄嘴里吧嗒着烟,眼神浑浊:“小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她不想帮,而是那时候被拖住帮不上你什么。” “我想过。”胡之然说:“其实我把什么可能都想过了。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依旧不能接受。我只知道她很有背景,而我们胡家得罪的人一样有背景。如果对方再来,她真能顾我周全?或者,如果我与她走得近了,更危险。” 第18章摆身份 往回走的路上,胡之然一直默默的抽着烟。低垂着头,心情非常沮丧。就算胡之然再不承认,那个女人在自己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这一年来,想起那个女人比记起苏步尘的次数还要多。男女之间,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胡之然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身后有一辆车默默的跟着,还时不时对着自己拍上一两张照片。 回到别墅,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正低头修剪花草。 徐璐曾介绍过,这个人一定是这个别墅的保姆,吴大姐。 对一个聋哑人胡之然也没必要打招呼,径直进入。 但吴大姐却发现了胡之然,站到胡之然面前咿咿呀呀的比划了半天。 胡之然不懂手语,在手机上打字表明了身份,微微一笑。 陶志宏两人已经回来了,身上带着难闻的酒气,胡之然笑:“看来你们今天收获不错。” 相比临走之前,高翰对胡之然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但陶志宏却铁青着脸。胡之然皱眉,坐到身旁:“出什么事了?” “高翰都对我说了。”陶志宏说:“宁江的事。” 胡之然摆摆手,很无所谓的起身,给自己倒杯水:“这算什么。” “小然。”陶志宏说:“你真变了。” 胡之然把水喝了,头也没回就上楼:“我从来都没变。” 走到一半,胡之然停住脚步,问:“什么时候请客?” “五天后。”陶志宏说:“你想想都准备什么菜。” “五星宾馆的标准。”胡之然笑:“只要摆盘好看,谁还在乎好不好吃。” 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话把一旁的高翰听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愣的看着胡之然上楼,推了一下陶志宏:“什么请客?请谁?” “肯定不是请你。”陶志宏揶揄道:“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行了。现在还不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等工程开工,我们可就只管外联了,工程上的事自己办。” “不就是个护坡清淤吗?”高翰挠挠头,皱眉:“不对啊,你还没说请谁吃饭呢。哎,别走……” 接下来的几天,胡之然逛大街,租来的跑车被高翰两人开着每天早出晚归。 第四天下午,陶志宏带回来一个女人,后面拖着小巧的行李箱。 这女人可真不矮,身材绝对一流, 模样也无可挑剔。脸上挂着淡淡的冷意,有一种生人勿进的高冷气质。 胡之然坐在沙发上,教科书级的京城瘫。女人换了一身衣服,走秀一般在胡之然面前搔首弄姿,几个姿势摆下来绝对能让人血脉贲张,除非取向有问题不是个爷们。 陶志宏坐在一旁,抬脚踢了一下胡之然,表情有点古怪:“小然,怎么样?” “可以,试试泳装。”胡之然很淡然的摆摆手。 女人也没犹豫,没一会穿了一身炸到极点的泳装出场,就像浑身湿透了一般,从水里出来猛地向后仰头的动作一气呵成,胸前的一抹雪白简直不要太吸睛。 步伐优雅,从陶志宏身边走过,来到胡之然身后。一只玉手伸直了先是搭在胡之然的肩头,随即向下一滑掠过胸口,在胡之然耳边呵着热气甜腻腻的说:“老公,你们快点聊,我去楼上等你。” 无论从举止还是表情,又或者声音,简直无可挑剔,就算胡之然知道这不过是做做样子,依然有了最本能的反应。 看出胡之然极力掩饰的窘态,女人掩嘴轻笑,很挑逗的用指尖从胡之然的面庞划过:“胡先生,这么做可以?” 胡之然点点头,心里暗道真他么的是个妖精。这么漂亮的女人再摆出如此诱惑的姿态,说出魅惑众生的言辞,几个男人能顶得住? 女人随即去换衣服,这天晚上就在这住了,也为第二天的宴请做准备。 陶志宏嘿笑:“小娟还行吧?” “可以,我他么都想上了。”胡之然毫不避讳。 “记住我之前的话,你一根指头都不能碰。”陶志宏脸色铁青,很有些悔意:“我很想看那几个货会是什么表现。” 两人相视而笑,胡之然说:“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都有饭吃,老天给的本钱。” “其实你也不赖。”陶志宏摸摸自己的脸:“就我这样,估计没有富婆能看上,高翰更是想想都是罪过,除非就喜欢口味重的。倒是你有这本钱,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至少少奋斗五年。” “滚犊子。”胡之然白了一眼:“少爷我还没沦落到靠出卖色相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临时请的厨师就忙上了,外面的游泳池也放好了水。 胡之然站在二楼看着远处的风景。 高翰回来,手里拎着两瓶高档红酒,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丝毫没有之前沉默寡言的样子, 仿佛谁都欠自己几百万似的。 将近中午,胡之然与穿着时髦大胆的小娟开车离开。在小区外不远处停下,胡之然叼着烟,静静的看着小江南的保安岗亭。 十一点,两辆车开到门禁前,自然被保安拦下。看到拦住两辆车的是与自己熟悉的保安,胡之然笑了。 “老天爷对我不薄,这保安有点意思,这件事之后我一定去庙里还愿。”胡之然笑。 “胡先生……” 小娟刚一张嘴,胡之然就把头扭过来:“今天应该这么称呼我?” 小娟随即妩媚一笑:“老公,许了什么愿?” 胡之然笑而不答,看着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正与保安争论,胡之然说:“走了,办正事了。” 小江南作为明阳市最高端的小区之一肯定是不允许外来车辆入内,无论你开的什么车都不行。 一个秃顶中年随即拿出电话,客气的说了几句,之后点上一支烟就对保安说:“非得让人出来接,你这什么保安公司的?” 保安别过头不说话,横竖就是不让进。时不时的瞟着抽烟的秃顶。这个人难道不知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都到这了,想听客气话就不知道先递上一支烟? 陶志宏快步从小江南出来,气喘吁吁。瞪了一眼保安:“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是到胡总家做客的。你这么拦下就不怕胡总不高兴?” “哪个胡总?”保安随手脱下歪在头上的帽子。 “那个胡总住最好的别墅?”陶志宏故作生气,指着保安的鼻子:“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啊?”保安很夸张的一脸惊恐,随即面色一改陪着笑:“哥,我错了哥。这种小事也不值当跟胡总说啊。” 见陶志宏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保安赶紧冲到秃顶中年面前,一脸谄媚:“这位老板,我哪知道你是胡总的朋友啊,如果早知道给我十个胆子也不能拦你。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保安的表演有些浮夸,如果仔细看会感觉有点假,但不得不说还算本色出演,可圈可点。 陶志宏偷偷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这样的临时演员,得加钱,盒饭也少不了多个鸡腿。 保安心里一乐,给秃顶中年赔不是更加卖力了。 安排这一出代价不算小,陶志宏塞了好几张红票子才说动保安配合出演。见了车先拦下,打电话疏通不好使,必须出 门来接。不然没有矛盾点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玩出一篇故事。 秃顶自然要在陶志宏面前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尤其是保安这等求情:“陶先生,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胡总这里有这么尽职尽责的保安才能保证安全,不然谁都能进,小江南这也乱套了。” “看在王总的面子上今天先放过你,下次给我问清楚了,到底是去干什么的。”陶志宏瞪眼呲牙,像是要打人。痞里痞气的依旧不依不饶。 保安赶紧退到一旁,姓王的秃顶心下骇然,这个没见过面的胡总到底是何方神圣,明阳市从没听过这号人物啊。王姓秃顶做材料商也有些年了,大大小小的老总也见过不少,还真没听过这么一个霸道的胡总。 陶志宏呵斥完保安,一转身笑着说:“王总,里面请,直接把车开到别墅门外就行了。” 握了握手客气了几句,陶志宏看了眼远处,心下有些焦急,时间点卡的不好怎么行。一眼瞅见另外一个人,赶紧伸着双手上前握手。 陶志宏联络了两个材料商与胡之然面谈,自然把要货量夸大,不然就胡之然在外牛角河这点用量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这种小生意怎么也犯不着这么正式的见面商谈。 这两个材料商一个姓王,另一个姓贾。说好听点是材料商,说不好听实则就是掮客。 能联系到货源,手里也有大量买家,说白了也就是个二道贩子,投机倒把分子。 陶志宏与两人都握了手见了面,笑着说:“王总,贾总,我可等你们好长时间了。”一转头,见门禁杆还放着,陶志宏又要对保安发脾气,让保安赶紧放行。 正在这时,胡之然开着的跑车从路口转过来。 看到胡之然的车,陶志宏松了口气,心里大骂不就是转个路口吗,差点耽误正事。 胡之然把车停在两辆车后面,脑袋伸出车窗,大声嚷:“干啥呢?摆成一溜开车展呢?” 第19章装大款 这是早就设计好的剧情,陶志宏一听胡之然的声音骂骂咧咧的过来,一眼瞅见胡之然,“惊”了一下:“胡总,原来是你啊,你可回来了。” 保安眼疾手快,不知从哪蹿出来对胡之然点头哈腰,一声声胡总叫的让人感动到想流泪。 一旁打扮入时,带着墨镜的小娟简直看呆了。随即不屑的撇嘴,对胡之然的鄙夷无以复加。 凡是知道内情的人都能瞧得出来,胡之然是故意摆阔,好像谁都认识自己一样,而且每个人都要上前巴结。 这种方法在营销上被广泛使用,那就是托。乌泱泱的一群人争先购买就会带动那些原本对之嗤之以鼻的人,能在短时间对人的心里产生极大的影响。 王姓与贾姓两位掮客哪见过这么装逼的场面,很自然的会以为是真的,从而胡之然的地位就树立起来,接着往下谈就会完全以胡之然为中心。 胡之然摆摆手,很客气的与保安交谈几句,做到平易近人,随即下车,与王贾两人握手见好。 陶志宏在一旁介绍着,谄媚之情溢于言表。 始终坐在车上的小娟故作娇嗔:“老公,天这么热,回家再说吧。”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过去。胡之然有些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嫌女人多事。 陶志宏也怕装多了露馅,赶紧说:“小嫂子说的对啊,我们还是回去之后再谈吧。” “还不把门禁打开?”胡之然看着保安,然后转过头对着秃顶的王总说:“这样,我在前面,你们跟上。” 一行人上车,胡之然对保安伸了伸大拇指。保安也是个妙人,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迈着八字步,仿佛现在他是胡总一样傲娇。 陶志宏笑喷了:“小然,我们是不是装的有点过了。要是让这两个货看出来可不太好。” 胡之然说:“你看他们像是看出来了?什么还没谈呢,我们就展现出这么大的实力,现在指不定怎么想呢。没准在车上已经在盘算,这笔买卖一定做成。” “那可不见得。”小娟很无奈的笑:“你以为都是傻子?你看他们的车也不是普通货色,而且人也比较精明。没准已经看穿了你的小把戏。” 胡之然不置可否,争论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要看最终的结果。 停好车,胡之然看了眼小娟,坏笑着上下打量一番。这娘们,无论身材还是样貌,尤其是这身半遮不漏的穿着,的确 让人想犯罪啊。 要说摆阔,很容易被看穿,但如果还站着一个自己有不起的女人,那八成就是真的了。这么漂亮的女人都能收服,能是穷人?要知道,最美的鲜花永远在最高档的庭院里,普通人看一眼都是奢望。 胡之然说:“一会按计划走。” 小娟嗯了一声,装出迷人的笑脸,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媚眼如丝的说:“好的呢,老公。” 胡之然打了个哆嗦,赶紧下车,让这娘们再勾引几次还真容易动凡心。 在陶志宏的引路下,胡之然与两个商人一起进门。 坐定之后,胡之然就问起关于工地所用石料的事,一改之前的状态,非常严肃严谨。 陶志宏插嘴说:“胡总,到你吃饭的时间了。” 胡之然哦了一声,原本也是请两人来边吃边聊的,随即邀请一起到餐厅吃饭。 胡之然说:“家里也没可以准备,两位老总别嫌弃,将就将就吧。” 王总与贾总早就被镇住了,不仅在小江南岗亭那一段,进了别墅,两人这才知道什么叫奢华。这才是有钱人应该有的生活啊。 进屋之后脚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多走一步就要踩坏了赔钱一样,还有点小心翼翼。 胡之然站起身,两人随即立即站了起来。 这时小娟穿了一身能把男人眼珠子瞪出来的惹火比基尼妖娆的下楼。胡之然的手很随意的搭在小娟腰上,碰触温热的肌肤,胡之然不禁有点心猿意马:“小娟,一起去吃饭。” 小娟以手当成小风扇,扇了几下嘟起嘴:“天太热了,我没胃口,你们不是要谈事吗?我先洗个澡。” 胡之然嘿笑,随即在小娟的臀瓣上轻拍一下:“行,你先去,我一会再洗。” 两人毫无顾忌的打情骂俏没有丝毫做作。胡之然是真想占点便宜,小娟是真的脸红。可能会在心里啐胡之然一口,但胡之然又听不到压根不在乎。老子花了那么多钱请你回来,就几句台词,如果不沾点便宜岂不亏到姥姥家了? 陶志宏闭上眼不忍看,咬牙切齿但又没办法,只能客气的对着王总与贾总微笑。 由于陶志宏与他们说话,这两人很自然的要面对胡之然的方向。扭头有些不太尊重陶志宏,不扭头就把胡之然与小娟的暧昧尽收眼底,虐啊,简直是虐狗。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还都有点小情绪,就这样的女人 有多少来多少,老子愿意死在她的肚皮上。 胡之然招呼着两人坐下,差点笑出声。这两个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坐下的姿势极其不自然,具体为什么男人都懂。 王总小声对贾总说:“还真是,好娘们都让狗上了。” 贾总嗯了一声,小声回道:“可不是,也不知多少钱。” 胡之然问:“两位老总在说什么呢?” 王总干笑:“我们在说,这房子装修的是真有品味,估计花了不少钱啊。” “也没多少。”胡之然哂笑:“其实我呢一般不在这住。只是最近两年生意要扩展到明阳市。” 又聊了一会家常,胡之然始终再没提石料的事。 没一会,早就按时间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好菜。 胡之然对陶志宏说:“开瓶红酒吧,今天难得家里有客。” 陶志宏随即去开酒。胡之然说:“今天约两位老总来有些冒昧,我也是实在有点忙。耽误两位时间了。” “哪里,哪里。”贾总说:“一看胡总就是做大生意的,其实只是一点建材,用不着事必躬亲。” 胡之然摆摆手:“道理是没错,但我不得不做。明阳这边团队还没组建,手头能用的人也不多,暂时这样也没办法。” 酒填上,陶志宏故意把酒瓶放在王总的一侧,胡之然很优雅的拿起来轻轻晃动。 对别人来说装逼很难,因为很多东西不懂,怎么装都不像。但胡之然不同,曾经的胡之然真是个大少爷,王总与贾总这样小商人见了哪一个不点头哈腰的。别说摇晃一支红酒杯,就是高端的酒会胡之然也能带动节奏。 胡之然很悠闲的晃着酒杯,微微一笑:“不知陶经理有没有跟两位老总介绍我这边的情况?” 一听要谈正事了,王总与贾总一起停下手上的动作,贾总回道:“情况知道一点,了解的不是很深。” 胡之然点点头。情况肯定会介绍的,真让你们把自己了解透了还玩个球。胡之然说:“王总,贾总,是这样。我现在手头呢只有外牛角河一点工程,说实话,那点用量别说你们,我都不好意思张口。” 胡之然摇摇头,把酒杯放下,指关节敲打着桌面:“不过我想建立一个长期关系,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个非常大的工程,各型号的石料用量非常大。” 这些话陶志宏已经说过了 ,不然怎么能忽悠着两个老板到这来谈。 胡之然说:“陶经理,你去准备一下,一会把图纸给两位老总看看。呵呵,别让人以为咱是骗子。” “胡总,你开玩笑了。”贾总立即道。 王总也随声附和:“就是,你这么大的门面,怎么可能是骗子。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研究研究。” 陶志宏已经站起身,很听话的要去拿。 胡之然随即压压手让他坐下:“那我们就先吃饭。” “酒怎么样?”胡之然说:“我很少在明阳住,这里也没存什么好东西,也只能用破酒糊弄两位老总了。” 一句玩笑话,王总拿过一旁的红酒瓶,笑:“我一个朋友是做酒的,这酒可不便宜,听说产量还不高,能喝的起这种酒的非富即贵。” “哪有这么夸张,只是一般的酒。”胡之然微笑。心说你个老东西可真是会奉承人,这酒算不上太好,但也不差。什么产量不高,如果你要,只要给得起钱要多少有多少。 胡之然是真优雅,王总与贾总是真奉承。一顿饭愣是被吃的喜笑颜开话题不断。 吃过饭,擦擦嘴,陶志宏安排人把杯盏撤下。 刚回到客厅,小娟一声惊呼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小娟刚从泳池里上来,脚上一“滑”跌落水中。 胡之然摇摇头:“笨手笨脚的。” 小娟稳住身体,头出水面向后一甩,一抹耀眼的雪白亮人眼球,激荡不止的前大灯不自觉的勾起雄性荷尔蒙的剧烈分泌。王总与贾总差不多看呆了。 胡之然清清嗓子,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老脸一红,在胡之然的客气下坐好。心里长了草一样,很想回头把小娟看个仔细。 小娟擦干身体,回到客厅,就像演习时那样勾搭胡之然,软软糯糯的在胡之然耳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老公,你快点,我在上面等你。” 第20章全拿下 小娟上楼,胡之然清清嗓子,驱走尴尬:“两位老总,我们谈谈正事吧。” 胡之然给陶志宏使个眼色,陶志宏很快拿出一份图纸放到桌上。 这是一项山体护坡工程图纸,属于路政的配套项目。林林总总几十页。这些图纸也不是胡志安杜撰的,确有其事。 不过这几条路由于途径山区过多工程量巨大而被叫停了。最有意思的是地点并不在明阳市,而是在隔壁的东岛市。 一般来说,护坡工程无非是用两种石料。一种是普通青石毛石,另一种就是花岗岩。东岛市不产花岗岩,所需之物都要在明阳市采购。 胡之然示意两位看看图纸,随即说:“林林总总的用量还算不小,而且我得到消息,最近就要开始施工。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先准备好物料还是对的。” 毕竟少与明阳之外的人做生意,两位老板看着图纸眉头深深皱起。 他们不是担心胡之然不用自己的东西,这么大的量,绝不是一两个采石场能供应的起的。若让胡之然自己的人去挨个找采石场谈那还有自己什么事,这么大的用量,谁见了不眼红。 王总两人怎么想的胡之然就不在乎了,压根就没有这些工程,就算是有也与自己没一毛钱关系。胡之然不过的在往上搜了一些图纸样本,然后让高翰改一些数据而已。这些东西的价值,还是在忽悠。 两位老板立即附和,理应先把材料给定了。 胡之然皱着眉头沉思一会说:“这路途有远近,价格自然就有高低,这些工程有些相对较远,这价钱……” 王总与贾总对视一眼。这两个人也挺有意思,因为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两人没说话,胡之然说:“这样吧,运费另算,咱就说说建材的价格。就拿外牛角河的工程来说,两位老板能报什么价格?” 这一次变得彻底沉默,胡之然这是要让他们之间互相竞争的意思。 胡之然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现如今摆在桌面上的图纸都是未来的,胡之然眼前就要的建材只有外牛角河。虽然量小,但这也是一笔大生意,因为谁做了外牛角河的供料商就占了先机,有前期的供料合作,关系拉近了后期那些工程还有别人什么事。 虽然前面被胡之然忽悠,但真刀真枪的买卖两个人没一个含糊的。 胡之然等了一会,两人都没回答,装作有些不耐烦,双臂撑起,很夸张的打 了个呵欠,还不忘抬头看看楼上,似乎已经等不及要上去与小娟嘿嘿嘿。嘴上还懒洋洋的说:“这夏天天就是短,晚上睡不够白天就要睡会午觉。” 贾总眼珠一转,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随即报了一个相对不算贵的价格。 一旁的王总却没什么反应。 胡之然眯起眼睛,嗤笑:“贾总,你这个价格应该说没什么问题,如果只是外牛角河这边要建材价钱说的过去。可我这么多工程,我的意思是今天就签一个备忘录,把我们以后的合作大致的定一下。如果两位这么没有诚意,我看还是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再合作吧。” 胡之然说的是实情,贾总给的价钱的确高了。 王总仔细瞧着图纸,皱着眉大致核算一共需要多少东西。这一算不要紧,天文数字一样,如果把胡之然谈下来,前前后后少说也赚上百万。这么大的订单,谁会放弃。 王总说:“胡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两个人一起跟你合作。呵呵,多个朋友多条路吧。” 这话倒是没错,但对胡之然没什么好处。胡之然不想反驳,随手抽出一支烟点上:“你们商量吧,我只需要一个合理的价格。” 随即当着胡之然的面,王总与贾总就开始窃窃私语。 胡之然可不想听悄悄话,起身脱下外套,干脆到庭院里游泳去了,还不忘给陶志宏使个眼色。 陶志宏面无表情,等胡之然走了之后才凑上去,对两位老板说:“你们啊,我真服了,哪能这么谈?” 王总回头看了眼,见胡之然已经跳进水里游的正欢。小声问:“那要怎么谈?” “胡总是什么人?”陶志宏说:“他家大业大的,能在乎你这仨瓜俩枣?这么小的生意,不过是看你们是不是有诚意。” 贾总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可问题是怎么才算有诚意?陶经理,现在市场很透明,要价高了你们也不要我的货,要价低了我们不挣钱没准还赔钱。” 陶志宏装作不高兴,白了一眼叉腰不再说话。 见陶志宏有些不悦,王总陪着笑:“陶经理,你给出个主意嘛。” 陶志宏顺坡下驴,偷偷摸摸的样子就像做贼,生怕胡之然看到他在做什么。把嗓音压到极低:“石料你们给便宜点,挣不挣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期的合作,就是往东岛市走的那些货。两位老总想想,石料挣的是钱,难道运费就不是钱?” “这……”贾总有些不放心,皱起眉头。 王总说:“理是这么个理。我怕胡总对运费也有异议。” 陶志宏说:“外牛角河这才几个钱?只要不赔钱就先干着。无论是石料还是运费,只要不赔钱就行了。你们以为东岛市的那些工程胡总会跟你们谈?肯定是我代劳。” 这么一说两人就明白了,作为经理的陶志宏是想从中捞好处。 陶志宏接着说:“谁都得养家糊口,你们跟我有啥区别。你们说呢?我跟着胡总后面混饭吃,还不是为了挣点钱?” 都在江湖飘,这么简单的话哪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一会谈后期合作的时候陶志宏出面谈。陶志宏又不是花自己的钱,就算石料价钱不变,运费定的高一点,两位老板依旧很赚钱。如果想挣得更多,陶志宏这个跳不开躲不掉经理怎么着都得送点好处。 这就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陶志宏代胡之然行使权力,不送点好处他能把这么大的订单给你? 两位老板还在思索。生意人嘛,无的放矢,什么事都要想清楚,最重要的是降低风险。 陶志宏又说:“外牛角河这边是眼前的事。东岛市那边就算现在开工也得两个月之后才会要货。这么长时间,市场价格有所浮动也是正常的,你们把石料与运费定一个价钱,我给你们签上两成的价格浮动。比如说,运费涨价了,总不能让你们赔钱吧,根据当时的市场情况来定具体价格。这样一来,我们的工作不都好做了?” “也是这个理。”王贾两人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陶志宏站起身,一边看着外面的胡之然,一边说:“胡总这两天就要回宁江办事,这边一切都是我负责。你们就放心的谈就行了,别让胡总觉得没面子。” 陶志宏坏笑说:“胡总这种有钱人,哪在乎这些小钱。就今天这顿饭那两瓶酒档次低了?他才懒得计较这些。我要是你们,先送两车石料拉近关系,一车不过才一千多块钱,有了这份人情,他还不得还你们更多的好处么。” 这世道,不送礼不办事。陶志宏就表现了一个小人形象。最后压低嗓音说:“两位老板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就行了。” “那哪能啊。”王总赶紧表态,然后扭过头对贾总说:“这样,我们也别互相压价,这样多便宜胡总都不觉得便宜。我们一起合作供货,怎么样?” 如果真要争,肯定有一个一分钱好处捞不着的。如果合作,虽 然赚的少了,不过都有的赚。 几个人商量好,王总与贾总对陶志宏更客气了,毕竟以后还得仰仗陶志宏行方便。 胡之然游了好一会,直到累的不行这才停下。躺在太阳椅上喘着粗气。 见胡之然把几个人忘了似的,王总对陶志宏说:“陶经理,要不你去跟胡总商量一下,我们先把外牛角河的供料签了。” 其实这么小的供料关系很少有签协议的,对这种情况,王总等人最习惯的做法就是现钱结账,货到付款概不赊欠。 陶志宏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胡之然的状态,随即说:“我先去问问情况。” 陶志宏站到胡之然面前,态度恭敬的汇报着工作。 胡之然斜眼瞟向屋内的两人,小声问:“忽悠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一会你把合作备忘录交给我就行了。”陶志宏真有种走狗的样子,点头哈腰的。 胡之然觉得好笑:“我先卖会关子。哎,对了,一会签备忘录的时候你可别松口太早,那样好假。” 陶志宏说:“废话,还用你说。早知道我这角色这么狗腿就让你来做经理了。” 胡之然嗤笑,撑着身体起来:“下回让你跟高翰做搭档。” “滚蛋。”陶志宏立即上前搀扶:“跟个不会撒谎的闷葫芦一起,还不得赔死。” 两人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回到屋里。陶志宏站到一边,胡之然坐下说:“两位老总考虑的怎么样了?” 见是商量好了,也就不分主次了。王总先说了一个价格,观察一下胡之然的表情,随即又说:“胡总,价钱是最低了,运费也给你卡到极限。刚才我跟贾总商量了一下,我们一人送你一车石料,聊表心意。” 第21章有情人 虽然朔铭很感兴趣,巴不得赶紧答应,还想强调一下可别耍嘴皮子不送货。但有钱人嘛,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摆摆手说:“那些都是小事。” 的确是小事,但这是对胡之然来说。王总面色有些尴尬,两车石料,怎么说也得三千多了,小事? 胡之然看着桌上被翻乱的图纸,肃然问:“那我们聊聊东岛的事?” 一听不用陶志宏谈,两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时候陶志宏插嘴说:“胡总,我看这样,你先休息一会,我跟王总他们聊,一会给你结果,你看…” 胡之然又打了个呵欠,眼泪都要困下来的样子:“也行。” 说完就起身:“你们先聊着,我上去休息一会。” 胡之然上楼,嘴角忍不住勾起,看来这第一步的计划非常到位。 胡之然肯定不会睡,上楼就碰到小娟,两人坐下瞎 聊了好一会。 原以为用不多久陶志宏就能谈完,没想到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一点消息。 胡之然对小娟说:“去,到阳台哼哼两声。” “这怎么哼?”小娟惊讶的张大嘴,这他么的是人提出的要求? “你说怎么哼?”胡之然说:“难道我们俩真刀真枪的来一次你才知道怎么哼?搞的动静大一些,让他们听到。哎,记住啊,断断续续的,不然不真实。” 小娟羞红了脸,却坐在那不动。 胡之然说:“你什么意思,今天的事如果办不成你一分钱都别想要。你也看到了,老子就是个骗子。” 小娟却笑了,仰起脸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志宏哥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你不给钱,他也会给。而且就算不要钱有怎么样,我乐意。” “啥?”胡之然一愣:“你们很熟?” 原以为陶志宏是找了个临时演员,这个小娟也不过是为了挣钱什么都能陪的主。没想到竟然跟陶志宏有 一腿。 “是很熟,我多大我们就认识多久了。你说呢?”小娟白了胡之然一眼。 胡之然皱着眉头理了一下小娟的话,这才听明白:“呦呵,这不是两小无猜的邻家女孩吗?没定个娃娃亲啥的?” 小娟不说话。胡之然面色一变:“我管你跟他什么关系,今天什么都玩砸了谁的好处也别想得到。你总得为你志宏哥想想吧 ?我们努力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钱,结果砸在你身上,就因为你不会叫不会哼,你觉得合适?” 小娟的脸红的能滴出水,瞪着胡之然。 胡之然才无所谓,歪着脑袋示意小娟赶紧行动。 小娟哼了一声站起身,生气跺脚,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顿的到了阳台,张嘴啊了一声。 胡之然捂着额头,真要命啊,这娘们是不是什么都不会,难道还是个原装货?可那也不对啊,现在的人,还有一个没看过那方面教育片的? 小娟完全不在状态,胡之然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把拽住小娟的手腕,猛地一颤,作势要把小娟从楼上扔下去。 小娟尖叫一声,惊恐的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很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目的不过是为了扰乱下面几个人的心神。听着靡靡之音,王贾二人哪有心思谈协议,陶志宏再故意放点水,这笔生意就谈成了。 后续的所谓合作原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完全没有的事,还真指望谈出个子丑寅卯? 胡之然小声说:“你是选择继续尖叫,还是选择配合我哼哼两声?” 小娟满怀怨念的瞪着胡之然,还没仔细考虑,胡之然又做出要把她扔下去的举动,最终只能含泪从了。 胡之然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听着不远阳台上小娟哼哼呀呀的声音,这生活,美啊。小日子,滋润啊。唯一不妥的就是这是兄弟的女人。 哼哼了十多分钟,胡之然走到脸红耳赤的小娟近前 :“大点声,来点高音,我们也应该结束了。” 也不知楼下几人是什么反应,胡之然估计全都在脑补胡之然用什么方法糟蹋小娟。估计还在骂胡之然是畜生,恨不得上来把胡之然替下去自己来。 半个小时候,胡之然小楼,故作惊疑的问:“你们还在?到现在还没谈好吗?” 几个人赶紧站起身,陶志宏说:“谈完了,正在瞎聊呢。” 胡之然心道,你们该不会是不想走了吧,听动静还没听够?嘿嘿一笑:“要不晚上两位老总就在这吧,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明面上是留两位一起潇洒,实则是赶人走。但这两个货好像没听明白,傻不愣登的说哪好意思让胡之然破费。 胡之然简直惊呆了,真想抽自己。没来由的干嘛说这句话。 还好这时候小娟从楼上下来,又换 了一身衣服。站在胡之然身后,脸还红着,就像剧烈运动之后没喘息 过来。软糯糯的说:“老公,你答应我要去买衣服的。刚才你…衣服都破了。” 几人一听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暗道胡总真是会玩,衣服不是穿的,是留着撕着玩的。有钱人的世界玩的都嗨啊。 陶志宏眼睛一瞪,就快喷火了,这他么什么情况,两个人玩真人秀了? 王总赶紧说:“胡总,我们还有点事,回去准备一下,可别耽误了送货。” 贾总也赶紧表了态。 胡之然装作为难的同意,一再邀请两人经常来玩,只要自己在明阳市随时欢迎之类的话。 送走王贾二位,眼看车灯看不到车屁股陶志宏转身揪住胡之然的衣领:“你刚才干了什么?” “我靠,什么也没干啊。”胡之然吓了一跳,随即坏笑:“他么的还真是你的小姘头,幸好我把持住了什么没干。” 陶志宏说:“小然,告诉你,别的什么都行。小娟 不行。” 胡之然推开陶志宏,拍拍身上的衣服:“行了,绝不糟蹋你老婆。” 回到别墅,小娟对胡之然摆脸色。陶志宏上前说着好话。 胡之然说:“哎,你们到底啥关系?” “要你管。”两人同时说。 胡之然起身要上楼:“一对狗男女。” 走到拐角,胡之然说:“哎,其实你们应该好好谈谈。如果互相还有点感觉就赶紧试试婚,今天就在这洞房,也让我们听听动静。小娟叫的可真不像,这是缺少生活啊。” 一只茶杯飞过来,胡之然本想躲开,怕砸坏了赔钱一把抓住,拍拍胸口:“这别墅不是咱的,就一个月。退的时候如果哪损坏了可是要赔钱的。你小子赔得起就砸。” 胡之然上了三楼,高翰买完红酒回来被胡之然安排在这不准下楼。就高翰那实心眼的性格,张嘴就能坏 事。 上楼却发现高翰睡的正酣,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见这货睡的这么香,胡之然随即坏笑。拍拍高翰的脸:“下楼去,跟陶志宏一起收拾东西。” “有什么好收拾的。”高翰还睡意朦胧,不过是翻了个身,咂咂嘴:“不是有保姆吗?” 胡之然推了一下高翰,强行让他苏醒:“让你下去就下去 ,你下去看看陶志宏在干嘛呢。” 高翰这才不情愿的揉着眼睛下楼,处在梦游状态的他也没想胡之然到底让他下来干啥。 楼下,陶志宏与小娟尴尬的对立着,口才极好演技绝佳的陶志宏哑火了,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时不时地抬头瞟一眼小娟,偷偷摸摸的样子倒惹人怜爱。 站在他对面的小娟则更放得开,一直没独处的机会,这下只有两人了肯定要问个明白,直视着陶志宏:“说说,这两年干什么去了?” 陶志宏坐牢的事并不是很多人知道。陶志宏嘿笑: “做生意去了。” “刚回来?”小娟追问,上前一步与陶志宏站得更近。 陶志宏嗯了一声。小娟哼道:“一回来就让我假扮别人的女朋友,我以为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原来是骗人。而且…而且这哪是什么女朋友,分明是…” “小然对你怎么样了?”陶志宏的声音立即提高了很多。 “那倒没有。”小娟低垂下头:“当时你离开明阳是为什么?” “为了挣钱。”陶志宏更扭捏了,相比之下小娟像个爷们,大大方方的。陶志宏更像个要被糟蹋的小媳妇。 “你就…你就没想过我?”小娟问。 “啊?”陶志宏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小娟。惊呆了,陶志宏没想到,这句话是从小娟嘴里说出口的。 小娟一跺脚,急了:“你啊什么啊。” “啊,没啊什么。”陶志宏迷恋的看着小娟。这么 久了,原来以为两人没有缘分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出狱,人生已经要达到巅峰。 小娟更加羞涩,低垂着头:“你走的时候说的话是真的吗?” 陶志宏清清嗓子,艰难的嗯了一声。当时两人也非情侣关系,互生情愫却没谁挑破窗户纸。陶志宏离开明阳去了宁江,临走时陶志宏说,挣了钱就回来娶她。当时陶志宏的声音非常小,以为小娟没听到,没想到,小娟不仅听到,还一直记在心里。 气氛烘到这了,两人谁也么说话。陶志宏感觉嗓子难受,清清嗓子,脚步前移,艰难的向小娟挪动一点。小娟则站立不动,低垂着头死死的盯着陶志宏的脚尖。 越来越近,陶志宏与小娟凝视着对方,小娟缓缓闭上眼睛… 原本能发展成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这时候高翰还没睡醒,跌跌撞 撞的从楼上下来,还揉着眼,看到陶志宏二人,想都没想不过脑子天真烂漫的来一句:“ 陶哥,亲嘴呢?” 第22章大圈套 话说出口,高翰也觉得不对劲,看到陶志宏能喷火的目光,高翰往后退了半步,咽口唾沫,指指楼上:“是小然让我下来帮帮你的。” “小然,给我下来…” 四个人的晚饭就吃的中午的剩饭,饭桌上的氛围不是太好,高翰揉着脸,陶志宏不好意思对胡之然动手,倒是把高翰蹂躏了一遍。 胡之然与高翰唯唯诺诺,夹个菜都小心翼翼。 另一边的陶志宏与小娟你侬我侬,时不时还瞪两人一眼。 胡之然紧扒拉两口,说自己吃饱了,你们慢慢骚,说完起身就走。 原本想拉着高翰,想想还是算了。胡之然最初只是想让高翰下楼打断一下,可别让两人进度条走的太快直接滚床单了。没想到高翰下去能那么说。 胡之然走了。高翰看了眼陶志宏:“今天到底是啥 意思?” 陶志宏还在气头上,差点就亲上了,高翰一出现啥也别想了。虽然能拉拉手,与自己的期望相距甚远啊。都怪胡之然这货,要不是这小子坏了心肠,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娟羞涩的很,下一次动情还不知是啥时候。 小娟也问:“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人?” 小娟关心的是与自己青梅竹马的陶志宏。 陶志宏先把自己与胡之然两人的关系说了。以前胡之然是少爷,以后陶志宏就做一个辅佐的狗头军师。 “你想知道胡之然的计划是吗?”陶志宏放下筷子,其实早就吃饱了,不过是陪着小娟多坐一会。陶志宏知道,这顿饭吃完自己就要送小娟回去。 高翰点头,小娟也一脸好奇。 陶志宏说:“我们没钱,这是根本原因。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在布局,而且没有回头路的那种。” 胡之然租别墅,租跑车全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出门 谈生意会有这样的感慨,自己的本钱不够,与人说话都矮上一截的感觉。仿佛有多少钱就代表了多高的社会地位。 这么布局只是第一步,胡之然没钱在建材上投入。河道护坡肃清最重要的材料也是花钱最多的就是石头。找来两个建材商,一顿忽悠之后至少要达到赊欠的目的。他们可不知道这是胡之然租的房子,谁能想到与门外保安那么热络的一个人会是一个租客。 就连胡之然与陶志宏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出奇的顺利。王贾两个老板真被忽悠 了。 陶志宏还装模作样的与两人谈了好久,甚至谈到了后期在运费上做多少手脚,陶志宏应该拿多少回扣。如果聊的时间再长一点三个人没准就拜把子了。 不仅如此,胡之然还白得了两车石料。 陶志宏说:“高翰,你懂工程,你来告诉我,一百米的护坡需要多少成本。我们有多少钱。” 高翰不说话了,的确,按照现有的条件,别说包工包料,就算做承工都不够看。除此之外还有机械也是 一笔钱。 高翰闷着头:“他也不说,什么事只是让我照做就行。” 陶志宏说:“知道他的目的?” 对工作,高翰足够认真,但高翰有个问题,那就是不太愿意去考虑别人在想什么,工作也是按部就班,死板教条。 “你太不会伪装了。”陶志宏说:“我们需要一个什么都不表现在脸上的人来做这件事,你可以不参与,我们来做,你只管管好工地就行了。” 高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这只是第一步计划,难道租这个别墅还有跑车接下来有别的用处?” “我说了你可别在小然面前表现出来啊。如果让他看出来你知道了,那我以后什么都不对你说,你就老老实实的听命令办事就行了。”陶志宏很严肃的说。 高翰点头,陶志宏说:“接下来小然会很清闲,他是操控大局的人。我猜他另有安排,有可能与宁江有 关。至于这边的事需要我去处理。” “等于没说。”高翰不乐意了。 陶志宏说:“我先拉皮条。就石料而言,我们的进货价会比其他人都便宜。用相对低价的价位卖给其他的包工头。” “这才才几个钱。”高翰摇头,的确,这都是小钱,费劲不见得讨好,出了什么问题一百个找你倾诉的。 陶志宏笑,很阴邪的笑:“我要现钱,但却要欠着今天来这两个人的。” 话说白了,王贾二人不仅被忽悠出一个超低价位,还给胡之然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胡之然可以不挣钱,平进平出赚个忙活。卖出去的东西现钱收进兜里,货物到手最后结账。这就等于王贾二人在借钱给胡之然做生意,就是无息贷款。 一旁的小娟听得快要入迷了,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诱人:“不是吧,计划这么精密的圈套?那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来这两个人会按照你 想的去办呢?” “在做成之前谁也不会知道会不会成功。但现在,成功了。”陶志宏没多说。大多数人理解的成功率与现实是不相符的。 太多人会觉得这样做肯定出力不讨好,王贾二人做了一辈子生意怎么看不穿这么简陋的小把戏。可事实证明,有时候骗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高翰抿着嘴唇,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胡之然吗?以前的胡之然从没有这么多歪歪点子,曾经胡之然的大少爷形象很难与今天的胡之然重合到一起。高翰说:“也就是说今天的每一步都算的很清楚喽?” 陶志宏努努嘴,示意不远处架子上的一瓶红酒:“为了以防万一,需要一瓶酒我们却买了两瓶。” 刚上楼的胡之然没见高翰躲开,奇怪的重新下楼。见几个人依旧围在饭桌前,凑上来:“你们这是要把桌子吃了?” 小娟一见胡之然脸立即红了,想到了羞人的事,都是这个登徒子,逼着自己发出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胡之然重新坐下:“你们是不是有事?” 高翰们声不语,陶志宏说:“说说接下来的打算。” “我没什么好打算的。”胡之然不想说。因为接下来的情况自己也有些说不准。 高翰左看右看,终究还是问:“你是怎么把每一步算的这么详细的?” 胡之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这有什么难的,一步接一步而已。” 胡启文曾经说过。如果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同样的才学,同样的能力,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成功而另一人却活成了另一个样子。细节,细节决定成败。胡之然把见王贾二人的每一步都想的很明白,甚至与陶志宏演绎过王贾二人都会说什么话。 “这么大的圈套,如果不是成功了我都不敢相信。”高翰意犹未尽的感叹。 胡之然起身,打算在游泳池了再游两圈,这么多水,只洗了那么一小会,太浪费。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胡之然说:“这圈套还没完呢。接下来还有好戏看。” “你想怎么做?”高翰拉住胡之然,好奇的问。 胡之然挣脱开:“接下来当然是干活挣钱啊。” 高翰的问题胡之然回答不了,因为未来充满了变数,一切能不能按照自己想的去做还很难说。 胡之然把脸凑到陶志宏面前,随即色色的盯着小娟看了一会: “来,说说你们的故事。” “我们没故事。”陶志宏白了一眼:“滚蛋。” 胡之然嘿嘿笑:“陶志宏,你可真厉害啊。把自己的女朋友拉拢来给我当临时女友,你就不怕我做点禽兽事?哎,对了,小娟刚来的时候你咋不说你们的关系呢?” 小娟哼了一声,抱着一旁陶志宏的胳膊,使劲摩擦:“我们的事要你管吗?” 胡之然眼睛都直了,这个陶志宏,艳福不浅啊。看着随着挤压变幻各种形状的庞然大物,胡之然觉得血压有点高。仰着脸捂着鼻子,一把揪住高翰:“走, 陪我出去走走。” “我不想去。”高翰还有问题想问陶志宏。 胡之然一瞪眼:“不去也得去,而且今天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 高翰真是个直肠子,直到朔铭真要生气才勉强跟着走了。 上了车,高翰问:“这是要去哪?” “哪也不去,就在这等着。”胡之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我回去看电视去。”高翰说着就要下车。 “你是死脑筋是不是?”胡之然一把拽住:“给我坐好了。” 这个憨货,脑子不会转弯。陶志宏与小娟的关系一看就是久别重逢。这时候作为兄弟肯定要尽可能的提供独处机会。要能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搞点什么动静出来,那陶志宏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有了。 在车上听了一会音响,胡之然完全心不在焉。音响关掉,对高翰说:“过段时间我可能要离开明阳市。 这里交给你跟陶哥。” “你去做什么?”高翰说:“是不是回宁江找那些人的麻烦。小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胡之然点上一支烟,随即把烟盒扔给高翰:“这是我的事。” 知道劝不住胡之然,高翰沉默不语。 胡之然猥琐的笑:“要不我们回去偷偷听墙根?没准现在已经开始缠绵了。看个现场直播,要是能录一段那就绝妙了。” 第23章亲儿子 胡之然回宁江待了几天,在市里租了个房子,把母亲邓云秋安排妥当。 仅仅两年时间,原本高贵端庄一脸富贵相的邓云秋老态毕现。压倒人的不是劳累,是生活,是苦恼。邓云秋这两年承受了太多。 之后的几天,走了走亲戚。 胡之然可不是去联络感情去了,真实的目的是去要债。这些人在胡家发达的时候欠了钱,但现在,连本带利没还一毛钱。 在要债之前胡之然就猜到结果。要不回一分钱。当时胡启文家财万贯,哪好意思让这些穷亲戚打欠条,就算当时打了欠条,这几年过去了,家里受了这么大的风波,欠条也不知去向。 能不能要到钱是一回事,要不要是另一回事。胡之然首先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你们不还可以,哪天老子翻脸可别说不顾亲戚情面。 有句话是莫欺少年穷,此时的胡之然就是人生中最 穷的一段时间。虽然兜里穷,但现在的胡之然脑子里的东西多,绝不是几年前的自己可比的。 从宁江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胡之然先去了废品站。这些天,一直是老黄一个人在操持,胡之然心里有些心疼。这老东西,再这么折腾真活不几年。 废品站外面停了几辆车,改装后的大越野底盘高的吓人,像个装甲车。 胡之然皱眉,这谁这么有实力,开着这么强悍的玩意出来卖破烂,看来老黄又能小赚一笔。 进了小院,胡之然就觉得不对。废品站院里站着几个雕龙画虎的“英雄豪杰”。见胡之然走进废品站,投来凶神恶煞一般的审视目光。 胡之然有点脊背发麻,这老东西该不会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吧。这么多混混痞子找上门能有好事?除非脑子被闪电亲吻过,非要来找老黄这个孤寡当干爹。 想了想,胡之然大声嚷嚷:“老黄,在不在?” 一般来说,有人送废品来老黄都会第一时间应一声。腿脚不利索,如果不回答等蹒跚着出来人家没准别 处卖去了。 但胡之然并没听到老黄的回音,紧皱眉头,胡之然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到里面瞅上一眼。 “干啥?”一个混混手里提着半截角铁指着朔铭的鼻子。 “找人都不行?”不卑不亢。 两人对视,混混嗤笑:“行,怎么不行。不过,一会再来,我们老大在里面谈事呢。” “你们老大找老黄?”胡之然捏捏鼻子,这事不太对啊。难道说老黄欠了什么钱? 曾经的胡之然很少接触这些混混,一般就算接触了也没什么印象,因为这些摇尾讨好的东西不过是混吃混喝,就像家里豢养的鹰犬。 但现在不同,胡之然不是之前的富家公子哥,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社会底层。 胡之然与老黄没什么血缘,不过是凑在一起互相帮衬一段时间而已。此时胡之然有一走了之的想法,但转念又一想,这段时间老黄待自己像亲儿子,就这么走了有点太不是人。 可要这么冲进去胡之然又不是这么多混混的对手,一旦有点不好的事发生,自己该如何向母亲交代,又如何去面对冤屈而死的父亲。 看似漫长,实则一瞬,胡之然心下有了决定。 又叫了一声老黄,还是没人答应。随即迈腿往里走。 “站住。”混混用角铁拦住胡之然:“你聋了?没听我说什么?” “我听到了。”胡之然微微一笑:“可问题是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进,要不要找警察来评评理?” 不是胡之然软弱,遇到这种情况这么做是最对的。不怕起矛盾,就怕麻烦缠身。 “给脸不要脸,滚。”混混五大三粗,站到胡之然面前。 胡之然侧开身,深吸一口气,继续往里走。 “嚷嚷什么呢?”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接着,就有一个面色黝黑,光头上还有一道疤痕的粗壮男子弯腰出来。 光头后面,跟着蹒跚的老黄,脸色异常难看。 胡之然问:“老黄,没事吧?” “没事。”老黄仿佛一下老了很多,身体变得更佝偻,拄拐杖的手也跟着颤抖不止。 胡之然说:“跟我去住两天。” 老黄摇头:“我就在这,没事,你先回去。” 胡之然肯定不会自己走,侧头扫视一圈,一共五个混混,正好一辆车。 胡之然看着光头,艰难的笑了笑:“这位大哥,老黄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讲,是欠钱了还是得罪了。别跟一个老人过不去。” 光头像听到什么笑话,回头看了眼老黄,随即又与几个混混对视几秒,哈哈笑了两声:“这没你的事,也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我没多管闲事。”胡之然说:“这也是我的家。” “你的家?”光头歪着嘴,挠着脑袋:“小子,过好自己的,别惦记跟你没关系的东西。” “我就住在这,里面还有我的东西。”胡之然彻底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做人要有点良心,如果不是老 黄收留,自己还在工地上搬砖呢。如果没有老黄的废品站,胡之然也攒不下一点钱,如果不借着老黄的废品站,哪有自己接工程的一天。 说机缘巧合也行,说天命安排也罢。既然与自己有扯不开的关系,胡之然不想退缩。 “那你是他什么人啊?”光头戏谑道。 胡之然咬咬牙:“我是他儿子。” 老黄猛地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胡之然。两个人在一起一年了,老黄一直开玩笑胡之然是他的儿子。玩笑是玩笑,胡之然从来不认,一般用当老子的话怼回去。 眼下,胡之然承认自己是儿子,老黄的心莫名悸动。 “你是他儿子?”光头也是一愣,随即冷笑:“你叫啥?我咋不认识你呢?” “胡之然。” “知道我叫什么吗?”光头回头看了眼老黄:“你认下的儿子?” 老黄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胡之然,面色阴沉。 “你是想把这给这小子?”光头歪着嘴,声音也提高了很多:“这可是十亩地,他配么?” 这话是怎么说的,胡之然皱眉。难道废品站这要拆了?这个光头是来抢地盘抢钱的还是强拆的?之前也没听过要拆迁啊。 老黄重重的咳嗽着,穿了几口粗气,拄着拐杖从木棚下走出来。看着胡之然:“小子,叫干爹。” 胡志安很蛋疼,说自己是儿子不过权宜之计,老黄占便宜难道不分时候? 白了一眼,小声道:“老东西,你给老子等着。” 光头上前两步,站在胡之然面前:“你再说一遍,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儿子,好像你很有意见啊。”胡之然嗤笑,已经把一只手伸进布兜里了。如果这光头打算动粗,胡之然要第一时间报警。 “我他么的当然有意见了。”光头瞪起眼,呼吸有些粗重,一看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主。 胡之然心里还是有些胆怯,跟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哪有什么道理讲。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只有自己吃亏。 “你有意见?”老黄又咳了几声,沙哑着嗓音喋喋笑,听起来 有些人:“你有意见有屁用。” “爸,你怎么能把地给这小子,他就是来骗钱的。”光头真急了,对着老黄大声咆哮:“我就是千不该万不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就一直这么恨我吗?” 老黄默不作声,用拐杖狠狠的敲打地面,说:“小子,扶老子进去,这里野狗太多。” 胡之然呆了,愣愣的看着光头。观察光头的眉眼,不说还没注意到,眼睛鼻子很像,尤其是下巴以及嘴型,如果老黄不是光头的亲爹,隔壁老王肯定能冤死,这屎盆子扣不到别人头上。 如果对方是父子关系,那自己这么硬闯进来还自称是儿子是不是有点尴尬?胡之然觉得自己有些蛋疼,这家务事是最难办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胡之然有些埋怨老黄,拽住要回木棚的老黄:“你不是说你无儿无女吗?这咋冒出来的?” 原以为老黄能解释两句,没想到这老东西直接来了一句:“当初就应该把这一泡呲到墙上。” 胡之然瞬间石化,光头更是目瞪口呆。 老黄回屋,胡之然咽口唾沫。看着光头对自己怒目而视,后背有些发凉。 不知这算不算自己冲进来找死的,对了,十亩地,废品站也差不多有十亩地大小了。自己怎么就成了上赶着认老黄做干爹想继承这片地的人了呢? 胡之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清清嗓子,堆上笑容:“这位哥,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听你解释个蛋。”光头可不是什么好人,看他带来的这几个小弟就知道了。行侠仗义与他们没关系,见义勇为肯定也不沾边。要说打架斗殴估计都冲在前面。 光头向胡之然迈了一步,嘴角勾起冷笑,就连一旁看热闹的另外几个混混也都开始摩拳擦掌了。 向后退了一步,胡之然知道自己没什么退路,赶紧说:“其实刚才是瞎说的,我跟他没啥关系的。” 没人理会胡之然,心道不好,知道要糟,现在解释什么似乎都没什么用。急了,大吼:“老黄,你个老 不死的,想害死我?这他么是你儿子,你出来自己解决。” 第24章父子怨 半个小时后,胡之然终于把前前后后的因果解释清楚,还是当着老黄的面。 胡之然不贪图这个回收站,对老黄也只有感恩之心。 胡之然对老黄说:“你们是爷俩,怎么就不能好好谈谈呢?” “臭小子,死一边去。老子还不用你来教育。”老黄不对光头发脾气,却对胡之然吹胡子瞪眼。 胡之然赚了个脸红,扭头看了眼光头。见凶煞之气轻了不少,这才说:“大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应该好好孝顺,别这时候来抢地。你看我,想孝敬都没机会了。” 光头瞪了胡之然一眼,跟老黄一个意思,胡之然多管闲事。 得,里外不是人。胡之然也懒得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胡之然这辈子正儿八经的东西学不好了,不正 经倒是能诵读几篇。 胡之然起身,让依旧狂跳不止的小心脏冷静一下:“我先走,你们慢慢聊。” “你也滚。”老黄终于说话了。 光头想说什么,胡之然怕两个人吵起来,拉了一下:“老黄,我先走了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胡之然就出门。门外的几个混混依旧看他不顺眼,眼睛瞪的像个铃铛,就像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 胡之然撇撇嘴,这他么的是什么事。原以为能英武一次做回英雄,谁知道竟然掺和进人家爷俩的矛盾里。 “等等。”光头从木棚出来,叫住胡之然:“想不想喝一杯?” 胡之然还真不想,这种人少接触为妙,一看就不是善茬。跟这种人接触,交往好了立即就能拜把子,交往不好随时翻脸往你身上捅刀子。 胡之然讪笑:“还是算了吧,我还有点事。” “有个屁事,我们老大请你是看得起你。”一旁的一个混混挺愣,歪着脑袋咧着嘴。 胡之然干咽唾沫,看着光头:“大哥,你想说什么?” 光头叹口气,自来熟一样用粗壮的臂膀搂住胡之然的肩膀:“走,烦的很,喝一杯去。” 好像没法拒绝了,胡之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心里琢磨,千万不能喝多了,一句话说不好捅刀子可就完蛋了。 曾经胡之然与一些宁江的混混玩的不错,经常一起出入夜场。胡启文也曾语重心长的教育过,现在的江湖不是曾经,人讲究仗义。现在的人,除了钱亲娘都不认,跟这 些混混交往,你有利你就是兄弟,你没用,那就是陌路,但凡挡了一点财路或者让对方心里不痛快就要坏事。 现在的胡之然彻底明白这些话是多么深刻的领悟。自从胡家没落,那些狐朋狗友没一个联系胡之然的,这些还是好人。那些后来联系的无非是想趁你病要你 命,争着抢着占你便宜。见胡之然穷的什么都不剩还要踩上两脚欺负你。 没走远,就在马路对面的烧烤摊。摊主见胡之然来了,热情的打着招呼。 几人落座,几个扎啤杯放在桌上,接着就是酒到杯干的猛喝。 光头也不说什么话,就知道喝酒。胡之然也很无奈,现在告辞离开有点不太好,幸好自己酒量比较好,只能跟着喝。 不过光头的酒量有点抬不上桌,胡之然刚来了点状态光头已经喝多了,舌头已经有点大。 胡之然说:“哥,别喝了,咱说会话吧。” 胡之然是怕酒后乱性,更怕光头酒后喜欢闹事。 “说说你跟老黄的事。”光头挠着脑袋上的疤痕。这道疤痕从头顶一直延续到前额边缘,好在没延伸到额头。 看样子光头的发量应该不错,胡之然不明白怎么就不留点头发盖住疤痕呢?这些混混,好像热衷于把纹 身与狰狞的疤痕露出来,仿佛这样才是社会人。 胡之然吃着毛豆,一言一语的想清楚慢慢说。其实也没什么重点,不过是两人收破烂的那点屁事。 “没人欺负你们?”光头抬起头,可能是喝多了,眼睛有点发红,看起来挺渗人的。 胡之然摇摇头:“就算出去有点矛盾也不过是抢着收点破烂。互相抢生意,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见了面还能打招呼。” 光头点点头,咧嘴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不是东西的?” 胡之然还真是这么想的。把自己的亲爹扔在回收站,至少胡之然来明阳一年来是没见过这光头,而老黄也说自己是孤寡老人,看来不认这个儿子了,也不知这光头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但胡之然可不敢直言不讳的宣之于口,那是嫌命长了。 胡之然干笑:“也没这么觉得,其实吧我对你们都不太了解。” “装什么好人。”光头拿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喝了,随即重重的把酒杯扔到桌上。 胡之然吓了一跳,这他么是喝多了要闹事的 节奏啊。 胡之然不好回答,光头一把揪住胡之然的衣领:“你心里在说我不是东西,你觉得我不是人。” “没,真没有。”胡之然有些慌。光头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怎么喝这么点就醉了?混混不是三不六九的就喝两杯吗?酒量怎么能这么差。 光头猛地松开胡之然,还顺手一推。 胡之然差点摔倒,勉强稳住。这光头如果再这样,坚决不能坐在这陪聊了。 光头抹了把脸,看着胡之然咧嘴一笑,然后指了指头顶的伤疤。 朔铭心道坏了,感情这光头是来情绪了,打算说一段江湖上脍炙人口的武侠故事给自己听,而这段故事的主角就是光头本人。 想来这段故事一定不凡,跌宕起伏是必要的,惊心 动魄也是必然的,从自己嘴里说出引以为傲的光荣事迹,添油加醋太正常了。 光头舌头大了,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小胡,你看这道疤。知道怎么来的吗?” 胡之然很配合的摇摇头,一脸希冀的目光看着光头,希望他说出自己的故事。胡之然已经准备好了,说到重要节点上一定拍拍手赞一句好。 光头声音低沉,娓娓道来。 老黄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这个光头,小儿子却在一次意外中死了,通过光头的讲述,小儿子是被人杀了,当时是一件轰动一时的涉黑案件。 大儿子,也就是光头打小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舞刀弄棒一个顶俩,要让他学习还不如直接拖出去毙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小儿子倒是品学兼优,与大儿子走了两个极端。 老黄的老婆死的早,一个糙老爷们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挺不容易的。 虽然光头不务正业,但也算孝顺。老黄时常责骂也没什么用,后来索性不管了,一门心思去培养小儿子。 哪一年光头没说,听口气应该有非常长的时间了。光头在外惹了事,也就是火拼了。对方报复,找到家里。 都说祸不及妻儿,但现在的混混哪有这点觉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光头不在家,老黄这对父子遭了秧。老黄腿被打断,从那以后落下病根。小儿子被误杀当场死亡,连哼都没哼一声,相当凄惨。 说到这,光头哭了,粗壮的汉子真的掉眼泪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胡之然觉得,这 才是光头真正的内心。 胡之然拍拍光头的肩膀,小声安慰两句。 同桌的另外几个混混的一句话让胡之然跌破眼镜:“你让大哥哭会吧,哪次都是这样,哭够了明天酒醒了他也记得。” 胡之然呆看着光头,在灯光的映照下锃光瓦亮。看起来是条壮汉,没想到竟然是个喝了酒就抹眼泪的鼻涕包啊。 “那你也不能这么多年也不过来看自己的亲爹吧?”胡之然说:“你有在这哭的功夫,还不如收住眼泪去给老黄磕个头,你泪眼婆娑的,怎么说也是为亲爹为弟弟流的,一次他铁石心肠,两次呢?就是块石头也能给他捂热了。” 光头也太不爷们了,低着头嘤嘤切切的哭的很带节奏。胡之然看了一圈桌上的另外几个小混混。递烟喝酒,划拳行酒令,那几个家伙倒是玩的开心喝的起劲。看来这个光头这么哭还真不是头一遭,都习惯了,看都看够了。 胡之然就琢磨,老黄既然有儿子那肯定就不用自己养老了。如果胡之然给老黄养老,光头摆在什么位置。 这家伙能哭出来,证明心里还有这个亲爹,而且这一晚上就没提过那片地的事,看来他的目的也不是真 的去要地。自己是混混头目,怎么说都要装出穷凶极恶的样子。借着要地位借口去看看老黄罢了,对自己的小弟肯定说这是亲爹,明里暗里的要多照顾。 胡之然想走,小声对几个混混说:“哥几个慢慢喝着,今天晚上算我的。我跟老板打个招呼,吃完了你们走就行了。” 几个混混又不认识胡之然,人走了更清闲,这一小桌能喝到半夜。 胡之然跟老板打个招呼,说等自己来结账,说完就站到路边准备打个车快速逃离。 正琢磨着剧情有些狗血的时候,光头猛地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扭头朝着回收站去了。 胡之然心里一惊,这小子该不会脑子有坑吧,这他么的几点了,还让不让自己的老爹活舒坦点。 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喝多了想起弟弟惨死光头哭几嗓子也就算了。 几个混混一看老大走了,呼啦一下全站起身追了上去。 胡之然不明所以,又怕出事,一拍大腿,赶紧跟上去。 到了废品站,胡之然就看到几个混混站在木棚外边趴着门缝偷看着,从木棚里传来一声声鬼哭狼嚎的惨叫:“爸,我错了啊,爸…” 第25章大场面 这一对活宝父子的事胡之然不打算管了。光头能来哭一次就能哭第二次,当爹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浪子回头金不换,胡之然就不信老黄是铁石心肠,没准过几天光头就搀扶着老黄逛街去了。 回去美美的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梦到老黄与光头抱头痛哭。那家伙,场面震撼,惊天动地。 过了几天,到了工地开工的日子,其实比之前计划的还要晚两天。 第一天开工,胡之然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虽然自己不太懂,工程的事都要交给高翰,至少要去站站桩了解情况。 对工程,胡之然是真不懂。 包括陶志宏也是一知半解的二把刀。 到了工地一看胡之然就傻眼了。自己这边准备好了二三五的标准料,水泥等物资也早早的备下了。 可再看看别人,没一个上工人的,外牛角河从上到 下有十几支队伍,就胡之然这里啥傻乎乎的所有人一起上了,其他包工头全是上的机械。 为什么上机械?抢钱啊。 外牛角河原本就是老河道,里面全是细沙,只要运出来就是钱,所有人都抢着往家里运钱呢。 胡之然看着自己这边找来挖基础的小挖掘机,相比之下那硕大的挖斗就像个耳挖,玩具车一样。 胡之然先安排机械挖沟,接着让老巴安排人进入工地开始干活。 之后把高翰陶志宏两人叫到跟前:“你们咋想的,河道里这么多沙咋处理?等别人挖完自己的,肯定有好心人到我们的地盘上挖,这他么都是钱,怎么不先揣进兜里。” 这是一个决策性的失败,胡之然也想跟其他人一样先挖沙,沙卖了钱自己手里就有流动资金了,资金链宽裕完全可以找更多的工人,干更多的工程挖更多是沙。 好好的一个良性循环变成慢人一步。 不仅胡之然,高翰两人也傻眼了。 这场面,壮观啊。整条河道三四十台大型挖掘机,一字排开大臂一伸,划到什么位置就开挖,这哪是挖沙,这是占地盘。 高翰说:“河道里的沙子早晚是我们的,我也就没多想。” 陶志宏也一脸懵逼。 胡之然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机械。哎,不对。” 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胡之然呆望着两人:“咱没地方存沙。而且也没有买家。”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里没算到。之前胡之然一直在算计人心,在算计怎么才能安安稳稳的把这项工程拿下。马失前蹄啊。 陶志宏老家就是明阳的,不过这几年许多朋友都不联系了,而且这里还是平福县,就算有朋友也鞭长莫及啊。 胡之然点上一支烟,吧嗒几口,唉声叹气。火烧眉 毛了,竟然啥都没准备,眼看着河道里的沙子难道就这么扔在那不管? 大半天时间,胡之然都坐在高处看着整条河道。挖掘机轰鸣着,一辆辆土方车来回穿梭。大量让人眼馋的细沙被运走,整条河道变得平整,水平也下沉了不少。 这个场面不可谓不宏大,以往胡之然接触的土建工程都是建设小区,这荒郊野外的活压根想不到是这么干。这么壮观的场面,没有自己的一份,眼睁睁的看着比人挣钱,心里像燃起一团火。 陶志宏指着一处地方:“那家伙挖深了。” 胡之然扭过头白了一眼,真想骂人。难道什么事都要自己想好了才能做? 胡之然说:“你懂个锤子。” 推了一下高翰。高翰声音低沉:“这么做是最聪明的,刻意把地势挖低一点。现在是夏季,雨水偏多,只要一场小雨,上面的水流下来就将沙子会沉积到自己挖好的坑里,一场雨就填平了。” 胡之然补充说:“我们还在人家的上面,要这时候来一场雨可有意思了,我们这地势高,沙子全跟着雨水谈情说爱去了。” 陶志宏受不了这顿讽刺挖苦,手里抓着一把沙子狠狠一甩:“那你说,咋办?现在上哪去找买家?” 胡之然要是知道早就去做了,屎都冒头了才想着找厕所,是不是有点晚了。 愤愤然的离开,感觉脑袋有点疼。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怎么就在最关键的点上掉链子呢? 这时候电话响了,胡之然以为是高翰有什么事,随手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没想到电话里传来老黄的咆哮:“死小子,你马上给我过来。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是不是你?” “什么馊主意?”胡之然一脸懵逼。这老黄是不是疯了,儿子回到跟前这么受刺激? “你再说你不知道?就你小子鬼点子多。”老黄大声的咳,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是气的不轻,对胡之然咆哮:“你马上给我来。” 胡之然还莫名其妙呢,心 情不好也没地方去,不免有点担心老黄,反正顺路,也就去了。 废品站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各种垃圾这一堆那一堆。 还没走进木棚房,胡之然就觉出不对,屋里竟然有说话的声音,细细一听竟然是光头。 胡之然皱眉,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进去。不过这个光头也挺可爱的,一喝酒哭鼻子抹泪估计在痞子圈里也是独一份吧,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靠哭鼻子做的老大。 门开了,老黄蹒跚着步子要出门,嘴巴一翘一翘的。 胡之然与之碰了个对脸,尬笑:“老东西这是要去哪?” “你个死小子,是你把他弄过来的?”老黄一回身,用拐杖指着屋里大爷一样跷二郎腿的光头。 胡之然低头往里看去,这家伙真够可以的,见了胡志安咧嘴一笑对胡之然招手问好。 “他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们的家事好不好?”胡之然问。 老黄瞪起眼:“我们的家事?跟你没关系吗?除了你谁还能出这种馊主意?我怎么养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胡之然差点让自己的唾沫星子噎死,又看了眼光头,心道你小子可以啊,感情还真让自己猜对了,只要有时间你就来缠着老黄,真要用锲而不舍的精神把老黄这块粪坑里的臭石头捂热了? 老黄的话胡之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擦擦额头的汗,让开半个身子:“你这打算去哪?” “离家出走。”老黄走出门,拄着拐杖钻到一个角落,随即就开始放水撒尿。 胡之然趁机进屋:“老大,你该不会这几天一直这样吧?” “他是我爹,我住在自己家里有毛病?”光头回了一句,与之前不同的是态度好了很多,说话不那么冲了。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给光头伸了个大拇指:“闹归闹,但要注意老头的身体,别刺激大了背过气去。” 光头嘿嘿一笑,点头认可。 老黄一边系着腰间的捆衣绳。老黄没有腰带,也不用腰带,一年四季是一根绳子,曾经开玩笑还说,等想死的时候上吊方便。 当时胡之然嘲笑老黄,死倒是方便了,没有这根绳子裤子不就掉了?人吊起来转着圈的展示自己的下半身,那岂不是死不要脸? 老黄进门,但却没关门的意思,摆弄好腰上的绳子,用拐杖敲了敲油垢能炒菜的破门:“滚,都给老子滚。 ” “你要承认你是老子,我马上就滚。”光头倒是痛快,毫不犹豫的表态。 胡之然不想趟这趟浑水,摆摆手:“我滚,我这就滚。” “带上他一起滚。”老黄发威了。对胡之然说话的腔调很严厉。 胡之然给光头做个手是,但光头无动于衷。 老黄使劲捶着拐杖:“滚,滚,给老子滚。” “行,儿子这就滚。”光头一看老黄真的动了真怒,怕气坏了,赶紧夹起尾巴要滚。 两人出门,后面的老黄还用拐杖敲打,毫不手下留情。 胡之然原本心情就不好,真不想掺和这对活宝父子的事。摆摆手就要上车:“我走了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光头一看胡之然开的跑车,一把拉住胡之然:“这你的车?” “不是,租的。”胡之然实话实说。在有的人面前要摆阔。可在有些人面前就要装穷,最好让他瞧不上你。 “租这东西干什么?你想用车,找我啊,虽然没有这么好的,开着玩就行了。”光头说:“我一个伙计是做汽车抵押的,他那有的是车。你要买也行,便宜的很,唯一的毛病就是不能过户。” 胡之然可不想买车,正在琢磨着把这辆车去退了,开一天也是不少钱呢。而且光头这话也不是白送,这是在介绍业务呢。 光头问:“现在干啥呢?” 也是胡之然给他出主意征服老黄,光头对胡之然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胡之然把自己现在做的事说了,忽然脑筋一转,自己咋就没想到呢。 当今社会,很多工程都是半黑不白的人把持着。越是挣钱的行当就越有混混的身影。 光头既然是老大,手底下有几个小弟,应该能认识几个车老板,没准还能找到门路把沙销售出去。 胡之然问:“哥,我在外牛角河那弄了点工程,现在吧有些沙,还不少呢。哥有没有门路卖出去?放心,兄弟一向仗义,有钱大家一直赚。” 光头笑了:“这事好办啊,交给我吧。钱我不要你的,唯一的毛病就是我那朋友给价比较低。” 第26章找门路 胡之然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不知道是老黄带来的好运,还是这个喝了酒喜欢哭的光头是个吉祥物。 “那你现在方便吗哥?”胡之然真是急了,眼看着一大堆钱放在那却装不进自己的口袋,这感觉着实不太好啊。 “现在?”光头问:“这么着急?” 胡之然重重的点头,应承说:“只要帮我这个忙,价钱又不太离谱。有钱还不是大家一起赚?” 人都贪财,尤其是这种混混头子。那些雕龙画虎的兄弟们跟着自己混,怎么也要混口饭吃。这就像一个老板雇佣了多少员工,不给工钱人就饿跑了。 混混也一样,兄弟跟着你混日子,怎么着也要能养家糊口吧。 没想到光头却说:“钱不钱的不重要,我还能帮你把价钱往上抬抬。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胡之然问出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光头一准是想让胡之然帮忙吹吹风,让老黄重新认这个儿子。 这是个大问题,胡之然真不敢随便答应,谁知道老黄是怎么想的,要是就铁了心不认怎么办?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但很明显,眼前的麻烦更急迫,老黄那边可以慢慢来。胡之然踌躇片刻,点头:“行,我帮你。” 光头拍拍胡之然的肩膀,拉开跑车的车门:“走,去平福县。” 一路上胡之然把车开的很快,侧过头问光头:“你跟老黄都说了什么,他为什么那么激动?” 光头脸色一沉,叹口气,眼帘低垂。 胡之然很怕这光头大哥忽然又哭了,这情绪不太对啊,怎么一说到老黄这光头就成鼻涕泡了。 光头终于抬起头:“其实这件事是个误会,但不管怎么说,是我害了他们。” 胡之然想了想:“老黄是不是不想让你混社会。你有没有想过这个。” 当爹妈的,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孩子去当混混。 “我也不打砸抢,也不犯法,没道理的。”光头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 天知道他是不是犯法,胡之然可不敢继续问。 到了平福县,按照光头的指示一路把车开进了一个洗浴中心的停车场。 胡之然看看周围的环境:“哥,我们要先洗澡?” 这他么见什么大人物,还得沐浴更衣?用 不用熏香再见面。 光头拿出电话,拨出去说:“等着,有人来接我们。” 电话接通,光头大声嚷嚷:“钟老板,忙什么呢?光头给你请安了。” 这哪像请安,倒是讽刺的味道很重。电话那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光头嗯了一声:“快点啊,我这还有贵客。哎,安排就不用了,想见见你不用预约吧?” 挂了电话,胡之然问:“这个钟老板是开洗浴中心的?” 光头嗯了一声,抬头看看洗浴中心气派的门头:“这小子,这两年还真混出个模样了。” 胡之然被唬的一愣愣的,这么大的洗浴中心投入的钱可不是一星半点。能做这么大的老板,在一定圈子里也算有头有脸了。而且这总洗浴中心多半还有点灰色经营项目,没点关系还真不行。 就算有关系也不见得能开的下去,还得有人镇得住场子才行。所以,一般人真玩不转洗浴中心又或者夜店。 没一会,一个身穿白衬衣打着蝴蝶领结黑裤子的年轻小伙快步跑出来,转头瞧了半天,见只有胡之然两人站在那发愣赶紧迎过来:“请问哪位是黄老板黄哥?” 光头嗯了一声,大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上下打量小伙子:“老钟呢?” “我们钟老板正在穿衣服。”小伙子眨眨眼,引申意思很多,就看你怎么想了。 果然,光头想多了,奸笑说:“又趴在女人的肚皮上?” 小伙子点头哈腰:“这我可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敢说啊。” 进了洗浴中心,在小伙子的引领下直接坐着电梯上了顶楼。 这里是非营业区,但胡之然却看到了大量穿着暴露的女性。暗暗摇头,果不其然,都不是什么正规的。 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迎出来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模样,眼睛倒是挺大,不过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很奸诈的那种感觉。 光头比这个钟老板高出一个头,看体型能抵得上钟老板的两三个那样子。光头上前,推了一把钟老板:“你他么的什么时候死?我看快了,再这么搞下去你就瘦死了。” “黄哥,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钟老板非常客气,客气到让胡之然感到意外。 暗暗的再次打量光头,心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一个市区的流氓头子,怎么会在平福县受到这么大的礼遇,而且看样子,钟老板很怕光头却 又非常敬畏。 这时钟老板才看到在光头身后的胡之然,一排脑门:“哎呦,忘了忘了,这就是黄哥的贵客吧?” 胡之然与钟老板握手,随即做了自我介绍。 钟老板赶紧把两人让进办公室。几人落座,没一会一个身穿齐屁小裙裙的美女端着一壶茶水进门,弯腰给所有人满上这才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光头一直盯着看,尤其是躬腰填茶的时候,那眼睛差不多要掉出来,让胡之然好一个鄙夷。 虽然胡之然也看了,怎么也是偷偷瞄几眼而已,怎么能像光头那样呢,就差伸出魔抓来一个回手掏了。 其实胡之然这样更猥琐,人家光头承认自己就是混混,也觉得就男人应该色,在洗浴中心的女人,还不是让人看的?所以光头就正大光明的看。 钟老板给光头使个眼色,小声说了一句。光头摇头,淡然一笑。 胡之然虽然没听到,但也明白什么意思。就是在问光头是不是看上了,如果看上了这就给安排。 光头端起杯,觉得还烫又把杯子放下,翘起腿:“钟老板,今天我来可是有个事想让你帮个忙啊。” “你可别,以后叫我小钟就行了。一见面就那我开涮,老弟是哪里得罪黄哥了?”钟老板不太敢承受这 个称呼。 光头哈哈一笑:“不过是个玩笑,咱兄弟谁跟谁啊。” “黄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能办到的我办,办不到的我想办法办。除了掉脑袋的,其他的都没问题。”钟老板立即表态了,态度坚决,字字铿锵。 光头看了眼胡之然:“我这小兄弟弄了一段外牛角河的工程,搞出来一堆沙不太好卖。我寻思这你搞这个,就过来问问你。” “哎呦,黄哥。”钟老板说:“我早就不玩这个了,前两年存那点沙全都卖了,不然这两年我哪有这么多钱投资这么多项目。” “什么意思,你就说能不能办吧。”光头突然把声音抬高,甩手拍了几下桌子,一看就是要发飙的前奏。歪着脑袋:“钟老板,实话告诉你,这是我一个兄弟,兄弟,明白吗?” 在胡之然的印象里,兄弟这个词在混混嘴里说出来不过是朋友的意思而已。真遇到事了,先卖兄弟。你看那些被警察带走的,你咬我我咬你,最先出卖的还 不是兄弟? 但这个词在钟老板听来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脸色都变了。 钟老板看了眼胡之然,忙不迭的立即说:“黄哥,刚才不是说了么,能办的我办,不能办的我想办法办,除非掉脑袋的事。你看这事属于掉脑袋的?” 光头嗯了一声,问胡之然:“一共有多少有数吗?” 胡之然整整一天都被河道里的大场面震撼了,哪有闲情逸致去清算能挖出来多少沙。 见胡之然摇头,光头皱皱眉。 胡之然说:“反正不少,也怪我大意了,没提前准备好工程器械,也没联系好买家,更没有地方存放。这不,今天一开工,我傻眼了。” 光头看向钟老板。 钟老板一拍大腿:“我当什么事呢,我自己就有挖掘机,好像就安排在外牛角河,我这就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直接开工。” 这是要砸别人的生意成全胡之然。既然挖掘机已经 在外牛角河,那就说明是别人找去的,撂挑子来给胡之然干活,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但此时此刻,胡之然却不能拒绝。第一是钱的问题,第二如果拒绝了岂不是在打光头的脸? 钟老板随意打了个电话,没一会从外面进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最开始斟茶递水的。一个坐在胡之然身边,另一个去守着光头,光头也没拒绝,一脸淫邪的笑。 胡之然不喜欢这种感觉,倒不是自己是多么干净的人,曾经还是大少爷的时候夜夜笙歌,但自从家里出事,非常讨厌这种纸醉金迷。 任由女人为自己倒茶,也由得对方搂住自己的胳膊主动送温暖。胡之然的注意力都在钟老板身上。 钟老板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身体后倾就像做了轮椅躺在那,尤其是身材短小瘦弱,那么大的老板椅更像宝宝车。 钟老板接连不断的打电话,大致内容很简单:“外牛角河,对,过去帮我挖沙,别管那么多,挖就行了。挖少了吃亏,挖多了再说别的。” “什么?你不要沙?我管你要不要,先给我去拉十车回去。价格就按市场价。” “那几个兄弟就在那吧,帮忙盯着些。每一车是谁买的都记好了,我倒要看看我老钟的面子够不够用。哦,对了,全部现钱结账,没带钱想搞沙的,先打一顿再说。” “什么?他有意见?你就说老板是一个姓黄的光头。哎对,就是喝酒之后…” 第27章上夜班 放下电话,钟老板先看了眼光头。也知道最后那句话属于不好听的那种,当着光头的面,宣扬喝了酒喜欢哭鼻子。光头一个不高兴能把洗浴中心拆了。 钟老板重新坐回来,端起茶杯:“以茶代酒,预祝一夜顺利,一炮天亮。” 混混说话都喜欢一语双关,尤其是有点文化的流氓。 身旁的女人蹭着自己,胡之然把茶喝了对光头说:“我去工地看看吧,必要的时候安排人守着。” 光头没表态。钟老板说:“安排个人去收钱就行了,不安排人我的人也绝对不会贪一分钱,今天晚上你什么也不用管。平福县有我在,除非你是一座山,不然肯定给我卖了,还挖出一个大坑。” 胡之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光头说:“来都来了,反正我是不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胡之然起身,客气的与钟老板道别。 光头说:“在平福县,你只要找钟老板就没错。哎,对了,记钟老板个电话,你找他就等于是我找他。” 胡之然受宠若惊,赶紧记下钟老板的电话。胡之然很会做,恭敬但却不卑不亢。这都是小场面,胡之然绝对可以把控尺度。既不失了光头的威风,又不没人一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出了洗浴中心,胡之然立即给高翰打电话。 高翰刚睡下,还跟陶志宏聊了一会,奇怪胡之然为什么没回来,难道放着别墅不住又去钻垃圾堆了? 接通电话,胡之然急切的说:“赶紧,打车来工地,收钱。” “收什么钱?”高翰的声音很空洞,迷迷糊糊的问。 胡之然说:“卖沙的钱,快,带上一个大皮包。” “什么?”高翰一下醒了,传来激动的声音,随即哐当一声,估计是从床上滚到地上:“真的假的?你可别忽悠我玩啊,从这打车去工地路可不近。” 胡之然想了想:“让陶志宏睡觉,明天一早来换你 。” 忽然钟老板都说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有多少货似乎就能出多少货的样子,既然是这样那还不玩命的造? 胡之然开车去了,不出意外,工地上灯火通明,运输车辆以及工程器械刺眼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亮如白昼。 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势力范围,挖掘机轰鸣着,运输车开进河道。 停好车 ,胡之然就发现不对,自己的那片专属经济区闹腾的厉害,四台挖掘机来回扭动,如今已经挖出一个不小的坑,一辆辆车排着队伺候着,装满立即滚蛋下一位。 一边是热火朝天的抢挖细沙,另一边则是一大堆人争吵着,看样子随时都能打起来。 胡之然可不敢随便亮明身份,真的打起来了自己岂不成了炮灰?躲在一旁听了一会,也分清两伙人的主次关系。 钟老板安排的人在替胡之然看场子,那几台挖掘机 也是从被人那调度过来的。胡之然这干起来了,其他人的活可就要停了。而且胡之然这是四台挖掘机,效率大大增加。 那些前来争吵的一看就弱了气势,讲理是没有用的,更不敢动手。 胡之然放心了,背着手走进人群,就站在一旁看着机械干活。在胡之然不远处,一个瘦高的小青年坐在沙堆上手里攥着一把钞票,歪着脑袋叼着烟,谁都不服的样子。只要装上车,都老老实实的过来交钱。 胡之然走到近前问:“运了多少车了?一车多少钱?” “你是哪个?”小青年转头看着胡之然,一脸不屑。 胡之然淡然一笑:“这是我的工地。” “嗯?”小青年腾一下站起身:“你是胡老板?” 胡之然点头。小青年马上笑出来:“胡老板好。” 胡之然用下巴指了指小青年手里的票子。小青年心领神会,立即说:“这要看多大的车,八轮五百。其他的看大约多少方。” “这么便宜?”胡之然皱皱眉,根据之前自己的了解,现如今一方沙子的零售价已经八十了。八轮少说装二十五方,箱板加高满载能有三十。就算这是批发不是零售,这个价钱有点太低了。 不过胡之然没得选择,自己没有存货地点,现如今已经不是沙子短缺的时候,一下挖出这么多东西,市场价不降就怪了。 “便宜了?”小青年问:“胡老板,那应该多少钱?” “现在还能自己定价?”胡之然有些意外。现在都来装胡之然的沙那是给钟老板面子。如果随便提价对钟老板是不是有影响呢? 小青年说:“老板说了,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胡之然还真不好定价,看着又装了一车,想了想:“一千怎么样?按照大约一方四十来算。” 只是随便说个价格,这是胡之然期望的价钱 。小青年立即答应,随即就招手找来另外几个小青年把价格安排下去。 眼看着一车翻了一倍,原以为会影响货车的热情, 毕竟是要现钱结账的,看了一会,胡之然发现,车非但没少,而且越来越多。似乎平福县得有一小半的车要钻进胡之然的工地。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平日这个时间胡之然已经睡下。但今天不同,胡之然非但一点不困反而越来越清醒。 等高翰背着书包来的时候小青年手里的钱已经抓不过来了,只好让胡之然帮忙。 见高翰一路狂奔冲向自己,胡之然笑,这小子,看见钱也知道眼红啊。 把钱一股脑的塞进包里,高翰眼睛都直了:“我类个乖乖,这是要疯的节奏啊。” 以前的胡之然对这点钱绝对不放在心上,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胡之然才知道赚钱是多么不容易。 胡之然说:“你跟这个小兄弟一起收钱,今天晚上咱就把这个包装满。” 往包里塞钱绝对是一种享受,很幸福享受。高翰一直咧嘴乐,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这些车老板可是客户啊,那就是上帝。 没理会那些站在远处眼红心跳的人,胡之然转了小半圈,这才发现这四个挖掘机够狠,挖下去的深度比最终要求的标高低了太多,少说也有三四米。挖掘机的大臂进了能的往下伸,能捞多少就是多少。这个河道里的沙存量很大,即便这样依旧看不到底。 高翰也看出问题所在,拉住胡之然:“这么挖怎么能行?太深了,发大水也填不满。现在把沙卖了,以后怎么办?” 胡之然挠挠头,想了想:“先挖,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这是以后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只有一个解决方案,回填,至于用什么回填就不好说了,石头也行,垃圾也可以,能不能用这些回填还不是上头一句话的事?填完之后再用沙铺上一层,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肃清河道而已,谁还用探尺伸下去看看下面是什么? 舍得,只要舍得送,怎么回填都不是问题。拿钱手软,吃人嘴短,胡之然就不信,自己卖了十万的沙,拿出去五万送礼会没人要。 正琢磨着,不远处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几个混混冲过来,趾高气昂的要求马上停工。 胡之然皱皱眉,这种不是动嘴就是动手的场面自己还是离远点好。刚想扭身走人躲避锋芒别把自己身上沾上血,胡之然发现一个 熟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天胡之然围着所有工地转了两三圈也没找到这孙子。没想到大半夜的挖个杀,却把这货挖出来了。胡之然冷笑,向着徐明耀迎了过去。 徐明耀还没认出胡之然。这种老板,哪能把一个个工人记得清楚。要说胡之然有特点,不过是农民工中力气最小的。 老闹事的正事徐明耀,带着十几个混混,一个个手里都提着棍棒之类的武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胡之然站到徐明耀面前,这厮压根就没注意胡之然的存在,脑袋乱转,估计想找混混中那个带头的。 胡之然大声道:“哎,徐老板。” “嗯?”徐明耀看了眼胡之然,没想起来是谁但看着面熟。胡之然身上的装扮与农民工太不一样了,徐 明耀也是个识货的人,怎么看都无法把胡之然与农名工联系到一起。 胡之然冷笑,这个夜班上的好啊,这么快就碰到徐明耀。 胡之然说:“徐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把我都忘了?” “你是谁?”徐明耀愣是想不起来。 “我是讨债的。”胡之然咬着牙。现在自己可以不在乎那几千块钱,但曾经的自己身无分文,就挣了这点工钱还被徐明耀坑了。 “滚一边去。”徐明耀毫不客气的驱赶胡之然,大声嚷嚷:“谁是管事的,站出来露个脸。” 胡之然嗤笑:“我就是管事的,很想看看你今天能怎么样。” “是你?”徐明耀再次打量胡之然,依旧没想到是谁。 几个混混围到徐明耀身旁,一个个提着棍棒摩拳擦掌。只要徐明耀一声令下,估计用不了一分钟就能把胡之然打成轮椅专业户。 一看这架势很不好,钟老板安排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卫围拢,在收钱小青年举手示意下站到胡之然身后。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暗自咋舌,这个钟老板还真不是简单人,工地上竟然安排了至少二十个人。胡之然有了底气,往前一步站到徐明耀面前,小声说:“徐总,你可能忘了,你还欠我们一群人几个月的工资呢。哦对了,你是经常做这种事,可能不会记得我是谁。” 徐明耀再次打量胡之然,随即瞳孔一缩… 第28章大鼻涕 “娘的,是你这个小瘪三。”徐明耀认出来了,这个人不就是他手下的一个小民工吗? 徐明耀打量胡之然,其实他还是挺有印象的,名字还挺文艺,沉默寡言总是沉着脸,哪是现在的样子,也难怪第一眼没认出来。 “徐总,你无缘无故跑到我的工地上闹事可不太好。”胡之然冷笑:“而且你还欠我工钱呢。” “老子欠你个锤子。”徐明耀一扭头:“把这小子给我揍趴下。” 后面的几个愣头混混提着棍子就往前站,胡之然凌然不惧,这种环境下基本没可能动手,谁都不是傻子,真出了大规模械斗都没好果子吃。赔点钱倒是小事,关键是都得停工。 胡之然说:“徐明耀,告诉你,欠我的都要还,而且还得给利息。” “喂,大晚上的很适合做梦吗?”徐明耀从一开始就打算坑人工钱,怎么可能给,盯着胡之然:“你有 什么证据能证明是给我干活?” “你别忘了,你跟老巴签了协议。”胡之然摇头,这个老东西,老巴手里有证据都能这么嚣张。 徐明耀说:“回去好好看看,是谁跟老巴签的协议,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胡之然一愣,立即明白什么意思。 徐明耀肯定是用了空壳公司,转嫁风险。这样一来老巴就是要告也是告空壳公司,徐明耀啥事没有。 因为闹起来,车停了,挖掘机也停了,围了不少人,现在耽误时间就是耽误自己的钱,胡之然心里有些焦躁,一扭头:“继续挖。” “我看谁敢。”徐明耀把嗓门亮起来,提高声音:“砂石是国家财产,能是你随便挖的?” 这话不错,这么挖的确违规了。清淤不管你清理掉什么,都是淤泥没人管。但如果深挖,超出了本应有的部分,那就是河道里淘沙。 胡之然蓦然转身,抬手指着徐明耀:“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徐明耀点上烟,又对那些混混大声 道:“都盯紧了,只要敢挖就干。” 胡之然目呲欲裂,心里盘算着现在真动手打群架是不是合适。有一个不能躲开的话题,自己手里没多少钱,真打起来归根结底还是钱遭罪。 最后,胡之然赌了,赌徐明耀不敢动手打人。高喊:“挖。我看谁敢动手。” “只要你敢挖,我就敢砸。”徐明耀冷笑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帮你。” 胡之然心里明白的很,之前自己没算到位失了先机,现在又犯了众怒,绝对没人会帮自己。从别人手里弄来的挖掘机,又从别人那把订单抢了,这群包工头,不联合起来踩死胡之然就是脾气好。 “我帮他。”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外亮出一嗓子。声音不是很大,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把目光集中过去。没有聚光灯,但却比聚光灯还要耀眼。 人群分开,走进来一个瘸腿的老汉,就像公园里晨练的老头,一身白色,脚上还是千层底布鞋,嘴上叼着烟斗,一只手上还玩着核桃。 走进人群,老汉看了眼胡之然嘿嘿一笑:“这么年 轻,有胆魄,老子喜欢。” 胡之然莫名其妙,这个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看来是帮自己的。心下又有些骇然,钟老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几个电话而已,竟然蹦出来这么多牛鬼蛇神。更让胡之然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老黄的那个儿子,钟老板在他面前像个小瘪三一样奉承恭敬。 看来之前还是小看了这个喝酒之后喜欢哭鼻子的光头。 “徐老板不服?”老汉站到胡之然与徐明耀中间:“管你服不服,这事我管了。” “韩老大,这么做不太好吧。”老汉一出场,徐明耀的脸色就变了,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好一会,虽然嘴上硬气,但态度已经很恭敬了。徐明耀说:“我这帮兄弟都是老庄的人,你们都是朋友,互相拆面子是不是…” “老庄?”老汉嘴里吧嗒着烟袋锅子,一脸邪佞的笑:“我出来混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吧。” 一般来说,这些混混嘴上会骂骂咧咧,但真正的大哥之间都会保持一定的尺度,不会明摆着互相诋毁, 这是要闹矛盾了。 “你就为了这个小子?”徐明耀看不懂了。胡之然不就是个民工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小老板了,最关键的是还有这么多人支持,刚一亮相就在外牛角河耍横。 老汉向前挪了两步,与徐明耀明对面的站着,一口口呛人的旱烟喷到徐明耀脸上,嘴角轻启小声说了一句话。 徐明耀脸色一变:“那也不太合适吧…” 老汉一瞪眼:“合不合适由不得你,现在就给我滚。” 徐明耀不想这么灰溜溜的走,也太没面子了,却又不敢把老汉怎么样。 老汉站到胡之然面前,低声道:“我 就帮你这一次,回去告诉大鼻涕,我们的人情两清。” “大鼻涕?”胡之然一愣,心里琢磨着这称呼是钟老板的还是光头的。结合光头喝酒喜欢哭的嗜好,没准还真能哭出鼻涕泡。 老汉拍拍胡之然的肩膀,看了眼后面的一群马仔, 仰起脖子高声道:“这些都是老子的兄弟,谁敢动一指头,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徐明耀脸色难看,胡之然却盯着他真真阴笑。 徐明耀咬着牙,狠狠的抽了口烟转身就走。 胡之然大声道:“开始干活。” 工地上恢复了喧闹,高翰把包挂在脖子上,怕钱飞了一样两手紧紧的捂着,坐到胡之然身旁:“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人的?在明阳这一年你不是收破烂吗?” “你看他们像破烂?”胡之然白了一句:“别问我,我现在还有点懵。” 想要混的好,不仅要有本事,还要会交往人。胡之然点上一支烟,默默的琢磨着。 光头的忙自己肯定要帮的。老黄岁数不小了,一直这么收破烂似乎也不太好。既然人家自己有儿子,也不是不孝顺的那种,索性帮上一把。老黄安享晚年,光头对自己念个人情。别的不说,就光头的本事就让胡之然惊掉下巴。 这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对老黄对光头还有自己都有莫大的好处。胡之然想在明阳市挣第一桶金 ,如果有光头的帮衬,黑道上的事自然一路坦途。 胡之然招招手,把一个混混叫到身旁,拿出烟递上一根,拍拍身旁示意对方坐下聊。 胡之然可是老板,混混巴不得结识,坐下之后喜滋滋的把烟点上。 胡之然问:“哥们,怎么称呼?” “你叫我小张就行了,他们都叫我公长。”小张解释一下是那两个字,一脸不好意思:“咱爷们不都是公的么,我那地方有点长,嘿嘿…” 男人的资本雄厚是值得骄傲的,小张的笑容带着羞涩也有傲人之意。 胡之然莞尔一笑,这都什么名字,脑洞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自己也点上烟,问:“哥们,知道谁是大鼻涕吗?” “这名咱可不敢随便叫。”小张赶紧摆手:“这都是大哥们的称呼。” 胡之然奇怪:“是绰号,但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混混左右看了眼,贼溜溜的眼神 生怕被人听去一样 :“哥,你知道明阳市有三大名人吗?” “说说。”胡之然等着听故事。混混能说出来的,基本都是道上的事,这些人最崇拜的人就是人一站出来就很拉轰,后面跟着多少小弟,一句话就能办事,面子就管用,只要一提名字,一准没问题。 混混说:“一哭二闹三上吊。” “啥玩意?”胡之然一愣:“你逗我玩呢?” 真像个说评书的,也难怪胡之然接受不了,这他么的是打算说神话还是童话故事。 混混说:“明阳市,最有名气的三个大哥。他们不是最厉害的,但却是谁都给面子。” 先说哭,还真让胡之然猜着了,就是光头,名字叫黄斌。一喝酒就喜欢哭这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传着传着光头的那些哥们就开始叫他大鼻涕,因为哭到伤心处总会流点鼻涕。 后面是闹,这位爷属于那种喝了酒耍酒疯的那种,说是闹有些牵强,为了附会前后承上启下,这才有了这个名头。 要说这个上吊就有意思了,这个人秉性冲动,一言 不合就翻脸,人狠话不多,能打绝不吵吵那种人。有一次喝酒打赌,说挂在那十分钟绝对死不了。这个憨货真就找根绳子要上吊,吓得跟他打赌的人酒也醒了,其实压根就没上吊。 简短的介绍之后,混混说:“他们三个是拜把子兄弟,在明阳,还真没什么是他们办不到的。厉害着呢。” 胡之然哦了一声,就问:“咋厉害了?都有什么生意?” “这咱不知道。”混混挠挠脑袋,压低嗓音,挤眉弄眼:“这三个人手上都有人命。” 胡之然一惊,这句话了不得。做个混混也就是了,即便这样没准哪天给你定性恶性势力,吃不了兜着走。如果真如传言那样手上有人命就是另一回事了。 混混一根烟抽完,胡之然赶帮地上一根续上。混混点头哈腰的谢,接着说:“黄哥那是真动手宰了一个,判了几年缓刑,听说那人是个通缉犯,差点就弄个见义勇为。” 胡之然明白了,这条人命没啥问题。追问:“那另 外两个呢?” 第29章送大礼 其实混混知道的也不多,道听途说的一些段子,至于手上怎么有人命并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胡之然也不在乎那两个人,跟光头是拜把子兄弟,只要能求到光头其他的都好说。 天蒙蒙亮,河床上已经出现一个巨大的大坑,就胡之然的这一百米,按照这个挖法再有一天完活,还要有足够的东西回填才行。 高翰的背包差不多塞满了,死命的捂着包,还真是第一次一下摸这么多现金。 胡之然一夜没睡,眼睛有些干涩,冷眼瞧着运输车来回奔走。 寻思良久,胡之然对高翰说:“这包里现在有多少?” “都是散钞,比较占地方,少说五十万,我寻思着回去换一个包,带着这么多钱不安全。”高翰激动的合不拢嘴。 这就有些夸张了,挖沙子,一晚上五十万。护坡工 程不要钱都狠赚。谁能想到胡之然死命的往下挖完全不管规则。 接下来肯定是麻烦缠身。有人眼红有人使坏的肯定了。所以胡之然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胡之然说:“赶紧找个塑料袋,只要不漏就行。” “干啥?”高翰还在激动中。 胡之然说:“装一兜子钱,一定要满满的,就要露出来那种。” “现在分赃是不是早了点。”高翰嘿嘿怪笑:“等咱回去先数一遍,然后存银行。” 胡之然一瞪眼,抬头看看就要亮堂的天。原本还有点困,现在一下清醒了。 胡之然说:“让你干什么就干,快点,晚了怕来不及了。” 高翰有些不高兴,嘴里嘟嘟囔囔的去找了个塑料袋。 胡之然撑开包,把大把的散钞往塑料袋里猛塞。 高翰在一旁撑着袋子:“整理好岂不能多装点?” “你懂个锤子。”胡之然没那个闲心情解释。 这是要送人的,散钞叠落在一起显得多,别看这么大的塑料袋,装二十万撑死。但如果整理好,没准三十万也能塞进去,一来一去可就是不少钱。 满满一兜子钱,胡之然拎起来就走,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蒙圈的高翰,车钥匙扔过去:“我把车留给你们,马上打电话让陶志宏来。你第一时间去把钱存了。记住,身上不要有太多钱。如果有人问晚上卖了多少车多少钱,你就说不知道。” 交代完, 胡之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提这袋子站到路边,用三张红钞的代价拦下一辆私家车让对让送自己回小江南。 早上七点不到,太阳刚冒头,带着一点温热感将阳光倾撒下来,胡之然揉揉眼睛,大踏步的冲进小江南。 门外的保安瞅见了,大声招呼。胡之然看也不看,一头冲进去,胡之然一定要在曲瑾瑜上班之前把他拦下。 胡之然拎着钱比较扎眼,可夏天穿的又比较少,还真没地方藏着。 敲敲门,过了好一会曲瑾瑜的老婆才出来开门。 胡之然一见门开了,挤着门缝冲进去。站稳之后这才说:“姐,曲总在不在家?” 曲瑾瑜的老婆吓了一跳,见是胡之然埋怨说:“毛毛躁躁的,什么事这么急?” 这时候曲瑾瑜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片面包。见了胡之然,有些不高兴:“小胡,这大清早的,你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这不是问候的语气而是责备。领导都差不多,不喜欢有人总到家里来。即便是关系到位可以来也要提前约一下。像胡之然这样贸贸然的闯进来,如果有人看到会怎么想。就是曲瑾瑜是干净的也会有人说背后吃私贪污。 胡之然把袋子放到一旁笑着说:“曲总,昨天晚上卖了点沙子,特意送了点样品来给你看看。” 这一袋子够可以的,关键的体积比较壮观。曲瑾瑜目光一凝,他的老婆却是脸色一变。 胡之然说:“姐,先把样品收起来。” 曲瑾瑜慢慢嚼着面包片,看了眼胡之然:“小胡啊 ,这什么时候开始干的?” 聪明人才能活得久。曲瑾瑜也不是只会收钱的无脑货。河道里能出多少沙子心里都有数,就算曲瑾瑜刻意安排的,给胡之然的工程河道偏高也就是说能多挖一点,但这些也有些太多了。除非胡之然把卖沙所得全都拿来了,可如果是这样,胡之然图了什么? 胡之然说:“估计能干到今天晚上。” 曲瑾瑜哦了一声,点点头:“工地上都在挖沙?” “都在挖,不过挖的程度都不一样。”胡之然明白曲瑾瑜想知道什么,无外乎是在问,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玩命的往下掏。 曲瑾瑜把一整片面包塞进嘴里,侧着头想了一会:“嗯,我今天有事,明天一早去工地看看。” 胡之然大喜,这是告诉时间表了。卖沙最晚到第二天 早上,过了这个时间上面就开始追查,当然,多挖的部分也要开始追责。 胡之然说:“曲总,有个人挖的深了点,我想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 曲瑾瑜又看了眼胡之然,眼神中由着异样的味道。 这个胡之然是不知者不畏还是胆大包天。话是说别人,其实还不是胡之然自己在深挖? 曲瑾瑜肃然说:“非法采矿罪,按照数额严重的也会重判。” 胡之然心下一凛,自己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这么问也不是想学法律常识。挖沙,只要没有开采许可都是盗取共有财产,违规是必然的。胡之然是想知道,曲瑾瑜想怎么办,会怎么处理。 胡之然干笑:“挖沙是真赚钱啊,难道就没什么法子少赚一点?” 曲瑾瑜沉吟片刻,又问了一遍工地上的情况。好一会才说:“这是一个清淤的过程,工程上的许可的。各方面估计也不会太为难。尤其是工程,我们作为管理者还是要看最后的结果。清淤多少都是有指标的。有多有少,最后调整一下水平高度临时给个变更也是有可能。不过这里面涉及的人太多,也比较麻烦。” 胡之然松了口气,笑出声:“放心吧,曲总。我肯定认认真真的做工程,绝不会干非法采矿那些事的。” “那就好。”曲瑾瑜说:“小胡啊,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现在多少人在你这个年龄还需要别人帮衬,我挺看好你,所以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分寸。贪多嚼不烂啊。哦对了,还有,我记得你那一片河床地势较高,清淤工作肯定麻烦些,不要过了尺度,等你粗略估算一下,明天给我报个表,我也好看看具体的工作量。” 胡之然勾起嘴角,这个曲瑾瑜,既小心又贪婪。 告诉胡之然可以挖,也表示可以在适当的尺度下帮胡之然解决一点麻烦,但人总不会白付出。曲瑾瑜真需要胡之然报表?这是最后通牒,到时候洗不干净屁股,胡之然自己承担,曲瑾瑜不管。 胡之然说:“曲总,我对工程还是一知半解,你是懂行的老前辈,有时间一定去工地指导工作。” “我明天一早就去。”曲瑾瑜说:“这两天公司有事,恐怕脱不开身。” 指导工作是问曲瑾瑜最早什么时候开始查过度挖沙的问题。曲瑾瑜给了时间,也就是说这一天胡之然放开胆子干,绝对涉及不到非法采矿罪。 钱送到,曲瑾瑜也接受了。这就朔铭这件事能帮着 办了。 再留下就没有任何意义。胡之然立即起身告辞,曲瑾瑜也没有客气话让胡之然留下吃饭。 走出曲瑾瑜的大门,胡之然一边向外走,一边寻思两人的对话。 虽然曲瑾瑜接受了胡之然的钱,也愿意帮忙。不过胡之然能感觉到,这一次自己做的过分了,曲瑾瑜很不高兴。钱多可以,但曲瑾瑜要帮忙擦屁股的。 曲瑾瑜说第二天一早才会查,这一天时间,曲瑾瑜就要拖住其他人,没有真正管事的到工地来。 像曲瑾瑜这种人,身居高位,随随便便就能把工程安排给你。但他们也最讨厌擦屁股,挣最安全最简单的钱。 胡之然可管不了这么多。区区一百米的护坡工程,按照自己的估计两夜一天走出一千车次那就是一百万,纯利几十万。虽然送给曲瑾瑜一些,再扣除机械费用,钟老板那边也不能不打点,工地上帮忙镇场子的混混以及挖掘机的司机最好都分点钱,这样干起活才 有干劲。 这么大的利益诱惑,足可以让人六亲不认。 这只是两夜一天就能赚这么多,只要下面有沙,胡之然就死命的往下挖。 打个车回了工地,高翰冲着胡之然招手。这家伙也够可以,现在是挣钱的时候,熬了一夜一点疲倦也看不出。 高翰说:“司机都嚷嚷着要休息,你看怎么弄?” 胡之然笑了笑,快步走进工地,招招手喊了两嗓子,工程器械全都停了,挖掘机的司机以及那些混混都站到胡之然面前。 胡之然扫视一圈:“今天你们帮了我,我不能不是人不领情。从现在开始到明天看到太阳,只要你们在工地上,一个小时二百块钱奖金,工钱另算,完活了我们一起去洗澡按摩庆功,所有人都一样,一小时二百。” 这是一个物质社会,别提什么感情,钱是最管用的东西。感情是什么,不过是提高价码的一种说辞。这帮人,熬了一夜已经有些困了,胡之然说话的时候还 有人在打瞌睡,一听一小时二百,从此刻到第二天天亮少说也有二十多小时,努力干一天,四千多块工钱另算,换成谁也不走。休息?那只是个笑话。 第30章被抓走 一声欢呼,干劲十足。其他工地眼巴巴的看着却又无可奈何。 胡之然很享受这种感觉,等人都上工,对高翰说:“钱存了?” “还没呢。陶志宏没来。”高翰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情况。” 胡之然摆摆手:“先别管他了,我在工地上待着,你去存钱。” 等太阳升高,负责看着收钱的小混混找到胡之然:“哥,刚才韩老大打电话来了,说让你看着定价钱。” 韩老大,就是那个老汉。老汉曾说就帮这一次,然后人情两清。看来老汉是想帮到这算了。 外牛角河一下出这么多沙,铁定会把市场价拉低,这样才能刺激那些老板大量存货。胡之然这边一千一车算是高价,这些老板愿意买面子拉一夜已经很不容易了。 胡之然说:“从这以后,价钱六百,五车送一车,分票。” 运输车经常用这招。拉一车给一张票,一般用来结算用的,最后数数手里多少票也就知道赚了多少。 小混混得令走了,立即把价钱传下去。 胡之然却有些心疼的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五送一,差不多是五百了。价钱一下少了一半,也就是说胡之然按照这个深度把这片河道挖一遍比之前少了二十多万的利润。 人都是不知足的,如果按照正常清淤标高,别说五十万,纯利二十万就是赚大发了。 直到中午,陶志宏还是没有到。胡之然有些坐不住了,原以为睡过头了,现在看来是有事被缠上了。 把电话打过去,那边竟然是关机,这让胡之然心里开始发慌。 高翰回来,把厚厚的一摞钱塞进包里,还埋怨为什么少了。 说了定价,高翰不高兴,问为什么。 这里面的人际关系解释不清楚,就连胡之然也是稀 里糊涂的状态。钟老板,还有那个老汉,全是在给光头面子。面子卖光了,再高价卖谁也不会买账。 胡之然扭头就走,让高翰别忘了老巴那边的工程质量。 想了想,胡之然又停住脚步小声对高翰说:“现在就联系王总与那个贾总。要风化石,有多少要多少。我只能多给点运费,你告诉他,如果他拿不出足够的量,东岛那边的工程恐怕也没必要做了。” 风化石到处都有,石矿开采之前都要炸掉好厚一层的风化石。这种石头强度不够只 能丢弃还没人要。就是一堆解决不了的垃圾,堆在那还占地方。如果有人出运费,都是不花钱随便拉走的,甚至还自己出机械帮你装车。 “你要风化石干什么?”高翰追上来问。 胡之然头也不回:“填坑,告诉他,下半夜开始送货,量不仅要大,送的速度还要快。如果速度够快我送大红包。” 胡之然走了,只留下还不是很明白风中凌乱的高翰。高翰真有些看不懂胡之然了,这不是曾经认识的样 子。胡之然做什么都好有道理的样子,最让高翰难以理解的事似乎每一件事都不是那么正规,甚至看起来没什么逻辑。 回到小江南,胡之然冲进陶志宏的卧室,床铺整洁,这家伙在狱里却养成了叠被的习惯,一条毛毯也整整齐齐。 检查一下,并没有什么线索。胡之然一排脑门,给高翰去电话,问之前怎么与陶志宏交流的。 高翰却说他压根就没打电话,原以为一早就能去替换自己。 胡之然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了眼,难道陶志宏压根就没回来睡?也就是说陶志宏昨天晚上就出事了? 胡之然又给高翰去电话:“昨天晚上你们啥时候回去的?” “我回到别墅晚上九点多了,在外面吃的饭。”高翰老实回答,还没想到陶志宏弄丢了。 胡之然问:“你们一起回去的?” “不是。”高翰说:“你还不知道他?老婆迷。” “小娟。”胡之然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陶志宏就算跟小娟在一起也不会关机啊,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最让胡之然棘手的是自己并不知道小娟的联系方式。 坐下想了一会,也没什么头绪。或许陶志宏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吧,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难道还有人绑架不成?更何况陶志宏这样一个刚从里面出来,一穷二白的货,谁绑架他还得管饭。 陶志宏没什么消息,胡之然又不想把工地放那不管。现在是挣钱的时候,多个人盯着总是好的。 刚出门,胡之然又碰上那个保安。 胡之然把车停在岗亭旁,下车点上一支烟,又递给保安一支:“兄弟,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我那兄弟从这离开?” “早上我看到你提着一袋子钱跑的比兔子还快。”保安与胡之然熟了,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开玩笑,没个正型的关系其实是最融洽的。 胡之然说:“我说的是陶志宏。” 保安还真分不清谁是谁,问:“长得挺帅的那个?” 胡之然点头问:“那有没有看到他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保安摇头:“没看到。” 胡之然有点失望,突然看到岗亭里有监控设备,凑上去问:“这监控能回放吗?” 保安吧嗒着香烟,喜欢抽名牌烟的感觉,不为了真好抽,关键有种人上人的幸福感,有钱人才抽得起这种烟。 保安没回答,反倒问胡之然:“我看你拎着钱不是回去的方向,怎么去那边了?” 胡之然淡淡一笑,这个问题能随便说么。伸着头看着监控画面,可惜,这些画面里是小江南主要街道的,为了保证业主的隐私,更多的是外围周边的,也就是说有不法分子要进入小区,肯定先在监控设备的监视之下。 “你能不能帮我找找,看从昨天晚上八九点之后,陶志宏有没有回来过。”胡之然把剩下的大半盒烟放在桌上。 闲着也是无聊,保安点点头,看了一眼半盒烟嬉笑 说:“都是你朋友,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 胡之然不置可否,站在岗亭外看着保安调取监控视频。 视频有点多,非常浪费时间,就说几人习惯走的这个出入口这一条路就有五六个摄像头。 胡之然有些厌烦,陶志宏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这么没了,而且陶志宏非常精明。 胡之然说:“你帮我找,如果有什么线索给我打电话,我好好谢谢你。” 说完,胡之然拿起一旁的笔打算给保安留个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保安指着屏幕说:“胡总,你这兄弟太不地道了。” “怎么?”胡之然抬头。 屏幕的一角,出现小娟的身影,接着就是陶志宏,两个人的举止很亲密,拉着手有说有笑。 胡之然判断一下位置,扭头确认,这应该是路对面的小树林旁边。 胡之然心里大骂,这孙子,放着别墅不住钻什么小 树林啊。怎么,小树林办事有感觉? 想想也不对,随即就笑了,高翰还在别墅里呢。那个憨货,再揉着眼睛推开门,来一句你们办事呢?如果是这样,笑话就大了。 “你可真行,自己的妞让兄弟上了你还笑。”保安很 自然的以为美女是跟在胡之然身边的,因为他有钱,收破烂的怎么了,不照样开豪车住别墅? 再有一点,那天招待王贾两位材料商,小娟可是跟胡之然亲密的很,是个人眼睛不瞎都能看明白,小娟是胡之然的女人。 胡之然淡然一笑,这个梗怎么解释,更没必要解释。胡之然说:“别暂停啊,接着往下放。” 视频里,两人亲密的拉着手,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由于没有声音,大晚上的视频也是黑白的,非常不清楚。 胡之然摸着下巴,怎么感觉这两个货是私奔去了。 很快,视频里出现另外几个人,应该是吵了几句,接着就是推推搡搡。 胡之然说:“这啥情况。” “小流氓啊,这附近经常有。”保安说:“刚才那个人应该是伸手摸了一下这个女的。” 推搡之后就动手了,陶志宏还不算丢人,打倒一个,接着就被几个人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胡之然握紧了拳头,这帮孙子。 一辆警车停下,车上下来几个警察。拉开双方说了好一会,最后又来了一辆警车,把所有人带走。 胡之然明白了,难怪陶志宏一直联系不上,现在没准还在局子里呢。问保安:“这里归哪里管?” 保安说了一个地方,见胡之然没因为自己的妞被人撬走而生气,笑的很邪性,估计心里在想,没准这几个哥们喜欢一起玩呢。真知道节俭,养一个女人几个兄弟一起好。 胡之然顾不得保安猥琐的表情,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谢谢啊,等有时间请你吃饭。” 保安笑着说好说没事,接着就嘀咕:“这警察来的真是及时,要再玩一会没准就把人扒光了。” 这是正常逻辑,流氓这么办事也是正常。把陶志宏按趴下,接着对小娟施暴都有可能。 但这句话听在胡之然耳朵里就是另一层意思了。警察来的及时,为什么会这么及时,难道就在一旁等着? 从推搡到打起来,再到警察来,不过是发生在一两分钟之内的事。这节奏,有点太快了吧,拍电影一样,把中间环节都过滤掉了。 第31章鹬蚌争 胡之然立即开车去了警局,找个窗口问陶志宏的情况。 一个年轻女警接待了胡之然,长得还算不错,描眉画眼的也很周正,就是一脸苦大仇深,仿佛全世界都是恶人。 胡之然说明情况问:“请问陶志宏是不是关在这?” 女警没理会胡之然,自顾自的整理着东西。整理好之后才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胡之然说:“请问他犯了什么事?” “寻隙滋事。”轻松简练的言辞,就像在读稿子。 胡之然虽然心里不满这种态度,但也无可奈何,现在去哪办事都差不多,关键是你求着别人解答自己的问题。 问了半天,胡之然也只了解了个大概,至于事情的起因经过还是一团浆糊。 茫然的走出派出所,一拍大腿,心道坏了。 陶志宏刚放出来,如果现在被判犯事可要倒大霉。 开着车往回走,胡之然寻思着在明阳认识的所有人,似乎没有一个能帮到自己。这是警察办案,如果陶志宏的口供有什么漏洞那可真的完蛋了。 心情沉重,始终找不到门路。就在胡之然想放弃干脆给陶志宏找个律师的时候电话响了,只看了眼电话号码,胡之然就乐了,对着电话上的那串号码大骂:“娘的,你怎么不赶紧去死,老子差点哭了。” 接起电话,胡之然问:“什么情况?” “听说你给我打电话了?”陶志宏倒是语气轻松。 胡之然愣了一下,听这口气,应该不是被揍了一顿,好像是把别人揍了一顿,随即就骂:“快说,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你知道了?”陶志宏说:“我刚出来,你过来接我。” 一扭方向,掉个头回去。 陶志宏拉着小娟站在路边,上了车,面色阴沉:“ 饿了,找个地方先吃饭。”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小娟的衣服被扯开了,虽然没春光乍现,但也很不自然。而陶志宏不仅脸色难看,还青一块紫一块。 一边开车一边问:“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陶志宏闷声不语,小娟却嘤嘤切切的哭了起来。 知道这个女人受了委屈,胡之然也不再问了。 随便找了个饭馆,让两人吃饱。接着胡之然就盯着陶志宏。 陶志宏暗暗 对胡之然摇头,安抚着小娟。 都说患难见真情,被几个流氓骚扰,这对男女愈发的亲密了,胡之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都是多余的。 安抚好小娟,陶志宏将她送走回去休息,两人这才坐进车里说正事。 胡之然静静的看着陶志宏,从对方凝重的表情上看得出,这件事不小,而且很麻烦。 陶志宏拿出一张纸条:“出来之后有人给我的。” 胡之然接过一看,表情立即变了。上面只写了一个 名字,后面缀了潦草的两个字,古董。 这是一个让胡之然纠结的名字,苏步尘。 胡之然面无表情,虽然曾经与这个女人有那么一段,但两人在一起除了做一些亲密举动之外从没真正的深入过。而且时至今日胡之然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苏步尘。 “你跟她是怎么回事?”陶志宏问。 要在以往,胡志安会选择沉默,因为感情的事是自己的,就算涉及到胡启文的那些赝品股东也只与胡之然有关。 今天不同了,苏步尘已经把手伸到陶志宏头上,而且用了极为拙劣的方法。 胡之然张张嘴说不出什么,心情复杂。 陶志宏说:“昨天是小娟被骚扰,然后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但警察似乎就等在不远处,之后就被带走。” “这些我知道,看过视频了。”胡之然说:“说后面。” “后面就是审问,我能感觉到,他们是想往我头上扣帽子,一直在说是我先动的手。”陶志宏拿出烟点上一支:“那时我就知道不对劲了。但我没办法,硬撑着死活不说话。如果这项罪名坐实肯定还要进去,别忘了,我才刚出来,现在定期还要去签到。” 胡之然点点头,这一切自己都想到了:“纸条是谁给你的。” “路边,一个戴墨镜的人。”陶志宏说:“我不认识,甚至我们没说一句话,东西塞给我就走了。” 想不出会是谁,胡之然眉头紧锁。很显然,苏步尘在设局,而且这个局不只是苏步尘一个人,后面有人支持。还有,另有一人暗地里在帮胡之然。 “你跟她是怎么回事?”陶志宏又问。 胡之然说:“也没怎么回事。这件事高翰也知道。” 接着,胡之然就把苏步尘如何骗自己,带自己见了苏宥德,又如 何被羞辱这一系列的事连串起来讲清楚。 陶志宏说:“苏步尘是想逼着你交出那些古董。” 胡之然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如果那些古董是真的,我早就卖了。古董有什么用,我他么的现在需要的是钱。有了钱我才能让胡家站起来,才能给我妈一个安稳的生活,才能不被欺负,才能给我老爹雪耻,才能让你的牢不白坐。钱,是钱,我需要的是钱。” “这怎么可能?”陶志宏一脸不信,但胡之然近乎咆哮的话又让他不得不信:“据我所知,胡总对古董很有研究,可不是一般的门外汉。纵然达不到鉴定师的水平,那也不至于总打眼,而且每一件东西都不是真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奇怪,是不正常,胡之然还记得胡启文曾多次在拍卖会上拍古董。难道上拍卖会的东西都是假的?如果每次都拍个假东西回来,这运气也太寸了。 可无论胡之然怎么想,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最关键的是胡启文直到死也没说有什么古董,而胡之然也很自然的认为家里收藏的那些古董是真的。 胡之然说:“先别管那些古董了,我还当废铜卖了几斤,也不值什么钱。先说说这个苏步尘吧,怎么对付她。” 陶志宏踌躇片刻:“那个娘们背后肯定有人支持。跟我动手的那小子是宁江口音。” 胡之然嗯了一声,苏步尘在明阳市应该没什么熟人才对。 当初胡之然离开宁江,就是为了躲开那些人。如果胡之然选择在宁江发展,早早的就被人捏死了。同样的机会摆在面前,胡之然别想着挣钱,到最后赔的底朝天,就是逼着胡之然拿出古董救急。一旦胡之然拿出古董变卖,接下来等待胡之然的就是一个个天坑。 胡之然说:“他鞭长莫及,我们先在明阳挣点钱再说。” “你就不怕再用什么损招?”陶志宏深吸一口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们总不能每天都这么提心吊胆吧。” 这是个大问题,但问题是胡之然现在完全没办法去 对付苏步尘。咬咬牙:“枉我以前对她那么好。早知道这样,老子…唉…” “听你的。”陶志宏把烟蒂扔掉:“挣了一笔钱我们就回宁江。” “不。”胡之然沉吟着:“不能那样,太危险。我看两边一起发展,两条腿走路,宁江主要以吸引火力,恶心他们为主。明阳这边才是真正挣钱的营生。”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两个人也只是大致计划一下。 陶志宏说:“工地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工地,胡之然就笑:“昨天一晚上,净赚几十万。” “这么多?”陶志宏难以置信。 胡之然启动车开往外牛角河,侧头咧嘴:“真是几十万,不过这一天就没那么多了。” 一路上,胡之然一直在想,是谁在暗地里帮自己。 陶志宏看了眼胡之然,揉着脸上的青淤:“你说是谁在帮我们?” “我他么哪知道。”胡之然想过几个可能,但最后都被否定了:“走一步看一步,这个人迟早有一天会冒出来。哪有什么活雷锋啊,他帮我们还不是想要得些好处?没准也是冲着古董来的,不想我被苏步尘敲诈,古董留着让他拿走。” “鹬蚌相争?”陶志宏点点头,这也是一种可能。 胡之然拍拍方向盘:“明天去把车退了,我们去二手市场淘两辆破车开着。租金太贵。” “别墅呢?”陶志宏问。 胡之然说:“当时也就租了一个月,我估摸着外牛角河也顶多干一个月,照这么赚钱法,我们自己买套房也行。” 高翰还不知道陶志宏除了这回事,见两人来了,笑着拍拍鼓起来的包:“唉,不行了,还是昨天晚上过瘾。” 来载货的运输车少了,就算一个个都能把眼睛瞪起来干活也白搭。胡之然这边还是要现钱,其他老板早就开始赊欠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沙先运出去,多 抢一分是一分。 学着胡之然,其他包工头也开始往深处挖。这就是一种从众心理。大家一起犯错问题就不大了,法不责众嘛。一个个红眼珠子,只要把沙运出去,早早晚晚都是钱。 这些包工头里,数胡之然的底蕴最浅,有些人把沙挖出来运到自己的存沙场,只有胡之然只等着人家拿现钱来买。 胡之然把小混混叫过来,再降价,四百一车,五车送一车。只要有车,只要有人拿钱来买,玩命的往下挖。 “不对啊。”陶志宏拉住胡之然:“这么弄挖水塘呢?” 河床下已经出现水了,从胡之然这边离开的运输车辆都是一路淌着水。 “现在就是在抢钱,给钱就卖。我管他别人能不能挣到钱。”挖沙挣钱,胡之然眼睛都红了。 陶志 宏说:“我的意思是这么大的坑,最后怎么处 理?” “肯定有办法处理。”这一点胡之然早就有计较,小声说:“等下半夜。” 第32章坑儿子 胡之然开始犯困,两天一夜没睡觉。 让人去买了一大堆快餐,工地上所有人人手一份,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而且这样不耽误时间。 腾出一台挖掘机,在靠近路的一侧修了一条平坦的路,载货的车停在边上,卸货就能把东西倒进挖沙掏出来的深坑里。 吃了点东西,胡之然让陶志宏守着,自己与高翰窝到车里睡一觉。 伴着机械的轰鸣声,胡之然睡的很沉,挣钱,可以让人忘记烦恼。而高翰,睡觉都带着笑容,做梦依旧在数钱呢。 胡之然这边挖沙挖了一夜,河床已经被掏出一个巨大的深坑,下面的水涨上来甚至可以洗澡。 整整一个白天,徐明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开着车转来转去,电话也不知打了多少,没看到一个管事的到工地。 到了下午,所有人都开始动了。不是没人管吗?那 我们也开始挖。 夜晚运输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关键跑得快挣钱多,尤其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看着一辆辆车离开,那就是看着一堆堆钞票。 包括徐明耀在内,开始了疯狂的抢沙运动。 在整个明阳市,这一夜注定外牛角河这里最热闹。 胡之然这一觉睡到半夜,虽然睡的浑身都疼,但却神清气爽。 叫醒高翰:“风化石什么时候到,问问。” 高翰坐起身,完全没注意胡之然说了什么,第一句就是卖了多少钱了? 胡之然嗤笑,拍拍高翰的脸:“赶紧打电话。” 没一会,马路尽头开始轰鸣,一溜大货车排着队开过来。这些车区别与进入河床的八轮,前四后八的确更能装载,但却更娇气,支货箱对地面平整度要求更高。 一声令下,大小不一毫无规则的风化石滚落到深坑里,水花四溅立即变得浑浊。 胡之然站在远处看着,嘴角勾起嘿嘿笑。又看向其 他工地,他们正挖的起劲呢,还想着每一车沙运出去就是钱。 胡之然感谢曲瑾瑜,也是自己命好,跌落谷底的时候竟然遇到这么个贵人。 也正是因为曲瑾瑜的不断斡旋,这一整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到工地指手画脚。 但也只到天亮,天亮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胡之然看向徐明耀,这货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那眼神,有 点小恶毒。 到现在所有的工地都挖了大半天,巨大的沙坑不是想填就能填上的。胡之然再一次抢在别人前面。至少要在相关部门来之前把场地平整起来。 徐明耀肯定不会让胡之然好过,胡之然从他手底下把挖掘机抢走,还把订单抢走,早就激怒里徐明耀。这货肯定会举报胡之然,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倒霉的会是自己。 胡之然脸上挂着微笑,踱着步靠近徐明耀:“徐总,我发现你最近总是干夜班啊。这可不好,要多注意身体。” 胡之然与徐明耀的恩怨还早着呢。坑胡之然的工钱,到现在已经不是还钱那么简单。就是这个货昨天还到工地上想拦着不让干。 “小瘪三,做人不要太猖狂,早晚都要出事。”徐明耀眼睛盯着正在倾倒风化石的运输车。如果这时候还不知道胡之然在干什么那他就是傻子。 不仅徐明耀,其他人也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现在上哪找东西填坑,找什么也晚了。 “徐总,我看你今天运走的河沙,应该有不少了吧。”胡之然咧嘴笑:“也不知道在河床里挖沙是不是合法,我看过图纸,好像已经低于正常标高了。哎呦,你说这事怎么办才好呢?” 徐明耀咬着牙,尖声道:“小子,你到底是谁的人?” 在徐明耀的印象里,胡之然就是一个穷到吃不起饭的农民工。怎么也搞不明白胡之然是怎么与韩老大扯上关系了。而且韩老大还暗示过徐明耀,胡之然是他惹不起的人。 找人问了一天,也没什么结果。胡之然这个小人物 仿佛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谁也不清楚胡之然有什么背景。 没背景是不可能的,就这项工程,傻子都知道巨挣钱。能在外牛角河弄下一块工程的不是关系好的就是强龙不压的地头蛇。胡之然是外来户,还不是明阳本地人,如果查不到跟谁走的近,那只能说有大关系,是一般包工头惹不起的爸爸。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欠我的钱。”胡之然冷下脸:“还有,我工地上的那些工人,多半也曾在徐总那吃了点亏。看来你们还没碰上。刚才徐总说什么来着?早晚都要出事?那徐总最好中午出来。” 徐明耀是个很聪明的人,此时与胡之然扯皮只能耽误时间。狠狠盯了一眼,随即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胡之然嗤笑,这货还没蠢到家,但现在找人送填坑的材料,是不是有点晚了 。这已经半夜了,天一亮领导来视察,一看工地上这个模样,还不发疯?侵吞国家财产,还好有这么多人一起犯错,虽不至于受到重罚。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胡之然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徐明耀会是怎么一副表情。到时候是先嘲讽几句还是先笑呢? 挖坑很难,填坑就快了。尤其是胡之然准备充分,提前半天让王总那边安排车。跑一趟多少钱,价钱给足了,这些司机玩命的踩油门。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坑已填了大半,由于河床太宽,不得不用两台挖掘机向后拨石头。 按照这个速度,天亮恐怕干不完。找了一圈,工地上还是有多台铲车的,如果有这些铲车配合,用沙填平立即就能修出一条路,而且填过的位置谁也看不出下面是什么。 胡之然选择了徐明耀工地上的铲车。不给胡之然干?一把钱甩过去,干一天几千块傻子都不会拒绝。 看到自己的铲车又被胡之然策反,徐明耀差点吐血,刚想让铲车平整场地,那样看起来挖出来的坑还不那么显眼。铲车又没了。 徐明耀忍不住对胡之然大骂,要没人拉着肯定上前报以老拳。 胡之然毫不在意:“想让我不针对你也行,先把我 们的工钱结清了,不然下一次不是我要找你麻烦,那些工人只会比我更疯狂。” 血汗钱不是多少的问题,凭力气挣来的格外珍惜。 “我看你是故意来坑人的,不过这次,你坑了所有人,你等着吧。”徐明耀冷笑。 “我只坑儿子。”胡之然扔给徐明耀最后一句,吹着口哨指挥填坑去了。 那句坑儿子萦绕在耳边,徐明耀气炸了。在明阳徐明耀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也不是人人拿捏的。胡之然这么搞,徐明耀如果什么不做也太憋屈了。但徐明耀无暇顾及这个,眼下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挖沙留下的这个坑怎么办。 东方出现一抹彩云,太阳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冒出头来。胡之然的这片工地也平整的差不多了。这一晚上,扔进去多少风化石自己都记不清。 高翰扛着标尺:“还是不太好。” “怎么呢?”胡之然搓搓脸,在工地上待久了都差不多,能搓出灰卷,里面还夹这沙子划的脸疼。 “比正常标高少了一米还要多。”高翰说:“总长 一百米,宽度三四十米,也就是说还差三千多方,没准 能够四千方。” “你想说什么?”胡之然问。 “少了三四千方,我们怎么解释这些沙去哪了?”高翰说:“有人追查我们一样要倒霉的。” “什么三千多方。”胡之然嗤笑:“有个差不多就行了,你看看那些工地,一个个像被敌军轰炸了一遍一样,如果你是领导,在上面背着手走一圈,你会让人查查标高?是标高显眼还是那些坑?你是专业看图的,可不要把一切都做的跟图上一样好不好?不就是海拔低了一米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雨季来了过水量更大。” 高翰有点死板教条,遇事不会变通。 即便胡之然这么说,高翰还是一脸纠结。 胡之然说:“来,你看看,他们都挖成什么样了?” 见高翰还是没明白,胡之然说:“标高是你测的为准还是人家测的准?” “都差不多。”高翰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的测量数据,与图纸上一模一样。”胡之然说:“你就说我们现在干的这样,就是按照图纸上的标准干的,丝毫不差。”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高翰反问:“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咬你一口,说你挖了多少?” “不会。”胡之然冷笑:“因为他们比你聪明。” “凭什么不会?”高翰不服气。要说看图施工,指导施工方式,高翰没的说,绝对专业。但要说论人心这小子就像个没出幼儿园的小童真,绝对够单纯。 “他们不会。”陶志宏也过来,搂住高翰的肩膀:“咱们这少了一米多,是不是代表多挖了三千多方沙子走了?如果他们说我们这是水平就是标准尺度,那他们那边的标高是不是同样降低了一米多。咱这一百米的长度能挖走三千方,他们同样也多赚这么多。谁会跟钱过不去?” 胡之然说:“就算用垃圾回填,那岂不是还要找三千多方的垃圾运过来?这些都不是钱?告诉你,钱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这时候也会站在我这边。” 第33章来领导 等太阳冒出头,胡之然立即结账让工程器械滚蛋。几分钟,场地就空了。 看着平整的河床,胡之然狞笑扭头,再看其他人的,等着劈头盖脸的一顿批评吧。 高翰好歹睡了一会,去凑着老巴几个聊天施工去了。胡之然也凑过去。 老巴问:“那边那个是不是徐明耀?我找这孙子去。” “今天他没时间搭理你。”胡之然知道,徐明耀麻烦大了,一会领导来忙前忙后的伺候还来不及呢。没准就因为这厮的举报,不仅水利口的人登门,还有国土资源也会跟着来。这场面,闹大了。 “我管他是哪天,就今天了,逮着这孙子不容易。”老巴不干了。 “就是,抓着他就先揍一顿。”另一个工人也咬牙切齿。 这些人只会卖嘴皮子,就算人站在那让他打都不敢 。 胡之然转念一想,笑出声:“你真想去?” “啊,肯定啊。”老巴说:“咱这都是好几个月的钱,一个人一万,这多少,十几二十万呢。” 胡之然说:“那你还是先等会,一会上面有领导要来。你就往领导面前一跪,哭着要钱。” “我才不跪呢。”老巴可不上当,胡之然这小子坏得很。 另一个工人说:“也不是不行,这不就是告御状吗?” 胡之然拍拍大腿:“就是这意思,要不你去,谁去跪我给谁钱,但必须要哭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往领导的裤腿上一抹。那感情,到位。” 高翰拉了一下胡之然:“你干什么,不怕得罪人啊。” “我得罪谁了,农民工的工资不能拖欠。”胡之然理直气壮,自己的工钱也在其内呢,但胡之然穿的太好,气质也不像个农民工,就是去跪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没准还被当做骗子轰到一边去。 高翰小声说:“我们到这施工,最怕的就是有人给咱穿小鞋,闷声干活发财就行了。” 胡之然却不以为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你挣钱了就有眼红的。自古以来,有权有势说话才算,草民谁在乎过。胳膊粗才有说话的权利。 “别怕事,你越是怕是,越有麻烦,因为别人觉得你好欺负。”胡之然电话响了,随即走到一边接听,也不想听高翰的逻辑。 电话是曲瑾瑜打过来的,胡之然接起来客气的问好。 曲 瑾瑜说:“小胡啊,你在工地上吗?” “我在呢。”胡之然说:“领导有什么指示?” “刚开完会,可能去工地转转。”曲瑾瑜说:“我听说工地上有人挖沙,没有你吧?” 胡之然一听就明白,这是在说我们就要到了,你赶紧准备接驾。立即回道:“曲总真会开玩笑,我哪是那种人。我这已经平整好了,随时欢迎领导视察工作。” 曲瑾瑜嗯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回过头,胡之然对老巴说:“老巴,准备一下,谁去哭?” “我去。”有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工人举起手。 胡之然一看这个人的样子就觉得可怜,皮包骨头不说身上也不知皮肤病还是咋地,一块块黑点,看起来挺恶心的。长相也丑,但这个人胡之然知道,力气还真是不小。 要是这个人抱住领导的大腿,两个人都不见得能拽开。 胡之然有点欣喜,搓着手:“一会啊,你这样…” 耳语了几句,胡之然这才猛地肃然说:“一定要哭出来,就算不哭出来也要搞点鼻涕出来。我们把钱要回来,我那份就给你一半。” 那可是小一万,胡之然还真很是大方。 一句话把另外几个人也听的耳热心跳,这么好的事?就当是办个丧事呗,替别人哭丧哪能赚这么多,就哭几嗓子就好几千,让人眼红。 很多人不理解人性的贪婪,但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能给得起钱,做什么都顺 风顺水。 胡之然想了想,把当时的工友都叫过来:“一会你们一起去,剩下的另一半工钱给你们分了。但有一点,一定要悲惨,心里想着,徐明耀不仅欠了你们的工钱,还糟蹋了你们的老婆。要恨,要委屈,要表现出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来。” “我把老婆送给他他也不要啊。人家是大老板,能看上我们家的老娘们?”一个工人开玩笑,原本还很肃然的气氛突然变味了,众人开始哄笑。 胡之然很无奈,老子好容易把气氛烘到这了,你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破功。瞪了一眼,胡之然说:“一会可别乱说话,领导要问什么,让老巴说。” 老巴这人嘴巴还是很灵光的,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老巴在,阐述问题很简单,就看领导接不接招了。 胡之然想了想,又从其他工人中间 找了一个比较年轻的:“哎,你,过来。” 胡之然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对方:“会用吗?” “会。”工人不明白,还以为这老板疯了要送自己 手机。 胡之然说:“一会他们只要一跪,你就开始拍摄,是录像啊,把每一句话每一个人的脸都拍清楚。” “这…”工人挠着脑袋:“拍这个干什么?” “你就别管了,只要拍好就行了。”胡之然说:“拍好了前要回来我的那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有钱就有干的,一听胡之然还给钱,见了亲爹一样高兴的答应。 高翰说:“你这样会让领导反感的,谁喜欢被拍?” “又不是我拍的,我就不信他能抢手机。”胡之然嗤笑:“要抢手机所有人都跟着拍。这件事与领导本没有关系,只是几个要不到工钱急红眼的工人病急乱投医,看见个领导就跪下要钱。领导可以不帮忙,因为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不在职责范围之内。也可以帮忙,这段视频发到网上,绝对正能量啊。体恤农民工,爱民如子,好领导。” 没一会,胡之然说:“看,领导的车来了。” 曲瑾瑜说是刚开完会,看来这个会还真是针对外牛 角河工程的。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人。曲瑾瑜也在其中,但作为乙方的人,曲瑾瑜只能在队伍的最后面。 老巴这就要上前,胡之然一把拽住:“等会,我让你上你再上。” 从上而下,一块块工地查看下来,领导的脸色变得铁青。原来想过,这些包工头会趁着这次机会挖点沙,这点小钱没人在乎,也懒得管,想要管也管不住。可谁能想到两三天的功夫,整条已开工的河道就被挖成这样,就像一帮帮挖坟的在找自己的祖宗一样。 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凑上去给领导打招呼,自认为跟领导很熟。还没走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一看领导这架势,那是要犯大事。如果定性比较严重很有可能不在工程范围之内,那样,谁挖沙谁倒霉,一个跑不了。 胡之然所在的位置不在最头上但也挺靠前,望穿秋水的等领导走进,胡之然上前问好。 “你是负责哪一块的?”领导问话,就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在明阳,胡之然很少看新闻,也不知这个领导是哪 一位具体管什么。但是领导就对了,恭敬非常的说:“这一片是 我的,对,就这块已经平整出来的。” “嗯?”领导眼睛一亮,严厉的口吻一下缓和了许多,对一旁的人说:“水利工程,忙在当下利在千秋,这是造福后人的。你看一个个,把河床挖成这样,你再看看这个小伙子,我觉得做事就很沉稳嘛,不急不躁不贪不念。工程,就应该给这样人来做。” 胡之然受宠若惊,领导嗯了一声,迈步往前走:“我觉得这个小伙子可以,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胡之然连声道谢,就像被皇帝赐了一身黄马褂一样,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但心里不这么想,你说找你就行了,我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连个名字都不问,到时候我找谁去。好听的话听多了,哪有你这样给表彰的?口头表彰有啥用,只能拉仇恨。 再前隔着一段就是徐明耀的工地了,领导走这几百米也够累的,一路走来一路上火,除了胡之然这一段之外再没一个能看的下去的。 后面长长的队伍,人太多胡之然也只能用眼神与曲瑾瑜打招呼。 眼看到徐明耀的势力范围,胡之然给老巴几人使个眼色。 这几个货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差不多是立即就往前挤。 这时候领导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已经走过的地方。 胡之然赶紧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这地方不好,还轮不到徐明耀接受批评。如果这时候老巴上去哭天抢地的,徐明耀脚底抹油跑了咋办。 领导与身后的两人小声交流着,看样子这事很严重。 胡之然有些焦急,领导该不会累了不想往前走了吧。想想也是,从这往前看,就像鼹鼠打出了一个个地洞,那是河床,简直是战场,连战壕都挖好了。 交流了几分钟,领导这才往前走。胡之然松了口气。 等领导走到徐明耀不远处,胡之然扭头对老巴点点头。 还没等老巴反应过来,那个瘦猴一样的农民工一头 钻到前面,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领导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农民工扑倒在地抱住领导的腿,接着就是如丧考妣一般的大哭大嚎:“啊,我的命苦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34章要讨债 胡之然一拍大腿,骂了一句,这他么是哭坟还是要工钱,这工人脑子是不是有坑啊。 在场的很多人都被吓了一跳,领导是什么身份,哪冒出来这个东西,黑不溜秋的抱着领导的腿就“撒娇”。 就在领导身旁的几个人要把这个人拉开的时候,老巴也瞪起眼主子,手一扬,带头冲到领导面前普通一下跪下:“领导,我们告状。” 虽然明白的说是告状,但所有人还是懵逼状态。 包括领导在内,怎么都想不到会上演这么一出。 胡之然一看开始闹了躲到一旁,悄悄的盯着徐明耀。 这帮工人徐明耀最熟悉的是老巴。一看老巴登场,哪能不明白什么意思,慢慢的向后挪着步。一旦不好肯定是先走为妙。 胡之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绕了半圈过去,站在徐明耀身侧:“徐总,你怎么看起来好紧张的样子。 是不是哪不舒服了?” 徐明耀牙关紧咬,恨不得立即掐死胡之然。自从在外牛角河这见到胡之然,就没有一天舒服的。原本还想着慢慢把胡之然挤兑走,现在看来,就是多花点钱也不能让这小子继续张狂,多看一眼就多一分难受。 胡之然笑:“你别急着走,一会你可是主角,如果你现在走了,我找谁要工钱去。” “你知道领导是哪个吗?”徐明耀咬牙切齿:“告诉你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胡之然是不是摊上大事不知道,但徐明耀这么紧张,那肯定是摊上大事无疑。 场面一度难以控制,瘦工人死死的抱着领导的腿,见领导要躲避干脆两条腿全都抱住,呜呜的哭,也不知有没有眼泪。 老巴跪坐在地,眼巴巴的看着领导:“领导,我们只是普通的农民,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有口饭吃,可是老板不给我们饭吃,还坑我们的工钱。领导,我们告都没地方告啊。他不仅不给工钱,还威胁我们要弄死我们。今天正好遇到青天大老爷了,要是你不管我们 ,我们也只能死在这了。” 后面的几个工人也跟着嗷嗷叫,要求发工钱。 毕竟是领导,什么场面没见过。赶紧抬手,压住众人的情绪,让所有人安静。 低头看着抱住自己哭的伤心,正在用自己的裤管擦鼻涕的农民工,苦笑说:“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可你们这也不是正规的办法啊。要不这样,你先松开,我让…” 想都别想,让别人记录,然后先走为上?不管领导是不是真心要帮,没出结果肯定是不能撒手的。 真擦着鼻涕的工人又哭了几嗓子,死命的抱住头也不抬:“今天我们就要让他把工钱拿出来。我们出来打工不容易啊,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父母,还有穿着破衣服上学的孩子。我们需要钱呐。” 其实工人也没这么苦。要说挣钱,农民工的工资一直在往上涨,超过了大部分职业的增速。只不过这份职业很累,重体力劳动。 领导身旁的一个人拉住工人的胳膊,由于拽的太紧,非但没让工人松开领导差点一不小心摔倒。 领导也是无奈了,看着自己裤管上的鼻涕不知作何感想,简直是造孽啊。 领导弯下腰:“你先松开,只要真是欠了你们的钱,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拿到钱,如果拿不到,我先给垫上。你看这样行不行?” 工人依旧没什么反应。领导又看向老巴,能看得出来,这个货才是带头的,嘴皮子也比较利索,说话有理有据比较明白清晰。 领导对老巴说:“你们先起来,我们执政一方就是为老百姓办事的,如果你们这点诉求我都满足不了,我今天就辞职。掀起来,好吗?” 老巴低垂着头,就是不起来。其实老巴也就刚开始跪了一下,后来差不多是坐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委屈的很。 老巴说:“领导,我们就像要钱,家里等着钱花呢,我们是东河省的,这么远来这打工就为了多挣点钱,那都是血汗钱啊。” 秀才遇见兵,完全不知所云。领导问:“你们的老板是谁,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工钱,而且现在就办。 ” “让你们起来,没听到吗?”这时候从后面冲过来一个年轻人,头发被狗舔过一样,苍蝇都站不住要摔骨折。一脸的清秀倒是长了个好模样,指着老巴几个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你们八成是来闹事的。来,你说说,是谁让你来的?” 什么叫猪队友,这就是,完全没脑子。 领导回头看了眼,一脸的不悦。 所有人都看过去,没几个认识这个年轻人的。 年轻人还真是自来熟,冲到领导面前,弯下腰死命的掰扯抱在领到腿上的两只胳膊:“放开,你看你都把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胡之然差点笑出声。就这货还想在圈里混,这智商 电视剧里第一集都看不到片尾曲。 “你是哪个部门的?”领导问。 瘦工人虽然瘦,但常年干重体力活力量可不小,这小白脸怎么掰的动,连拽了两下差点把领导拽倒了。随即就一咬牙开始去掰工人的手指头。 “领导问你呢,哪个部门的?”另一人过来,推开 小白脸。拉到一旁小声说这话。 胡之然心道,这个人的仕途到此结束。如果这种人能混出头,那全世界的猪智商都过二百了。 领导很无奈,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很耐心的问:“你们总要告诉我跟谁去要钱啊,不然我怎么帮你们。这样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也不是办法。” “对啊,领导很忙的,你们先起来,这样也好帮你们要钱。快起来,快。”旁边的几个人反应过来,不拉抱着领导腿的哪一个,反而去把老巴几个搀扶起来。 见老巴起身了,瘦工人一下失去了方向,不知下一步是不是继续抱着领导。扭头看了一圈,想找寻胡之然的位置,这胡老板也是,给个眼神也好啊。 胡之然一看不对,赶紧躲到后面。这个工人智商绝对有问题。这时候把自己拉出来有什么好处,专坑队友啊。 老巴歪着头,闷声不说话。 领导拍拍瘦工人,让他松手。 老巴说:“松手吧,我相信这是个青天大老爷。” 这名号厉害的很,青天大老爷让人一听就想起了包公,铁面无私啊。 瘦工人松了手,老巴说:“领导真能帮我们要钱?现在那个老板就在这呢。” “说出来,是谁,不用害怕报复,我亲自给你要钱。只要确有其事,我帮到底了。”领导也真不含糊,字字铿锵。 胡之然小声对徐明耀说:“徐总,我怎么觉得你出汗了,天这么热的吗?你可站在树荫下呢。” 徐明耀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回身瞪了一眼胡之然。随即推开胡之然想要往外走。 明知道走不出去,徐明耀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胡之然一把拽住徐明耀,然后往前一推。徐明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怒视胡之然。 把徐明耀推出去,胡之然立即后退,这时候可不能得罪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让曲瑾瑜知道是自己策划的这一切。 徐明耀倒霉,就等于少了一个为曲瑾瑜赚钱的人。断了曲瑾瑜的 财路,肯定是心生间隙,胡之然想从曲 瑾瑜手里再拿工程就难了。 老巴扭头一看,正巧与徐明耀对眼,一指徐明耀:“就是他,欠我们工钱。” 领导铁青着脸,问:“是这么回事?” “不可能,我怎么会欠他们工钱呢。”徐明耀肯定要坚持自己的立场,说没欠就是没欠,毕竟谁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徐明耀说:“领导,你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总不能他那指头指着谁谁就欠钱吧。他说多少就多少?幸好说几个月,要说几年还了得。” 徐明耀说的很有道理,讨债,总是要有证据的,不然谁也帮不了。 老巴早就期待在工地上遇到徐明耀,所以身上一直带着当时的合同。这时候把皱皱巴巴的合同拿出来,双手递给领导。 那个瘦工人也冲上前,还想抱领导的大腿却被几个人拦住了。 领导接过来认真的看了几眼,嗯了一声,对徐明耀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根本没签过合同,这份合同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徐明耀很自信的说,一边说一边要在人群里找寻胡之然,这小子,老子饶不了你。 老巴说:“字是他签的,我去告过,那家公司已经没了。所以我们没地方要钱只要求领导帮忙解决。” 领导沉思片刻,突然发现外围有几个人在拍摄,看着徐明耀:“我再问一边,是你的就承认,不是你的我也不强迫你,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如果是你欠的,今天如果能把工钱付了,我不追究责任。如果不是你,我再查这家公司都干过什么。最后工程款都流向哪里。只要查到,一切按法律办事。” 皮包公司对付农民工还行,真要用权利去干预,能把祖宗十八代翻出来看个仔细。 徐明耀开始没底气了,真要查,不是查不到,最关键的是得罪了领导。虽然现在出钱也是得罪人了,领导还不至于记恨自己。徐明耀挠挠头不说话,好一会才点点头。 第35章被跟踪 除了徐明耀皆大欢喜,领导自然受了一轮歌功颂德。但领导已经没心情继续往前看了,裤腿上还有鼻涕呢。 站在外牛角河堤岸上,领导铁青着脸:“这事应该怎么处罚?” 后面没人说话,现在这情况,谁说话谁得罪人。 有一个人喏喏的说:“我们立即恢复。” 毕竟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法不责众,领导也不好说什么。最终定下调子。第一是立即恢复,第二就是罚款。除了胡之然之外按照开采程度罚款。 胡之然一乐,这下有的看了,那些负责调研测绘的还不赚的盆满钵满?明明偷挖了一千方,送点礼随便一描一画,马上变成了二百方。罚款就变成了象征意义。 但这与胡之然没关系。让胡之然欣喜的是最后领导提及胡之然,说建议给胡之然增加工程量。如果再有偷采偷挖的情况,清淤工作就由胡之然负责得了。 这可把胡之然乐坏了,领导的话是建议,但下面听了就是板上钉钉,谁会否定领导的建议呢?传到领导耳朵里,那是不想干了,老子的面子不值钱吗? 领导走了,几家欢喜几家愁。胡之然能感受到徐明耀投来的能杀人的目光。对此,胡之然只有冷笑,坑人钱财的时候是不是在家偷着乐呢?这时候该倒霉的就是你。 工地胡之然没必要去了。有高翰这个懂图又会干的人盯着怎么也不会出问题。 倒是陶志宏,不声不响的游走工地开始卖石料。胡之然这边要货便宜,随便买点也赚个外快。 这些钱就当是陶志宏自己的,几个人年龄都不小了。他们可不像胡之然,如果有女朋友结婚最好。 有经济基础才有资格谈结婚,至少要有个婚房吧。 上次回宁江安排邓云秋的时候,胡之然也被催婚,但胡之然没这方面念想,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胡家的种种恩怨。 胡之然休息了两天,这才缓过劲来就给光头缠上了。 外牛角河的工程,光头帮了大忙,胡之然也不是个忘本的人。之前可是答应过的,帮忙游说老黄,可事到临头胡之然就有点犯难了。 想了几个歪点子,起初还起点作用。招式用老老黄就看出端倪。 以前胡之然也没发现,老黄这个人原来暴戾气很重,这两天也不知怎的,见了胡之然一两句话不对付就想用拐杖敲。 这天,光头又找上胡之然。 按照胡之然最初的法子,哭。不好使了。不管光头是喝醉了去哭还是没喝酒,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挨揍。 老黄是真下力气,打的那叫一个啪啪作响,胡之然听过一回,只听声音自己的小心脏就能揪起来,这要落在自己身上,肯定是扛不住的。 看着光头一身青淤胡之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馊点子不太灵光了。 胡之然一脸苦相:“哥,老黄我对付不了啊。他死活不想见你我也没法子。” “你可答应我了,我不管,这事你得给我办成了。 ”光头一甩头脸上的横肉跟着发颤。 胡之然把脑袋伸过去:“你看我头上,让这老东西给我打的,好大一个包,等我养养伤先,过两天再去,我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对付他。” 光头可不依,拽住胡之然刚要说话,随即又把胡之然塞进自己的越野车。 胡之然以为光头这是要强行把自己拽去。 等光头上车,刚要说话,光头说:“后面有人盯着你。” 胡之然回头看。 光头拉住:“别回头,咱找个地方跟他们聊聊。” 胡之然一惊,有人跟着自己?会是谁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步尘。 这个死娘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啊。先搞了陶志宏一出,接着就对胡之然出手。不就是为了那些古董吗?苏步尘家里那么有钱,喜欢什么去买点什么不好? “知不知道会是谁跟着你?有什么目的?”光头很谨慎,时不时的看一眼后视镜:“他们开了一辆商务车,也不知里面有多少人。” 胡之然沉默不语,这件事把光头扯进来,合适吗?如果光头问起来又应该怎么说。 胡家落难,苏步尘绝不是对胡之然动了真心才一直联系,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都应该是为了那些古董。那天自己被羞辱的时候,苏步尘说了一句话,那件重宝,什么是重宝? 还是那句话,苏家不缺钱,相反很有钱。在这样的家庭里,会对什么古董感兴趣?这件东西一定价值巨万。可问题是胡之然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 能让家财亿万的苏家感兴趣的东西,一定不是简单货色。胡之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这么值钱,就连苏宥德都不惜让自己的女儿出卖色相勾搭自己。 胡之然想,胡启文生意上的失败,以及后来的病死,会不会与那件东西有关?如果是 这样,胡家的没落就是苏家在背后一手造成的。 但胡之然认为,想让胡家倒台并且官司缠身,苏家恐怕没这个实力。难道苏家背后还有高人? 光头接连打了两个电话,随后就上了外环。一路疾驰毫不拖泥带水。 胡之然问:“哥,这是要去哪?” 说话的空当,胡之然装作要在后座上拿东西,回头看了眼:“后面好像没有商务车。” “他们很专业。”光头面无表情,与平日里的混混模样大相径庭。 胡之然看着光头,忽然间很好奇,这个光头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明阳市很有名气。可光头的样子看起来真不像大黑佬,见过哭鼻子的大黑佬?反而与街头的小瘪三混混区别不大,说话的口气与行事作风也毫不大气。 胡之然还想回头看,光头说:“你别看了,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一会让你看个够。” 说着话,光头把车开下匝道。胡之然收破烂的时候倒是来过这,老旧的工业区,现在差不多都搬离了,也拆了一大半。 以为光头要在工业区找个僻静的地方等着对方,而光头却直接穿过。过了工业区之后在一个四周开阔的弯道后面停下,这个位置很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越野车就停在路中间,挡住来往的路。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几辆车,七八个雕龙画虎的英雄豪杰已经等在这了。 这个地方选的很巧妙,路不宽弯道也很急,对方要追上来肯定会把车速减缓。 等了一分多,胡之然觉得不对,跟踪别人,哪有这么长时间还没露面的。 光头皱着眉,对一个混混说:“你去看看。” 绕过弯道,装作撒尿瞟了几眼,混混回来:“在弯道那边,停在路旁了。” “没道理。”光头看向自己的车。 胡之然有所警觉:“该不会你的车上有定位吧?” “给我装定位?”光头说:“难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几个混混有些站不住了,光头说:“开你们的车,正常开过去,前后夹住至少留下一个别让人都跑了。” 混混应声,上车快速离开。光头对胡之然说:“你在这等会。” 胡之然可不敢一个人在这,人心叵测啊,谁知道是 不是个调虎离山计。胡之然说:“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 个照应。” 等胡之然与光头开车过去的时候两辆车已经把商务车夹在中间。 几个混混把商务车围住,手里还提着巷斗神器大板砖凳子腿等武器,也就有一个混混还像模像样的,手里拎着的是棒球棍。 棒球棍敲敲车窗:“下来吧,你们找的正主来了。”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络腮胡脸:“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认识你们。” “少他么装蒜,不认识我跟了我一路?”光头上前,摸着脑袋:“娘地,从小江南跟到这来,可别说这里风景好来踏青的。” 胡之然听这个人说话,猛地觉察出什么,低声问:“是她让你们跟着我的?” 已经被识破,络腮胡点点头,笑着说:“胡先生好。” “还他么的真是跟踪来的。幸好我眼尖看你们不像 好东西。”光头上前就把车门拉开:“下来说话。” 络腮胡下车,但车门很快关上,除了看到驾驶位一个壮硕男人之外车上是不是有其他人还不知道。 络腮胡说:“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保护胡先生。” “保护我干什么?”胡之然说:“或许你不保护我还能活的更长久一些。” “他们是保护你的?”光头觉得有些凌乱,张开双臂:“等等,咱好好捋捋。” 胡之然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派来的,刚才我并不知道。” 光头嘿嘿笑,贴到胡之然耳朵旁:“是个女的?你有艳福哦。” 胡之然老脸一红,没多解释。看了眼络腮胡:“你们回去吧,告诉她,我不需要保护,我也不想让她帮我。之前她帮不上什么,之后也帮不上。” “胡先生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带到,但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在明阳市的意义。”络腮胡随即把声音压低:“还记得那张字条吗?苏步尘,古董。” 胡之然猛地一抬头,眼睛一下瞪圆了。上前揪住络腮胡的衣领:“你刚才说什么?字条是你写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第36章认干爹 聊了十几分钟胡之然也没撬开络腮胡的嘴。 要想络腮胡说可以,但有一个条件,胡之然要与李芷晴见个面,心平气和的聊聊。 胡之然沉默不语,光头凑过来:“母老虎吗?是不是长得不像人样?” “那倒不是。”胡之然下了决定,对络腮胡说:“行,你让她来一趟。” “小姐最近有事,恐怕要过段时间,而且你去京城。”络腮胡提出新的要求。 “给脸不要脸。”胡之然愤然起身,死命的盯着对方。这个家伙,捏不扁搓不圆还真不好对付。 络腮胡说:“我问一下小姐吧,看她是什么意思。” “现在就问,你告诉她,我只等三天,三天让她来见我。”胡之然说:“过时不候,以后也别找人跟着我,更不要联系我。” 撂下这句话,胡之然对光头说:“走,回去看看老 黄去。” 回去的路上,光头痞笑,时不时的打量胡之然:“小子,看你长得虽然算不错,但也没到人见人爱的程度吧,那姑娘就这么喜欢你?随随便便就安排一车人跟着你,可不是普通人家啊。” 胡之然不想说话,不置可否。 光头似乎忘了自己的亲爹还不认自己,一个劲的拿胡之然开涮。 胡之然说:“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了?打算老黄这辈子不认你?” 光头顿时哑火,讪笑挠头:“你说嘛,但有一点,别出馊主意了。我怎么都觉得被你忽悠了,走最骚的步子,挨最毒的打。你看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天热,把衣服脱了。”胡之然见到了地方:“光着膀子,让老东西看看你身上的伤。” 没有爹娘不疼孩子的,老黄也一样。之所以还生气,那是在乎。如果老黄不在乎了绝对懒得打光头。 光头犹豫了好一会,这才扭扭捏捏的脱了衣服。过 肩龙大纹身很扎眼,看着胡之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喜欢我纹身。” 胡之然什么不说,迈步进门。 天气阴沉,可能要下雨,老黄坐在躺椅上瞎哼哼。胡之然抬腿轻踢一脚:“又疼了?” “滚一边去。”老黄对胡之然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就从光头出现开始。 光头进门,找地方坐下,老黄都不正眼瞧一下。 胡之然说:“打 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想怎么办吧。” “这片地不给他,捐了都不给。”老黄咬着牙根。 “我不要,开始都说了。”光头也很委屈:“我不差这点钱。” “那你想干什么?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用你养。”老黄拿着拐杖抬手又要打。 胡之然一把抓住:“你没完了?老东西,你教过我,做人要有数,你这没边了啊,差不多得了。他不是你亲生的?” “我宁愿没生过这个畜生。”老黄气的浑身发抖, 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胡之然看了眼光头,激将法似乎也没什么用。这么激进的话似乎只能让老黄的情绪更加激动。 坐到老黄对面,胡之然说:“干爹,你想怎么办给个话嘛,不认儿子那是人干的事?”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老黄一直开玩笑胡之然是他的儿子,上一次胡之然急眼了,也叫了两声干爹,这老东西看起来还挺享受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多个干爹也不吃啥亏。 见识粗陋的人总喜欢儿子多,巴不得人家都叫自己老子。到了一定层面才知道,爹多才好呢。这个照顾一块,那个又给五毛,得便宜的总是儿子。 老黄憋着嘴没说话,看了眼胡之然轻哼一声。 胡之然笑,这老东西,还绷着脸,就一声干爹就乐成这样?看那模样,巴不得赶紧答应呢。因为光头在这,老东西还扭捏上了。 干脆蹲到老黄面前,胡之然看着老黄:“干爹,你倒是说句话,想怎么办?我可跟你说啊,你不认这儿子,我这干儿子你也别想要。” “威胁我?”老黄哼了一声。 “不是我威胁你,我是胆小怕事。”胡之然看了眼光头:“你看,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就是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认干儿子不认亲儿子,我这干干货还不被他给拆碎了?” “他敢。”老黄瞪了一眼。 “我不管他敢不敢,我不想冒风险。”胡之然站起身,坐到一旁,点上一支烟把头扭到一边:“怎么着,你看着办吧,给个准话也好让我死心。” 老黄不说话,看起来是真想要胡之然这个干儿子。闷着头抽烟,一边捶打着自己的伤腿。 胡之然看向光头一瞪眼,用下巴指了指。 光头也是个聪明人,立即会意,恬笑着上前给老黄捶腿。 老黄一把推 开,抬手就打。 胡之然怒斥:“跪下捶,不然我就走。” 说完,胡之然站起身就打算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要你这个爹有啥用,连个儿子都管不好。” 这哪是认爹,这是逼着老黄认儿子,胡之然是赠品 。 其实胡之然也有点摸不着头绪,这老黄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呢。 老黄却没理会胡之然,照着锃光瓦亮的光头一顿猛扇,光头也确实有肚量,跪在那一个劲的傻笑,眼泪都下来了,嘴里嚷嚷:“我对你不起,你打吧,打吧,高兴就好。” 看着这对苦情戏出众的爷俩,胡之然也有点动情。想起胡启文。胡启文活着的时候没尽孝,光闯祸了,胡启文给胡之然擦了多少屁股数都数不清,等人没了后悔也晚了。 老黄打累了,把头别过去,铁青着脸也任由光头给他捶腿。 胡之然见差不多了,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老黄对面:“说说,你们都咋想的。” 老黄依旧闷声不语,胡之然嬉笑:“干爹,你不说话是不是不想认我?” “去,给你弟弟磕头认错。”老黄终于说话了,悲恸之情溢于言表,但这个老头倔强,眼睛湿润愣是散 发着阴狠的目光。 光头有一点像老黄,那就是这股子狠劲。可惜了,光头也不知像谁了,混了半辈子社会竟然落下一个哭将的名号。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么的三兄弟还排老大。要不是这爷俩长得还挺像,胡之然都会怀疑光头会不会是隔壁老王的种。 光头跪着不动,胡之然也颇为惊异,自己帮到这份上了,还想怎么着,弟弟毕竟因他而死,认个错能死人?胡之然说:“你愣着干什么?” 光头尴尬的抬起头:“我不知道在哪。” 胡之然真有点烦,拉起光头让他到一边去,蹲到老黄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去认错,在西边的公墓。自己去找。”老黄声音僵硬,非常坚决。 胡之然努努嘴:“还不快去?跑步前进。” 光头连滚带爬的走了。胡之然到一边坐下,叹了口气:“真他么的有意思,你想让他认错还不简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认错有什么难的。害我跟着遭罪。” 老黄瞪着胡之然。胡之然很无奈的说:“认你做干爹不会反悔的。哎,老东西,你为什么非要认我当儿子,街上那么多 人,你又有这片地,愿意给你当儿子的多了去了。” “那天你窝在废品堆里,让老子看见了。”老黄侧过脸,偷偷的擦了擦眼角:“你跟我小儿子差不多大…” 感情是胡之然的遭遇刺激了老黄,自己的儿子没了,也见不得跟儿子同龄的人落魄到沿街乞讨。胡之然没乞讨,当时的模样也差不多了。 后来胡之然与老黄搭上伙,老黄越发的感觉胡之然像自己的小儿子,连脾气都像。 生光头的气,小儿子又惨死。人老了,多么希望享受天伦之乐,胡之然就是这个替代品。 了解了这些内情,胡之然问:“光头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在这这么些年他才找来?” “他?”老黄一提起来还是生气:“也不知进去几次,不是个好东西。” 一句话差点把胡之然噎死,胡之然说:“我看就把 废品站关了,找个地方好好休养着。没事溜溜弯逗逗鸟不好么?其实你不缺钱,以后我跟光头孝敬你一点,再给你找个膀大腰圆前凸后翘的老伴,没准隔二年还能给我弄出来个弟弟。” 听胡之然说话又没边了,老黄撑着起身。胡之然要上前搀扶,老黄推开:“以前没见你这么孝顺,今天吃错药了?” 一个多小时光头才回来,与胡之然对视一眼,两人会心的笑。虽然没恶语相向,也没抬手就打,可老黄依旧板着脸。 晚上光头拉着胡之然到街对面喝点,胡之然怕这货喝高兴了又哭,说喝点水就行了,关键聊天说话。 光头不干,最终胡之然勉强一起喝上了。 喝了这顿酒,胡之然才知道。当年老黄伤了腿,弟弟惨死,光头也没闲着,也正因为这个事几进宫。当初不找老黄,是怕自己的这些报复行为连累了老黄,现在尾巴处理干净了,才找上门。 不管怎么说,光头还算是个孝顺人。不仅帮过胡之然,两人也算聊得来。再说了,胡之然现在是老黄的 干儿子,他们两个也就是兄弟。 在胡之然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只是少喝了一点。 第二天,胡之然睡了个懒觉,琢磨着李芷晴会不会来见自己,电话响了。一看是陶志宏打来的,胡之然接起来,还没说话,就传来高翰的声音:“你快找人,工地上出事了。” 第37章庄苍蝇 高翰告诉胡之然,工地上突然来了一群人,打伤了几个工人,就连陶志宏也被打了。 这些人也不纠缠,打完人立即闪人,现在报警了,但对方是谁也不清楚。 胡之然想都不想,这事肯定是徐明耀干的。 没急着去工地,根据高翰说的情况,陶志宏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鼻子冒血而已。 对付流氓,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流氓的方式。既然徐明耀这么急切安耐不住,那胡之然也就没必要手下留情。 也巧了,要在之前胡之然就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但现在不同了,因为认老黄做干爹,很自然的就是光头的小兄弟。 胡之然联系了光头,这家伙还真是个孝子,昨晚就住在胡之然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正愁着怎么说服老黄把废品站兑出去,跟着自己住楼房去。 光头说:“你来废品站接我,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老子不在平福县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那辆跑车已经退租,胡之然打个车过去,光头已经在路边等着,抽着烟,见了胡之然什么没说直接上车。 “得罪谁了,知道吗?”光头问。 “外牛角河那些施工的我全都得罪了。”胡之然没说假话,挖沙之后所有人都跟着遭殃,胡之然反而没事,其他人联合起来挤兑胡之然太正常了。 “行啊。”光头一扭头,咧嘴笑:“没看出来,你小子也是刺头。” 胡之然苦笑,自己不想干这个刺头,是那些人太蠢。胡之然说:“不过安排人闹事的肯定是徐明耀。” 说清楚徐明耀是谁,光头说:“看来这事还不至于我亲自出面,我倒要看看是谁的人替他出头。” 混混这个圈里是有门阀之别,也就是跟着哪个老大都是有标签的。出门办事报老大的名号,有面子也好办事。一般来说,走上这条路除非洗手不干,不然不好换老大,这就好比投敌,为人所不齿。 胡之然肯定没这本事,光头出面,一准能查到是谁 的小弟在办事。很多时候,这些混混办事比警察还要容易,毕竟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认识。 胡之然问:“现在去找谁?” 光头想了想:“先去见见老庄。” 这个老庄胡之然不是第一次听说,那天徐明耀闹事不让挖沙就提过这个名号。而给徐明耀站人头的也是老庄的人。 胡之然说:“徐明耀那天晚上闹事就是带着老庄的人,这个老庄是谁啊。” “小瘪三,不知死活。”提起老庄,光头一脸的鄙夷:“他之所以能混的风生水起不是多聪明,而是这个人蠢。” “啊?”胡之然不信,因为蠢人一般死的都比较早。 光头说:“其实老庄还很对我脾气,这个人办事不讲究规则,只要有好处就上,都叫他庄苍蝇。只要有钱赚的事,就像一只见了屎的苍蝇一样。” 胡之然知道既然做工程难免与这些人打交道。但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就算有人找茬也不应该闹得太大 才对,可真正做上才知道,压根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就我们两个人?”胡之然问。 “怎么,他还能把老子怎么样?”光头嬉笑,这只是小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光头连个电话都没打,很精准的找到老庄的位置,平福县一个毫不起眼的棋牌室。 此时棋牌室里烟雾缭绕,老庄双目血红,正赌到兴头上。 一看手里的牌是憋十,气恼的把牌摔到桌上,嘴里骂骂咧咧。 一个小弟进来,在老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老庄腾一下站起身:“谁?” “是我。”光头已经走进门,四下看了一圈,冷笑:“怎么,庄苍蝇似乎不欢迎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鼻涕。”老庄毫不示弱,同样冷笑。 胡之然跟在后面,见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有些紧张。这场面,很像电影里演的社会人会晤,说不准一 会就要掀桌子。 光头拿出烟点上,抽抽鼻子:“庄苍蝇,你是觉得我清闲了几天难受是吧?” “我管你难不难受。”老庄用脚一勾,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盯着光头:“你在市里过得滋润潇洒,跑到平福县来干什么?” “干什么?”光头冷哼:“你竟然问我干什么,怎么不问问自己都干了什么?” “嗯?”老庄回过头,看了几眼身后的人:“你们谁得罪大鼻涕了?” 没人说话,后面的人一个个唯唯诺诺。老庄说:“真他么的不长眼,大鼻涕没喝酒你们也敢惹?以后给老子记住了,如果在街上见到有人喝酒就哭小心点,那可是咱明阳市的老大。” 看似是在教训小弟,实则却是在挖苦光头。就连在光头后面 的胡之然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光头却不在意,自己爱哭这事早就人尽皆知了,如果这都羞愧,死了算了。 光头说:“庄苍蝇,看来这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就问你一句,会不会说人话。” “大鼻涕,你什么意思直说吧,划出道道来。”庄苍蝇明面上与光头分庭抗礼,实际却心虚的很,就连胡之然都看得出来,虽然一口一个大鼻涕,但说话的气势还是弱了很多。 光头看了眼胡之然:“这是我小弟,认识吗?” “你弟弟不是死了吗?”庄苍蝇故作疑惑:“刚活过来?哎呦,这要不要随份子?” 光头最忌讳别人说他死了弟弟,光头爱哭,也是那一次受了刺激,包括后来的阴狠,对敌人的不择手段也全因为此。 庄苍蝇口无遮拦,让光头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面无表情的摸着自己锃亮的脑袋:“看来你他么的是真不会说人话。庄苍蝇,这是第二次,上回饶了你一次。” “你这弟弟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庄苍蝇也知道不好,光头不是来说事的,倒是像来闹事的。可他看到胡之然却不认识,应该没见过,有些想不明白光头来的目的。 “外牛角河。”光头吐了一口,把嘴里的烟头吐向庄苍蝇。 庄苍蝇不说话了,愣愣的看着胡之然。 光头说:“说吧,这事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是我的人干的不假,但他脸上也没写是你大鼻涕的兄弟啊。”庄苍蝇还是怂了。 在明阳市,一哭二闹三上吊真不是一般人,不是最有钱的老大,也不是最能闹事的,但绝对是大家惹不起的爸爸,具体为什么惹不起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光头看了眼胡之然,意思是让胡之然拿主意。 胡之然说:“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大水冲了龙王庙,理应这样,这钱徐老板出。”庄苍蝇无所谓,而且还把徐明耀恨上了。你他么的从我这里找的人,只说对付几个农民工,结果惹了一尊佛,这屎盆子老庄绝不往自己头上扣。 胡之然还没说完,见老庄答应的这么痛快,再提要求问题也不大。接着说:“我们身上挨的打双倍奉还 ,照着徐明耀的脸打,让工地上的人都看看。” 老庄盯着胡之然,胡之然感觉就像被一条 蛇盯着,心里有些发毛。 好一会,老庄拍拍手:“行,够狠。这事我应下了。” 光头没什么好说的,起身就走。 老庄说:“大鼻涕,不玩两圈?” “小打小闹,不喜欢。”光头没回头,很淡然的说:“记住了,把事办好。” 看着光头与胡之然离开,老庄喘了两口粗气,扭过头在看到桌上的牌九。一怒之下把桌子掀了,骂道:“这是徐明耀惹出来的,让他自己解决。赔了钱,我们再让他涨涨记性。不是老子怕大鼻涕,是让徐明耀知道,别他么的骗老子。” 很多时候,解决一件事的过程会让人匪夷所思,完全出乎意料。 在胡之然看来,陶志宏被打,肯定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能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对方下的手,报警又如何,就算抓到人人家也不承认。 光头办事就直接明了的多,刀刀见血,拳拳到肉。无论是找到谁,看似废话连篇,但这些人并不推诿。是谁就是谁。 胡之然要谢谢光头,但光头只是摆摆手:“工地上如果有人闹事,提我的名字,一般来说都有缓和的余地。” 胡之然应下,并没跟着光头回城区,而是就近去了工地。 陶志宏已经洗干净,但衣服上还有点血迹。脸上肿了一块,好在没伤口。 老巴也受了伤,掉了两颗牙,身上的衣服撕破,胳膊也不知在哪蹭的,有皮没毛。 胡之然问了当时的情况,陶志宏愤恨说:“我他么真是流年不利,刚养好伤,又挨了一顿打。” 老巴坐在那喘粗气,看着胡之然说话漏风:“肯定是徐明耀。” 胡之然说:“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们放心干活。” “这活咋干?”老巴阴沉着脸:“天天在这干活,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又来。” “你想咋地?”胡之然问。 老巴蹲下,狠狠抽着烟:“实在不行不干了。” 胡之然心里骂胆小怕事,劝说:“你安心的干,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赔礼道歉。还会拎着东西,再给你钱。” “你做梦呢?”陶志宏也不信,刚打完人就来赔礼,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第38章谈自由 由不得他们不信,仅仅过了半天,徐明耀就来了。 徐明耀的车胡之然认识,远远看到他来了,胡之然笑:“看吧,赔礼的来了。” 陶志宏靠在一块石头上,时不时的揉揉自己的脸。一看徐明耀真的来了,腾一下站起身:“看老子不锤死他。” 胡之然拦住:“让工人去做吧,丧家之犬不能追。徐明耀干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本钱的。我们只是外来户,真把狗逼的跳墙,最后是两败俱伤。” 陶志宏虽然气不过,但还是忍住了。 按照胡之然的要求,徐明耀不仅要赔礼道歉,还要赔偿所有人的损失。工人们在乎什么?钱啊。打的又不重,也就老巴丢了两颗牙。告诉他一颗牙给一万,这老小子一准不生气了。 与徐明耀胡之然不想继续闹下去,对自己一点好处没有。所以,胡之然选择离开。 迎面走向徐明耀,胡之然停住脚步,看了眼铁青脸 拎着补品的徐明耀:“徐总,做人留一线,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咱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说完,胡之然离开。至于徐明耀怎么想自己就管不着了。 至于徐明耀什么时候挨上一顿毒打,胡之然就不管了。就算没这回事也不在乎。胡之然不是出来找事的,来这还不是为了挣钱? 回到城区,胡之然就琢磨着什么时候去买辆车,来回这么跑坐公交肯定不行,打车又太贵。不用好的,能跑还不坏就行,耐用是关键。 响了一阵门铃,没一会保姆吴大姐跑进来,咿咿呀呀的对着胡之然比划一通。胡之然不懂,研究了半天才明白,这是有人到访。 出了门,胡之然一看车就知道,李芷晴到了。 胡之然敞开门,转身回屋。 李芷晴身材高挑,长发披肩,俾睨一切的气质就像君临天下的女王。但在胡之然面前,她尽可能的收回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形象。 跟在胡之然身后,很随意的打量别墅的环境:“你 很有眼光。” “租的。”胡之然很实在,需要骗你的时候毫不客气,不需要的时候一句假话都懒得说。 骗人其实是一件很费神的事,胡之然很想过得简单一点,只是身上压着千斤担,胡之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进了门,胡之然很熟练的摆弄着功夫茶:“没什么好茶业,凑合 着喝吧。” 李芷晴摘下墨镜,绝美的眸子带着红血丝,看得出来,她有点疲惫。打量认真泡茶的胡之然,李芷晴轻声说:“对不起。”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三个字?”胡之然微微一笑,把还有些烫手的茶杯推到李芷晴面前:“如果只有这三个字,你可以发一条语音。” “当然不是。”李芷晴说:“其实我有很多事想说,只是一时间不知怎么说才好。” “那就挑重点。”胡之然看似悠闲,其实心里并不平静。胡之然答应过,心平气和的与李芷晴谈一次,所以,无论李芷晴说了什么,不管自己是不是认可, 都不应该发脾气。 胡之然看到李芷晴眼睛里的血丝,心里莫名的有一点心疼。胡之然说:“从哪来?” “刚从国外回来。”李芷晴抿嘴一笑。胡之然竟然问她的行程,这算不算一种关心呢?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意思甜意。 “什么时候走?” “不走了。” 沉默,寂静,空气中只剩下茶香,也只能听到水壶里沸腾的声音。 胡之然挠挠头,痞里痞气的说:“就这么干坐着?不打算干点别的?比如做点男女都喜欢的体育运动啥的。” 如果是别的女人,羞涩的会脸红心跳,脸皮薄的会啐上一口,泼辣一些的会骂上两句。 但李芷晴没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胡之然,颇有感触的说:“你变了。” “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胡之然不以为意:“算下来我们到现在见面也不足五次。而且三次都没交流 过。”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李芷晴摩挲着茶杯,却并没有喝下去,似乎只要这杯茶在,两个人就会一直这么坐着不动。 胡之然拿起茶杯,一口喝掉,咂咂嘴:“我想要的东西多了,你不是了解我吗?那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这样太累。”李芷晴垂下眼帘:“这样活着没有自由。” “什么是自由?”胡之然不解:“我觉得我很自由,要睡就睡,要吃就吃。而且正一步一步的逐渐靠近我的目标。将来,我可能会进入深渊,可能会变得与那些人一样无耻,但我不在乎,我要成为他们,让他们成为我现在的样子。来,你告诉我,什么是自由?难道这不是?” “曾经的你被物质奴役,可你身在其中, 也乐在其中。现在,你摆脱了物质奴役却被欲望奴役,换汤不换药,你从来就没有过自由。”李芷晴很平静,依旧那样静静的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突然嗤笑,觉得这番对话特别没味道:“你大老远的从国外飞回来,为了跟我探讨一下人生的真谛?就是想说一番关于自由的大道理?还是要劝我从善帮我剃度将来成仙成佛?” “其实你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心里会那么抵触我。”李芷晴叹口气。 “你知道为什么。”胡之然已经有些装不下去了,他是想好好的跟李芷晴聊聊,但不是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自己与李芷晴的境界不同,又或者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总之,你在说你的,我在做我的。 “那我帮你办。”李芷晴坚定的说。 “你帮我,凭什么帮我?”胡之然站起身,左右踱步就要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你能帮到我什么?李芷晴,如果你什么都帮不到我我认命,无话可说。但你不要一边说帮我,一边把我扔到深渊里。当初你也说要帮我,我信你,因为你们家大业大有关系有门路。可结果呢?你帮到我什么了?胡家被人暗算,官司缠身的时候你在哪?我父亲病重,没钱寻医问药的时 候你在哪?一场阴谋,我父亲病重时还差点被判刑入狱的时候你在哪?如果不是我的一个朋友顶了罪名我连给父亲送终的机会都没有。来,你告诉我,这些时候你在哪?在哪?” 越说越激动,胡之然有些歇斯底里,拍着桌子站起身。 心中的伤,心中的痛,过往的一幕幕一次次扎着内心,每次想起,胡之然都会咬牙切齿。 胡之然恨所有人,但现在要把这份恨藏在心底,胡之然要对着敌人笑,只有这样,自己才有一丝渺茫的机会。 一顿咆哮,胡之然拖过椅子坐下,倒上一杯茶顾不得烫仰头喝下。 李芷晴依旧静静的坐着,胡之然说的没错。当初自己是答应了,但结果却没帮上一点忙。对胡之然,他有愧疚,对于过往的一切,除了一句对不起李芷晴说不出之外的第四个字。 “自由,竟然跟我谈自由。你要谈自由不是吗?那咱就说说自由。”胡之然情绪依旧激动,接着说:“ 我从来就没有过自由,以前就不说了,以后也不会有。因为我不只为自己活着,我为亲人活着,我为父母活着,我为目标活着。你可以说我被自己的欲望奴役。但这些欲望是谁给我的?是你们所有人 。” “李芷晴,我将用我的一切毁灭那些人的所有。为了他们的毁灭,我愿意踏进深渊。为了他们最后狰狞的痛苦,我愿意步入黑暗。除非我死了,不然仇怨不解决不罢休。”胡之然的声音越来越轻,每一个字符落在李芷晴的耳朵里却越来越重。 胡之然早就被仇恨蒙蔽了一切感官,父亲的离世,母亲遭受的苦难,自己尊严被践踏,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胡之然做的,就是给这些人一个果,苦果。 “我真是高看我自己了。”李芷晴说:“原以为我能劝解你的。” “谁也不能。”胡之然很坚定:“撞到南墙不回头,想拦住我,就让我死在南墙根下。” “其实你没必要对着我说这么可怕的言辞。”李芷晴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李芷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轻轻放在桌上,白嫩如 葱根的玉手轻轻推到胡之然面前:“见没见过这个东西?” 胡之然把纸拿起来,瞧了两眼,随即扔到一旁:“没见过。” “真的?”李芷晴似有不信。 胡之然皱起眉头,眯着眼睛:“你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苏步尘正在找这件东西。”李芷晴说:“而且这件东西最后一次出现就在你父亲手里。” 胡之然猛地那纸重新抓到手里,仔细的盯着,这是一件造型很古怪的东西,看起来只是一块玉,不过是残缺品只有一半,玉的品质似乎也不是很高,打印件不太清楚,黑不溜秋的,是不是玉都很难说。 胡之然看了眼李芷晴:“这件东西就是他们说的那件重宝?” 李芷晴点点头:“就是这件东西,非卖品,明文规定,不允许买卖。” “这是什么玩意?”胡之然问。拿着那张纸,仔细的瞧着,实在看不出所以然。 “这东西是什么不重要,不是吗?你的目的就是报 仇。”李芷晴说:“我可以为你报仇提供线索,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第39章谈条件 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个胡之然也答应,只是要看李芷晴能提供什么线索,具体对自己的意义有多大。 胡之然看着绝美的李芷晴,如果没有曾经的过往,自己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女人吧,即便对自己嗤之以鼻恐怕也会沦陷在石榴裙下。不得不说,李芷晴的清冷的确迷人。 “你在国外干什么?”胡之然并没急着问线索,也没急着讨论那三个条件是什么。 “读书。”李芷晴自始至终都是那么恬静,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宁静,无论胡之然如何咆哮发泄,看不出李芷晴有太多的表情。李芷晴补充说:“学哲学。” 胡之然嗤笑:“没用的学科,也就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去学。对穷人而言,学一门能吃饭的技术比哲学更管用,因为哲学并不能缓解饿肚子的感觉。” “别忘了,你也是富家子弟。” “那是曾经。”胡之然不想与之辩驳什么,从对方的表情上看不到什么情绪,无论自己说什么,就好像全部的力气全都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给人一种无力感。胡之然说:“先说说你的条件。” “不想先知道我能提供什么线索?”李芷晴头微侧,对胡之然的选择有些意外。 “不想。”胡之然说:“如果你的条件不值,我宁愿不知道是什么线索,省的抓心挠肝的难受。” 李芷晴笑了,很美。 胡之然奇怪的问:“为什么笑?你会让我觉得你的计谋得逞了。” “没错,但你没有别的选择。”李芷晴问:“还要继续听我的条件吗?” 胡之然点头,李芷晴说:“第一,每一次我为你提供线索都要请我吃饭,不能敷衍,以我为中心。” “你有公主病吧?”胡之然一愣,这算什么条件。 “你就说接不接受就好了。”李芷晴并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让我追求你,或者…让你有种被追求的感觉。”胡之然皱眉:“不对啊,以你的条件,追求你的人应该从这能排到京城。” “接不接受?”李芷晴又问。 胡之然没有选择,随即点头,心里暗道,难道李芷晴喜欢上自己了?不只是单纯的歉意或者报答曾经自己救过她?曾经胡之然一厢情愿的做过这等美梦,现在看来,有可能猜对了。 李芷晴又说:“第二,当我让你停止的之后必须停下,无论前面有什 么诱惑。即便你马上就要成功了,也要立即按照我说的做。” “这…”胡之然不想答应,这个要求太没有逻辑,而且真到那时候胡之然能忍得住? 可转念一想,先答应下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再次点头。 “胡先生,请不要敷衍我。”李芷晴看穿胡之然的小心思。 胡之然说:“现在由你选择,愿不愿意相信我。能 信得过我继续,信不过过出门右拐,你的车在那等你。” 李芷晴与胡之然不同,做什么都一板一眼,胡之然却会很无耻。这时候,李芷晴没有选择,只能相信胡之然,即便不信也得信。 “那好。”李芷晴抿着嘴唇:“第三,如果我有事让你去做,你必须服从。放心,不会有任何违法行为。” 这些条件一个比一个难,胡之然沉默了,李芷晴如果哪天让胡之然干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岂不恶心了?如果哪天李芷晴高兴,让胡之然出国陪她逛街,难道也要去?这些似乎都不违法,不违法的事面太广。 胡之然说:“最后这一条,难度太大。” “我倒觉得这是最简单的一个条件。”李芷晴收起那张纸:“你告诉我你的决定就可以了。” 胡之然的眼睛盯着李芷晴收好的那张纸,为什么要拿走,难道上面的东西那么重要?或许,李芷晴怕胡之然从这件东西上查到什么? 胡之然问:“那张纸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不能说,或者还没到你知道的时候。”李芷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说话的口吻也没什么太大的出入。李芷晴说:“说说你的决定。” 跟之前一个想法,实在不行就毁约,李芷晴也不会对胡之然怎么样。吃一顿饭而已,胡之然的成本很低。 胡之然说:“我答应了。” “那好。”李芷晴看看时间:“应该去吃饭了。” “什么?”胡之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谈好的条件是没错,自己也没否认不吃这顿饭,可问题是李芷晴答应的条件还没兑现。胡之然忍不住笑:“大小姐似乎忘了一件事。” “你兑现了承诺就给你。”李芷晴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外走。 胡之然突然间觉得,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似乎也不错。 挠挠头跟上去,胡之然就在想,之前自己曾无数次 想起李芷晴,到底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女人,是因为动了感情? 不是,绝不是。胡之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在父亲去世的那一刻,在胡之然跪在父亲坟前的那一刻凉透了。而就在刚才,胡之然看举止优雅谈吐不俗身材姣好面庞绝美的李芷晴竟然有一种惊艳。 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把这个人的音容样貌深深的刻在心里,可胡之然没有,猛然间,胡之然发现,自己曾经对李芷晴的念想不过是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胡之然想要达成目的,必须要不断的借势。凭自己的本事发展壮大,太慢可能性也不大。成功,不是随随便便的。 “我想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胡之然又开始耍流氓,痞气十足。 “你想我们成为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李芷晴站住脚,回过身看着胡之然:“朋友?恋人?未婚夫妇?甚至仇人。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李芷晴忍不住坏笑,如果是这样,老子不妨占点便 宜,得了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可以最快的让自己达到目的。没有感情基础可以培养,邓云秋也会很满意有这样一个儿媳妇。 胡之然还没笑够,李芷晴淡然一笑:“你似乎已经决定好了。” “那当然。”胡之然笑着说:“看来你也猜到我会选择哪一条。” 李芷晴点点头,重新恢复清冷的神态:“我现在可不可以加个条件?” “可以。”胡之然无所谓,虱子多了还不咬人呢。更何况如果李芷晴成了自己的女人,还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之前的那些条件,只不过是说着玩的,这种过家家一样的感觉也不错。 “别后悔。”李芷晴又笑。 胡之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故事的发展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当看到李芷晴的笑容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笑,但心里却开始发慌,因为必定与自己期待的有所不同。 没等胡之然反悔,李芷晴说:“选择了,那就不能更改。” 松了口气,这还不简单?老子是反悔的人吗? 胡之然同意,李芷晴看了眼挂在头顶的太阳,戴上太阳镜,一只手作着帽檐,神态轻松的说:“你选择恋人还是未婚夫妇?” “这个…”胡之然想问有什么不同但却没说出口。恋人嘛做点亲密举动是正常的,毕竟不是以结婚为目的去的,提过分的要求就是耍流氓。如果是未婚夫妇,那岂不是什么都能干 ? “你选择做我的未婚夫对不对?”李芷晴又笑,那么迷人。 “都猜到了还用问?”胡之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干点正事了。 李芷晴说:“那么我们就说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李芷晴的未婚夫。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知道有坑,胡之然有些失望,女人的嘴啊,天底下最不可信的东西。 胡之然说:“没有你这样的,是你先说的,现在想反悔?反悔也行,以后你要无偿给我提供精准的信息,我想这对你来说简单,很容易就能办到。” “我为什么要反悔。”李芷晴转身就走,虽然脚上的鞋跟很高,却走路带风如履平地,衬托着完美的身材让人向往。 上了李芷晴的车,胡之然问:“想吃点什么?今天一定要吃点好的,因为太有纪念意义了。” 前面的司机惊奇的听着后面两位的交谈。就在不久前他们还见过胡之然,胡之然的态度不怎么好,张嘴就让人滚。如若不是胡之然的身份特殊早就被揍趴下了。 可此时,胡之然哈巴狗一样的神态让似乎有些失神,大小姐进门谈什么了?喂狗粮了? “你还没听我的条件呢,怎么这么着急。”李芷晴嘴角勾起,此时的胡之然才算真正钻进圈套里。 “条件?不是提过了吗?”胡之然不在乎的说:“说嘛,别影响一会吃饭的心情。” 李芷晴说了一个地址,司机立即前往。 李芷晴却不说话,胡之然赚了个没趣,兴致索然。 李芷晴说:“边吃边聊吧。” 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中餐馆,在明阳市也没什么名气,更算不上高档餐厅。 就在大堂吵闹的环境下,两个人很夸张的点了四个菜。 李芷晴优雅的吃了几口,很满意这里的口味,擦擦嘴:“想做我的未婚夫也简单,我没什么意见,但你要让我的父母满意才行。你说对吗?” 第40章未婚夫 “好吧,有什么条件,你们家应该不会在乎那点彩礼吧?”胡之然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被耍了,但这都不要紧,原本也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仅仅挂个未婚夫的名号也都好办事。李芷晴留在明阳的那几个人,可就成了胡之然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我不需要彩礼,而且还会带很多嫁妆。”李芷晴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相比之下,胡之然就是狼吞虎咽,丝毫不注意形象。 李芷晴皱皱眉:“你一直这么吃饭吗?” “怎么?有什么问题?”胡之然不以为意,接着风卷残云,嘴里塞满东西,含糊不清的说:“如果你经历过几天不吃饭的日子就知道,吃饭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请不要用你的经历来教育我。”李芷晴有些看不下去:“难道你今天也饿肚子了?一个男人,怎么也要绅士一点。” 胡之然嗤笑,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你想多了,我他么还绅士,在我现在的生存环境里,你绅士就代表软弱,代表好欺负。” “我吃饱了,你慢用。”胡之然吃完了,抽过两片纸擦擦嘴,之后故意用袖子抹了一下,目的就是恶心李芷晴。小妞不是喜欢跟老子一起吃饭吗?那好,每次我就这么吃,你有食欲就行。 被胡之然搞得没什么食欲,李芷晴终于放下筷子,看着胡之然:“我很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抵触情绪。” “说,条件。”胡之然不想废话:“你说了,做你的未婚夫是有条件的,而我选择了还不能反悔,我不反悔,你提条件。” 李芷晴懂了,胡之然不过是故意作态。坐直身体,很优雅的双手叠放在一起:“其实也简单,你要拿得出让李家感兴趣的本钱。当然,李家不会要,至少要证明你的实力。” 胡之然耸耸肩,李芷晴不过是想激励胡之然发愤图强,甚至不惜以自己做诱饵,李芷晴太看得起自己, 这种方式太低级。 胡之然哂笑:“真不好意思,我办不到。” 低头扯扯自己的衣服:“这衣服还行?几年前的,我已经好几年没买过衣服了,也就脚上的鞋是新的。我这样的穷人,想要达到你们家的条件是不是要先定个小目标啊?比如先活一千年?” “你不是很倔强吗?既然选择了,那就努力吧。”李芷晴双手抱胸,胸口起伏,已经有些压不住情绪了。 胡之然瞧在 眼里,心道还真以为你是个不动如山的人呢,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胡之然说:“闲话聊的也不少了,是不是该说说你能给的信息?” 李芷晴随手打了个电话,然后对胡之然说:“给我个邮箱,我会让人发给你。” 胡之然给了一个邮箱,嬉笑问:“这饭吃的开心?” “并不愉快。”李芷晴站起身说:“请胡先生去结账吧。” 两人走出饭店,胡之然毫不犹豫的坐上李芷晴的车,大大咧咧的对司机说:“送我回去。” 到了小江南,胡之然没急着下车:“那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未婚夫了?” 胡之然故意说话大点声,也好让前面的司机听清楚一些。 “你的这些做法,真是非常幼稚。”李芷晴侧头看着车窗外。 胡之然看着李芷晴的侧脸,没说的,这女人长得太完美了,说不上祸国殃民,但清冷到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质,就是能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我不这么觉得,我倒是觉得骗别人的感情是一件很幼稚的行为。还有,派人跟踪也是很幼稚的。”胡之然打开车门:“让你的人滚蛋。” “等等。”李芷晴喊住胡之然:“我的好意你必须接受。” “我心领了。”胡之然淡然一笑。 “如果只是心领,那就不要想我以后给你提供任何信息。”李芷晴感觉心里堵着一团火。自己何等身份 ,什么时候送人东西都要求着了。 胡之然邪魅一笑:“也行,我也不是的便宜还卖乖的人。别忘了我们的关系,我是你的未婚夫。” 车缓缓前行,李芷晴愤然跺脚,淑女形象抛到一边,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胡之然没回小江南,而是直接打个车去工地。对与李芷晴吃饭这回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富家小姐,做什么事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李芷晴对自己的能力恐怕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她所有的资源还不是家里的?现在这些资源都能动用,李芷晴就会大言不惭的说可以帮到胡之然,当胡之然真有事的时候李家不给她权利与自由,胡之然只能听天由命,就像上次一样。 胡之然谁也不信,包括自己,所以做每件事都要想到后果以及退路。 李芷晴喜欢上自己了?胡之然并不这么认为,这个大小姐不过是很任性的在用自己 喜欢的方式表达感谢罢了。 胡之然太了解富家女了,从小就被宠坏了,所有人 都对他们恭敬有加。而恰恰是这种女人更喜欢霸道的男人,更喜欢被征服的快感。不知道李芷晴是不是这种,可能正是因为胡之然当初的舍命相救让她心生波澜吧。 到了工地,高翰说陶志宏回去休息了,胡之然看了眼掉了两颗牙还乐滋滋的老巴,低声问:“吃蜜蜂屎了?这老东西怎么这么高兴?” 说起老巴,高翰就笑得合不拢嘴。好一会才止住笑:“你走的早了点,精彩的部分没看着。” “徐明耀?”胡之然问。 徐明耀肯定是来道歉的。老庄凶名在外,他翻了脸徐明耀也要夹尾巴做人。胡之然提的条件既然老庄答应了,徐明耀绝对没有选择的余地。 高翰说:“你知道老巴赔了多少钱?” “一万?”胡之然瞎猜的数。 高翰说:“这个老巴,也太狠了点,两颗牙要了人家三万块。” 胡之然摇头嗤笑:“三万还多?这老巴,不会做生意。” “你看把老巴乐的,现在恐怕巴不得当时满嘴的牙都掉了才好呢。”高翰笑着说:“当时老巴硬气的很,差点就把徐明耀逼的跪下了。我猜啊,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可说不好,胡之然瞧了眼徐明耀工地那边,只有几个工人在做工,人不在。胡之然问:“陶志宏呢?” “他呀,就让徐明耀道了个歉,说什么徐明耀那边的石料都要从咱这边进货,就按照市场价,必须现钱。”高翰说:“你说他是不是傻,这时候不趁机多要点?” “你懂个锤子。”胡之然说:“这样更赚。老巴是牛刀上手,一刀捅死。陶志宏是柳叶刀慢慢拉,看着不疼,其实更要命。” “怎么个说法?”高翰问。 胡之然说:“你觉得陶志宏如果让徐明耀赔钱赔多少合适?” “少说也要小一万吧。”高翰想了想:“老巴两颗牙都三万了。” 胡之然说:“高翰,咱是出来挣钱的,不是结仇的。想当初徐明耀欠我工钱那回事的恩怨已经两清了,能不得罪人最好。陶志宏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不要钱。” 高翰点点头,颇有感慨的说:“其实这段时间我挺佩服你俩的,步步为营,一步三算,我这样的十个脑袋都不够用。” “术业有专 攻,你就专门做好工程就行了,这个我跟陶志宏都不如你。”胡之然说:“我们进石料比徐明耀便宜,陶志宏跟他达成合作不仅挣钱,而且还结个善缘,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不要把人往死路上逼,狗急跳墙就是死也要咬你一口。” “这句话真不像你说的。”高翰说:“我觉得你就是那种把人往死路上逼的人。” “那要看对谁。”胡之然起身,找老巴聊天去,这家伙两颗牙换了三万,怎么也要拿出一万请客。 三四点钟,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胡之然拉了一下高翰:“走,看看车去。” “你要买车?”高翰问。 胡之然说:“我们三个每天这么打车太费钱,就算最近挣了不少,也不能这么花,买车是早早晚晚的事。” 高翰看着胡之然:“你想买好车还是一般的?” “你什么意思?”觉得高翰的表情不太对,胡之然笑:“你怕我把所有的钱都买车用来装大款?” 高翰不说话,胡之然说:“放心吧,我们去二手市场,挑着便宜的买。” 一听这话,高翰就乐了,主动勾着胡之然的肩膀。 “你喜欢什么车?”胡之然问。 “买不起。”高翰笑着。 胡之然知道高翰喜欢车,无论手机还是电脑,都喜欢用名车做壁纸。 胡之然说:“有喜欢的说,等咱有了钱一人一辆,开到大学城,在校门口使劲踩油门。没一会就有小妹妹上来搭讪。” “胡说八道,跟你去过似的。估计你也就勾搭那天晚上那样的。”高翰不信。 胡之然说:“你还别不信,现在的人现实着呢。找 男朋友图什么?还不是有钱花身体爽?就算遇到个不喜欢的但有钱啊。爽不爽的先不说,关键洗洗东西还在,换了钱打扮的好了,还能卖更贵的价钱。这叫良性循环,高端的营销手段。” “真的假的,早知道这样前两天你租那车我就应该开到校门口去踩油门。”高翰还真信了。 胡之然抬手扫了一下高翰的头皮:“想啥呢,做什么白日梦,开着豪车去你以为能白上啊,那只能证明你不差钱。人家跟你谈感情是因为没必要谈钱。” 第41章新计划 两人在二手市场逛了好大一圈,看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胡之然的计划是需要两辆车,总预算不能超过五万块,这种破车二手市场还真不好找,尤其是还有各种条件。 一辆留着跑工地,空间要大,必要的时候还要能装货。车不能太娇气,路况不好也得上。 另一辆计划是买一辆外观整洁的,高低配倒无所谓,至少出门办事不能太寒酸。喇叭不响浑身都响的不行。 高不成低不就,跑工地买辆微八就行,这里的微八是微型八座。这个简单,几千块钱就能搞定。但有一点,太便宜的车不挣钱,二手市场都不愿做这个生意,也可能是市场太高端胡之然的要求太低。 至于外观整洁不能太寒酸的五万的预算就不够用。 悻悻然的往回走,胡之然摇头晃脑:“还是穷啊。” 回到小江南,远远的就看到别墅外面停了几辆车。胡之然问:“这地方不是只能咱们的车停吗?” “我问问。”高翰快走几步。 别墅外,陶志宏正被一群人围着,一看胡之然回来了,嚷嚷道:“别找我,你问他,他是胡之然。” 一群人呼啦一下围上来,胡之然很懵逼的向后躲,这一群厉害,全是女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只不过从二十多岁直到四五十岁各种型号的都有。 胡之然被一群疯狂的女人堵在墙角,蹂躏了好一会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不是来讨债的,而是来送货的。 这一切还得从李芷晴离开说起。李芷晴说自己送的礼物胡之然不能拒绝,如果拒绝就别想从自己手里得到信息。 离开后的李芷晴立即就安排人把这事办了,考虑周到无微不至。从衣服鞋帽到袜子内裤,从床上用品到洗漱用具。 李芷晴犯了许多大小姐的通病,那就是控制欲极强。胡之然越是要这样,她偏要胡之然那样。与其说这 是送东西,倒不如说这是征服的一个过程。胡之然就见过这样富家千金,努力了半天,真的到了却索然无味,过程比结果有意义。 可实际上,这不是李芷晴在影响胡之然,反而是胡之然无形中影响了李芷晴。 最终胡之然全盘接受,连高翰陶志宏也占了不小的便宜。胡之然松了口气,看着一堆东西:“靠,送不送点好的,全是便宜货,送两辆车啊,明知道老子租的别墅,买下来送啊。古有一骑红 尘只为妃子笑,现有李家小姐送房车让老子乐。” 礼物是接收了,可李芷晴答应的线索却迟迟不到。 胡之然忍不住把电话打过去,李芷晴直接挂断,接着回了条消息:明天再说。 第二天,胡之然坐在电脑前等到中午,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再也忍不住了,再次打电话,好在这一次李芷晴接了,胡之然差点就咆哮了:“你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夫,这么耍我有意思?” “你说话就是这个态度吗?”李芷晴依旧是很平淡 的声音。 胡之然说:“行,你行。你说,到底要怎样?” “你太不绅士,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教你变成一个绅士。第一,对人要用敬语。第二,说话的口气一定要温和。第三…” “行了行了。”胡之然不耐烦:“要想别人对你尊重,首先要重信守义,你这算什么,自己没做到的凭什么要求别人。” “因为我是女人。”李芷晴开始觉得每次与胡之然交流都会让自己很烦躁,很想喊几声发泄一下。 “好吧,你是女权主义,我认怂。”胡之然说:“亲爱的,请你把该办的事办了,行不行?” 这已经很好了,至少胡之然说了软话。李芷晴怕继续与胡之然打电话会控制不住情绪:“好吧,以后都要这么说话但不要用亲爱的,我这就安排人给你资料。但你要记住答应我的那几条。” 两人互相道别,放下电话胡之然就觉得很假,想着李芷晴说话时的平静表情,暗道:“到底是什么星座的,怎么这么分裂?” 过了好一会,胡之然终于接收到一封邮件。 看了一小会,胡之然靠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原以为李芷晴提供的信息会是某个人的违法证据,让胡之然借着机会直接报复对方,没想到却是一个公司的内部资料。单从这些资料中看不出什么破绽。 点上一支烟,胡之然慢慢的理清自己的计划。 在最初的计划里,胡之然租这个别墅不仅要拿到工程,还要利用这个别墅骗一笔钱。是,这样违法,但胡之然已经别无选择,一点点的挣小钱什么时候才能有与那些世家豪门分庭抗礼的本钱?所以,胡之然不得不铤而走险。 挖沙赚了一大笔之后,胡之然改变了这个计划,毕竟这么做冒风险太大,一旦犯事就要到牢房里悔过几年 。 有了第一桶金,胡之然决定回到宁江组建一个公司,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胡启文这一生还不算失败透顶,生意场上还有几个朋友。胡之然认为,总有人愿意给自己机会帮衬一下。这就是胡之然赚第二桶金的初步计划。 在这之前,胡之然要等外牛角河工程完工之后再进行第二步。现在看来,应该提前回去看看这家公司到底有什么机会。李芷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来这个公司的资料。 重新把资料又看了一遍,胡之然突然笑了,李芷晴还是有点嫩。 这个是一个保健品公司,除了正常的公司运营资料之外也就是进出款项,说白了,涉及金钱的部分不过是一本会计账。如果单凭一本会计账就能看出问题,那这个公司早就应该倒霉了。 胡之然之所以笑,是想到李芷晴的目的。 既然自己看不懂,胡之然肯定会再打电话过去,求李芷晴提供更多线索。如果是这样,李芷晴也就算提供第二条线索。 但胡之然没这么选择,才不会给李芷晴再打电话。 胡之然在笑的时候,李芷晴却看着面前的电话,心下奇怪,胡之然的电话为什么还没到。对李芷晴来说,不过是想在两人的接触中占据制高点,但结果令他失望,胡之然始终没再联系她。 以为胡之然是个风筝,那根线永远在自己手里,但他没想到这根线这么脆弱,风筝还没等上天就不受自己控制。挫败感袭来,李芷晴咬着嘴唇感觉心里堵的很。 晚上,高翰二人回来,乐呵呵的,最近这么挣钱,两个人心情很不错。 胡之然坐在那,面色阴沉看着外面逐渐变暗的天空。 “想媳妇了?”陶志宏推了一下。 “我想你媳妇。”胡之然回怼一句。 高翰也凑过来:“有什么事说嘛。大不了咱买两辆好点的车。” 胡之然摇头:“你们自己去选一辆车,我要回宁江。” “为什么?”高翰问:“该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陶志宏盯着胡之然的表情:“不行。” “我已经决定了。”胡之然说:“没事,就回去查点事。” “说给我听听。”陶志宏说:“你今天一天憋再家里,就琢磨出这么个馊主意?要知道,现在回宁江,你什么也做不了。” 胡之然努努嘴:“去看看电脑上的那封邮件, 看你们能不能看出问题。” 高翰与陶志宏都去了,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 陶志宏皱着眉:“你看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出来。”胡之然已经有点后悔了。李芷晴不就是有点大小姐脾气么?说两句软话就行,只要哄得李芷晴高兴还不是什么都说了,毕竟这个女人欠自己的,当初要不是为了她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那你说说回去之后想怎么做。”陶志宏问。 胡之然茫然的摇头:“这说不好,或许一两天就回来,就当顺便回去看看我妈。或许能查到什么问题。” “现在要报复,只有一个选项。”陶志宏说:“那就是找对方犯错的证据,可问题是你根本找不到,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能查到核心。来,就算你做生意, 没有内应的情况,你觉得外人能查到你什么问题吗?就算去告,对方也能用钱摆平,咱们现在太弱了。” 明智陶志宏说的没错,但胡之然已经铁了心,肯定要回去看看。 “你们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走。”胡之然站起身:“明阳这边就交给你们,有什么事联系我。” 看着胡之然上楼,高翰问陶志宏:“就不能劝劝?你比我会说话。” “你们一个德行,属驴的。”陶志宏白了一眼。胡之然如果决定了,牛都拉不回来。 “有我什么事。”高翰撇嘴,随即说:“要不我跟他一起回去?” 陶志宏看傻子一样望着高翰:“你跟去有什么用。上回他被羞辱你能帮上忙?再说了,咱们三个真正懂图会施工的也就你自己,明阳这边不管了?” “那你跟着去嘛。”高翰挠着脑袋。 “我也去不了,去了也没用。”陶志宏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第二天一早,胡之然就走了,打车去了汽车站。等车快到宁江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是李芷晴发来的。一个人名一串电话。后面缀了一句,别忘了两人的协议。 第42章探消息 胡之然笑着回了一条:亲爱的,我听你的。 胡之然猜的没错,自己屁股后面还有尾巴,李芷晴的人并没撤走。胡之然回宁江,恐怕那几个倒霉蛋也要跟着吧。 下了车,胡之然先找个地方吃了碗面。想了想,按照信息上的电话联系了对方。 程珊珊,很普通的名字,一听就是个女的。电话接通,胡之然问清对方的身份,随即报了自己的姓名。 程珊珊说:“我现在说话不方便,晚上聊行吗?” “好,你说地方。”胡之然立即答应。 约定好之后,胡之然去商场逛了一圈,凭着记忆给邓云秋买了一套化妆品。曾经的邓云秋绝对是富婆一枚,家道中落,化妆品也不舍得用好的。 回家待了半天,邓云秋问起,胡之然就说只是回来看看,不放心邓云秋一个人。如果愿意,可以跟他去明阳市。 邓云秋拒绝了,儿子的成长看在眼里,不想成为累赘。 胡之然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直在母亲身边,在亲情与仇恨之间,胡之然早就做了选择。邓云秋也默认了这种选择。或许这是一条荆棘之路,但义无反顾。 在家吃了一顿母亲做的晚饭胡之然就出门了,邓云秋没问胡之然晚上回不回来,胡之然也没说。 见面的地方是一个酒吧,吵杂的环境让胡之然有些不适应。几年了,胡之然一直没再踏入这样地方。 程珊珊是一个有点婴儿肥但很漂亮的圆脸女孩,一笑带着两个酒窝,淡妆但皮肤非常好,声音很嫩,身材也很棒,一头黑亮的秀发简单的扎在脑后,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干净。 见了胡之然确定身份,倒是大大方方。 “你是刘哥介绍来的?”程珊珊问。 胡之然随口应了一声,压根不认识什么刘哥。 话题不知从何说起,李芷晴给的信息太少了。 胡之然问:“你在群健多久了?” “没多久,这种公司顶多也就半多年。”程珊珊笑着回答,然后问:“你喝点什么?” “随便吧。”胡之然盯着程珊珊看,琢磨着接下来应该怎么聊。自己准备的有些不太充分,应该问清楚程珊珊能帮到多少忙才对。 胡之然意识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不自觉的就在与李芷晴叫板。你想让我求你,我偏偏不。同样,李芷晴也有同样矛盾的心理。 “想去工作也简单,嘴甜会说话。”程珊珊突然笑了,两个甜甜的酒窝。盯着胡之然说:“你的鼻子很好看,眼神也好深邃。嗯,怎么说呢,挺有气质的。” “你也很漂亮。”胡之然并不是恭维,程珊珊给自己的感觉很不错,没有做作一切都很真实,应该是一个很爱笑的性格并且笑起来很好看。不像苏步尘那么多变,心思很多。也不像李芷晴那么沉稳,脸上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说说我哪漂亮了?”程珊珊仰着脸,又忍不住笑 。 胡之然笑:“我嘴笨,最不会夸奖女人。” “没谈过女朋友?”程珊珊好奇宝宝一样,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胡之然想了想:“应该不算谈过吧,我被坑了。” “备胎哦?”程珊珊一直在笑,胡之然都搞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程珊珊歪着脑袋:“你长得挺帅的,不可能真没谈过吧。” 胡之然觉得话题有些扯远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来相亲的,不过这个相亲对象挺不错,自来熟的性格,能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愉悦感。 胡之然有些尴尬,挠着头:“之前你说工作,嗯对,工作。” “你这么害羞可不行。”程珊珊说:“我可以介绍你去,可别给我丢面子哦。” 胡之然听明白了,但也糊涂了。原本是想打听群健的内部消息,怎么就成了找工作,程珊珊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没时间细想,先将就着往下说:“不会的,我只是面对女孩的时候才会这样,尤其是漂亮女孩。” “呦,嘴可真甜。”程珊珊捂着嘴笑,拿起一杯酒:“来,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酒喝了,胡之然问:“你喜欢到这喝酒?” “也不是,偶尔过来坐会。正好今天想过来,所以就把你约到这来了。”程珊珊说:“你从来没来过酒吧吗?” “很少来。”胡之然受到对方的感染,高兴的笑着。 “我突然觉得应该把你骗来做我的男朋友了。”程珊珊说:“没来过酒吧的男人可真不多了。” “那什么。”胡之然再把话题转回去:“在群健主要做什么工作啊?” “讲师。”程珊珊说:“不过这要经过一个过程,刚进去的人不会安排你做讲师的。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觉你可以,让你试讲。” “ 挣钱多吗?”胡之然问。 “这要看业绩。” 胡之然哦了一声,又问:“能说说什么会吗?难不难?” 程珊珊又端起酒杯:“这样吧,明天你等我电话,你去听一回。如果觉得自己能行就留下试用,如果不行就去找别的工作。” 胡之然赶紧答应,不管怎么样,去一趟总不会有错。 胡之然又问了很多问题,程珊珊没什么戒备心,尤其是跟胡之然聊得挺开心的,知无不言。 除了群健公司属于康士集团之外胡之然没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问不出个所以然,胡之然就陪着程珊珊喝酒,让胡之然意外的是这个女生还挺能喝。 聊了好久,基本都是不疼不痒的话题,一会是兴趣爱好,一会是航天科技,一会又是法律常识,不得不说,程珊珊的知识量让胡之然很佩服。不管你说什么,程珊珊都能接上话。 喝到很晚,胡之然看看时间:“太晚了,怕耽误你明天的事,要不今天先这样?” “咦?”程珊珊看着胡之然的手腕:“你手上的表是真的假的?” 胡之然一愣,暗道不好,没想到遇到识货的。这块手表是胡之然最贵的一块,价值不菲,手上戴着这么名贵的表出来找工作,谁信啊。 胡之然赶紧用手捂住:“假的,傍名牌,看起来有档次。” “我也觉得是。”程珊珊说:“我劝你啊,假的别戴。遇见不识货的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遇到识货的又轻看你戴假货。” 胡之然赶紧点头:“明天就不戴了,这不今天就遇到识货的人了?” 程珊珊甜甜的笑:“不过也没关系。没几个识货的。” “你不就认识?”胡之然说:“你真让我佩服,什么都懂。” 这不是恭维话,胡之然真有点服,一般的富家子也没这么好的眼色。 “跟我们这行,就得眼睛毒。”程珊珊笑着拿出钱要结账。 胡之然抢先一步把钱付了,故意在程珊珊面前摆阔气,小声说不用找了。 给小费也很讲究学问。真正的有钱人给小费,那是真不在乎,只要服务好小费是理所应当的。再就是穷人给小费摆阔气,明明在乎却要故意装的像个有钱的。等着找钱的才是大部分人,能真正的认清自己的社会地位。不需要给小费提高身份,也不觉得等着找零丢面子,更不会 觉得这种行为在朋友面前跌份。 两人一边向外走,胡之然问:“你平时很喜欢研究奢侈品吗?” “工作需要。”程珊珊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胡之然的肩膀,举止有点亲密:“首先你要知道谁才是真正有钱的。多半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所以我说你气质挺好,没准戴这个假货别人还以 为是真的。” 胡之然讪笑:“什么都能被你看穿,真是厉害。” 通过一晚上的闲聊,胡之然也差不多明白了李芷晴这么安排的原因。这个群健公司的会议营销,多半是不合法的,具体到不到传消的程度还不好说。这个点就是突破口。 除了酒吧,胡之然说:“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程珊珊竟然一口答应。 胡之然只是客气话,两人这才刚刚认识,一个男人说送你回去不过是礼貌性的话,程珊珊一口答应让胡之然有点进退两难了。 这是什么节奏,都说在酒吧能捡到女人,不过多半是捡尸。胡之然这个厉害,捡了一个清醒的。看程珊珊的样子,比胡之然还清醒不少,就像没喝酒一样。 话说出口,木已成舟。胡之然只能硬着头皮打一辆车送她回去。心里还在琢磨,这是谁捡谁,被还没调查清楚群健是个什么公司,康士集团又是谁的公司,自己就要被潜规则? 上了车,程珊珊问:“你经常这样送女孩子回家吗?” 胡之然摇摇头,干笑:“没有,第一次。” “真的假的?”程珊珊不信:“我怎么都觉得你是老手,很熟练的样子。” 胡之然很想说你也是老手,很熟练的样子,怕得罪人,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到了地方,还是胡之然付的车钱,一般来说,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为了保持一定的风度多半是男人倒霉些,结账都是男人的事。 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小黑巷,黑咕隆咚的,胡之然也不想多问,摆摆手:“你回吧。” 最怕程珊珊突然说要不去我家坐会? 程珊珊站在原地,扭动几下:“你是不是在等我说什么?” “说什么?”胡之然问。 “你在等我说请你去家里坐会。对不对?”程珊珊忽闪着呆萌呆萌的眼睛。 第43章进香闺 胡之然是一个正常并且健全的男人,有点歪心思很正常,内心是挣扎的。即期待又抗拒。毕竟程珊珊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爱笑,自来熟,一笑两个酒窝,聊的也比较开心。 可程珊珊最后这句话让胡之然老脸一红,戳中了内心的软处。 胡之然慌乱的说:“没,我真没那么想。” “哼,男人还不都一样?”程珊珊嘟着嘴,还有点小可爱。 胡之然心说,看来必须去坐坐了,顺便喝杯水再聊五块钱的,如果一切顺利,今天晚上就把积攒了二十多年的存货一起交了。其实找一个熟练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最起码能手把手的教。看片学的那点本事毕竟没应用于临床。 胡之然刚想说要不去坐坐,程珊珊却突然笑了,前俯后仰笑得很开心,好一阵才收住,忍俊不禁的看着一脸懵逼的胡之然:“我只是开玩笑的,看来你的确 是个老实人,很适合做男朋友哦。” 说完,程珊珊转身,摆摆手:“明天见,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别迟到了。” 胡之然怅然若失,最后的结局怎么会是这样呢?老天爷设计这个剧本有点玩弄人啊。老子他么的差点就脱裤子了,最后竟然给我来这么一出。 摇摇头,苦笑着转身准备打车离开。 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让出租车走的。胡之然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内心巴不得去程珊珊的住处玩耍一番,不然怎么会第一时间付车费,当时的心情还有点嫌司机是个电灯泡。 等了一会,也没看到过往的车辆,心说这里比较偏僻,看来要去主干道打车了。 刚迈步,小巷里传来一声尖叫,胡之然一惊,这声音明显是程珊珊的。 胡之然什么也没想,撒腿往巷子里狂奔。 跑进去足足有一百多米,胡之然看到黑暗中有几个人影。 仔细辨别,程珊珊惊恐的站在墙角,而他面前则是 两个猥琐的身影。 胡之然大吼:“干什么的?” 没有英勇搏斗的场面,胡之然也没那本事一对二。大半夜出来行凶的就是怕有人撞见,见有人来第一时间跑路才是真的。 胡之然没追,也没必要追,遇到危险最聪明的选择就是保证安全,如果对方要钱,先给他就是了。 胡之然上前:“你没事吧?” 程珊珊安全了, 这才蹲下身嘤嘤的哭起来。 胡之然蹲下,问受没受伤程珊珊也不回答。想要伸手检查一下也不太合适,手足无措的左右为难。 程珊珊哭了好一会声音这才小了很多。胡之然说:“我扶你起来,有没有受伤?” 程珊珊依旧不回答,抽着鼻子踉跄着站起身。 借着远处的灯光,胡之然发现程珊珊的上衣被撕开,前身雪白一片。胡之然立即脑补出程珊珊还算壮观的身材,咽了口唾沫又问有没有事。 “你送我回家吧。”程珊珊真的害怕了,伸过手拉住胡志安的胳膊,死命的抱着。 原本胡之然就有点心猿意马,这下可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雄壮与伟大。 两人走的很慢,程珊珊真被吓怕了,缩着脖子总是左顾右盼。 胡之然说:“没事,有我在呢,他们哪能躲在这,肯定跑了。” 又走了一段,两人这才出了巷子,被另一条马路的灯光笼罩,程珊珊的情绪这才好了很多。 抽抽鼻子:“谢谢你。” “没事。”胡之然自然是没事,不进没事,还有点希望这条巷子更长一些。胡之然问:“你到底住在哪?” “就前面这个小区。”程珊珊依旧抱着胡之然的胳膊不撒手。 胡之然说:“那为什么不在这下车非要穿过这条小巷?” “以前总是这样的,在那边下车能省一点车费。”程珊珊怯怯的说:“以前总觉得自己胆子大,以后再也不了。” 胡之然说:“你回去吧,我在这打车也方便。” “不能送我上去吗?”程珊珊始终不撒手。 胡之然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到了地方,程珊珊拿出钥匙开门。胡之然又想走,但怎么也张不开嘴,内心总有一股声音在催促自己进门瞧瞧。 门一开,胡之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非常好闻。 程珊珊给胡之然那来一双女士拖鞋,红着脸,掩住身前衣服破损的地方:“我这从没有男人来过,你将就将就吧。” 胡之然嗯了一声,自己的脚大,穿上有点挤。 有点不好意思的进门:“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房子不小,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十平。 程珊珊嗯了一声,躲进房间,没一会出来就换上一套睡衣,脸 蛋红红的,非常羞涩。 胡之然再问:“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衣服扯坏了,被刀划了一下,我身上有个伤口, 不过没事。”程珊珊的声音很小。 胡之然上前一步:“让我看看。” 程珊珊羞涩的低下头,双手护住上身。 胡之然恍然,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浪了。想都不想就要看伤口。程珊珊与自己才第一天见面,也犯不上胡之然去检查伤口啊。 “你坐会,我给你倒杯水。”程珊珊示意胡之然随便坐。 胡之然站在那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位置了,坐下也不知所措的一个劲抖腿。 一杯水放在面前,胡之然为了掩饰尴尬拿起来喝了一口:“你家真香。” 程珊珊看着胡之然,脸一直像个猴屁股。好一会,胡之然都不好意思了,把头扭到一边,装作不知道程珊珊在看自己。 “你还真是个老实人。”程珊珊这句话应该不是夸奖,什么年代了,说一个男人老是那就是说比较憨。 胡之然干笑:“其实也不太老实。” 程珊珊的确是一个非常爱笑的女孩,回到家,也有 了安全感,噗嗤笑出声:“不过我今天真要谢谢你,不然就麻烦了。” “没什么。”胡之然站起身:“那什么,我该走了。” 说这胡之然就要往外走,缓慢的挪着步,心里七上八下的,期待着,也有些彷徨心虚。 “要不…晚上你就在这睡吧,现在挺晚了。”程珊珊的声音很小。 胡之然啊了一声,呆愣愣的回过头,内心欣喜万分。 程珊珊板起脸,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你可别想歪了,我不是那样人,我这两个卧室,你就睡客卧好了。” 胡之然犹豫不决,走呢?有些不舍得。不走,留下似乎不太合适,孤男寡女的,要说自己心里不期待发生点什么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要不我们再聊一会吧。”为了掩饰尴尬,程珊珊建议。 胡之然扭捏的答应,重新回来坐好。 气氛凝结,谁也没先说话。 好一会,两人同时开口:“你…” “你先说…”又是同时开口。 胡之然干笑,程珊珊却又笑出两个酒窝。 胡之然想了想,问:“你们公司的老总叫什么?” “姓刘,不过不常来,我也只见过一次。”程珊珊本能的回道。 胡之然点点头,让自己的思绪尽量向这方面靠拢。刚想接着问,程珊珊看着胡之然的手表:“你真是找工作的?” “当然了。”以为程珊珊发现了什么,胡之然有点慌乱,但表现的并不明显。程珊珊看在眼里还以为是进了女人的闺房有些局促。 “我能看看你的手表吗?”程珊珊问。 胡之然不想给她看,这个女生很识货。可对方提了要求,自己不答应好像无银三百两一样,随即解下手表递过去:“假的,几百块钱。” “几百块钱能做成这样?”程珊珊翻来覆去的看着,眉头微皱:“我怎么越看越像真的。” “怎么可能。”胡之然说:“如果是真的我卖了马上就变成有钱人。” “那倒也是。”程珊珊又看了一遍,这才把表还给胡之然:“哪买的?等我也去逛逛。” “不在宁江,在外地,我也是看做工不错,简直能以假乱真才买的。”一个谎言总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胡之然就走进这个怪圈。只要说起手表,胡之然要好好的回答,如果前后矛盾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程珊珊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酒吧里你说的都是真的?”程珊珊问。 “什么是真的?”两人喝酒的时候酒没喝多少,倒是聊的话题不少。 “没谈过女朋友。”程珊珊又笑,掩着嘴,胖嘟嘟的脸煞是可爱。 胡之然干笑:“真没有,不过也算谈过。” 胡之然说的是苏步尘。跟苏步尘认识有些年了,虽然正式确立关系的时间并不长,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但胡之然却是那种从不在外沾花惹草的小少爷。当然,夜店聊骚肯定是有的,但从没带任何人回去过夜 ,至今身体还是原装的。 “我也没谈过。”程珊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随即就咬着嘴唇不看胡之然。 胡之然心道,这该不会就是一见钟情吧,两个人才刚刚认识好不好,这就要确立关系的节奏? 现在什么事都讲究快节奏,进度条读的都比较快,可感情这回事似乎着急不来啊。 “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程珊珊立即申明态度。 第44章做室友 跟程珊珊聊天,胡之然的心一会起飞一会降落,过山车一样。天知道那一句话应该认真听。 胡之然打个呵欠,说:“要不我们一起睡觉吧。” 这句话很有歧义,程珊珊啐了一口:“都说了我不是那种人。从没谈过朋友的。” 胡之然马上解释:“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想说…” “我知道,逗你玩的。”程珊珊站起身,一蹦一跳的进了卧室,只给胡之然留下一句话:“你的卧室在对面,自己解决吧。” 胡之然长舒一口气,这种感觉之前从未有过。曾经自己与苏步尘在一起,虽然也有过揩油的想法,但也没这样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进了夜店那就更放的开了,钱花到位,那些个娘们,直扑乱上,一般的好汉都招架不住。就在这种环境下,胡之然仍然保持了最纯洁的身体实属不易啊。 进了卧房,依旧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长好闻。 被褥叠在一侧,看起来这个房间很久没人住过了。 程珊珊的主卧应该有一个卫生间,自从进门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胡之然洗了把脸,铺好被褥就躺下休息,但闻着被褥上淡淡的味道,心里猫爪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胡之然醒的比较早,虽然睡的晚,但质量却挺好。 直到此刻胡之然还有点迷糊。鬼使神差的,自己竟然与刚认识的程珊珊做了一夜的室友。 是自己长得安全还是程珊珊心大。就这样带一个男人回来过夜? 嗅嗅被子上香气,胡之然嘴角挂着笑容。通过拖鞋可以看得出来,应该像程珊珊说的那样,自己是第一个来这的男人。就算不是,之前也肯定没有男人在这常住。 有点小欣喜,想着程珊珊胖嘟嘟的脸傻笑。不知不觉,胡之然也被程珊珊传染,笑很令人开心。 窝在卧室里没出来,直到听到外面有声音,胡之然这才出来。 程珊珊已经下楼买好了早餐,招呼胡之然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着,程珊珊时不时的看着胡之然笑。 胡之然摸摸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挺帅的。”程珊珊笑的更大声了。 “你别总这么笑,我有点不太适应,心里发毛怪别扭的。”胡之然的确有些别扭了。最主要的是不知道程珊珊在高兴什么。 “时间长了就好了, 你就习惯了。”程珊珊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又喝一口稀饭:“我吃饱了,你要把剩下的全吃了。” 什么是时间长了就好了,难道自己会在这常住?胡之然也忍不住乐,如果跟程珊珊住在一起,不是变成乐天派就是被他笑的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东西。 胡之然把剩下的全吃了,不是塞进去的,而是没吃饱。 七点多,程珊珊就说:“走,带你去听课。” “这么早?”胡之然看看时间:“你们公司在哪?” “就在酒吧附近。”程珊珊拉着胡之然出门。 胡之然有些不习惯,被一个女生拉着,这得多亲密的关系。还好只是衣袖,不然胡之然也会脸红心跳。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程珊珊已经忘记了昨日的烦恼,仰着脸,挺着肥嘟嘟的脸蛋面对太阳:“好暖和呀。” “到了中午你就嫌热了。”胡之然说的是实话,但是有些煞风景。 程珊珊嗔怪的瞪了一眼,问:“是打车还是坐公交?” 横竖都是自己花钱,胡之然选择坐出租车,快捷方便。 “那好,我们就坐公交车。”程珊珊故意在与胡之然做对,不过这都无所谓,无伤大雅调侃的生活方式反而会让人感到快乐。 胡之然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与程珊珊在一起,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但两人仿佛认识很久似的。胡之然心里问自己,动心了吗?真的准备好接受一段感情了吗? 曾经胡之然放不下苏步尘,那是因为在那之前两人就是恋人关系。虽然胡家没落,苏步尘却并没表现出负面情绪,反而在一直支持胡之然。现在胡之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不可否认,当时胡之然真的要多谢苏步尘的给与自己的正能量。不能说离开,不能说分手,那是因为胡之然觉得自己已经落魄成那样了对方还不放弃,这种女人值得珍惜。 上了公交,胡之然一直在想,如果程珊珊真的喜欢自己,应该作何选择。 即将到目的地,程珊珊与车上的两位大婶搭上话,咯咯笑着聊得很开心。 “你们认识?”胡之然问。 “他们是我们公司的会员。”程珊珊小声回答。 胡之然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也变得很纠结迷茫。 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找麻烦的,这是在找事砸程珊珊的饭碗。如果群健公司,甚至康士 集团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非法拉人头发展会员,这就是传消。真是这样,程珊珊的工作难道就不涉及违法? 不,胡之然否定自己。如果真与程珊珊发生了什么,是推倒群健公司让程珊珊受到牵连,还是为了程珊珊放过对方? 所以,胡之然不能与程珊珊有任何关系。胡之然不需要感情,这只会是自己的羁绊。 下了公交,程珊珊与几个大婶一起下车。胡之然发现,这几个大婶手里都有一个非常小的小袋子,巴掌大小的小手包一样,一般来说,这就是上菜市场买菜时装零钱用的。 心下奇怪,胡之然就趁机拉住程珊珊问:“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为什么每人一个。” “留着装鸡蛋的。”程珊珊也没避讳,只是回答的声音比较小。 进了公司,没人搭理胡之然,包括程珊珊在内,所 有人都在招待接踵而至的大婶大叔。 胡之然发现,来参加会议的,基本都是退休的,而且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巴掌大的小袋子。 程珊珊把胡之然拉近会议室,找个一个角落:“你就在这坐着,先听一节课再说。” 胡之然点点头,见程珊珊转身要走。一把拉住,无心之举,胡之然本想揪住衣角,却很巧合的拉住程珊珊的手。胡之然的第一感觉是很软糯,非常滑。 胡之然赶紧松开,程珊珊脸瞬间红了。但却没斥责胡之然的冒失:“还有事?” “就听课就行了?”胡之然问:“都讲了什么要不要记住?” “能记多少就多少。”程珊珊说:“今天先这样,咱回头说。” 恕我按程珊珊就转身走了,留下胡之然一个看着整个会场发呆。 程珊珊干什么去了胡之然并不清楚,直到会议开始也没再看到她。 来参加会议的年龄偏大,除了胡之然之外基本看不到年轻人。 随着一阵掌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上台,简单介绍了流程。 接着就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讲师手持人体器官模型上台,要不是前面有几个穿白衬衣的带头鼓掌肯定要冷场。 接下来就是讲座,讲师拿上台的那个人体模型压根就没用上,全程都在讲述人体器官老化衰竭。 胡之然不懂这些,蒙蒙叨叨的胡乱记住一些。 没一会,胡之然身旁的座位坐下一个人,胡之然 一扭头,程珊珊对着胡之然乐。 胡之然笑笑,小声问:“干什么去了?” “我来是上班的,肯定是工作啊。”程珊珊压低嗓音,用下巴指向讲台的方向:“你觉得他讲的怎么样?” 胡之然摇头:“没觉得好,咱也不懂。” “没到关键时候呢。”程珊珊说:“你觉得让你上 台讲能不能行?” 胡之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要说面对这么多人说话是肯定没问题。关键是讲什么,自己又没学过医,甚至身体器官的位置记得都比较模糊。胡之然说:“我没学过这些东西,怎么讲?” “这不重要。”程珊珊捂着嘴笑:“我们不懂,难道下面听讲的就懂了?” 胡之然一愣,对啊,的确是这么回事。就像此刻的自己,无论台上说什么,自己都认为那是对的,因为不懂,所以有人说只要能自圆其说就没问题。 “你跟台上这个人一样?”胡之然问:“是讲师?” 程珊珊嗯了一声,很傲娇的点头:“他是我们这最厉害的讲师,我呢,排第二。” “这么厉害?”胡之然脸上在笑,但心里却有些难受。 谁能想到,程珊珊这样一个开朗爱笑的女孩竟然参与传消,而且乐在其中。 胡之然问:“你为什么干这个?” “挣钱啊,笨蛋,你来干什么?”程珊珊奇怪的看着胡之然,就像这个男人是从外星来的一样。 “能挣多少钱?”胡之然把嗓音压得更低,贴近程珊珊的耳朵问。 “不告诉你。”程珊珊又卖关子,脸上洋溢着无邪的笑容。 胡之然装作很失望:“你应该给我一个目标,向你看齐。” “关键点要来了。你好好听着,一会我问问你。”程珊珊看了眼台上,拉了一下胡之然,示意让他认真听。 胡之然也不玩笑了,看着远处台上拿着话筒的男讲师。 刚才不知说了什么,场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活跃。前面不少大婶大叔站起身,一手高举就像等着老师提问问题的小学生。 这就应该是程珊珊说的关键点了。 第45章杀猪菜 讲师选了三位花白头发的老人,从他们手里接过钱,啧啧有声,嫌钱的面额太小。 胡之然奇怪对方要干什么,接着讲师就开始变魔术。无论老人拿出来多少钱,讲师都会变出一张同等面额的。而且这两张钱最后全都落进了老人的口袋。 这是骗人的把戏,胡之然一看就明白,这三个老人一准是托。 台下还有更多的老人伸着头举着手,想自己上台让讲师再变一次,说白了,无非是想占点便宜。 胡之然说:“你们都从哪找的这些托?” “这不是托。”程珊珊偷笑:“是真的,真会送他们钱。” “那你们图什么?”胡之然奇怪,就为了活跃现场的气氛?这也有可能,热情高涨人的脑子就不太灵光,很容易冲动型性消费。 “接着往下看,你这个人,问题好多哦。”程珊珊 拉住胡之然的胳膊,很自然的毫无做作,靠近耳朵吐气若兰:“多学着点,听很多前辈讲,这都是一些心理学大师设计好的。” 胡之然哦了一声,觉得胳膊有点难受却忍住不动,被女生这样抱着胳膊,其实挺幸福。 程珊珊突然发现两人的亲密举动,脸一红,赶紧撒手,气氛又变得有些微妙。 讲师又选了两个人上台,这一次有一个人拿了一张大面额的红钞出来,下面的人瞪大眼,讲师还真又变出一张,一百元就这么送了,连谢都不需要说一声。 接下来又是一堆小游戏,不是送钱就是送礼物,场面开始沸腾。这时候讲师又讲了一段,投入多少钱经过什么规则又能赚多少钱,好一番复杂的算法。胡之然这样自认为聪明的年轻人都听迷糊了,难道这些老人能听明白? 还真就有不少人明白,跟着讲师的话竟然能顺着说一些比较专业的名词。 “快结束了,你就坐在这等我就行了。”程珊珊推 了一下胡之然,示意自己要离开。 胡之然问要去哪。程珊珊说:“当然是挣钱啊。” 不明所以的胡之然呆坐着,没一会台上又开始送东西,这一次送的东西比较高档,号称价值几千上万。 坐在角落的胡之然差点笑喷了,且不说是什么东西,就是一百块钱的东西也没有白送的道理,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如果有馅饼,一定有陷阱。 但这些老人似乎不在乎这些,乌泱泱的激动不 已。 讲师大声压住现场鼎沸的气氛,再次申明,这是厂家做活动,只送不卖。但却有个条件,只送给有缘人。 至于什么是有缘人呢,看兜里有多少钱。 比如这件东西一千块,只要你兜里有一千块现金拿出来比划一下就行,只是把这一千块给对方看一下,东西免费拿回家。 胡之然咧嘴一笑,哎,这个可以啊,自己身上也装了点现金,上台怎么说也能换个不错的礼物。 想想自己不能暴露身份,还是老实待着吧。 这些老人身上也就装了点去早市买菜的钱,最多的也只有二三百块钱。拿走的礼物并不算太好。一个白发老大爷,看起来挺精神的,钱高高举过头顶,胡之然仔细一看,少说也有两三千。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这个大爷抱走了一台平衡车。 胡之然大跌眼镜,这可是真材实料实打实的东西啊。只要把钱给对方看一下,甚至都不会碰你的钱。兜里有钱就是有缘人,东西免费拿走。 “这他么的是敬老慈善会啊?”胡之然呢喃,真的有这么骚的营销技巧吗?在胡之然的印象里,这些老人,小气的很。买菜五分钱都要谈半天价。这么好的事白捡便宜,也难怪大清早的就这么多来开会的。 在最火热的气氛中,讲师对着幻灯片又是一顿乱喷,胡之然听了几句,说的是各种保健品,但讲师对保健品的功效明显的夸大了太多,一般的药物也没这效果,简直堪比仙丹了。 但下面的听众却兴致盎然,一个个听的那叫一个认 真。 胡之然心说,最后这个是关键点,记得有一个人曾经对胡之然说过一个名词,杀猪菜。 这本是一道菜名,应用到营销上其实就是与割韭菜一个道理。先把猪养肥,最后一刀宰了,让你什么也剩不下。 胡之然觉得,这些老人身上的钱恐怕多半会被忽悠着买保健品。早上出来的时候说是要去菜市场的,结果拿了几片保健品回去。三头二百的子女也不好说什么,大不了多跑一趟去买菜。 但结果让胡之然非常意外,因为产品讲完了并没有任何营销环节,而是宣布下午的课接着上,游戏接着做。 这时候得了平衡车的老大爷大声问还有没有这么好的东西送了。 讲师大笑,说自己的公司注册资本多少,拥有多么雄厚的实力,就这点东西,只是一点小 钱,还能送倒闭了?最后讲师郑重承诺,下午送的东西,比上午还 要丰富,还要值钱。期待有缘人。 下午,这是个关键点。胡之然挠挠头,难道就不怕这些老人拿了东西再不回来了?下午没人了,东西卖给谁,还不如现在就打开仓库,把这些老人身上的钱搜刮干净。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讲师说散会,下午几点开会云云,毫不拖泥带水。 胡之然呆愣愣的看着老人乌泱泱的向外走,有的嘀嘀咕咕,有的喜笑颜开。 所有人到了门口,撑开巴掌大的小袋子,有工作人员一人送个鸡蛋。 胡之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袋子是干这个用的。对哦,这东西软绵绵,装鸡蛋一般不会磕碰碎了,塞口袋里只要不挤绝对没问题。 等老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胡之然与几个工作人员。 有人警惕的过来问胡之然是谁,怎么在这,又为什么还没走。 胡之然怕被人看出破绽一样,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是程珊珊带我来的,嗯,我们是朋友…朋友…” “是男朋友吧?”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小女生咯咯笑。 “昨天你该不会在程珊珊那住的吧?”一个大姐也凑上来,年龄大一点,更泼辣一些,上前认真的打量胡之然:“还被说,挺帅的,要我年轻十岁倒贴我都愿意。” “得了吧,冯姐,你儿子都上小学了,还惦记小鲜肉呢?”一个白净的小伙子也插嘴。 胡之然发现,程珊珊活泼开朗爱笑,这个团队也差不多这样,似乎每个人的性格都比较放得开,就是那种怎么开玩笑都没事的感觉。 胡之然说:“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 胡之然原本想说我是找工作的,但想想又觉得不妥。自己是不是要顺水推舟到这来卧底还是好好想想为好。 见胡之然欲言又止,直接说话的那个大姐笑得前俯后仰:“这么害羞,程珊珊还不把你吃的干干净净? ” “我觉得是吸的干干净净还差不多。”最先说话那个女生看起来年龄小,说话可真下的去嘴。 白净的小伙子推了一下那个雀斑女生:“怎么吸?你会么?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 “去死吧你,你也配。”雀斑女生脸一红,锤了小伙子一拳:“要我说,我喜欢这个小帅哥这样的。 哎,对了,你叫什么?” 胡之然刚想报一个假名,这时候程珊珊从外面进来,肯定也听到几个人说话了:“你们聊什么呢?什么吸不吸的,喂,小雀斑,你要吸谁啊?” 程珊珊这么喜欢笑的女生却板着脸,而且走过来直接揽住胡之然的胳膊,显得亲密异常,对小雀斑很有敌意,看来之前两个人就不太对付。 小雀斑愤恨的一跺脚,年龄比较大的大姐抬抬手:“行了,开玩笑而已,还当我真能抢你的小男人啊。就是我喜欢他也看不上我啊。还是我们胖嘟嘟的程珊珊有吸引力。” 几个人笑了,程珊珊也笑了,胡之然干笑。 程珊珊说:“告诉你们,这是我男人,以后谁也别打他的主意。” 胡之然惊讶的看着程珊珊,这也太直接了吧。虽然两人在一起住了一晚上,不过只是借宿罢了,犯不上直接上升到男人的高度。 众人哄笑,又开始打趣程珊珊。程珊珊拉着胡之然离开,扔下一句:“羡慕也没用。” 穿过一条走廊,程珊珊把胡之然拉到一个房间,关上门这才发现两人还扯着手。 胡之然自然早就发现了,享受着呢肯定不会有异议。 程珊珊赶紧松开,羞愤的跺脚,最初只是想故意在那些人面前表现的亲密一点,怎么不知不觉的竟然这么随意了。心怦怦跳,很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看着程珊珊羞红了脸,胡之然嘿嘿笑:“其实你这些同事都挺开朗的,喜欢开玩笑不是坏事,你也不用太介意。” 程珊珊说:“那个小雀斑骚的很,我最讨厌她了。” 胡之然笑:“你也有讨厌的人啊,我还以为你天生乐天派,跟谁都嘻嘻哈哈呢。” “哎,不说这个。”程珊珊问:“你觉得你能来吗?” 这是问胡之然来不来工作,这让胡之然很矛盾。 程珊珊说:“你就说能不能上台说。” 胡之然问:“你想让我来吗?” 第46章手把手 胡之然不是在问程珊珊,更多的是在问自己。问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在胡之然的计划之中。曾经胡之然想过无数种办法,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要去做卧底,就算要做也是收买别人,这样风险太大,一旦遇到熟人后果不堪设想。 但见到程珊珊胡之然的心有些动摇,与这样开朗的女孩一起工作,应该也是一件比较愉快的事。 “你怎么问我?”程珊珊羞涩的低下头。 胡之然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就好像一句情话,程珊珊的反应也很正常,羞涩中带着期待。 胡之然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你们这没有什么打杂的工作?” “那个不挣钱。”程珊珊说:“不过也行,要不我问一下,给你一个管着起哄的职位?” “起哄?”胡之然很茫然,对这个行业的了解程度属于空白。 “你别管了,听我的。”程珊珊笑了,很开心的要欢呼雀跃一般:“不过你以后还是想着做讲师为好,那个才挣钱。” 胡之然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先答应下来再说,以后怎么做再从长计议。 本想回去琢磨琢磨,没想到程珊珊拉起胡之然就走,这个爱笑的女人做事竟然雷厉风行。 程珊珊把胡之然带到办公区域,这里是一整片格子间,人数不算多,也就几个人,还有不少空位子。看起来程珊珊人缘很好,纷纷抬头与程珊珊打招呼。 把胡之然安排在一个角落:“我去跟经理说说,你在这等会。” 胡之然拽住程珊珊:“别急啊,你跟我说说让我干啥。” 程珊珊努努嘴,示意角落里坐着的一个胖女人:“他想调岗,我想先安排你做那个,就是收钱管点位。” “点位是什么东西?”胡之然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 “你现在问这么多干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程珊珊有些埋怨,压低嗓音说:“别问那么多,尤其是经理,最不喜欢这种人了。” 胡之然嗯了一声。 程珊珊随即走向最深处,抬手就要去敲门。一旁一个个头矮的女生叫住程珊珊,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手势。 程珊珊小声嘀咕一句,随即站在这个女生身后与她先聊起来。 胡之然站在这非常无聊,左顾右盼,发现墙上挂着营业执照等注册信息。 看了几眼,差点吐血。就这么个小公司,就胡之然见过的也不过十几个人,注册资本竟然高达四千万,而且挂着集团公司的帽子。 暗暗咋舌,如果这个营业执照是真的,这些资本也如数缴备,那这个公司还挺有实力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个营业执照无论真假都是骗傻子的。公司注册资产状况通常都不太真实,真正干实事的多数注册资金不多,故意卡最低要求红线上,因 为一旦有什么重大债务,有限责任公司就以这个数字进行赔偿,虚报虚写只会给自己找麻烦。像这种,挂在这忽悠人的,通常会多写,让人乍一看公司很有实力,这么大的公司肯定就是做大事的。等真出了事负责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到时候租用的办公区只会留下一片狼藉。 好一会,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面红齿白的小伙子从里面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系着衬衣的扣子。 办公区的人各忙各的,没人搭理这个小伙子。程珊珊与矮个子女生看了眼,鄙夷的眼神看起来非常不友善,两人窃窃私语几句,程珊珊这才敲门进了经理办公室。 “哎,哥们。来干什么?”胡之然旁边的格子间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问胡之然。 胡之然笑着说:“不干什么,找工作。” “是程珊珊介绍的?他介绍的人一般都能留下。”男人友好的笑,随即上下看了眼胡之然,笑容却变得有些古怪:“你一准能行,经理就喜欢你这样的。” 胡之然低头看看自己,虽然身上的衣服是前几年的 款式,但男人的衣服一般没有太明显的过时这一说,档次在这,看起来也非常得体,胡之然不懂,什么叫经理喜欢这样的。 胡之然突然有点打退堂鼓,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到这里做卧底有点冲动,更何况胡之然现在还不明白李芷晴提供的这个线索到底是针对谁,这是谁家的生意。胡之然问:“哥们,公司需不需要身份证啥的?” “这个不用。”男人说:“我们这都没有保险。” 正规公司哪能不交保险,这么做全都是骗子。胡之然想了想,用假名是不太可能了,别的信息倒是可以造假。 “这公司很有实力,注册资本这么高。”胡之然想找个话题聊聊,顺便也多了解一点信息。 “那你也信,骗鬼的。”男人嗤笑,可能是觉得胡之然能留下,伸出手:“我叫郭文先,在这年龄算是大的, 他们都叫我老郭。” 胡之然赶紧做了自我介绍。 男人又怪笑:“程珊珊这人挺好的,挺开朗的一个女孩,为经理做事别累着。” 胡之然没听明白,东山兔子西山野鸡的,怎么这个人说话乱七八糟的。 程珊珊从里面出来,对着胡之然招手。 胡之然赶紧与郭文先打个招呼快步过去。 程珊珊小声说:“一会问你什么回什么就行了,她不问的你就别多说。” 搞得像特务接头,胡之然已经有些反感了。随即想到,这他么的也不是个很正经的公司,万事小心一些还不是为了活得更长久? 胡之然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跟着程珊珊进了办公室。 程珊珊说:“杨经理,我朋友来了。” 胡之然赶紧问好,略一躬身:“杨经理好。” 杨经理三十多岁,一头齐肩大波浪,一身黑色的ol高档服装,身体还算挺拔,模样也算看得过去,毕竟三十多了。唯独有点微胖。 但这都跟胡之然没一毛钱关系。为什么要这么细致的打量,那是因为对方用同样审视的目光看着胡之然,而且很直接,就像在市场挑选牲口。 “叫…胡之然?”杨经理问。 胡之然点点头。 杨经理一笑:“名字倒挺文艺,家是哪的?” “宁江本地的。”胡之然很乖巧的回答。略低着头,猛然想到手腕上的手表,应该提前摘下塞进口袋的。两只手随即就在背后饬,摘下手表塞进口袋里。 程珊珊有那么毒辣的眼光看到这块表的出处以及了解正品的价格。这个杨经理身上的衣服可算不错,多半也是懂这些东西的。就算看到牌子也不好。 “杨经理,我觉得先让他去收钱管点位吧。”程珊珊插嘴说:“我朋友,人挺老实的。” 杨经理嗯了一声,坐下点了几下鼠标,撑着下巴想了想,接着又问了胡之然几个问题,并且简略的说了下公司的情况。杨经理说:“刚进门的员工,没什么业绩一般工资都不高的,这个你能接受?” 胡之然立即答应。 杨经理又在琢磨,抬头看了眼程珊珊,眉头微皱:“你先忙你的吧,我跟小胡聊聊。” 程珊珊看了眼胡之然,做了个看不懂的表情,随即 出门。 “ 把门带上。”杨经理吩咐。 胡之然立即照做。 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胡之然浑身不自在,因为杨经理撑着下巴一直打量自己,简直想看破衣服,从身体本质了解胡之然一样,让人心里发毛。 “你过来。”杨经理下了新的指令:“过来看看这些东西你懂不懂。” 胡之然绕过老板台,站在稍远一点的距离。杨经理毕竟是女性,距离太近会让人心生厌恶,这是最基本礼节性的距离。 但杨经理却不满意,站起身,拍了拍真皮座椅:“站那么远干什么,来,坐下看。” “这…”胡之然有些犹豫。很多有地位的人都比较讲究。自己的办公椅是不允许别人坐的,这代表位子。胡之然坐上去岂不代表着要抢对方的位置? 虽然两人都知道没这个可能,但误会少一点还是好的。 见胡之然犹豫,杨经理非但没生气却笑了,笑的花 枝乱颤,因为微胖,非常有料的身材一抖一抖的跌宕起伏:“过来坐下,还怕我吃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怕我干什么。” 胡之然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纠结着坐下,就像下面有针扎一样,坐立不安。 电脑上只是一张图,乱七八糟的一些小圆圈被一条条红线连接在一起,鼠标移动到小圆圈上会出现一些数字。 胡之然从没见过类似的东西,完全看不懂。很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工作似乎要泡汤,胡之然不在乎,原本也没想着要在这长待。只是可惜了程珊珊这么积极的帮自己。 对程珊珊,胡之然还是很有点感觉,心里也比较复杂。 “这就是点位图。”杨经理站在胡之然身后,躬腰伸出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着一个小圆圈:“每一个点都代表着一个会员。以后你的工作就是管理这个点位图。” 胡之然赶紧答应,杨经理却意犹未尽,毫无征兆的 靠在胡之然身上,一只手握住胡之然拿着鼠标的手,要手把手的教,另一只手指着屏幕:“你看这个点…” 第47章老视频 身材微胖的女人靠在身上其实是挺舒服的,胡之然却丝毫没感觉惬意,反而浑身发紧,整个人都僵硬了。 拒绝?得罪了。甚至还要连累程珊珊,估计程珊珊也想不到这个杨经理能这么直接。答应?怎么可能,老子不要面子的吗?多少漂亮的都没让老子失身,这么一个老女人,虽然长得不丑但也不能任其采摘。 胡之然咽了口唾沫,呼吸也变得粗重,不是因为动心了,而是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杨经理嘴角挂笑,一边讲述着点位图,一边把头靠在胡之然的肩膀上。 胡之然是一句没听,头也不敢回,紧张的关注杨经理的一举一动。 杨经理也知道,胡之然哪有心思听自己讲课,轻轻扶上胡之然的肩头,缓缓伸到前面慢慢抱住,另一只手划过胡之然的手臂,逐渐往上… 在这么下去真要控制不住了,胡之然慌乱的挣扎一下,立即起身。 杨经理也没纠缠,媚眼如同藏着一湾春水:“这么紧张干什么?人啊,总要学习的对不对?” 胡之然不说话,现在说什么都不太对。 “好了,你先出去,一会我让人安排你的工作。”杨经理始终在打量胡之然的身材,赤果果的目光。 胡之然赶紧答应,快步出门。 刚把手搭在门上,杨经理说:“哦,对了,我一般上午都会在公司,明天上午你过来,我交代你一些工作需要注意的细节。” 明天上购物还要来,到时候是不是就在办公室里叉叉圈圈了?胡之然不敢往下想,这女人简直浪到了极致,自己跟他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急切? 出了门,胡之然还有点恍如,就像做了个梦。 程珊珊还等在外面,见胡之然出来:“怎么样?” 胡之然勉强一笑:“还行,说留下我了。”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程珊珊问。 胡之然有些犹豫,程珊珊分明是知道这个杨经理是什么货色。胡之然猛的想到两个问题。第一是在程珊珊进办公室之前有一个小伙子刚出来,而且正整理着衣服。那么之前他与杨经理都做了什么呢? 回头看了眼门,隔音效果这么好?还是杨经理压根就不在乎,就是一个需求旺盛的公交车。 第二个问题就是进门之前与郭文先交流那两句。郭文先说让胡之然别累着,现在想来,是意有所指啊。可不 是吗,如果胡之然与程珊珊是情侣,每天还要伺候杨经理,能不累着? 胡之然看了眼程珊珊,略一琢磨,半真半假的说:“你们这个经历挺有意思,我是一个新员工,怎么弄那么亲密?教了我点东西,又说我身上有汗臭味,这就赶我出来。” 前一天晚上胡之然在程珊珊那借宿,觉得不太方便就没洗澡。夏天,本来就出汗多。两天不换衣服不洗澡有点味道也是正常的。 说着话,胡之然揪起衣服自己闻了闻,干笑:“是 有点味。” 程珊珊脸色变得很难看,小声咒骂一句。 胡之然不想多扯这个话题,就问:“什么是收钱管理点位?” “咱们到那边,我跟你说说。”程珊珊拉了一下胡之然,让他跟着走。 胡之然惊奇的问:“我这就算入职了?” “你还想怎么样?”程珊珊说:“我们这种公司都是不交保险的,但一样,努力有回报,奖金高。” 胡之然觉得这太儿戏了,对方是谁,来自哪里,会做什么,又是什么身份,什么都不问,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直接上岗? 程珊珊把胡之然带进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胡之然问:“这是你的办公室?” “是啊。”程珊珊很傲娇的挺了挺胸膛,还是有些小壮观,虽然比不了杨经理,但却更吸睛。程珊珊说:“整个公司一共五个讲师,却只有两个人有资格拥有独立办公室。” 虽然说是办公室,但却没什么重要东西,程珊珊也不在这办公。反而有个躺椅用做休息,桌子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摆着几袋零食。 刚坐下,外面有人呼唤程珊珊。 程珊珊说:“你坐会,叫我有事。” 胡之然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原本寻思程珊珊一会就回来,没想到好久都见不到人。 看看时间也快中午了,胡之然琢磨着该不会要等下班吧。 打开门看了眼,这里比较僻静一个人都没有。 胡之然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给李芷晴去个电话。这个女人,给的信息太不完整,自己完全不知所云。除了知道是这家公司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响了几声,李芷晴接起电话,依旧是非常平静的声音:“你有事?” “亲爱的。”胡之然恬着脸,是李芷晴主动提出两人是未婚夫妻关 系的,胡之然不过是勉为其难的接受罢了。胡之然知道,用这个听起来比较恶心的称呼绝 对能让李芷晴心里不爽。 “你叫谁呢?”果然,李芷晴终于忍不住了。之前几次,李芷晴就当没听见,以为胡之然只是开玩笑随口一说,现在看来,这要成为两人交流永久的称呼了。李芷晴说:“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胡之然说:“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 “不是。”李芷晴回答的很干脆。 “那行,是你主动放弃我的。”胡之然装作很委屈:“我不管,你要赔偿我。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你说怎么补偿我吧。” “你…可真无耻。”李芷晴其实还能说出更重的话,但对一个教养极好非常讲究礼貌风度的人来说,说一个人无耻已经算是破口大骂了。 “不赔也行。”胡之然说:“之前你说提供线索的那几个条件取消一个。” “不可能。”李芷晴依旧断然拒绝。 胡之然说:“那你告诉我群健公司到底是谁的产业,你给我的信息烂七八糟,有几句是有用的?敷衍我 还想让我遵守约定?” “行,告诉你也行,但你一定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尤其是第二条。”李芷晴重申一遍。 胡之然想了好一会才想到第二条是什么,不耐烦的说:“行行行,你快说吧。” “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刘志松的人吧?”李芷晴问。 胡之然念叨一遍这个名字,没想到,追问:“这是谁?我不认识。” “一会我给你发个视频你就知道了。”李芷晴说:“这个视频拍摄于三年前,也就是咱我们相遇之前的事。” 这么长时间的视频,会是什么呢?与胡家有恩怨的胡之然都知道是谁,即便有几个并不认识但绝对能把名字烙印在心上。胡之然确定,不认识这个刘志松。 胡之然挠头,难道是忘了几个人名?应该不至于。 一改之前的作风,这一次李芷晴立即发来一条信息。点开之后,胡之然眼睛猛地瞪大。 自己似乎跟绿帽很有缘分,视频的开头就是苏步尘 穿着非常性感的情趣衣服,半遮半露的就像一个夜店卖笑的小姐。苏步尘半个身体窝在被子下面,从视频的一边可以看到旁边躺着一个光上身的男人。 胡之然深吸一口气,压制 中心里的不快,接着往下看。 苏步尘不管怎么露胡之然都不在乎,早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心里没这个女人的位置,也就不在乎。 胡之然想看的是那个男人的样子,要知道这个人是谁。李芷晴这么正派的女人,纵然想看这种香艳的视频也会脸红,怎么会不顾脸皮发给胡之然,视频中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信息。 最后一秒,视频晃动,最终定格在一张男人的脸上。 刘志松。胡之然知道这个刘志松是谁了。之前的确没见过,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这个刘志松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与苏步尘等人一起羞辱自己的以前觉得毫不相干的一个人。刘志松也就是苏步尘现在的男朋友 。 或者说刘志松一直都是苏步尘的野男人,胡之然才是那个备胎都算不上的存在。如果当时胡之然把苏步尘给上了,也就是给刘志松戴绿帽子。 胡之然又看了一遍,视频中苏步尘一侧的头发挑染了一点绿色。这是很扎眼的颜色。在胡之然的记忆里,苏步尘的确是在很久之前染过这么一点,因为除此之外胡之然并不记得苏步尘有染过头发。 看来时间是对上了,人也对上了。 胡之然狞笑,原本自己与刘志松没什么仇怨,是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跳出来主动找事。既然李芷晴提供了这里的消息,那就顺便把刘志松对自己的羞辱之仇报了,能抓到这家公司的把柄,胡之然为什么不顺势拿掉呢? 不对,胡之然突然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三年前刘志松就与苏步尘苟且上了,苏宥德能不知道?看来当日苏宥德生气发火并不是因为女儿的私生活糜烂,而是因为一个视频坏了他的大事。 还有,刘志松肯定也知道苏步尘与胡之然之间的关系,三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那就朔铭苏步尘的所有行为以及计划都应该有刘志松的影子,这个姓刘的,曾经一直藏在后面,如果不是高翰恰巧拍到视频,到现在胡之然还被蒙在鼓里。 第48章割韭菜 先是听了一场课,后来又被杨经理骚扰,除了程珊珊胡之然对这里没有一丁点好印象。已经打退堂鼓了,当知道对方是谁,又想明白很多事之后,胡之然决定留下。至少要把这个群健公司连根拔了。 打定主意,胡之然安心多了。晚上睡得少,就在程珊珊的躺椅上睡一小会。 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吓一跳,原来已经下午了。一扭头桌子上摆着一份外卖。 胡之然心里一甜,程珊珊这个女孩还是很不错的,胡之然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但,胡之然却又在犹豫。第一程珊珊在这种地方工作,做着违法的事。第二自己还不知明天会怎么样,能给程珊珊什么未来。 得过且过?胡之然想过,但这不是一个真男人应该做的。 风卷残云的把东西吃了,打个饱嗝,拍拍肚皮很满 足。 程珊珊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怕吵醒胡之然。当看到胡之然正扭头微笑瞧着自己的时候脸一红,笑道:“真是头猪。能吃能睡。” 胡之然也跟着笑:“你不就是一头小母猪?咱俩正好绝配。” 程珊珊脸更红了,招招手:“走,听下午的课。” “下午讲什么?”胡之然问。 “还是上午那些,只是方式有点不同而已。”程珊珊的声音比较小,贴着胡之然说:“别在公司里问东问西,会让人反感。” 能不反感么,程珊珊看起来也不是无知少女,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合法什么违法,当然,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怕人说怕人瞎传也是正常的。 依旧坐在角落里,程珊珊依旧离开。 会场吵杂,这些大婶大叔也不全是有素质的人,就像一个菜市场。 会议开始,依旧是上午那个讲师。但这次不同,上 来就挑选两人上台做游戏变魔术。 一看有利可图,大婶大叔一个个把眼睛瞪到头顶上,恨不得踩着其他人上台。 讲师挑选了两个人,没一会,一个人拿走了一百现金还有一个大礼包。 看着整个会场热闹非凡,就连定力十足对这种大礼包嗤之以鼻的胡之然都有些心动。如果自己坐在前面,恐怕会与这些大婶一样疯狂吧。 人多,总能带动气氛,人都有从众心理。胡之然不懂这种会销的真正着重点在什么地方,但此时此刻的气 氛的确能让人忘记一切,只要你说的我都认为是对,因为别人都觉得对。 讲师一看气氛调动起来,立即开始讲述群健公司的保健产品,下面还有一整套的奖励政策。说白了,就是拉人头。比如带一个新会员奖励多少钱,带两个多少,这个也就是点位上所谓的那些奖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会员为了挣钱拉人头管你是我什么人,七大姑八大姨,只要能忽悠来花钱就行 了。 看着这一群花白头发的会员,胡之然的心里突然觉得很复杂。难道这些人就这么傻看不出来对方是在忽悠吗?就算不懂法,难道没看过新闻? 气氛到达顶峰,这就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要交钱办会员,密密麻麻的一群人让人看了心里发慌,这是花钱,怎么感觉像在抢钱呢? 虽然下午时间长,但开会的时间却短。原以为这场会销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还没等胡之然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这也正预示着今天的收割到此为止。 真不懂程珊珊是做什么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回来了。 问胡之然什么感受,胡之然眨眨眼:“看不懂啊。” 其实看懂了,就是没明白其中套路,希望程珊珊能给做个全面的剖析。 “想跟我学啊?”程珊珊严重闪现着狡黠的光芒。 胡之然说:“这样,晚上我请你吃饭,你好好跟我说说怎么样?” “那…”程珊珊心里已经答应了,却趁机卖关子:“孤男寡女的多不好,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 女生总是扭捏的,胡之然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说:“什么孤男寡女的,你作我女朋友不就行了?” 程珊珊俏脸一下血红,哼了一声,轻打胡之然,非但不疼反而像撒娇:“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才认识一天。” 胡之然赶紧说是开玩笑的。 程珊珊说:“我想吃什么你就请什么?” “行,没问题。”胡之然自然爽快答应。 “你可别后悔。”程珊珊哼哼着说:“那晚上咱一起去吃…嗯…晚上再说。” 挨到下班,胡之然问:“我们就这样下班,没有具体时间,也不需要打卡?” “打什么卡?”程珊珊奇怪的问:“为什么要打卡 。” “也就是说没有迟到早退喽?”胡之然越发的觉着这家公司是在搞笑。 “大哥,我们都在赚提成。”曾珊珊解释说:“你呢,现在还没有工资。明天才是试用期开始。上班时间会让你睡大觉吗?还有,我们不规定下班时间,因为开完会就没什么事了,也不需要在这守着。” 胡之然左右看了眼,说:“珊珊,要不我们先吃点冷饮?” 不过是为了找地方坐会,也好方便问问题。 程珊珊自然答应,完全没在意胡之然把称呼变的亲密了。就好像这是很自然的事一样。 连续吃了两份冷饮,胡之然对这一整天的运作有了大致的了解。 比如说,早上大婶们都拿着小袋子,就是方便装鸡蛋,因为只要来凑个人头,不管你是干什么的都送一个鸡蛋。 对此,胡之然很不以为意,现在都什么生活了,就 为一个鸡蛋? 程珊珊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胡之然:“难道你没见过在超市里排队买鸡蛋的?一斤鸡蛋便宜五分钱,每个人只能买五斤。就为了两毛五,他们能站在那等半天。” 胡之然傻眼了,还别说,真见过排队买鸡蛋的。可问题是就为了这一个鸡蛋,这也太远了,坐着公交来? 程珊珊的解释让胡之然更无可挑剔。这些人都到了退休年龄,坐公交车不花钱。早上来领一个鸡蛋可比在超市排队半小时划算多了。一个鸡蛋最少也要五六角钱,真当这些大婶不会算账呢? “那变魔术是什么意思?”胡之然说:“上午变魔术送了好几十,不介绍产品卖钱,非要等到下午再送好几百?” 程珊珊把这个过程称之为割韭菜。上午送好处是真的,这些老人很多自知人老还傻钱多,也怕被偷,所以出门身上不带那么多钱。上午就是卖产品也没钱, 总不能赊给他。之所以变魔术,再玩游戏,兜里有多少钱就送多少钱的礼物,不过是想让这些人下午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钱,空着手什么也得不到。 这些老人,出门的时候恐怕还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一分钱咱都不花。到了现场,气氛烘托到这了,脑子一热把钱就花了。 有的人精明啊,花了钱知道买亏了,那怎么办,挣回来,就拉着与自己交往不错的朋友下次一起来听课,最不济还不得一个鸡蛋啊。就这样循环下去,人头越来越多。 计划绝对周详精密,胡 之然简直要拍案叫绝。这些老年人每一步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全都在算计之内。 胡之然问:“那为什么叫割韭菜?” “见过韭菜吗?”程珊珊把最后一口冷饮吃掉:“割掉一茬还会再长出来。今天来的这些人,明天很多一部分不会来了。这些人就是割掉的那一茬。” 胡之然懂了,这整个过程其实就是在操纵人的贪婪心,还在不断的发展新的会员。只要会员基数在,有 很多想拉人头挣钱的人存在,这个会销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胡之然说:“这总有个头啊。难道能干一辈子?” “当然不能了。”程珊珊说:“这样的小盘,能干一年就算很长时间了。而且就算能干那么久也不会干到那时候。” “为什么?”胡之然问。 “你傻呀,查到这怎么办?”程珊珊笑,花枝招展的带着两个酒窝。 胡之然这一刻突然有点恍惚,程珊珊笑起来就像一个天使,很漂亮,很开朗,也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无论是谁,看到这样一个爱笑的女生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好人,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女生竟然做着违法的事,而且还是知法犯法。 胡之然盯着程珊珊看,这一刻有些迷失,更多的是迷茫。这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胡之然很想劝程珊珊从善上岸,别做这个了。可自己凭什么去劝被人,对程珊珊来说,这是一份工作, 而且还是很挣钱的工作。 “你看什么?”程珊珊摸着自己肥嘟嘟的脸,拿过一张纸擦擦。 胡之然回过神,开玩笑说:“你真漂亮。” “哼,又耍流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喜滋滋的。 胡之然又问:“那干不下去了干什么?” “这不是你操心的问题。”程珊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这个盘崩了或者封了又或者关了,那就接着下一个盘呗。” “什么是盘?崩了什么的又是什么意思?”胡之然接着问。 “盘就是这个生意,这个模式,或者说这个公司。如果崩了公司就不要了。”程珊珊突然一皱眉:“喂,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第49章小暧昧 胡之然一惊,虽然与程珊珊聊得不错,而却越来越熟,但做这个行业的肯定有戒备心。问题多了,肯定像来调查的。 但胡之然高估了程珊珊对待男女关系上的理智程度,就在胡之然考虑怎么圆谎的时候,程珊珊嘟起嘴:“天太早了,要不你顺路请我看个电影吧。最近上映一个大片,听说不错。” 胡之然哪会不同意,立即答应。 经过程珊珊无心的一问,胡之然不敢再由着性子问东问西了。但抓耳挠腮的还是想知道一些内幕。试了几次,话题始终扯不到工作上,程珊珊似乎有意在避开这些话题。 买了电影票,胡之然就像个小跟班,捧着零食。 两人坐下等时间,胡之然说:“你很喜欢看电影?” “那要看跟谁一起看。”程珊珊又笑:“一般我是不看电影的,都是在电脑上看。” “一个人来这没意思?”胡之然顺口问。 “是没意思。”程珊珊看着胡之然:“其实吧,我发现你挺耐看的。” “那你就多看两眼。”也是熟了,胡之然就渐渐的暴露本性,原本也不是一个嘴拙的人,如果对面坐着一个男的,没准还脏话连篇。 “臭美。”程珊珊开始吃零食:“你也吃。” 胡之然并不太喜欢吃零食,打小对甜食就不是太喜欢。胡之然摇摇头:“我不吃,不舍得吃,都留给你。” “你酸不酸,才几个钱。”程珊珊拿起爆米花喂给胡之然。 胡之然也不做作,张嘴就吃。两人相视一笑,程珊珊又脸红。 程珊珊摸摸自己的脸,自己本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自从遇到胡之然开始总会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偷看一眼胡之然,见后者正瞧着放映时间表,嘟嘟嘴,轻叹一口气,眼神迷离也不知心里想什么。 “你怎么又不吃了?”程珊珊说:“不要总想着我 伺候你。” 胡之然摇头:“我对甜食不太感兴趣。” “真的吗?”程珊珊一脸不信的样子。人还有讨厌甜食的? 胡之然说:“每个人的口味偏好不同。我很少对某种味道有瘾。” “对哦。”程珊珊一本正经的说:“我看过一本书,上面是这么说的。能让人上瘾的东西,除了甜食之外都是带有一定刺激性的。那你对什么上瘾?” 胡之然摸摸布 兜,拿出一盒价位低廉的烟。有了手表的教训之后,胡之然刻意算过自己应该表现的经济程度,就应该抽这个档次的烟,绝不会惹人怀疑。 “抽烟不好。”程珊珊皱眉:“除了这个呢?” 胡之然想了想,一摊手:“没了。” “想不想知道那本书上是怎么说的?”程珊珊问。 胡之然点头,程珊珊笑着说:“对什么东西都不上瘾的人一般都比较坏,比较狠,这些人很能克制自己的欲望,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嗯,怎么说,不择手段的那种。” “我似乎不是这种人。”胡之然一脸古怪。程珊珊似乎说的并没错,如果能达到目的,胡之然宁愿抛弃所有。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结果让自己满意或者是自己需要的,那就够了。 但胡之然不能承认,胡之然可以说自己是个坏人,别人也可以这么评价。但却不能以人性作为出发点,没人知道胡之然都经历过什么,也没人会理解。 程珊珊看到胡之然紧张中带着古怪的表情突然笑了,前俯后仰好一阵:“我说这是我总结的,你信吗?” “不信。”胡之然说:“你总结的肯定是对的,但很显然,我不是这种人。” “好啦,电影要检票了。”程珊珊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胡之然小心的有些过分,程珊珊对胡之然压根就没什么戒备心理。不仅如此,反而敞开心扉要接纳胡之然的感觉。 电影很好看,但胡之然却心不在焉。程珊珊的手就放在中间的扶手上。胡之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主 动一些。如果主动了,被拒绝了怎么办。如果程珊珊默认了,那接下来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就在这样纠结的心理中电影演完了,除了几个重要场景,具体演了个什么故事都说不清楚。 心一直忐忑这,胡之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而且心脏的跳动更加沉重。 走出演播厅,胡之然低垂着头,眼睛的余光依旧停留在程珊珊甩动不停的玉手上。呼吸也变得急促,这是一种煎熬,想伸手却又不敢。 严格意义上说,胡之然并没什么感情经历。苏步尘算不上,一直对苏步尘有感觉不过是出于对方的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绝对到不了爱恋的地步,或者到不了刻骨铭心。 李芷晴也差不多,更多的是男人的色。 直到胡之然面对程珊珊,这才接触刚刚一天,随着接触的不断深入,两人聊的越来越多,胡之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想去拥有对方。 与苏步尘在一起,胡之然从没产生过这种冲动,想要去牵手,一刻都等不了的感觉,想要拥抱对方,甚 至很龌龊的想用最快的方式拿下。 “你的脸色不太好。”程珊珊见胡之然走的比较慢,一直落后自己一点,停下脚步回过头。 “没事。”胡之然揶揄道。 “没事?”程珊珊伸手摸摸胡之然的额头哼了一声:“你不会是不想请我吃饭吧?” 程珊珊的手微凉,胡之然的手却很热,很想握在手心里,呵护着,一直这样呵护着。 “怎么会。”胡之然挠挠头:“走,想吃什么?” 说了几句话,胡之然觉得喘息通畅了很多,也没刚才那么冲动了。心里就琢磨着怎么才能试探一下程珊珊。 两人并肩走着,胡之然时不时的用手蹭一下程珊珊,两人一边说说笑笑,程珊珊似乎没什么感觉。 这让胡之然心里猫爪了一样难受,恨不得直接抓住程珊珊的手,按到墙角,直接硬上。直接问一句,我看上你了,从了我吧。成就成不成咱滚犊子。这样简直不要太煎熬。 原以为程珊珊能宰胡之然一顿,没想到两人就在电 影院外面的美食小广场吃饭,两个人加起来才不过几十块钱。 胡之然笑问:“你这是在为我省钱还是为我们省钱?” “你现在挣几个钱,怕你明天没饭吃。”程珊珊不知是真听不出来还是装傻。 胡之然把自己盘子里的两块牛肉夹给程珊珊:“你多吃点。” “你不喜欢吃肉?”程珊珊奇怪的问。 “没有,以后咱家的肉先紧着你吃。”前一句程珊珊没听懂,胡之然就来一句更明显的。 程珊珊嘻嘻笑:“你可不许耍赖。” 说完,这才明白胡之然的意思,脸一红,把筷子放到桌上:“你为什么总占我便宜。” “喜欢你呗。”胡之然故意装作嬉皮笑脸。这样就算被程珊珊拒绝也能保住一点面子。 其实男女之间这点破事,哪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如果觉得对方有意思真不如直截了当的问清楚,免得暧昧过后正意犹未尽呢,心里还在琢磨两个人到底是 发展到哪一步了。 程珊珊低头吃东西,只是哼了一声不做表态。 胡之然觉得自己被捏到蛋一样,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要怎样,要杀要剐能不能给句痛快话。 闷声闷气的吃过饭,程珊珊说:“我要回去了,你去哪住?” “当然是回家。”胡之然说话没过脑子。 两个人并肩向外走,程珊珊一直笑眯眯的说着话,胡之然也被气氛烘托的心情不错。 走到街面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胡之然才醒悟过来。刚才怎么要说回家呢?为什么不说自己无家可归了,去程珊珊家再借宿一宿岂不更好? 不是程珊珊没给机会,是自己没把握好啊。 胡之然觉得丧气的很,看了眼程珊珊,这爱笑的姑娘,越看越美。 程珊珊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坐进去,刚要与胡之然告别。在程珊珊瞪眼震惊的表情中,胡之然强行挤进去,对着前面的似乎说了地址。 “我送送你。”胡之然给自己找理由:“我怕那个 小巷还有歹徒。” 程珊珊也不傻,怎么会再走那个小巷。 说到小巷,程珊珊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偷偷瞄了眼胡之然,垂下头,嘴角忍不住勾起。 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就差中间那层窗户纸,但谁也没勇气去捅破,生怕捅破之后对方便不再美了。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气氛凝固到让人窒息。下车的地点还是昨天的位置,依旧是小巷的这一头。 胡之然说:“这样能省两块钱。” 多么牵强的理由啊,但程珊珊却没表示异议。 两人走进小巷,就这样平静的走着。此时天还不算太晚,旁边楼上的灯光却很亮,非常烦人。 “昨天…真的谢谢你。”程珊珊小声说。 “我应该做的。”胡之然说:“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只是划破了一点皮,以为是刀划的,仔细看看应该是指甲。”程珊珊的声音越来越小。 胡之然停住脚步想要伸手拉程珊珊却因为光线比较暗没拉到。胡之然说:“珊珊…” 第50章丢了魂 “什么?”程珊珊转过身却猛地被胡之然抱住:“呜…” 胡之然力气很大,程珊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到墙边,胡之然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犹豫胡之然来的太快,程珊珊除了花容失色之外大脑一片空白,接着自己的嘴唇就被占领… 空气凝固,胡之然非常笨拙。不是曾经没与女人暧昧过,而是动真情还是头一次。心脏砰砰跳着,就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 几秒钟的寂静,程珊珊回过神,想明白正在与胡之然做什么事羞涩万分。 猛地推开胡之然,甩手就是一耳光。 耳光清脆而且非常响亮。 胡之然不动了,脸上火辣辣的,做了天大的孽一般低垂着头。 情急之下程珊珊用尽了全力,打过之后手还有点麻。羞涩委屈等情绪一起涌出来,眼泪在打转,但却低 头看看自己的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胡之然。 胡之然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莽撞了。曾经的有钱公子哥什么时候追求过女孩,哪一次不是被人贴上来撩骚。 程珊珊不同,胡之然是动了真情,胡之然知道,之前自己曾经认为的感情不过的过家家。就像发现苏步尘与其他男人暧昧,也就是心痛那么一下下,很快就会忘到脑后。 胡之然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完全可以先拉拉手,心里明白的很,但却不敢做。情急之下却做出这等禽兽行为。 这里,就是前一天程珊珊被人堵住抢劫非礼的地方,而就在同一地点,时隔一天,胡之然做了同样的事。 “你…”程珊珊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胡之然始终低垂着头,没脸见人了。蠕动嘴唇,低声道歉,随即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胡之然便开始跑,落荒而逃就像一个斗 败的丧家之犬。 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了好长一段,胡之然摸摸还有些发麻的脸,惨笑。 回到家,邓云秋开门:“怎么这个时间回来,办完事了?” 胡之然嗯了一声。 邓云秋问:“吃过饭了?” 胡之然坐下又嗯了一声。 邓云秋坐到胡之然对面,看着情绪失落的儿子,先是叹口气,然后面露微笑:“小然,从你爸爸去世我们一直都没好好聊过。” 胡之然抬起头,看着母亲。 邓云秋说:“之前我不说是因为你听不进去,再后来我不说是因为你已经很有主张了。可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有必要把我的看法说出来。” “你说吧,我听着。”胡之然说。 “家里的变故一定会对你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将来要做什么。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先刚要什么,又或者你爸想要的是什么。” 邓云秋停顿一下,见胡之然没什么表情,接着说:“为人父母,皆为之计深远。我想如果你爸还活着,应该希望看到你活成自己,而不是为别人活着。” “可我爸已经没了。”胡之然声音空洞。这么长时间了,与母亲冷静的对话还是头一次。但胡之然不想改变自己的初衷,也改变不了。心里的憎恨与怨念真的放得下?想要化解,只有踩着敌人一步步前进。如果不能,那就干脆让敌人踩死自己。 胡之然仅仅说了一句话,邓云秋已经知道,这个儿子自己劝不动。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站起身,虽然年虽不是很大,但已经略显老态。邓云秋说:“你的事你自己决定,但我希望你可以换位思考。站在我的立场,站在你爸爸的立场想一想。或许你会有新的答案。” 邓云秋给胡之然倒了一杯水,之后就转身回了房间。 客厅里,胡之然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双眼茫然的盯着前方。 第二天,胡之然早早的起床下楼,站到公交站点却 不知该去往何方。 去群健公司?胡之然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昨天已经把程珊珊得罪了。那一巴掌,仿佛印在胡之然脸上,此刻想起,依然火辣辣的疼。两人的关系已经变成这样,群健公司还怎么去。 回明阳?胡之然回来一趟什么没得到,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在路上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走累了,找了家饮品店坐下喝点东西。 拿出手机看了眼,或许程珊珊只是情急之下才动了手,没准已经原谅自己了。有可能就在下一刻,就会打电话来问胡之然为什么不去上班。 明知道是在骗自己,胡之然却一直盯着手机。一杯冷饮喝了大半个上午,老板看胡之然的眼神都有些不客气了。 胡之然又走了好长一段,进入一家洋快餐,随便点了点东西吃,之后就是趴在桌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手机。 一整 天,胡之然什么也没干。傍晚才回到家。与母 亲默默的吃了顿饭。 邓云秋看着胡之然,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肯定心里装着什么事。 “有什么烦心事?”邓云秋问:“为什么回宁江,在明阳不是有工程吗?” “在明阳也没什么事,我就是回来看看你。”胡之然大大咧咧的笑,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 “我是你妈。”邓云秋只说了四个字,意思再明白不过。生你养你的妈,对你的脾性难道还能不了解? 又过了一天,胡之然去了点钱留给母亲,琢磨着什么时候回明阳算了,就算要调查群健公司也不急在一时。 眯缝着眼,胡之然看着邓云秋饲养的花草。叹了口气,人啊,真累,活的还不如一棵草舒坦。有水喝长高点,没水喝死了算了。最简单的命,哪有那么多烦恼。 再过一天,还是那样。又过一天,依旧老样子。 连续四天,邓云秋也有些奇怪,胡之然怎么可能在家待这么久,前两天还早出晚归,现在为什么只是坐 在那发呆。时常叹气,丢了魂一样。 “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事?”邓云秋忍不住问。 关心则乱,邓云秋以为胡之然惹出了什么乱子。 胡之然说:“没事,我就是想在家清闲几天,明天一早就回明阳了。那边的工程也差不多到我出面的时候了。” 找曲瑾瑜要下一阶段的工程,也只有胡之然出马,别人谁都不好使。 邓云秋也不多说,胡之然也不需要别人多说。 第二天,临上车胡之然还在看手机。很失望,没有任何人联系自己。 一路上胡之然都在想当天的情况。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如果不直接去做亲密举动,如果… 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也不存在如果。错了就是错了,对的就是对的。 后悔没用,谁让胡之然没有追求女生的经验呢。挠挠头,胡之然觉得,这件事似乎应该陶志宏取取经。那小子可是失踪几年回来就把青梅竹马搞定的狠人。 路上,给陶志宏去个电话,问一下工地的情况。 陶志宏接了电话:“你还记得我们的存在啊。我当你掉下水道被人冲走了呢。” 对这种玩笑胡之然已经习惯了。随即怼回去:“那我怎么也要拉上你,你不在下面吃 饱我死都闭不上眼。” “废话少说。什么时候回来?”陶志宏问。 胡之然说:“我已经在路上了,工地什么情况?” “今天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给你电话。”陶志宏压低嗓音:“这边工程做的差不多了,咱们比别人干的快,得尽快拿到下一段。” 这比胡之然预计的提前了不少。胡之然说回去再说吧,这就把电话挂了。 当天晚上,坐在一起,三个人四碟菜。 先说起要工程的事,这件事胡之然去办没什么问题。接着,高翰说:“这边差不多要完工了,老巴的意思是让你要账结算一下工资。” 胡之然嗯了一声,往嘴里塞着饭,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便先给点就行了。” “这怎么随便给,工程量就在那摆着的。”高翰说 :“而且我们挖沙赚了很多钱,老巴这货眼红的很呢。” “挖沙赚钱跟他有一毛钱关系?”胡之然一愣,这老东西,还惦记上别的钱了,真不知自己吃几碗米的饭。 高翰说:“你之前谈的时候是不是没说清楚?” “这还需要说清楚?”胡之然差点把筷子摔了,老巴是有点小聪明,胳膊肘往里拐但也不能这么不要脸。 陶志宏插嘴:“小然,这件事别办的那么冲动。” “怎么说?”胡之然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喝了口水:“给他脸了,今天惯着他明天就能骑到老子头上。” 陶志宏看了眼高翰,接着又对胡之然说:“你现在跟老巴翻脸,他撂挑子不干你怎么说?” 这的确是个问题。工程,总需要人干活。总不能胡之然三兄弟撸起袖子去搬石头。 胡之然看着陶志宏,这小子一定是有主意了,抬脚就想踢:“有想法就赶紧说,当谁跟你谈情说爱呢? 对视两眼还搞上暧昧了?” 陶志宏白了一眼:“你这个人,真是没有情调。” 高翰也看着陶志宏,筷子都放下了。 陶志宏关子卖够了,这才说:“钱给,让他们签字据,收到工资多少钱。” “这是废话。”胡之然一听就火了,问:“你他么的站在哪一边?” “对啊,你这步子是有些骚,自己人都看不懂你要干啥。”高翰也这么说。 第51章怕井绳 陶志宏说:“我先问个问题,老巴这么做是他先对不起你还是你先对不起他?” 胡之然想了想:“其实没有谁对不起谁,人为财死,他贪财没错,我也不是傻子让他欺负。” “那就好办。”陶志宏说:“第一,明确表示挖沙的钱跟他没有关系,如果他不干我们宁愿重新找人,做人要有数,挖沙赚了大几十万,这钱也是他拿得起的?” 胡之然与高翰同时点头。 陶志宏接着说:“第二,给他钱,但不是立即给,账期的原因总得缓几天。我觉得可以多给,老巴可不知道石料是赊欠,他也不知道我们卖沙全是现钱。总不能没钱上建材吧。既然他是与你合作,当时也谈好了保底价钱,就按照保底价给。但这里面可以耍点小心眼。你给双倍,用手机录音或者摄像记录,一定要让他亲口说最低施工价是多少。给双倍钱只写收据。” 胡之然明白了,高翰还有点蒙圈。 胡之然解释说:“老巴会以为这些钱是一百米的工钱,实际上我们给的是二百米的。” 高翰秒懂,给陶志宏伸了伸大拇指。 胡之然看着陶志宏,后者拿起筷子吃饭,表示没有第三了。 胡之然说:“这件事我不能去聊,而是你去聊。” “为什么?”陶志宏不明白。 胡之然说:“你聊过我可以不承认你能代表我,我们就多了一次机会。” 说白了就耍二皮脸。 胡之然接着说:“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招兵买马。” 高翰点头:“对,这个老巴,每次都说是与你合作的工程,我让他怎么干有时候还不听我的。” 胡之然嗤笑,想了想,扭头看向陶志宏:“你觉得跟徐明耀合作怎么样?” “谁?”陶志宏愣了一下。 “你别急啊。”胡之然说:“他是找人把你打了。 不也没事吗?你这么抗揍。再说了,人家也认错了,而且还赔钱了。你还想怎么着?” “我靠。”陶志宏真急了,站起身:“我挨打就为了换钱是吗?” 胡之然嘿嘿奸笑,知道陶志宏并没有生气。拉着陶志宏坐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想跟他怎么合作?”高翰说:“以前他还坑你的工资呢,这不是个好人。” “不对。 ”胡之然说:“万物皆备于我。” “说人话。”陶志宏用筷子敲胡之然的脑袋。 胡之然甩甩脑袋:“意思就是说只要利用得当,一切都能帮老子挣钱。” “靠,你怎么利用,他听你的?就那个老狐狸,心眼比马蜂窝的窟窿都多。”陶志宏并不支持胡之然的建议。 胡之然说:“别忘了,钱在我们手里。” “什么意思?”高翰懵懂的问。 陶志宏也有点服气高翰的理解能力,不管别人说什么,总是慢半拍,似乎除了画图看图识图施工之外没 有别的优点。有时候跟他一起聊天,总觉得他在神游,如果这是个笑话,等高涵笑的时候别人已经笑过劲了。 陶志宏撑着自己的额头,做出要吐血的动作:“因为我们能拿到的工程量会比他多,合到一起干是他却占了便宜,但结算工程款却在老子手里捏着。” 高翰明白了,点点头:“然后呢。” 胡之然起身就走说:“我吃饱了。在小区里转转,消消食。” 陶志宏也站起身:“我也吃饱了,去找小娟玩会,晚上晚点回来。” “别回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搞出点动静,是不是不孕不育。”这一次高翰反应快了,但却遭到陶志宏的一顿毒打。 胡之然刻意往曲瑾瑜别墅那个方向走了一段,甚至还从曲瑾瑜家门口经过。但这个家伙似乎没有晚上出门遛弯的习惯,败兴而归。 想了想,胡之然立即回去,自己似乎应该先去找徐明耀。 第二天,兵分两路。陶志宏去找老巴。胡之然去找徐明耀。 就老巴那张嘴,掰成八瓣也不是陶志宏的对手。没文化不说,讲理也说不到点上去,更何况脸老巴自己也知道,想跟着分挖沙的钱简直是做梦。但无知者无畏,也就这种无知的人才会提出这么无脑的要求。也不怕得罪胡之然,好像胡之然离开老巴就没人给自己做工了。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找老巴的时候胡之然是没钱,但现在不同,挖沙之后赚的盆满钵满。从马路边找包工来干,日结也毫无压力。 胡之然坐在树荫下等了半天,徐明耀才来。 胡之然看着徐明耀越走越近,咧嘴笑,招招手:“徐总。” 徐明耀不想搭理胡之然,最初以为胡之然没什么靠山,找人打一顿又找不到是谁打的。没成想非 但没打到胡之然,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不少钱。而且老庄那边也得罪了。 得罪胡之然徐明耀不怕,老庄在平福县可是出了名 的狠人。 胡之然不介意徐明耀的态度,笑着站起身,迎着面说:“徐总,我找你可是有好事要商量。” “我不认识你,你还能有好事?”徐明耀信胡之然才怪,这个怪胎,自从接触这小子没有一件事顺心顺意的。 胡之然挡住徐明耀的路:“真有好事,一起商量商量?” “你想干什么就说吧。”徐明耀站那不动。 老庄警告过徐明耀,别没事闲的蛋疼去招惹胡之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样子,大鼻涕那个变态当他是亲弟弟。 要说徐明耀见了老庄心生怯意,对大鼻涕更是如雷贯耳。一个是平福县的三巨头,另一个是明阳市出了名的扛把子。虽然徐明耀没与光头接触过,也从没听说光头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迹,但两者相较孰轻孰重是个人都知道。这次的事就是证明,老庄怂了,让大鼻涕喷了几句话就怂了,把徐明耀扔出来倒霉,不就相当于割地赔款么? 胡之然说:“想跟徐总合作,不知道徐总是不是看得起我这个小瘪三。” “合作?”徐明耀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没那个实力与你合作。” 徐明耀是聪明的,他怕,怕胡之然又是一个套,欠胡之然的钱他不敢不给,可如果胡之然欠徐明耀的钱他还真不好要。甩出一句话,去找大鼻涕要去吧。徐明耀能被这句话呛死在粪坑里。 “你确定不愿意合作?”胡之然眯着眼睛,这个徐明耀是不是脑袋被驴踢坏了,怎么说都要听别人把合作项目说完才对嘛。这么急着拒绝,是怕了自己还是瞧不起自己呢? “你在威胁我?”徐明耀板起脸,胡之然有点欺人太甚了。 胡之然笑:“我可不敢。徐总在平福县怎么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我这初来乍到的自保都来不及。” 风凉话说了一大堆,胡之然也有些厌倦。索性挑明了:“徐总,上次大领导来的时候可是说过要给我更多的工程量,可我干不了这么多啊,分你点?” “你要有这份好心我谢谢你,可我自己的活都干不过来,你找别人吧。”徐明耀铁了心不与胡之然发生关系。 有点头大,原以为人都贪财,徐明耀不可能不感兴趣,拒绝倒是可能,但也不会这么坚决。 胡之然说:“我说了,是合作。正儿八经的合作。我想跟徐总化干戈为玉帛,原本我们就没有什么矛盾,不是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明耀也急眼了:“工钱我赔了,还多了不少钱。老庄还找人打了我。你们的人医药费我也给了。别把人往死路上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徐明耀也是不想继续吃亏了,之前的事就当自己倒霉。 胡之然拉住徐明耀,说:“徐总,我是真心实意的。你看这样好不好,第二段如果你拿到的工程量比我多,我无话可说。如果我比你多,我们一起干,二一添作五。” “嗯?”徐明耀眉毛一挑,动心了。 胡之然拍着胸脯保证这绝对是真的。 “你凭什么给我好处?”徐明耀问。 “就因为你欠我点钱,最后关系搞成这样,我觉得不应该啊。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胡之然说:“但有一点,我比你多出来的区段挖沙所得我要拿九成半。” 徐明耀盯着胡之然看,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在思考,考虑胡之然是不是在设陷阱让自己跳。虽然只是半成,可也是白赚。胡之然胆子绝对大,如果河床下面的沙也挖出来,半成也是不少钱。 “徐总,咱们可以立字据。”胡之然压低嗓音,笑着说:“而且我们的合作还不止这点,还有别的,赚大钱的营生。” “赚大钱?”徐明耀越听越玄乎,这个胡之然有点疯的意思。 胡之然努努嘴,示意自己那边:“挖沙过瘾吧?再挖一次你说能赚多少?” 果然,胡之然还在惦记那些沙。徐明耀阴笑:“上次的事你没罚钱,我们可都倒霉了。谁还往枪口上撞?” “你别急啊。”胡之然说:“先谈合作的事,这件事成了才会有后面的合作。我说能行,那就能行。” 徐明耀还是不敢答应,因为胡之然说的太玄乎。最后告诉胡之然:“等我想想。” “今天下午必须给我答案。”胡之然说:“耽误了时间对谁都不好。” “行。”徐明耀满嘴答应。 看着徐明耀离开,胡之然坏笑:“还真以为你油盐不进呢,这不被老子拿下了?” 第52章五百米 与陶志宏碰头,目光对视。陶志宏点点头,胡之然却笑了笑,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不需要交流。 吃过午饭,徐明耀就给胡之然回信,合作。 这在预料之中,胡之然立即招呼徐明耀,一起去办事。 临走,胡之然对陶志宏说:“有时间就去二手车市场看看,淘一辆车回来,我们不能每天这样打车来回跑。” 上了徐明耀的车,胡之然说:“我打听过了,曲总今天在家,你不想去看看?” 徐明耀看了眼胡之然,顿时明白是谁给这小子工程量的。 到了小江南,胡之然在岗亭下车,对徐明耀说:“你出来我再去。” 胡之然站在岗亭,抽着烟与保安瞎聊。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徐明耀才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胡之然问:“给了你多少?” 徐明耀铁青着脸:“还是一百米。” 胡之然哦了一声,打个响指,对徐明耀说:“我现在过去,明天咱工地上聊吧。” 二段工程比一段长了两三倍。如果还是现有的这些人施工,平分下来工程量也应该翻倍才对。徐明耀只拿到一百米正因为上次拖欠工资的那回事。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徐明耀拿不到多少工程量早在预料之中,这也是胡之然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能拿到的比徐明耀多的原因。 敲敲门,开门的是曲瑾瑜。 胡之然进门:“嫂子呢?” “你嫂子可没心情陪你喝茶。”曲瑾瑜心情不错,见到胡之然一直保持微笑,所以胡之然才先问嫂子。曲瑾瑜问:“小胡啊,喜欢喝什么茶?” 胡之然可不敢托大,不管对方心情怎么样,要时刻保持尺度,赶紧说:“我这种粗人,喝点什么不都一样?地瓜叶子晒干了也是茶。” “我这可没有那东西。”曲瑾瑜笑呵呵的,突然停 顿,看着胡之然:“小胡啊,你在工地上帮我瞧着点,有苦菜帮我摘点回来。” “干什么用?”胡之然问:“是吃还是入药?” 这是两种概念,有很多偏方有苦菜这一味,有的要叶有的要根。如果是吃,基本就是根了,太老的叶子比较难嚼。 “最近上了点火,有人说用苦菜泡茶喝不错。”曲瑾瑜说:“如果工地上找不到也就算了。” 胡之然说:“那哪能 啊,我就是种也得弄到啊。” 曲瑾瑜泡着茶,面色又变得肃然:“刚才徐明耀来过。” “我碰到他了。”胡之然说:“他应该跟我一个目的。” “小胡啊,你可不要学他。”曲瑾瑜说:“欠工人的钱,这还了得,现在什么时候,查的这么紧,自己赔点钱倒没什么,别人跟着受连累。” 曲瑾瑜还是那意思,挣最简单的钱,不先帮任何一个人背锅。同时也在提醒胡之然,别看上回你给老子送来一大袋子钱,这人情我还了,以后可别这么玩。 胡之然自然懂得曲瑾瑜的意思,笑着说:“曲总,我就像这茶壶里的水,你加热我沸腾,你不加热我就老实待着。如果你放进冰箱,我一动不动。” 曲瑾瑜斜眼看着胡之然,嘴角勾起。这小东西,挺会比喻的。 做人就要这样,有人罩着你随便欢快的玩,就算沸腾了溅出来也没关系。如果没人罩着你那就老老实实的,谁也不要惹谁也不要碰,就算别人碰你也得有包容之心,要能能耐。如果有人要害你,把你往冷宫里扔,这时候就要夹紧尾巴做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受伤害就好。 曲瑾瑜是越来越喜欢胡之然了,不仅会说话,关键还会办事。所有人都挖沙了。可最后能把场地平整好的也只有胡之然。不仅如此,这小子也聪明,第一时间带上沙子里出的“土特产”跑过来献宝。 曲瑾瑜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不仅是个人才,还是个活宝啊。 一杯茶推到胡之然面前,曲瑾瑜示意:“这是我朋友从南方带回来的,我还是第一次喝。” 胡之然赶紧端起来喝上一口,虽然有点烫,也没尝出什么特别好的味道,胡之然说:“好茶,回甘真的很不错。” 曲瑾瑜又在摆弄茶,胡之然赶紧上手接过来。泡茶,不过是一门基本的学问,待人处事可以不会喝,但必须得会做。 “第二段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曲瑾瑜突然扯到工程上。 胡之然神色一正,知道正事要来了。讪笑挠头,做出憨厚的样子:“还不是凭领导的一句话?我听领导的,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这个领导指向可就不明确了,胡之然在提醒曲瑾瑜,当时领导视察的时候可是亲口答应的,要多给我一点。 曲瑾瑜装作听不懂,慢慢端起茶杯:“听说你现在也住在小江南?有五百米的距离?哦,那就五百米。” 胡之然欣喜的很,五百米,我滴个乖乖。护坡工程就算是白干,挖沙能挣多少睡觉都能笑醒了。 自己从一穷二白变成百万富翁只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对多数人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很多时候,机遇大过能力。但要想把握住机遇,也得有能力才行。相辅相成。 胡之然端起茶杯:“曲总,我敬你一个。” “别弄的这么客气,以后你可常来坐坐。这么近,有个人陪我喝杯茶也好。”曲瑾瑜笑。 胡之然说:“曲总,我那别墅也就租了一个月,装点门面用的。这就要到期了。” “哦,是这样。”曲瑾瑜既然打听过了,肯定知道怎么回事:“那也常来坐,让你嫂子给你做点好的,常年不在父母身边,家里饭都吃不上哦。” 越聊话题越近,胡之然笑的也就越憨厚。 曲瑾瑜的这套茶具杯子非常小,也就一小口。如果喝水的人多,就得专人伺候着,胡之然一直没闲着。 从曲瑾瑜家里出来,胡之然喝了一肚子水,但是很满足,五百米,说出去吓死谁。 现在已经没必要去工地了,胡之然买了点东西去陪老黄聊了一小会。既然认了干爹,必要的走动还是要 的,不然既用光头帮忙办事,又不干人事,以后关系肯定越来越疏远。 胡之然琢磨着,按照计划,以后就在明阳市发展建筑业,有了资本,就回宁江做点小生意弄个落脚点。在明阳市,少不了光头帮忙。 如今光头帮忙的这个人情必须要还,而且要风风光光的还,要有价值,还要显出排场。光头本就是混混出身,最注重的还不是面子? 晚饭时间,陶志宏说:“今天老巴让我忽悠惨了,差点要把闺女许配给我。” “老巴的闺女?”胡之然大摇其头:“你看他那长相,除非是隔壁老王的种,一个倭瓜种子还想长出水仙花?” 高翰嘿嘿笑:“你这人真不仗义,可以介绍给我啊。” “有你什么事。”胡之然说:“你每天都在工地上,老巴守在跟前不知道忽悠?告诉你啊,老婆都是自己忽悠回来的。” 胡之然说着别人,自己心里却酸涩的很。说别人一 个顶俩,自己呢,忽悠了半天,结果办了件冲动事,当时脑子是怎么想的呢?这不是自己应该有的风格。 高翰说:“老巴拿照片给我看过,挺漂亮的,身材又好。” 胡之然没见过,但却知道每个人的审美不同。每个人的审美底线也有不同。长得帅的自持甚高,看谁都觉得配不上自己。长得丑的条件就放宽了很多,甚至那种禽兽不如的是块肉就行。 胡之然说:“陶志宏,要不你去帮忙拉拉皮条。” “这活我干不了。” “为啥?”胡之然奇怪:“都是自己兄弟,磨嘴皮子的事,没见高翰看上了?” “人家要彩礼三十万呢。”陶志宏说:“至少现在是没戏,这些钱我们已经有了,但不能用来娶媳妇吧?” “不就是三十万吗?”胡之然终于要在兄弟们面前摆阔了:“先答应,用不了几天这点钱咱就不看在眼里了。” “净吹牛。”高翰哼了一声。谁都看得出来,高翰 有点失望。虽然知道自身的情况,但心底还是期望会有这么一笔钱。 其实如果胡之然真要拿出三十万,高翰怕也会心痛的要命。这些钱不是不能花,而是为了给胡之然做本钱壮大的。 胡之然笑:“我发现个问题啊,我说的话好像你总是不信,这回你敢不敢打赌。如果半个月之后我轻轻松松拿出三十万,我替你洞房,怎么样?” 陶志宏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拍拍手:“我看可以,等我在一旁观战喊口号。一二三四,换个姿势什么的。” 笑闹着,陶志宏问:“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钱?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胡之然看着高翰,很郑重的点头:“你想好,人喜不喜欢。对方不见得喜欢你,因为他们只喜欢钱。你要有耐心培养出感情。” 高翰闷头不语,胡之然虽然说话不好听但说的是实情。不过看了一张照片而已,高翰也不至于动情至深。 陶志宏问:“拿下多少工程量?” 胡之然伸出一只手,陶志宏与高翰都眼睛一亮。 陶志宏有些小激动的问:“沙呢?能挖不?” 胡之然故作阴沉:“这个嘛…明天再说吧,我好好想想。” “想你个鬼。”陶志宏太了解胡之然了,这么轻松的表情,那是心里有底了。 第53章被骂了 吃过饭,胡之然才发现手机里有未接电话,见曲瑾瑜的时候胡之然调成静音,过后也没第一时间看。 当看到来电号码时胡之然嘴角忍不住勾起,想起了那张有点婴儿肥的爱笑脸庞。 接连一个周,胡之然非但没去上班,反而再没有任何消息。程珊珊终于忍不住了,给胡之然打过去竟然无人接听。 愤恨的把手机扔到一旁跺脚,嘴里嘟囔:“亲了我就这么算了?那是本姑娘的初吻哎。” 拿起电话之前,程珊珊心里纠结犹豫。拨出去之后又是好一阵惶恐,不知道电话接通该说点什么。怕面对胡之然,心里非常凌乱。但同时又怕胡之然不接,看看自己的手,还记得当时抽在胡之然脸上多么用力,自己的手都麻了。 电话没接通,程珊珊呼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一下放松下来,还好胡之然没接,不然应该怎么说呢?怪他行为过分?还是原谅他并表示自己的心迹,程珊珊 压根就没想好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结果。 与此同时,程珊珊又气不打一处来,亲完了,现在连电话都不接,这是什么人啊。 胡之然想了想,打算把电话拨回去。想必自己解释几句程珊珊就会原谅自己。 “小然。”胡之然刚要把电话拨出去,陶志宏叫住他。 胡之然停住脚步,陶志宏说:“咱这个别墅要到期了。” 胡之然皱眉:“你们不能什么事都等着我拿主意吧。现在咱有钱,是继续租还是换个地方住你们自己定,到时候给我个信就好。哎,对了,赶紧买辆车。” 一早一晚打车来回走费钱不说,有时候还打不到车。司机嫌远,胡之然又不想给往返费用。 胡之然赶紧上楼,躲到房间里忍不住先搓搓手。用最快的速度给程珊珊拨回去。 电话里传来悦耳的铃音,胡之然却听的难受至极。最终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 胡之然心说,程珊珊这是害羞了还是依旧在生气, 估计正在犹豫是不是接电话吧。 胡之然想多了,程珊珊这个时间在酒吧里跟几个同事小酌一杯。 以前非常爱笑的女生笑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恨着胡之然,心里也记挂着。胡之然不接电话,其实已经能说明问题,两人彻底结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珊珊,你今天可不太对啊。”一个同事问。 “珊珊是想她的男朋友了,你都结婚了跟着瞎操什么心呐。”另一个开玩笑。 程珊珊嘟嘟嘴,喝了口酒,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说说呗,我们也能帮你拿拿主意。”年龄大一点的同事说。 “他怎么会不接我的电话呢?”不是在倾诉,而是在自语。 “没准有事呢。”一个人建议道:“再打一遍试试,除非有什么矛盾。” “对啊,珊珊,你总的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程珊珊哪好意思说小黑巷里发生的那些事,就是想 想脸都红了。 “我看啊,是生活不和谐。”年龄大一点的总能说的更直接。 “怎么不和谐?”另一个就佯装不懂,坏笑着问。 “还能怎么不和谐,不是咱家珊珊受不了就是那位不行。”大姐说:“知道为什么结婚之前都喜欢同居一段时间吗?你当只为了提前方便办事?这么想是不负责任的。” “负责人的应该怎么想?”明知道这是玩笑话,另一人就顺着话往下说,还时不时的瞟一眼程珊珊。 大姐说:“宝剑配宝鞘,总得合适配套才行啊。再说了,一个是跑马拉松的,另一个是跑一百一十米栏的,根本不是一个项目也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怎么配合?” “大姐,你好有生活啊。”另一人吃吃的笑。 大姐也不气恼:“你男朋友是马拉松选手还是一百一十米栏的?” 另一人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仰起脸看天想了一会:“中长跑吧,至少比我前男友要好很多。” 两人聊到都感兴趣的地方,大姐就凑过去:“哎,我问你,那他是小米加步枪还是大火炮?” 另一人推了一下大姐,先说了句讨厌,接着才小声略带羞涩的说:“狙击枪。” 大姐笑:“你问问珊珊那位属于什么类型的。” “你怎么不问。”另一人说:“哎,大姐,我怎么发现你总对别人家的男人感兴趣啊。你该不会…” “想什么呢?”大姐说:“人啊,总要对比一下嘛。就像我们,哪次换衣服不偷偷的对比每个人的身材还有那里?” “也是。”另一人又对程珊珊说:“还闷着不说话啊,你倒是给他打个电话啊。别的不问,先发火再说。” “为什么?”程 珊珊不解。 “不为什么,让他知道你还想着他呀。”另一人对自己的建议充满了信心。 女人与男人的思维永远不同。大多数男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女朋友生气,剩下的那些连对方生气都不知道。 “这样,好吗?”程珊珊犹豫着。 心里暗恨胡之然不接电话,也生气胡之然那么冒失就对自己失礼。可真要打电话骂上一通就好吗?而且胡之然还不接电话怎么办? 胡之然此刻拿着电话愣愣出神,起初以为程珊珊只是故作生气不接而已。可接连打了几个始终在听铃音。 失落的放下电话,点上烟吐着烟圈。 很晚了,胡之然洗过澡,正擦着头发,电话响了。 踉跄着跑出来接电话,差点摔成狗吃屎。看到电话是程珊珊打来的,胡之然笑了,也想象的到电话那头陈姗姗也在笑。 电话接通,胡之然就迫不及待的叫了一声珊珊。 可电话那头的程珊珊压根就没给胡之然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的数落着,怪他不尊重她,又质问胡之然为什么不接电话。 等胡之然要解释的时候电话却挂断了。 茫然的拿着电话,胡之然以为自己做了个梦,简直莫名其妙。 程珊珊大口的喘气,望着自己的电话发呆。 心情忧郁的睡了一觉,胡之然始终想不明白程珊珊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心里有自己。 要说心里有自己,为什么不好好跟自己聊聊呢?话说开了,很自然就走到一起了。至于胡之然是不是做了非礼的举动还重要吗? 如果程珊珊只是生气,那为什么还要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气不过就为了骂上一通心里舒坦? 女人,似乎真是那个研究不明白的奇怪生物。 到了工地,胡之然有些受不了每天来回打车。自己对车也没什么研究,让陶志宏与高翰去看着选车,至于买个什么样的自己看着办。无关紧要的抉择,自己又拿不定注意的时候胡之然干脆偷懒。 无所事事的在工地溜达了半上午,第一段一百米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查缺补漏的干最后一两天。 胡之然坐在一块石头上,研究了很长时间也想不通程珊珊为什么会骂自己。 索性打过去,再被骂胡之然也认了,谁让自己当时猪油蒙心去抱去亲了。 想必程珊珊心里 是有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打电话。 电话打过去,依旧是那个样子,无人接听。 胡之然有些气馁,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吧。自己应该认清现实,自己的生活不能被困在感情中。 程珊珊的电话放在办公室里,而那时候这个爱笑的女生正站在台上忽悠着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等到看到未接电话的时候,又忍不住的要跳脚:“你个大笨蛋,就不能选一个我方便的时候打电话吗?” 感情面前,所有人都是笨蛋。如果聪明,也不算真的走进这段感情。 仿佛进入了一个轮回,胡之然期待程珊珊能主动打过来,就算劈头盖脸的再骂一通也好,至少这证明自己在对方的心里是有位置的。如果没有,胡之然自然想当然的认为程珊珊之前的电话只是单纯的要骂两句发泄一下而已。 同样,程珊珊也期待胡之然要锲而不舍的追求自己。程珊珊坐在那,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笑容了。失落的情绪爬满全身,愤愤的想,你就不能有点绅士风 度吗?就不能主动给我打电话吗? 程珊珊不会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把胡之然痛斥一通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女人总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做法与选择男人能懂,其实男人看不懂也懒得去懂。 生活仿佛回到过去,程珊珊依旧按时按点上下班,唯独笑容变少了,总会莫名其妙的发呆叹气。 杨经理还找过程珊珊,问胡之然为什么没来上班。是因为工作环境不好还是因为工资待遇问题。 程珊珊讨厌这个杨经理,她怎么上位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杨经理问起来,程珊珊还期待着有一天胡之然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随口应付说胡之然家里出了点事,最近这段时间怕是来不了。 杨经理还很大度的说没关系,只要胡之然想来,公司随时欢迎。 以前工作之余程珊珊总会与同事们一起聊天,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总会闲置在那。程珊珊失落极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里面一个人发呆吃零食。 再一次望着手机:“笨蛋,坏人,臭流氓…” 第54章布道场 中午时分徐明耀才打着呵欠来到工地。远远的看到胡之然,主动凑上来问要了多少工程量。 可想而知徐明耀听到胡之然拿到手五百米表情是何等精彩。 此时,徐明耀对两人的合作如果还有所犹豫那就是傻。 胡之然也不是损失太多,护坡工程本就挣不了几个钱,还忙里忙外,用徐明耀的人就相当于空手套白狼。 河道里挖出的沙子胡之然占了八成,徐明耀得到的不过是一点苍蝇腿。 胡之然并没沾沾自喜,工程量是拿到手了,挣到钱才是结果。 “徐总,得加人。”胡之然点上一支烟,把烟盒递给徐明耀。 徐明耀摆摆手:“人有的是,只要给钱多少都有。” 胡之然说:“工程进度决定后期能有多少工程做。这点工程,虽然是赶工期,但也没多少了,最后那一段才是重点。” 徐明耀看着胡之然:“这一两天这边都差不多能完工,那边你打算怎么挖沙?” “急什么?”胡之然说:“到时候自然有计较。” 不喜欢胡之然卖关子,但徐明耀也知道,现在可以算是自己在赚胡之然的钱,就算有什么情绪也要压着。 胡之然说:“徐总,问你个事。挖出来的沙子能直接送走?我的意思是现钱。” “现钱有点难。”徐明耀摇头。 胡之然说:“没有现钱我宁愿沙子烂在地里。” 徐明耀是明山本地人,关系网通达。就算别人欠了钱要账方便也知道怎么去要。 胡之然就不同了,挣钱是目的,而且一定要现钱,胡之然可不会有那个闲工夫成天追着别人屁股后面要小钱。 “现钱也不是不行。但肯定价格便宜。”徐明耀站 到一旁,遥遥的眺望那片还没开动的不毛之地。 “价钱好说,我就要现钱。”胡之然忽然问:“徐总,你没对别人说起过我吧?” “你什么意思?”徐明耀肯定说起过,而且还把胡之然骂的狗血淋头。 胡之然说:“我想请客,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愿意参加。” “请谁?”徐明耀眯着眼,看着胡之然。 相比徐明耀,胡之然很年轻,而且年轻的有些过分。就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一步接着一步愣是让自己损失惨重。徐明耀有点怕胡之 然,这小子鬼心眼实在太多了,一张嘴就觉得会有一个坑。 “请你们所有人,只要是在这包工程的,我都请。”胡之然看着徐明耀微笑:“能不能请到他们,还得看你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徐明耀摆摆手。嘴上说没关系,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好歹也是个老板,被你这样小子呼来喝去的,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胡之然冷笑:“徐总,别跟钱过不去,能不能挖沙 ,几十万你能不能赚到手,就看你能不能请到人。我要的是全部,不是一两个,如果不能全部请到那就别请了。这里的沙子就烂在地里好了,我赚不到钱,你们所有人都赚不到,还有,别忘了我的地盘你也可以拿走百分之五。明天晚上,把他们所有人请到我家,明天我会给你地址。” 没人会与钱过不去。徐明耀一定会去做。 胡之然之所以让徐明耀去做也是没办法的事。通过上次挖沙,可以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胡之然对把所有人都请到没有一点信心。 徐明耀不同,在工地这几天,胡之然能看的出来,这家伙还是很有点人缘的。 别墅,眼看就要到期了。胡之然要在到期之前最后利用一次,摆一场让所有人蒙圈的道场。 下午,陶志宏开回来一辆车,老的掉牙的名牌车。 说实话,这车也就牌子值点钱,很多喜欢大牌子的买这种上了年月的车。看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在二手市场不值几个钱。 胡之然拍拍座椅,整车看起来还不错,问:“这车 比我年龄小不了多少吧?” “净胡说。”陶志宏说:“我们就是用来代步,也不算太寒酸所以就挑了这辆,便宜。” 当然是便宜,想当初胡之然也是有过豪车的人。稍微检查一番就能看出来,这车泡过水。这种车比事故车好不了多少,唯一的好处就是漂还行,没有剐蹭,车漆都是原厂带的,能保护的这么好也难能可贵了。 胡之然说:“走,转一圈去。” “这车还兜风?不像你胡大少爷的风格啊。”陶志宏嘴上这么说,还是坐上副驾驶。 胡之然说:“我是去买东西,咱要摆一场水路道法,给一帮牛鬼蛇神讲一讲道门神通。” “道门神通,你没毛病吧?”陶志宏笑。 先找人后置办,忙了半天时间。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又去了批 发市场,挑选最好的食材买了好大一堆,钱也花了不少。 回来之后,胡之然拎了几斤螃蟹与一大包海鲜干货去了曲瑾瑜家。 曲瑾瑜不在家,胡之然把东西放下,笑着让曲瑾瑜 的老婆转告一声,晚上在别墅跟几个外牛角河施工的小老板喝酒,请曲瑾瑜过去坐坐。 曲瑾瑜一定会去,做人嘛,谁也不会嫌朋友多。 曲瑾瑜在公司怎么说也是有权有势的人,用得着这些小包工头敛财。小包工头自然也希望能与曲瑾瑜这种人多交往,什么是人际关系,常走动才算,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之后胡之然就联系徐明耀,问了声请客的事,并且告诉他,曲瑾瑜也会到。 徐明耀看了胡之然给的地址,忽然明白了。原来胡之然竟然与曲瑾瑜都住在小江南。 那可是别墅区啊,而且是明阳出了名的富人聚集地。房地产,是有钱就能买得到,但小江南不便宜,想要装大款也要有那实力才行。 挂了电话,徐明耀就更看不明白了。这个胡之然才多大,这个年龄就有实力在小江南买别墅? 徐明耀忍不住瞎琢磨,胡之然要么背后有通天关系,要么家里有钱。而且通常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有关系才会有钱,有钱才会在小江南买别墅,有钱才能 去经营那些高端的关系。 这么想下来,徐明耀就笑了,与胡之然搞好关系,绝对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曲瑾瑜会到场,这些人怎么可能缺席,而且还要早到一会,如果曲瑾瑜先到了,岂不是让领导等自己?这也太失礼了。 工地就算扔给高翰也没什么事,反而这家伙指挥起来游刃有余。陶志宏还说,高翰也变得圆滑了,一个劲的忽悠老巴把闺女叫出来见见面。 胡之然还奇怪,老巴不是明阳人,怎么叫出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老巴的闺女义务教育之后就没继续读书,现在也在明阳打工。 胡之然不免有些担心,对陶志宏说:“高翰可别鬼迷心窍,我怎么都觉得这他么的是买老婆。别花了三十万跟了他几年再跑了或者过不下去,钱不钱的无所谓,受伤的是高翰。” 陶志宏说:“现在就这样,找老婆不像买卖?女人啊,跟有钱人谈感情,跟穷人哪个不是聊钱?” 胡之然想到程珊珊,这个爱笑的女孩不是。胡之然 在程珊珊面 前表现的就是一个穷人,还是一个没工作的穷人。即便是这样,程珊珊不介意,唯独对自己当时冒失的举动生气。或许也正因为此,胡之然与程珊珊失之交臂了。如果自己回过头道歉,再去追求,程珊珊会不会原谅自己呢? “想什么呢?”陶志宏大声道:“你好好开车,别翻沟里。” 胡之然回过神,揶揄道:“我在琢磨老巴干嘛开这么大口,给闺女找个有条件的没什么毛病,这要彩礼不就是卖闺女?” “好像不是卖似的。”陶志宏呼了口气,刚才胡之然一走神车偏离直线挺吓人的:“老巴还有俩儿子呢。不得为儿子准备房子准备彩礼?三十万不多。” “俩儿子?”胡之然知道老巴有儿子,但却不知道是两个。 “咱也不知道这些人咋想的。卖闺女给儿子置办媳妇,买来买去的。”陶志宏摇头。 胡之然说:“只是咱理解不了,或许老巴老家那边就是这样习俗。给的起高彩礼家里不就算有条件的? 让闺女跟着去享福,也没什么错。” 两人聊了一阵,胡之然也琢磨,高翰如果喜欢,三十万就三十万。只是心里奇怪,就看了眼照片而已,这就爱上了?太他么的奇葩了。 还是上次的排场,刻意在外面高价找了个厨师回来做饭,又找个一个烧烤师傅,酒水更是一大堆。当然,请徐明耀这些人,也没必要弄红酒什么的摆那么高的阔气。之前剩下的那瓶红酒,曲瑾瑜如果来了,就留给领导好了。 平日里吴大姐把小花园打理的井井有条,胡之然又示意吴大姐把游泳池刷洗干净放上水,不管会不会有人下去游泳,至少显得排场,高端大气上档次。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按照胡之然的估计,这些小老板绝不会等到工地散工,那样就太晚了。 提前与外面的保安岗亭打好招呼,之后没多久,外面就停了几辆车,一大群人哄哄闹闹的一起来了。 胡之然与陶志宏对视一眼,立即出门迎接。夜宴,正式拉开序幕。 第55章大合作 这一夜注定高朋满座,一个个喜笑颜开。 还没进门,这帮包工头就开始观赏气派非凡的大别墅。 试问谁不想住这种房子,羡慕肯定是有的。有的人品味的啧啧有声,有的人却佯装无所谓。 胡之然出门,面含微笑客气的请众人进去。 这些人看到胡之然,与之前对待胡之然的态度决然不同。 这些包工头,各干各的,很多人胡之然连名字都不知道,甚至看到人还一直都没注意外牛角河那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胡之然总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每一个人都交流一番。 进了园,硕大的游泳池最扎人眼球,相比优雅的环境,那些准备好的食材什么也算不上。他们也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搞人际关系的。 没等曲瑾瑜,直接开整。毕竟胡之然是主,也没人 问。胡之然注意到,有几个人时常回头关注大门方向。 吃吃喝喝的关系越聊越融洽,胡之然始终一句正事不说。 徐明耀有些急了,偷摸的问胡之然:“你不是说要说挖沙的事吗?别忘了。” 胡之然会心一笑,不置可否。 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有些酒量不好的已经面红耳赤了。 这时候曲瑾瑜背着手走进来,所有人起身相迎,又是一曲拜见大戏。 曲瑾瑜没坐多久,甚至只喝了一杯茶,酒杯都没端过。 曲瑾瑜走了,气氛也就逐渐开始变冷。 胡之然知道,别墅能给自己的身份加价,曲瑾瑜来能证明自己有门路有关系,住得这么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胡之然可以随时去曲瑾瑜那喝个茶聊个天,弄个工程连还不是小儿科?这也难怪二段工程胡之然能拿到五百米之多。 胡之然端着酒杯敬了一个,接着说:“各位老大哥,我年龄小,在平福县也多仰仗各位的照顾…” 胡话说了一大篇,也没几个人听,甚至还有两个准备拜把子的喝的正欢。 胡之然冷笑,随即大声道:“各位,听老弟一句话,我们可以一起挣钱。” 一看场面比较冷,徐明耀眼明嘴快:“你倒是说咋挣啊,等了半天了都。” 胡之然笑笑:“大家还想不想把河床里的沙全都挖出来?” 这句话让所有人安静,也让有些人不爽。原本能挣钱挣 的好好的,突然来查,领导亲自现身。胡之然没屁事,其他人全都跟着倒霉。细说这事赖不到胡之然头上,但这个锅胡之然是背定了。 胡之然说:“我有办法把河床挖空,但有一点,你们所有人都要一起干,至于能挣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给句话,想不想要这笔钱。” 建设护坡河堤不挣什么钱,可以说是为人民服务了。也就河床清淤把沙子弄出去卖钱能赚一些。但一段 工程之后,由于短时间出货量太多,整个市场被搅乱,短时间内沙子肯定巨便宜,二段清淤出来的那点东西也就不值太多钱。 但大家都知道,老河床,地底下的沙存量之大让人惊掉下巴。胡之然那么疯狂的挖,愣是看不见底。如果都能那么挖,就是沙比土便宜也赚大钱。 一百米为一段,少说也有几十万。胡之然拿到五百米的长度,就是卖的再便宜二三百万的纯利是没跑了。但问题是现在监管严了,工地上还有那么多同行盯着,谁敢第一个犯禁谁死。 所有人都等着胡之然接着往下说,胡之然却给自己填上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徐明耀哪能不明白,这的要所有人一条心,不然这事干不成。第一个表态:“我觉得行,只要大家心齐,都能挣钱。” 一个蜡黄脸的包工头问:“胡总,说说怎么挖,只要合情合理,我干了。” 胡之然说:“计划肯定是有,但前提是所有人都参与,不然所有人都赚不到钱。都参与了,所有人都能 赚大钱。” 众人开始表态,在金钱的诱惑下,都支持胡之然。 胡之然这才真心的笑了,还是那句话,没谁跟钱有仇。 “我先说说我想说的,你们如果同意,我们就签一份共同进退的协议,怎么样?”没人说话,这就是默认,胡之然接着说:“我们分黑白两部分来干,晚上挖白天卖。但所有的沙必须卖现钱,得了钱按照我们每个人占的比例分了。每天都是这样。” 胡之然的计划很周详,先把清淤工作做了,这些沙可以摆在明面上自行处理。但所有的沙不往外运,堆成一大堆,只卖现钱。 白天卖一些,晚上就安排机械从河床上把沙子掏出来再堆上。当天夜里就处理干净,挖出来的坑直接填了。第二天一看,依旧是平整的。 工地施工,自然是有查的,每天往外走沙但沙堆却不见减少自然会被怀疑。该送礼 的地方不能含糊,钱也从卖沙所得里出。 这样一来就是说河床的沙就变成一个整体,也就变 成所有包工头的共有资产,卖了多少钱按比例分。 胡之然说完,双手撑着桌子,微笑问:“各位老板,怎么样?还有没有提出补充意见的?” 这事如果有人举报,那是自己不想挣钱了,在座的所有人都亏钱。如果外面有人举报,大家齐心协力拿出共有收入送礼,难道还压不住?关键是工地上白天总是平整的,蚂蚁啃骨头慢慢来也不严重,给点封口费上面就没人关注这件事了。 计划可行,但在场的却没人说话。 胡之然招招手,高翰已经准备好了协议。传下去,依次每个人往上签字。 胡之然说:“各位老大哥,只要你想做,就签字,我们相当于成立一个卖沙的公司,挣了钱大家分。如果在场的各位有人不签字,那也没关系,生意嘛,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人家就不想赚这份钱,谁也不会记恨谁。只要有一个人没签字,我立即把协议当面撕了,那边有烧烤炉子,一把火,今天我们只喝酒不谈事。” “我看行。”徐明耀再就等不及了。虽然他只有区 区的一百米,但胡之然这五百米他也能分不少。之前在胡之然身上倒霉赔掉的,绝对能赚回来。徐明耀第一个把字签了,还不忘嚷嚷两句:“看好了,再按个手印。” 这时候胡之然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程珊珊。 胡之然本想接,又怕再来一次咒骂。更何况这个场面也不好接电话,想了想还是挂了。能不能挣大钱就在此一举了,胡之然要注意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也想看出来是谁有小心思坏心眼。 还好,虽然有些人心存疑虑,但最终还算皆大欢喜。 签字画押就是最好的表态,胡之然最后端起酒杯:“谢谢各位老哥给我这个面子,以后咱一起挣钱。” “哎,不对啊。”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声音响起。 有个包工头一扭脖:“什么不对,你想反悔?” 这时候反悔就是跟所有人过不去。如果不是所有人签字,还怕被人举报。如果是那样,谁也别想薅羊毛。 “我可没那个意思,你紧张个蛋。”被顶了一句,那人也不是善茬,直接就吐脏字了。看着胡之然:“谁知道挣了多少钱?收钱的时候谁去收?” 贪墨流动 资金是很容易的。但胡之然也不是没准备,这些问题早就想过了,毕竟自己在其中占了最多的股份。 胡之然说:“刚才我说了,必须要现金。没有现金也行,哪位老板赊出去的条子就当现金分给哪位老板。一车多少钱是死数,我们不看方量。所有人都可以安排人数着多少钱。我们也可以指定一个奖惩。如果发现有人把钱贪进自己兜里,直接罚十倍。比如徐老哥,有一车沙的钱装进自己兜里,五百块吧,那就罚五千。这五千块钱直接送给查出来的人。怎么样?” “安排个人不得吃工资?”自然有人提反对意见。 胡之然说:“一天走十车,用不用找人盯着?我觉得不用吧,这几辆车一只眼也看得出来。如果一天走一百车。找个人盯着也不亏。想想,你自己能赚多少?赚了一百花了十块还不愿意?咱能不能活的不那么仔细。这样,每天换人监管,所有人都可以安排自己 的人去管。给工资,如果查出来贪钱的,十倍的价格按照奖金给这个人。给他个人。” 监管的人如果有这么大的好处,还不把眼皮翻到头顶上? 这个人不说话了,胡之然淡然一笑:“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上面有人查的话…”又有人说。 “刚才我说了,送,往死了送。”胡之然觉得很蛋疼。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河道下面的沙应该是我们的吗?这跟偷跟抢有什么区别?能赚一个是一个。如果这么多问题,那干脆不要干了,所有人都一分钱赚不到。” “这话在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包工头很热可胡之然的话。 胡之然说:“如果再没什么问题,咱今天不醉不归啊。” 又开始喝酒,这次气氛更活跃了。等酒终人散,一片狼藉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是被抬着走的。 胡之然看了眼曲瑾瑜所住的方向,嘿嘿一笑。 第56章做媒人 东西不用收拾了,等第二天让吴姐累点吧。 胡之然也喝了不少酒,刚准备给程珊珊回过去道个歉陶志宏坐到对面。 “我觉得这事有点亏。”陶志宏说:“曲瑾瑜那边不送了?” 肯定要送,而且还要多送,不然这关系怎么维持。 胡之然说:“合伙生意有个好处,那就是大家一起承担风险。” “你的意思是都算在大家的利润里?”陶志宏问。 胡之然说:“前两天先这样,过几天你挨个找他们谈,就说这件事曲瑾瑜有点意见,探探他们口风,送多少合适。” 给曲瑾瑜送,肯定是胡之然或者陶志宏代劳。虽然曲瑾瑜明白这是所有人的意思,但胡之然却不会这么说。而且曲瑾瑜也没必要记其他人的人情。借别人的钱搭人情,胡之然是傻子才不干,这也正是胡之然为什么宁愿给徐明耀不少好处的原因。自己找这么多人 谈怕是谈不下来,有徐明耀在其中拉皮条就简单多了。 “为什么又是我去?”陶志宏别过头:“给我什么好处?” “要好处?”胡之然笑着说:“过两天给你找个弟妹。” “你有看上的女人了?”陶志宏猛地抬头,盯着胡之然一脸不信。他们成天在一起,胡之然也没接触过哪个漂亮的啊。难道是回宁江那几天? 胡之然心里自然想的是程珊珊,嘴上却压低嗓音,偷偷回头看了眼说:“那三十万给高翰买个媳妇。” 陶志宏无奈的叹气,别人找老婆,跟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 胡之然说:“这三十万该花,兄弟喜欢就行。” “就这三十万?”陶志宏说:“结婚不得房子啊,跟我们一起住?别人还以为我们两个不是人呢。” 兄弟感情再深,也总要有自己的家庭。胡之然一直觉得自己不应该结婚,套用一句老话,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即便是这样,遇到程珊珊的时候还是动心了, 并且无可救药。自己尚且如此,陶志宏两个又能一直拖着? 胡之然转身上楼,边走边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娘们更是会有的,房子嘛,也会有的。” 看着胡之然的背影,陶志宏申请有些复杂。高翰是这样,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如果需要钱,胡之然宁愿耽误正事也要先把自己的事办了。 上楼,躲在自己的房间 里,胡之然喜滋滋的给程珊珊去电话。接连两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虽然中间骂了自己一次,但这不正是证明了这个爱笑的姑娘心里一直有自己,还想着自己吗? 电话还是没接通,胡之然又打。 之前接不到电话是巧合,这一次,程珊珊坐在床上,抱着双膝静静的看着电话,心里纠结着是不是要接。 一通电话之后,程珊珊后悔了,应该接的,如果胡之然理解错了,觉得程珊珊讨厌他所以不接岂不是误会更深了? 拿起电话,程珊珊又犹豫不决要不要会过去。纠结 的挣扎了一会,刚要拨电话又响了。 还是胡之然打的。程珊珊忍不住笑,抱起一旁一人高的布偶玩具用尽全力砸向手机:“我打你,大坏蛋,看我不打死你,让你不接电话,让你不多给我打电话。让你…” 发泄的有些过头了,这通电话依旧没接起来。 “啊?”程珊珊赶紧拿起手机,上面赫然显示两个未接电话。 程珊珊抱着电话等,等胡之然再把电话打过来,这一次一定第一时间接听。 好一会过去了,胡之然的电话并没如期而至。 把手机扔到一旁,扭头尖叫一声,按住布偶玩具就打:“都是你,都怪你…” 打了两遍电话,胡之然无奈的揉揉脑袋。按照胡之然的逻辑,有人打电话要么接要么不接。就算故意不接那也是真的得罪了,以后也不打算联系才会那样。 胡之然想,程珊珊可能没听到吧,男人,永远把感情问题往简单了想,实际上,只要涉及女人,就没有简单问题。 胡之然很想回一趟宁江,见见程珊珊,这样来回打电话还不接是一种煎熬。 但摆在面前的是另一个问题,钱。现在为了钱胡之然可以暂缓去查群健公司。 有了钱高翰才会有婚姻,多么讽刺。有了钱才能买房子,不仅高翰,陶志宏与小娟也能尽早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 对自己,胡之然不想去琢磨那么多,因为自己要做的事太多,而且未来会落个什么下场犹未可知。 胡启文摸爬滚打商场几十年,到头来还不是一朝倾覆。胡之然并不认为自己比胡启文更强大,甚至相比胡启文自己懂的会的少的可怜。能不能斗得过那些人胡之然不知道,心里也没底。 如果真能与程珊珊结成伴侣,胡之然是真的爱对方吗? 如果有一天自己被打败,程珊珊又当如何。 所以一直以来胡之然不敢碰感情,但见到程珊珊,爱情的冲动竟然这般悄然而至。 胡之然怕,怕自己畏首畏尾,更怕有一天有人会用程珊珊来威胁自己。 狠狠抽了一口烟,胡之然决定,暂时先不回宁江,赚钱要紧。 随着第二段工程破土,胡之然搬家了。 住了一个月的别墅之后,三个人搬进了筒子楼。别问为什么租这里,因为便宜。 河道中间堆起两座沙山,看起来颇为壮观。这些包工头都在用自己的关系拉生意上门。一车六百不讲价也不赊欠。竟然比之前往外走沙还容易,因为没了竞争所有人都是一家。 一切都按照胡之然的计划进行着,没事的时候胡之然也凑过去找老巴瞎聊一会。 “老巴,把你闺女照片拿来看看,没准我给四十万彩礼。”胡之然逗着开心。 老巴撇嘴:“你呀也不先找个墙角撒泡尿照照,配得上我家闺女么?” 工人们与胡之然都熟,一阵哄笑。 胡之然问:“为啥找个墙角?” “那张脸,对着谁谁不害怕?”老巴哈哈笑。 “哎,你这老东西。”胡之然还真没听过这个梗, 被老巴给耍了:“电话拿来,我看看你闺女长啥样。如果配得上我们高翰明天就下聘礼。” 知道胡之然有钱,高翰不过是给胡之然打工的。老巴斜着眼:“真的?” “骗你是小狗。”胡之然拍着胸脯保证。 “你才是狗呢。”老巴不上当,但还是把板砖手机拿出来,在衣服上蹭了蹭,打开之后递过来。 胡之然接过一看,这姑娘模样算不上出众,只能说长得还算标致。有点土里土气的。 要说模样配高翰是绰绰有余,要说这气质,还真是土得掉渣。老巴出品,怎么可能有倾城之貌倾国之姿,鸡窝里的土凤凰都算不上。 胡之然问:“什么学历。” 又看了两眼,老巴把电话抢过去:“没完了你,看上瘾了,来,四十万拿来。” “问你呢,什么学历?”胡之然不跟老巴开玩笑,高翰受过高等教育,找一个低学历的会有共同语言么?胡之然依旧有些犹豫要不要帮。 掉了两颗牙的老巴说话带风:“初中就再没上。响 应国家号召得了。” “女人无才便是德?”胡之然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不仅这句话坑爹,关键是现代人理解有错,真正的意思压根不是大多数人理解的那样。 “就是嘛。”老巴叹气说:“三个孩子呢,都上学,养不起。” “靠,那你还养那么多。”胡之然站起身,瞥了眼老巴:“现在干啥呢?” “市里电子厂上班。”老巴搬着石头,天也热,浑身都是汗:“挣得不比大学生少。” 的确,现在工人工资也越来越高了。但有一点,进工厂做工,卖的是体力,伤的是身体,加班加点娱乐项目就少。都市白领赚的是不多,但未来广阔,只要有能力,上升空间非常大。现在看不出来,十年后,二十年后呢? 胡之然觉得宣扬读书无用论的都是白痴,就活该活在社会底层。高考是残酷,可让寒门子弟尽可能的与富家骄子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这是一场一辈子最接近公平的一次竞赛,除此之外,哪里有什么公平。 胡之然很严肃的问:“老巴,三十万不是开玩笑?” “这有啥好开玩笑的。”老巴也一本正经。 “你觉得你家姑娘能同意?”胡之然问。感情婚姻,毕竟要两个人愿意才行。 老巴说:“不跟你说胡话,我家那姑娘早就不想在工厂上班了,上回说了句啥来着。哦对了,一辈子望到头。高经理有本事我也看得出来,姑娘一准愿意。” 这是被生活逼的,老巴的姑娘不挑不拣,只要看着不恶心就行。高翰不帅还有点丑,但总的来说把自己收拾的也挺干净。 胡之然想了想,走到一旁问高翰的意思。 高翰闷着头,也不表达意见。 胡之然连续问了几句,高翰都闷头不语。 胡之然知道,这小子看张照片把魂看走了。 胡之然说:“我替你约一下。” 高翰抬起头,看着胡之然的背影,再次低下头,拿着一根小木棍抠着石头缝。 胡之然直接把老巴叫到一边:“晚上请你吃个饭,把你姑娘叫出来相亲?” “说真的?”老巴有些不信:“你可别诓我哦。” 胡之然笑:“真的,如果他们能看对眼,三十万我兄弟出了。” 第57章馊主意 招待老巴父女也不需要去什么好地方,胡之然三个另加老巴父女就在一个普通的饭店里见了面。 老巴的女儿比照片上看起来漂亮一点,有句话是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化了妆肯定好很多。如果有钱打扮,也算个不错的姑娘。 老巴笑呵呵的介绍一下,名字倒简单,叫巴倩。 胡之然仔细打量了几眼,脸色不是很好,应该经常熬夜。在工厂上班,几班倒很正常。手比较粗糙,这也是正常的,也算是劳动人民的光荣吧。个头比高翰矮半个头,也算相得益彰。身材略显丰满,一般熬夜多的人容易出现这种体型。 互相介绍之后,安排高翰与巴倩坐在一起,胡之然几个就一起喝酒瞎聊。 一顿饭吃下来,巴倩与高翰没怎么说话,老巴却喝多了。 胡之然很是无语,回去的路上,胡之然问:“怎么想的?” 高翰还是不说话。陶志宏抬手就要打:“闷葫芦,倒是给句话。三十万呢,算算一斤多少钱,看上了咱就买了。”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陶志宏,示意他别这么说。以前是开玩笑,现在看来高翰是真动心思了。 “既然这样,你们先谈着。”胡之然说:“什么时候想要下聘礼你们两个自己商量。你也不用跟我们说,直接拿钱就行了。” 一路上高翰一个字都不说,也不知心里咋想的。胡之然觉得,这闷头货如果没看上肯定能说两句,看上了反而脸皮薄不好意思张口。 感情的事还是自己办,谁也帮不上忙。胡之然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够意思了。 工地上一片大好,晚上挖沙然后填坑,白天就正儿八经光明正大的卖。傍晚分钱收摊。每天都能见到回头钱也挺让人自在的。 但就是有人想让你不自在,当然肯定不是工地上的包工头,这些既得利益者绝不会办伤害自己的事。工地天天运沙被人告了,胡之然与徐明耀几个人凑在一 起商量,没准是工地上的工人看不惯别人发财干出来的事。 现在这种人多了,见不得别人好,仇富的也很多,表面上对你恭维有加,暗地里扎你车轮胎。 但这件事也不是太严重,却非常恶心人。 举报挖沙肯定没人理,关系都打点好了,审查的人来工地转一圈拍几张照片也查不出什么,关键是不查,走走形式。这些大老爷,半夜里会到工地看你挖沙?还指不 定搂着谁家的小媳妇嘿嘿嘿呢。 这个人举报的是超载与道路撒漏。这就有点蛋疼了。 有车到河床上运沙,不问方量,看这辆车几个轱辘,按照一车多少钱。不装满吃亏了,装满肯定超载,路边一查罚单贴上问题就多了,几天下来谁都受不了。 这天胡之然就站在路边瞧着,一男一女两个交警拦下一辆车,盘问几句就把本本收走了。 胡之然看着那个女交警怎么就觉得眼熟的很,好一顿琢磨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差点经历一次车祸,要不 是公交站点挡了一下现在坐轮椅呢。 肥妞也没还给自己钱,有点恶心。那天还有一件恶心事就是被这个女交警耍了一道,胡之然呆头呆脑的等了好一会她却上车扬长而去。长得挺漂亮,身材也很有料,就是心眼不太好。 一连三四天,都是这个女交警过来查车,而且频次越来越高。 如果仅仅是查车,与胡之然没什么关系,跑大货的都知道,出门上路是要买路的,也就是给社会人钱,保证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哪里查车也能提前得到消息。 可问题是这里有个小娘们盯着,车老板一听是到外牛角河拉活甩头就走,给多少钱都不干。这样一来外牛角河的沙算是卖不出去了。最后降价三百一车都没人来。 几个包工头有点关系,结果却什么事也没办成,只带回来一条消息,在平福县,就是天王老子都不管这事,嫌命长才去招惹倪俊雅。 倪俊雅就是那个女交警。 胡之然问徐明耀:“这小娘们什么路子?” 徐明耀眼睛一亮:“胡总,我看只有你找找关系治得了她了。” 胡之然一听就知道这帮孙子是不敢惹这妞,以为胡之然住别墅开豪车肯定关系硬路子野,找找关系让倪俊雅滚蛋应该问题不大。 不能反驳,胡之然装大款的后遗症来了。 胡之然说:“我的关系也玩不转她呀。哎,倪俊雅上面到底是谁?” “谁?”徐明耀摇头晃脑:“省厅的领导是他大伯,谁招惹他?” 胡之然瞬间石化,一句话说不出来。还找关系,有用吗? 胡之然说:“送礼,用钱砸。我就不信塞不满这娘们的胃口。” “这恐怕不行。”徐明耀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蜡黄脸,说:“他试过了,老脸都没地方放了,差点就 行贿罪被带走。” “靠,这么邪性?”胡之然还真不信有不吃腥的猫 。天下还有这样人?胡之然说:“两个可能,一个是方式不对,另一个是送的少了。” “得,我们玩不转,你去办吧。”徐明耀摇摇头。 又过了一天,胡之然抓耳挠腮。现在是有人到这要沙,按照标准装载,可问题是给的钱少。买方还要算计运费不是?不划算谁干,现钱买沙,到哪不能买。 徐明耀与几个包工头找到胡之然,这几天,胡之然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胡之然说:“我也没办法,你们不要总问我好不好。要不这样,咱从公款里拿出钱,搞定这个娘们。” “你拿钱去办嘛。”徐明耀说。 胡之然一瞪眼:“一星半点可不管用啊。肯定要多摔钱砸死她。” “那得多少?”另一个人问。 胡之然摸着下巴,心里琢磨敢不敢赌一下。一张嘴多要点,少送礼剩下的就是自己的。里外里都不赔。 胡之然嘿嘿一笑:“这样吧,召集所有人开个会。” 平日里都是散兵游勇,有时候连个人都看不到,涉 及自身利益,一个个都瞪起眼珠子。 工地上也没个坐的地方,胡之然随便搬了块石头坐下。老太太上炕一样,还盘上腿了。 “你倒是说啊,来晒太阳?”徐明耀最近与胡之然走得近,大家也都推举他找胡之然交涉。 胡之然说:“我刚问过,共同账面上一共才十万块钱。咱这样,十万打底,必须把这件事办成了才行。找一个人出来去办这件事,办成了,剩多少钱都是自己的。办不成自己往上贴,贴钱也办不成,办事的人就把剩下的沙就按照市场价的一半个人卖去,买了就是本事,卖不掉干瞪眼。” 这可是赌了一把大的,这河床里有多少沙谁能说明白,挖一万方也是它,两万还是它,只要填平了就没什么问题。 一片寂静,谁也没说话没应承的。这小娘们只能来软的,如果狮子大张口还不赔死,真遇到一个铁面无私一心为公的难道要把河道里的沙买回家?关键买了挖不走啊。 “要不十万全给你,你去吧。”徐明耀出主意,看 了周围一眼,其他人也表示认可。 胡之然摇头:“十万我办不成。随便找找人这点钱不好干什么。你 也说过了,人家省厅有关系,捏不变搓不圆,咱办不到。” “那你说怎么办?”徐明耀看着胡之然。这小东西,心里明明有注意就在这卖关子,这么多人陪着他晒太阳,连壶茶水也没有。 “十万,你们办不了?”胡之然问。 一就没人说话,蜡黄脸不耐烦,抬头看看太阳:“有什么主意你说吧。” “我分析啊,这个倪俊雅是内分泌失调,需要关爱呵护。”胡之然开始胡说八道:“徐总,你去,只要把他搞定非你不嫁,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听话?收拾一顿就好了,至于怎么收拾…嘿嘿嘿…” “大爷的,能不能好好聊。”另一人说:“咱这些老东西,就是人家看上了也没那功能了,也就你年轻点。你去吧。” “行,我去。”胡之然说:“倪俊雅什么条件你们也都知道。追这样娘们可得花不少钱,吃饭唱歌看电 影都小儿科,随便送个钻戒还不得十几二十万?这钱怎么说?” “靠,你能办成了也行。我们没意见,你去。”徐明耀才不信胡之然真的去追,关键还得办成了才行。办不成胡之然把河道里的个人全买下来,自己的利益保证了就完事,至于胡之然怎么办那是他自己的事。 人都这样,想好自己就行了。根据胡之然的建议,现在关键得有个人出来扛鼎,扛过去了赚钱,抗不过去就被压死。如果没人站出来,那好,河道里的沙那就别想要了,谁也不能挣钱。按照比例把现有的沙堆分了得了。 众人还没在第一时间明白徐明耀是什么心思,略一琢磨都懂了。愤愤表示可以。 胡之然他么的就是一句玩笑话,这帮孙子还当真了,真的去追倪俊雅?谁能保证成功?这不是玩火***是什么。胡之然这不是自己出馊主意让自己头上扣么。 但对徐明耀来说,管你是不是玩笑,只要有人答应去就行了,方式方法不重要,拿下了大家挣钱才是需 要自己考虑的。 胡之然想了想,咧嘴一笑:“你们别管我怎么办,能办成了就行,对吧?”众人答应,胡之然一个个的看过去,所有人都应声了,胡之然这才面色一冷:“我要所有沙一半的收益,你们同意我就去。冒风险的事我干了,总不能不让我占便宜拿好处。” 第58章大开口 一句话,所有人都不做声了。人就是这样,让别人吃亏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跳的高,涉及到自己一分钱利益的时候全都装哑巴。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为了挣小钱而损失巨大的原因,只顾眼前利益。 胡之然冷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钱呢,我也赚到了,河床下面的东西也不是我的,赚不到也没办法。烂在地里跟我没关系,只不过是大家都不赚钱而已,你们好好想想,所有人同意我分一半,我就去。有一个不同意的,那就别找我,我还犯不上欠欠的为人民服务。” 说完,胡之然直接走人,点上一支烟哼上一曲小调,乐得滋润。 有两个人也要走,徐明耀叫住。站到中间说:“一面是只能赚一半,按照现在出货,比之前一半都赚不上,还当孙子找朋友问要不要沙。如果胡之然不管,我看接下来就没必要合作了,个管个的,谁也别挖下面的东西,赚不到钱。如果听他的,让他去,不管能 不能办成,我们都有钱赚。别忘了,地底下的东西不是我们的,就像白捡了一块废铁,卖多少钱都是赚。” 没人说话,徐明耀也不想说了,原本自己就一百米,跟在这上蹿下跳的不值得。 蜡黄脸说:“这事我同意,有人不同意也行,那就他去嘛。” 还是没人说话,蜡黄脸说:“谁不同意说话。” 还是没人说话,蜡黄脸也烦了:“都什么毛病,表态不会?” 走出去的胡之然一直关注这些人,站的站坐的坐,叽叽喳喳的在那聊了好一会,半个多小时还没个结果。 胡之然站在路边,眼看着一辆警车来了,倪俊雅从车上下来,盯着河道中间正在装沙的货车。 原本是想装满的,司机眼尖,看到警车骂了一句,随即对后面装车的挖掘机吼了两嗓子,装了个差不多,能少不多为原则,上路开车走了。 即便是这样,倪俊雅也没打算放过。按响警铃,把 车拦下。 驾驶证行驶证出示,之后就查了一个撒漏。 把司机冤的呦,哭都没地方哭。怒俊雅处罚标准是严厉了点,但这也没办法,货箱上总有些残余,上公路这一段车辆来回跑洒落的东西有点多,颠簸之下流出一点,就这么一点,罚。 胡之然也觉得蛋疼,心想这到底是谁不长眼得罪了这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的女阎王。 想了想,胡之然上前 搭讪:“美女?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倪俊雅皱眉。 “你忘了?”胡之然说:“前些日子出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车撞在公交站台上,当时还撞伤了一个人。那天就是我报的警。” “哦,是你啊。”倪俊雅继续开单子,只是抬头看了眼胡之然,面无表情。 胡之然说:“对,是我。呃,那什么,你看这车也没撒漏多少,教育教育得了。” “是你开的车吗?”倪俊雅问,自始至终都是冷冰 冰的态度。 胡之然讪笑:“这不你也看见了,他开的车。”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在这旁边的工地,这车沙…” 胡之然还没说完,倪俊雅把头别到一边:“跟你没关系就别说话,你这是咱干预执法知道吗?” 这一定大帽子扣到头上,胡之然也只好对苦脸的司机抱以歉意的微笑,转身离开。 送礼不行,对人说话还冷冰冰的,这娘们,是个难缠的主。胡之然摸着下巴琢磨,不过模样倒是长得不错,明明是一张网红脸,怎么干交警呢?浪费啊。 回到工地,胡之然嘴里叼着烟转了一圈,远远的瞅见老巴与高翰聊得正开心,高翰那张脸笑的像个盛开的菊花,胡之然心道,这个死小子,看来对巴倩真是动了心。胡之然看不懂,这也正常,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但胡之然对两人在工地上嘻嘻哈哈的瞎聊还是有点意见,老巴不用干活了?女婿管老丈人,怎么都不好使,别扭啊。 一支烟抽完,徐明耀踱着步走过来。 胡之然瞧了眼,其他人都散了,看来是商量完了。 徐明耀既然能找自己,看来又是被推举出来与胡之然谈判的,这些人同意了。 “胡总。”徐明耀朝胡之然招手,示意胡之然过去说。 胡之然却不懂,懒洋洋的当做没听到。徐明耀算什么大人物?你对老子招手老子就过去?现在是你们求着我,应该哈巴狗一样来找老子。 徐明耀以为胡之然真没看到,走到近前:“胡总,咱俩到那边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也没什么事怕人听见,有什么你就直说。”胡之然看都不看徐明耀一眼。 徐明耀有些尴尬,清清嗓子:“他们同意你的提议。” “那行 ,把协议签好。”胡之然说:“之前的协议作废,重新签一份,免得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签协议倒没什么。”徐明耀说:“只是他们对你的要求有点看法。” “有什么看法?”胡之然侧过头,再叼上一支烟,黏在嘴上一颤一颤的也不点上,活脱脱的一个痞子:“不同意就算,或者你们找别人,谁爱干谁去干。老子他么的是出卖色相,玩呢?” “嗨,其实吧,我同意,是他们有人提出来,说最多给你三成。”对徐明耀来说真没多少所谓,原本他就一百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之所以最近来这边不太勤,就是来也是下午,主要是别处还有工地,这边不挣钱也就懈怠些。 胡之然嗤笑:“三成,耍猴玩呢?倪俊雅是谁?什么背景你们也知道吧?老子去追她真的要娶她?如果是这样,别说一半,就是全给我都不够人家要的彩礼钱,咱什么身份,够得着人家的门槛?来,徐总,你说说,我配得上人家?” 徐明耀讪笑:“也没说让你娶了她呀,至于怎么做他们也不管。” “不管?我得考虑后果吧?”胡之然说:“沙挖完了倪俊雅对我们是不是就没用了?换句话说,对你们来说无所谓了。对我不一样,追不到我倒霉你们赔损 失么,追到了老子怎么跟她分手,得罪了是不是屎尿全在老子头上?” 的确是这个问题,但徐明耀他们不管,只算计眼前的。 胡之然想了想,又说:“三成也行,我也不是计较人。但你们也别跟我计较。我去追,至于能不能成我就不保证了,别让我负责沙卖不掉的损失,你们拿出三成的钱来我就去。什么风险什么收益就付出多大成本,你说对不对?” 徐明耀没想到胡之然能说这么一番话,又被胡之然怼了几句最后讪讪离开。 这帮人,肯定不会答应,宁愿答应五成也不会答应三成。 如果无论能不能成就给三成也容易,胡之然随便敷衍一下,三成到手。管他被查成什么样,只要卖一车就多赚三成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没多久,徐明耀又回来了,胡之然知道,肯定是问了一圈最后得了个答复。 即便徐明耀不说,胡之然也知道最终是什么结果。 徐明耀说五成就五成,他们答应了。胡之然把高翰叫过来,赶紧拟定一份协议,让那帮人签上字。之后对徐明耀说:“今天签字我明天就干活,咋样?” 当天协议就弄好了,晚上回去,胡之然刚洗完澡,陶志宏从外面买饭回来,揪住胡之然问:“你跟他们签了个什么协议啊。谁能保证工地上没人查车?玩呢?” 胡之然说:“看清楚,是两公里之内。” “那也不行,就算两公里没事可以随便换路线,那也不能保证。”陶志宏揉着脑袋:“我也听说了,那个女交警关系门子硬的很,咱们惹不起。” 胡之然嘿嘿笑,很邪魅的看着陶志宏上下打量。 陶志宏觉得一股凉风从背后吹来,浑身都发紧,就先让女鬼盯上了一样。有点结巴:“你干什么,这眼神是啥意思?” 胡之然坏笑:“也没什么意思,打你的主意。” “靠,除了不卖肾,其他的也免谈。”陶志宏饭都不吃了,放下就走。 胡之然拉住,爆出很骚的表情,身材妖娆的贴向陶 志宏,摸着陶智慧的脸:“帅哥,借你的腰子一用。” 正好这时候高翰回来,手里拎着一大把烤串,愣了一下:“你们干什么?用不用给你们让出一点独处的空间,又或者我晚上不回来了?” 陶志宏推开胡之然:“让高翰去。” “让我去干啥?”高翰问。 胡之然撇嘴,心说就高翰这长相,他要去了倪俊雅能往高翰脸上贴罚单,影响市容。 “这事真得你去。”胡之然说:“谁让你最帅呢?” 抢过高翰手里的烤串,先埋怨一句没有烤腰子,抽出一根咬了一口,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胡之然嘿嘿笑,要多为猥琐就有多猥琐:“接下来我要干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还老黄的钱还有光头的人情。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表示表示,而且还要好好的表示。” 说完,胡之然也跟着吃烤串。 高翰直肠子,问:“那第二件呢?” “这就得陶大帅哥出马了。”胡之然说:“非他不行。” “说吧,让我干什么?”一句帅哥陶志宏就要飞上天。 胡之然阴笑说:“你去追倪俊雅,把她搞定,我给钱,风花雪月四出旅游,什么时候工程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第59章两相难 一直到吃完饭,陶志宏都没再说一句话,吃饭的架势就像要跟谁干架。 见陶志宏吃完就要出门,胡之然一把抓住:“喂,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陶志宏头也不回。 “那去呀。”胡之然说:“你想想,五成,三四百万,动不动心?有了这笔钱,你跟高翰一人买一套房,想什么时候结婚就行。” “小然。”陶志宏不走了,转过身推着胡之然坐下:“我有小娟了。” “又没让你娶她。” “是,你说的没错。”陶志宏说:“而且人家也不见得待见我,我算个什么东西就追人家。” “等等。”胡之然打断:“只要能拦着倪俊雅,只要能让她不查车就行了。我觉得你能做到。” 陶志宏说:“我觉得应该你去。” “我不行。”胡之然挠着脑袋,心里想的却是程珊 珊。 “我就行是吗?”陶志宏说:“如果让小娟知道,我们就完了。我只有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她。你明白吗?” 胡之然沉默,的确。在琢磨着让陶志宏去的时候胡之然是存着私心的,心里想着的是程珊珊。胡之然就没想过,陶志宏也有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做太自私。 胡之然做事可以没有规矩,甚至没有良知都行,但对陶志宏他不能。 看着陶志宏,胡之然哈哈一笑:“我只是随便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想别的办法。好几百万呢,我只是想着用最省钱的办法去办,实在不行,咱替倪俊雅做主了,找关系到上面走动走动,给他换个地方升职。不就花点钱嘛。” 胡之然故意笑的很大声,这也算对陶志宏示以歉意。 陶志宏没笑,静静的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有点自觉没趣,清清嗓子:“你坐会,我出去溜溜。” 说完,胡之然往外走,陶志宏说:“小然,有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你说。”胡之然停下脚步。 以为陶志宏要述说自己的不是,陶志宏却拍拍身边:“咱好久没聊聊天了。” 胡之然坐下,两人谁也没先张口。 高翰还在吃,抬起头:“你们两个真墨迹,我还以为看伦理片呢。” 没人理会高翰,这一次高翰赚了个没去,撇嘴,收拾一下桌子,下 楼扔垃圾去了。 陶志宏说:“你喜欢他吗?” “谁?倪俊雅?”胡之然笑,说起喜欢一个人,胡之然只能想到程珊珊。在遇到真情之前,胡之然以为自己喜欢苏步尘,或者李芷晴。这两个女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也都不是胡之然能高攀的。胡之然摇摇头。 陶志宏说:“你讨厌她吗?” 胡之然依旧摇头。 陶志宏说:“不讨厌就行,你应该去追。如果你能 跟她结婚,就是坐上快艇,立于不败之地。” 胡之然沉默。陶志宏说的太对了。如果能找一个这样背景的女人,胡之然还愁胡家的仇怨报不了吗? 如果倪俊雅成了胡之然的恋人,群健公司这等违法行为一查一个准,省厅下来查,简直就是狂风扫落叶。一追到底,后面把持康士集团的刘家连根拔起,岂不是大快人心? 胡之然没这么想过。 当时提出自己去追倪俊雅也是在胡说八道,就连徐明耀那些人也没人会信。只以为胡之然背后有什么门路,只是不愿说罢了。 没想到玩笑成真了,现如今,胡之然如果能追到倪俊雅办什么事都方便了太多。胡之然不需要自己去做卧底,也不需要身入险境,从李芷晴那里得到资料,找出违法证据,从倪俊雅这边找到关系一查到底。所有的事都变得简单。 “我知道,你不喜欢倪俊雅。但我也知道,你想成功,愿意为之付出一切。”陶志宏说完最后一句话,起身离开:“如果你需要,我为你量身定制。我就是 你的恋爱宝典。” 房间里只剩下胡之然一人,坐在那静静的抽烟,每一支烟都抽到最底下,一股糊味传来,胡之然剧烈咳嗽,不知不觉,面前已经白了一堆烟蒂。 如果没遇到程珊珊,胡之然就不会动情,含有目的的追求倪俊雅绝对会义无反顾。但现在,胡之然陷入了两难之地。 一面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另一面就是对自己有莫大好处的倪俊雅。何去何从两相难。 胡之然拿出手机,拨通了程珊珊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胡之然有点失望,如果打不通,自己也应该了解程珊珊是什么意思。同时心里又在想,如果打通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现在已经不是如何让倪俊雅不来查车的事了,而是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的大问题。 正在胡之然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里传来程珊珊的声音:“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 打电话之前憋了一肚子话要倾诉,可听到程珊珊的声音,胡之然却不知从何说起了,但却忍不住嘴角挂 笑。 “死人,说话。”程珊珊的口气还是在生气。 “说什么?”胡之然好容易憋出这么一句。以前胡之然不知道,自己在感情面前竟然这么木讷。曾经的胡之然满嘴胡话连篇,能把小女生哄的神魂颠倒,虽然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图自己的钱而已,但胡之然自认为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可每每与程珊珊对话,总是像做错了什么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程珊珊还在兴师问罪。 胡之然这么木讷也在程珊珊的意料之外,但他总不能先开口说软话吧,明明是胡之然做错了。保持愤怒体现自己不是随便的人,可又怕再把胡之然吓跑了一样。胡之然越是话少,她越是生气。 “知道。”胡之然歉意的说。 “知道应该怎么做吗?”程珊珊其实已经想笑了,但她不能。 “不知道。”胡之然呆头呆脑。 程珊珊差点把肺气炸了,可又不知怎么骂才好,脑 筋一转:“我跟杨经理说了,说你家里有事,过段时间就过来上班,这都多久了,你找到工作了?” “没有。”胡之然的确没有工作,也不知道在工地上溜达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算不算工作。 “那就赶紧来上班。”程珊珊其实很想说你快回来,我原谅你了。 胡之然笑,跟鬼话连篇的老狐狸们打交道都丝毫不落下风的胡之然怎么能听不出程珊珊的意思。但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上百万甚至几百万的好处,他怎么走得开。 胡之然就坡下驴:“我的确家里有事,现在还回不去。” “能有什么事?”程珊珊问,口气已经缓和许多了。 胡之然想了想:“我叔伯二叔上吊死了,我这正吊唁呢,二婶也上吊了。” 那个二叔欠着钱呢,咒骂两句就当利息了。 “啊?”程珊珊难以置信,感叹的说:“他们感情可真好,节哀顺变啊。” 胡之然真的忍不住了,程珊珊竟然能来这么一句,这算是同命鸳鸯还是以死明情么。 胡之然说:“我会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程珊珊差点嘴一秃噜说想你了。觉察出不对赶紧闭嘴,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现在还说不好,好多事呢。”胡之然说:“等我回去就给你电话,请你吃饭看电影。” “不能撒谎。”程珊珊哼哼着,挥舞着拳头但胡之然看不到。 胡之然自然说不会。 程珊珊说:“我累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给我打电话吧。” 做女生要矜持,更多的是怕说多了忍不住说一些亲近的话。 挂了电话,胡之然忍不住笑,开心并且幸福的笑。 但随即,胡之然更迷茫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高翰回来,看到胡之然坐在那抽烟,回头眨眨眼,陶志宏这才进门。 “抽这么多烟,要死啊。”陶志宏说着也点上一支,坐到胡之然对面:“你一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胡之然清清嗓子:“没什么,凡事前前后后的想清楚总不会有错。” “我信你个鬼。”陶志宏盯着胡之然的眼睛:“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而且…很喜欢,想要娶她?” 胡之然眼神闪躲:“胡说八道,我这种人没有心,只有恨。” “放你个狗臭屁。”陶志宏腾一下站起身:“我刚才跟高翰在外面溜达还琢磨呢,你小子平时不是这个性格。高翰说倪俊雅那小妮子很漂亮,要是以前的你,我说的这路数你早想到了。” 胡忽然默默不语,只是抽烟。 陶志宏问高翰:“他最近跟哪个女人来往了?” 高翰茫然的摇头,最后一脸古怪的看着陶志宏:“就我们俩。他没往我房间里跑,难道你们…” “滚犊子,我开玩笑呢你当?”陶志宏重新坐到胡 之然对面,奸笑:“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的,说说,走到哪一步了?” “没有的事。”胡之然还否认,最主要的是自己与程珊珊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想亲一下,还被打了一耳光,灰溜溜的回了明阳。 “我当你说的是真的,明天就给我去追倪俊雅。她一出勤你就跟上,贴身保护。”陶志宏说完又来了一句:“如果你有喜欢的人,那就另当别论。” 第60章三束花 第二天一早,三人开车去工地,一路上只有闷葫芦高翰说了几句话,胡之然与陶志宏却不言不语。 快到了,陶志宏放缓车速:“说说,你是怎么决定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尊重你的意思。” 胡之然没立即说,陶志宏又说:“这不是谁强求谁,你要知道,既然你答应了徐明耀那些人,那就要做事。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胡之然咬咬牙,鼻子有点发酸,第一次觉得为了胡家复仇雪冤这么委屈。 “听你的。”胡之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这三个字说出口的。 话说完,胡之然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陶志宏把车开到工地,扔下高翰载着胡之然离开。 等再回来的时候,车上除了两人就是鲜花。 陶志宏说:“今天下午我就去租一辆车,豪车,让 你重新回到巅峰做回花样美男。” 胡之然始终保持沉默,不拒绝也不应声。 陶志宏说:“你他么的到底怎么想的?” “听你的。”胡之然还是这句话。 “那好,从现在开始,一直开着你的位置共享,让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陶志宏说完,咧嘴一笑:“这大姑娘,把这当成办公地点了?” 前面出现一辆警车,陶志宏推了一下胡之然:“你能不能精神点?” 胡之然笑了:“是这样吗?” 陶志宏说:“车钥匙留给你,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如果实在不喜欢,就把她当成你公关的目标就好,就当是去夜店,碰到一个想树牌坊的也行。” 说完,陶志宏下车离开,胡之然愣愣的看着来回摇曳的车钥匙。抬起头,看着警车越来越近,胡之然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平静,无喜无悲,倪俊雅不过是一个目标而已,就像找曲瑾瑜要工程量,唯一不同的是接近倪俊雅要的是未来。即便倪俊雅看不上胡之然也无 所谓,至少要把外牛角河这的绊脚石挪开。只要让倪俊雅离开,胡之然就不赔而且狠赚。 这是一笔好生意,胡之然这么劝说自己。或许,在明阳与倪俊雅虚与委蛇,同时在宁江跟程珊珊风花雪月。胡之然告诫自己,达到目的就好,不计过程,只论结果。 倪俊雅停下车,摘下帽子整理下齐耳短发,一身警服英姿飒爽。 倪俊雅的确生的漂亮,或许不出现程珊珊胡之然会喜欢,也可能会与之产生感情,就是爱的死去活来也极有可能。但有了程珊珊,至少是现在,胡之然心里没有别人的位置。 胡之然下车,深吸一口气,抛去杂念,从后座拿起一束花鹏在胸前郑重其事的走向倪俊雅。 “倪警官,花是送给你的。”胡之然双手把花递过去。 女人都喜欢花,倪俊雅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收到过花了,不是没人送,而是没人敢送给这个警界冰山 。正如胡之然之前看到的那样,倪俊雅很少笑,尤其是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不铁青着脸就算给好脸色了。 倪俊雅还奇怪的打量胡之然,外牛角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捧着一束花干啥呢?搞得想要上坟一样,关键是这束玫瑰不是上坟应该带的东西。难道死的是恋人? 不怪倪俊雅这么想,因为前面一公里多就是平福县殡仪馆,而在殡仪馆后面就是一座公墓。 当胡之然把话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倪俊雅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似乎把自己咒骂了一遍。 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但却本能的把花接到手里,心下奇怪,胡之然是不是疯了。 回过神,倪俊雅赶紧把花塞回去:“干什么送花,我不需要你送花。” 胡之然早把手背到身后,一脸笑意,满脸崇敬,眼神中还能看到一点点精光:“花只有送给最美的人才能体现它的价值,而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这话是陶志宏教的,简直要把人恶心死。原本后面还有一句我爱你,但胡之然觉得太恶心,怎么也说不出口。 警车的另一边,一个中年警察一脸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还没听说谁敢给倪俊雅送花示爱,好像上一个送花的到现在在警局都抬不起头。 “拿走你的花。”倪俊雅的脸色变得铁青,丝毫没有收到花之后的欣喜表情,甚至还有点厌恶。 胡之然说:“难道你不喜欢?那我明天送别的。” 还想着有明天,中年警察忍不住摇头,心说小伙子,你先看到今天下午的太阳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如果明天还能看到你送花,我佩服你。 “别的我也不喜欢。”倪俊雅把花推到胡之然胸口:“你不要,我可就扔了。” “它已经是你的了,我美丽的女神。”胡之然始终面含微笑,装出一副痴 迷的表情注视着倪俊雅。 一般女生会很无奈,但怎么也不会直接把花扔了。 胡之然明显小瞧了不仅被称作警界冰山还被称作警花暴龙的倪俊雅。 倪俊雅毫不犹豫的把花扔到地上,这还不完,随即抬脚就踩,直到面目全非,倪俊雅直视胡之然:“现在你满意了?” 胡之然眼神中闪过一丝骇然,就这样的女人,谁娶回家绝对够刺激,没有绝对的武力值,就等着训练抗击打能力吧。 但陶志宏很有准备,胡之然随即转身,返回车上。 倪俊雅见胡之然走了,长长唬了一口气。摇头不禁莞尔。 但随即她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因为胡之然抱出一束更大的玫瑰。 依旧是与之前一样的绅士举止,双手递到倪俊雅面前:“我美丽的女神,我知道你嫌小,所以准备了一束更适合你的。” 一旁的中年警察偷摸摸的对胡之然伸大拇指,那眼神真是亮了,好像在说,你小子有种,没想到小看你 了,有备而来啊。 “拿走。”倪俊雅的声音很冰冷。 胡之然非但没走,还往前微微站了一小步,倪俊雅无需低头就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胡之然说:“你就像这玫瑰花一样,绿叶衬托着,显得你更美。你就像天上的皓月,星星衬托着显得你更靓丽。你就像…” 絮絮叨叨如同唐僧,胡之然拖腔拉调的吟唱就是一个正常人也能被逼疯,更何况倪俊雅。 倪俊雅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听了两句实在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一把拽过玫瑰:“好,我收了,你可以走了。” 胡之然很绅士的微笑,微微一鞠躬但却不走:“不知有没有幸邀请我没理的女神共进晚餐?哦不…”胡之然看看时间:“你吃早饭了没?” 倪俊雅随手把这束更大的玫瑰扔到一旁,弃之如敝履。杏眼圆睁:“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它!”胡之然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第一次见 你我就睡不着觉,第二次见你就被你的锋芒迷倒,今天,我更是…” “你给我滚!”美军也忍到了极限。 胡之然不是正常人,自从捧出那束花就没有一句正常话。就算不是倪俊雅也能被恶心死。今天的倪俊雅心情本来不错,即便是这样,也被胡之然激怒了。 “尊 敬的女神,我不会滚。”胡之然说完,转身就走。 倪俊雅扶着胸口,早饭都要被恶心出来。看了眼旁边忍俊不禁的中年警察,清清嗓子把头扭向一边。 中年警察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同时挺挺胸膛整理一下整洁的衣服,也把头转到另一边。哎呦,看看热闹都不行,不就是长得漂亮些嘛,被人追是好事,有什么可害臊的呢? 倪俊雅靠在车上,无奈的嗤笑,这个胡之然一定是谁安排来恶心自己的。那些台词背了一整夜吧?倪俊雅在想着是谁这么恶作剧。 “美丽的女神。”一句话在身旁炸响把倪俊雅惊了 一下,一抬头胡之然又回来了,而且手里捧着非常大的一束百合,双手递到倪俊雅面前:“美丽的女神,你就像百合花一样洁白无瑕…” “等等,等等…”倪俊雅举一只手起手,打断胡之然的话。握着拳头撑着额头,很头疼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哦,实在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胡之然。胡子的胡,之乎者也的之,想当然的然。”胡之然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齿,接着仰脸颂唱:“美丽的女神…” “等等等等…”倪俊雅真的服了,生气已经没什么用了,她发现胡之然就是老天派来恶心自己的。做了一个狠狠的下咽动作,气息理顺了才说:“什么然?哦对了,想当然的然。难道你送花之前没觉得自己在想当然吗?” 胡之然一脸茫然:“没有啊,你是女神,这一点我非常肯定,绝对没想当然。哦,我美丽的女神…” “滚!”倪俊雅疯了,起初以为胡之然疯了,现在 看来是自己要疯。 胡之然的话被打断,也只是愣了一下,摇头晃脑:“我美丽的女神,你别这么激动,等我说完。哦,我美丽的女神,你就像…” “等等…”倪俊雅拼尽了所有力气,摆着手:“你赢了,你不滚我滚!” 第61章再送花 胡之然单手做个帽檐,看着警车飞驰而走。摇头苦笑,怅然若失的拎着最后一束花回到工地。 陶志宏与高翰迎出来,这两个家伙躲在草丛里偷看呢。 不仅他们,不远处还有几个人,蜡黄脸也在,胡之然说:“看的爽吗?” 陶志宏伸出大拇指:“比我想象的效果还要好。” 胡之然说:“你这是让我恶心人还是在追求人。” “人嘛,不要急,总要一步步的来。”陶志宏说:“先让她讨厌你,让你的形象在她心里扎下根,然后你随便表现点优点就是闪光点。” 胡之然不以为意,这是自毁形象。不过也无所谓了,胡之然巴不得成功不了,这样也好再与程珊珊见面。 陶志宏转过头,对那些包工头大老粗说:“文雅的感情戏看完了,开始干活吧?” 机械开始轰鸣,没过几分钟就有十几辆车排着队进 了河床,用不了半小时,全都满载而归。 胡之然皱眉:“这他么也不是办法啊,难道每次她来我都送花恶心走?” 陶志宏说:“你忘了我之前说什么来着?” “说什么?”胡之然一脸迷茫。就在最开始,胡之然还在犹豫,至于陶志宏说了什么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陶志宏说:“我让你开着位置共享。你在什么位置我都能知道。” “啊?”胡之然等着陶志宏:“你的意思是让我跟着倪俊雅?” “你以为呢?”陶志宏说:“你现在的身份是她的追求者。总不能把你判成跟踪吧。就算把你抓进去,别人会替她审问你?所以啊,你就是他的贴身保镖了。” 陶志宏拍了拍胡之然的肩膀:“你现在再去买一束花,就咱刚才那家店,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拿上花去找倪俊雅去吧。” “我靠。”胡之然看着陶志宏:“你小子现在开始 编排我了?” “那又怎么样?你又不会追女生。”陶志宏扭过身,背着手走远了。 胡之然真是感觉日了狗了,要不是看在那几百万的份上决计不上这鬼子当。 原路返回,去花店取了花,陶志宏这小子竟然没结账,胡之然自己给的钱。 问题来了,胡之然上哪去找倪俊雅。 想了想,给陶志宏打电话:“我哪知道她在哪?回去睡觉 ,明天再说吧。” “别。”陶志宏说:“上午她应该不会来了,让你恶心这一下中午饭都不一定吃。你去西外环边上的交警队等着,他的车号是…,看到车守着就行了。如果没看到车,捧着花在单位等她,中午一准回去。” “你…”让胡之然捧着花站在警队里,这不是丢人丢到官方了?胡之然哪受得了这刺激。很断然的说:“不干。” “那你就回来嘛,沙的事自己解决。”陶志宏嘱咐一句:“开着位置共享,十分钟给我一次消息,随便 发点什么都行,让我好知道你是安全的。” 陶志宏说完挂了电话,胡之然一愣,这他么是为了知道胡之然的位置吗?这是在看倪俊雅有没有把自己关起来。也好保证外牛角河往外运沙的安全性。 很无奈的,胡之然把位置共享打开了。忍着心里的矛盾与不快,车停到停车场。 还真让陶志宏说中了,倪俊雅的公务车果然就在这。胡之然捧着那一束巨大的百合花,站在炎炎烈日下就像个二傻子。 很多人围观,胡之然觉得自己像个猴子,索性找寻一下位置,直接去她办公地点等着。 站在出入必经之路,胡之然的选择果然是最缺心眼的。但凡到这里办事的都要经过这道门。胡之然捧着一束花在门口当门童了。 有几个大姑娘,估计是看花漂亮,拿出手机好一顿狂拍。 胡之然脸都不要了,哪还管谁拍自己,略低着头,一语不发。 眼看到中午了,肚子有点饿,还很渴,嘴唇发干嘴 里发粘。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买点饭喝瓶水的时候,身边竟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其实倪俊雅什么不说,径直走出去胡之然还看不到。丢人丢到这来了,胡之然当然要低着头,虽然明阳没有几个认识自己的,但胡之然怎么说也要点脸。 倪俊雅的一句话让胡之然拉回现实,一抬头看到倪俊雅铁青的脸,不由自主的开心一笑。 胡之然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因为看到这警花自己算解脱了一半,自己不要脸无所谓了,倪俊雅一定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踩烂这么大一束花,这有损形象。自己一个劲的追着送,倪俊雅还要注意风度不能恶语相向,至少不会让自己滚。 胡之然捧起花,伸到倪俊雅面前,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张口就来:“倪俊雅,我喜欢你。” “你…”肯定是想骂,又或者让胡之然赶紧滚,可倪俊雅刚说了一个字就知道不对,这在单位,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周围吃瓜群众可不是一个半个,倪俊雅强忍着怒气,冷冰冰的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叫什么了。我们不合适,你还是走吧。” 说完,倪俊雅转身就走,不留给胡之然吟诗的时间。要是在这胡之然吟唱一段,还不被传上天?胡之然不要脸,倪俊雅可受不了,自己冰清玉洁的,被一个疯子追到单位来,还不成为笑柄? 胡之然腾一下站起身,大声道:“忘了我的名字不要紧,你可以叫我亲爱的。” 吃瓜群众最喜欢什么?事越闹越大。这光景好看啊,又没有危险,又有茶余饭后的谈资。警花这等漂亮,胡之然衣帽打扮也非常不俗,一看就是个公子哥在追求警界新锐。公子哥捧着花跪在警局求爱警花,这标题,就是扎人眼球啊。 胡之然的一句亲爱的让周围顿时哄闹起来,还有几个社会人竟然吹起口哨。 小姑娘捂着嘴,惊呼太感人了,为什么没有人这样追求自己。 小伙子正在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这样追求女生,什么样的贞洁烈女拿不下。 大叔大婶拍起手,欢喜的嗷嗷叫。 就连几个路过的交警看到了也停下脚步,跟着嘘嘘 两声。 倪俊雅脸红透了,低着头快速离开,奔逃一般。 胡之然已经够不要脸了,哪能前功尽弃半途而废,怎么着也要给倪俊雅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无论这个印象是好是坏,但绝对要深刻。 就算倪俊雅气急了,再到外牛角河一看到胡之然还不落荒而逃?招惹胡之然,随时随地到警局跪下向你求爱。 最为致命的是这个做法并不算妨碍公务,如果把胡之然抓起来审一审,不知多少人口诛笔伐。无论如何,胡之然已经占领了道德制高点。 胡之然追上去,轻轻扯了一下倪俊雅,强行让倪俊雅停住脚步。 为了保持形象,两人不能太过分的撕扯。倪俊雅恨得牙根痒,但就是拿胡之然没办法。 胡之然又单膝跪地,双手捧上花,憋足了气,强行想要挤出两滴眼泪,但怎么努力就是哭不出来,他么的,早知道先去上两节表演课就好了。胡之然眼泪没出来,鼻子酸的难受,看起来眼睛也有些湿润。捧着 花,仰着脸:“你今天就接受我这束花吧, 它是无辜的。” “就是啊,一束花而已,不要太绝情啊。”有人开始起哄。 一个女生尖叫说:“哎呦感动死我了,一束花而已,虽然是执法的,但也不能绝情吧。” “就是啊,警花也是人啊,总有七情六欲吧。” “小姑娘,现在这么好的小伙子不多了。”一个大婶看起来说话都颤颤悠悠的,摇头晃脑的说:“你要觉得不合适,我就介绍我家孙女给他认识,我孙女也是警察。” 胡之然简直感谢这些人的八辈祖宗了,自己并不想出名,也不想被围观。但事已至此,哭着也要把戏演完了。 倪俊雅被逼的没办法,对着胡之然笑,狞笑:“你跟我来,咱们单独说说。” 胡之然觉得不对劲,倪俊雅踩烂那束玫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小娘皮自己没准真打不过。看到脚上锃亮的皮鞋,胡之然在想自己能抗几下。现在倪俊雅 穿着制服,如果自己被打是忍着还是还手。忍着不是自己的作风,还手非但不知能不能打得过,最关键的还涉及袭警。 胡之然眼睛一转:“倪俊雅,我是真喜欢你,你就别打我了。上回你打我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虽然上回是我不对,我也该打,但你能不能下手轻点。” “什么上次?”倪俊雅又要疯,胡之然胡搅蛮缠他忍不了了,在这么下去说不好在这就先把胡之然揍一顿再说。 “就上次嘛,咱俩相亲那天。”胡之然睁眼说瞎话还带迷惑人的表情,真是一脸真诚:“我只是看了别的女人一眼,真的,就一眼,而且我什么也没想。倪俊雅,我不是渣男,保证一辈子对你好的。” 左右看了眼,人越来越多,原本是来办业务的人哪还有心思。有这么好的西洋景,先睹为快啊。 倪俊雅终于点点头,强忍着心里打人的冲动,笑着躬身接过胡之然手里的花,咬着牙顺着胡之然的话说:“那好,我原谅你了,这花我接受,但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影响我上班呢?” 第62章请吃饭 “好的。没问题。”胡之然松了口气,终于解脱了。 倪俊雅说:“你现在可以起来走了吗?” 胡之然眼睛一转,扯开嗓子喊:“我想请你吃晚餐,希望你能赏脸。” 这叫什么,蹭鼻子上脸。 为了让胡之然赶紧滚蛋,倪俊雅点头答应,而且答应的非常痛快。 这顿饭无论吃不吃都要答应。倪俊雅不会去,这么说至少能让胡之然先滚蛋。如果倪俊雅去,那一定要把胡之然骗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按到地上摩擦再摩擦。 “好,我答应了。”倪俊雅故作轻松的说,还刻意低头闻了一下百合花。 胡之然忙不迭的站起身,忍不住嬉笑:“那我先去外牛角河,等下午你下班我过来接你。” “好。”倪俊雅始终保持微笑。 胡之然笑,静静的看着倪俊雅捧着花离开。周围的人群传出此起彼伏的掌声。 胡之然可不会像耍猴子谢幕一样鞠躬感谢,灰溜溜的开着车逃命一般离开。 闹剧结束,倪俊雅立即再次成了交警队的谈资,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人低声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倪俊雅答应了。说是晚上来接她下班。”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啊,冰山融化了。” “还是不要脸好啊。”嘴上这么说,但说话的人却一脸羡慕:“早知道这样,我早他么的去跪了。” “你不都结婚了么,老婆孩子不要了再去跪吧。” “去你的,你不没结婚么?赶紧去跪啊。” “被人抢先了,唉。” “…” 倪俊雅进了办公室,立即关上门,把硕大的一束花狠狠的摔在垃圾桶里。但垃圾桶太小,滚出去很远。 胡之然老脸都红了,这他么的什么事,原本只想去恶心调戏倪俊雅的,这下好了,被那么多人当猴子看观光光了。 路上,胡之然给陶志宏发了条信息:解除警戒,他今天绝不会再来了。 到了工地,陶志宏也不知从哪冒出来,问胡之然战果如何,斩获多少。 就连高翰也凑过来趴墙角听乐呵。 胡之然白了一眼:“今天他么的老脸都丢尽了。没脸见人了。” “说说什么情况啊。我也还给你制定下一步计划。” 陶志宏拉着胡之然刨根问底。 胡之然推开陶志宏:“我现在才发现,你他么的就是个坑货。” “我怎么坑了?”陶志宏不承认。 胡之然说:“你说说吧,我今天得有多丢人。” “那我倒要问问你。”陶志宏说:“这是不是最省钱的办法?来,你说,花了多少钱,目的达到没有? ” 还别说,陶志宏的鬼点子是管用,但这建立在胡之然心灵创伤的基础上。 胡之然怎么会跟他复述自己是怎么下跪的,是怎么恬不知耻的要求一起吃晚饭的。 胡之然起身,拍拍屁股走人:“我心里受到了伤害,我回去休息会。” “哎,你别走啊。你现在是工地的吉祥物。你要走了她再来了怎么办?”陶志宏一脸奸笑。 胡之然回瞪一眼:“不会来了。” 陶志宏又叫住胡之然,扔过来一把车钥匙:“给你租的车,香车美女,相得益彰啊,绝配。” “滚犊子。”胡之然把原来的车钥匙扔回去,头也不回的找到车一脚油门开着小跑车扬长而去。 高翰问:“你说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你不了解他?”陶志宏说:“那束花肯定送出去了。而且我敢肯定,车后座上还有一束花,后来取的那一束蓝色妖姬。” “你咋知道的?”高翰不信,胡之然什么没说,而且两人也没看车里,这就能猜到? 这时胡之然开着跑车一溜烟的回来,从之前的车上拿下一束花,上车轰鸣着发动机离开。 “我晕,还真是你说的那样。”高翰敬佩不已:“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简单。”陶志宏说:“你呀,回去多看看书,多了解一下别人的内心,多琢磨别人的想法,成天只知道琢磨图纸,你那本图纸才几页,让你翻烂了,现在闭着眼是不是都能画出来?哦对了,除了这个你还琢磨那个叫巴倩的。” 高翰脸一红,愤然转身离开。 胡之然并没回去休息,而是在平福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饭,重新坐到车上,觉得无聊,随便发了一张照片给程珊珊。为了摆阔气,还把豪车的车标也带上。 没几秒钟,程珊珊就回信:这是你的车? 胡之然回:你猜。 许久,程珊珊再也没回信。 胡之然一脸懵逼,自己这边还等着与程珊珊重修旧好呢,怎么就不回了呢? 实在等不来程珊珊的回信,胡之然干脆把电话打过去,既然程珊珊能与自己信息聊天,那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不接电话。 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胡之然喂了一声,程珊珊却不说话。 胡之然紧张的问:“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挺好的。” “不对啊。”胡之然知道,程珊珊很爱笑,随即说:“看我累成狗不值得高兴一下?” “原来你家那么有钱啊,是我多想了,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呢,呵呵。”程珊珊的笑太假。 胡之然真的有点紧张了,以为这样的对话还不如骂自己几句,至少两人算是带有情绪的交流。胡之然说:“你肯定有事,说什么事,没准我能帮上你。” “你帮不上我,我也没什么事。”程珊珊的声音非常失落:“你忙你的吧,开车注意安全。” 这是要挂电话的意思,胡之然哪能这么放弃,程珊珊不高兴心疼的很呢。 胡之然说:“我这没什么事,帮别人开车出来办点事。” “车不是你的?”程珊珊的声音大了一些。 “你可真有意思,我倒是想有这么好的车。可我有的起吗?”曾经的胡之然有的起,因为胡启文有钱,最高时几个亿的资产。 程珊珊咯咯笑,那叫一个开心,让胡之然莫名其妙。 闷闷说:“你在故意逗我呢?” “没有啊。”程珊珊的心情真的变得不错:“喂,你到底能不能回来上班了。杨经理又问过我一次。” 想到那个骚女人胡之然就浑身发紧,第一次见面就能做那样举动,如果自己真去了,没准还真让她得逞了。 胡之然说:“肯定啊,等我办完这边的事就去。” “那车好开吗?”程珊珊问。 胡之然怕程珊珊误会,随便编瞎话:“不累,一天也跑不了几公里,开的工资还可以。” 这样一说就有信服力了,胡之然给别人开车,虽然是豪车,也符合去群建公司打工的穷人身份。 一场电话粥打了一个多小时,知道程珊珊的手机提示没点才恋恋不舍的挂了。 什么正经话也没说,胡之然倒是把程珊珊逗的非常开心。聊通畅了,没有 紧张感,胡之然就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这一次也是胡之然与程珊珊聊的最舒服的一次,也是最开心的一次。 挂了电话,胡之然忍不住笑。这小日子,舒坦啊。 随即看到一旁的蓝色妖姬,胡之然又有些惆怅。哎呦,还有一个母老虎要缠着,这不是在追求,这是在玩命啊。 无所事事,胡之然就把车开到交警队停车场,车窗摇下,转了一圈没发现倪俊雅开的那辆公务车,看来是出去执行任务了。 其实交警很忙,非常忙,也就那些处理问题的服务 岗的职员能稍微轻松点,不过也只是体力上的。 坐在车里抽烟,时不时的注意时间。 胡之然不是犯贱,倪俊雅越不待见自己就越上赶着找刺激。胡之然是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倪俊雅见了自己就感到恐惧。为了避免与自己见面,不敢去外牛角河。这样一来,卖沙大计也就能顺利进行。 胡之然在车里翘着腿,要瘫死在车里一样的浮夸动作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个人上午见证了胡之然与倪俊雅的闹剧。一看胡之然换了一台了不起的小跑车,知道这是个大新闻啊。 很快,交警队又传遍了。胡之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惜重金追求倪俊雅。 老话说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传了一圈再绕回来已经变味了,甚至有鼻子有眼的说胡之然是做什么的。甚至还有人说胡之然是明阳市某官场大咖的晚辈,这样少爷公子追倪俊雅,还不是手到擒来? 倪俊雅也太能拿捏了,赶紧答应早完事,用最快的速度去做阔太太,也好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别人。 胡之然悠闲的抽着烟。不知不觉车窗外已经扔了七八根烟蒂。 这时胡之然的眼睛一亮,不远处倪俊雅从一辆警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快速进了交警队。 胡之然摇上车窗,给车换了个更方便的位置,一脸微笑的等着倪俊雅出来。 也就四点钟,倪俊雅就换了便装。一身雪白的碎花裙,看起来冰清玉洁。头顶带着宽沿帽,大墨镜往脸上一扣,依旧挡不住风华绝代的迷人容颜。 倪俊雅走的很快,还时不时的左顾右盼。胡之然太无耻了,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巅峰地步。倪俊雅有预感,胡之然说来,那一定会来。索性请一会假,早走一会。胡之然来了,等了个空,知道倪俊雅的意思以后就不再纠缠了也说不定。 倪俊雅正走着,身旁出现一辆车,与自己肩并肩。胡之然摇下车窗:“哦呦,我的女神,这是去哪?” 第63章来接你 倪俊雅就像听到死神在召唤,猛地转过头,看到胡之然人畜无害的脸:“你…你怎么在这…” 倪俊雅故意压低嗓音,很怕声音大了再引来围观。 坐在自己的车里,胡之然完全没必要装成绅士,咧嘴阴阳怪气的说:“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呢?哦,我的女神,我是刻意来接你的。” “你叫什么来着?”美军也根本不想认识胡之然。 “胡之然。” “胡之然是吗?”倪俊雅绝美的俏脸上挂上淡淡的邪魅笑容:“停车。” 胡之然停车,还以为倪俊雅要上车呢,赶紧下车要绕到另一边为倪俊雅开车门,这都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 但倪俊雅并没有上车的意思,脸色瞬间挂上冰霜:“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行驶证。” “啊?”胡之然一排脑门,这才想起自己纠缠不休的这个目标其实是个交警。 “啊什么啊,出示两证。”倪俊雅靠前一步,恨不得一拳打碎胡之然那张猥琐的脸。 胡之然无奈至极,这下好了,死皮赖脸的跟谁都行,就是不能跟随时都能管着你的人耍无赖。 转过身,胡之然就在车上翻找。突然想到一个词,随时,对啊,倪俊雅是有权查自己不假,但也不是随时啊,脱了那身衣服,她还有这个权利吗? 胡之然顺势钻到车里,也顺势从副驾驶抓住那一捧蓝色妖姬,依旧是那一张无比恭敬敬仰的面庞,深情的对倪俊雅说:“哦,我美丽的女神,请你收下这束花吧。” 说完,倪俊雅又快速的小声说:“其实我知道,上午那一捧花早让你扔了。” 倪俊雅可不与胡之然辩驳。做警察的都知道,办事执勤的时候不瞎聊,因为这是威严。 倪俊雅冷冷说:“没听清刚才我说的话吗?请出示你的证件。” “倪俊雅。”胡之然突然吼了一嗓子,非常气愤委屈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收下我的心意,我会对你 负责的。” 胡之然又快速的小声说:“你现在是便装,下班时间,好像不能查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查也简单,把同事们都叫出来,我出示证件他们也都认识我了。” 的确是这样,胡之然巴不得在交警队出名。以后路上遇到点什么事,脸熟好办事啊。这里的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在追倪俊雅,心里支持肯定是有的,除非是情敌,不然多半会 在允许的情况下给胡之然行方便。 “你…”第一没想到胡之然能大声嚷嚷,因为原本胡之然手里的那束花就比较扎眼,这样一吼周围的人又都看过来。这是要火第二把的节奏。第二胡之然说的非常对,就自己的那些同事,平日里都很辛苦,遇到点八卦还不翻个底朝天?交警也是人,倪俊雅这个冰山警花,原本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下好了,更有的聊了。 胡之然清清嗓子,大声说:“倪俊雅,我请你先看电影后吃饭行不行?” 倪俊雅紧张的左顾右盼,不出意外,自己又被注意了。 可以看到,警务大厅的橱窗里已经有几个同事在那看了,而且看举止招手嘶吼,看来是在招呼更多的人看一场别出声面的情感大戏。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离开。”倪俊雅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现在自己脱了警服,的确无权查胡之然,但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女性,被骚扰还是可以还击的。 胡之然自然看出倪俊雅的心思,咧嘴笑:“倪俊雅,吃个饭看个电影又不会少块肉,我也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对不对。你也别想着在这对我动粗,我要哭起来看咱俩谁出名。我可以一辈子不来这,你可是要天天在这上班的。” “胡之然…”倪俊雅忍不住爆发了,冲着胡之然尖叫。 胡之然非但没害怕,大声回:“哎。” 警务厅里一阵哄笑。 “这哥们是来搞笑的吧?” “上午我还挺看好他的,现在看来,想让冰山融化,不容易啊,这个哥们壮烈牺牲了。”一个女警摇着脑袋,感叹不已。 “这可说不好,没准这是战术,以毒攻毒。” “真会说,你去试试,看倪俊雅不大巴掌抽死你。” “哎,你们还别说。到现在为止能看出来倪俊雅生气,却从不见动手哦,按照她以前的习惯,这个小伙子估计脸早就肿了…” “我觉得有戏,如果这样都不成,倪俊雅嫁不出去喽。”这是一个中年警察,正是与倪俊雅一起出现在外牛角河的那一个。 一个年轻的警察说:“前辈,你们两个经常一起出任务,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中年警察想到上午在外牛角河路边的事,嘿嘿一笑:“他们才刚认识。” 警务厅里热闹的很,办事的人都跑到外面看热闹去了,也正好给这些警察腾出时间八 卦一下。 下午四点多太阳还很高,站在阳光下没一会就能出一身汗。 胡之然再次把花递过去:“倪大美女,我认为你应该先接受我的花,然后我伺候你上车,至于接下来去 哪外面可以再商量。” 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倪俊雅觉得也只能这么办了。不是去什么地方再商量吗?一会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谁也不能证明自己把胡之然怎么着了。 倪俊雅伸手接过胡之然的花,抢一样拿到手里,绕到另一边要上车:“走吧。” “等等。”胡之然觉得有些不妙,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想过真能带走倪俊雅,这个节奏似乎不太好啊,正在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你还有什么事?”倪俊雅的声音很冷。 警务厅里一片嘘声,由于隔得远他们看不清倪俊雅的表情与厌恶的眼神,从行为上分析,倪俊雅似乎有点接受胡之然了。 “没什么事,只是想先商量一下接下来去哪?”胡之然揶揄说:“不然我往哪开呢?” “先上车吧。”倪俊雅不给胡之然机会,主动坐进车里。 胡之然挠着脑袋,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眼,警务厅里的吃瓜群众好多人对胡之然伸出大拇指。 胡之然勉强一下,做了一个很绅士的感激动作,略一躬身致意,随即上车离开。 倪俊雅一句话不说,硕大的一捧花有些碍事,随手搁到后面,胸口起伏,心里琢磨这一会怎么折磨胡之然,满清十大酷刑用哪一手比较好。 胡之然真的有点紧张了,一边开着车,偷偷瞧了眼倪俊雅,愣是没敢说话。 胡之然的小动作完全落在倪俊雅眼里,冷笑:“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去哪?”胡之然说:“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倪俊雅说了个地方,距离市中心不远,那周边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胡之然松了口气,看来倪俊雅真是想去玩啊。 侧过脸,再认真的打量几眼倪俊雅。还别说,这大姑娘,俊啊。 “你看什么?”倪俊雅非常反感,胡之然的眼神偷偷摸摸的猥琐至极。 被人看穿,胡之然清清嗓子认真开车。 “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这样缠着我。”倪俊雅目视前方,冷冰冰的问。 “我是真喜欢你。”胡之然哪能说实 话:“从见你第一面开始,茶不思饭不想,每天…” “行了,再这样我下车。”倪俊雅扶着自己的额头,血压有点高。 其实胡之然巴不倪俊雅下车,但又不能这么说,更不能这样做。 到了目的地,倪俊雅开门下去:“你要跟着我知道后果,谢谢你送我回来。希望以后不要在交警队看到你,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倪俊雅说的很认真,胡之然狠狠的咽口唾沫,心说为了那几百万拼了,怯弱弱的说:“明天我来接你?你不开车上下班不太方便。” “听好了。”倪俊雅一字一句的说:“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胡之然干笑:“倪大美女,那明天你还去外牛角河吗?我在那等你还是去交警队?” “没听清我刚才说的什么?”倪俊雅用尽力气把车 门摔上:“别让我看到你。” 胡之然开门下车:“你主动看到我不算吧?” “你什么意思?”倪俊雅快步上前,照着胡之然的腿就踢。 胡之然仓皇的向后躲,威胁说:“别这么暴力,有话好好说,不然我可喊警察打人了啊。不然我就喊亲爱的你别打,回家咱脱了再打。” 领教了胡之然的无耻,倪俊雅觉得陪着胡之然一起丢人太不值,停住不动,轻咬贝齿:“那什么然,今天算我放过你。” 倪俊雅不想与胡之然纠缠,这一整天,没有一点好心情,看到那些同事每当见到自己憋着笑的古怪别情就上火。 倪俊雅已经走远,还听到胡之然在后面喊:“我见你最近天天去外牛角河,明天一早,我在那等你啊。” “滚。”倪俊雅忍无可忍,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胡之然先是松了口气,到最后关头,已经不敢再缠着非要风花雪月了。要知道,那不是玩火,绝对是玩 命。 上了车,胡之然瞥见后面的那束花,拿起来瞧了眼,赶明这花是用不上了,自己这边三个臭老爷们也不喜欢用花瓣泡澡。索性拿出来要扔进垃圾桶,正巧碰到一个长相不错很甜美的女生,随手送了,在女生惊讶莫名的目光中上车走人。 最最主要的是女生的男朋友一脸懵逼。 第64章迷茫中 回去之后陶志宏还要给胡之然制定第二天的计划,胡之然很干脆的甩膀子不干。 “这一天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没完没了了是吗?”胡之然想起这一天的事老脸就红。活了这么大,还没干过这么无耻的事。不要脸也就罢了,还不是为了钱?只要倪俊雅不到外牛角河骚扰就行了。 “那明天倪俊雅还去外牛角河怎么办?”陶志宏拍着胡之然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那警花我看了,就那模样,那身材,那背景,哪一点配不上你?” “我配不上人家。”胡之然扭头瞥见正把水果使劲往嘴里塞的高翰:“明天让高翰去,我敢保证,他以后听到外牛角河就会呕吐。” “关我什么事。”高翰把正根香蕉塞进嘴里,躲进房间跟巴倩开视频聊天去了。 胡之然说:“最开始我这么说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真他么这么办了。恶心了别人也恶心了自己。唉。” “那你明天想怎么办?”陶志宏瞧着胡之然。 “现在除了倪俊雅没人去外牛角河,那些车可都是买了路的,只要倪俊雅不去就行了。”胡之然想了想:“明天开始,我就跟着倪俊雅,你们放心大胆的往外走沙就行了。” “这也行。”陶志宏点点头,犹豫片刻:“其实我觉得倪俊雅真的很不错,要不咱换个方式,让你追到手得了,我看这样,你…” “滚!”胡之然愤然起身出门遛弯:“你怎么不去?” 被骂了,陶志宏搓搓脸,随即奸笑。 高翰从房间里出来,陶志宏说:“小然的春天来了。” “什么春天?”高翰这时候还拿着那份差不多翻烂的图纸,在图上不停的比划着。 “没看过动物世界?”陶志宏起身,边走边说:“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 高翰抬头琢磨着,直到看不到陶志宏的背影才恍然大悟:“他到教培季节了?”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看建筑应该是上世纪的产物,之所以住在这里与老年人为伍主要是房租便宜。 胡之然坐到一边,远远的看着几个老太太练习太极剑,旁边几个老大爷眼巴巴的看着。 生活,其实很简单,如果没有过多的奢求与欲望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感受到快乐。 胡之然享受这短暂的一刻宁静,也只有在这种环境下才能什么不想,只是静静的磨蹭着时间。 “你现在都是什么品位?”陶志宏坐到胡之然身旁。 “正瞅着你媳妇舞剑呢。”胡之然咧嘴。 陶志宏把胳膊搭在胡之然的肩膀上:“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谁啊。”胡之然不动声色。 陶志宏一紧胳膊:“别装傻。” “还没开始呢。”胡之然低下头,无所事事的玩弄着小石子。 “要不你就先回宁江发展。”陶志宏说:“我猜的没错她在宁江吧?” “废话。”胡之然说:“要在明阳,还不被你这野狼崽子叼走了?” “怎么计划的?”陶志宏问。 “哪方面?”胡之然反问。 陶志宏说:“都说说呗。” 胡之然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打在自己肩膀上的这只胳膊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喘不上气。挣脱开也没觉得舒服,生活与未来对胡之然来说始终都是压在心头的大山。 胡之然说:“我突然变得有些迷茫了。” “我们会一直做,我们也一直在。”这是陶志宏的承诺。 胡之然觉得无聊,原本想一个人静静,被陶志宏打扰已经静不下心。 站起身:“计划全乱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在胡之然最初的计划中,没算到会有现在这么大的机遇,一项最简单的河道护坡清淤工程竟然这么赚钱,天上掉馅饼砸的胡之然有点迷糊。也没想到偶然间会遇到程珊珊,冰冷的心瞬间融化。更预料不到会与 倪俊雅产生关系,的确,倪俊雅的背景让自己垂涎,可为什么偏偏要先遇到程珊珊。 胡之然算到李芷晴会给自己带来帮助,最初不接受赠与不过是让李芷晴一直欠着自己的,关键时候希望对方能帮上一点忙。如今所有的这一切全都打乱了。 计划真没什么用,胡之然也没必要做什么规划,要面对的,实在太复杂。 胡之然有些迷茫,但这并不影响坚定不移的信念。或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胡之然都会沉浸在迷茫中。 “我尊重你的决定。”陶志宏觉得,倪俊雅会是一个非常好的跳板,但胡之然拒绝了,虽然有违胡之然曾经说过只论结果的话,但这才是人心,胡之然还是一个正常人。 人嘛,七情六欲缺一不可。 去工地都比较早,但胡之然却起的 比较晚,算着时间来到之前倪俊雅下车的地方。倪俊雅一定就住在这附近,等一小会,或许真能碰上。 老天爷对胡之然还算照顾,没多久就看到倪俊雅出 现,看到倚在车门上叼着烟的胡之然瞳孔一缩,一扭身往另一侧快步走去。 胡之然嚷道:“倪俊雅,我送你去上班,你可以拒绝,那样也好,我也有时间去买一束花。” 倪俊雅停下脚步,转过身,看魔鬼一样望着胡之然:“你到底要干什么?” 胡之然打开车门:“请上车。” 略作犹豫,倪俊雅妥协了,上了车却把头别到一边一句话不说。 胡之然说:“原本想在外牛角河等你的,怕你不去,所以就来接你了。” “你这样非常影响我的工作生活,今天我让你送,以后不想看到你。”倪俊雅彻底服了,人一旦不要脸那真是无敌。 倪俊雅可以想得到,被胡之然开车送到交警队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说两人昨天晚上睡到一起的都会有。 想到这,倪俊雅说:“你把我放在交警队附近的公交站点就好了。” 胡之然扭头一笑:“那不准停车。” “那你以后能不来吗?”倪俊雅真想骂人,但也知道胡之然的脸皮之厚绝不会在乎,那样只会把事搞得越来越糟:“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罢手。” 胡之然说:“我只是追求你,又不是来杀你,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 “但我已经拒绝你了,可别告诉我你看不明白。” “我锲而不舍,屡败屡战,可别告诉我你看不明白。”胡之然立即把话还回去。 “你…”倪俊雅彻底冷下脸,原本还想与胡之然好好商量,能用文明的方式最好。现在看了来,胡之然就是一块狗皮膏药,粘到身上揭不下来的那种。 “倪大美女,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我就在外牛角河包工程,没事的时候接你上下班,有事我就去忙我的,我多么希望你能多去工地看看我啊。”胡之然反其道而行之,现在已经完全明朗了,倪俊雅看到胡之然就会恶心,这就够了。 “胡之然是吧。”倪俊雅也不是好欺负的,沉下脸:“你还想包工程挣钱吗?” 胡之然觉得不对,是不是适得其反了。如果惹恼了倪俊雅,不管不顾的针对胡之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胡之 然赶紧说:“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 “不是各退一步,而是你给我消失。”倪俊雅见要到了,指着前面:“就在那个公交站点停车。” 胡之然没停,只是开的很缓慢:“你总要听听我的建议吧。” “那好,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绝对让你痛不欲生。”倪俊雅这算是最后通牒。 昨晚回去,倪俊雅越想越气,自己简直成了笑柄。如果胡之然不能正常交流,那也只好来硬的。 胡之然想了想,琢磨一下尺度,这才说:“你看,你住市区,这么远,我每天送你上下班,放心,绝不骚扰你的正常工作。如果你对我没兴趣就当我是空气,也当是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好了。我呢,绝不会在你上班时出现在你面前。不过,你去外牛角河除外,我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总不能当没看到吧。你查车是你的职责,但不能拒绝与我交流,我送鲜花毫不留情面的踩烂一是浪费钱,二是总得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知道要脸?”这简直是倪俊雅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胡之然瘪瘪嘴:“你就说怎么样吧。” 倪俊雅想了想,这比自己预期的要好不少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随即说:“大部分还行,不过有一条我要改改。” “你说。”胡之然要不是在开车已经搓手以待了。 “我管不到你开车来接我,但我是不是上车是我的自由。只要我拒绝,你多说一个字以后就别来了。”倪俊雅沉吟片刻,继续说:“以后不要送花,记住,我讨厌花。嗯,还有,如果我发现你与我的同事说一句话,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约法三章?”胡之然嘿嘿笑。 胡之然笑的不是可以去接送倪俊雅,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为了防止胡之然再干不要脸的事委曲求全可以让他去,但倪俊雅绝不会上车。时间长了,胡之然都会觉得没意思。开这么好的车,不知多少女人围着转,冷上几天胡之然的热情就过了。 第65章当租客 胡之然之所以乐最主要的是倪俊雅没提外牛角河,也就是说为了不与胡之然见面她是不会主动去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胡之然内心最期望的。 把倪俊雅放下,胡之然按照约定立即掉头走人。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几天,胡之然纵使天天出现,天天接送,但倪俊雅从来不上车,远远的摆摆手,示意胡之然可以走了。 胡之然也不纠缠,完全按照约定履行职责。 这生意划算的很。租一台车几个钱,不过是早出晚归罢了。外牛角河的利润可不是一般的大。 五六天时间,外牛角河的河床已经被掏了多半,虽然是要现钱,但胜在价格便宜,很多投机倒把分子从这里运沙存着,隔上一段时间出手就是稳赚,而且利润非常丰厚。 外牛角河附近的一个老板,一张口要了两三万方沙 ,一块自留地堆成沙山。 傍晚,胡之然靠在还有点烫的石头上,嘴里叼着草,心已经飞到宁江,想着那张让自己迷失的笑脸。 “乐什么呢?”陶志宏眼尖,也有点烦人,总会在不经意间打断胡之然美好的想象。 “我想回宁江。”胡之然说。 陶志宏扔下一句:“去吧,回来的时候别忘了领着孩子。” 知道胡之然为什么回去,但却没想过胡之然还有其他目的。 回到宁江,胡之然先回去看望邓云秋。邓云秋一个人过,很是无聊,闲来无事,报了一个老年培训机构的课程,只是希望胡之然知道自己有事做,免得总是记挂着。 傍晚。胡之然坐在群健公司对面的一个快餐店里,捧着一杯冷饮给程珊珊去电话。 “干什么呢?”这段时间两人煲电话粥的频次越来越高,俨然一副热恋的样子。 关系还是有些微妙,谁也没提过两人具体的关系,也从不说动人的情话,胡之然只逗程珊珊开心,听到爽朗的笑声,胡之然很满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感情。 “下午没什么事了,刚打算要走。”程珊珊说着,还有细碎的吵杂声,应该是在收拾东西。 “吃零食了?”胡之然笑。 “要你管。”陈姗姗随口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宁江啊,今天碰到杨经理还提到你了呢。” 胡之然说:“哎呦,估计还要好久呢。” “上次你说就要回来了,怎么又要好久?不会是骗我吧,告诉你,小心后果。” 胡之然笑:“什么后果,打一巴掌?” 胡之然的冒失行为早就说开了,但两人都回避感情的话题,说这话,只能让程珊珊脸红。 果然,程珊珊哼了一声:“我要走了,先这样吧。” 胡之然说:“我一个朋友去宁江了,我让他给你带 了点惊喜,你下楼之后去街对面的快餐店,他在那等你。” “他认识我吗?”程珊珊问:“穿的什么衣服?” 胡之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大约形容一下,开玩笑说:“他可是一个大帅哥,你可不要被拐跑了。” “是个人都比你帅。”说完,程珊珊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了。 冷饮喝完,胡之然也看到程珊珊小心的过着马路,微笑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进了快餐店,程珊珊第一眼就看到胡之然,眼睛一热,哼了声,嘟着嘴坐到胡之然对面:“不是说有帅哥吗?在哪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胡之然看着程珊珊,都不舍得眨眼了。 “礼物呢?”程珊珊绷着脸,似乎还在生气一般。 胡之然伸出手:“在这。” 程珊珊抬手打了一下:“谁稀罕。” 说完,噗嗤笑出声,再也绷不住了。 胡之然很想趁机捉住程珊珊的手,但在倪俊雅面前可以极度无耻的人却在程珊珊面前哑火了,纠结着但却浑身僵硬。 直到程珊珊把手收回去也没下定决心。 胡之然轻声叹气,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就请我吃这个?”程珊珊转头看了一圈。 “你想吃什么?”胡之然说:“我刚发工资了。” “开车的钱?”程珊珊问。 胡之然点点头,站起身:“走,请你吃大餐。” 两人离开快餐店,程珊珊仰脸看了眼胡之然,又忍不住笑。 “其实我一直不太懂,你都在高兴什么?”这是一个迷,或许胡之然不懂女人。 “要你管。”女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喜欢耍性子,程珊珊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小女人。 始终低着头,胡之然眼睛里的余光始终注视着程珊珊的手,不经意的碰触也会让 自己莫名激动,但却就是不敢捉住。心里忐忑,仿佛如果那么做了陈姗姗就 会扇自己一耳光逃掉。 “你是要回来上班吗?”程珊珊紧张的问。 胡之然想了想:“我想,不过我随时要走,短则一两天,长了可能半个月。” “为什么?”程珊珊问。 “我在明阳也有一份工作。”这些话都是胡之然在回来的路上想过的,很自然的说:“工资倒是稳定,上班时间不太稳定。” “那是一份什么工作?”程珊珊好奇的问。 “开车,就是我发照片的那辆车。”胡之然说:“老板经常不在国内,所以我也没必要一直在明阳市。” “哦,是这样。”程珊珊咬着嘴唇,好一会才说:“也不知道杨经理愿不愿意你这样。” “问问吧,或许他就同意了呢?”胡之然觉得八成可以,那个浪女人对自己可是垂涎三尺呢。什么上班,还不是想勾搭自己? “好吧,我问问。”程珊珊说:“不过你可要小心 她一些,不是什么好人。” 对程珊珊来说,评价好坏的标准极其简单,杨经理绝对妥妥的坏人。 胡之然请吃大排档,程珊珊请看电影,不接受拒绝与反驳。 胡之然知道,程珊珊是觉得胡之然赚钱少,刻意在为胡之然省钱。 最后喝了一杯冷饮,胡之然就有点心不在焉。 接下来就要回去了,虽然胡之然可以堂而皇之的送程珊珊回家,但想留下就难了。 两人牵手都没成功,怎么可能住到一起。 胡之然也不是有什么肮脏想法,不过是想更亲密而已。或许还没到可以肮脏的时候,男人都差不多,情绪到了,不想那是有病。 随着时间的推移,胡之然的话少,程珊珊也变得格外沉闷。 实在太晚了,胡之然说:“我送你回家吧。” 陈姗姗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鬼使神差的,程珊珊报的地名依旧是那条小巷的尽头。 下了车,胡之然有点不好意思,就在这条小巷里,发生了几段故事,有喜有悲。 “这个巷子为什么不装一个路灯呢?”胡之然没话找话。 程珊珊默默不语。 缓缓前行,两个人都很享受黑暗中的缓慢踱 步。 胡之然靠近程珊珊,两人的胳膊时不时的碰到一起,胡之然很想找到程珊珊手臂摆动的规律,试图拥有那份柔夷。 但小巷就这么长,纵然走的再慢也很快走到尽头。 胡之然清清嗓子,眼神闪躲的问:“我送你到楼下?” 程珊珊低垂着头轻嗯一声。 楼下,程珊珊站住脚,既不上楼也不说再见。 胡之然额头都出汗了。在倪俊雅面前,胡之然能胡话连篇张嘴就来,为什么现在自己的嘴就像被黏上了 一样。暗自懊恼着,气氛变得尴尬又诡异。 “哦,对了。”程珊珊终于开口:“你现在住哪呀。” “一会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胡之然说。 之前胡之然说是要回家的,程珊珊明明知道但却不点破。 “那…”程珊珊没继续说下去,抬头看了眼胡之然,迅速把头低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要不…要不你上去坐会?” 程珊珊很想说晚上就在这吧,你睡客卧。脸红的要滴出水,这话如果出口,岂不是自荐枕席吗? 胡之然高兴坏了,忙不迭的答应,笑了两声,边走边说:“要不你租一间房给我吧,我给你房租。” “行啊,那样我也有份收入。”程珊珊低头,忍不住要笑出来。 两人说好,胡之然就是租客了。 胡之然说:“先给几个月的房租?” “你随便吧。”程珊珊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两人 还不是恋人呢,就这样让胡之然住进来会不会让他误会,以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呢。 胡之然拿出手机,转了两万的房租给程珊珊。 程珊珊一看,随即就愣了:“哎呀太多了。你随便给点就好了。” 胡之然说:“我自己存不住什么钱,就当存在你这吧。” 尴尬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两人进了房门。 程珊珊换了鞋逃进自己的房间。 胡之然闻着淡淡的香味,忍不住笑,心里也松了口气。 站到程珊珊的房门外,胡之然本想敲门,最终还是放弃了。冲洗一番,擦也没擦躲到客卧,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场景,胡之然无声的笑。 而在另一边,程珊珊紧紧的靠在门上,头仰天,静静的发呆。 每天早起上工地已经习惯了,打开冰箱瞧了眼,除了零食饮料别无他物,也就是说程珊珊从不在自己做 饭吃。 胡之然下楼,找了半圈才找到一个便利店,买了点简单的食材,钻进厨房哼着小调忙开了。 第66章捉小鸡 群健公司每天上午照例都会有送鸡蛋的活动。胡之然算是第一天报到上班,没有底薪却被安排做一点打杂的活。 工作是杨经理安排的,胡之然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原本也不想反驳什么,只要能在这待上一阵就好。 杨经理见到胡之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安排好工作,竟然对胡之然舔舔嘴唇,虽然没有多余动作,看过许多动作片的胡之然也明白代表着什么意思。 对此胡之然只能佯装不知。 杨经理把手搭在胡之然的肩膀上,小声说:“什么时候想换工作就来找我,我办公室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胡之然憨憨的笑,一副听懂了实际上却没听懂的表情,猛点头。 可能是觉得胡之然除了长得还行智商有点偏低。杨经理摆摆手示意胡之然可以去忙了。 胡之然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发鸡蛋。这是指定的每 天必须要做的事。如果胡之然想要挣钱,就要像其他人一样促单成交拉会员。 听到胡之然被分配发鸡蛋的工作,程珊珊非但没觉得意外,反而认为是好事。 很茫然的听了一堂课,然后就是发鸡蛋,人手一个。这帮大婶大叔,一个鸡蛋而已,还挑挑拣拣的想拿一个大点的。 慢的差不多了,程珊珊找来,细细笑着:“干得不错。” “发鸡蛋很好吗?”胡之然问。 “你刚来,不能什么都不做,这已经是最简单轻松的工作了。而且上午也没有促单的事要做,发鸡蛋接触到的人也多。”程珊珊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两人正说着话,杨经理快步出去,没一会,亲昵的搂着一个老汉的胳膊进来,有说有笑的,态度也非常恭敬。用丰满的身体贴上去勾搭着老汉。 老汉能有七十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蛮精神的一个老头。拍着杨经理的手,还有点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谁啊?”胡之然问。 “老鹰。”程珊珊拽了一下胡之然,两人随即闪身到程珊珊的独立办公室。 胡之然问:“老鹰是什么意思?” 这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的名字,绰号还有可能。 “这是对一类人的统称。”程珊珊说:“你刚做,这一行你不了解的还很多,水深着呢。” “哪一类人?”胡之然很懵,原以为是绰号。 程珊珊说:“听说过老鹰捉小鸡吗?” 胡之然点头,程珊珊说:“那些会员就是小鸡,这个就是老鹰。” “嗨。”胡之然觉得很无趣:“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你别急呀。”程珊珊皱皱鼻子,拉着胡之然坐到一旁。胡之然厚着脸皮往上靠靠,程珊珊也没觉得哪里不妥,胡之然心里却紧张的很。 程珊珊说:“老鹰就是有客户资源的人,那些小鸡脑子进水了一样就喜欢听他们忽悠。而像我们这样的公司,就需要不断拉拢老鹰。就刚才那个人,都叫他 老德,也不知姓什么,他可是宁江有名的老鹰。手底下还有很多小一号的老鹰。” 胡之然有点懂了,想要拉人头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这个行业也不能做宣传。靠什么途径传播呢?这些老鹰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要笼络一个老鹰进来,后面就有很多小鹰跟着,还有许多小鸡等着。 想要打开局面,老鹰至关重要。 没想到这个圈子里还有这么多隐秘,如果胡之然不是一只脚才进来哪能知道这么多。 胡之然很想知道,老德这种老鹰是怎么做到让那么多人相信自己的。要知道,拉人头的圈子就是在骗钱,老德哪来这么多资源,又怎么有这么强大的号召力。 胡之然问:“老德靠什么挣钱?” “你的问题好多哦。”程珊珊有点本能的警惕,但面对的是胡之然,也只是表现出一点不耐烦而已。 胡之然催促一声,这也是为了自己能吃这碗饭。 程珊珊这才说:“他们靠吃我们。” 胡之然自然不懂,程珊珊接下来也是好一番解释( 剧情演绎,行业剖析很认真)。 真正的老鹰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选择做会员开点位,他们气派的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因为手里有资源,有太多无脑跟风的小鹰还有小鸡。 老德这种,一般是直接找拉人头的公司谈分成。入账一万拿走多少完全是按比例。 程珊珊说:“这些人很厉害的,有的甚至比公司赚的都多,他们才不管什么拨出比。” “拨出比?”胡之然又听到一个新名词。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程珊珊说:“喂,我教给你这么多,怎么感谢我?” 胡之然很想说,跟着谁学就跟着谁睡 。但两人现在的关系非常微妙,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挠挠头:“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还要看电影。”程珊珊哼哼道。 胡之然并不喜欢看电影,尤其是没有好看的。 见胡之然犹豫,程珊珊说:“那你请我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胡之然拍着胸脯保证。两人认识 以来,也就在酒吧喝酒花钱能多点,其余时候都很节俭。程珊珊是一个非常会过日子的人。 胡之然却不想这么苦,尤其是与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不想表露出自己不缺钱了,但必要的伪装好是要有的。毕竟胡之然到这里来工作,表面上可是为了挣钱。 程珊珊说:“其实我知道,你的钱都转给我了。就这么点钱还不省着点花。” 看似是数落,实际上程珊珊甜滋滋的,胡之然这么做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胡之然关心的不是吃什么花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探讨学问的事。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晚上我请你吃西餐,但我现在想知道拨出比是什么玩意。” “真的吃西餐?”程珊珊眼睛一亮。 一般很少吃西餐的人还是比较钟情于这种舶来品,尝个鲜的心理也是有的。 胡之然点头,让她赶紧说。 程珊珊抿着嘴唇,从小抽屉里拿出一袋瓜子,很随意的倒了点桌上。吃了几个才慢悠悠的说:“比如这 些瓜子就是会员投进来的钱。” 说完抬头看胡之然。 程珊珊这么认真,这个拨出比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胡之然听的也很认真。 胡之然点头,程珊珊很随意的将一部分拨到一旁,又看了眼胡之然说:“这一部分就是返还部分。什么是返还部分呢?就是各种奖励政策。比如你拉两个人头来入会员。你的点位上会有一定的奖励。这个奖励可是非常丰厚的,不然可没人为你卖命。” “剩下的呢?”胡之然问。 “剩下的就是毛利润,员工成本营业成本都在里面。” 胡之然哦了一声:“明白了,拨出比实际上就是成本呗?” 程珊珊摇头:“不是,就是收入与奖励之间的比。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师娘教的。”胡之然咧嘴一笑。 “去你的,能不能严肃点。” 程珊珊说:“其实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当然不懂行的人是不知道的。 ” 胡之然偷偷瞧了眼程珊珊,心里有句话一直压在那不敢说。 这个行业有点丧良心,骗老人的钱,好一点的各种仪器保健品,恶劣一点的甚至会买一些危害身体的东西。又是各种保健理疗,背上涂上东西放上一把火,看似很壮观,实则没个毛用,就是忽悠着你多花钱。 胡之然很想劝程珊珊别做这个了,干什么都能挣钱。就算程珊珊什么不干,胡之然养着也养得起。胡之然是真喜欢程珊珊了,多么好的姑娘,心里有种私定终身的想法。 但思来想去,胡之然还是不能说,因为两人的关系看似亲密,但实际上很脆弱。 胡之然也捏起瓜子一起吃,说:“很羡慕老德,这老东西一定很挣钱。” “吃自己的饭做自己的事,我们想也得有那个本事。”程珊珊嘻嘻笑着:“我有本事让你请我吃饭。” “错了。”胡之然看着程珊珊,觉得有必要在这时候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两人就这么暧昧着也不是个 事啊。 见程珊珊疑惑,胡之然说:“你有本事让我请你吃一辈子的饭,就看你想不想。” 程珊珊听出来了,脸一红低下头,抓起一些瓜子起身躲到一旁。 胡之然揉揉脸,看不懂程珊珊这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还是拒绝呢?女人的心思是真不好猜。 在这上班压根就没有时间观念,这个时间段也随时能走。 为了缓解尴尬,胡之然说:“要不出去随便逛逛?” 程珊珊这才装作大大咧咧的回过身:“逛街要买衣服,又要花钱。” 胡之然奇怪的问:“珊珊,你好像赚的不少吧。” 能在群健公司拥有独立办公室,也可以说是休息室,那一定是赚的多的。 程珊珊眼神中闪过一丝闪躲,笑了笑:“我喜欢攒钱呀。” 胡之然才不信,知道程珊珊有话不说,也不好多问 ,心里有些急躁,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两人的关系挑明了呢? 两人下楼,除了不牵手就像情侣一样亲密。刚走出去,两人碰到老德离开,杨经理像伺候亲爹一样送出去,脸还红扑扑的,尤其是衣服,有明显的的折痕。 第67章西餐厅 程珊珊啐了一口,胡之然也只是笑笑。 并非是笑杨经理的不检点,这社会,笑贫不笑娼。杨经理挣钱的时候是下贱,可人家花钱的时候是大爷啊。 一边走,胡之然小声问:“像老德这种人,是不是只要有钱赚什么都干?” 程珊珊点头:“可不是嘛,现在谁不这样。” 胡之然想着问题,前面就是红绿灯了,顾及程珊珊的安全,胡之然拉住对方的手腕:“我的意思是他在你们公司做老鹰,在别的公司也是这样。手底下有这么一票人,带动整个群体到处以消费的名义或者以投资的名义加会员。每一个会员每一个公司他都赚钱。” 程珊珊点点头:“那当然了。” “那我就想知道,群健公司为什么不多弄几个分公司?”胡之然是在试探,想都不用想,抢钱一样的行业,只要有机会肯定扩张。 程珊珊说:“我了解的也就群健公司而已,至于更上层的只是道听途说,说了你也不见得听得懂,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没准我天赋异禀也说不定呢。”胡之然呵呵笑。 这时人行道上有一辆电动车飞驰过来,蹭着程珊珊的身边驶过。胡之然一紧张,直接将程珊珊拉进怀里。 两人同时踉跄几步,胡之然瞪着那辆电动车,这家伙,在哪骑车呢? 站稳之后,程珊珊才注意到胡之然始终抓着自己的手腕,憋着嘴忍住笑,没忍心挣脱,主动帮胡之然整理衣服问有没有事。 胡之然自然没什么事,仍没忘之前的问题。 程珊珊正满足于两人的亲密举止,哪有心思说这些,就说:“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如果你请的饭不好吃,我就不说了。” 胡之然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就在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非常有名气的西餐厅。三年前胡之然撩妹经常过来 装喜欢洋味的大情圣,只是不知道时间推移世道更迭,那家西餐厅还在不在。 胡之然说:“今天吃什么听我的。” “无所谓的。”程珊珊说:“那边有家烧烤不错,以前跟同事经常过来吃的。” 胡之然摇摇头,看着程珊珊深情的说:“今天你是最美的女主角,所以一定要去最美的地方。” “油嘴滑舌。”嘴上这么说,程珊珊却忍不住笑。 没有女人能抵挡 的住花言巧语,也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住糖衣炮弹。 胡之然真觉得自己很失败,很多时候,胡之然的话就是想点明两人的关系,可每次都当成一句玩笑。 走没多远,胡之然就看到招牌,这家店口味非常好,有一款牛排用的是上品雪花牛肉,当然,相对工薪阶层来说,价格也不便宜。 胡之然很自然的放开程珊珊的手腕,曲起手臂:“在这,一定要装,你装的越好老板给你打折就越狠。” “你不骗我?”程珊珊变成懵懂的小女孩,忽闪着 好奇的大眼睛。 程珊珊怎么不知道胡之然在胡说八道,但自己如果不装的什么不懂很萌呆的样子,也不好意思伸手挽着胡之然的胳膊。 “骗你是小狗。”胡之然嬉笑。 程珊珊哼了声,伸手挽住胡之然:“你才是小狗,你就是小狗。” 走进高消费场所,胡之然身上的那种贵气油然而生。这不是刻意伪装。身价财富可以没落,高贵的灵魂永远不会贬值。 漂亮的服务生为胡之然打开门,非常礼貌的请二人进去。悠扬的钢琴曲让人忍不住轻迈脚步,就像怕惊醒美丽的睡美人。 两人来的算早的,西餐厅里显得非常空旷,胡之然很自然的往里走,那里有他经常坐的位置,不过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请程珊珊吃饭,也算是回味过往。 找到地方坐下,左右看了看。装修风格与三年前大不相同,座椅也换了。不仅如此,胡之然的心也换了 ,与三年前相比,胡之然没什么钱,但却更成熟稳重,甚至更自信。 “你经常来这?”程珊珊用揣度的眼神看着胡之然。 “来过几次,都是跟着有钱的亲戚。”胡之然笑笑,声音很低。 这时服务员拿来点菜谱,很自然的递到程珊珊面前。 讲究绅士风度的地方,自然的女士优先。 但程珊珊有点慌乱,随便翻了几页,看了眼胡之然张张嘴没说话,刚要把点菜谱递给胡之然,这才发现,胡之然面前也放了一本。 程珊珊说:“你点吧,我就随便吃点就行了,不饿。” 胡之然也知道,程珊珊多半不经常吃这里的东西,对程珊珊来说,偶尔到酒吧小酌一杯也算是对白领生活的向往而已,西餐厅,恐怕没吃过这么高档的。 胡之然已经第一时间翻过点菜谱了。与三年前没什么不同。尤其是那几种招牌牛排,图片都是之前的。 缓缓的,胡之然报出几个名字。自己与程珊珊各自点了一份牛排,还有一点配菜,最后点了一份甜品,又点了两杯红酒。 “你还说不是经常来,不看菜谱就点了。”程珊珊质问胡之然。 胡之然的确不用菜谱,这里的东西心里有数。解释说:“我记性很好的,已经看过一遍了。” 程珊珊不信,问:“那菜谱上为什么没有价格?会不会宰人啊。” “不会。”胡之然很自信。来这吃饭的虽然都不差钱,对服务的要求很高。但也都不是傻子。胡乱宰客只会让自己的生意作死。这家西餐厅已经开了好多年了,如果有这种情况早就干不下去了。 最关键的是来着吃饭的人很有可能就比较有身份,老板也怕出现惹不起的人。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如果一男一女来吃饭,男士的那一份点菜谱上是有价格的,女士面前通常没有价格。 胡之然耸耸肩,很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美女,你可以说说为什么这么赚钱的行业不做分公司吗?” “分公司没有。”程珊珊说:“办事点倒是会有,有必要的话会定期安排讲师以及员工过去。” 胡之然哦了一声,但却没了解到最关键的问题,想了想,似乎自己问的方式不对。又问:“你看啊,公司看似有很多产品,其实核心产品就是那个点位,也就是拉人头的奖励制度。我觉得老德那种人不会冲着产品来,而是钱,又或者这一套制度能让他拿到几成好处。” “没错。”程珊珊点头:“你到底想问什么?” 胡之然说:“公司为什么不把点位拆分开变成两个,或者弄另外一个点位,那样的话老德拉来的人不就可以投两份钱,他也能赚双倍吗?” 听了胡之然的问题,程珊珊噗嗤笑出声,因为这个问题太幼稚。西餐厅里只有悠扬的钢琴音,程珊珊赶紧止住笑捂着嘴巴。 胡之然说:“小点声说话没事。” 是应该小点声,公众场合谈论这个话题会有点觉得不妥。 程珊珊说:“你知道现代做这个是有风险的吗?” 胡之然心很痛,很想趁机说知道有风险,也知道违法,可你为什么要干?这个问题如鲠在喉,但胡之然现在还不能说。 程珊珊接着说:“一旦被人举报 ,一个制度被查,那另一个也遭殃了。所以,每一个公司都是一套制度,也方便管理。” 胡之然哦了一声,程珊珊又说:“真正花钱的韭菜,也只会投一份,就像你去买东西,你会把整个商店的东西全都买一份吗?” 这也是个问题。胡之然瞬间就明白了,正因为自己不懂,所以才有这么幼稚的问题。 胡之然歪着脑袋想了想:“制度,你刚才说制度,什么是制度。” “就是你说的那个点位。”程珊珊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才说:“我们不叫点位,叫奖励制度,对任何人说也不是说点位的事,而是说奖励制度。” 胡之然有点明白了,但却又觉得更迷糊。原以为拉人头的行当简单的很,没成想这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 任何行业,就算是一个市场上的小贩,也有自己的小道道在里面。就像胡之然之前收破烂。看起来是社会底层,实际上一点不少赚,而且还不是你想干就能干。 如果以为收破烂只是走街串巷就大错特错了。如今行情什么样?每天一变样的。别以为收你破烂的时候上一年五毛一斤,今年还五毛一斤价格没变化,没准暗地里东西涨价很厉害也说不准。 诸如此类的问题多了,收了卖给谁? 胡之然了解收破烂那个行当,但却不懂程珊珊这个模式。 “那这个制度难吗?”胡之然问。 “我研究过。”程珊珊把头伸过来,压低嗓音说:“实际的拨出比根本算不出来,如果要算,只能算最大拨出比,这与实际的拨出比差别很大。” 胡之然明白,如果什么东西随便让人看明白那就不值钱了。之所以是忽悠人的东西,肯定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这时候,牛排菜品上桌了。胡之然端起酒杯说:“ 美女,我敬你一杯,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师啊。” “谁是你的老师?”常珊珊小酌一口。 胡之然笑,心说对啊,不做老师,绝不能做老师。 第68章牵手了 吃着牛排,两人慢慢闲聊,胡之然了解到,这个行当,可以说得到了真正的大老鹰支持就算成功了一半,当然,也有凭实力拉人头的,这样的都是纯实力,还要有诱人的奖励制度。 胡之然问:“那是不是只要掌握了足够的老鹰,那就能掌握足够的钱。” “对啊,这就是一个圈钱的游戏。”程珊珊实话实说。 两人碰杯,胡之然慢慢品着酒。觉得自己没必要继续问了,就是要问也不要在这个时候。 吃着牛排,悠扬的琴声,雅致的环境,自己喜欢的人坐在对面,这样的场景,如果被问题破坏,那就太可惜了。 一份牛排吃进肚中,程珊珊夸张的拍着肚皮。 胡之然一边擦嘴一边问:“好吃吗?” “太好吃了,入口即化,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肉。”程珊珊又觉得自己声音大了。小声问:“会不会很 贵啊。我的嘴一向很好使的,这顿饭肯定不便宜,要不我请你吧。” 胡之然差点笑了,要让程珊珊知道价格,估计能心疼好久。摇摇头:“说了我请你,而且也不贵。” “那我以后经常过来吃,你可别骗我。”程珊珊满足的笑。 胡之然觉得有点头疼,如果程珊珊自己过来吃,进了门,看到菜单上的价格,舍不得往外走那就太尴尬了,可如果现在说明白,又一定会影响美好的心情。 胡之然只能勉强一笑,心里踌躇着这件事怎么圆过去。 “我吃饱了。”程珊珊说:“嗯,要不我请你玩一会吧。” “玩什么?”胡之然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程珊珊起身。 胡之然赶紧起身,快走两步,走在程珊珊前面。 下楼买单,胡之然拿出一张卡递过去,面露微笑说了自己的桌号。 这个餐厅一般来说都是服务员在桌旁买单,这样做 唯一的目的就是让顾客坐着不动,极力的体现服务。 胡之然没这么选择,之所以到吧台结账是怕服务员报消费金额。 胡之然说:“直接结账就行了。” 吧台收银微笑致意,很快就刷了卡。 那台收银把银行卡双手递出来,微笑说:“这位先生,您一共…” 胡之然立即摆手,大声说:“能给我一张纸巾吗?” 收银把纸巾递给胡之然。胡之然立即拉着程珊珊往外走,顺势扭过头帮程珊珊擦了擦嘴角的口红:“出门带个小镜子,我看你下次能抹到耳朵上。” 程珊珊羞红了脸,瞪了胡之然一眼,低头看着胡之然握着自己的手,吃吃的傻笑。 “呦!”一声惊呼,很夸张也很大声。 胡之然一抬头,瞳孔一缩。 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吃个饭竟然能遇到宁英鹏。 宁英鹏身边陪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保龄球就要 滚出来一般穿着非常夸张性感的衣服。 胡之然不想理他,这个货一向是狗仗人势善于欺负弱小。只要胡之然有机会,最先收拾的就是大家族贵公子手下的这些爪牙。宁英鹏就是这一类人,看似是个小公子,实际上不过是别人的鹰犬。 “胡之然,你哑巴?”宁英鹏抓着机会,如果不羞辱胡之然过意不去一样。 胡之然拉着程珊珊往外走,完全不搭理宁英鹏。 “你给我站住。”宁英鹏已经够不到胡之然,伸手拽住的是程珊珊。 胡之然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狠狠的盯着宁英鹏:“宁大少爷,最好注意你的绅士风度。” “我就扯了怎么了?不就是个娘们吗?”宁英鹏开始耍横,在别人面前他不敢,在胡之然面前就像一只呲牙的狗。 “你干嘛呀。”程珊珊猛地挣脱开:“有病吧你?非礼啊?你是不是想耍流氓?哎,大家来看啊,这有个人耍流氓。” 程珊珊不是吃素的,反应过来就开始大喊大叫。 宁英鹏自知理亏,主要是怕丢人。如果这没有别人看着,什么猥琐的事都敢干。 宁英鹏指着胡之然的鼻子:“你行,小子给我等着,别让我再碰到你。” 胡之然拉了一下程珊珊,自己没发展起来之前就像一个嘴皮子利索的孩子,绝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关系硬路子野,随便挑点毛病能让胡之然喝上一壶,到时候非但自身难保,更关键的是程珊珊也会受委屈。 “我等着你,宁大少爷,不可要快点,如果太晚了,我会主动去找你。”胡之然撂下这句话就走。 宁英鹏骂了一句,咧嘴一笑:“最近变成网红了脾气见长啊,别让老子找到你。” “他谁啊。”走出去很远程珊珊才问。看得出来胡之然与刚才那个 人肯定有恩怨。 胡之然说:“没事。我老板跟他们家有点矛盾,所以见到我就要挖苦两句。” “他说变成网红?什么网红?”程珊珊奇怪的问。 胡之然说:“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的,他脑子有病。” 并不想影响程珊珊的心情,胡之然拉了拉程珊珊:“去哪玩,不是说要请我的吗?” 说着两人同时低头,很自然的同时看到正拉着手。 慌乱的松开,鬼使神差的把那段柔夷抓到手里,如果是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装作若无其事,但如果两个人同时看到,那就好比戳破了西洋镜。 胡之然不知说点什么好,程珊珊更是羞红了脸。 好一会,胡之然咬着牙,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唯唯诺诺的挤出几个字:“不就是手吗?让我拉着怎么了。” 程珊珊别过头:“我也没说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胡之然听不明白干脆撞死算了。 这就好比说,做我女朋友怎么了,程珊珊说我也没说不同意。一个意思。 这还犹豫什么,胡之然自然是拉着就走。 胡之然在笑,强忍着,憋的脸很红。 程珊珊一直都在笑,忍不住了,咯咯笑着,用肩膀去撞胡之然。 一旦有了第一步,接下来发展就快了,恋爱来的太突然,两个人甚至来不及口头上证明谁是谁的谁。 程珊珊撞过来,胡之然干脆一张胳膊将其搂住,就在大街上,毫无廉耻之心的撒狗粮。 好久,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攻击,没有谁去伤害谁,倒是在互相吃豆腐。 胡之然突然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抓奖。”程珊珊仰起脸看着胡之然:“我不管,今天你请我。” “我也不管,这辈子我都请了。”胡之然笑,看着程珊珊脸颊上的酒窝,里面就像有一壶醉人的美酒,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你看什么?”程珊珊又脸红了,躲闪着低下头。 胡之然笑而不语。 “哎,大坏蛋,喜欢我多久了?”程珊珊低声问。 从两人很自然的牵起手开始,胡之然就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与程珊珊说话不紧张了,也放得开了,甚至抱住程珊珊的动作都那么自然。原本竖在两人中间的那座大山突然消失了, 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坦然。 胡之然说:“其实第一天我就喜欢你了。” “骗人。” “没有,那天听见你叫,我很紧张。”胡之然说的是实话,但听起来却像哄女孩子开心的甜言蜜语。 程珊珊说:“那第二天你…” “第二天怎么了?”胡之然明知故问,还有意的低头看程珊珊的表情。两人现在已经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就算亲一下也是迟早的事。如果现在胡之然干点什么,程珊珊还会给胡之然来一座五指山? “你真是个大坏蛋。”程珊珊气不过,狠狠的跺着脚。 胡之然忍着笑:“第二天?第二天发生了什么呢?难道你说的是在巷子里?” “你这不都记得吗?”程珊珊说:“赔我。” “赔你什么?”胡志安逗这程珊珊。 程珊珊很是娇羞:“那是我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胡之然学着程珊珊的口吻。 “胡说,你明明很熟练的。”程珊珊说着,愤恨的瞪着胡之然。 “我也觉得你熟练。”胡之然说的是打耳光。 “你…我发誓,我真是第一次。”程珊珊举起手。 胡之然也有样学样:“我也发誓,也是第一次。” 胡之然可以说是第一次动真感情吗?能说第一次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打一耳光吗? 程珊珊知道说不过胡之然,每每都往自己羞人的方向说。哼了一声,委屈道:“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变的我有些不认识了。” 这倒是真感觉,之前没捅破窗户纸,胡之然无论说什么都小心翼翼,最主要的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放得开。程珊珊还不是他的女朋友,之然要小心经营。现在程珊珊与胡之然已经牵手在一起,不是不心疼了,而是变成另一种感觉。 胡之然拉着程珊珊停下,两人站到路边找一个僻静的景观亭。 胡之然拉着程珊珊坐下,凝视着,不舍得把眼睛拿开,直到看的程珊珊脸红,胡之然说:“之前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之前我怕你不同意,之前我很犹豫非常矛盾,之前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选择方向,之前 …” “哪来那么多之前?”程珊珊打断。 胡之然说:“以后我对你好,以后我的都是你的,以后我知道该做什么,以后我的…” “行了,真嗦,以后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程珊珊拉着胡之然站起身,忍不住蹦起来,仰着脸对着天,大声叫了一嗓子。 第69章夜深情 风花雪月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个人也没去程珊珊说的抓奖的地方,胡之然一问才知道,不过是抓娃娃而已,不同的是去抓大娃娃。 漫无目的的走着,两个人竟然奇迹般的走回了住处。 一路上牵着手,说了很多。 在路过那个小巷的时候,程珊珊一直在嘟囔胡之然是个大坏蛋。 两人牵着手,十指紧扣一晚上都没分开。 关系亲密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胡之然很自然的把程珊珊逼到墙角,捧起有点婴儿肥的俏脸,缓缓地接近… 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的,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更没有突如其来的大耳光。 如胶似漆的,带拉丝的那种,许久许久。 不仅程珊珊,胡之然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夜黑风高的夜晚,漆黑的小巷,胡之然几乎把什么都忘了,手 放在程珊珊的腰上,缓缓向上… 程珊珊一下抓住了胡之然的手,大口的喘着气:“别…” 胡之然的哪会听,加大力量。 程珊珊糯糯的说:“别,求你了。” “为什么?”胡之然问。 “能尊重我吗?”程珊珊说:“我们…我们还不到那时候。” “是因为在这吗?”胡之然问。欲望一旦点燃,不仅会让人忘记烦恼,还会丧失理智。胡之然顾不得程珊珊的想法,但最终却被那只玉手按住了。 “不是。”程珊珊说:“哪天你能娶我,我就给你。” 娶你?胡之然愿意,此时此刻都愿意。 但这个话不能说,刚刚确立关系即便说了也是冲动下的胡言乱语。 向后退了一步,胡之然搓搓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黑暗的尽头,那里有一盏明灯,照亮四周。 胡之然就像身处黑暗中的一叶扁舟,愿意给程珊珊 幸福,但胡之然怎么给,给的了吗?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胡之然所认为的幸福不是能吃上饭,而是安稳的生活。 胡之然自己尚且不安稳,胡启文的恩怨还没完结,谈什么给她幸福。 所有的一切,像一把冰刀扎进胡之然的心里。 升高的体温逐渐回落,胡之然彻底冷静了,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要看清现实。就像一个拳手,无论对方的拳头 多硬,进攻多么猛烈,一定要睁大双眼,因为一旦闭眼只能挨打,自然也就输了。 爱她要尊重她,胡之然现在给不了自然不能伤害。 胡之然拉住程珊珊的手:“走吧,我们回去。” 默默无语,一晚上的粘人热恋迅速降温。 走到路灯下,程珊珊呼了一口气,侧头看着胡之然。 “你生气了?”程珊珊问。 “没有,我很好。”胡之然回答。 “你好像并不高兴。”程珊珊再次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胡之然不知可否。 回到住处,胡之然立即去洗了一个凉水澡,这时才发现,自己住进来的时候并没带换洗衣服。两天了,没换过衣服。 “你穿我的衣服吧。可能会有点小。”程珊珊在洗手间外面说。 开了一条缝,把带有淡淡香味的衣服拿进来换上,胡之然淡淡的笑,心里变得平静。 出了卫生间,程珊珊却坐在外面。 胡之然说:“不早了,早点睡吧。” 程珊珊低垂着头:“你是不是很生气?” “没有,真没有。”胡之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我愿意了,你来吧。”程珊珊的声音非常小,但胡之然能听清楚。 胡之然走过去,拉过浑身紧绷还微微有些颤抖的程珊珊靠在自己身上:“我会尊重你,直到我能给你幸福的那一天。” “我真愿意了。”程珊珊带着哭腔,反过手抱住胡之然的腰。 胡之然突然笑了,推开程珊珊蹲下身,平视对方:“去睡觉。” “你…”程珊珊还想说什么。 胡之然摇摇头,拉着程珊珊起来,推进她的房间。 胡之然知道,不是程珊珊愿意,而是怕胡之然为此不高兴。刚刚建立的感情而心有隔阂。 与此同时,胡之然又在想,自己这么急是对的吗? 遵循本能是天性,但这对程珊珊来说并不公平。 想通了心结也就打开了,胡之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做点早餐,看得出来,程珊珊吃着自己做的早餐很幸福,尤其是那两个酒窝,让胡之然有种满足感。现在的胡之然能给的,可能也只是一顿早餐而已。 发现自己的衣服晾在阳台, 胡之然收起,低头闻,还带着清香。笑,可能这就是大部分人追求的幸福吧。不是得到多少,而是对方每一点付出都觉得感动。与此同时,也愿意为对方付出,付出的过程,何尝不是得到幸福的过程呢? 胡之然吃饭很快,等自己吃完了程珊珊还在细嚼慢 咽。 “不好吃?”胡之然问。 程珊珊嗯了一声,随即解释:“很好吃。” “那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我…需要说什么呢?” 是啊,需要说什么呢?胡之然不过是见程珊珊没笑而已。心里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让程珊珊很被动,不上不下的。 看看时间还早,胡之然打算与程珊珊聊聊。 等程珊珊吃完,胡之然说:“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程珊珊有点紧张。 胡之然说:“你能换份工作吗?” “为什么?”以为胡之然要说两人亲密关系有关的话题。松了口气程珊珊说:“我现在做这个挺好的,收入也算稳定,为什么要还工作啊,如果我换了工作,没这个挣得多呢。” 胡之然又不好说自己有钱养她,程珊珊会怎么想。 想了半天,胡之然直接说了,既然两人现在算恋人关系,胡之然觉得有必要把自信内心的担心说出来。 胡之然说:“珊珊,你觉得做这份工作好吗?说实话,我觉得这份工作并不道德,不仅如此,还有点…怎么说呢,伤天害理。” 原以为程珊珊会接受不了,听了胡之然的话却不以为意:“很多人都这么多,但我想说,我并没觉得伤天害理,而且这只是一场交易,大家都满足的交易。” “为什么这样理解。”胡之然说:“那些办了会员,最后却亏的什么都没有的人,他们会觉得公平?难道不是前面的人抢了他们的金钱?” “怎么说抢呢?他们在把钱拿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程珊珊说:“你还不太了解,我希望你看几天再说。” “珊珊。这是违法的,我不希望你有什么风险,可能我的表达并不好,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胡之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劝才好了。 “我很理解。”程珊珊(此角色了解的过多而且太聪明,只能借此说出很多内幕,否的剧情太冗长)依旧不以为意:“我在做这个之前想的跟你一眼 。后来 为了钱,我迫不得已的做了,但是我的想法是这个世界傻子简直太多了,聪明人明显不够用。可直到现在,我看明白很多,我自己觉得自己是聪明的,他们都是傻子。可事实上,大多数人不傻,反而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付出着什么。” 胡之然不认为自己辩不了程珊珊,胡之然的口才也是相当犀利。 但胡之然怕惹恼了程珊珊,这件事反而没得聊了。 程珊珊看着胡之然,笑了:“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但你真的不了解。” “那你能对我说说吗?”胡之然双手抱胸,等着听解释。 程珊珊说:“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这种模式自然会有不少你说的那种人,被高回报利诱而加入进来,但自己又没本事拉人头。他们会说我们是骗子,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栽到我们的头上。但他们的出发点却的为了发大财。” “不对。”胡之然说:“你的出发点就不对。你并 不能假设他们目的不纯。你们讲课的时候会极大的夸大产品,难道不是一种误导吗?” 程珊珊说:“没错,但这只是误导一小部分人,也就是刚进入这个圈子的白丁。” 白丁这个词胡之然懂,就是什么不懂的新人。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其中都有什么猫腻。”程珊珊说:“今天开会你注意一下,看有多少人在用本子记,记我们的模式。” “你们利用了他们的发财梦。”胡之然只能这么总结。但凡是利用就是不对的。 程珊珊摇头:“你错了,这些人都是很油的。老鹰带来小鹰,小鹰带来小鸡。你以为所有的小鸡都是无辜的?这些人都是小鸡,因为称得上鹰的,都不会去参加什么健康讲座。” “那他们是什么?” “他们每一个人都想成为鹰。” “啊?”这是胡之然非常意外的一个答案。 “知道老鹰为什么那么有号召力吗?”程珊珊反问。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胡之然,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想明白。因为一个人的人脉不可能广到这个程度。而且下面的小鸡被骗一次又一次,都傻吗? 很显然,这其中有胡之然并不知道的利益驱使。 程珊珊说:“其实关键点就在于,这个行业的规律。除非拿到正规执照的公司,其他的所 有,因为不合法,都不会经营太长时间,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年。” 第70章设制度 胡之然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把群健公司给办了。 其实这样举报很容易,有些部门巴不得查一遍呢。但问题是胡之然的心思不只是群健公司,而是刘家的康士集团。 并且胡之然还听程珊珊说了一个事,保健产品是康士集团生产的,但群健公司却不在康士集团名下。这也是为了避免被查的风险。 如果只是拿掉群健公司容易,但康士集团可以随时随地的重新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公司出来。有老德这些老鹰在,丝毫不影响挣钱。 到了公司,胡之然依然是分发鸡蛋,之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其他人都琢磨着多忽悠两个人,多招揽几个会员,也好多赚钱。 胡之然则躲进程珊珊的办公室,拿着的一堆东西反复研究。 想要拿掉康士集团胡之然必须要更接近他的罪恶。 好一番研究,胡之然发现程珊珊找来的这些模式也没多特别。无非是利用了人贪便宜的心理,只要拉人头奖金贼高。 一般来说,第一笔奖金是最高的,可以占所有奖金的一大半甚至八九成。 比如拉两个会员,每个会员投入一千。奖金立即就有一千块。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足以让很多人红了眼拼命拉人头。 剩下的那些奖项,看起来眼花缭乱,实际上拨出占比并不高,需要长时间的累积才行。这是让人不丧失兴趣,一直都有钱赚,直到这个模式被封掉或者跑路。 中午饭胡之然都没出门,是程珊珊送到房间里的。 看到胡之然奋笔疾书程珊珊好奇的看:“你干什么呢?” “我在研究模式。”胡之然拿过一张纸递过去:“这是我第一个作品,最高拨出比百分之七十。但实际上可以在原始点位动点手脚,拨出一半不到。” 程珊珊皱眉看着,嘴唇微动不断的细细盘算:“第 一笔奖金这么高?” 胡之然笑:“这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只要你拉人头就有大奖,不过是梯度模式。你看这…” 胡之然指着一处解释:“比如,一个会员点位是一千块,拉第一个人头就给三成奖金,拨出也就是三十。第二个四成,第三个五成,第四个六成。第五个直接九成。也就是说拉到第五个会员直接九百的奖金。” “我接触的制度中还没有这样计算的,会不会很麻烦?”程珊珊问。 胡之然说:“一点不麻烦,点位都是程序,不需要人来算。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这的会员一般都能拉多少人进来?” 程珊珊想了想:“这可说不好,一两个的最多,三四个的也有,还有能找到十几个会员的,不过这种可以称得上小鹰了。” 胡之然咧嘴笑,盘算了这么多,对第一个制度是最满意的:“你觉得这个相比现在你们使用的制度,哪一个更吸引人。” “听起来是这个,但实际上差不多。”程珊珊很认真的想了想。 胡之然乐,伸手捏了捏程珊珊胖嘟嘟的脸:“等我的好消息,一会我去拿下杨经理。” “你干什么?”程珊珊有点紧张。杨经理是什么作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胡之然是个男人,会经得住那种诱惑吗? “你觉得我这份制度能卖多少钱?”胡之然问。 程珊珊摇摇头:“我不懂这个,并不清楚。” 胡之然坐下吃饭,狼吞虎咽。 吃过饭,程珊珊说:“今天轮到我去讲,不去听听?” 程珊珊也是讲师,胡之然却从没见过她上台。 但此时胡之然没这个心思,想要拿到康士集团必须要接触对方的高层才行。这一份制度就是门票。 见胡之然兴致缺缺,吃过东西就低头研究一堆堆数字,嘟嘟嘴,一个人走了。 更改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胡之然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成片死亡。确定之后抬起头,眼前都有些眩晕。 又仔细想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胡之然重新抄写了一份简单的,这才拿着去找杨经理。 站在门外,胡之然的心有点忐忑,一来不知道这骚娘们办公室里是不是有人。二来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份东西到底有没有价值。 胡之然才接触这个行当几天,真正了解模式不过才一天而已。刚接触就自己搞了一个模式出来,胡之然心里能有底才怪。 坐到一旁,重新检查一遍,心理琢磨着一些问题,如果自己是杨经理找出毛病会如何反驳自己。 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冒失了,这样堂而皇之的去找杨经理,真的是对的?一旦自己搞出来的这份东西分文不值真丢人了。 想了好一会,胡之然还是拿不定主意。 最终胡之然打退堂鼓了,这件事还是琢磨琢磨为好。胡之然还拿不 住杨经理是个什么货色,现在除了知道她比较骚之外,连名字都叫不全。 胡之然低头看着自己写的东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胡之然仔细比较过,比如今群健公司用的这 个制度只好不坏。 对这种拉人头的公司来说,产品是什么压根不重要,最关键的还是制度,不是在用产品忽悠你,而是用利益相诱。 正要离开,杨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胡之然立即闪到一边。 杨经理穿了一件露肩大长裙,一头大波浪随风飘舞,这天气还是不错的,虽然热,但却凉风阵阵。 看到胡之然,杨经理随即停住脚步,忍不住媚笑:“想通了?” 胡之然一愣,不明白想通什么了,难道杨经理说的意思是自己想通了要跟她苟且? 胡之然说:“杨经理,我有点事找你。” “找我的都有事。”杨经理笑了声,深深望了眼胡之然,转身回到到房间。 胡之然进门,杨经理很快就把门关上甚至锁上。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这浪货,该不会想在这就玩起来吧。 “说吧,想干什么?”杨经理把手搭到胡之然的肩 膀上,竟然轻轻揉捏起来。 还别说,这小手法可以啊,一准是从夜店跳槽到这边的。 胡之然不为所动,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没什么退路。 在群健公司,胡之然差不多已经走到头了,虽然才来了短短的两天时间,通过程珊珊,已经了解了其中大部分隐秘,也对这里有了可观的认识,只要一个举报电话,一准完蛋。 但胡之然想走的更远更高,想要探寻到群健公司与康士集团之间的联系。最起码也要找出账目上的往来,如果只差群健公司,对康士集团来说只是损失了一根毫毛罢了。 如果这份模式不能打动杨经理,胡之然就决定离开这。 举起手里的那张纸,胡之然说:“杨经理,你先看看这个,这是我设计的。” “哦?”杨经理看了眼胡之然,顺手接过。 轻佻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转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 下。拿过一旁的计算器算了一会。 “这是谁给你的,哪家公司的?”杨经理问。 “我设计的。”胡之然心里有底了,至少杨经理感兴趣了,这 说明成功了一半。 “确定是你设计的?”杨经理一脸疑惑,随即媚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悟性。” 胡之然微笑致意,杨经理想了想,微微一皱眉:“这里并没解释清楚,为什么只有一个奖励名称,具体怎么操作你可没写。” 来之前胡之然把什么都想明白了,现在决不能把全盘的计划都给杨经理看。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私吞,那样胡之然就是给这个女人做嫁衣了。 胡之然说:“杨经理,我把这份东西与公司共享,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哦,想要好处啊。”杨经理又站起身,来回踱着步:“你可以提条件,我往上面报一下,如果你的模式真的有操作性,我为你请功。” 说着话,杨经理拉住胡之然,喷洒着浓浓香水的身体也靠上来,贴到胡之然身上,呵气如兰:“其实你 可以把你想的全说出来,我也能帮你参考一下意见。” 胡之然才不信,如果拿出来跟自己就没关系了。其中有几个关键点胡之然是绝不会说的,而且杨经理这个女人虽然浪,但还是有点本事,也能看出那几项关键点的重要性。 “你先报上去,我想看公司能给我多少。”胡之然挣脱开杨经理的纠缠:“杨经理,如果公司采用了,有我的一半自然也有你的一份。” “真的?”杨经理眯起眼睛,从胡之然的眼神中没看出对自己有丝毫兴趣,顿时很失望:“那好,你可别忘了答应姐姐的哦。” 从办公室出来,胡之然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回到程珊珊的办公室,她正在吃薯片,嗅嗅鼻子,皱眉:“你干什么去了?” “去找杨经理了。”胡之然坐到一旁,伸手想吃。 程珊珊瞪起眼:“你们干什么了?” 胡之然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也没干啊。能干什么?” “那你去找她干什么?”程珊珊生气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胡之然懂了,肯定是自己身上带了什么味道。叹了口气,拉住程珊珊:“你要相信我,我只不过把我设计的模式给她看了眼。他倒是想干什么,我拒绝了。” 第71章成网红 晚上,胡之然与程珊珊在外面吃点饭,电话响了,胡之然看了眼,随即躲到一边接电话:“什么事?” “刚才黄斌来找你,看起来挺急的,听说你回宁江了,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如果方便,你就回来一趟。”陶志宏说。 黄斌就是光头,胡之然一般都叫哥,道上的人都称呼大鼻涕或者喊一声黄哥,至于黄斌这个名字反而没人记得。 “知道什么事?”胡之然问。 “不清楚。”陶志宏说:“你在宁江到底在忙什么?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就回来。听说三段工程其他人都在活动了。” 胡之然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眼程珊珊。程珊珊也一直关注着胡之然。 胡之然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 回到座位,程珊珊问:“什么事啊?” “没事。”胡之然揶揄说:“明阳那边出了点乱子。” “你不是就一个开车的吗?”程珊珊疑惑的看着胡之然,心生疑窦。 胡之然说:“不是工作,是一个朋友要找我帮忙。” “真好笑,开车能帮上什么忙。”程珊珊边吃边说:“告诉我,是不是女人?” “开什么玩笑。”胡之然捉住程珊珊的手:“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程珊珊哼了一声,默默不语。胡之然说:“原本我还想着带你见见我妈呢。” 邓云秋一直催着胡之然找个女朋友。胡之然也一直搪塞着。如果把程珊珊带回去,母亲应该会高兴吧。 “我是你什么人啊,这就见家长。”程珊珊把手抽走,嘟着嘴但却挂着笑意。 胡之然说:“快吃吧,今天晚上你自己回去,我明天一早要回一趟明阳。” 程珊珊失望的哦了一声,再就没什么话了。 最后还是把程珊珊送回去,胡之然回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第二天一大早,胡之然就返回明阳市。 路上,胡之然就给光头去了电话。 “哥,你找我?为什么不打电话?”胡之然问。 “我也是有些天没看到你,知道你住哪,寻思着顺便过去看看,结果没找到。”光头语调比较沉闷。 胡之然问什么事,并且说自己在路上。 光头也不客气,随即给了个地址。 到了地方已经是中午,两人找了 个小饭馆坐下。 光头说:“我一个朋友,得罪了一个人。你能帮上忙。” “谁?”胡之然奇怪,在明阳,还有光头办不了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三位爷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倪俊雅。”光头很随意的说了一个名字。 胡之然一瞪眼:“啊?” “怎么?”光头说:“你俩不关系好么?现在是什 么阶段?没住到一起?” “哥,说啥呢,我俩别说八字没一撇,这辈子不成仇人就不错了。”胡之然摆摆手:“你怎么就觉得我能帮上忙呢?” 别的事还好说,倪俊雅这个忙是真不好帮。之前胡之然为了弄沙卖钱,豁上命不要脸也要干。 此一时彼一时啊,之前硬着头皮也要上,现在已经把倪俊雅得罪惨了,这时候找胡之然帮忙说动倪俊雅,那不是找死增加矛盾吗? 光头拿出手机,拨弄一番,递到胡之然面前:“哥们一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为了漂亮妞,你可真下得去手啊,对自己都这么狠。” 胡之然狐疑的拿过手机一看,眼睛猛地瞪大了。 这是一款社交类的视频软件,谁都能上传。如今胡之然火了,跪地送花求爱的视频火了,浏览量多少不知道,点赞的高达数十万。 胡之然脑子一片空白,这他么的是什么情况啊。 光头意犹未尽,拿过手机一阵翻弄:“来,你看看 这个,那个还是后来发的,这个是原始版,官方啊,你说皮不皮。” 官方频道,有一个角度应该是从楼上拍摄的,手机像素挺高,还他么的挺清晰,甚至胡之然与倪俊雅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听的清楚。 胡之然一琢磨,一来这是官方的视频,二来这个位置应该是交警队大楼,很显然,这是在楼上办公的人拍的。 老百姓眼睛亮啊,官方的视频点赞的也多,尤其是这么皮的视频。 “这他么的是人干的事?”胡之然很恼火,一手撑着额头,心下一凉,暗道要坏事。 “这视频是谁都能看?”胡之然问了一个很缺心眼的问题。 “对啊,不然能这么火?”光头一拍桌子:“这事你肯定能帮上忙,而且只要你出面,倪俊雅肯定给面子。” “你怎么知道他会给面子。”胡之然无语,倪俊雅 对自己 什么态度也只有自己清楚,倪俊雅也就是个警察就是了,不然一准告胡之然骚扰,抽大耳刮子都是轻的。 胡之然也终于明白光头怎么知道自己与倪俊雅认识,又怎么知道找自己去办倪俊雅。 光头又点开之前的视频:“你看,这不答应了吗?我就说啊,枕边风一吹…” 胡之然很不想听这些话,抬手打断:“哥,你先说说什么事吧。” “事其实很简单。”光头说:“我们兄弟几个弄了个运输公司,也收那些挂靠的。凭我们的关系,在明阳那是横着走。也就最近,平福县那边一个劲的查车。什么超载改装,只要有点毛病找谁都不好使,就一个字,狠罚。” “那你们是怎么得罪了倪俊雅的?”胡之然问。 按理说路上跑车的,见了交警就像见了亲爹一样,大气都不敢喘,哪能平白无故的得罪倪俊雅。 “我还想知道呢。这骚娘们…”光头看了眼胡之然 ,一拍脑袋:“嗨,忘了是弟妹,不好意思啊。这弟妹啊,就盯着大车不放了,从她到平福县开始,天天查大货车,谁见了她都要躲着点。起初还好,几个倒霉蛋,我们说人家也是有任务的,你撞枪口上只能倒霉。可后来变本加厉了,现在哪天都有十几辆被查。” “只查大货车?”胡之然问。 光头一个劲的挠头,唉声叹气的说:“咱是收了人家的钱了,人家花钱干什么,不就是买平安嘛,这天天被查,肯定找我们啊。” “你帮他们走关系?”胡之然问。 也难怪光头啥都不干每天瞎逛还有钱花,原来是干这个营生。也可以说这是掮客,替人收钱替人给钱,在一城之地,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在某一行当里手眼通天的人物。 一辆车买路比如三万,光头上交两万,该给谁给谁,一点不乱。要查车之前,通报一下地点,大货车躲着点走就行了。 当然,有些人拿了钱,想要再赚点外快出门打草谷也是有的,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很少了。随便意思意思,事也就过去了。 没听说过倪俊雅这种咬着不放的变态。 光头点头:“这要是办砸了,不是他查多少车的问题,而是平福县落进别人手里了。不仅这样,别的地方我们也捂不住这块肥肉。” 湖胡之然明白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车老板把钱给了,光头这些人自然就要让路路通畅,不然丢了信誉 ,以后就没生意做。 胡之然挠着脑袋,也愁的很。 要说光头找到自己要胡之然帮点忙,就是再难胡之然也得帮。之前光头为胡之然做了不少,这时候忘本,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胡之然肯定是要答应,但这是棘手活啊。 胡之然问:“倪俊雅是不是想自己把这块把持住?” “我们也这么想。”光头说:“把我们打掉,然后 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我问了所有人,这决不可能。弟妹铁面无私,谁的钱都不收。即便收了也上交,还咬你一口说你贿赂。” “这…”胡之然暗暗想,倪俊雅也就凭着背后有人,不然这样在什么环境里也待不住。他自己不收,也在断别人财路。断人财路如同掘人祖坟。倪俊雅的人缘能好了才怪,没准现在交警队所有人都巴不得她走呢。 “哎,弟妹…” 胡之然说:“哥,她不是你弟妹。” “兄弟,这我可得说你两句。”光头说:“弟妹,哦不,倪俊雅后面关系硬着呢,不然早被调走了。你要谈就往谈婚论嫁那边走,如果不是这样,做个普通朋友维系关系。这以后要分手了,恨你都来不及,你小子想在明阳市挣钱?” 这个不用光头说,胡之然心里明白的很。 胡之然现在头疼的问题不仅是怎么帮光头搞定倪俊雅,还有一个事就是那些已经火起来的视频捂不住, 怕是要被程珊珊看到。如果是那样,胡之然怎么解释? 跪地送花求爱,这格局够高的啊。无论胡之然怎么解释,程珊珊又怎么会信。胡之然编瞎话都不可能,官方视频是摆设?可别说官方为了宣传自己故意高出这个闹剧的。 胡之然可以想象自己与程珊珊之间的关系会受到何种程度的毁灭性打击。胡之然就是个人渣,在明阳勾搭警花,在宁江又与程珊珊谈恋爱。 深吸一口气,胡之然真的觉得非常无力,这些视频传播的非常快,程珊珊知道恐怕是早晚的事。 胡之然在想,要不要提前跟程珊珊解释一下,可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猛然想起,在西餐厅遇到宁英鹏,那小子说的那句话。 胡之然成了网红,表面上看是追求爱情的勇士,实际上却是彻彻底底的渣男。网红,多么讽刺的字眼啊。 第72章肉夹馍 光头说了这么多,问胡之然:“兄弟,到底能不能帮上忙?” 胡之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默默不语。 光头说:“这样,我跟那几个人说好了,只要你能把这事解决了,以后给你两成股份。我们也是是在没办法了,现在看似只有平福县,只要这里玩不转了,其他地方绝对也丢了。” 胡之然说:“哥,忙我肯定帮,我在想怎么帮。我与倪俊雅的关系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怎么,拒绝你了?”光头说:“花都收了,距成功也不远。” 彻底无语,胡之然想了想说:“这样,今天我就找她,问问情况再做决定。” 光头点点头:“我先谢了。” “你可真客气,之前都是你帮我的。”胡之然说:“之前帮我那么多,我还没谢你呢。” 多余的话就没必要说了,两个老爷们点到为止。 光头要走,胡之然说:“哥,有没有合适的车借我一辆开几天。” 现在去租车怕是来不及,没准没有合适的。 “这好说。”光头拉着胡之然就走:“要什么车?” 胡之然也没个准谱,只要不寒酸就行了。之前在倪俊雅面前可是开小跑车的,这样扎眼球更恶心人。 光头直接带胡之然去了一个车库,里面两三辆豪车:“看上哪一辆开走,这都是我兄弟的。” “呦,都不错啊,你这兄弟是发烧友吗?”胡之然认真打量。 小跑一辆,不过档次太高,胡之然觉得开出去有点过分的浪。 轿跑一辆,这车大气,更像一个成功人士,家里没点家底还真不像那么回事。 胡之然有点心动,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那辆大越野,够粗犷。 轰鸣着发动机离开,胡之然直接去买了两束花,多少朵代表什么意思?谁管这个,就是送了哪个女人还 数数?更何况倪俊雅八成是要扔了的。只要够大看起来够壮观就行。 到了交警队,胡之然没看到倪俊雅用的那辆公务车,坐在车里等会,抽着烟想着心事。 看看时间,这个时间段程珊珊应该不忙,随手打过去。 “到了?”程珊珊问。 胡之然说:“珊珊,我想跟你说点事。” “昨天不说,今天才想起来?什么事。”程珊珊含含 糊糊的说,估计又在吃零食。 “珊珊,你愿意相信我吗?”胡之然问。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程珊珊刚说完,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解释了?” “我…”胡之然知道,现在不解释,以后更麻烦,至少现在自己可以表现的很坦荡。 就在刚才胡之然琢磨了很多理由,但最终胡之然决定实话实说,城诚实或许会让事情更糟,但也好过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 见胡之然犹豫了,程珊珊说:“你有什么事就说。 ” 胡之然咬了咬牙:“我可能会与另一个女人传出点不好的绯闻。” “还绯闻呢,以为自己是名人?”程珊珊笑,胡之然能想象得到此刻正有两个小酒窝。接着,程珊珊就不笑了,反应过来绯闻代表着什么。 胡之然说:“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是为了挣点钱,我保证,我与她没有肢体上的亲密,我要给你好的生活。” “真的吗?”程珊珊能感受到胡之然有点语无伦次,至少胡之然紧张自己,心里还是有点甜的,又问:“你说的绯闻到底是什么?” “你愿意相信我就好了。”胡之然无力辩驳,因为那段视频被程珊珊看到是迟早的事。 “好吧,我相信你。”程珊珊笑着,嘴里还发出嘎嘣脆的声音,随即问:“那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几十万吧。”胡之然故意把数字说小一些,然后又说:“现在又要帮一个朋友,想请她帮忙。” “几十万?”程珊珊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你干 了什么能挣这么多?” “你先别管了,等我回宁江再告诉你。”胡之然赶紧转移话题:“你不要吃太多,小心胖成小肥猪。” “反正已经有人要了,无所谓了。”程珊珊咯咯笑。 聊了好一会,挂了电话,胡之然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自己心里就舒坦多了。 一边是程珊珊,一边是倪俊雅,胡之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肉夹馍,无论哪边都不好处理。叹了口气,轻声念叨肉夹馍,还是腊汁肉的,这他么什么天,热死了浑身都黏一起了。 同一时间,交警队楼上的一个房间。倪俊雅面色阴沉站在那冷眼看着局长大人。 “小倪啊,这不是好事吗?我跟你爸还是朋友,他也希望你能找一个对 你好的。” “那你也不能发到网上啊。再说了,我跟这个痞子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也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你怎么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让人发出去?”倪俊雅气的鼻子都歪了。 倪俊雅没时间看那些小视频,火了之后还是远方的同学发来贺电这才知道。 “小倪,这件事是唐突了些,不过呢我经过你父亲的同意了。”局长尽力安抚说:“我们官方是尽力起到宣传作用,但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嘛。你的视频火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关注的人多了,自然就有更多的人学习了交通法律而从中获益,你说对不对?小倪,你作为一个正面形象出现,为建设事业添砖加瓦,我与你父亲可都为你高兴啊。” 一套官话说出来,还让人难以反驳,最主要的是倪俊雅只能口头上辩驳抗争,实则一点办法没有。 “我爸不可能同意。”倪俊雅不信。 “你自己打电话问嘛。我跟你爸多少年的同学了,能骗你这丫头?”局长喝了口茶,再就不理会倪俊雅。 看出这是要赶人走的意思,倪俊雅跺跺脚,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到质量不错的门上。 听着震人发聩的巨响,局长无奈地摇摇头:“哎呦,你这老同学,真是把一个麻烦扔给我喽。” 跺着脚从楼上下来,几个同事看到了没一个敢上前打招呼的。这时候谁也不想惨死,那不是找抽吗? “看到没,害羞了。” “就是,有什么可害臊的,要我有这样男人追,立马就嫁了。” “就你?你早上起来不照镜子的吗?” “滚一边去,老娘就是嫁给一头猪也不会看上你的。” “哎,对了,那个叫啥来着,怎么最近这几天没看见人啊。” “就这女暴龙,没准把人打跑了。” “不应该,没准是累坏了。哈哈…” “哪累?” “装什么糊涂蛋,你不知道?” 听到后面窃窃私语,倪俊雅猛地停住脚步,后面的人作鸟兽散,倪俊雅急的眼泪的要出来了,跺跺脚,哼了一声。 坐到自己的位子,倪俊雅狠狠的撕扯一张纸,完全把它当成胡之然,心里琢磨如果胡之然再出现,一定 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楼下的胡之然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抬头看了眼,咧嘴笑:“谁 想我了?” 心里琢磨着应该是程珊珊,又有些担心,程珊珊看到那段视频做何反应。 程珊珊也的确看到了那段视频,不过是打完电话。 一个大姐没事刷出来了,好容易认清了这是胡之然,眼珠子瞪的老大,跌跌撞撞的跑来向程珊珊报喜来了。 自从打完电话之后,程珊珊一直心神不宁。心里惦记着胡之然,心里想着会是什么样的女人,胡之然又有什么事需要求着对方。至于绯闻,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大姐门都没敲,直接闯进来,举着手机就是一顿大呼小叫。 程珊珊正琢磨呢,被吓了一跳:“大姐,你干什么,着火了?” “快看看吧,你可别上火啊。”大姐这哪是怕人上火,简直是巴不得程珊珊上火,也好传点故事出来供 大家闲聊。 程珊珊原本还在笑,看到视频,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是绯闻?胡之然说的绯闻竟然是他跪地求爱?那么大的一束花,胡之然还从没给自己买过。 “珊珊,我看小胡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你看那下跪的动作,熟练的很呢。你再看他那表情,哎呦我的天,你再看…”大姐喋喋不休,就像一个讲解员,胡之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全都数落一番。 “你别说了。”程珊珊呆滞的看着,没有一丝表情。他想相信胡之然,可问题是这个视频让自己怎么相信他。 大姐赶紧闭嘴,之后又忍不住:“小胡呢?今天怎么没来上班。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看啊,他是知道这段视频,没脸见你了吧。” “大姐,我们没吵架,而且这段视频我也知道。”程珊珊稳住自己,故作轻松的说:“我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你知道?”大姐疑惑的问。 “好了,我休息一会,不耽误你忙了。”程珊珊赶 人走。 只剩下程珊珊一个人,眼泪有点忍不住了。倪俊雅那么漂亮,还非常有气质,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制服英姿飒爽。 程珊珊抽抽鼻子,拿出手机想要打给胡之然,他要问问,他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始终没拨出去,程珊珊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怎么问。立即下载了视频端口,随便一就出来好多转载内容。胡之然真的火了,为追一个女生,但这个女生却不是程珊珊自己。 第73章倪女神 胡之然是真感冒了,鼻涕都流出来了。 呆愣愣的坐在车上等着,等倪俊雅下班。 之前倪俊雅说过,不要胡之然送花。但胡之然还是买了,因为只有让倪俊雅妥协才能与她聊上一会。 用花让她妥协,如果不与胡之然聊聊,胡之然肯定下车送花,下一个被疯传的视频没准就出现了。 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胡之然准备好一束花,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 倪俊雅出现,穿了一身便装戴着帽子口罩低垂着头,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胡之然可顾不得这么多,光头的事必须要帮忙,不要脸可以,只要不花太多钱就行,一两束花的成本忽略不计。 “倪女神!”胡之然打开车门叫了一声。 这两天这么叫倪俊雅的不在少数,有很多热心市民也是吃饱了撑的,到交警队就为了瞧倪俊雅一眼。倪女神是称呼便天下皆知了。甚至在视频的评论区也全 是倪女神的叫。 倪俊雅当做没听到,快步离开。 “倪俊雅。”胡之然又叫了一声,声音大了很多。 倪俊雅回头一看,立即心头火起,胡之然竟然还敢来。 左右看看,不想在这惹出什么事端,倪俊雅忍了,给胡之然一个警告的眼神,又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上车继续往前走。 这次与往日不同,胡之然立即拿出花追了上去。 “倪俊雅,你等等我。” “你…”倪俊雅还是停住脚步:“我记得我们之前有约定的。你不能纠缠我,我也不会要你的花。” 胡之然嘿嘿一笑,很想说外牛角河的沙都运的差不多了,才不会管什么约法三章呢。 胡之然说:“我送你回去,也想跟你聊聊。接受我的花,不然这么多人看着呢。” 倪俊雅断然拒绝:“你想的美。” “我人不美,的确想的美。”胡之然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跪下再求你一次?” “喂,胡之然,你要不要脸?”倪俊雅彻底无奈,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前无古人。倪俊雅说:“你不要脸我还要,现在,立即,马上给我滚蛋。” 胡之然咧嘴一笑,往前走了一步,随即一揪裤腿就要跪下,大吼一嗓子:“啊,我美丽…” “行行行,我跟你上车。”倪俊雅吓了一跳 ,不用胡之然招呼,立即抢过胡之然手里的花,瞪了一眼,扭头却没发现胡之然之前开的车。 胡之然得逞的微笑展露在脸上,打开大越野,躬腰伸出一只手:“台阶太高,我扶着你些。” 倪俊雅用花挡在面前,推了胡之然一把,随即上车关门:“快点走。” 胡之然上车,但却没急着离开。要谈事在这最好,只要自己的要求不过分,倪俊雅能最大可能的答应胡之然的要求。 “走啊。”见胡之然上车却没什么要走的意思,倪俊雅把帽子往下压了一点:“你什么意思?” “想跟你聊点事。”胡之然转过头,淡然一笑,丝毫没有之前的痞气与无赖。 “聊什么?”倪俊雅说:“胡之然,我们是不可能的,麻烦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因为你我现在的生活一团糟。” “这样,我们先聊另外一件事,再聊我们的事好吗?”胡之然问。 胡之然很想对倪俊雅说明白之前为什么死缠烂打。这样两人容易消除矛盾,胡之然也好对程珊珊解释。不然,就算胡之然解释的天花乱坠,就算程珊珊嘴上说相信,但内心中还是会有隔阂。 但这一切的前提还是办好光头交代的事。 两人有之前的误会在,倪俊雅还有点投鼠忌器,怕胡之然豁上不要脸。 “行,你说吧。”倪俊雅摇下车窗,随手就把花扔到外面:“我说过,我不喜欢花。” 胡之然无所谓,一边琢磨着一边把之前想好的措辞说出口:“你一直都在查车,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目的?”倪俊雅奇怪的看着胡之然:“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知道。”胡之然说:“但也没你这样的,抓着货 车不撒手啊。只要是货车,绝对拦下就查,多少都有点毛病吧。谁碰上你铁定了要走点霉运。” “你到底想说什么?”倪俊雅问。 “别查了。多少人靠这个吃饭呢。” “你是谁,这么教育我?”倪俊雅说:“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干预执法。” “我可没有。”胡之然赶紧澄清自己:“只是建议。” “我听到了你的建议,但怎么做是我的事。”倪俊雅说:“我们接着说下面的事吧。” 没想到倪俊雅这么难缠。胡之然有些头疼:“这件事还没聊完呢。” “那我告诉你,车我肯定要查,而且我会查的很认真,只要有违法的,我都管。”倪俊雅把脸别到一边去,呼吸有些急促。 “能说说原因吗?”胡之然说:“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如果你恨谁,我帮你去摆平。怎么样?” 倪俊雅猛地回过头,看着胡之然:“你在贿赂我? ” “有吗?”胡之然一摊手,用下巴指了指车窗外:“见过贿赂警察的用鲜花?你可以打开门大声嚷嚷,看他们觉得我们在谈恋爱还是在行贿。” 说到这,胡之然坏笑说:“如果是行贿,你觉得看客们会觉得我用什么方式在向你行贿?”拍拍自己的胸脯,之后一路向下:“是这里?还是这里,又或者…是这下面?” “你无耻!”倪俊雅差不多是吼出来。 “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好好交流,但你一直在抗拒我,难道不是吗?”胡之然身体靠在椅背上,转过身面对倪俊雅。面对美女,看着绝美的容颜,这也是一种享受啊。而且这一刻胡之然才发现,倪俊雅也喷香水,而且还很好闻。 胡之然说:“做人嘛,不要把别人往死路上逼。” “那是他们犯错了。”倪俊雅的声音小了不少,不过是不想与胡之然争吵罢了。 胡之然说:“每一个货车司机都养活着一家人,打个比方,老婆孩子三口人吧。平福县你查了多少车, 多少车因为你不敢大胆的去挣钱。又有多少司机分扣光了干不了这个营生,你在作孽你知道吗?” “法律摆在那,你说我作孽?”倪俊雅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胡之然既然说出作孽这个词,已经准备好要激怒对方了。人在情急之下才会说出原因。 倪俊雅绝不是打算培植自己的势力,他的位置还不够,这些行为做法以及此刻的表现看不出有丝毫的心机。倪俊雅一定有另外的原因。 “换位思考。”胡之然说:“如果你是他们。” “我不想跟你说这个,胡之然,以后别来找我,再让我看见你,就算这身衣服不要了我也跟你没完。”倪俊雅说完就想下车。 看着倪俊雅已经打开车门,胡之然淡淡的说:“心理扭曲的人而已,说到痛处了就想着像鸵鸟一样把头藏起来,对吗?” “你说谁心理扭曲?”倪俊雅瞪着秀目。 胡之然一扭头,面 目狰狞:“你,说你心理扭曲。连辩驳都不敢,只会用身上那身皮吓唬人。自己觉得 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实际上内心的黑暗比任何人都脏。” 胡之然心脏砰砰跳,心说这么骂没问题,倪俊雅就算打自己也没什么,但千万别坏了大事啊。如果帮不到光头反而起到反作用可就坏了。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胡之然就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没有回头路了。 倪俊雅半个身体已经下车了,胡之然说:“你躲起来好了,让那么多家庭吃不上喝不上,你可真是个大好人,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人啊。” 倪俊雅大口的喘着气,沉默不语。 在翻脸后的第一句话,胡之然从倪俊雅的表情上就看得出来,倪俊雅绝对是心里有梗,对大货车有恨。 “上车,听我说完。”胡之然吼了一嗓子,见倪俊雅不动又说:“把车门观关上,我热。难道你想让别人看看外面两口子怎么吵架的?” 胡之然说:“这样,如果我今天说错一句话,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跪着向你道歉都行。但现在,请你把门关上,静静的听我说完。” 倪俊雅贝齿紧咬:“说话可要算话。” “我认真起来,放个屁地上都能砸个坑。”胡之然淡淡说。 门关上,倪俊雅坐正。 胡之然说:“开大货车的,可以说没白没黑,也可以说他们是亡命徒。你看只要车出事,那一次不是差点找阎王也报道?他们不容易。” “超载,改装这些违法都是我编的?他们是大车,你有没有看过数据,一年有多少人死在车轮下?”倪俊雅辩驳。 胡之然扭头看着倪俊雅,那张美丽的俏脸因为激动有些扭曲,虽然并不妨碍她的美,但却死气沉沉冰冷之极。 倪俊雅绝对有心病,而且与大货车有关。胡之然笑了笑:“你有亲人发生过车祸吧?” “跟你无关。”倪俊雅冷声回答。 胡之然说:“改装超载,都是为了多赚点。可你知道是什么形成这种风气吗?你不知道,你只是高高在上,随便一撕票就可以罚款的高层人群。” 胡之然停顿,笑了笑:“我给你说说生态产业链吧 。” 第74章拒工程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明面上有行规,暗地里也有潜规则。想要吃这碗饭,明里暗里都要遵守规则懂世故。 胡之然说:“大货车自身的运营成本就不说了,想要上路跑,那就要给买路钱,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买路钱。即便是这样,还有可能被查,临时加塞一点好处。 没白没黑的干,也没听说哪个开货车的发家致富了,也没听说哪个车老板家财万贯买别墅了。就算是有,极少数吧,而且他们也不见得干净,迎来送往的不说了,当孙子的时候简直不当自己是人。这些人背后都是一个个家庭,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 是,他们违法了,他们改装超载。可我的倪俊雅大美女,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让他们改装的?是谁让他们超载的? 没有谁愿意做亡命徒,连带自重一二百吨在路上狂 飙,玩命啊,突然冒出个人根本刹不住。 但他们有爱的人要养,可能会有重病的父母,可能会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我知道,你想反驳我,这不是违法的理由。 你说的没错,一点毛病没有,我也承认而且非常赞同。 那么问题来了,比如说我有一辆车。没活干在家放着行不行?不跑路又不烧油。可问题是不动也有成本。买路一买是一年,越大的车成本越高。 你要真想查,先看看民生,先看看他们难不难。先看看他们是不是承担了本不该是他们的压力。 如果你真觉得超载这件事不对要一查到底,那好,我烦请倪俊雅大美女帮这些最底层的老百姓办一件事,买路钱取消了。 只要你查出是谁在卖路权,是谁在通风报信,是谁在为虎作伥,立即抓起来,绝不姑息。 没人买没人卖社会风气才好,车老板犯得上提心吊胆?” 说到这,胡之然呼了一口气,倪俊雅只是在静静的听着。其实胡之然说这些她都知道,也都明白。 胡之然接着说:“刚才说到产业链。的确,这是违法的。你管啊,你不是有背景有靠山吗?你去管啊。作为公民,我支持你,让所有的肮脏都见鬼去吧,但我请你不要为难小老百姓。” “我想知道,你今天的替谁来的?”倪俊雅转过头,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说:“真的想听?” 倪俊雅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胡之然说:“整个产业链的既得利 益者。有句话是挡人财路如掘人祖坟,你现在就在挖别人的祖坟,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威胁我?”倪俊雅嗤笑。 “不是威胁,我只是说了一句实情。”胡之然压低嗓音:“如果你查,没准能查到自己家人头上。” 倪俊雅猛瞪胡之然。 都在一个窝里,有一个人身上的脏的,其他人很快 都会变脏。你想干净,那就一个人待着好了,那样也就脱离了群体。 “看来我说的你听到心里去了。”胡之然笑笑,投去询问的眼神。 倪俊雅静默不语。 胡之然从后座拿过另一束花直接塞到目瞪口呆的倪俊雅怀里:“我的女神,如果你接受我刚才的话,我们就可以谈谈我们的事了。”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倪俊雅愤然把花扔到后座上:“你爱送谁就送给谁,记住,以后不要给我送花。” 还有以后?胡之然笑。在胡之然的胁迫下,送倪俊雅回去。 胡之然并不知道倪俊雅是不是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只是如实的把情况转告给光头。 “哥,车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还送到之前的地方?”胡之然问。 “那车没人开,你开着就行了。”光头说:“别客 气,都是自家兄弟的。” 过了两天,光头喜滋滋的给胡之然打电话:“兄弟,你可真厉害。” 胡之然不明所以。 光头说:“我刚得到消息,倪俊雅要调到市区。平福县那边真的没事了。” “调到市区就没事了?”胡之然不太明白。一旦这个煞神到了市区,势必嫌弃另一番腥风血雨。这里是光头的老本营,岂不是更糟糕? 光头说:“管理层,还是督查方面的。” 胡之然一愣,瞬间就明白了。但同时也感叹,还是有门路好啊,说调就调,而且升的这么快。 工地上,陶志宏与高翰鬼鬼祟祟的跑过来,拉着胡之然躲到阴凉处,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胡之然问:“干什么?” 高翰说:“我弄了把洛阳铲。这就是挖出来的东西。” “你要挖谁的祖坟?”胡之然当真了,压低嗓音: “这他么的是人干的事?” “谁要挖坟了?”高翰说:“我们到前 面去探了一下。你看吧。” 袋子里是一兜沙土,含沙量不小,但绝不能用做建筑工程。 胡之然疑惑,陶志宏说:“这是三段工程的东西,地下三米左右,装备不行,更深的也没必要挖。” 胡之然明白了,问把图纸完全记到脑子里的高翰:“下面这一段清淤多少?” “半米。”高翰说:“而且就算表面也不值钱,没人要的。” 一看就能看明白,表面上的沙全都含黏土。 胡之然皱眉:“会不会就那一点?外牛角河上游全是沙,下面就成了泥巴了?” 陶志宏说:“昨天我就觉得这事不对,路上碰到两个那边村子的村民。递了两支烟就说了。外牛角河改过河道,这上面是老河道,下面是建国之后的。就这些沙,还是上面冲刷下去的。” 胡之然明白了,这一次不是要多少工程量的问题,而是要把工程尽快推掉的问题。 护坡压根不挣钱,就靠河道里的沙卖钱。如果挖不到沙,别说挣钱,一不小心就要赔里面。 胡之然点点头:“我这两天就去找曲瑾瑜。” 胡之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到曲瑾瑜这也是带着土特产来的。 二段工程胡之然赚的盆满钵满,自然不能忘了曲瑾瑜。 按照惯例,喝上一壶茶,胡之然很随意的伺候着茶水,顺嘴就与曲瑾瑜闲聊。 好一会,曲瑾瑜说:“小胡,我看三段你拿一千米算了。” 越熟说话就越随意,之前还打太极,接触几次之后废话都懒得说了。最主要的还是胡之然懂事,每一次土特产都及时送来。 工程胡之然不想要了,这次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及早朔铭自己三段不干了。 这事还真得尽快说,到临末了再不做,那岂不是打曲瑾瑜的脸吗?老子看得起你才给你,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胡之然说:“曲总,其实二段我干的就有些力不从心。我看三段就算了吧。” 这不是贪多嚼不烂,而是干脆不干了。 “嗯?”曲瑾瑜说:“小胡有更好的项目了?” 胡之然说:“这倒没有,只是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我可能要回去一段时间。” “哦。”曲瑾瑜有点失望,毕竟胡之然这样懂事的年轻人不多:“我们公司呢资质比较齐全,其实还是有很多项目可 以选择的。” 胡之然点点头,自然不好现在说让曲瑾瑜给工程,这事还是要慢慢来。 两人正聊着,曲瑾瑜的老婆回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小箱子。 胡之然赶紧起身去帮忙。接过来还挺沉,问清楚位置帮忙放好。 胡之然随口问:“嫂子,你这是干嘛去了,逛街了?” “这大热天的,我可不喜欢去逛街。”曲瑾瑜的老婆看了眼丈夫。 可能是比较熟了,胡之然问出口就有点后悔。打听别人的事可不是好习惯,只会让人厌烦。 两人重新坐下,曲瑾瑜让老婆做饭,说晚上要与曲瑾瑜喝上一杯。 胡之然赶紧说怎么好意思,屁股都没动一下,上一次在曲瑾瑜家吃饭还是送文件袋回来。曲瑾瑜为了稳住胡之然。 现在不同,这代表胡之然是曲瑾瑜的自己人了,是信得过的人。 吃着饭,曲瑾瑜说:“小胡啊,就小江南对面,要做一个高档小区你知道吗?” 胡之然摇摇头,对面小树林后面那片地是拆了,听说两三年了也没什么动静。 曲瑾瑜说:“原来公司想把这个工程拿下来的,可 惜了。” “工程不有的是吗?”胡之然顺嘴一说。 “这个不同。”曲瑾瑜说:“这是省里刘家开发的项目,哎,外牛角河的项目也是我们从刘家手里拿到手的,我们还算不上乙方。” 胡之然哦了一声,皱着眉头,心说曲瑾瑜说这个干啥。 现在的胡之然,顶了天算是一个小包工头。曲瑾瑜所在的万林建筑在明阳市颇具规模,连作为万林建筑副总的曲瑾瑜都要巴结还巴结不来的大项目,与胡之然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听不懂也不要多问,曲瑾瑜愿意说就多想想,不愿意说就算了。 曲瑾瑜喝了口茶,顺势看了眼自己的老婆。 曲瑾瑜的老婆突然插嘴说:“小胡啊,你有女朋友吗?” 胡之然一愣,脑筋一转说:“没有呢。” 不是胡之然故意要撒谎,而是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曲瑾瑜那个暗示性的动作胡之然可瞧在眼里,或许曲瑾瑜压根就不避讳胡之然。 “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曲瑾瑜的老婆说。 胡之然挠挠头:“就是这穷光蛋谁 能看得上我啊。” 曲瑾瑜拍了拍桌子:“那不能,一表人才。” 胡之然陪着笑,这才感觉到,这顿饭不简单,哪是把胡之然当成自己人,而是早就计划好了,是有目的的。 第75章竟是你 胡之然讪笑,却不答话,早知道这样就说自己有女朋友了。这两口子,就是一唱一和的演双簧给自己下套。 虽然不知道曲瑾瑜是什么目的,但显然不安什么好心。 见胡之然没什么兴趣,曲瑾瑜说:“你嫂子介绍的可是刘家的大小姐,小胡啊,机不可失。” 胡之然笑呵呵的说:“咱哪配得上人家,你看看我,哪里也不出众啊。” 胡之然肯定拒绝,心下却狐疑。 人家是刘家的大小姐,能看得上胡之然?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而且还是相亲。 刚才曲瑾瑜也说了,刘家不买万林建筑的账,也不给曲瑾瑜这个副总的面子,难道能请他做媒? 再者说了,虽然胡之然不知道刘家是多大的身份,但听听这气派劲,还愁找不到合适的女婿? 就算这个刘小姐长成李逵那模样也无数人排队等着娶呢。轮也轮不上胡之然。 人性,什么是人性,除了亲爹娘,没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尤其是曲瑾瑜这种人,不从胡之然身上攫取好处那就是傻子。 曲瑾瑜的老婆说:“我觉得应该见见面,没准啊,这事就成了。” 胡之然低头看看自己,干笑说:“嫂子,你看我这一百来斤能卖多少钱?人家睁眼都不看我。我要是去了,不给你们这介绍人丢人吗。” 好说歹说不好使,曲瑾瑜闷声喝茶再也不说了。 曲瑾瑜的老婆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叹了口气:“你们先坐会,我去做饭。” 曲瑾瑜接着来了一句:“少做点,最近胖了,减肥。” 胡之然一听知道不好,这是要坏事。曲瑾瑜留着胡之然在这吃饭,这时候说要少吃点,这不是赶着自己走吗? 只是介绍个对象的事,怎么就得罪了呢? 也知道之前自己拒绝的太果断了,这做人做事一定要圆滑才好。 今天这情况,就是胡之然说已经有女朋友了估计也会说介绍给胡之然认识。就算有老婆了也会说介绍个朋友,横竖是介绍了,胡之然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胡之然赶紧说:“曲总,我就是脸皮薄,也害怕人家看不上咱让你跟嫂子丢面子。” “这个倒没事。”曲瑾瑜的口气冷谈了很多。 胡之然眼睛一转,心里突然有了点主意:“曲总,你说对面要建高档小区?你说相亲能 不能变成谈业务啊。” “哦?”曲瑾瑜笑了笑。 胡之然心里大骂,还好老子反应过来,前面先谈工作,后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两者之间是有联系的。 胡之然说:“相不相亲的无所谓,只要不耽误曲总的事就好。” 这么说了,胡之然就笑了,点点头,意味深长的拍 了拍胡之然的手:“小胡啊,我一直都挺看好你的。你看,那么大的工程,总要有人做的。” 胡之然陪着笑连声称是。 曲瑾瑜立即又招呼厨房里的老婆,嚷嚷一声要加菜。 刚才还说要减肥的,这时候又要增肥了。 吃饱喝足,从曲瑾瑜家出来,胡之然点上一支烟默默的往外走。心里就在琢磨曲瑾瑜到底要干什么? 自己认识刘家小姐?不能吧,胡之然也不是不会钻营的人,如果有这么个朋友一定搞好关系,笑话,人家是开发公司,随便一个项目弄点工程就够吃喝的。 琢磨了一路,也没个所以然。胡之然也懒得去想,到时候见到刘家小姐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曲瑾瑜的秘书张泽就打来电话,让胡之然傍晚去接曲瑾瑜的老婆。 胡之然赶紧答应,这个曲瑾瑜,这么着急的吗? 看来万林建筑非要拿下那个项目不可了。 胡之然随即摸着下巴琢磨,自己在其中如果能起到 什么作用,拿到工程量是没问题,其他的好处是不是也应该有点。 胡之然早早的去接曲瑾瑜的老婆。 这老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脖子上还挂了一串很昂贵的珠宝,胡之然也是识货的人,也就多看了两眼。 上了车,曲瑾瑜的老婆就说:“小胡啊,以后如果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嫂子哦。” 胡之然咧咧嘴:“我发大不了,不过借嫂子吉言,曲总照顾总能混口饭吃。” “那不成,我看你啊,就是有富贵命。”曲瑾瑜的老婆笑着,还不忘通过后视镜打量胡之然。 胡之然清清嗓子:“嫂子,你还没说去哪呢。” 曲瑾瑜的老婆说了个地址,明阳很有名的一家宾馆。 到了地方,胡之然给曲瑾瑜的老婆开门。曲瑾瑜的老婆顺手把一个小盒子塞到胡之然手里:“见人见客的,怎么能不拿点小礼物。” 胡之然打开一眼,小盒子里是一副钻石耳坠,压根也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当做随手礼也足够档次了。 胡之然问:“嫂子,我跟这刘家小姐没戏,我看啊这小礼物是用不上。没准人家看都看的看我一眼。” “这不能,小胡这么帅,一准能成。”曲瑾瑜的老婆很自信。 胡之然心里有点忐忑,这大小姐是不是饥不择食的那种,是个公的就行?不然曲瑾瑜的老婆怎么会这么笃定的认为胡之然即将娶进豪门。 要不然对方丑的要死要活,要不然就有什么难言的隐疾,又或者返祖现象浑身是毛? 想到自己跟一个浑身是毛的人吃饭浑身一激灵,自己都佩服自己这想象力。 胡之然亦步亦趋的跟在曲瑾瑜老婆的身后。 曲瑾瑜的老婆说:“小胡啊,你曲哥可一向对你不错,夸你的话可都挂在嘴边呢。” 胡之然赶紧赔笑说:“曲总真是对我太好了,我都 无以为报了。” “你要能与刘小姐成了,我们都高兴。”曲瑾瑜的老婆笑的很开心,比别人送他钱都开心。 胡之然咽口唾沫,越来越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以为自己来的是早的,没想到上了楼一身正装的曲瑾瑜已经早早的等在这了。 看了眼自己的老婆,又对胡之然说:“今天双方的人可都在,小胡完全可以提一下工程的事。” 这是让胡之然吹吹风帮忙拿工程,而不是胡之然自己得到多少工程。 胡之然问:“曲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我哪能随便插嘴啊。” 曲瑾瑜拍拍胡之然的肩膀,随即转身打开一扇门。 这个房间很大,一张桌子直径少说近三米。 此时四周稀稀落落的坐了不少人,胡之然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过来。 就像站在聚光灯下,胡之然这一刻竟然成了主角。 有些不好意思的扫视一圈,也没见什么熟悉的人。 曲瑾瑜刚要介绍,胡之然忽然瞪大了眼。桌子靠里主宾位置坐着一个庞大的身影,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空间。一个吨位很足的女人,坐在那像个大炮台。看到来的是胡之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胡之然致意。 胡之然还有点懵,曲瑾瑜介绍着,众人就把胡之然安排到胖女人 身旁。 胡之然还记得,她叫刘念微。 那天刘念微出了车祸,是胡之然把她送到医院的。垫付检查费说是要还,后来便没了音信。 小一千,很多人都会这么选择。用别人钱的时候千恩万谢赌咒发誓的一定还。等过后就想着占便宜不还了,再就联系不上。 胡之然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被介绍相亲的对象竟然是刘念微。 刚坐稳,刘念微说:“那天多谢你了,不过我后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弄丢了,所以一直联系不上。没想到我一打听,曲总竟然认识你。” 胡之然懂了,曲瑾瑜以为刘念微与自己曾经偶遇,刘念微看上胡之然了,这才安排的所谓相亲。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好么?估计是曲瑾瑜怕胡之然知道对方是刘念微而拒绝不来,这老东西,想的还真多。 “没事。”胡之然大大咧咧的说:“我叫雷锋。” 刘念微笑:“那钱我不还了啊。” “我也没打算要,谁让我是雷锋呢。”胡之然呵呵笑。 胡之然巴不得刘念微不还,这个人情可大了去了。 锦上添花不值钱,人家好的时候你上赶着巴结不过是狗腿子。雪中送炭最珍贵,人家有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情比海深。 菜已上桌,很显然刘念微是主角,看坐的位置就知道,这一桌刻意招待她的。 但胡之然也不赖,虽然在客的旁边坐了个闲席,这是故意要把胡之然安排在刘念微身边才这样。胡之然这个位置,就是二号位置。 吃着饭,胡之然看得出,刘念微这体型这般不是没道理的,虽然吃的不多,那是保持淑女形象,从吃菜的动作来看,绝对是个狼吞虎咽的狠角色。 刘念微不喝酒,胡之然也说自己不方便喝酒,开的车呢。 这席面,谁也不会不给胡之然面子,那就是不给刘念微面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也逐渐变得热络。几个人见胡之然与刘念微聊得投机,一个个眉开眼笑的。 曲瑾瑜绝对是酒精沙场的老将,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但眼神切非常清澈,毫无醉意。 喝酒上不上脸与酒量没什么关系。 曲瑾瑜很自然的提及了那个高档小区,桌上也一下安静下来。 这与胡之然没什么关系,曲瑾瑜可是在利用。但坐在一旁一个比 两个粗的刘念微却看向胡之然,在座的各位哪个看不出来,只要胡之然点头,这事可就成了。 第76章大项目 胡之然装傻充愣,就当看不到那么多目光,饿死鬼一样不停的往自己的接盘里夹菜。 扭头看了眼刘念微:“吃啊,这人啊,就得吃饱饭,身体健康才能活得长久。” 虽然是个冷笑话,但却没人笑。 胡之然并不想得罪曲瑾瑜,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果胡之然点头,刘念微二话不说把建设工程给了曲瑾瑜,胡之然落下什么了?还不是要求着曲瑾瑜拿点分包工程做? 如果胡之然有实力,干脆自己挑大梁借个资质自己干了,可自己没那本事,但这也不影响攫取最大利益。 曲瑾瑜有些尴尬,没想到胡之然竟然变脸了。 刘念微只是笑笑,也当没听到曲瑾瑜的话,整张桌子,只有他们两人吃的欢,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包括跟刘念微来的人。 用余光观察一下曲瑾瑜,自然看到那张铁青的脸。 胡之然说:“刘小姐,你看这盘菜,我最喜欢吃了,但一个人吃不了,跟别人一起吃我就吃不着,就跟你们一起下馆子好啊,谁也不会动最后一筷子,尝尝味就行了。” 说的是菜,但谁都能听明白胡之然是什么意思。自己吃不下那么大的工程,送给曲瑾瑜又没有多少油水了。顶了天吃上一小口不过是尝尝味道。 刘念微说:“雷锋先生,做完好事不留名可不行,就像你上次,幸好我还记得你。” 这也是实话,多数人是见利忘义啊。 胡之然很佩服刘念微,难怪这么年轻的大小姐出来挑大梁,原来是个才女啊。 年纪轻轻混迹老油条堆里胡之然算是极少数那部分了。胡之然没办法,没退路也没有靠山。也是生活逼的,也是仇恨逼的。 刘念微不同,天之骄女,竟然能在这个年龄段就出来主事,足以说明问题,虽然没经历风雨,但刘念微有见彩虹的本事。 胡之然与刘念微相视一笑。 曲瑾瑜表情尴尬,与一旁的另一人附耳交流几句,接着曲瑾瑜就说:“小胡啊,真没想到你竟然与刘小姐是好朋友,有什么好故事拿出来分享一下,我们这些就要退出历史舞台的老家伙,也想跟着年轻一下,学一学如何分享快乐。” “是啊,曲总。”胡之然刚要说话,刘念微抢着说:“快乐是要分享的,一份快乐变成两份。” 曲瑾瑜不说话了,又与身旁的人对 视一眼。 胡之然瞧在心里,那个中年话不多,但很明显曲瑾瑜是在请示,看来这个人就是万林建筑的大老板。 曲瑾瑜说分享,那是在说愿意让胡之然从中获利,至于多少曲瑾瑜就没表态。 刘念微却一张嘴就是二一添作五,让胡之然什么不做拿走一半。 就是再挣钱的生意,拿走一半利润还赚个屁钱。 场面一度尴尬,气氛也变得格外压抑。 胡之然是吃饱了,至于其他人就管不着了。 毕竟外牛角河是通过曲瑾瑜拿到的工程,工程款还 没结算呢,胡之然做的再难看也不能明刀明枪的撕破脸。 对刘念微说:“刘小姐,咱俩就不多说了,曲总这边也算我的一个恩人,工程的事还是希望刘小姐能考虑一下,如果竞标价差的不多,我相信曲总这边还是能做一些调整的。” 刘念微哪能听不出胡之然的意思,淡然一笑,对曲瑾瑜说:“曲总,我毕竟只是过来办事的,最后的决断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会把这边的情况说清楚,毕竟还没下定论。” 曲瑾瑜也借坡下驴,这时候可不是犟嘴的时候,爽朗一笑:“那就麻烦刘小姐了。小胡啊,我就当他是个晚辈,昨天还在我家吃饭呢,没准以后更亲近也说不定。” 气氛缓和,但心里的梗都在。胡之然端坐不动,别人没说撤胡之然肯定不能说要走。 最终还是刘念微对身旁的一个中年小声说了几句,后者会意,点点头张罗着散席。 胡之然什么没说,很自然的走在最后面。 傻子都知道,刘念微一定会与胡之然进行下一步接触。 果然,之前与刘念微对话的那个中年拦住胡之然:“胡先生,我们小姐请你喝杯咖啡。” 胡之然赶紧道谢,刘念微身边的人,能有多客气就要多客气。 被带到指定地方,胡之然坐到刘念微对面,看着虽然胖,但却挺耐看的脸。 其实刘念微不丑,非但不丑还挺漂亮。五官精致仪态万千,也可能是比较胖的原因,看起来非常福态,这要是不胖,超级美人一个,一胖遮百美,可惜了。 “那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刘念微微笑着。 胡之然嘿嘿一笑说:“为人民服务嘛。” “你可不像为人民服务的人。”刘念微非常睿 智。 这话还真是没错。胡之然也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但这个社会,自私自利没什么错,只要不危害他人就是好人。而且胡之然确实帮了刘念微,有人情在,这就够了。 刘念微搅动着咖啡,看着胡之然:“那片地已经买了几年时间了,只要招标结束立即开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问的非常直接,胡之然想了想,一摊手:“刘小姐,不是没想法,而是太有想法了。只不过,呵呵…” “缺少必要条件?”刘念微问。 胡之然点头,苦笑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在等公交车,那时的我连一辆自己的代步车都没有。” “原来如此,而且你也不是明阳市的人吧?”刘念微问。 胡之然嗯了一声:“我老家宁江的。” 看来刘念微为了找胡之然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甚至还去查过户籍。 “那…我能为雷锋做点什么吗?”刘念微问。 胡之然听了这句话陷入沉思。 刘念微是让胡之然提条件,她愿意尽力帮忙。但一个偌大的小区,建设成本是一笔巨款,胡之然哪有这 么多的本钱。就算刘念微愿意提供必要的帮助也绝不可能帮助这么大。 最终,胡之然放弃了,就算胡之然在不舍这次机会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去中十次八次五百万吧。 胡之然说:“我挺好的,不需要刘小姐费心。” “别叫我刘小姐,做好事不留名的好雷锋就叫我小微吧。”刘念微一直盯着胡之然看,面带微笑。 胡之然心说还小微呢,这肥壮的身材,叫壮微也毫不为过。 “这…不好吧?”胡之然看似犹豫,实际上巴不得与刘念微走得近乎。人家什么身份,正儿八经的大家豪门。按照胡志安的计划,以后收一个经营不善的建筑公司,刘家的工程遍地开花,胡之然还能没有工程做? “雷锋,你可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刘念微笑:“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很果敢的你。” “这要看对谁。”胡之然揶揄道。 刘念微说:“如果你感兴趣,这件事还是可以做一 下的。” “怎么做?”胡之然问。 刘念微喝了口咖啡:“以你的名 义借用万林建筑的资质,然后再把工程转嫁给他。” 胡之然陷入沉思,如果是这样,曲瑾瑜会不会答应,一旦万林建筑借给胡之然资质,但却不接手工程,这可怎么办? 刘念微说:“你在担心什么?是不是万林建筑不守信用或者不借资质。” 胡之然看着刘念微,心下有些骇然。自从两人对话以来,刘念微的想法每次都先自己一步。这可不是脑筋快,而是绝顶聪明,已经强悍到把胡之然心中所想全都说出口。 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胡之然心里暗自庆幸,兴许不是与这个胖女人为敌,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相比之下,宁江的那些公子小姐智商都是渣渣。 胡之然没回答,也无需回答,刘念微心里门清。 刘念微说:“我可以给你便利,这项工程把底价给你。由你去找万林建筑谈。” “底价?”胡之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琢磨,这个底价恐怕低到难以想象吧。 刘念微继续说:“谈成了,项目是你的,谈不成项目还是你的。” “如果谈不成…”胡之然轻咳两声。谈不成这项目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吗?之前都说了,自己玩不起。自己是超轻量级的选手,非要去找世界拳王打比赛,这不是打着灯笼上茅厕是什么。 “谈不成你也有工程做。”刘念微手里的咖啡也喝的差不多了。看了眼胡之然面前的杯子。自始至终,胡之然都没沾手。 刘念微问:“你不喜欢喝咖啡?” 胡之然笑答:“只喝茶。” “为什么?”刘念微感觉好奇:“偏好?” 胡之然摇摇头:“因为这是道。” 胡启文喜欢喝茶,也非常讲究,胡之然懂一点茶道,但茶道与道法完全是两回事。胡之然不过是瞎说的而已,因为刘念微把自己看的太透了,说出点对方琢磨不出来的事让对方对自己的判断保持怀疑。 “道?”刘念微的确好奇了,问:“茶道与道有什么关联吗?” 胡之然高深莫测的微笑不语,话锋一转:“你这生意我接了,真的非常感谢你能给我这次机会。” “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刘念微毫不犹豫的说。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交流了联系方式,胡之然就要起身告辞。 胡之然已经走出去几步,刘念微突然说:“有时间陪我打球吗?” 这里的打球肯定是高尔夫,传说上流社会的活动,胡之然会,但却很不喜欢。 胡之然略作犹豫:“我还是先做正事吧。” 第77章不挣钱 刘念微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安排人给胡之然送来一大堆资料。 胡之然则第一时间把高翰从工地上召唤回来。一摞资料扔给高翰:“做预算,最快的速度做好。” “这么多,最快也要一个周的时间。”高翰挠着头,一个人干这么多事有些抓瞎。 胡之然皱眉,一个周,时间有些长。 可刘念微也没给具体时间。想了想,说:“不用做的太细,给我一个大致的价格,然后再给我一个上下浮动的弹性区间。” “那也得三天。”高翰问:“你要这么急干什么?真是屎不露头不找茅坑。” “我他么也刚拿到好不好。”胡之然很无奈,自己身边能有高翰一个会干的已经很不错了。自己与陶志宏如果帮忙只会帮倒忙。 三天,希望不会耽误什么事。 胡之然急,还有比胡之然还急的。 曲瑾瑜安排张泽给胡之然来电话,张泽说话那叫一个客气,胡之然差点以为自己是高管领导了。 废话说了半箩筐,张泽始终没说到重点。 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胡之然已经明白了张泽的目的,自己还觉得聪明的猴一样不断的拉近关系打亲情牌。 胡之然有些不耐烦,打断张泽的话问:“张秘书有什么指示可以直接说,我能办的一定办,不能办的也没办法。” 张泽笑着说:“胡先生,你现在忙吗?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我琢磨着见个面聊。” 胡之然疑惑,曲瑾瑜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的项目让张泽找胡之然。虽然胡之然没什么本钱,但与张泽谈似乎地位不太对等啊。 胡之然问:“曲总很忙吗?” “也不是很忙,刚才曲总还提呢,说想请你去家里吃饭。”张泽这是在讨胡之然的口风。 胡之然可以就着话题做选择,如果去直接说好,如 果不去就忽略这个话题。 胡之然沉默片刻,本想等高翰把大致数据拿出来再选择怎么做。既然曲瑾瑜这么着急…那就再等等。 无需藏着掖着,胡之然直言说:“真不好意思,张秘书,最近我比较忙,怕影响曲总休息时间,要不等两天吧。我约曲总。” 胡之然说了,张泽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能答应转告。 回过头,胡之然就对高翰说:“一个周,能拿出详细数据 ?” “能。”高翰头也没抬,已经开始工作了。 胡之然转身要走,高翰抬起头:“小然,能商量个事吗?” “说。”胡之然疑惑道:“这一个礼拜你都不出门了,有什么事我来办。” “我总不能在这办事啊,没白没黑的,还要查很多资料。”高翰有些不好意思。 胡之然故意逗他:“就在这,哪也别去,还想着让 巴倩陪着你啊?” “啊?你怎么知道?”高翰又一次被看穿心思,有点丧气,闷头继续干活。 胡之然说:“要不你到外面宾馆租个房间吧,巴倩给你打个下手也行。” 高翰就是个闷葫芦。可别小看闷葫芦,有的人就是这样,人狠话不多,不声不响的就把事办了。哪像陶志宏,抱着电话秀恩爱,时不时的与小娟玩失踪,光打雷不下去,按时按点回来睡觉。 晚上陶志宏回来问高翰哪去了,胡之然照实说了,陶志宏不干了,说自己也得出去租着住,小娟家的房子太小了。 胡之然差点一口盐水喷死他,这小子真能成事让胡之然半夜帮忙买大力丸都行。 转身出门,找个僻静的地方给程珊珊打电话。 回到明阳这几天,胡之然十次打电话能有六七次没人接,就算接了与程珊珊聊不几句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是胡之然词穷,而是程珊珊的情绪有问题。胡之 然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逗程珊珊开心,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打了两遍,程珊珊没接,胡之然听着彩铃,陷入了迷茫。或许这就是自己造的孽吧,不过这又能怪谁。 在胡之然与程珊珊确立关系之前的事,而胡之然心里也委屈的很,老子根本没与倪俊雅有什么真刀真枪的身体接触也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倪俊雅恨不得弄死自己。 但在程珊珊看来,那段视频是那么真实。 想收起电话,程珊珊竟然在最后关头接了。 胡之然立即激动的问:“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声音空旷,仿佛在自言自语。 胡之然心很痛,但隔这么远也没拿得出手的办法。 胡之然说:“珊珊,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程珊珊压根不想听,也不想提,随即说:“跟你说个事,杨经理 找你几次了。” “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胡之然问。 “我怎么知道。”程珊珊不想多说:“我就是转告 一下,如果回来,跟他聊聊,或许能得到你想要的。” “珊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胡之然说:“不是钱,而是…” 你字还没出口,程珊珊打断,大声说:“就是钱。” 好长一阵寂静,胡之然无从辩解。最后叹口气:“你不了解我。” “你了解我吗。”程珊珊几乎是嘶吼出声,深呼吸:“挂了吧。” 随即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声。 撑着额头,胡之然觉得很无力。甚至有种冲动找到倪俊雅,拉着他一起去宁江解释。 生活变得空洞而乏味,没有目的,只剩下吃喝睡。 第二天,张泽又打来电话。胡之然懒洋洋的接听。 废话还是那么多,胡之然最后仍旧说一周之后才有时间。 闲着无事,胡之然去废品站转一圈。老黄正整理着 东西。胡之然左右瞧了眼:“干啥,不干了?” 老黄直起身,扶着腰,很不知羞耻的伸进裤裆挠了两下:“不干了。” “这多好。”胡之然乐。这朔铭老黄彻底的接受了浪子回头的光头。就一个儿子,老黄没有选择,骨血相连。 “没办法。”老黄把一直小凳扔过来,自己则坐在废品上:“兔崽子,有孙子了。” “什么?”胡之然没听清楚。 老黄说:“快有孙子了。” “黄斌的老婆有了?”胡之然问。这么好的消息怎么不宣扬一下,胡之然也替他高兴。 “他娘的。找了个图钱的娘们。”老黄嘴上埋怨。 胡之然不方便多说。肯定是光头找了个很年轻的,这年月,男人帅不帅看腰包。 与老黄聊了一会,胡之然说:“等我把钱给你送来。你的钱欠不起。” 老黄说:“说了是给儿子的。” “是啊,给儿子吧。”胡之然离开。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纵然老黄再看得起胡之然,但那就不是亲爹,人家有儿子,纵然这个儿子伤他很深,那依旧是儿子。什么叫血浓于水,割不断的关系。 胡之然再给程珊珊打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失望透顶的胡之然知道,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解释的。但现在自己走不开,必须在明阳等着,什么时候那项大工程尘埃落定,胡之然才有足够的时间处理私事。 张泽就像个乖孩子,天天给胡之然打电话请安。胡之然也一贯的乐呵呵接听,始终咬着一个时间点,一周后。 第六天,高翰回来,拿回来一堆东西。 看着高翰脸色蜡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胡志安明白,这份工作真不轻松。原以为计算工程预算很容易,没想到这么麻烦。 高翰说:“现在市场行情都不了解,需要查的东西 太多。各种成本都有变化浮动,为了更精确,只能多查多问。” 胡之然点点头,嗯了一声:“如果困就早早的休息会。” 胡之然翻了翻,记住几个主要数据。 高翰却没睡,瞪着两只熊猫眼看着:“小然,这工程这么大,但却不挣钱啊。” “能挣多少?”胡之然问。 高翰说:“不算意外损耗的情况,纯利一成多一点。” “一成?这么少?”胡之然说。 “税呢?这其中一切变项全在我们这边,做工程,你总不能一块砖头都不丢损吧?”高翰说到一个关键点,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支出项。 胡志安咂咂嘴,这么一算不是不挣钱而是非常有可能赔钱。 胡之然想到刘念微,既然有意要胡之然挣钱,也算是对自己表示感谢,为什么会开一个这么低的价格。 挠挠头,胡之然有些想不明白。刘念微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结算非常及时甚至提前给钱都没有接手的吧? 拿出手机,看到张泽的电话,原本还想定好时间与曲瑾瑜好好谈谈的,现在看来,就这个价格,别费那心思。曲瑾瑜一听价格还不把胡之然轰出来? 点上一支烟,胡之然开始沉思,自己是真不懂建筑,问高翰:“这项工程多少合适?” “我哪知道,我会做预算,可我没干过老板啊。有人说十五到二十五个点,实际上不止这个数,如果是这些还干个锤子。” 胡之然原本想说加一成的毛利润怎么样,高翰的话把胡之然接下来想说的噎了回去。 胡之然有点闹不明白,坐到高翰对面:“不对啊,护坡工程都不止两成利润啊。” “你还说呢,这其中 能一样?”高翰说:“护坡墙下面是有基础的,我问你,你看见基础了?还不是偷工减料么。盖楼你试试。” 第78章被看上 胡之然变得茫然,高翰突然眼睛一瞪说:“我看图里有公园的规划,但却不在小区规划之内,不知什么情况。” “这是为什么?”胡之然问。 “我哪知道。”高翰说:“园林挣钱啊。” 胡之然无暇想这么多,拿出电话就给刘念微打过去。 嘴上说帮胡之然,现实情况却是狠宰一通。幸好胡之然没那本事接手,不然蒙蒙叨叨的赔个底朝天。 刘念微接了电话,客气的叫雷锋先生。 胡之然说:“小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按照你如今的价格,似乎有点不太挣钱。哦,还有那个公园是怎么回事?” “你已经把预算做出来了?”刘念微问,口吻有点惊讶。 胡之然应了一声,刘念微说:“的确就是这个价格。” “这不应该吧,谁干谁赔啊。”胡之然说:“那公园呢?” “公园在招标项目中,但我没有底价。”刘念微说:“我们把园林与社会分为两个项目来做了。” 有点懵,胡之然说:“刘小姐,就这个价钱我怎么跟万林建筑谈?” 胡之然很想说你真他么的扯淡。但这话太不好听,想了想还是没说。 胡之然帮过刘念微,最后就得来这么个项目,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饭桌上给曲瑾瑜面子拉拉皮条呢。估计曲瑾瑜看到底价也会吐血。 “万林建筑会答应,就看你在其中能赚多少。”刘念微笑着说:“很多事并没有表现想的那么简单。” 胡之然是想想的复杂一点,可他么的完全不知情,天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胡之然很想甩手不要了,又不忍心撒手。真鸡肋。 闷闷的不说话,想试图让刘念微加点价钱,可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定的事,因为杂项太多,自己对这方面又一知半解,高翰懂,但却不是谈判的料。 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好一会,胡之然说:“我把项目送给曲总吧,能不能接受我就不管了。” 刘念微似乎对谈项目没什么兴致,反而说:“雷锋先生,能陪我喝杯茶吗?” 胡之然还有兴致陪喝茶?要是一个美女还差不多。刘念微是不丑还很漂亮,关键胖啊,那体型,足够装下两个胡之然了。 “真不好意思,我觉得还是办事要紧。”胡之然说:“我这就把报价给曲总送过 去吧。” 接连两次,胡之然拒绝了刘念微的邀请。 “其实价钱是可以有所浮动的。”刘念微说。 “能浮动多少?”胡之然问。 “这要看哪部分。”刘念微并没给准确答案。 胡之然很蛋疼,已经对这个项目失去兴趣,出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想干。 胡之然说:“我先给曲总送过去吧,那些事以后有机会再聊。” 说了点告别的话,刘念微还挺惋惜。放下电话,看到高翰一脸猥琐。 “你笑的怎么那么贱。”胡之然心情不是太好,总有种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高翰嘿嘿乐:“刚才我听到了,你被看上了。” “什么玩意?”胡之然一愣。 想到刘念微的体型,胡之然狠狠的摇摇头,太可怕了。 没好气的说:“滚一边去。” 这时陶志宏哼着小调回来,一脸欠揍的表情。 胡之然说:“你不在工地守着,回来干什么?” 一猜就知道,陶志宏不仅没在工地,还与小娟浪了半天,这骚包就是这样,每天都是恋爱的感觉,只要与小娟压马路就会哼小调。 “工地也没什么事,徐明耀那小子能不会玩?”陶志宏懒洋洋的。 自从与徐明耀合作之后,这两个家伙也都懈怠了。 高翰说:“有人看上小然了,刚才请他去喝茶呢。” 胡之然不信,陶志宏听完高翰的描述也嘿嘿乐,捻着没毛的下巴,高深莫测的说:“据老夫目测,八九 不离十。” 胡之然看了眼高翰,这个闷头瓜,也成爱情专家了? 陶志宏问:“她应该不是第一次邀请你陪他玩耍吧?” 胡之然想了想:“上一次让我陪她打球,怎么了?” “蠢货。”陶志宏白了一眼,又详细的问高翰都听到了什么。 高翰如实说了,陶志宏说:“你对这个项目没了兴趣,她就说可以上下浮动,这是什么意思,按照你以往的风格,会怎么做呢?” 胡之然的表情僵在脸上,干笑:“不是吧。” 陶志宏说:“正常人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深度接触,看到底有多少浮动空间,毕竟这么大的项目,随便挣点就不是小钱。她是想让你跟她多接触。 ” 胡之然已经明白了,陶志宏却喋喋不休:“打比方,这要弄一小片绿化,这一次谈这里种什么草,你说种花好看,她嫌贵就要种草,可种花你更挣钱啊,最 后在你的软磨硬泡之下她答应了。接下来就是另一个坑,他说随便种棵树就行了,你说不行,得种名贵的,她又不同意,你又是一顿软磨硬泡。对不对?” 胡之然狠狠的咽唾沫,细思极恐啊。 刘念微给胡之然的第一感觉就是精明,什么都能想到别人前面去,胡之然怎么也想不到刘念微竟然对自己有那方面的心思。 坐到一旁撑着下巴,胡之然想了好一会,抬起头,一脸古怪的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命犯桃花?” “瞎眼花。”陶志宏扭头就走。 高翰揉揉眼睛:“你继续犯桃花,我犯困。” 胡之然不知道自己与程珊珊的感情起点是不是因为小巷里救过她,如果是也算英雄救美然后以身相许的狗血剧。 刘念微这一段也算不上英雄救美啊,不过是帮了个小忙,刘念微就看上自己了?这真情动的,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如果这样容易,那李芷晴应该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才对啊。想到李芷晴,胡之然不禁邪恶的想,李芷晴 该不会也动了真情吧? 不过被一个庞然大物爱上可不是一件值得雀跃的事。 胡之然纠结,如今这个报价太低,一点点软磨硬泡倒是能把价钱提上去,可问题是这个过程似乎不是那么美妙。 刘念微,这个女人太聪明,对待感情都这么理智。 喜欢却不追,让胡之然送上门伺候,这样的女人,想想都可怕,把任何事都想成了生意。 胡之然又纠结了,去还是不去? 那陶志宏从房间里揪出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陶志宏嗤笑:“上啊,怎么办?凉拌。” “这…”胡之然抽抽鼻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美好。” 陶志宏拍拍胡之然的肩膀,转身又走,正忙着与小娟聊天呢。 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其实你心里也骚的不行不 行了,能为弄点沙那么疯狂的追倪俊雅,还不是看人家漂亮?这次这么大的项目,不用猜我就知道,一定不好看。如果决定不了就扔硬币。不是看正反面,扔出去的那一 瞬心里想什么就是心里期待的决定。” 其实胡之然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只是做这个决定有点下不去手。 旁观者清,男人都一样。胡之然可以对情感保持忠诚,但雄性动物的本能就是想占有更好更多的异性,天性如此。不过是刘念微的外观让胡之然不感兴趣罢了。 拿出手机,又纠结了老半天,胡之然才刘念微。 对胡之然打电话过来没有丝毫意外,欣然接受,并且说了一个地址。 胡之然去了,心里念叨,老子是为了挣钱,为了挣钱真是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了,还差这一次? 茶馆里很清静,一个身着旗袍的服务员正在做着功夫茶。 胡之然微笑致意随即不客气的坐下。 看到胡之然来了,刘念微竟然羞涩的笑。 胡之然真是醉了,别人羞涩是一种美态,刘念微脸盘又大,这是超大号的“美”。 胡之然说:“刘小姐,那份报价是不是太低了些?” 这种工程都是要通过招标的,刘念微有意把工程给胡之然,自然不会经过那么繁琐的流程,或者,招标还是有的,不过内定给胡之然指定的公司而已。 “我们只是一起喝个茶,先不了那些没意思的事。”刘念微嘟了一下嘴,面犯桃花更显娇羞。 胡之然挠头,这他么的什么事啊。老子这辈子就靠脸吃饭了?看刘念微的表情,不仅要胡之然出来卖脸,还要卖肾或者卖身啊。 喝了一会茶,谁都没说话,刘念微一直注视着胡之然。 被这么一直盯着看,纵然胡之然这等脸皮厚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清清嗓子,胡之然说:“刘小姐,其实你不用迁就我,喝咖啡也挺好。” “雷锋先生,能别称呼刘小姐吗?”刘念微说:“ 之前说过了,你就叫我小微吧。” 还小微呢,这体型,哎呦。 胡之然勉强挤出干笑:“行,小…小微。我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呵呵,有点太亲密了。” “我家人都这么叫我。”刘念微很小声的说。 刘念微的声音也很好听,胡之然茶杯放下,服务员服务员立即填上茶。 胡之然心说,幸好有个电灯泡在这,不然可就真尴尬了。 刚这么想,刘念微对摆弄茶道的服务员示意,服 务员立即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胡之然面前无数头草泥马飞奔而过,这个胖女人该不会懂读心术吧,老子只不过刚有想法,这就把人赶走了? 第79章再纠缠 胡之然在极度糟糕的心情下陪着笑脸喝完茶,随后又陪吃陪玩,再然后两人还去看了场电影。 电影是一部爱情片,直到电影结束胡之然完全不知所云。 尤其是吃饭时,刘念微拉着胡之然去了一家西餐厅。可以想象,一个吨位超大的胖子,挽着一个身材修长模样不错的小鲜肉是什么级别的视觉盛宴。 胡之然要装成绅士,面带微笑让刘念微挽着胳膊,不过还好,刘念微并没有吃豆腐的举动。 回到住处已经是午夜,胡之然疲累已极。 不过胡之然的成果也很斐然,谈过之后,工程的总体造价提高了十五个点。刘念微毫不犹豫的一步到位,无需胡之然讨价还价。 这个女人太聪明也太会玩了,用工程拉扯住胡之然,该给甜头的时候又毫不扭捏,胡之然与刘念微在一起,最后总有满足的愉悦感,这一点很重要。 第二天一早,张泽就给胡之然打电话请安。 胡之然说:“张秘书,今天曲总有时间吗?” “有,肯定有。”张泽说:“我安排车过去接你?” 胡之然说:“我自己过去吧。” 曲瑾瑜的办公室,胡之然到的时候已经摆上茶阵等着。 分宾坐下,胡之然端起茶杯,笑意让然的看着曲瑾瑜。 胡之然想起与曲瑾瑜的第一次见面。那时胡之然还是个收破烂的,曲瑾瑜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 此刻胡之然虽然是狐假虎威,但却能与曲瑾瑜对等对话了。莫欺少年穷,距自己高调回到宁江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闲聊一会家常,曲瑾瑜又邀请胡之然去家里吃饭。 胡之然笑道:“哪好意思总去麻烦嫂子。” 一壶茶渐渐变得没有颜色,曲瑾瑜把茶叶换了。 曾经两人喝茶胡之然要抢着摆茶道,这一次,胡之 然端坐不动目不斜视,因为此刻自己是客,而且身份并不低于曲瑾瑜。 “曲总,这是刘小姐答应的最后定价。”胡之然拿出一张纸。 最初胡之然很蠢笨的还想抱着一大摞图纸来,后来一琢磨万林建筑怎么能没这些东西,图纸上的数据估计早就被扒的明明白白。如果自己真的抱着图纸来,那就真成搞笑的了。 曲瑾瑜看了一眼:“这价格是不是有点低了?” 胡之然白了一眼,就是给一个天价这老东西也会说价钱低了。 “曲总,我只是个传话的,接不接受也就这样了。”胡之然一摊手说:“这是我的最大极限,也算对得起曲总一直以来的照顾。” 曲瑾瑜呵呵一笑,随即收起那张纸:“小胡啊,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这么大的项目,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定下来。 但还不是最后的结果。胡之然说:“曲总,你看… 我这边总不能…” 曲瑾瑜爽朗一笑:“你看这样好不好,公司呢管理费就不要了。能做什么,看你的意思。” 工程是万林建筑的,胡之然想干什么都能干,也由着胡之然先选,工程款的结算就按照标价来结。 胡之然想了想,随即一乐,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虽然直接拿利润点会多赚一些,但账期太长,对胡之然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胡之然说:“那账期怎么算?” “优先给你。”曲瑾瑜毫不犹豫的应道。 胡之然点点头,端起茶杯示意一下。这就算谈成了,胡之然想了想:“外牛角河那边…” “这个你放心,上面已经把钱放下来了,完工就验收。验收一家结算一家。”曲瑾瑜说:“这也是当时谈好了的。” 这件事顺利的让胡之然赶到莫名其妙,但细细一想,自己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 胡之然想了想,问:“曲总,这个社区什么时候开工?” “最快也要三四个月吧。”曲瑾瑜说:“现在流程还没走完,这已经是最快了,我估计年底能基础建设,正式做要明年年初。” 事已经谈成了,曲瑾瑜也是知无不言。 胡之然笑笑:“那曲总有没有别的项目先让我干着点,养着人嘛。” 说是养工人,但实际上胡之然并不想一直留用老巴。巴倩与高翰真成了还好,老巴算是自己人但却太鬼,如果不成,这老小子一定找别扭,就算要用也要谨慎。 曲瑾瑜说:“倒是有一个配套工程,让你的人先干着点也行。不过,价钱不太高。” 胡之然又笑:“价钱还不是曲总一句话?就像刘家的这个项目,曲总不也是一个人定了?” 曲瑾瑜想占点便宜,胡之然就用社区项目压回去。 曲瑾瑜喝了口茶:“ 都是自己人,其实价钱也好说 。” 从曲瑾瑜办公室出来,张泽还在外面候着,恭敬的代替曲瑾瑜把胡之然送出门。 往回走的路上,胡之然就琢磨,明阳这边大势已定,近半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不会有什么大变动。 陶志宏与高翰就干了,就算有什么事不还有刘念微帮衬么,自己完全可以回宁江处理群健公司。 胡之然不求自己有多少钱,一直以来目的也只有一个,了结恩怨。 抓到群健公司的把柄,也算是看到康士集团的小尾巴。康士集团终究会因为刘志松损失惨重。 胡之然不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志松一个人干的,这个刘家的小少爷不过是放在前面的马前卒罢了,胡家的事,刘家脱不了干系。 把接下来的事交代好,胡之然说:“我回宁江,有什么事再联系我吧。” 高翰不说话,陶志宏也只是点点头。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胡之然已经准备好行装,但却没走成。 当天傍晚,曲瑾瑜给胡之然来了电话,说社区工程有点问题。 胡之然疑惑的问:“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找刘念微协商就好了。” “小胡,这件事是你从中牵线的,虽然投标的过程是我们去做,但现在还不能越过你,刘小姐那边不买账。”曲瑾瑜也是一肚子苦水。 胡之然不用接着问了,因为心里已经明白,什么问题,其实什么问题没有,就是刘念微要见胡之然。 胡之然觉得这样一点意思没有,有什么可以直接说,刘念微可以把想做的全摆到桌面上,能行就行不行就散伙。 对胡之然来说,自己的成本不就是那天查体的千数块钱?多大的事。 胡之然不想去,曲瑾瑜却喋喋不休,烦了,胡之然说:“行,那我就找她一次,如果不成,那我也没办法。” “哎呦,小胡,你们的关系我了解,还有什么谈不成的?”曲瑾瑜倒是看得明白。 胡之然不想嗦,挂了电话犹豫半天还是给刘念微打过去。 “刘小姐。”电话接通,胡之然却没称呼小微,这也代表着两人的关系没那么近,干脆就谈生意吧。 刘念微那么聪明,应该能听出胡之然有些厌烦。 刘念微说:“胡先生有什么事?” 明 知故问。胡之然说:“我听曲总说工程有点问题,想找你聊聊。” “那好。”刘念微笑着说了个地址,明阳很有名的一家五星酒店。 胡之然能想象的到刘念微那一抹得逞的微笑。 胡之然直接去了,刘念微已经点好了餐等着他送上门。 “刘小姐。”胡之然客气两句坐下:“工程…” “那些都是小事。”刘念微说:“雷锋先生喜欢看球吗?” “不喜欢。”胡之然从不关注这些。曾经是太浪,有这时间还不如跟朋友喝酒泡吧来的痛快。后来家道中落胡之然每天累得像狗,哪有那闲情逸致去琢磨娱乐活动。 “刚才朋友打电话,在省城有一场球赛,给了两张票,想邀请雷锋先生一起去看呢。”刘念微一脸可惜。 胡之然说:“刘小姐,别叫我雷锋,我可当不起这么伟大的名称。” “那…”刘念微想了想,抿嘴一笑:“那我就叫你然哥吧。” “别,我哪敢在你面前装大。”胡之然就是铁了心不想有亲密关系,甚至称呼都想拉开距离。 理念为眼神一黯,轻轻说:“然哥为什么要拒人千里之外呢?” 胡之然有别的选择吗?难道要恬着脸与刘念微发生点什么原始活动? 既然刘念微说到两人的关系亲疏,胡之然就趁机说 :“我觉得与刘小姐还不太熟。” “一个称呼而已,然哥也太当真了。”刘念微招招手,服务员微笑致意,为两人准备餐点。 对自己有什么称呼胡之然也不能太强硬的拒绝,这一次来,胡之然是想一次解决社区项目,别以后总是有事没事挑点毛病找点事就让胡之然求着刘念微。 胡之然可不想把自己绑在工程上,相比之下,胡之然觉得宁江那边更为重要。现在好容易找了个突破口,心里有些急切的想把康士集团扳倒。 挠挠头:“小微,我在宁江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一直在明阳守着。所以…” 胡之然低头沉吟着,如果刘念微非要绑住自己,这份钱不赚也罢。胡之然说:“如果只要有问题就需要我来处理,那我选择退出。” 刘念微现出一丝惊讶,正常来说没人会这么做。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而胡之然却是一个例外。 这时服务员把菜品端上桌。刘念微突然笑了,点头说:“宁 江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 第80章陪吃饭 胡之然不想陪着吃这顿饭,自己是想拿工程挣钱,但也不是小白脸。 胡之然并没动,静静的看着刘念微:“我已经吃过了,不好意思。” “那我也不吃了,能陪我走走吗?”刘念微也放下餐具。 胡之然忍不住皱眉,死缠烂打吗?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在这之前胡之然不就是这么对倪俊雅的吗?自己做的可过分多了,可想而知当时倪俊雅是一种什么心情。 胡之然不想做的太过,拿起餐具:“看起来挺有食欲的,这样浪费了不好。” 刘念微笑,很腼腆。 吃过饭,胡之然又在刘念微的要求下在外闲逛一会,就这么溜达,两个人的交流越来越少。 刘念微说:“明天有事吗?” “我明天回宁江。”胡之然说。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躲着我。”刘念微停住脚步,看着胡之然。眼神流转,能看得出来,刘念微对胡之然真的动了感情。 胡之然想了想:“没有,有段时间没回去了,约好了女朋友一起吃午饭的。” “你有女朋友了?”刘念微的眼神瞬间暗淡。 胡之然说:“他没你这么优秀,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人,生来就一样,不过长成了不同的样子而已。”刘念微说:“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好就行。”胡之然本不想说这些事,之所以提及,也是想让刘念微知道,虽然自己穷,但不是她的那颗菜。 “西施…”刘念微继续往前走,轻声念叨一句。 “很抱歉。”胡之然跟上两步:“明阳这边还得多仰仗你照顾。我的两个朋友会帮我打理这边的生意。” 这声抱歉是针对感情,刘念微太聪明,能听明白。 “后天走行吗?”刘念微又恢复到之前的口吻。话 都说开了,看胡之然的眼神也没什么遮掩,有点迷离,也很深情。刘念微说:“我要跟一个朋友吃个饭,陪我去吧,有点小礼物可以带回去送给你女朋友。” 胡之然不在乎什么礼物,而是刘念微的话。送礼物的意思就是无论刘念微心里怎么想,都不会介入自己与程珊珊之间的感情,这对胡之然来说已经够了。 一下放松了很多,胡之然说:“可以,明天我给你当司机,别嫌我开的车不好就行了。” 话说开,两人之间的交流顺畅了很多。走的有点累了这才回去。 光头说过,车胡之然可以一直开着,即便回宁江也可以开走,就当是感谢胡之然帮忙了。 虽然受之有愧,胡之然也的确需要一辆车。 收拾好的行李扔到后备箱,陪刘念微吃完饭胡之然打算直接回宁江。 原本计划先给程珊珊个消息,怕程珊珊不待见自己只好作罢。很多事,还是当面解释比较好。子可是曰过的,女人要哄。 刘念微很认真的打扮了一番,不过体型原因,什么 衣服穿在身上都像魔法长袍。胡之然黯然摇头,刘念微应该减肥的,这么好的姑娘,完全被身材给毁了。 见到胡之然,刘念微掩嘴笑,揪住裙子转了一圈:“好看吗?” 胡之然装作眼前一亮:“漂亮。” 让胡之然觉得漂亮的可能也只有刘念微的那张脸了,虽然胖,但却真的很漂亮。 “知道你是骗人的。”刘念微嘟嘟嘴,随即笑了:“不过女人都喜欢听假话。” 胡之然打开车门,很绅士的伸手搀扶。 坐上车,刘念微突然情绪变得低沉,说:“你觉得上天是公平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胡之然笑了:“凡是祈祷老天公平的人,没有一个觉得老天爷是公平的。” “很有道理。”刘念微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几年前我还不胖,我的身材很好,我…唉,算了,不说了。” “是因为美食?”胡之然随口一说,这个可能性太小,忍不住看了眼刘念微,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还真让胡之然猜中了,但刘念微并未细说:“长期服用激素,后遗症。” 胡之然并不喜欢安慰人,一般这种情况保持沉默。 “这是要去见谁?”胡之然转移话题,故意装傻开玩笑说:“男朋友?” “我喜欢的人却不喜欢我。”刘念微又要把话题挑明。 胡之然一阵尴尬,既然自己心里明白,干嘛非要说出来呢。什么都说明白,只会让两人都下不来台。 “不过我想通了,祝他幸福最好。”刘念微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车上,示意一下这是让胡之然送给他女朋友的,接着说:“听过一句话,爱一个人就让他幸福。” “或许吧。”胡之然不 反对这句话,但却认为真爱一个人还是要拥有,因为只有你最爱他,才能给对方最好的。 “你不看看是什么吗?”刘念微眼神流转,始终看着胡之然。就像世界末日要来临,看一眼便少一眼。 刘念微是聪明人,聪明人一般都会选择理智。得不 到也不要互相伤害,与胡之然此时的关系,或许是最好的距离。 胡之然说:“刘大小姐出手,肯定不是凡间的东西,我怕亮瞎了我的狗眼。” 一句玩笑话,刘念微乐了,掩嘴笑,浑身都在颤。 到了地方,刘念微没急着下车,小声说:“看不见最好,免得嫉妒。不认识的最好,不会伤心。不是我朋友更好,徒生恩怨。如果命里要有,一次也好。” 由于声音小,胡之然虽然听到了,但却装作不知,反正听不懂刘念微想表达什么意思。 忍不住好奇,拿过小盒,打开一看是一对双鱼玉佩。 胡之然还算懂点,有些惊讶:“小微,这礼物有点贵重。” “我送了一对,贵不贵我不知道,但是不重。”刘念微始终坐在位置上没动。 胡之然略一寻思,暗暗点头。一对,那就是全送了的意思。刘念微表达了对胡之然的感情,但以后不会纠缠,也算对胡之然的一种祝福。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胡之然笑:“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一个毛病,贪财。” “不打算再做一次绅士吗?”刘念微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恍然,赶紧下车绕过去给刘念微开车门,就像个总管太监一样单手搀着主子下车。甩甩胳膊:“主子您吉祥。” 刘念微差点笑出眼泪:“你可真逗。” 两人进了饭店,胡之然有点意外。第一刘念微这等身家的人来这么普通的小饭馆吃饭,第二是竟然坐在大堂里,人来人往的,环境吵杂。 “念微,这呢。”一声轻嚷,胡之然与刘念微同时扭头。 刘念微只是笑笑,胡之然却睁大双眼,心里暗道,这个世界这么小吗?陪着吃个饭,竟然能碰上倪俊雅。 比胡之然更惊讶的是倪俊雅,脸色都变了。 “怎么是你?”倪俊雅奇怪的看着刘念微:“你说的是这个无赖?” “喂,谁是无赖?”不管在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 法,当着面这么说都不太 好。胡之然是有些无赖,但倪俊雅也不能指着鼻子说吧。 “这么说你冤枉你了?”倪俊雅招呼刘念微坐下,完全冷落胡之然。 胡之然随即坐到一边,刘念微看了眼两人:“你们认识?” “不认识。”倪俊雅毫不犹豫的回答。 胡之然却说:“看来我的鲜花是白送了,也白费我早出晚归的想送你上下班。虽然你多半不搭理我,但也不能说不认识吧。” “送花?”刘念微惊奇的看着胡之然,猛地又去看倪俊雅。 胡之然一拍大腿,心知不应该说这么多的。一想也挺好,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之前的事说清楚。 在追求倪俊雅这件事上,胡之然就是个无赖,刘念微也不会喜欢无赖行径的人。说出自己的污点也让刘念微看清自己的真面目,拉开两人的距离,也挺好。 胡之然贼眉鼠眼的看着倪俊雅,嬉笑问:“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去追你?” “肯定有目的。”倪俊雅白了一眼,俏脸粉红煞是可爱。 胡之然的那些做法恶心人是有的,无耻下流更不必说了,但绝不是正儿八经去追女生的应该有的举动,简直是用恶心人来胁迫对方。 胡之然说:“你总去外牛角河查车,知道吗?我们的沙都卖不出去了。要不是我去缠着你,钱就别挣了。” 至此,倪俊雅也终于明白胡之然的用心,在刘念微的盘问下整件事浮出水面。 倪俊雅恨得牙根痒:“早知道是这样我绝对不去外牛角河,遇上你算我倒霉。” 胡之然得逞的奸笑:“哎,我想知道倪女神为什么非揪着大货车不放啊,人家又没得罪你。” 说到这个,刘念微清清嗓子。胡之然侧头看了眼,立即闭嘴。 看来胡之然之前猜测的不错,倪俊雅对大货车有偏见,或许心里有阴影,见了就想查,最要命的是明阳这边的货车都改装,一查一个准。 倪俊雅的脸色不好看,刘念微说:“吃点什么?我今天可是要跟你不醉不归。” “你不是不能喝酒?”倪俊雅问。 “今天得喝点,高兴。”刘念微没喝酒脸已经有点红了,悄悄看了眼胡之然。 倪俊雅与刘念微相视一笑。 胡之然突然觉得不对,当时那起肇事开车的是刘念微,出事之后倪俊雅出警,两个人不是 认识吗?后来怎么可能是自己送刘念微去医院查体。 胡之然把心中的疑惑提出来,刘念微与倪俊雅同时笑了。刘念微说当时恶心的很,只顾着吐了。而倪俊雅不过是路过担心受理的交警忙不过来帮忙处理一下,压根就没在意蹲在不远处不停吐的刘念微(出现bug,只能这么解释圆过去,最近写太快,剧情出现了几个漏洞,望见谅。) 第81章伤心事 本以为倪俊雅就算不对自己恶语相向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态度,等上了菜,没想到倪俊雅竟然主动问胡之然是不是一起喝点。 胡之然说:“算了吧,我一会还要送刘小姐回去,你可是交警,这不是找死吗?” “放心我不会查你,而且给你开绿灯。”倪俊雅似笑非笑。 胡之然心下奇怪,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有失常理。 胡之然可不信倪俊雅,讪笑摇头:“我本也不喜欢喝酒,你们朋友相聚就别管我了,我就是一个司机。” 刘念微说:“没事的,一起喝点吧。” 胡之然还是拒绝,两人再就没劝酒。 陪女人吃饭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尤其这两个女人没一个与自己有关系的。 倪俊雅两人时不时的小声低语,胡之然甚至觉得自 己有些多余。 很是无聊,起身道外面抽了支烟,也是太热,回身去趟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倪俊雅正在洗手,胡之然笑着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刘念微?”倪俊雅冷脸回头,白了一眼胡之然:“跟你有什么关系。” 胡之然搔搔头,这个倪俊雅,刚才还邀请自己一起喝点,这就又变脸了,说不准还真是故意让自己喝上点,一会车还没开回去就被警察敬礼了,这小娘们,心眼坏得很。 回到位置坐下,倪俊雅起身离开。 胡之然看着倪俊雅冷艳的面庞:“其实吧,你很漂亮,干嘛对谁都苦大仇深的,这样怕是嫁不出去了。” “跟你有关系吗?”倪俊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胡之然笑:“如果你能态度好点,没准我就把你娶了。” “刚才你没照镜子吗?”倪俊雅嗤笑:“人长得不 美想得美。” 有点意外,倪俊雅与刘念微酒量都非常好,胡之然细细盘算,这两个女人,就算自己跟他们喝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酒量与性别无关,胡之然就见过很多能喝的女人。尤其是那些夜店里混的,常年喝酒不能说千杯不醉也是百杯不倒。刘念微与倪俊雅两人也差不多了。 普通的小饭馆愣是吃了一个多小时,胡之然结了账,上车却发现两个人窃窃私语之后都红了脸。胡之然摇头,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在聊比较羞人的话题,没准在说老子长得帅也说不定。 扭头问:“送你们回去?” 胡之然是真觉得没意思,行李都收拾好了,这就要回宁江。 倪俊雅看了眼刘念微:“我们多久没一起玩了,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要不去唱歌?” 大白天的去ktv,也多亏倪俊雅能想出来。 胡之然可不想陪着,但刘念微却毫不犹豫的点头。不管胡之然的意见,倪俊雅说了个地名。 没办法,胡之然也只能陪着去。 点了一个中包,倪俊雅又加了一瓶洋酒。 胡之然说:“倪女神,你这样可不好,已经喝了不少了。” “怎么?你嫌贵?没事,我花钱。”倪俊雅白了一眼。 胡之然也只能咂咂嘴躲到一边。 两个女人在里面喝酒,而且两人唱歌都不错,刘念微似乎还刻意学过美声,高音那叫一个美,但这对胡之然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默默抽烟。 等胡之然再进房间的时候,一瓶洋酒也已经喝光了,两人明显带着醉态,倪俊雅还说要喝呢。 胡之然想劝两句,但与倪俊雅的关系不怎么样,想想还是算了,只是有些犯愁,一会刘念微如果喝醉了自己可搬不动。 又一瓶酒送进来,倪俊雅嫌没有足够的饮料陪衬,起身去拿饮料。 这些事本不用倪俊雅操心,服务员会把东西送进来 。但倪俊雅却把胡之然也喊上。 非常无奈的跟在摇摇晃晃的倪俊雅身后,看着前面妖娆的身段不禁皱眉。 “你怎么想的?”倪俊雅突然停住脚步问。 “你什么意思?”胡之然愣了一下,这问题没头没脑的。 倪俊雅说:“你肯定知道,念微喜欢你。” 胡之然淡然一笑:“这与你没关系。” 倪俊雅盯着胡之然看了半天,最后哼了一声:“喜欢,就确立关系。不喜欢最好说明白。别让他伤心。” 胡之然默然不语,之前两人在车上,应该算说清楚了吧。 倪俊雅又说:“你也想想,他能帮到你很多。念微还有一个弟弟,不过从政了。也就是说刘家以后的掌门人是刘念微。” 胡之然嗤笑:“你这是喝醉了还是没醉?” “醉了,不然能说这些话?”倪俊雅莞尔一笑。 胡之然明白了,倪俊雅之所以拉自己出来,无非是 想借着酒劲说两句实话。 “醉了就别喝了。”胡之然装作听不懂。 倪俊雅拿好东西,胡之然想要伸手帮忙却被推开:“你也没喝酒,好好想想吧。这样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的确,这种机会一辈子都不会有,但胡之然不想为了所谓的成功把自己一辈子都卖了。 胡之然内心不是没纠结过。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刘念微不这么胖,模样绝对一等一的好,胡之然考虑过后,八成真从了。如果胡之然的生命里没出现程珊珊,胡周日安恐怕会毫不犹豫。 只要娶了刘念微,胡之然的人生注定开了挂一样。但现在的胡之然不会这么选择。 胡之然始终不说话,默默的拿出烟点上一支。 倪俊雅伸手把烟夺过摔到地上:“呆瓜。” 回到房间,刘念微明显是喝多了,眼神迷离的很,似乎看什么都不能聚焦一样。 胡之然看了眼倪俊雅:“算了吧,别喝了。” 刘念微抽抽鼻子,看着胡之然挂着一脸委屈的表情 。夺过酒,开始配着饮料调和。 揉揉脑袋,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刘念微弄好酒,与倪俊雅喝了小半杯:“俊雅,你不想找个男朋友?” “不找。”倪俊雅放下酒杯,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胡之然嗤笑:“咋了,你的心就像玻璃碎片?” 本是开玩笑的话,倪俊雅脸色更加难看了,刘念微说:“他已经没了,你的生活还要继续。” “忘不了他。”倪俊雅拿起酒杯,一口喝了,然后自顾自的倒酒。 胡之然这才感觉到似乎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倪俊雅说:“他是为了我死的。” “不好意思啊。”胡之然道歉。自己的玩笑有点过了。 倪俊雅摆摆手:“没事。” 说完,倪俊雅起身离开包房。 胡之然尴尬的看了眼刘念微,毕竟喝多了,怕倪俊雅出什么事,跟出去看看。 倪俊雅靠在门外的墙上,眼神变得很空洞。 胡之然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倪俊雅说:“没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擦擦脸,倪俊雅 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去外牛角河查车吗?” 胡之然茫然的摇头。 倪俊雅说:“他是出了车祸,一辆大货车。去年春天,我还没从警校毕业,到明阳来看望他。结果…成了永别。” 胡之然想了想:“你不是明阳人?” “不是。”倪俊雅摇头:“分配工作的时候,我主动要求到这来的。那辆车就在外牛角河。” 胡之然明白了,倪俊雅压根不是什么铁面无私的人,而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 “回去吧,喝酒。”倪俊雅强装笑脸。 回到房间,倪俊雅起身去卫生间。 倪俊雅说:“我说了伤心事,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应该说点什么?” “你这人。”胡之然笑:“我说点不高兴的让你高 兴一下找点心理平衡?” “那也行,喝酒吧。”倪俊雅端起杯子。 胡之然赶紧摇头摆手:“我说了,我不喝酒。” “那就喝水。”倪俊雅一改之前的作风,非要跟胡之然喝一个。 这就是人的隐藏性格,一旦喝酒到一定程度全都暴露出来。倪俊雅到明阳来,没什么朋友,心里还压着不痛快,疯狂查车不就是在发泄? 如今喝到差不多了,只要能嗨起来,只要能痛快,怎么着都行。 胡之然不想喝,一会送刘念微回去够麻烦了,如果多一个倪俊雅也喝多了更麻烦。 挡了一下:“别喝了,一会你与刘小姐干一个咱就走吧。” “喝。”倪俊雅呵斥一句,端起水杯逼着胡之然喝。 倪俊雅本就喝多了,这一挡倪俊雅没拿住摔到地上,酒也全撒了。 胡之然有些烦了,既然你要喝,不怕醉咱就喝,反 正老子喝的是水,拿过一旁刘念微的杯子递过去:“就喝这一个啊。” 一口干了,胡之然抹抹嘴,重新拿过一个杯子都倒满。 没一会刘念微回来,胡之然又主张不喝了,但两人的拧劲上来,非要喝完才算。 刘念微眼睛有点湿润,与倪俊雅说话但眼神却时不时的瞟胡之然。 刘念微面色忧郁,像是诀别一样说:“明阳的事忙完了我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 倪俊雅说预祝一切顺利。胡之然不明白什么意思,刘念微说: “做个手术,再就是减肥。” 胡之然赶紧给自己添上水,这肯定要祝福一下。胡之然已经知道刘念微是什么情况,虽然没细问也知道问题是脑袋上,毕竟做手术,风险还是不小的。 酒喝完,三个人摇摇晃晃的向外走。 胡之然结了账,送二人回去。 把刘念微送到酒店,刘念微已经在后面睡着了,嘴里还不停的呓语,让胡之然送她回房间。 第82章犯错误 胡之然搬不动刘念微,也不想跟她有什么身体接触,到酒店前台打电话找到刘家的那些办事的,没一会下来几个人把刘念微搀扶走了。 长呼一口气,胡之然再上车,看到后座上闭眼假寐的倪俊雅脸色潮红,心说,这么漂亮的女人,这要是醉倒在街上还不被带回家叉叉圈圈? 一念至此,胡之然觉得有点小冲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这么诱人的画面想到点让人心情激荡的事也是正常。 凭着记忆把倪俊雅送到小区,可问题是胡之然不知道倪俊雅具体住哪。 喊了一声没回答,胡之然回手推了一下,倪俊雅应该是喝多了开始难受,身体扭动,裙摆也撩起来,让胡之然好一阵口干舌燥。 “你到底住哪座楼?”胡之然大声问。 倪俊雅轻声呓语,嘴里不知说着什么。 胡之然没听清,干脆停好车打开后侧车门。 倪俊雅身体一歪,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胡之然赶紧扶住,一滩烂泥一样靠进胡之然的怀里。 胡之然顿时觉得血压上升,脑袋嗡嗡一片,使劲把倪俊雅挤到车坐上:“你到底住哪,倪女神,咱俩要是这么亲密接触我早晚忍不住啊。” 倪俊雅不断的呓语,缓缓搂住胡之然的腰。 胡之然贴上耳朵听了一会,呼出来的热气倒是让胡之然心猿意马,但始终听不请到底说的什么。似乎是一个人名,但胡之然并不太确定。 脑袋都大了,胡之然正要把倪俊雅推进车里抽根烟冷静一下,浑身飘着香气的大姑娘突然就抱住胡之然的脑袋,一下变得极度疯狂。 胡之然还仅存着最后的理智,不是因为坐怀不乱,而是因为车就停在路边。倪俊雅坐在车上,胡之然站在车外,这样对着啃有伤风化。 “你到底住哪?快说。”胡之然冷的挣脱,大口的喘气。 倪俊雅妩媚的笑,伸手又拉胡之然,迷迷糊糊的说 了一个位置。 确认一遍,胡之然又转头确定方向。 等胡之然从倪俊雅的包里找到钥匙开门进去,倪俊雅差不多是挂在胡之然身上。 幸好倪俊雅体型不错,如果是照顾刘念微,胡之然就是累死也办不到。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转念而已,因为胡之然脑海中萦绕不去的是倪俊雅身上散发的香味,那么诱人,好 像还有点甜丝丝的感觉。 把倪俊雅扔到床上,站直身体看着不停扭动撕扯衣服面红耳赤的倪俊雅,胡之然心动了,抑制不住的冲动。 强忍着,拉过一旁的毯子帮倪俊雅盖上。 就在胡之然起身的一瞬间,倪俊雅猛地抱住胡之然:“我想你,爱我吧…” 大脑一片空白,短暂的失神之后,胡之然妥协了,猛烈的回应着。 回到酒店的刘念微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坐起身揉揉头,奇怪的低头看着自己,房间扫 视一遍,一脸的茫然。 一直以来,聪明的刘念微心细如发,在刘念微的计划里,不应该是现在的样子。 刘念微的确喝多了,想不到哪里出了纰漏。 想了一会,慌乱的翻找自己的电话。 刘念微的手机还在包里,就放在不远处的小桌上。 再犹豫片刻,给倪俊雅打过去。 铃声响起,空气仿佛凝固。 胡之然光着上身坐在床沿,手里捏着一支烟却没点上,仍是吧嗒吧嗒的猛吸。 床上,倪俊雅眼角湿润,双手紧紧攥着毯子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铃音在持续,两个人都没动,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电话铃音与胡之然吧嗒烟的声音。 站起身,在地上拾起外裤,找出打火机缓缓离开房间。坐到外面的沙发上,点上烟。 房间里,倪俊雅拿过电话,看着电话上熟悉的名字,倪俊雅想到了什么,本想挂掉,最终还是接了。 “喂,你在哪?”刘念微的声音怀着不安与忐忑。 “在家,刚睡了一觉。”倪俊雅平静的说。 “胡之然呢?”刘念微问。 “不知道。”倪俊雅看了眼虚掩的房门:“可能回去了吧。” “哦,那就好,没事了。”刘念微说:“你没喝多吧。” “没有,挺好的。”倪俊雅始终保持平静的音调。 把电话放到一边,倪俊雅翻过身趴在那,眼泪忍不住向下淌。 客厅里传来淡淡的烟草味,没一会胡之然回来,静静的看着床上倪俊雅趴伏在那无声的耸动肩膀。 低头瞧瞧自己,叹了口气,拾起自己的上服穿上:“我不是有意的,也不知怎么了,没忍住。我…”胡之然想到了 程珊珊,最终却自嘲的笑:“我会负责的。” “用得着你负责吗?”倪俊雅哽咽着,翻转过身,拖住毯子盖住春光,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擦了擦眼泪:“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是互相需要罢了,今天我没见过你,你也没来过。” 胡之然转头看着倪俊雅,如果真是这样最好,但胡之然能看得出来,倪俊雅的心情没说的这么轻松。 “你想怎么办?”胡之然没听明白一样。心里又有些忐忑,这他么的算不算违法,如果倪俊雅现在报警,胡之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倪俊雅说:“当没发生过。尤其是在念微面前,更不能说。今天都是误会。” “误会?”胡之然眼睛一亮:“这跟刘念微有什么关系。” 胡之然回忆喝酒的整个过程,似乎想到哪里不对。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的,就算美女在怀,就算是倪俊雅主动也不至于让胡之然丧失理智一样经不住勾引。 “我们喝的酒里是不是有东西?”胡之然的脸色变得难看,刚才还一脸的内疚与自责,此刻已经变得有些狰狞。 “我不知道。”倪俊雅说:“反正你谁也不说就行了。” 胡之然不是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纵然曾经也曾在花丛中盘桓,但一直没跟谁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 这不代表胡之然有多纯洁,曾经胡之然修理一个得罪自己的一对狗男女,喂上药让两人发疯一般苟合了一整夜。 胡之然对那种药有点了解,回想自己的种种,似乎有些过于冲动了。在车上,胡之然看倪俊雅就已经有些动情。 胡之然哼了一声:“是你还是她?” 胡之然想到一个关键点,倪俊雅的酒洒了,是胡之然把刘念微的那杯酒递到倪俊雅面前的。如果出问题,肯定是那杯酒。 而且不仅如此,胡之然的水里也被加了东西。 如果胡之然与刘念微发生了什么,刘家能轻饶了胡之然?如果是那样,摆在胡之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是胡之然做刘家的女婿,既然吃到嘴里,想吐出来没那么容易,干脆咽下去好了。娶刘念微就是最好的办法。 第二,胡之然不从,刘家报警。胡之然重判进去蹲几年,得不到便毁了。 挠挠头,胡之然在想,如果自己现在在刘念微的房 间里,应该作何选择。 这件事根本不值得推敲,胡之然不知道是刘念微下的药,还是倪俊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倪俊雅偏过身,留给胡之然一个诱人的香肩。 “别装傻。”胡之然深吸一口气,现在药效还在,看到半遮不漏的倪俊雅依然产生强烈的冲动,倪俊雅也被下药了,估计感受跟自己差不多。 胡之然说:“我想知道是你下药还是刘念微。” 倪俊雅曾劝胡之然考虑一下与刘念微之间的关系,为了促成好事,倪俊雅下药似乎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倪俊雅与刘念微就是约好的,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陪着吃饭,这一切都是预谋好了的。 “我不知道。”倪俊雅低吼一声。 “是你,对不对?”胡之然站起身,绕过半边站到倪俊雅面前:“没想到你的酒洒了,我把刘念微的杯子递给你,结果你没想太多就喝了。是这样吗?” “不是。”倪俊雅身体蜷缩,撩起毯子蒙住头。 “那就是刘念微了。”胡之然冷笑,也难怪,刘念 微在下车的时候还在呓语让胡之然送她回房间。 刘念微有这种药,但却并不清楚效果,所以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中标。 刘念微怕自己干不出主动勾引的事,索性用药,胡之然经不住药性,刘念微自己也放得开。 胡之然不能笃定是谁下的药,但事已经发生了,没与刘念微睡到一起,却无心插柳的把倪俊雅给办了。 胡之然狠狠的捶了一下大腿,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就像在听故事。听过给别人下药的,没听过给自己下药的。 倪俊雅沉默不语,胡之然挠挠头,自语说:“真是造孽啊。” “你占了便宜,还在这说风凉话。”倪俊雅突然吼了一嗓子。 胡之然猛地转过头:“咱俩是相互的。如果这是你的计划,那么我只能说你占我的便宜。如果这是刘念微的计划,我只能说算我们倒霉。难道我说错了?” 倪俊雅张嘴想要反驳,最终转过头一声不吭。 胡之然又看了眼倪俊雅,药性还没过,胡之然又有 些心猿意马了。 叹了口气舔舔嘴唇,转身出去到客厅睡觉去了。 胡之然睡不着,瞪着天花板到天亮。 倪俊雅很早就起床,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只给胡之 然扔下一句:“走的时候带上门。” 第83章和好了 时近中午,胡之然已经到了宁江。把车停到群健公司不远处,给程珊珊打个电话。 电话打了几遍,始终无人接听。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起初程珊珊还接电话,虽然态度冷淡,毕竟能与胡之然聊上几句。到后来,程珊珊似乎懒得敷衍,干脆不接电话。 将近半小时,胡之然放弃了,本想到群健公司找程珊珊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胡之然到了群健公司,免不了要与杨经理聊聊制度的事。 等到中午,胡之然坐在车里,看着几个认识的人从楼里出来吃饭,但却不见程珊珊。 又打了两遍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听。胡之然猜测,程珊珊这是把自己的电话拉进黑名单了。 开车回到程珊珊的小区,拎着自己的行李开门进去。 放下东西,刚出来正巧与穿着一身睡衣的程珊珊对视。 刚开卧室门出来的程珊珊吓了一跳,尖叫一声。 胡之然笑,程珊珊惊魂未定:“你干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为什么没去上班?”胡之然问着,伸手要去捉程珊珊的手。 程珊珊向后退了半步躲开了。表情有些冷淡:“今天不想上班。” 胡之然说:“珊珊,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程珊珊看着胡之然:“聊你怎么开豪车?聊你装穷?还是聊你怎么追警花?” “你还在生气?”胡之然说:“能听我解释吗?” “胡先生,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别来找我了。”程珊珊说着转身,从里屋拿出一个小袋子:“这是你的钱,还给你。这个房间我要租给另一个人了。” “你…”胡之然有点生气,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总有闹矛盾吵架的时候,程珊珊的意思不就是要把自己 甩了? 胡之然堆上笑容,往前一步,不顾程珊珊的挣扎强行拉住他的手:“我们之间有误会,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总不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吧?” “有什么好解释的?”程珊珊努力挣扎,手腕都红了却始终挣脱不掉。胡之然怎么可能甘心两个人就这么完了。不过是因为追求倪俊雅的那场闹剧,倪俊雅都解释清楚了,程珊珊这应该相信自己才对,不管怎么样,总要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吧。 胡之然想去拥抱程珊珊。 程珊珊猛地一推胡之然:“为什么你是这样?为什么?” 程珊珊眼角挂泪,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事都能笑出来的大姑娘了。 胡之然说:“我没怎么样?追那个女交警不是真的要追,我是有目的的。” “是啊,有目的,有钱人不都这样吗?”程珊珊使劲掰着胡之然的手:“玩够了就甩,是吗?” 怕真伤了程珊珊,胡之然最终松手,斜眼问:“有钱人是什么意思?” 程珊珊的话让胡之然有些意外,难不成她知道了一些别的什么?知道了自己去群健公司的目的? “去网上看看吧,包工头先生。”程珊珊从胡之然身旁挤过,坐到一旁默默的看着窗外:“我们不合适,麻烦胡先生不要玩我了。女孩子有的是,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胡之然说:“我是有很多事没对你说,因为对你说一点好处没有。” “怕我拜金吧?”程珊珊嗤笑。 “你想歪了。”胡之然问:“来,你说说都知道什么了?” 胡之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程珊珊却始终躲躲闪闪,这让胡之然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那些都不重要。”程珊珊转头看了眼胡之然:“是我太天真了。” 无奈的坐到一旁,胡之然说:“珊珊,你有什么全 都说出来,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不用你说,我自己走,而且以后绝不骚扰你。” 盯着程珊珊的侧脸,但这个女生始终没什么表情。 胡之然想了很久,慢慢的,把胡家曾经的辉煌说了,把自己在宁江混不下去远走明阳的经过说了,说了自己收破烂,也说了现在做工程。包括为什么去追倪俊雅,为什么会送花,原因与结果,可以说胡之然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坦白了,当然,除了与倪俊雅的那一晚。 “那你还要找工作?”程珊珊问:“你到群健公司到底什么目的?” 胡之然坐到程珊珊身旁:“我肯定有目的,而且所图非小。但我遇到了你,我的整个计划都乱了,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心动,什么是不顾一切。” 说别的,胡之然可以说一整天,与别的女人撩骚胡之然也能使出浑身解数,每每与程珊珊在一起,总让胡之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的目的是什么?”成山山体抬起头。 胡之然把自己的目的说了,最后才说:“之前我想让你离开群健公司,是不想伤害你。” “那我可得谢谢你。”程珊珊站起身:“胡先生,我不送了。” “你什么意思?”胡之然有些气恼,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程珊珊应该能理解才对。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程珊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比较空洞。 胡之然说:“我想知道怎么不合适了。知道我在明阳挣了点钱就不合适了?还是我到群健公司做了个卧底你觉得不合适了。又或者你认为我在骗你的感情。程珊珊,这对我不公平。” 程珊珊低垂下头,双手捂着脸:“求你了,离开我吧。”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胡之然明白,程珊珊不是心里没自己。 胡之然上前,手轻轻搭在程珊珊的后背上:“珊珊,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呢?我回来的第一时间是去 找你,甚至没来得及回去看望我妈。我在公司楼下等了好久,可你并没出现。我回来了,见到你本应该高兴,但你却拒人千里之外。” 程珊珊嘤嘤切切的哭起来,扭动身体愈发的伤心难过。 胡之然知道,程珊珊心里一定是有梗,有一个让他难以释怀的过往。 好久,胡之然缓缓的把程珊珊拉到自己怀里,贴着程珊珊的头:“珊珊,感情与钱没关系,与群健公司没关系。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仇视我多赚钱呢?” 好一会,程珊珊才说了原因。程珊珊的一个表姐,爱上一个有钱人家的青年。没结婚剩下一个孩子,但结果这个人渣不仅把表姐赶出门,甚至不认自己的孩子。 胡之然笑,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程珊珊嘟着嘴,猛地推开胡之然,憎怨的看着胡之然:“看到你下跪的样子我就恶心。” 胡之然从兜里拿出小盒子,伸到程珊珊面前:“我 一个朋友送的,是送给你的。” “你的朋友送给我?”程珊珊疑惑的问。 胡之然说:“这个朋友也是警花的朋友。” 程珊珊不过打开看了眼,随即放到一边。 纵然程珊珊不懂玉器,也应该知道这一对小石头价值不低。 胡之然逗了好一会,程珊珊这才破涕为笑。 女人,再生气只要一笑就破功了。接着也就开始恼 羞成怒的不讲理。 对程珊珊的小粉拳,胡之然安然受之。 沙发上,胡之然半躺着,程珊珊靠在胡之然的胸前,闭着眼,还不忘嘟嘴生气。 胡之然说几句搞笑的话,程珊珊忍不住就会勾起嘴角,挤出两个酒窝。 胡之然中午就没吃,这时候已经半下午了。肚子咕咕叫,胡之然说:“去请你吃牛排?” 程珊珊哼了一声,推开胡之然:“那么贵,害我差点丢人。” “你该不会自己去了吧?”胡之然一脸错愕。 程珊珊想过,一顿西餐应该不会便宜,但也没想到这么贵。 胡之然嘿嘿笑:“是不是想我了,去我们去过的地方回忆有我的好?” “真不要脸。”程珊珊站起身,随即躲进房间。 胡之然想跟进去,走进程珊珊的卧房没准还能发生点让人回味的故事。气氛烘到这了,做点亲密举动也是顺理成章的。 不是胡之然急色,也不是不够尊重程珊珊。如果两人进一步亲密,两人的关系自然更进一步,像这种误会,也就不会存在了。 但结果,胡之然碰了一鼻子灰,轰然关上的房门差点砸出胡之然的脑浆。 没一会,程珊珊换好衣服出来:“请我吃饭。” 小女人,生气也那么可爱。 胡之然脑袋还疼呢,赶紧像店小二一样服侍着:“美女想吃什么?” “牛排。”程珊珊哼了一声,把包扔给胡之然。 胡之然躬身接过,嬉笑着:“吃什么都行,你只要别吹胡子瞪眼就行。” 下楼,胡之然给程珊珊开车门。 程珊珊有些发愣:“这是你的车?” “不是。”胡之然耸肩:“朋友的,我帮了他点小忙,送给我开。” “你朋友可真多。”程珊珊犹豫片刻这才上车。 胡之然刚上车,程珊珊说:“不想吃牛排了。” “那吃什么?”胡之然问。 “拉面。”程珊珊扭过头,瞧着车窗外。 “牛肉拉面?”胡之然笑。点上一碗牛肉,放一点拉面点缀一下,也能吃饱。 “我怎么觉得像做梦,全都不真实。”程珊珊突然说:“你不真实,车不真实,一切都不真实,包括我,也有些不太真实。” 第84章无名火 胡之然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的女人,不都是巴不得找一个有钱的吗?程珊珊似乎是一个异类。 好一会,胡之然说:“难道我穷一点你就觉得真实了?” “或许吧。”程珊珊不想说这个问题,随即说:“杨经理又问过你。” “我明天就去找她。”胡之然伸过手,拉住程珊珊:“你别在这工作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给你投资。” “不要。”程珊珊摇摇头:“你当我是什么?” 胡之然有些错愕,想了想:“那我让你离开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离开。” 程珊珊不说话,双手抱胸把身体蜷起。胡之然看了一眼,心里莫名的有点伤心。 程珊珊这是一种典型的没有安全感自我保护的下意识动作。 两人真按照程珊珊的意愿只吃了碗拉面。 胡之然点了一份拌牛肉,端上桌一多半是圆葱,看到程珊珊吃的不错,胡之然笑了。 “你笑什么?好猥琐。”陈姗姗头也没抬,头顶长眼一般。 爱一个人总想给她最好的,胡之然看了眼程珊珊的包,不过几百块钱的东西。 吃过饭,距离商场也不远,拉着程珊珊进了商场。 “送你一份礼物,自己挑,喜欢什么拿什么。”胡之然很认真的说。 “你们就是这样追女生的?”程珊珊却没露出笑脸,甚至没有一丝兴奋的情绪。 胡之然小声说:“我在乎你,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当然想给你最好的。别的女人有的,你也要有,难道这样不好吗?” “不好。”程珊珊转身就走:“我不需要。” 往回走的路上,胡之然说:“你让我很无助。” “你也是。”程珊珊毫不犹豫的回道。 第二天,到了公司,胡之然大模大样的找杨经理。 见胡之然来了,杨经理媚笑:“总公司要你了。” “总公司?”胡之然一脸疑惑。 “省城。”杨经理走到胡之然面前,手撑在胡之然的胸口上,一根食指轻轻挠动:“你说我应该怎么恭喜你啊?” “去做什么?”胡之然问。 胡之然进入群健公司对方连身份信息都没要过,对方怎么可能信得过自己。忽然间让胡之然去省城,胡之然肯定心有疑虑。 “当然是看看你是不是这块料。”杨经理身上的香水很好闻,但胡之然却觉得有点恶心。 整个上身都贴过来,小声说:“晚上有时间吗?一起聊聊去省城的事?” “没时间。”胡之然一改常态,断然拒绝。杨经理这不是要聊去省城的问题,而是要谈大洞真经啊。 杨经理看着胡之然,收起脸上的笑容,轻轻说:“如果省城待不下去,你还可以回来,在这,我们什么都可以聊,也可以合作。” “合作?”胡之然向后退了半步,不想与这个女人太过亲密:“怎么合作?” “当然是全方位的合作喽。”杨经理掩嘴轻笑。 胡之然也笑,随即笑容一收:“杨经理,什么时候去省城?” “难道你就不考虑我们合作?”杨经理有些诧异:“出来做事,不就想多挣点钱吗?或许我们之间的合作会比你去省城赚的更多,而且…你还会得到其他奖励。” “你的意思是?”胡之然有点明白了。 杨经理说:“我手上有足够的资源,宁江就这么大,我认识很多老鹰。就用你的模式,我们单干,给别人打工,怎么比得上自己做老板。” 对这个行业,胡之然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想挣这些脏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搞垮康士集团。 胡之然说:“杨经理,我是不是这块料还说不准呢,我觉得我从省城回来,我们的合作才会正式开始。” 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杨经理也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手里有足够的资源,只要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制度就能开始圈钱。而胡之然提供的制度的确不错。 杨经理有些失望,脸色突变,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口吻也变得比较冷淡:“去省城找一个姓鹿的,名叫鹿家安。” “怎么找?”胡之然问。 胡之然已经没必要在宁江群健公司待了,杨经理于自己也没什么用了,胡之然自然不会曲意逢迎。 “这是地址。”杨经理拿过一张纸,随手扔出来:“最晚后天就要去,那里不比宁江,不是你想上班就上班,想请假就请假的。” 她也看得出来,胡之然不会被自己勾引,恼怒之下态度变冷。 胡之然弯腰捡起,抬手示意,不忘说句再见。 从杨经理的办公室出来,胡之然也没必要继续在群健公司待着,胡之然有很多问题需要琢 磨。 进了程珊珊的办公室,人不在。胡之然就在里面等着,直到两个小时后程珊珊才回来。 胡之然说:“珊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你商量一下。” 这次胡之然回来,程珊珊对胡之然冷淡了不少。 胡之然始终觉得两人中间有什么隔阂,却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就算牵手,再也没有十指紧扣。 “商量什么?”程珊珊坐到一旁,与胡之然保持一定距离。 胡之然主动坐过去,程珊珊却躲到一旁,有些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事你直说。” “你在躲着我?”胡之然问。现在已经不是聊其他问题的时候,胡之然必须先弄明白,程珊珊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躲着你。”程珊珊说:“你应该给我一点空间,很多事我还是没想通。” “你有什么可想不通的?”胡之然叹口气:“我还是我,从来就没变过。” “你不是你。”程珊珊说:“不是我认识的样子。” 胡之然抬手,做投降状:“行,你怎么说都行。我现在想跟你说的是离开群健公司。”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程珊珊笑,但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我不在这,你太不安全,说不好什么时候这里就没了。”胡之然已经有初步打算,只要自己在省城扎下根,那就立即举报,让群健公司见鬼去吧。如果程珊珊一直在群健上班,胡之然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身入险境。 “胡之然,你为什么要这样?”程珊珊皱起眉头:“我已经对你说过了,这份工作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也没去坑骗任何人。” “这不是你主观上想不想的事。”胡之然站起身踱了几步:“因为这涉及违法。” “这个我不管。”程珊珊说:“你这次回来变了,你想让我按照你的方式去生活,按照你指定的方向去发展。可我是你什么人啊,凭什么要影响我的生活。没有这份工作,我做什么去?” 胡之然一愣,程珊珊虽然说的比较严重,也不可否认,胡之然是有这些想法。自己赚钱了,想让程珊珊吃好穿好用好,本没有错,可胡之然没考虑程珊珊的感受。 程珊珊接着说:“按照你的想法,你认为自己没做 错,我就必须原谅你。你觉得应该吃牛肉,就点一份牛肉,分量少了还在埋怨,可你忘了,你花的钱就能买那么多。你觉 得我应该用品牌东西,带着我就进了商场。我不是金丝雀,我也不需要你养,请不要看不起我。还有,我如何生存也不需要你指手画脚,我觉得挣这份钱心安理得。你想养我,胡之然,不是所有女人都想被人养着,至少我不是。” 胡之然觉得两人的矛盾算是解除了,也说开了,没想到这只是表象,程珊珊只是把这些问题压在心里没说出口罢了。 低头想了一会,胡之然说:“那好,我不勉强你。如果我给你打电话,那一定是危险,如果…” 胡之然还没说完,程珊珊走向一侧打开门:“我想安静一会。” 胡之然愣住了:“珊珊…” “刚才我想了很多,我有我的生活,不想欠你的。”程珊珊说:“你是有钱,但那是你的,我觉得我活的好卑微。” “我的不就是你的吗?”胡之然真有种想把心掏出 来给程珊珊看看的感觉。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胡之然能感受到程珊珊在乎自己也爱着自己,可两个人的心却始终靠不到一起去。 “你的就是你的。”程珊珊摇摇头,眼泪有些止不住,一滴眼泪在打转,朦胧的看着胡之然。眼神有依恋,但更多的却是决绝。程珊珊低吼:“我现在就想安静会,就这么难吗?” 胡之然一脸懵逼,赶紧离开。 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胡之然搓搓脸,心疼之余又觉得莫名其妙。 抬手想敲敲门,但也知道现在无论与程珊珊说什么都没用,深吸一口气,胡之然转身离开。 程珊珊背靠着门,喉头滚动,重心下移,缓缓蹲下,捂着脸无声哭泣,嘴里呢喃:“对不起,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胡之然回了趟家,陪邓云秋吃了顿饭,傍晚又要走:“妈,我明天要去趟省城,可能好长一段时间不回来。” “忙你的。”邓云秋的话不多,自从胡启文去世就 变得沉默寡言。 胡之然点点头离开,回到程珊珊的家,程珊珊却不在。打了几遍电话,程珊珊始终没接。 靠在沙发上稀里糊涂的睡过去,等醒来已经是半夜。 程珊珊的房间里传出灯光,门并没关牢。 胡之然叫了一声,陈姗姗不为所动。 一直到第二天半晌,程珊珊始终没出门。胡之然连续打了几声招呼,程珊珊却只回了一句别烦我。很不懂程珊珊 的无名火从何而来,看看时间,也只能隔着门交代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之后拎着东西离开。 关门声响起,程珊珊嘟着嘴把玩偶扔到墙上,扭捏的哼哼几声,很不甘的呢喃:“门没关,你个傻子…” 第85章大豪门 巴省省会是一座老城,巴城仍旧遗存很多名胜古迹,胡之然开着车逛了半圈,却没有什么兴致到处游玩。 在来巴城之前,胡之然想了很多,总觉得这里面有个坑。 省城可是刘家的老巢,自己这样孤军深入已经不是卧底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送死。 首先一点,胡之然的身份对方并未核实,不知道胡之然是谁就随便敢用?其次,就算了解胡之然,恐怕也很难被信任。就算打擦边球的企业也要夹紧尾巴,更何况康士集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胡之然给李芷晴去了个电话。 这一次李芷晴并没提出什么要求,只是强调,胡之然只要接到他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离开省城。 胡之然嘴上答应,赶紧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我这样就被安排到省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暂时没有。”李芷晴说:“就在不久前康士集团 被清查了一次,刘家费了好大劲才摆平,现在正是缺人的时,你不过是撞枪口上了而已。” “缺人?”胡之然问:“缺什么人?” “你这种人。”李芷晴说:“能给他们设计新的制度,能给他们带来新模式。” 胡之然头皮一麻:“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更多。”李芷晴说:“你的问题有点多。” 胡之然又问:“既然你们有他们的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打掉?” “我不清楚。”李芷晴说:“而我不过能了解到一些消息而已。” “李小姐。”胡之然说:“如果你们能将刘家铲除,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些条件。” “难道你不想自己亲手把事办了?”李芷晴问。 胡之然说:“我只看结果,过程无所谓。”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那个实力。”李芷晴自始至终依旧是平淡至极的声音:“就像上次给你的信息,与问题的关键没什么关系。” 放下电话,胡之然就在想李芷晴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只是有钱那么简单吗?之所以说最后几句话,还是想试探李芷晴到底有多少能量。 胡之然突然发现,自己对李芷晴太不了解了。除了知道李芷晴来自京城,其他的竟然一概不知。 胡之然想了很久,拨通一个很久都没联系的京城朋友。 当对方听到李芷晴三个字,立即嗤 笑,说胡少爷竟然不认识京城李家,那是一个隐世豪门,不仅在京城圈,就是整个大天朝都大大的有名。 胡之然往深了问,对方却说:“你可以盘算一下姓李的有多少富豪,把他们的财富加起来后面加个零差不多。” 这一听胡之然蒙圈了,京城李家,胡之然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更不了解什么隐世豪门。 或许是胡家的体量不够,完全接触不到李家这种大圈子。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站在世界中央,可以看到大部分光景。可实际上,小人物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非常有限。 既然李芷晴那么有背景,胡之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康士集团是个虎穴,胡之然也打算闯一闯,大不了最后扔给李芷晴,说她让自己来的,完全甩锅。 胡之然不急不缓的在省城找了个房子住下,距杨经理给的地址不算太远。让中介帮忙办理租赁手续,而自己先住进酒店。 第二天,胡之然早早的给鹿家安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听胡之然报了家门,不咸不淡的给了个地址,让胡之然到了再说。 原以为是在繁华写字楼,没想到一路打车过来却是一个别墅区。 被保安拦下,胡之然只好再打电话给鹿家安。 没一会,保安接了电话放行,往里走没多远就与一个寸头男子接上头。 这个人就是鹿家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面庞黝黑,眼神狠厉,厚嘴唇大龅牙。胡之然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从山海经里跑出来个怪物。 胡之然做了自我介绍,鹿家安只是嗯了一声,随即 让胡之然跟着自己。 有点紧张的紧跟着,七扭八拐的进了一个别墅(取得信任过程不写了,剧情太拖沓)。 别墅是非正常装修,楼下没什么遮挡,全都被设计成格子间。几个小青年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进来人了也没抬头看一眼。 鹿家安带着胡之然上了二楼。这里就是一个个小房间。 鹿家安打开一扇门,房间传出一股馊味。 鹿家安说:“你住这吧,自己收拾一下。” 胡之然皱皱眉,打开灯看了眼。 房间很小,连床都没有,几张木板铺在地上,上面就是脏兮兮的铺盖卷。一张小桌,一只饭缸套着塑料袋,馊味就从这里传出来的。 胡之 然没多说,随手把背包放下。 鹿家安呲着大龅牙,认真打量胡之然:“哪人?” 胡之然如实说了,鹿家安一笑,简直比哭还难看。鹿家安说:“说两句当地话我听听。” 胡之然说了,鹿家安又说:“宁江哪的?” 胡之然还是照实说了,不过说的是老宅所在的村子。 “跟我下来。”鹿家安在前面走,边走边说:“前段时间损失了不少人手,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如果你行,老板肯定重用。” 胡之然嗯了一声才问:“那我具体干什么?” 这时已经到了楼下,鹿家安拍拍手:“今天来新人了,中午吃点好的。” 几个人懒洋洋的回了一声,不过是看了眼胡之然,之后就依旧低头干自己的事。 人情冷漠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胡之然也算长见识了。 “手机拿出来。”鹿家安转过身伸手。 胡之然犹豫了,自己的手机可是与外界联系的唯一设备,有些摸不准鹿家安是什么意思。 “在这,都不能用手机。”鹿家安说:“干一周休一周。” “那我具体干什么?”胡之然问。 “你来干什么的自己不知道?”鹿家安又笑,随即 脸色一冷:“先把手机交了。” 胡之然没有选择,只好把手机交出去。 鹿家安还不放心,让胡之然解锁,随便翻看一会,之后关机扔到一个袋子里:“我不会动你的东西,这一个周,你就算人间蒸发了。” 胡之然点点头:“那…能不能给我换一床铺盖?” 鹿家安点点头,随即说:“一天一个运营制度,没问题吧?” “一天一个?”胡之然诧异。 程珊珊说过,一个正常的运营制度少则能用三个月,多则一年。一天一个,康士集团这是要干什么? “多了?”鹿家安说:“这都算少的。你之前的那个人,一天两个。” “这么多?”胡之然讪笑说:“人家是高手。” 鹿家安没笑,一脸的严肃:“完成一个就交给他。他是二号。哦,对了,你是六号。” 胡之然哦了一声,原本还没在意,猛地一想,细思极恐。 在这个别墅里竟然都没有名字,全是代号。 胡之然转头看了一圈,现在算上自己也就五个人。心说,难道鹿家安是一号? 可这个问题不能问,怕犯了鹿家安的忌讳。 鹿家安对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招招手,青年过来这才说:“他是三号,心理方面问他。” 胡之然点头,伸出手:“你好,以后多交流。” 青年就像压根没看到胡之然的手,头偏到一旁:“有事问我就行了。” 胡之然赚了个脸红,心说这帮小子没一个懂礼貌的。 接着,胡之然就找个位置坐下,行云流水的把之前就想好的制度写出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自认为查无遗漏了这才交给二号。 二号只是看了眼,很随意的揉成一个纸团。 胡之然有些恼火,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这小子是在侮辱自己吗?虽然自己不是真心来这,但如果没点火气反而会受人欺负。 胡启文说过,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能表现的太强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不能表现的太和善,人 善被人欺。 胡之然真要骂人了,但随即就见二号把纸团扔给三号。 三号接起来,随即展开开始研究。 把骂人的还咽回去,胡之然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低头沉思着,想着下一个制度。一天一个,难度应该不大。但这东西想要不重样就太难了。 人一旦有一个好主意,就会一直沉浸在这个主意中,胡之然连续写了两个,都与最初的哪一个差不多,这时才感觉到,设计之都绝不是简单事。当时自己搞出那个制度不过的神来之笔,把自己困在这个别墅里,早晚都会江郎才尽。 好一会,三号回头看了眼胡之然。两人目光对视,三号伸了一下大拇指,随即又把纸揉成一团扔给二号。 二号接过来,点点头也就再没动静。 气氛非常压抑,似乎说句话就会马上去死一样。 一整天,除了下午鹿家安把一套铺盖交给胡之然之外再没说一句话。中午的饭是丰盛,差不多海陆空全 有了。但所有人都默默的吃饭,没有一句交流的话。就像一群哑巴。 闷了一阵天,胡之然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躺倒之后却睡不着。 瞪眼到半夜,心理琢磨着着自己应该是来错地方了。所有人都不说话,胡之然除了闷头设计制度之外与任何人都没有交流 ,胡之然甚至不知道这里与康士集团有没有关系。 就在胡之然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非常压抑的哼叫。 皱皱眉,借着去卫生间,看到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声音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以为是有个家伙无聊了在看岛国片,走到门前一看,立即瞪大了眼。 房间里一男一女正在做现场直播,而胡之然所在的位置是最佳观赏角度。 男人回头,是三号,咧嘴一笑。 女人甩动长发,痛苦兴奋加在一起的纠结表情扭头面向胡之然,竟然笑了:“新来的,一起玩?” 第86章开眼界 胡之然咽口唾沫,赶紧逃跑,这里的人全他么的是疯子。 第二天,胡之然起床很晚,能听到二楼叮叮当当的乱响,也就没着急起来。 在来之前,胡之然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是这个样子。自己就像一个被囚禁的犯人,没有电话没人说话。最关键的是胡之然压根就接触不到康士集团。 叹口气,起开洗漱一番,胡之然琢磨着怎么进行这一天的工作。 这些人里,胡之然的工作可以说非常轻松的,虽然配了一台电脑,但胡之然却不用,更不想着用这里的设备与外面联系。 依旧是昨天的样子,胡之然勉强写了一个制度,看着还算完美,隔着二号要递给三号。 “我先看看。”一道女声传来。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顿时愣住了,这个女人就是夜里客气的邀请自己一起玩的那一个。长相一般,但就 是骚。虽然天热,但也不至于穿着内衣到处溜达吧。 胡之然学着其他人的样子默不作声,讲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女人轻笑:“我是一号。” 胡之然恍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是哑巴?”一号问。 胡之然摇头,随即才想起来自己是会说话的。看来在这种环境下正常人也会被逼疯。 胡之然小声说:“我见其他人都不说话,所以…” 一号没理会胡之然,一脸的正经。 要不是看到夜里的现场直播与此时一号的穿戴,胡之然还真以为这是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女强人。 “你这个不行。”一号说着就递回给胡之然。 胡之然有些茫然:“怎么不行总给个原因吧。” 看了眼四周,一号把对胡之然示意一下。随即走到最里面,这里有一个办公室模样的隔间。 进门之后一号关上门,把胡之然写的东西随手扔在一旁,说:“路子不对。” “怎么不对?”胡之然有些烦了,很想说自己退出 不玩了。 但胡之然也知道,这里保密程度这么高甚至不用真名,岂是自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会员重复购买不算点位商品打折就是个笑话。”一号说:“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卖产品吗?我们卖的是模式,我们宣扬的是互联网加,就是把一头猪放在风 口上也能飞上天的那种。” 胡之然挠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号又说:“你如果真会设计,也不要局限于这些产品盘,可以想一下资金盘。” “资金盘?”胡之然听程珊珊说过。 资金盘就是不需要有什么产品,单纯性质的拉人头。目的简单直接明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一号说:“我们这里缺的是什么?想法。任何想法。” 胡之然越听越糊涂,只能讪笑装出憨傻的样子挠头。或许一号觉得自己蠢,把自己赶走也说不定。 但一号没这么做,很随意的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摞摞东西扔到桌上:“回去看看,这些都是以前用过 的。仍有不少现在还在用。” 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到自己的位置,胡之然就很随意的翻看。 以前听过一句话,每一个圈子的水都挺深,不跳进这个泳池里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游泳。 看了这些东西,胡之然才发现,之前从程珊珊那了解的,只是这个行当的一些皮毛罢了。 就拿胡之然眼前这个称之为“赢汽车”的制度来说,就是一个十足的坑。 一次性投入四万,也就是买了个会员,还可以复投,也就是说你自己有钱投四十万都行。 拉一个人头就奖励一万,看似不多,但当你拉够十一个人头就可以赢取一辆豪车。 且不说有多少人能拿到汽车,就单单这四万元就不是小数目,胡之然有些震惊,真有这么多人把自己当傻子往里面砸钱? 还别说,后面有数据,两个月的时间,狂卷四个亿。 康士集团这是把这件事做成了大事业。什么保健品 公司,就是一个纯粹的等待取缔的一群人渣。 来省城之前,胡之然还了解过,譬如杨经理,真要被举报被抓活动一下也就最多判一年。 群健公司是比较中性的公司,以正规产品作依托,不过是用了拉人头的方式来赚钱。 而这个赢汽车,简直丧心病狂。 往后翻看了几册,胡之然发现竟然出现了靠口碑拉人头的新模式。 充值任意金额就可成为会员,发放会员卡,堂而皇之的在社区里开小商铺卖货。不仅如此,这种便利店还推出了自己的app,简直把这个生意当成正规生意来做了。 就像一个社区便利店,油盐酱醋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当下新款手机。 不过这个商店卖东西比较贵,一般是市场价的十倍。 假如一台手机市场售价是一千元,在这里,就需要一万才能买得到。 会员充值一万,把手机拿走。这一万还会返还变成 积分,app每天签到转发朋友圈还会赢积分,积分与现金拥有同样的购买力,实则就是虚拟货币。 一万元买了手机,第二月开始每月返还一千积分,也就是可以购买商店里售价一千元的东西,并且这次消费掉的积分依旧返还。 理论上说,这是一个无底洞,无论你有多少东西都可以瞬间被抢光。 胡之然算了一下,只要五六个月的时间就能回本,不过是花了钱买了一堆东西而已。 但实际上,一个店经营十个月绝不会有人回本,到最后,关门走人,钱自然被卷走。会员去告?积分是商家赠与的,不过东西卖的贵点而已,店方拥有最终解释权。 会员少的时候货架满满,只要充值买东西立即就能把东西拿回家。 会员多了,盘口里的资金也就多了。这时候还没到会员峰值持续经营。但并不是有钱有积分就能买到东西,货架开始空,有积分没货也没办法。 胡之然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这他么的谁的脑子 这么灵光,能想出这么坑爹的游戏规则。看似一切凭自愿,这个制度充分的利用了老年人爱占便宜的心理。只要每个月都把积分换成东西,早晚回本,以后还能持续不断的免费拿东西。 胡之然有点灵感,随手写了一个制度,就是把这个新模式与传统模式结合到一起。 二号三号看过之后比较满意,再就没了下文。胡之然每天的工作就是设计一套制度。 任务完成,胡之然远远的瞧着二号与三号两个键盘侠。 二号负责的应该是把制度电子化的一道工序。胡之然出的制度是书面的,二号就把制度变成成品的软件以便于操作。三号则把软件拿到手测试实用性。 这是一整套流程,一丝不苟。 在这除了像坐牢一样其他的什么都好,包括伙食。 晚上,关灯睡觉。胡忽然又听到哼哼呀呀的声音,不过这一次是在另一边。把脑袋伸出去看了眼,确定一下。 一号这个女人也 真是够奇葩的,夜夜换新郎啊。胡 之然不禁想,这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会到自己的房间里讨论一下生命繁衍的真谛。 不过也只是想想,一来一号虽然身材尚可但长相一般,二来这么糜乱的男女关系还怕染上病。 这一趟省城之行胡之然算是涨了见识,开了大眼界。 第二天就是第二周了,直到中午才有人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离开。 胡之然也想走,从一号哪里拿过自己封存在袋子里的手机。心想老子再也不回来了。 “住在那?”一号看着胡之然似笑非笑的问。 胡之然如实回答,把自己租的房子地址说了。 胡之然还琢磨着到了省城就像上下班一样,很蛋疼的去租了个房子住。 “明天一早,我会去接你。”一号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胡之然问:“有什么事?” 你的制度不错,有人想见你。一号微笑:“发了奖金,请客吃饭哦。” 胡之然也跟着笑了声,立即答应。 进了城区胡之然才打开手机,噼里啪啦一堆短消息。胡之然翻看一遍,心情失落到极点。这么多消息,竟然没有一个是程珊珊发来的,胡之然突然有种感觉,自己与程珊珊正在渐行渐远。 给程珊珊回个电话,打了两遍,一直都是忙音。 拿到租房的钥匙,胡之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睡上一觉。 醒来之后,靠在床头就在琢磨,自己是现在就走离开省城还是跟一号去见那个所谓的领导。 有些患得患失,这么走了,肯定是前功尽弃,最多也就拿掉宁江的群健公司。如果跟着去了,胡之然又怕进入另一个陷阱里。如果对方怀疑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会不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乱哄哄的想了好久,胡之然突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这么长时间,自己就没想过搞点什么先进设备,比如摄像头什么的。 想做就做,立即起来去科技市场转了一圈,可惜,这玩意很难买,整个市场都没有合适的。 想到曾经在省城的朋友,胡之然联系了一下,还别说,运气不错,对方介绍了一个卖黑货的人。 一个小时后,胡之然花了大价钱还回来一个大牛皮纸袋。 袋子里有腰带扣,非常时尚的两件t恤,设计的非常巧妙,就算衣服上挂 了几枚扣子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是极好的装饰品。 第87章集团内 第二天,胡之然早早的站在指定地点。一号也按时到来。 一上车,胡之然愣了一下,车上已经坐满了人,一号到胡之然所代表的的六号全都在。 “这是去哪?”胡之然忍不住问。 没人回答胡之然,这些人好像都是哑巴一般。 进了一座老旧的大楼,一行人七扭八拐的走了好长一段。 鹿家安见了众人,安排人把其他人分别带走,只剩下胡之然一个。 只剩下自己的时候,胡之然就开始紧张,很忐忑,担心鹿家安是发现自己的身份了。也不知康士集团都怎么针对自己这种卧底的。 胡之然有些紧张的说:“鹿先生,我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干。”鹿家安转身就走并且示意胡之然跟上。 这一路,胡之然见到很多人,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正规的公司。 胡之然问:“鹿先生,这是康士集团?” 鹿家安只是轻嗯了一声,惜字如金。 很快,鹿家安就把胡之然交给一个三十左右的白净青年,点点头随即离开。 白净青年对胡之然笑笑:“我先安排你的住处吧。” 听到这话,胡之然一阵心慌。这里不比那么别墅,如果自己在这被控制了,后果难以想象。武不能双拳敌四脚,文不能肉舌战群獠。一旦被人识破自己的身份,怕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胡之然说:“非要住在这吗?难道要加班?” “别紧张,不过是用你一下你的身份。”白净青年边走边说:“我叫魏英,他们都叫我小魏。” 胡之然还没人家岁数大呢,讪笑:“巍哥,让我到这来到底干什么?” 两人走进电梯,魏英按下顶层的按钮。 出了电梯之后,打开一扇门给胡之然一张房卡:“你最好在这别出来,需要什么就打电话。” 见魏英要走,胡之然紧忙说:“巍哥,聊两句?” 魏英回头看了眼没人的走廊,最终点点头走进房间。 胡之然赶紧拿出烟递上一支,笑着问:“巍哥,你在公司负责什么业务啊?” “接待。”魏英笑着接过烟,低头让胡之然帮忙点上,看得出来,这也是个老烟枪,吸烟挺狠,一口下去烟就燃点一小节。 胡之然见魏英挺好说话的 样子,笑着坐到一旁问:“巍哥,那让我们来干什么?” “你不知道?”魏英回问。 胡之然茫然的摇头,从魏英的表情上,应该不是把自己囚禁在这或者有什么不好的目的,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客气,这个房间可真不错,就是一个小套房。 胡之然自然不能说自己不过是刚被招到省城的,就算之前在群健公司也不过是去了两三天而已。 魏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小声说:“那前段时间的伯亿集团的事你知道吗?” 胡之然还是摇头,魏英有些意外,上下打量胡之然:“公司也真是急疯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安排到这了?” “巍哥,伯亿集团是什么情况?”胡之然陪着笑,小白萌新就要有相应的觉悟,不懂多问,而且态度要客气。 “伯亿集团倒霉了。”魏英哂笑说:“上面查了,底朝天。”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胡之然小声问。 “原本没什么关系,可我们有一点业务跟他们是一起做的,后来,呵呵,跟着被查了一下,不然公司能缺人?你能来?”魏英弹弹烟灰,胡之然赶紧把烟灰缸递上去。 胡之然说:“巍哥,我还是不懂让我来干什么。” “说白了,什么都不用你干。就要你的身份。”魏英说:“现在公司能信得过的人不多了,之前搞的那 些账户很多与伯亿集团有关系,现在全都封存不用了。” “让我提供银行信息?”胡之然心下又是一惊。如果是这样,自己账户里还有几百万呢,明阳赚的那些钱可全在自己的账户里存着。如果曝光,很容易查到胡之然的底子。 魏英点点头:“你没什么风险,让你住到这来,就是让你躺着挣钱。工资照给,你就放心住下吧。” 胡之然可不想坐以待毙,笑呵呵的问:“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让我做吗?” “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包括公司都夹紧尾巴,你敢往上冲?”魏英说:“现在还真是缺人,就看你能干什么了。” 的确,不缺人胡之然也不会被安排到省城,之前还在奇怪,自己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制度,难道这东西就没别人能做?现在看来,不是不能做,而是没有人手用。 胡之然赶紧说:“我什么都能干,巍哥只要帮忙安 排,我还能忘了巍哥?” “你不怕?”魏 英说:“现在风头可紧的很呢。” 胡之然嘿嘿笑,一脸古怪的看着魏英说:“哥,我更怕穷。” “这话倒是实话。”魏英一支烟吸完,站起身:“一会我帮你问问,兄弟,挣钱了可别忘了我啊。” “哪能啊。”胡之然看出来魏英这是要走,赶紧表态。心里却说,到时候一定忘不了你,举报的时候可有你的一份。 好在没收走自己的手机,胡之然试着给程珊珊打电话,还是那样,电话始终难以接通。 失落的把手机扔到一旁,躺到一边,揉着脑袋愣是想不明白程珊珊为什么会突然转变这么大。 胡之然又给陶志宏发了两条信息,没一会电话就打过来,聊了几句废话,陶志宏就问胡之然在哪? 胡之然想了想,最终却没说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斜眼观察房间的每个角落,胡之然担心这里有监控设备。 自己身上有这些东西,康士集团自然也是小心翼翼。没准刚才的魏英就是来试探自己的。 原以为用不了多久魏英就能回来,没想到除了每天有人给自己送饭,就像坐牢一样待在房间里,似乎魏英已经把自己忘了,还忘了要胡之然的银行信息。 三天后,胡之然终于看到魏英。 魏英先带着胡之然去办理了一张新的银行卡。只要有胡之然的身份信息就行,甚至不需要一个身份证复印件。康士集团的能力再次让胡之然惊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获得了胡之然的信息,身份证复印件就像打印一张照片那样简单。 看着格子间里一个个忙碌的身影,魏英小声说:“这就是财务部,每个人每天经手的钱至少有上千万。” “什么?”胡之然瞪大眼,仅仅这个办事厅,足足有二三十个人在忙碌。一个人一千万,一天的流水岂不是几个亿? “这都是小钱。”魏英说:“这些钱说明不了出处 ,证明不了合法来源,所以就需要他们喽。” 胡忽然瞬间想到一个词,洗白。 “这么多钱,从哪来啊?”胡之然小心翼翼的看着魏英的脸色。在这,问这句话是很犯忌讳的,但胡之然就把自己装成一个傻子,如果魏英不回答,胡之然以后也就听话不再问。如果他能略微解答一点更好。 胡之然需要这些影像音频资料,只要魏英张嘴,那就是实打实的证据,就凭这些就能举报。 当然,这还不够,如果康士集团门路够硬,只要找出一两个替死鬼就能没事。胡之然必须找到这些资金是如何与康士集团正规的收入挂上钩的,洗白之后用什么方式进入康士集团的公司账目。 魏英没回答,转头看了一小圈,等走到没人的地方这才说:“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问啊。” 胡之然讪笑:“这不是好奇嘛?谁不想有这么多钱。” 魏英说:“其实说出来也简单的很,这些钱也不仅 是公司自己的,我们也有一部分业务是替人洗白。” 胡之然哦了一声,没敢继续问。 魏英说:“这在集团也不算什么秘密,大家都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这笔钱出国转上一圈,然后把所有资金分散到很多国外账户,这根本没法查,要跟踪这些钱的流向,能累死你,有的一笔钱是上百万,而有的却是几块钱,再然后几经中立国银行,只要有一个银行保持本分绝不泄露客户信息,这些钱就安全了,转出来进入客户公司,客户公司高价从公司订购产品。” “那需要我们的账户干什么?”胡之然问。 “自然有用处。”魏英说:“这笔钱会经过你的账户,合法的流动,最终进入目标人物的腰包。” 胡之然哦了一声,其实压根就不懂。 胡之然问:“那我现在干什么?帮忙找点事作吧,在房间里待着有点难受。” “我问过了。”魏英说:“倒是可以给你安排个事,你要干?” 胡之然忙不迭的点头,笑着说:“放心吧巍哥,我忘不了你的。” 魏英邪笑:“这事可不太好干啊,不过挣得不少。” 什么风险给什么工资,不然谁去干。 胡之然赶紧点头:“行,你就说干什么吧。” 魏英说:“取现金。就是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 胡之然皱皱眉:“直接存银行不就行了?如果金额够大,运钞车上门服务。” “要能见光还用得着你?”魏英白了一眼,绝对是把胡之然当成二傻子了。 胡之然嘿笑,魏英越是鄙视自己自己就越安全:“这活好啊,就喜欢红票子。” 第88章掉包计 接下来胡之然就成了司机,一辆车,还配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姓王,看来是怕胡之然卷钱跑了来监视的。 过程倒也简单,把所有的通讯工具交了,开上车跑了一夜到达目的地,把成箱的现金票子装上车,第二天傍晚回来。 一路上没有胡之然想的那么紧张刺激,甚至没遇到盘问自己的。 活干完,胡之然得了整整一捆红票子作为奖励,胡之然装出很兴奋的样子,连声道谢,还不忘提醒再有这样事一定让自己去。 为了不再房间里待着,胡之然什么活都干,甚至扫卫生倒垃圾也抢着干。 很快就与几个人混熟了,没事也会说两句玩笑话。 胡之然可不想耽搁太长时间,在这谁也不能联系,实在太危险了。 胡之然做打杂小厮也不是没好处,这些人电脑上显 示什么可全在胡之然的监控中,虽然都是短暂的一瞬,胡之然觉得,这些信息多少还是会有点价值。 厮混了几天,胡之然也看出来了,坐在最里面角落里的一个中年是这些人的领头人,虽然交流比较少,所有人都会时不时的向他请教。这个人话少,对胡之然也逐渐放松警惕。 老天给你安排的机会总会突如其来,这天中年领头人把一个移动硬盘装进包里要离开。 胡之然注意几天了,这个硬盘总被这个中年随身带着,里面一定存着非常重要的东西。胡之然想过,能不能偷摸的把这东西搞到手,如果有这个硬盘,应该就能把康士集团送上断头台。 可惜,这里是办公区,监控太多胡之然根本没什么机会。 看着中年要走,胡之然赶紧打招呼,真把自己当成扫地擦桌子的人一样。 中年点点头,面无表情。一直以来,这个人都不与胡之然有什么接触,甚至不太说话。 巧就巧在这时候中年接了一个电话,面色一变,嗯 呀几声挂了。 “你叫什么?”中年问。 胡之然老实回答。 中年把包递给胡之然:“送到楼下,大厅有人等着。” 胡之然紧忙答应,中年则坐电梯往楼上去了。 胡之然看着手里的包,站在那有些犹豫,第一反应就是拿着东西跑。可这是人家的地盘,胡之然真能跑得了? 正犹豫着,胡之然看到不远处的桌 上也有一个同样的硬盘,心脏砰砰跳着。胡之然咬咬牙走过去。 “不是让你送下去吗?”一个人问。 胡之然说:“顺便把垃圾捎上,不然一会又要跑一趟。” 收拾好桌旁的垃圾袋,胡之然快速转头瞧了眼。自己在这太卑微了,都当胡之然是一个打杂的,压根就没人关注自己。 顺手把硬盘抄到手里然后快步走向电梯间。 上下多次,胡之然注意到,在进入电梯间的很小一 片区域应该是监控的盲区。胡之然快速打开包,刚想把里面的硬盘换了,突然一脸懵逼,因为暴包里不止一个硬盘,而且两个一模一样。 小声咒骂一句,胡之然顾不得许多,不仅要拿到东西,保护自己安全更重要。随便换了一个出来,胡之然快速把硬盘塞进裤裆。幸好上身的衣服比较宽松,不然也太明显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胡之然把东西送到楼下。 胡之然向外瞧了眼,前台的两个漂亮女生看着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脸紧张,示意手里的垃圾袋:“送出去。” 把垃圾扔了,胡之然想立即离开这里。还没迈步,不远处有人招呼自己的名字。 胡之然一头冷汗,紧张的要死:“东哥,忙啥呢?” “等你,一起上楼。”东哥停住脚步,抬抬手:“买了点喝的,给你也带了一杯。” 胡之然真想转身就跑,但现在如果要跑真的跑得了? 咽了口唾沫,往前走了两步躲到花坛后面:“东哥,等我一下,踩狗屎了。” 佯装清理鞋底,胡之然吓坏了,这人啊就不能偷偷摸摸的干事,没出什么事倒能把自己吓死。 胡之然注意到一旁就是一个网状的下水道口,看铁条的宽度,应该能把硬盘塞进去。 硬着头皮低下身,也顾不得硬盘会不会坏,胡乱的往里一塞。胡之然有些蛋疼,因为从上面往下看能很清楚的看到硬盘,只要有人走到这低头瞧一眼,发现硬盘并不难。 试图向下塞,手指却够不着。 “你干什么呢?”东哥急了,招呼说:“抹脚上了还是摸嘴边了?偷偷吃呢?” 胡之然赶紧起身,装作蹭脚底,脸红心跳,一边谩骂一边走向东哥:“真恶心,还差点摔一跤。” 帮忙提着饮料,随着电梯上行胡之然越发的紧张。 电梯门打开,迎面看到中年站在外面。 “送下去了?”中年问。 胡之然赶紧点头,中年嗯了一声,进了电梯离开。 帮忙把饮料分了,胡之然等饮料都喝完,把说有杯子都收拾起来装进一个袋子里:“我送下去。” “就这一袋,用得着那么勤快么?”东哥说:“你是不是看上前台了,你小子有眼光啊。” 胡之然讪笑挠头,由于紧张脸都红了,更显得东哥猜对了。众人哄笑,随即就拿胡之然开涮。 收拾好,刚要下楼,正巧碰上魏英与一个中年路过,胡之然客气的与魏英打招呼。 中年看了几眼胡之然,小声问魏英几句,后者邪佞的看了眼胡之然笑。 魏英随手招呼一个人:“你把东西送出去,我找他有点事。” 胡之然又走不成了,看魏英的脸上挂笑,应该不是发现自己把硬盘换了。 “哎,我的硬盘呢?”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接着就是翻找的声音。 魏英示意胡之然跟着走,中年时不时的回头打量胡之然,并且还夸赞几句小伙子不错之类的话。 胡之然一脸懵逼,还不明白叫自己是干啥。 中年人小声交代几句走了,魏英却把胡之然拉进一个房间。 “啥事?巍哥。”胡之然问。 “你小子运气来了。”魏英邪佞的笑:“不是想挣钱吗?给你个好机会。” “好啊。”胡之然立即赔上笑脸。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没底,魏英的笑有点人。 魏英说:“晚上陪刘总出去办点事,行吗?” 胡之然想了想,为了不让魏英有所顾虑,笑着问:“能挣多少?” “能让你达到人生巅峰。”魏英压低嗓音:“你就只管斟茶递水,剩下的啥也别管,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么简单?”胡之然才不信,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去找别人。 “就这么简单,只要听话就行了。”魏英拍拍胡之然的后背:“因为你帅啊。” 胡之然算不上多帅,但比同龄人气质好一点,绝对没有穷酸的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曾经的胡之然可 真不是穷人。 胡之然觉得有点不太对,问:“能挣多少?都听什么话?” “今天刘总招待一个很 厉害的女人,你懂了吗?”魏英说:“不懂回去看看岛国小电影。” 胡之然懂了,这他么的是让自己去暖床啊。 “这…我干不了。”胡之然拒绝。自己还是有底线的,不是什么都能干。 魏英脸色一变,冷声说:“知道刘总是谁吗?公司第二大股东,也就是刘家的实权派。你只要伺候好了,刘总会亏待你?” 胡之然说:“不是,巍哥,这事我没经验啊,要不我帮忙联系一个长得帅的?” “让你去就去。”魏英变脸了:“刘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只要你伺候好了,提什么条件由着你。” “这…”胡之然很想拒绝,但看到魏英铁青的脸,心里明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答应:“我试试?” “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做好。”魏英说:“你先 上楼休息,一会我叫你。” 胡之然想尽早离开的想法泡汤了,心里暗道,难道魏英怕自己跑了? 默然上楼,胡之然心里就在琢磨,千万不能拖延时间,这是在玩命了。拿出电话想打给李芷晴,可又拿不准那个硬盘里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如果里面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可就糟了。 犹豫了好一会,电话始终没拨出去。为这房间检查了几圈,也没看到摄像头什么的。 就在胡之然做思想挣扎的时候,魏英门都没敲直接进来:“哎,走了。” 胡之然咽口唾沫,心说,姓刘的这家伙肯定不会带很多人去吧,到时候就他一个,难道自己想跑还能拦得住自己?跟着去,自己肯定更安全。 想到这,胡之然就变得心安很多。 下楼上车,胡之然与刘总都坐在豪车的后排,前面则是一个长发披肩留着一头大波浪秀发的“女秘书”。回头看了眼胡之然,眼神冷漠。 “刚才小魏都跟你说了?”刘总问。 胡之然嗯了一声,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刘总笑着从手包里拿出一板药丸,拆下一粒递过来:“需要的时候提前半小时吃了,对身体没伤害,呵呵…” 胡之然嘴角抽动,真想一拳捶死这货,小心的接过药丸,心说这他么的伺候什么人,药都吃上了?老子这么年轻,一夜不停都没问题。 看到刘总拿出药丸,前面的长发女人回过头,冲着刘总抿嘴一笑。 胡之然心里大骂,这个浪 货,看来很喜欢这小药丸啊,刘总肯定用过,雄风满满吧。 第89章做陪侍 这是省城一家五星宾馆,餐饮住宿一条龙。 刘总招待的人是一个四十左右风韵犹存的女人,打扮的很时髦,但却挡不住岁月的蹉跎,鱼尾纹很深,虽然有成熟的韵味但却已显老态。 刘总迎上去:“齐女士,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胡之然站在后面,漠然的看着这一切。这两个老东西,看样子很熟。 齐女士笑着应对几句,随即就看了眼胡之然,笑着点点头。 胡之然心里一凉,他么的什么情况,自己成了一头市场上的牲口,而且还被姓齐的这个女人给选中了。 开着玩笑相互礼让着进了包房,刘总对长发披肩的大波浪女人说:“去定两个房间,今天我要与齐女士不醉不归。” 大波浪起身扭着腰肢去了。 胡之然很本分的站在后面,在刘总的示意下斟茶递水。 刘总说:“小胡啊,你坐在齐女士身边就行了,都不是外人,这样亲近。” 胡之然想拒绝,刘总给胡之然一个警告的眼神,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却异常凌厉。 齐女士主动把一旁的椅子拖到自己身边,笑着拍拍:“这样显得亲近。” 胡之然清清嗓子,也只好挨着坐下。想把椅子往一旁拖动,齐女士的手却搭在胡之然的腿上:“怎么称呼?” 胡之然介绍一下自己。齐女士很赞赏的拍拍:“小伙子很精神,家是哪的?” 老实回答之后,胡之然把腿叠到一起,而这个过程齐女士并没有把手挪开的意思,反而顺势抚摸。 “刘总。”齐女士转过头:“这段时间生意好吗?” 刘总很夸张的叹口气:“要不是先生帮忙,还真会坏了大事。伯亿集团那件事牵扯面太广,我们…” 齐女士抬抬手:“先生自然知道,可刘总也要知道,先生帮你们刘家,也找了不少人说了不少好话。” “明白,明白。”刘总立即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非常恭敬的说:“真是多谢先生帮忙说话,这只是一点小意思。” 齐女士淡然一笑,看着桌上的银行卡,随手拿起来随即又扔下。脸色不悦的说:“我跑前跑后的,刘总总不能连车钱也不给吧?” “这…”刘总显然是没准备,但反应够快,一排脑门:“要不是齐女士说我差点都给忘了。” 胡之然真佩服刘总的 演技,不过很拙劣很低级。这件事要胡之然来办,绝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刘总对胡之然说:“去,去车上把那点东西拿下来。” 胡之然原本是想找机会走的,但这时候却不想走了。胡之然想知道,刘总到底在求齐女士办什么事,背后的那个先生又是谁。 胡之然趁机站起身摆脱齐女士的手,刚要走,手却被齐女士拽住:“让你的人带上来就行了,这么麻烦。” 胡之然差点笑了,刘总肯定是想让胡之然滚到一边 去,然后能与齐女士单独交谈几句,可齐女士似乎对胡之然情有独钟,竟然没给刘总这个机会。这个女人,寂寞的很啊,估计给她牵来一头牲口也行。 刘总只好打个电话,说了几句放下。 齐女士说:“刘总,我这有点东西你或许感兴趣。” 说这,齐女士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随手扔到桌上,讥讽道:“身在曹营心在汉可不是什么好事。” 胡之然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针孔摄像设备应该拍不到照片,立即起身,小声对齐女士说:“我帮刘总倒茶。” 齐女士很自然的放开胡之然,还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有点让人恶心的风情万种。 刘总脸色铁青,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挪开:“齐女士,我们是做生意的,难免要交朋友。” “是吗?我是不是应该祝刘总生意兴隆?”齐女士继续说:“先生在刘家有多少股份你应该知道。刘总这是想把这些股份送给别人吗?” “怎么会。”刘总擦擦额头,说话的口气有些发虚 。 胡之然刻意转动身体,也怕出现视觉死角,觉得差不多能把照片拍清楚,这才为刘总添上茶水。 刘总直接端起喝掉,胡之然再添满。 齐女士说:“我也希望刘总知道孰近孰远。” “那是自然。”刘总说:“请齐女士转告先生,刘家还是原来的刘家。” “希望如此。”齐女士说:“那这些照片就送给刘总了。” 刘总赶紧答应,收起那些照片。 胡之然回身坐下,齐女士很自然的把手再次搭在胡之然腿上。胡之然心里毛毛的,心里琢磨着一会怎么脱身才好。 没一会,大波浪从外面回来,坐到刘总身旁,把一张银行卡递上去。 两章卡 摆在桌上,齐女士淡然一笑,收起来,撑着头:“刘总,要不先吃饭?” 刘总哪会不答应,赶紧让人上菜。 两人说了一阵废话,齐女士始终态度冷淡。 刘总问:“听说先生要高升了?” “还没影的事,只是风传罢了。”齐女士说:“怎么,刘总有想法?” “想法肯定是有的。”刘总笑了,一看齐女士表情阴寒,赶紧解释说:“这样说起来,我们岂不是可以向外扩张了吗?” 齐女士不置可否。 为了体现自己服务到位,胡之然一直给齐女士夹菜,脸上还挂着谄媚的表情。就连坐在对面的大波浪都对胡之然投来鄙夷的眼神。 胡之然心道,老子是妆模作样,你可是真卖。谁都能瞧不起我,唯独你这浪货不行。 这时,齐女士转头对胡之然说:“小胡啊,你也陪姐喝一杯。” 胡之然说:“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可以学着点。”刘总在齐女士这捧了一鼻子灰,看谁都不顺眼,心里的火气一股脑的发泄到胡之然头上。 胡之然有点尴尬,齐女士说:“我觉得这个小妹妹 也能喝点。” 一直温柔如猫从不主动说话的大波浪被点名,刘总说:“去敬齐女士一杯。” 大波浪笑着,倒了一杯酒站起身。 大波浪还没来得及说话,齐女士却压根不理他,对胡之然说:“我只跟小胡喝。” 尴尬的站在原地,大波浪却不得不陪着笑。她心里也明白,刘总不痛快了,一会就会拿自己撒气。但大波浪又不敢得罪齐女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胡之然赶紧给自己倒上酒,端起杯子碰上一个:“齐女士,我敬你。” “叫姐。”齐女士笑。 胡之然赶紧改口,一仰头把酒喝了。 刘总拍手,大波浪也只能放下杯子尴尬的跟着鼓掌。 齐女士说:“还说不会喝,净骗我。” 恶心到一身鸡皮疙瘩,胡之然放下杯子,夹了几口菜吃装作压下酒气:“我是真不会喝。” 吃的也差不多了,齐女士与刘总都放下筷子,胡之 然也吃饱了更不好就自己一个人闷头吃。 齐女士问胡之然::“会跳舞吗?” 胡 之然一愣,干笑:“不会。” 胡之然倒是听说过,很多假上流社会很能装,吃个饭还要找几个跳舞的助助兴,说白了,就是拿别人不当人,通过命令别人来体现自己有多么高的社会地位,没想到自己就遇到了。 刘总说:“让小孟教你。” 胡之然干笑:“我怕我学不会。” “一学就会,教个简单的。”刘总笑着,眼睛一直注意齐女士的脸色。 齐女士不动声色,似乎也很期待胡之然跳上一段。 喜欢舞蹈的什么时候都能跳,但这只是喜欢。无论上流社会还是底层民众都一样。并不是跳舞就是高端的生活,这也不是哪个圈子必须要会的技能。 一共四个人,胡之然与大波浪都是侍者,哪有什么自主选择的权利。 没办法,与大波浪面对面站着,一边被教舞步,一边故意漏洞百出把大波浪狠狠的踩上几脚。 齐女士倒是看得有滋有味,刘总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助兴节目也过了,齐女士就说:“我看要不就到这吧,有些乏了。” 这是要走的意思。在刚进包房刘总就订了房间休息,看来刘总是想在这与大波浪当一回亲密爱人。 但胡之然可不想与齐女士这个老女人发生什么。 刘总意味深长的点头,随即起身。 大波浪主动上前,递给胡之然一张房卡,这太明显了,胡之然是什么身份摆在这了。 刘总说:“小胡啊,一定把齐女士安全送回包房。” 胡之然一脸难看的点头,又看了眼房卡,根据房号分析,应该是在八楼。 胡之然紧跟在齐女士身后,心说等到了楼梯口不用坐电梯了,直接步梯逃跑。 刚出包房的门,刘总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刘总喂了一声,随即脸色就变了,猛地转身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还没明白过来,刘总就说了这个酒店的名字,随即挂了电话对齐女士说:“我找小胡有点事,一会我安排别人去给你请示工作?” “出什么事了?”齐女士反问。 刘总脸色越发的阴沉,对齐女士耳语几句。 齐女士也看向胡之然,竟然一脸的警惕。 刘总说:“小胡,我有点事找你,你先跟我来。” 胡之然问:“ 刘总,什么事?要不明天去公司再说吧,我看齐女士累了,我送她回房间。” 刘总冷声嗤笑,胡之然眉毛一挑,看准楼梯间的位置,撒腿就跑。 第90章拿不到 胡之然肯定要跑。在康士集团胡之然自问没露出什么破绽,唯一做了一件事就是藏下那个硬盘。 刘总接电话,肯定是让胡之然送硬盘的中年发现东西调包了。这件事漏洞太多,只要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胡之然做的手脚。 既然身份暴露,胡之然再留下那就是等死了。 一路狂奔,跌跌撞撞的出了酒店,跑的太快后脚跟踢打着屁股蛋。 出了酒店第一时间上了一辆出租车,扔出一百块钱:“快走。” “哎兄弟,你得先说去…”出租车司机没着急,还他么是个慢性子。 胡之然一边回头看后面有没有追兵,同时怒吼:“快走,跑得越快我给钱越多。” 拿出钱就是好使,强烈的推背感让胡之然都有些紧张。 车跑出去一段,胡之然使劲往后瞧着,并没发现后 面有追兵。想来也是,刘总挺着将军肚,肯定追不上自己,大波浪与齐女士更不可能来追。就算酒店的保安也不听他们的。 “哎兄弟,你这是给人戴绿帽子了?”司机不忘打趣,车开的挺好,就是说话拖腔拉调的。 “前面靠边停车。”胡之然大声说。 “你这到底去哪?”司机问:“放心,我肯定能把你送到了。” 胡之然真想把这个司机踹下去,又回头看了眼,过了一个路口之后,没有一个车跟着这辆出租车,松了口气冷声说:“我让你靠边停车。” 车停了,司机刚要张嘴说话,胡之然又扔下一张红票子:“加快速度,围着前面的花坛转一圈,回来接我我再给你一张。” 司机乐了,开了一辈子车也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乘客。毫不犹豫的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胡之然躲到一棵树后面,小心注视经过的每一辆车。 出租车转了一圈回来,路边一停却等不到胡之然, 骂骂咧咧的走了。 胡之然依旧没动,等了两分钟这才步行一段,换个位置重新打了一辆车去康士集团。 硬盘还在下水道里,这要让人看到,胡之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搭了,就目前手里的证据,恐怕很难对刘家起到什么威胁。 到了地方,远远的下了车,刚想靠近康士集团,胡之然却发现刘总的车竟然开回来了。 车停下,曾让自己送包的中年迎上来。 刘总对这个中年一阵咆哮,看起来要发疯。 大波浪紧跟其后,但就算不说话也免不了当出气筒的命运。 刘总推了一把,甩手指着外面,怒吼一声滚,说什么骚娘们晦气。 胡之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就在垃圾桶不远处的那几个保安眼睛差不多要瞪到头顶上。 刘总几人上楼,大波浪跺跺脚,转身离开。 胡之然不敢上前了,经过这几天,胡之然每天都会在保安面前进进出出好多次,为了搞好关系胡之然对 谁都很客气,也正是这样,这几个保安一准认识胡之然。 回到在省城租的房子,胡之然心里突然一跳。 自己是从宁江来的,这是康士集团里的人都知道的事,只要稍微一查一准能把电话打给杨经理。杨经理撩骚胡之然没成,肯定会说程珊珊与自己的关系。 胡之然觉得不妙,如果对方用程珊珊来要挟自己,那又应该怎么办。 立即给程珊珊打过去,但结果却让胡之然心凉,电话里没传来铃声,而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是换号码了还是真关机了胡之然不知道,但后果的严重程度胡之然是知道的。想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在群建公司并没什么朋友,现在找谁也联系不上程珊珊。 心焦的来回踱步,胡之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身上的腰带扣,纽扣等东西全都卸下来,一点点的反看整理,细细检验这些音频视频都有多少价值。 胡之然有些可惜,别墅里那两天自己没用这些设备,不然肯定会再加一项罪名,而且也能更好的体现康 士集团一条龙的运作模式。 剪辑了半天,胡之然不确定这些东西到底价值多少。 天已经很晚了,但胡之然的电话响了。 以为是程珊珊打来的,看都没看立即兴奋的接起来。 程珊珊在群建公司太危险了,胡之然曾对她说过,只要自己来消息立即离开,但很显然,程珊珊并没听自己的。 电话里传来刘总的声音,压抑着愤怒,但却在笑:“小胡啊,你是不是拿了公司的一点东西?” “是拿了点,我正在看。”胡之然眼睛一转。 看来移动硬盘并没被发现,至少没被康士集团的人发现。刘总急了,打电话索要。 胡之然顿时放松了 许多。第一东西虽然不在自己手上,但也算安全。就算被人拿走了刘总也以为在胡之然手上。第二,刘总越着急,就证明这件东西越有价值,胡之然的底气也就越足。 “姓胡的,我劝你最好把东西送回来,不然…”刘 总立即翻脸。 胡之然说:“哎呦,是我记错了。我什么东西没拿,要不你报警?哎呦,不然?不然怎么样啊?” “好,你行。”刘总哼了一声:“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胡之然说:“那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具体该定个什么价钱呢?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你说个数,只要我们能满足就尽量满足你。”刘总彻底放弃了,只要能拿回东西,其他的都好说。可以给胡之然很多钱,只要东西拿回去,胡之然也就要倒霉了。报警都行,就凭两人对话的录音,就可以告胡之然敲诈勒索。警察要问是什么东西,商业机密又或者公司研发的新产品数据,说什么都行,谁也不能验证硬盘里是什么。 “我可没主动跟你要钱,而且东西也不在我手上。刚才啊,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胡之然可不上当,一旦移动硬盘里的东西价值不大或者并没什么违法的记录,那胡之然就等着牢底做穿吧。 “胡先生。”刘总再次改称呼:“话都说到这个份 上了谁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只要你把捡到的东西拿回来,作为感谢,你可以提要求。” 刘总还是很有经验的,这是在打消胡之然的顾虑。 胡之然说:“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东西。真不好意思啊刘总,我从公司走的时候忘记把笔放到桌上。就为了一支笔,你不至于吧。” “我说的是硬盘,移动硬盘。”刘总咆哮:“你能不能不装傻,耽误时间对谁都没好处。” 的确胡之然也不能耽误时间,就怕康士集团抓紧时间抹去硬盘里相关的东西,到时候完全可以说是胡之然捏造的证据。 胡之然说:“就一支笔下这么大的本钱,塑料笔,不是金子的。” “好吧,就是那支笔。”刘总明白胡之然的意思,移动硬盘就用那支笔代替,这样胡之然才能觉得安全一点。 胡之然说:“一支笔值不了几个钱,我记得你们刘家的大公子刘志松也曾从我兜里拿走了一支笔,要不你问问他?” “你认识刘志松?”刘总的声音一下变得低沉:“ 你到底是谁?” “我叫胡之然。”胡之然冷笑:“刘总可真是好记性啊。” 说完,胡之然随即挂了电话。 接下来刘总要做的就是打听胡之然是谁。胡之然提到了刘志松,刘总也肯定会联系刘志松。 胡之然再次拨打程珊珊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胡之然有些恼火,把手头的本子狠狠的摔到墙上。胡之然不明白,自己与程珊珊最初时也算你侬我侬,为什么只是一点小误会就会变成这样。胡之然猜到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但程珊珊却绝口不提。 胡之然一遍遍的打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 现代社会,联系不上一个人会让人焦躁甚至疯狂。抓耳挠腮的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胡之然知道,已经不可能联系上程珊珊了,接下来程珊珊会怎样,只能听天由命。 胡之然一夜没睡,始终在整理在康士集团拍到的那些内容。不能算没有价值,可如果没有那个硬盘想要 告倒康士集团简直痴人说梦。 最后时刻,胡之然知道康士集团是有人暗中保护,而且刘总与很多有势力的人交好。没有稳把稳的证据,最好不要当出头鸟。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没多久,胡之然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一看就乐了,竟然是李芷晴发来的,只有几个字:立即离开省城。 胡之然怎么能离开,那个硬盘还没拿到手,但现在康士集团的安保力量肯定提升了不少,胡之然又不能大白天的去取东西。 立即给李芷晴打过去,胡之然说:“我想让你保住一个人。” “程珊珊吗?”李芷晴的声音始终如一,听不出任何情绪。 胡之然说:“就是她,我做了让刘家发疯的事,程珊珊会有危险。” “胡先生可真是博爱。”李芷晴说:“不过这个忙我帮不上。” “为什么?”胡之然一愣,这完全在自己的预料之 外,随即冷笑:“李芷晴,你该不会真看上我了吧,吃醋了?” 李芷晴说:“你想多了,我只有一个答案,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你可以提条件。”胡之然冷声说:“我只要她安全,我能做到的都答应。” 第91章求平安 “我没有条件。”李芷晴说:“帮不到就是帮不到。” 胡之然能感受到李芷晴口气中的决绝,李芷晴不是帮不到,而是不想帮。 沉默许久,胡之然咬牙说:“李芷晴,算我求你。” “你…”李芷晴万万想不到胡之然竟然能说出这句话。 就算胡家遭难,就算胡启文病入膏肓,就算落魄到收废品。胡之然从没说过一个求字,不仅如此,因为李芷晴当初没帮到胡家还怀恨在心,并不接受李芷晴的任何赠与。 面对程珊珊,胡之然竟然求人了。而且如此决然。 “帮她。”胡之然低声问:“求你,这都不行吗?” “我尽力。”李芷晴说:“但我有要求。”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胡之然想了想:“但想让我放弃恩怨不行。” 李芷晴说:“我知道劝不动你。我的要求就是远离她。” “李芷晴,为什么是这个要求?”胡之然这才懂,原来李芷晴竟然对自己真的动心了。 要在以往,胡之然会觉得自己何德何能,但此时此刻,胡之然却觉得老天爷始终在玩弄自己。 “没有原因,只问你答不答应。”李芷晴的声音抬高了不少。可随即,却轻叹一声:“我知道你是什么性格,说不定转头就反悔。但我还是要提这个要求。” “好,我答应了。”胡之然没有选择。 “我答应的是程珊珊的安全,只能保证刘家不动她而已,更多的我不能答应。”李芷晴说。 “行。”胡之然依然点头。 胡之然心情悲悯,这一刻自己都在可怜自己。不过也好,程珊珊似乎并不是最初的样子,胡之然看不懂 ,也没时间去深入了解了。爱一个人给她最好的,胡之然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离开巴城。”李芷晴说:“最好现在就走。” 胡之然拒绝:“我还有事没办完。” “还记得我们当时的约定吗?”李芷晴气急,没想到胡之然这时就要毁约。 “我记得。”胡之然怕自己毁约让李芷晴迁怒,从而程珊珊没了保障。胡之然说:“我还有一件东西没拿到,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我能拿到立即就走。” “说地址,我安排人去拿。”李芷晴立即说。 “我能相信你?”胡 之然突然问。 胡之然真有点不知道能相信谁,刘总既然打电话过来,也就说明那件东西有非同一般的价值。如果东西落到李芷晴手里,胡之然怕曾经的过往重演一遍。 当年李芷晴嘴上答应帮忙,关键时候却玩消失,这一次,李芷晴把东西拿到手里自己再也摸不着怎么办? “你只有选择相信我。”李芷晴说:“说地址吧。” 胡之然沉吟片刻,说:“你只要又一次没信守承诺,以后我们成不了陌路,我会记你一辈子。” 记一辈子就是记恨一辈子,胡之然把话说死。 李芷晴沉默,胡之然说了地址,最后又说:“让你的人找我拿影像资料。” 胡之然拍了不少视频音频,也不知哪些能用得上。 仅仅半个小时,李芷晴的人就到了。给了东西下楼开车,一脚油门离开省城。 刚上高速,胡之然就接到了刘总的电话。 看了眼,本不想接,想了想,还是接起来,打开免提,随即手机扔到一旁。 电话立即传来刘总的声音:“胡公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胡启文的儿子。” “让你失望了。”胡之然冷笑,这么长时间才来第二个电话,刘家这办事效率看来不太行。胡之然说:“现在我不过是个小瘪三,斗不过你们这些庞然大物 。” “我觉得我应该叫你一声胡公子,你可真是大手笔,竟然跑到我们公司来了,没认出来,失礼了。”刘总皮笑肉不笑。 胡之然说:“胡公子可当不起,刘志松那可是大公子一枚,比不了啊。” “既然都是老熟人,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刘总说:“有什么条件你提出来,既然把柄落到你手里,我们也认栽。” “把柄?”胡之然嗤笑:“你觉得我为了拿捏住你们的把柄才来一趟省城的吗?或者说你以为我是想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刘总说:“我听说了,志松对胡公子不敬,我让他登门道歉,要打要罚听胡公子安排怎么样?” 胡之然知道,刘总这是在缓和关系,也是在拖延时间。刘家想大事化小,既然刘志松惹了胡之然,牺牲刘志松的面子别让刘家跟着倒霉,等这件事之后,刘 家想报复胡之然轻而易举,今天的面子也一定能找回来。 胡之然说:“我要的是认罪。 既然刘总说我有条件就提,其实也容易,我要刘家认罪。” “我一定让刘志松认罪,是他瞎了眼得罪了胡公子。”刘总笑呵呵的说:“胡公子,见个面聊聊?” 胡之然狞笑:“姓刘的,别装傻,我说的是胡家的事,不是刘志松的事。既然胡总没有诚意,那就挂了吧。” 胡之然不想与刘家扯皮,现在看来,拿不回那个硬盘刘总非常焦急。胡之然希望硬盘里真有刘家必死的证据。 说完,胡之然就把电话挂断。刘总着急,那就让你等着。 车快到宁江的时候,胡之然接到李芷晴的消息:东西已拿到。 胡之然立即回一条:里面都有什么信息? 结果如同石沉大海,李芷晴并没给胡之然回信。 早上什么东西没吃,稀里糊涂的吃了一份面,胡之然接着打给程珊珊,希望能确定她的安全,结果还是那样,关机。 吃饱之后,胡之然的电话就没断过,一个陌生号码反复的打进来。胡之然不想接,因为这是刘志松的电话。 起初是刘志松惹了胡之然,也正因为此让胡之然产生了报复的想法,但现在已经不是报复那么简单了。 刘志松在三年前就与苏步尘睡到一起,自己算什么?而且刘志松也知道苏步尘与自己的关系。这就能说明一点,刘志松始终藏在后面,宁愿戴绿帽子。胡家的事肯定与刘家有关。 胡之然想到李芷晴给自己看过的那张图片,所谓的重宝是残缺的,胡之然翻看过大量信息,并没找到什么器物与之相仿。 苏步尘的目的就是要这件东西,刘志松也是如此。胡之然可不信是刘志松要,必定是刘家要的。 猛然想到一件事,胡之然立即一拍大腿去了银行。 在进康士集团后用胡之然的信息办过一个账户。如果此时,刘家用这个账户为非作歹胡之然就完蛋了,如果用胡之然的名义欠下巨款,胡之然岂不是要背锅? 很容易就能查到这个账户,胡之然立即出示身份证要求冻结,接着问:“账户里还有多少钱?” 胡之然不敢问欠了多少钱,想来现在自己手里有刘家的把柄,应该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玩死自己,但以此作为威胁还是很有可能的。 “先生,现在账户里还有一千六百万。”柜台小姐看了眼,笑盈盈的回答。人总是这样,对有钱人笑容更多一些。 胡之然愣了一下,这不是走狗屎运是什么?非但没有损失,反而赚了一千六百万。 一皱眉,又觉得不妥。如果这些是脏钱,自己岂不成了刘家的同党?这个金额,也不知能判多少年。 “能调出最近的交易记录吗?”这张卡一共才几天时间,应该很好查。 没一会,胡之然看着资金来往的记录发呆。就在早上,账户里还有七个多亿,如果那时候胡之然在省城冻结账户,一下就能抓到这么多钱。就因为回了宁江,账户上变成不到两千万了。 人总是患得患失,起初还觉得一千多万太爽了。现在胡之然又有点悔不当初了,自己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想到呢。 补了一张卡,胡之然走出银行就在琢磨。如果这些钱没洗干净,警察找上门就赶紧交代,免得被牵连。如果没有查水表的,为什么不接受呢?刘家欠自己那么多,才这么多点钱,便宜这帮畜生了。 胡之然直接去找程珊珊,现在这时候,肯定不能出现在群健公司,胡之然去了程珊珊的住所。 拿出钥匙开门,很意外的是竟然打不开。 胡之然的心凉了半截,程珊珊竟然换锁了。 身体靠在门上,胡之然点上一支烟。虽然与程珊珊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真的给自己带来太多美好的记忆。 抽完烟,胡之然决定离开。既然程珊珊不愿见自己,那就不见吧。 刘总又给胡之然打了几次电话,为了吊胃口,胡之然一直都不接。 回到家,跟母亲吃了个午饭。胡之然说:“妈,我最近就要在宁江开公司了。” 邓云秋嗯了一声,抬头慈爱的看了眼儿子。儿子长大了,沉稳了,也很积极向上,邓云秋很欣慰。 胡之然又说:“妈,我爸以前与省城做保健品的刘家有没有往来?就是康士集团。” “我不知道。”邓云秋摇头。 胡之然说:“我查到一点康士集团的内幕,他们就要完蛋了。” “小然,万事别冲动。多…”邓云秋要劝说两句。对一个母亲来说,儿子的平安比仇怨更重要。 胡之然没让母亲说完:“放心吧,我有数。” 刚吃过饭,胡之然的电话响了,不想在母亲面前接电话,走进里屋,可看到电话号码胡之然就有点懵, 虽然不是三个数字,但尾号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两竖一 圈。 电话接通,胡之然没说话,对面说:“是胡之然吗?” 第92章威胁你 胡之然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心道,真他么的快,不就一千六百万吗?老子本也没想昧下。 胡之然答应,对面说:“认识程珊珊?” 一听这不对劲了,怎么扯上程珊珊了。来不及多想,胡之然赶紧应了一声。 警察说:“来一趟所里。我们还有点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胡之然心道坏了,立即离家去了派出所。 路上胡之然就把电话打给李芷晴,不是答应胡之然护着程珊珊安全吗? 电话接通,胡之然二话不说,张嘴就骂:“你的承诺难道还不如一个屁?就是放屁最少还能闻到点味道。” “胡先生,为什么每次面对我你都要耍无赖,为什么总在欺负我?”李芷晴声音有点沙哑,胡之然的质问让她接受不了。 “欺负你?”胡之然嗤笑:“你答应过我什么?是 你说让程珊珊平安的。” 李芷晴说:“我说的是刘家不能动她。” 胡之然愣了一下,当时似乎是有这么一句。可李芷晴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施以援手呢?胡之然想到一句话,女本善妒。胡之然心道,就算老子这辈子都不能与程珊珊在一起,那也不会喜欢你这个姓李的。 胡之然无话可说,随手挂了电话。 到了派出所,一番盘问之后,胡之然竟然见到了程珊珊。 感激的看了眼给自己行方便的警察,心里却道这一定是李芷晴安排的。 胡之然已经知道程珊珊为什么会在这。群健公司被查,雷霆之势,在公司的所有人全都带到局子里,罪名是什么不言而喻。 “珊珊,你放心,一会我就找关系。”胡之然有些激动。 程珊珊的情绪不太好,目光空洞无神,再也不是那个无厘头发笑露出两个酒窝的女生了。 “不用了。”程珊珊的声音有点冷。抬眼看着胡之 然,眼睛有些湿润,突然笑了:“遇见你,真好。” “他们都掌握什么证据了?”这里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胡之然说:“你可什么都别说,就说自己什么不知道,就是一个打杂的,明白吗?” “没用的。”程珊珊说:“我的使命也到头了,以后怎么办再说吧。” “什么使命?”胡之然知道,程珊珊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拍拍桌子:“珊珊,如果你对我还 有感情,至少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吧?我会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程珊珊说:“我妈去世了。” “什么?”胡之然瞪大双眼:“你妈是什么情况?” 程珊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有点婴儿肥的脸庞也不再那么可爱,一滴眼泪缓缓滑落:“我怕你瞧不起我。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你走吧,别再管我了。” 说完,程珊珊站起身。 胡之然说:“我帮你找最好的律师。” 得不到程珊珊的回应,胡之然一下变得茫然,原来,自己对程珊珊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 胡之然来,不过是有人供出程珊珊的男朋友也在群健公司上班,属于共犯。狗咬狗的过程,都在争取宽大处理。 但这一趟胡之然没白跑,离开派出所,毫不犹豫的给李芷晴打过去。 这一次让胡之然失望了,李芷晴拒接了自己的电话。 无力,彷徨,没有目标。胡之然突然明白,自己在宁江真的没有任何根基。三年,不长不短的时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曾经的朋友,从来都不是什么朋友。 胡之然想到了陶志宏与高翰。可他们跟自己又有什么分别。宁江,对三人来说更像滑铁卢。 找个地方坐下,胡之然茫然的看着远处。这个城市再繁华似乎都没有自己容身之地。 电话响起,胡之然看了一眼,随即狞笑出声:“我他么的怎么想不到还有你。” 接起电话,胡之然说:“刘总,你这一天几遍电话,我就这么招人疼爱吗?” “胡公子,有话好商量,你要什么条件这可以直说。”刘总真是急眼了。 胡之然乐,随即说:“哎,听说宁江的群健公司出了点问题,是吗刘总。” “胡公子的消息真是够灵通的。”刘总没明白胡之然为什么提到群健公司。 胡之然说:“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刘总愿不愿意做朋友。” “什么忙,你直说就行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没问题。”刘总接着说:“不过那件东西…” “先别急,我想先看看刘总的诚意。”胡之然说:“我想让你帮忙捞几个人。比如扫地的张姐,他家的孩子正上学呢,一个扫地的保洁被抓进去不太好吧?” “张姐?”刘总有些蒙圈,群健公司可是康士集团的,虽然没有直属关系,但 这只是为了出事不牵连到总公司而已。胡之然冷不丁的要救群健公司的人,这太没道理了,而且还是一个保洁,胡之然就是再变态,口味不至于这么重吧? 胡之然说:“没错,就是那个保洁。” “行,这个简单,一会我就让她出来。”刘总拍着胸脯答应。一个保洁,就算现在还在里面也只是配合调查,不会有什么事的。 胡之然说:“哦对了,还有一个小姑娘,名叫什么凤来着,哎呦我给忘了,刘总应该知道吧。” 刘总知道个锤子,群健公司他都没去过,更不知道里面都有谁。群健公司这种临时性的公司多了去了,刘总哪有心思管这些,作为一个集团的主要负责人,能管理好大方向的运作就不错了。 刘总干笑,想必群健公司也不会有几个人叫什么凤,难道这个才是胡之然的小姘头? 刘总紧忙说:“我肯定尽力而为,只是…胡公子,你与他们两个有什么私交?” 胡之然是从群健公司推荐上去的,刘总不仅要追回移动硬盘,还要查清楚胡之然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胡之然说:“哎呦,我记得还有一个人与我关系不错。杨经理应该还好吧,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抓了。” 刘总有些头大,让胡之然这么说下去整个公司的人全要捞出来。群健公司只要被查就没什么价值了,弃车保帅,自然需要有人扛鼎顶罪。 “胡公子,这个杨经理跟你是朋友?”刘总要确认一下。经理,那就是被放弃的首选目标,让杨经理顶缸谁都说得过去。作为康士集团,早就与杨经理谈好了风险问题,如果杨经理出事被判,康士集团是要一次性给一大笔钱,买的是杨经理把所有罪名揽到自己头上,通常来说,这笔钱都不是小数目。 胡之然嘿嘿笑:“杨经理还年轻,我跟她聊得来。” 这么说刘总就明白了,就是再难也得让杨经理出来。 原以为胡之然的真正目的就是杨经理,没想到胡之然又接着说:“刘总,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在群健公司还看到一个不错的姑娘。名字叫程珊珊,人漂亮的很。” “胡公子放心,这些人我全都能让他们没事。”刘总满口答应。 胡之然说:“哎呦,刘总办事总让人放心,比如齐女士嘴里说的先生,估计他就很放心刘总办事。不过呢,我还有一点事。” 刘总压着心里的火气,现在就是胡之然要掘 祖坟刘总也要微笑面对,这一关过不去,刘家真就完了。 胡之然嘿嘿坏笑:“刘总,可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在帮他们。又琢磨着他们出来我去接风洗尘。你说说,这不是很矛盾吗?” 刘总活了半辈子,哪能不知道胡之然是什么意思。既要让对方知道是自己捞人,又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太过刻意。这他么就是把妹技巧啊,不经意间发现这是个好人,为自己两肋插刀了,一般的女孩,感动之余还不以身相许啊。 胡之然明白,自然表示没问题。 胡之然声音一冷:“那就麻烦刘总了。不过…我的耐心一般不好,希望今天晚上能吃一顿烛光晚餐。” “没问题。”刘总应下了。 转过身,刘总对身后的人说:“找人救人,把杨经理与那个什么珊珊弄出来,还有一个什么凤的,哦对 了,还有保洁,其他的人随便找一个做做工作顶缸。” “救杨经理?”身后的鹿家安一脸古怪,原本就够吓人的长相此刻更让人讨厌。 “怎么?办不到?”刘总喘了两口粗气,一整天了,这才略松一口气。不怕胡之然提条件,就怕胡之然一条路走到黑,什么好处不要,把证据直接摆到相关部门的桌子上。 鹿家安自然没什么异议,小声说:“杨经理可是签过协议的,他为了那笔钱肯定愿意进去两年,这样一来…” “别管了,按照我说的去做,而且要快。今天必须把事办好。”刘总可不想废话,这时候先满足胡之然才是最重要的。 鹿家安得令离开,刘总看着窗外,冷笑:“胡家小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锋芒露的太早了,注定夭折。” 在刘总看来,胡之然想要真正报复的并不是刘家,又或者在金钱利益面前胡之然一定会妥协,这不,仅 仅为了一个女人,胡之然就已经开始妥协了。 不过胡之然的种种作为,刘总非常紧张。这不是胡之然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手段。想想同是刘家的刘志松,相比胡之然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刘总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在宁江帮我盯一个人,只要他出现立即把他弄进局子。什么理由都行…” 第93章追与堵 胡之然坐在车里,一直守候在派出所外面。胡之然知道,刘家有保护伞,这点问题好解决,不就是花点钱的事吗? 很快,胡之然就发现一个问题。派出所外面出现一帮人,东张西望的贼眉鼠眼。这些人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随即就挨个车趴头查看。 天热,胡之然的车上有太阳膜,开着空调正舒服呢。 觉察出这帮人不太对劲,随即启动车转了一圈。路口的另一边,胡之然停下,在这个位置,只能远远的看到派出所的一角。 这些人守候在派出所周边,看似很随意,实则却时刻关注所里的情况。 大约等了两个多小时,派出所里先后出现几个人。一个大婶走在最前面,摔摔打打的说着什么,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后面跟着几个女人,胡之然自然看到走在最后的程 珊珊。 很想现在就过去,胡之然却发现贼眉鼠眼的那几个人聚拢到一起,同样关注着程珊珊等人的一举一动。 知道不妙,程珊珊被人跟踪了。这些人肯定是刘总安排来的,虽然不知道刘总的目的,但很显然,只要自己出现一准没什么好事。 胡之然下车,拦下一辆出租车,拿出几张红票子:“师傅,帮我去接个人,一会再给你一千。” 以为胡之然是在搞笑,似乎有点懵。 胡之然说:“就到派出所那接人,一个女的,名叫程珊珊。” “你怎么自己不去?”似乎瞧了眼胡之然身后的车,车门还敞着。 胡之然说:“这不吵架了么?难道要在大街上吵?” 司机还是很警惕,一直没接那几百块钱,斜眼看着胡之然,可能觉得胡之然不像好人。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幸好程珊珊走的慢,不然已经没影了。有些焦急,语速加快,又拿出几百块钱:“ 机会只有一次,又不让你犯法,从局子里刚出来能有什么事?而且我就在后面跟着,你把你的电话给我,去哪听我的,什么时候不想干了就停车,这样总行了吧?” 司机终于动心了:“说停就能停?” “肯定不会让你去人少的地方。”胡之然说:“而且车上坐着一个女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行。”司机把钱接过去又问:“一会还有一千?” “按照我的话做,没准更多。”胡之 然又回头看了眼,程珊珊已经没影了,要了司机的电话打通:“跟我通话,我怕你找错人,别用免提,生气呢,不想见我。” 司机嘿嘿笑:“明白,保证没问题。” 出租车在前面走,胡之然在后面远远的吊着。 看到程珊珊,与杨经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后的不远处还跟着几个人。 胡之然对出租车的司机说:“看到没有,就那个年轻的。” 司机笑着说:“看到了,兄弟,你可真有眼光啊。” 胡之然不喜欢开这种玩笑:“让他一个人上车,先招呼一声打不打车,如果他不上车就说后面有混混跟着他们。” 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很清晰,但好在胡之然能看得清楚。 程珊珊对司机不太理睬,杨经理倒是想坐车,向程珊珊招手,估计是想一起打车的。 程珊珊起初拒绝,杨经理拽了一下,程珊珊这才勉为其难的上了车。 司机小声问:“上来两个,哪个是?” 胡之然说:“先问那个年龄大的去哪,把她送走。车费我出。” 司机没回,随即就大声问杨经理去哪。 这时候杨经理倒是热心肠,竟然想着先把程珊珊送回去。 程珊珊摇摇头,杨经理说了一个地址:“也好,要不你去我那住两天吧。” 胡之然不知道杨经理安的什么心,之前胡之然没觉得杨经理与程珊珊有多好的关系,程珊珊可不止一次嫌杨经理骚气。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那几个跟踪盯梢的。这时候正着急忙慌的跳上一辆车。 远远的吊着出租车,时刻关注后面那辆车,胡之然一时间还有点手忙脚乱。 胡之然对着电话说:“我怕跟丢了,走的哪条路随口报一下。” 后面的车开的很快,前面的出租车经过一个路口,路灯随之开始闪烁。 胡之然踩了脚刹车,将后车别了一下,压着黄灯冲了过去。 本以为这就能甩掉后面的车,没想到这货够猛,一脚油门闯着红灯追上来。 胡之然一转方向盘,在下一个路口将这辆车别到转弯车道。 很显然,这辆车是铁了心要追到前面的出租车,红灯都闯了,哪会在乎走错车道。 心有点慌,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这辆车跑的很快,油门狠踩, 与胡之然的车并驾齐驱,车窗摇下,对着胡之然就是一顿八辈祖宗的乱骂。 胡之然也不在乎,自己的车性能好,不然这么大的排量是摆着好看的?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前面的路口前故意放缓车速压住,等到路口的时候差不多就要停车了。 还是黄灯闪烁,胡之然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从司机报的位置来看,两辆车已经相距很远了。 胡之然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随口说了一条小路:“在那条小路走的慢点。” 其实这条路并不算小,不过是道路两旁常年有占道经营做小生意的,这才显得拥堵。 胡之然之所以敢与那辆车叫板主要是因为对方不肯发生剐蹭。一旦出现剐蹭,无论是谁肯定拦着不让走,只要一走那就是逃逸,报警之后很容易被交警盯上。 当穿过小道,胡之然确定安全就说:“找个人多的地方把车停了,无论他们怎么说都不要让他们离开。 我马上就到。” “我咋能不让人走?”司机压低嗓音,由于戴着耳机,坐车的人也不知道他在与谁打电话。 胡之然说:“就说车钱的事,跟他们要一千的车钱,扯皮一段时间就行了。” 等胡之然赶到的时候,杨经理差点与司机吵起来。 胡之然把车停在出租车前面,下车之后直接拉开出租车的车门。毫不犹豫的将程珊珊从车里拉出来。 随手甩给司机一叠钱:“把这位女士送回去,车钱都在里面了。” 任务完成,司机就这一小会赚了近两千。高兴的嘴角咧到耳朵根,电话都忘了挂:“放心吧兄弟。” 在杨经理错愕的目光里,胡之然把程珊珊塞进车里。随即扬长而去。 “怎么是你。”程珊珊这才反应过来:“你要带我去哪?” 胡之然说:“后面有人跟踪,先离开这再说。” 胡之然把车往偏僻地方开,最后停在老城区的一个小区外面。这条路年久失修,能绕一点也没人愿意走 这,相对来说车少得多。 车没熄火,随时准备离开。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胡之然这才说:“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我没什么事。”程珊珊茫然的看着窗外:“谢谢你做了这么多。” “跟我说谢,是不是见外了?”胡之然伸过手,抓着程珊珊的手拉到 腿上。 程珊珊略作挣扎,最终却泛起抵抗。任由胡之然握着手,但却始终把头别到一边看着窗外。 “我配不上你,与其以后分手还不如现在就离开。”程珊珊说的很简单,但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也很挣扎。 这些话程珊珊想了很多遍,终于说出口,有种畅快感,同时心也凉了。对胡之然,有万般的不舍。 “能不能配得上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胡之然说:“说说你家的情况吧。” 陈姗姗能提到自己的母亲,胡之然分析,程珊珊是所以变成这样,与家庭有绝大的关系。 “好吧。”程珊珊转过头,胡之然这才发现,这个 曾经爱笑的女生已经泪落两行。 胡之然想帮程珊珊擦去,程珊珊却抬手拒绝了。 缓缓的,程珊珊说了自己的故事。 程珊珊的父亲前几年就去世了。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家庭。 程珊珊有个姐姐,是领养的孩子。程珊珊还有个弟弟,亲弟弟。 或许是上天开了个玩笑,姐姐很孝顺,弟弟却是个十足的人渣,除了会向母亲要钱一无是处。用程珊珊的话说就是惯坏了,重男轻女。惯到什么都不需要做,惯到整个家庭都要为所谓的香火服务。惯到逼母亲卖房卖地,还惯到母亲重病竟然把治病救命的钱挥霍一空。 “你妈就这么由着这个人渣?”胡之然惊奇不已,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程珊珊的母亲也是自食其果。 “起初是惯,后期是不得不惯。换句话说,管不了。”程珊珊冷笑:“不仅如此,还有更丧心病狂的。” 这个人渣把自己的大姐骗走卖掉,还说风凉话,反正不是亲姐,卖了就卖了。 胡之然动容,紧紧握住程珊珊的手:“你大姐现在还好吗?” “站街女。”程珊珊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冷冰冰的:“他已经不在乎了,破罐子破摔。” 胡之然呆愣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家庭啊。 程珊珊说:“我上学,是大姐供我的。母亲病重,是大姐出钱。还要装作不知道我妈偷偷给弟弟塞钱。” 胡之然真不知自己此时还能说什么话。安慰两句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程珊珊突然挣脱胡之然的手:“我们不合适,我走了,以后别找我了。哦对了,那房子我已经退了,我 只是虚荣,房子是我租的,别以为是我的。” 第94章三耳光 胡之然没追,程珊珊太过决绝,这时候追上去并不明智,只会让程珊珊的抵触情绪增强。 或许程珊珊只想找一个一穷二白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吧。 看着远去的背影,微风中有些萧瑟。 胡之然再联系李芷晴,这个女人似乎被自己伤到了,并没接电话。过了好久,才发来一条消息:“三天,上午八点。” 这是告诉胡之然移动硬盘里有非常有价值的东西,足可以让刘家彻底垮台。 搓搓脸,胡之然突然变得茫然,自己这样执着不知道到底对不对。 或许没有这份执念不会与程珊珊相识,或许没有胡家的恩怨胡之然与程珊珊会成就百年之好。或许…胡之然从不相信什么或许,如今的一切都是那些人造成的。 胡之然要好好利用这三天。 胡之然在等,等刘总的电话。 果然,没过多久,刘总就把电话打过来。 胡之然冷笑:“刘总,真是让你费心了,人都出来了,还招人过来保护。” “胡公子,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谈谈正事了?”刘总没回答,直接问胡之然的条件。 “突然想见见刘志松,也不知道大少爷肯不肯赏脸。”胡之然笑的愈发人。 “没问题,他就在宁江。”刘总立即答应,随即又说:“不过我不喜欢带狗出来的人,胆子小,怕被咬。” “不会,绝不会。”刘总满口答应。 胡之然说:“行,刘总是什么人,一言九鼎啊。我在…” 胡之然前后左右看了眼,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盯着街对面的一家小吃店报出坐标门头。 半个小时不到,刘志松开了一辆跑车过来。苏步尘也一起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站在路边小声交谈着。 胡之然一直坐在车上,看着亲密的两人冷笑连连。 刘志松与苏步尘一起进了小吃店,此时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店里没什么人,两人也只是进去问了一句,随即就出来又站到路边,刘志松拿出手机打给胡之然。 胡之然一直注意周边的环境,从刘志松到这,并没发现可疑的人出现。 胡之然的电话响了,等了一会这才接听:“刘志松,刘大少爷。” “胡之然,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刘志松问,口气不算友好。 这什么时候了,刘志松还以为自己能在胡之然面前耀武扬威? 胡之然嗤笑:“刘少爷,你好像不太服气,我也没逼着你来找我。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你回去吧。” 说完,胡之然随即挂了电话。 站在街边,刘志松有些凌乱。拨出一个号码,脸色难看的说了一会。接着又给胡之然打过来。 三天,只有三天,胡之然可不想在这个废物身上浪费时间。 毫不犹豫的接了:“刘少爷,这么快就到家了?” “胡之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刘志松低沉着嗓音。 胡之然说:“我没想怎么样,刚才说了,不愿意就滚。” 胡之然也没那么多好脾气,现在是你求着老子,老子想怎么玩你都行。 听着电话里再次传来忙音,刘志松狠狠的咬着牙。公子哥一般都这样,脾气大嘴巴硬,拉不下面子不会能屈能伸,既然刘家没教育好,胡之然代劳了。 电话又打进来,胡之然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刘志松终于学乖了,口气顺从了很多,接连几声都叫胡哥。 “学得挺快。”胡之然赞了一句,训人要一步步的来,否则只能引起反弹。既然刘志松被自己玩弄鼓掌之间,时间有的是慢慢消磨。 胡之然说:“你开车来的吧,现在去下一个地方…” 胡之然说了几公里外的一个地方,这倒不是胡之然要他溜腿,而是想看看刘志松后面到底是不是跟着人。胡之然并不确定刚才派出所外面哪些是什么人,但绝不会对自己有利。 强忍着怒火,刘志松乖乖的上车,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很快,刘志松打电话来说自己到地方了。胡志安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没发现什么问题才说:“回来,我在这等你。” 说完,胡之然下车,在小吃店点了一点吃食,慢条斯理的吃着。 刘志松气喘吁吁的回来,苏步尘自然跟在后面,胡之然头都没抬。 刘志松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对面,口气非常不好:“胡哥,你到底想怎样?” “我让你坐下了?”胡之然抬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刘志松:“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你对我的态度不满可以滚。” 刘志松涨红脸,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把心里的怨气全都撒在椅子上。 “椅子放好。 ”胡之然往嘴里塞着东西。 “胡之然,你够了。”苏步尘说话了,漂亮的脸蛋却是一副狰狞的表情。 胡之然没理会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或者从来没在乎苏步尘是给自己戴绿帽子还是自己给刘志松扣了顶帽子。想到自己从没真正意义上的碰过苏步尘,胡之然觉得亏,但这个女人脏,碰了更恶心。 “胡之然,你别小人得志,现在你赢了,有什么条件可以随便提。等以后,哼,要你好看。”苏步尘伸手拍打桌子,胡之然碗里的汤水溅出来不少。 皱眉抬头,胡之然对刘志松说:“你家的小母狗欠 管教啊,当着我的面管管。” “你说什么?”苏步尘瞪着眼:“就凭你,你怎么不去撞死,没用的废物。” 刘志松没动也没说话,心里明白胡之然现在还捏着刘家的把柄,在这之前给家里打过电话,如果不能与胡之然和解,最好的结果也是赔个底朝天,没准刘家就像当初的胡家一样。 “那你可以滚了,以后刘家的电话我不接。”胡之然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但却像一柄大锤砸在刘志松心上。 “胡哥,有事好商量…”刘志松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话温柔好听容易入耳。 “志松,他就是个疯狗,你就不能找几个人…”苏步尘拉着刘志松。 刘志松猛地回扯:“行了,这件事刘家愿意和解,你就别添乱了。” 苏步尘并不知道胡之然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心里琢磨着刘家投鼠忌器,自己却不怕胡之然。 胡之然说:“你这是管教?” “胡之然,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苏步尘不依不饶。 胡之然推开面前的碗,拿过一张纸擦擦嘴:“以前没觉得你这么没脑子,现在才知道,真不是一般的蠢。” 苏步尘还要说话,刘志松硬生生的把苏步尘拉到一旁耳语几句。 苏步尘消停了不少,但胡之然却没打算放过她,摆弄着手里的筷子:“刘志松,我只给你半分钟时间考虑,什么时候管教的方式让我满意才行。这句话我不会说第二遍,如果我从这个门走出去,那就终结这次谈话,而且这个机会以后也不会有了。” 胡之然真是有点烦了,跟没脑子的蠢货谈影响心情。 “胡哥,怎么才能让你满意?”刘志松开窍了,却还没看明白。 胡之然 伸出三根手指:“那就三耳光吧。我要能听 得到清脆悦耳的声音。” 说完,胡之然就在苏步尘错愕的目光中开始看表计时。 刘志松也一脸难看的站在原地没动,双眼不停乱转,一会看看胡之然的脸色,一会又去瞧苏步尘。 “你个懦夫,该不会真想打我吧?”苏步尘就像见人就咬的疯狗,见刘志松犹豫,心已凉了半截。 胡之然慢慢起身,把一张大钞放在桌上,回头嚷了一句:“老板,钱我放在桌上了,不用找了。” 影响人家店家休息,多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胡之然目不斜视,从苏步尘身边走过,嘴角狞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硬气,这是多么宝贵的品质啊。” “胡哥,你别走,有事好商量。”刘志松追上一步。 胡之然却不为所动,走得很慢,就像当初被众人羞辱的那一刻一样。当初羞辱自己的人,一定要让他们颜面尽失。当初的仇人,一定血债血偿。 虽然走得慢,但胡之然的态度非常坚决。刘志松看向苏步尘。 苏步尘昂起头:“你打一个试试。”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刘志松面色阴冷,如果苏步尘不在一旁叫嚣,与胡之然之间的谈话或许能更顺利一点。 苏步尘呆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刘志松真能打自己。 胡之然嘴角挂笑,脚步却没停,始终如一的缓缓向前。 “胡哥,我…这…”刘志松怕自己打了胡之然也不认账。 苏步尘反应过来,一手捂着脸:“刘志松,你个没用的东西,就会打女人吗?” 嘶吼过后,苏步尘上前撕扯刘志松。 很快,胡之然听到身后接连传来两声耳光。 “胡哥,按照你的吩咐已经管过了。”刘志松的声音很小,这一刻他才能深深的体会到胡之然当初所受 的屈辱。 苏步尘被打的眼冒金星,披头散发疯了一样冲上去要与刘志松拼命,这个天之骄女,以往谁敢对她动手。 刘志松一把推开,面色狰狞:“老子早就把你玩腻了,要不是你苏家还有点用处谁会要你这破鞋。” 第95章诛心计 苏步尘眼角挂泪,从没经历过这种羞辱。 转身要走,胡之然却站到面前:“苏步尘,我想问你个事。刘家有没有参与争夺那件重宝?” “参与了。”苏步尘想都不想,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刘志松,冷笑:“让我一直与你保持关系的,也是他。所以,你就应该整死刘家。” 说完,苏步尘推开胡之然,擦了把眼泪,捂着带有掌印的脸驱车离开。 看着车走远,胡之然摇头晃脑的啧啧不停:“刘少爷,你在宁江吃软饭?就没想过自己买辆车?一会你可要打车回去了。” “胡…胡哥,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那天是我做的不对,还请胡哥高抬贵手。”刘志松低垂着头,努力的让自己有一个认错的态度。 胡之然笑:“刚才不算,你打的太晚了。犹豫,不好。” “你…”刘志松知道胡之然明摆着在玩自己,但却无力反驳,现在胡之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胡之然就在找机会羞辱自己。 胡之然摆摆手:“先回去,保持电话畅通。” “胡哥,有事好商量,如果你要钱…” 胡之然冷不丁的回头,一字一句的说:“现在我问你,刘家要那件重宝到底是什么目的?胡家的事参与了多少?别急着回答,问清楚,找个明白人跟我聊这个问题。” 扬起手,做出拜拜的手势,胡之然边走边说:“保持电话畅通,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胡之然离开,嘴角始终挂着满足的笑容。 没过多久,胡之然又接到刘总的电话。声称自己已经到了宁江,想与胡之然见上一面。 胡之然说:“刘总,还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我想刘志松一定转达了我的意思。” “胡家与我们刘家没什么关系。”刘总说:“你们是做实体的,我们却是做…你也知道。所以本质上就 没什么交集。听说有一件不能交易的重宝,刘家感兴趣而已。” 刘总这么解释,胡之然也没有反驳的理由,或许刘家是怕引起胡之然的敌对情绪而让整件事更难解决吧。 胡之然不再问了,笑了笑:“刘总,我有个想法,想向你请教。” “请说。”刘总更会做人,不管现在是想掐死胡之然还是想扔海里淹死,表面上却是无比的客气。 胡之然说:“苏家是做建材的,在巴 省也算小有名气。不知道建材市场是不是稳定,老百姓买建材贵啊。” 驱狼搏虎,胡之然要利用好这三天,两天半的时间,刘家如果认真做绝对能让苏家有一点损失。 “只要胡公子想,那就能。”刘总说:“胡公子,你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了,那件东西…” “没问题,我也觉得我们曾经与刘家没什么往来。”胡之然说:“我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看到苏宥德咆 哮而狰狞的面孔。” “三天?这时间是不是有点…” 时间越短越难实现,但胡之然只有三天时间。 胡之然说:“东西放在我这,说不准哪天我给弄丢了,如果有小朋友捡到交给警察叔叔,又或者卖到废品站换冰棍,哎呦,我怕刘总会更伤心。” “那只要办完这件事,你就把东西还回来?”刘总咬着呀。 这个时候,什么朋友全都是用来出卖的。 胡之然先嗯了一声,随即说:“我在宁江无聊的很,也不知刘少爷有没有时间没我玩耍,如果有时间那就太好了。不过我脾气不太好,我怕他不愿意与我交朋友。当然,我们作为朋友,我肯定要站在刘家的角度想问题,你说呢刘总?” 胡之然的意思是只要刘志松配合,刘家让苏家蒙受损失就可以了。 虽然比较难办,也难不倒刘家。 刘总答应了:“希望胡公子不要爽约。” “人无信而不立。”胡之然淡然的回了一句:“我也希望你们的承诺可以兑现,我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两件事都要看到成果,不高兴我才会毁约。” 时间不早了,这些事不想让邓云秋知道。索性在外面找了间宾馆住下,打算让刘志松演一场戏。 洗个澡放松一下,打开社交软件,加了刘志松的好友。胡之然立即发出了视频请求。 刘志松脸色非常难看,他不敢不接,刘家郑重的警告过他,无论胡之然提出什么要求,刘志松必须答应。三天,只有三天,过了这三天好好补偿刘志松。 胡之然说:“刘少爷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有,见到胡哥我很高兴。”刘志松学的更乖了,竟然会曲意逢迎了。 胡之然说:“现在干什么呢?” 刘志松清清嗓子:“刚回到住处。” “现在关了视频,拿出你的手机, 联系宁江的所有朋友。”胡之然说:“尤其是我认识的那些,一定要请到。” “胡哥,你要干什么?”刘志松问。 “记住,你只需要听话,不要让我不高兴。”胡之然面色一冷:“现在就做,请他们吃饭唱歌。” 说完,胡之然切断了信号。 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胡之然直接把电话打过去:“拍几张照片给我,我看看都有谁?” 好一会,刘志松才把照片发过来。没几个人,宁江的很多人这小子怕是不想得罪所以就没叫,又或者其他人各玩各的,没工夫理他。 胡之然随即发了条消息过去:“拍段视频,给老子跳舞,一定要跳出风骚的感觉。”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胡之然收到视频,但却差强人意。 知道刘志松会敷衍,但也没想到这么敷衍。胡之然冷笑,视频接过去好一会才接通。 刘志松站在一个夜店的走廊里,一脸苦逼的样子:“胡哥,我都照做了。” “现在,就现在。把上衣脱了,裤子也脱了,有点 遮羞布就行了。”胡之然说:“视频不要关,把拖下来的东西扔进厕所。” “你…”刘志松受不了这样屈辱,狠狠的咬着牙。 胡之然说:“现在我正在录制视频,一会就发给你们可敬可爱的刘总,协议解除我想他也没意见。” “我…我听你的。”刘志松还是妥协了,动作缓慢之极。 进了卫生间,好一顿忙活,在胡之然的再三催促下终于解除了大部分武装。 胡之然笑着说:“衣服,扔进蹲坑里。” 刘志松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最终还是照做了。 如果胡之然出现在刘志松面前,胡之然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掐死。这种搞不死我却又恨之入骨的感觉其实挺爽。 但胡之然却无心享受这份快感,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报复而已。这些人让胡家家破人亡,让胡之然远走他乡靠收废品为生。人在做天在看,胡之然等不了老天收拾这些人,急不可耐的自己动手。 杀人不过头点地,胡之然并不会选择过激的报复举动,这已经够看的了。所谓诛心为上,胡之然就是要让这些人一辈子记住得罪自己的下场,从今以后一直活在阴影里。 胡之然眼神变得冰冷:“去,回去唱歌,边唱边跳,让所有人欣 赏你的美。” “胡哥,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刘志松开始求饶。 胡之然不为所动,可以想象,当初胡之然求饶会不会有人对自己发发慈悲。不会,绝不会。对敌人就要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心里压抑的太久了,胡之然早就在等这一天,刘志松不过是个倒霉蛋,第一个跳出来让胡之然搞的。 “不要求饶,我又没对你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不是吗?”胡之然狞笑反问。 “我其实…对,我是自愿的。”刘志松差点哭出来。 “那就好,我不想逼任何人去做任何事,那样是不 道德的。”胡之然咧嘴笑,突然嘶吼:“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 刘志松做了,闭上眼,让自己不去看被人震惊的目光。 从夜店里出来,刘志松已经算是名人了,不少人还拿着手机好一顿拍摄。这一刻,刘志松想死的心都有。 胡之然说:“现在你能感受到我当时的感受吗?胡家没了,就我一个人漫步在街头,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但你们仍不放过我,百般羞辱刁难,我只好远离宁江。知道吗?我还翻过垃圾桶找吃的,当吃到一整份,还是新鲜的冒着热乎气的饭菜时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不饿肚子,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美味。” 视频闪烁的厉害,胡之然看的不太真切,胡之然说:“前面就有个垃圾桶,去找找,没准里面就有你今天的宵夜。” “胡之然…”刘志松要疯,终于喊出这个名字。 “你打算放弃了对吗?”胡之然笑:“你可以随时 把视频关了,从今往后,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放过我,你要钱我给你。”刘志松低声哀求,蹲到地上,抱着腿,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胡之然说:“我说过,你随时可以关掉视频滚。如果打算继续配合,那就去翻那个垃圾桶,垃圾分类很重要,全是宝啊,你要珍惜。” 不知为何,胡之然看着视频里不断颤抖,却又不敢违抗自己的刘志松没了一丁点快感,甚至还有一点恶心,恶心这些人的嘴脸,就像一条狗,对有些人谄媚的摇尾巴,对比自己弱小的呲牙耍横,张开腿留下气味占地盘。 第96章时间到 虽然胡之然没打算放过刘志松,夜深了,还是放他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胡之然起的很晚,想了很久觉得继续修理刘志松没什么意思。 胡之然不是没想过讹一笔钱,但这样做风险太大,刘家可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这样做以后会被牵连,就是那一千六百万也不见的保险。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胡之然给刘志松发了条消息:“去街上捡破烂,随便注册一个直播品台,全程直播。” 胡之然放下电话,摇头笑,或许这小子以后还能靠这个生活也说不定。至于刘志松是不是真的服从胡之然已经不在意了。 胡之然去了程珊珊曾经住过的房子。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房间门开着,里面整有一个妇女在打扫房间。 胡之然敲敲门:“你好,请问你是房东?” “你是谁?”妇女问。 胡之然说:“之前租这里的女生是我女朋友。” “哦,他搬走了。”妇女继续低头干活,其实并不脏,但有些角落还是会有一点灰尘。 胡之然想了想,问:“租房子需要身份证件吗?” “当然需要。”妇女警惕的看着胡之然:“不然是坏人怎么办?” 胡之然心下一喜:“大姐,能把我女朋友的身份证复印件给我吗?” 这段时间,胡之然想过很多,程珊珊就算走了,自己真的要放手吗?人活一世,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并不容易,茫茫人海,这就是缘分。胡之然不想放弃这份缘分。 “这不行。”妇女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警惕心还挺高,胡之然笑着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这房子我租了。请问租金多少?” “两千一个月,交三押一。”妇女毫不犹豫的介绍 说:“你看我这房子,精装修,装好之后自己都没住,你女朋友可是第一个住进来的。这个价钱不贵。” 胡之然并不在乎贵不贵,租下这套房只是心里期望有一天程珊珊会回来。 胡之然点点头:“那能把她的身份证复印件给我吗?” “这不行。”妇女还是挺有原则。 胡之然笑:“我给你一千块。你看我也不像坏人吧。而且我的身份信息也给你。” 没有人能在金钱面前淡定,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多。 妇女想了想:“你真要?一千?” 胡之然点头:“我们分手了,我想把她追回来,但不知道她老家具体在哪。” “那行。”理由什么的不重要,一张复印件买一千块,傻子才不干呢。 很快,房东大姐就拿来一张协议,胡之然看都没看交钱签了。 大姐说:“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她走的时候连被褥都没带,我刚想扔出去呢。” 胡之然说:“别扔,我都要。” 胡之然把房子租下了,大姐也没必要继续打扫。把复印件交给胡之然就离开了。 看着复印件上的地址,胡之然立即查具体位置。虽然在宁江,但距离比较远,胡之然心说等办完刘家的事再去找。如果老天还眷顾自己希望能找到。 胡之然不止一次的后悔,当时不应该放任程珊珊离开。相比自己,陈姗姗更是一个苦命的人。同时胡之然也知道,当时拦不住,就像当年的自己,不需要别人可怜,就算不是可怜也会被认为是在可怜自己。卑微的自尊啊,受不得一点碰触。 胡之然干脆住到程珊珊的床上,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很特别的味道。 三天,可以说转瞬即逝。胡之然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闹钟。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去那家酒吧喝上一杯。打车回来一定要省两 块钱,在黑小巷的那一头下车,穿过小巷回来。 没碰到过熟人,胡之然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了两天多。 第三天一早,胡之然刚醒,更确切的说是被刘总的电话吵醒了,提醒胡之然到了两人约定的日子。 胡之然冷笑,这老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仍觉得胡之然能与刘家达成某种交易吧。 自始至终,胡之然没提过钱,这一点有违常理。只要是正常人,胡之然怎么可能不提出要求让利益最大化。 刘家认为,胡之然绝对会提这个要求,而且也为胡之然准备了一笔钱。 不过刘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为胡之然准备的这笔钱并未洗白,也就是说只要这些钱进了胡之然的账户,刘家犯的事,胡之然就有扯不开的关系。到那时,如果胡之然一意孤行,那就是两败俱伤同生共死。 胡之然还没睡醒,有些厌烦:“刘总,你打算做我的闹钟吗?” “胡公子,我们是不是谈谈见 面的事了?”刘总问。 “你答应的事做完了?”胡之然问。 “那是肯定。”刘总说:“苏家正在申请上市,现在他的请求被驳回。而且公司内部爆出丑闻,我得到一些证据,相关的人正在查账本与税务。” 胡之然说:“我相信刘总的办事能力,不过我想再等等,或许还能看一场好戏。” 这一天注定不平凡,对胡之然来说,这是复仇的开始,严格意义上来说,从此时胡之然才算真正踏上复仇之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胡之然把手表摘下,放在面前,静静的看着。他在等,等那神圣的一刻。 “开始了。”胡之然嘴角勾起,这个时间应该都上班了。估计会有很多人在忙。 宁江这边都忙着查苏宥德,这个让女儿勾搭自己,三年还不死心念念不忘那件重宝的老东西,这两天别睡安稳觉了。 省城那边甚至各地市应该都会动起来,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一刻,三天的时间做准备,肯定是雷霆一击。 胡之然对李芷晴更感兴趣了。李家不只是有钱这么简单,应该还非常有权势。证据在李芷晴手里,三天就开始对康士集团这棵盘根错节的大叔进行砍伐。 要知道刘家后面是有保护伞的。能越过这些人,甚至连蛀虫一起消灭,这得多大的能量。 看了眼一旁的手机,审判的时间到了,这个时间应该有电话打进来才对。 苏宥德可能已经查出是刘家在搞自己,刘家不想得罪人得罪惨了,没准就会把胡之然说出去。所以苏宥德有可能打电话过来。 刘总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接到通知,康士集团被严查。刘家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胡之然表面曲意,实则暗藏祸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刘家。所以,刘总有可能也会打电话。 或许还有其他人会来电话。但胡之然怎么也想不到,上面这些人没有联系自己的,反而是一个怎么也想 不到的人给胡之然打了过来。 陌生号码,胡之然已经习惯了。接起电话没说话,想先听听对方是谁。 对方一出声,胡之然就愣了,这个人不算陌生,但也不是非常熟。大小姐吴晓蓉。 “没想到竟然是你给我打电话。”胡之然的确非常意外。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多。”吴晓蓉笑,有点邪里邪气。这个女人其实挺不错的,就是总把自己搞成一 个小太妹。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家里也拿他没办法。 胡之然说:“大小姐,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的电话,你说我应该是感动呢还是感动呢?” “没人管你感动不感动。”吴晓蓉说:“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不过是个废物罢了。”胡之然嗤笑:“大小姐竟然关心我,真是受宠若惊。放心吧,我这辈子趴下了永远爬不起来。就是爬起来了也 不敢与大小姐为敌。”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吴晓蓉压根不在乎。 的确,吴晓蓉这个小太妹之所以风生水起没人敢惹还有无数人愿意为之出头,只因为家里的背景,按照古代的说法,差不多是知府一类的官,地方上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胡之然还真没胆子,但这不代表自己不记仇。报复与记仇可是两回事,一种是有能力让对方付出代价,另一种是藏在心里以待时变。 胡之然说:“大小姐,给我打电话总不会为了叙旧吧?” “我跟你有旧吗?”吴晓蓉哼了一声,随即说:“想跟你商量个事。” “您吩咐。”胡之然立即问:“该不会看上哪个小伙子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吧。” 这样胡说八道,不过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胡之然想知道吴晓蓉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打电话,能提出什么要求呢?总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胡 之然松口刘家就会没事吧。又或者吴晓蓉是为苏宥德说话的? 如果吴晓蓉帮苏宥德说话,那这老东西大半辈子真活给狗了,恬着老脸让一个二十多的小姑娘帮忙求情。 “你跟以前还真有点不一样。”吴晓蓉笑:“比以前更会油嘴滑舌了。” “多谢大小姐夸奖。”胡之然心思急转,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吴晓蓉到底想要干什么。 吴晓蓉说:“最近有没有打算在宁江开个公司?” “这个…还没提上日程。”胡之然讪笑:“关键是没钱啊。” “跟我哭穷?”吴晓蓉说:“想跟你合作一下,你开公司,我投三成,占三成股权。” 第97章求合作 胡之然与吴晓蓉没什么交集,就算之前两人也不过是认识而已,要说交情,那就更没有了。 曾经吴晓蓉尚且瞧不上身价只有几个亿的胡启文之子,如今胡之然混成这样,吴晓蓉竟然主动提出要合伙做生意,胡之然没惊掉下巴就算身体零部件制作精良。 胡之然稳住心神,平静道:“大小姐想做什么项目?” “贸易。”吴晓蓉说:“建材。” “哦?”胡之然一愣,这他么的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胡之然不为挣钱,完全为了恶心苏家。想不明白大小姐吴晓蓉到底是什么目的。在胡之然看来,吴晓蓉与苏步尘的关系还算不错,怎么就突然要做这个了。 胡之然说:“大小姐,别逗我玩,在宁江,苏家的建材生意厉害的很,我可不敢摸老虎的胡须。” “你好好想想,我没开玩笑。随时等你消息。”吴晓蓉说:“你不觉得现在正是个好时机吗?苏家受到重创,丢了很多合作伙伴。” 苏家的合作伙伴体量太大,胡之然就是做建材也不过在夹缝中生存,怎么可能与苏宥德相抗衡。这个老家伙,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正儿八经的商业对战,胡之然不是对手。 不过,胡之然摸着下巴,如果吴晓蓉参与进来,那胜算可就不好说了。对苏宥德不能造成致命伤害,恶心你还不行? 胡之然动心了,没理由拒绝。 沉默片刻,胡之然说:“我觉得应该请大小姐喝一杯。” “好啊。”吴晓蓉答应的倒干脆,随即说了个地址。 到了地方见了面,胡之然奇怪的看着一身杀马特的吴晓蓉:“大小姐,你是认真的?” “就你,值得我去骗吗?”吴晓蓉歪着脑袋喝饮料 ,的确不会把胡之然放在眼里。 “为什么?”胡之然说:“就算你要投资做点生意,那也不会找我吧,而且…而且只占三成股份,话语权都没有。” 吴晓蓉把杯子推到一边,撑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胡之然,点点头,随即又摇头:“真看不出来,你哪长得漂亮。有的人心灵美,可听说你对刘志松做的那些事,我觉得恶心的要死。有的人人格美,你这种人哪有什么人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倒是觉得你想得美,还别说,做个梦能实现,也只能说你运气好到炸。” “不懂你是什么意思。”胡之然耸耸肩。 “先问你, 一起开公司能不能行?别耽误我时间。”吴晓蓉做事一想干脆,否则也不符合小太妹的性格。 “行,为什么不行呢?”胡之然没理由拒绝。 吴晓蓉点头:“我帮你组了一个小团队,随时都能投入运营。” 胡之然一脸的古怪,吴晓蓉似乎比胡之然还急。但这其中有个问题,吴晓蓉的人,胡之然敢用? “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有什么不妥,你随时裁撤。我只是想加快进度而已,我知道,你手里没什么可用的人。”吴晓蓉说:“明阳那边还有工程吧?” “大小姐知道的倒是不少。”胡之然笑。 吴晓蓉坐直身体,慵懒的看着胡之然:“你一肚子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胡之然说。 吴晓蓉点点头:“当初李芷晴之所以在宁江,是因为她是来找我的。那天很凶险,多亏有你帮忙。” 一句话把所有问题都解释清楚了。如果吴晓蓉说的是真的,再怎么帮胡之然都不为过。 胡之然眯起眼睛:“李芷晴教给你这么说的吧?” “我还不至于替人撒谎。”吴晓蓉耸耸肩,怪笑说:“当时他们想绑的人是我,结果弄错了,李芷晴差点出事。” “我很想知道当时到底怎么回事。”胡之然怕自己 没说明白,摆摆手解释说:“我想知道,到底是因为我帮了李芷晴胡家才倒了霉,还是因为那件重宝。” “两者都有,但我现在不会说太多,因为我也不太了解其中内情。”吴晓蓉说:“我想,开公司这件事,你可以对我放心了吧。我不会管你的运营,不仅如此,我什么都不会管,赔光了我都不会管。” 胡之然忍不住勾起嘴角:“是啊,你不会管,因为你根本没有股份,这些钱都是李芷晴的。”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死的快。”吴晓蓉站起身:“因为太聪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些太聪明的,总以为自己聪明,什么话都敢说。” 胡之然一愣,明白吴晓蓉的意思。心道,这个大小姐真是个喜欢混江湖的小太妹?这智商,这情商,最让胡之然跌眼镜的是大小姐竟然能与李芷晴是朋友。 年龄倒也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杀马特,一个不苟言笑扑克脸。他们在一起会有共共同语言? 胡启文说过,初入社会多看多听少说话。很多时候,自认 为聪明如猴,可能在很多人面前蠢如猪。 胡之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格局低了,比吴晓蓉低了很多。 正事已经聊完,吴晓蓉转身要走。 胡之然站起身,叫住吴晓蓉。 “还有事?”吴晓蓉问。 胡之然摆出真诚的笑容:“谢谢你三年来的照顾。” “还算你有点良心。”吴晓蓉笑,摆手离开,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其实胡之然的心里并不笃定,之所以感谢不过是试探性的。 三年了,胡启文离世后很短的一段时间,胡之然受到各种欺辱。后来有段时间,之前以欺辱自己为乐的那几个人突然对胡之然失去了兴趣。 最初胡之然没多想,后来以为是苏步尘暗中帮忙,当看清苏步尘的真面目之后,胡之然迷茫的以为是李芷晴。 吴晓蓉说起自己与李芷晴不仅认识,而且两人关系 很好的时候,胡之然忽然明白了。李芷晴在宁江不会有多大能量,暗中帮扶胡之然的是大小姐。 但这个小太妹似乎并不想让胡之然知道,甚至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还会“助纣为虐”。就像上次,踢了胡之然两脚。 胡之然明白李芷晴为什么要以大小姐吴晓蓉的名义与胡之然合作。 如果是李芷晴本人,胡之然会有抵触情绪,难以接受。不过是一点钱,胡之然有这个骨气。 还有一点非常关键,吴晓蓉身后的人,就算有人要对胡之然动粗也要看吴晓蓉的脸色。可以说,吴晓蓉只是露个脸而已,让那些宵小之辈不能放开手脚耍阴招。 既然这样,胡之然自然没什么可犹豫的。 期待了一整天,刘家以及苏家都没给胡之然来电话。这些老狐狸也能看清,胡忽然表面周旋,心里却是想要人命。 无聊至极,安心的陪邓云秋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很快,新闻上就报出谁谁谁被查,康士集团如同一棵参天大树瞬间倾倒,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知多少人跟着遭殃倒霉。 整个社会的风气跟着开始肃清,尤其是以拉人头为目的的营销手段,查到一个办一个,而且全都是严查严办。 胡之然不想去看刘家会有什么下场。人在做天在看,干了脏心事谁都不会放过他们。就算刘家没什么脏事也不会好过。就像当年的胡家,只要倒台,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分一杯羹 。 傍晚,陪着邓云秋逛了一圈菜市场。 手里提着东西,胡之然猛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道身影看起来很熟悉,把手里的菜交给邓云秋,胡之然立即追了上去。这个身影太像程珊珊了。 追过去,胡之然却跟丢了,四下张望,内心中万分期待某个角落,那张婴儿肥的脸庞对着自己笑,两个酒窝让人迷醉。胡之然找寻不见找燥不安的时候这个女人会跳出来咯咯大笑,调皮而又狡黠。 但胡之然没找到,驻足良久,蓦然回头母亲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找谁呢?”邓云秋问。 “没,看到一个熟人,一扭头人没了。”胡之然揶揄道。 邓云秋没多说,只是笑笑。 胡之然说:“妈,我明天就走。” 邓云秋嗯了一声:“回明阳?” “不,去南边。”胡之然声音低沉,再不解释。 接过邓云秋手里的菜,胡之然始终左右张望着,或许是刚才眼花了,再也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庞。 当天晚上,胡之然回了曾经属于程珊珊的小窝,在这,胡之然能睡的很安稳。 胡之然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辗转走错了几条路,当问清地名,真正站在小村前的时候心里又有些紧张。 心里多么期待程珊珊是回了老家,但胡之然又知道,这里没有发展机会,更挣不到什么钱,程珊珊也不 会守着两亩薄田生活。 之所以来,胡之然还是想碰碰运气。程珊珊说母亲去世,他总要回来看上一眼。 问了好多人,胡之然找到程珊珊的家。看起来还不错,朱红的大门有点斑驳,虚掩着,里面则是虎啸龙吟的照碑能看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地上青砖铺成的甬道。虽然长着不少杂草,看起来有些萧条,通过这些,胡之然能感受到,在这之前,这个家庭还是比较殷实也比较幸福的。 胡之然向里张望两眼,随即嚷了一嗓子:“珊珊,在不在家?” 第98章耍无赖 门虚掩着,那至少家里是有人的。胡之然不由得生气一股希望,心里盘算着程珊珊出来自己应该怎样表达才不会伤害对方。 “谁啊,奔丧呢,嚷嚷什么?”一道痞里痞气的声音传出来,没一会就出来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二十出头,躬腰驼背迈着八字步,光着膀子活脱脱的一只大蚂蚱。手腕上还有几个烟疤,看起来挺狰狞。胸前纹着不知名的神兽,纹身的手艺倒是可圈可点。 样貌与程珊珊还真有几分相似,不过气质却是乡间小流氓。 “你是程珊珊的弟弟?”胡之然皱眉问。通过程珊珊,胡之然对这货没一点好印象。 “你找珊珊?”小伙子甩甩脸,好似没睡醒:“没在家。” 一句话没说完,转身就要回屋。刚走两步,突然停下,上半身扭过来:“你谁啊?怎么到这来找她。” “我是她朋友。”胡之然很失望,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依旧失望极了。胡之然说:“既然人不在,我就先走了。” “哎,等会。”小伙子突然变脸,竟然挂着谄媚的笑,上前拉住胡之然:“你一定是姐夫吧,哎呦,咱可是第一次见,我这就把珊珊叫回来。” “她回来了?”胡之然疑惑的问。 “前两天刚回来,这不,估计是没等着你,昨天走了。”小伙子小心打量胡之然,从上到下看了几遍:“哦对了,我叫程家和。” 胡之然身上衣服的牌子不认识,但胡之然站在那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仿佛高高在上,却有不居高临下,不是胡之然刻意为之,这也算一种气质。 大家门出来的人,自然与普通人有所差别。 胡之然盯着程家和,这么好的名字,让这个畜生给糟蹋了。父母起名要了个吉庆,也是为人父母对家的一种期望。家和万事兴,可就因为这个家和,现在倒好,什么都兴不起来。 “我不是你姐夫。”胡之然淡然说:“珊珊去哪了 ?” “应该是出去打工了吧。”程家和眼珠乱转,一看就是鬼心眼多的人。 但在胡之然面前,他玩什么鬼心眼也没用。 胡之然说:“能把她的电话给我吗?” “能倒是能。”程家和笑,然后挠挠头:“存手机里了,没电话费看不到电话号码。” 撒谎都不会,手机又没坏。但胡之然明白,这是明 摆着跟胡之然要钱。 这种贪财鬼倒是好打发,胡之然拿出两章票子:“身上就带这么多,可以全给你。” 程家和抢似的伸手就要接过去,但胡之然却手一缩:“我要五分钟之内看到电话号码,而且还能打通才算。” 程家和转着眼珠嘿笑:“肯定能打通。我是故意用她的电话给我自己打了一个,还不知道我知道她的号码呢。” 胡之然面无表情,程家和邀请胡之然进屋坐会,胡之然淡然的说:“五分钟。” 程家和揉揉鼻子,转身进屋,没一会拿出一个手机:“电话就在这,给你。” 胡之然接过电话,直接用手机拍了一张图片,手机还回去:“我走了。” “哎,姐夫。”程家和甚至还不知道胡志安的名字,一声声姐夫叫的倒是亲热。一个年轻小伙子,跑到村里登门找人,肯定是看上程珊珊了,从这个逻辑出发,程家和叫的似乎也没错。 胡之然倒是想当程家和的姐夫,但却不想要这个小舅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虽然不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一套,但好人会往自己的身上烫烟疤? 胡之然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自己被程家和抓住的手,一脸不善。 程家和却没这个觉悟,嘿嘿笑着:“姐夫,这是去哪,刚进家就不能进去坐坐?” 胡之然说:“我不是你姐夫。” 说完甩开程家和就往外走。 “等会。”程家和追上一步:“你就这么空手来了?” 胡之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来程珊珊家,难道还需要大包小包的土特产拎着?如果程珊珊的父母还在,胡之然理应带点随手礼。父母都没了,就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弟,胡之然犯不上。 胡之然说:“空手。有问题?” “没带点彩礼什么的?”程家和歪着嘴,伸头看着门外,虽然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但外面停了一辆大越野看的可是真真切切。 胡之然笑:“这个还真没准备,下次吧。” 胡之然不想扯皮,赶紧脱身离开给程珊珊打电话。 但程家和不依不饶,就这胡之然要讲讲道理。 “没时间与你闲聊,放来你的手。”胡之然再次甩开程家和,皱着眉头向外走。 程家和紧跟着就追了出来,一看胡之然的车,眼睛顿时亮了。 名车也 就那么多牌子,胡之然开这辆算不上顶级豪车,但却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开的起的。 胡之然上车,刚把车启动,却看到程家和站在车前面,上半身趴在前机盖上:“姐夫,你就这么走了有 点不太合适啊。” 这家伙,已经不能用人渣来形容了。 冷笑,胡之然觉得自己真够晦气的,怎么碰上这么个货色。 胡之然放下车窗,对程家和招招手:“走,我带你兜风去。” 胡之然是想把这小子拉到没人的地方,揍一顿也行。这种命硬克父母的货,一般是打不坏打不死。 “姐夫,今天就算了,我没吃饭呢,饿的没力气。”程家和一脸怪笑:“支援小舅子一点呗。” 胡之然说:“我刚才说了身上就二百。” “现在都方便,手机转账也行。”程家和干脆趴到车身上,仰着脸:“姐夫,车可千万别动的,要是摔下去没准就骨折了。” 自己家门口,竟然碰瓷,胡之然也真是前所未闻。想了想,胡之然干脆熄火下车对程家和招招手:“有点事想跟你打听。” “姐夫你说。”程家和躺在车盖上,滚动两下靠近胡之然,一脸无赖相:“保证让你满意。” 胡之然说:“听说程珊珊还有个姐姐?” “嗯,有。我们大姐。”程家和砸吧着嘴:“不过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嫁人了。” “嫁人?”胡之然从程珊珊嘴里听到的可不是这个版本。胡之然问:“你能俩系上吗?” “能倒是能,不过这法子只能用一次,不然以后就找不见了。”程家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胡之然分析,这货之所以变着法的能找到两个姐姐的联系方式,目的就是为了耍无赖要钱。只要被他找到,给钱就相当于破财免灾了。 胡之然说:“你想要多少钱?你两个姐的联系方式都给我。” “这…”程家和仰头看天寻思一会:“姐夫,你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呗。” 程家和这点小心思胡之然不用想都明白,无论胡之然拿多少都要往上加钱。程家和是在试探胡之然。 胡之然说:“也行,再给你二百。” “啥?”程家和干脆死了一样躺在车盖上:“姐夫,你逗我呢?这车加一箱油得不少钱吧。” “那你想要多少?”胡之然问。有 二百打个底,程家和也说不出一个天文数字。为了找到程珊珊,这点钱也无所谓了。 程家和转着眼珠却不说话,胡之然说:“三百?” “喂,姐夫,你这么有钱人怎么这么小气?” 胡之然说:“让你说个数你也不说。要不这样,你往高了喊。给的起我给,我给不起你就滚一边去,咱各走各的路。” 程家和想了好久:“三万吧。” 一看胡之然要变脸,程家和说:“我们这彩礼二十万呢,我这都要少了。彩礼要这么点,说出去都丢人。” 胡之然笑,俯下身看着程家和:“你也配要彩礼?再说了,我现在连你姐的面都见不着,给你彩礼我上哪找人去?” “我带你去找啊。”程家和咧嘴笑,随即又小声说:“买一送一啊,大赚啊姐夫。” 胡之然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程家和说:“我大姐就当陪嫁怎么样?” 胡之然一瞪眼,这他么说的还是人话?伸手拽住程家和的衣领,呲溜溜的拖到自己面前:“你小子最好管住你的嘴,而且你两个姐以后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姐夫,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程家和还真不怕胡之然,这在自己家门口,只要敢打自己,就算只捅了一指头,至少仨月是有人管饭:“你不想找我姐吗?除了我谁也找不到。” 程珊珊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这畜生知道自己在哪。对程家和的话,胡之然不信。 程家和在机盖上做起来,说:“珊珊肯定去找大姐去了,他们都不知道我知道大姐在哪。” 胡之然摸摸鼻子,现在不是与程家和怄气的时候,如果花点钱知道程珊珊的去处也是好的。 胡之然说:“行,就按照你说的,三万,给我地址。” 程家和一个滚从车上下来,脸上的笑容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点开手机就要胡之然转账。 胡之然说:“钱我可以给你,但如果我找不到他们 ,你想想后果。” “放心吧,姐夫。”程家和倒是实在:“我还指望跟在你后面吃香喝辣呢。” 胡之然没说话,这种小舅子只要见了就应该乱棍打死,养他?想的比长得美。 第99章下水道 程家和给的地址让胡之然非常不淡定,在宁江俗称下水道。 每个城市都有阴暗的角落,下水道就是宁江最肮脏的地方。 下水道不是专指一个地方,而是几条小街的统称。这里没有路灯,只有黑暗,就算是有路灯也早早被打碎,因为这里的人已经习惯黑暗。 站街女的聚集地,也是肮脏交易天堂。针对下水道,不知有过多少次专项整治,但始终治标不治本。 程珊珊到了这个地方,这让胡之然心痛。 不是信不过程珊珊,而是这里太危险。 一路回到宁江,时间已经不早了,胡之然根据程家和给的位置进了一家练歌房。 昏暗的小红灯似乎提醒胡之然这是个什么地方。 刚进门,胡之然就被两个混混拦住:“哥,几个人?” “一个。”胡之然很淡然。虽然曾经不少出入夜场 ,但这么低级肮脏的夜场还是很少来。相比那些看似高大上的地方,这里玩的更疯,只要你有钱,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一切。这里的女人不是没有尊严,而是把最后一丝尊严贱卖了。 “一个人?”两个混混对视一眼。到这来找乐子的,很少有一个人来的。怀疑胡之然是公职,有点警惕。其中一个混混暗暗对另一个混混做了一个曲起五指弹开代表闪光的动作。这就是哑语,代表警察或者临检的人。 胡之然说:“我是来找人的,问一下程招娣是不是在这。” 在这种地方,谁会用真名?但胡之然没有别的选择,就像在撞大运一样,或许这两个混混就知道程招娣。 “这位哥,真不好意思,我们这没有这个人。”一个混混说:“正规的,来这的都是客人,我们也不认识。” 知道这是假话,也知道自己堂而皇之的进来找人惹人生疑。胡之然拿出厚厚一摞钱:“我不是带皮的, 只想找人,如果能找到这个人,见上一面这些钱就是你们的。哥们,麻烦帮忙介绍一下吧。” 两个混混对视一眼,这的确不会是临检用的招数。其中一个点头,伸手就想接钱:“行,你一等,马上就为你安排。” 胡之然把手缩回去,抽出几张票子递过去:“这的定金,只要人到了,钱就是你们的。” 两个混混把胡之然带进一个小包房。昏暗的灯光,电视上播放着让人血脉贲张的mv。 两个混混去安排去了,胡之然四处打量一番,门后的垃圾桶里竟然还有几个揉成一团的小雨衣,并且是用过的。 没一会,两个混混把一群年轻女孩带进来。胡之然看了眼,大部分模样还算周正。但胡之然到这来不是撩骚的,而是找人。 胡之然说:“哥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混混上前,把两只话筒放到几桌上:“哥,小菲还要等一会,你先玩会?如果这么干坐着也无聊不是?” 看来小菲就是程招娣在这用的称呼。胡之然点点头,认可混混的安排。随手指了一个还算看的顺眼的,主要是这个人穿衣服比较较保守,看起来年龄也不大。胡之然不会选择年龄大的,心机太多没一句实话。 所有人退了出去,指定的女孩主动坐到胡之然身旁揽住胳膊。 胡之然向一旁挪了半步:“你坐着就好,钱我照给,问你点事,如果有我想知道的答案,我给你小费。” 女孩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瞪着大眼睛像个百叶窗一样点头。 胡之然说:“这个小菲真名叫什么?” “哎呦,老板,我们这谁会用真名啊。不全都是露水夫妻吗?”女孩媚笑着。 胡之然摇摇头:“你的回答我不满意,不要带着个人情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为了让对方认真对待,胡之然拿出一张红钞放到桌上:“一个问题一百,只要你回答你知道的就行,不要说废话,也不要隐瞒我什么。” 女孩点头说:“小菲真名叫什么我不太清楚,但好像叫什么弟。有人说他家没儿子才起这个名。” 胡之然嗯了一声,示意女孩可以把桌上的钱拿走。 没想到这么容易,欣然把钱塞进口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说:“小菲住在什么位置你知道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女孩吃吃的笑,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一百,立即变得严肃:“六百就能带走,如果一夜是一千。想知道她住哪还不简单,多给点钱自然就带你去了。” 胡之然直接拿出二百:“见过她带陌生女孩吗?有点微胖,笑起来两个酒窝。” “没有。”女孩说:“她不太合群,我们也不喜欢她。” “为什么?”胡之然问。 女孩说:“抢生意,很烦人的。很不要脸,背后啊,我们都 叫她小贱货。” 胡之然有点错愕,没想到这个小菲人缘这么差。不过也不奇怪,程招娣供养程珊珊读书上学,程招娣把 自己卖了赚钱给养母治病。还要经受程家和的盘剥勒索。就这样,赚多少都不够用。 胡之然示意女孩可以把桌上的钱都拿走,然后说:“你唱歌吧。” 在这不唱歌就有点另类了,至少房间里弄出点动静,不然看场子的混混没准就会怀疑胡之然是来调查什么事的。 但过了两个多小时,胡之然始终没等来小菲。心里有点焦躁,心说该不会被放鸽子了吧。 招呼一旁一直在唱歌差不多要唱吐的女孩:“你去看看,小菲什么时候能过来。” “小菲挣钱不要命,不到十二点肯定来不了。”女孩摇头,接着唱歌,要不是看在胡之然比较大方的份上,才不这么伺候呢。 对这些说卖就卖的人来说。腿一掰啥也不用干就能挣钱最省心,反正洗洗东西还在。在一般人看来比较珍贵的东西,每天都在践踏就变得自己都不在乎了。 这种夜场陪侍氛围两种收费方式。一种是女孩定额,无论玩多久都是这么多钱。一种是按照时间算,看 身旁女孩心不在焉的样子,应该是按次收费。 胡之然皱皱眉,拍拍女孩:“去,把人招呼过来,就说我双倍价钱包她了。他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老板,其实我也不错的。”女孩突然靠近胡之然。 胡之然脸色阴沉:“我不需要,你能把人找来,我再给你小费。” 女孩一听还有钱赚,赶紧起身去了。 胡之然点上烟,没一会就听到外面有些吵杂,紧跟着,女孩就带进来一个短发女人。 女人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灯光比较昏暗,看起来还不错。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短了,倒是不胖不瘦身材挺好。 女孩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走了,跟着就一笑把门带上。 女人媚笑着走向胡之然,干脆坐到胡之然腿上。 胡之然推开:“你是小菲?” “老板,点名叫我,我都把那边的客人推了。”被推开有些意外,到这来的人,哪个不喜欢浪一点的。 胡之然说:“程招娣?” “你怎么知道?”一般来说都用假名,胡之然看起来面生直呼其名的确会让人惊讶。 胡之然说:“我是来找你打听个人的。程珊珊。” “你找她干什么?”程招娣一下站起身,看起来非常紧张。 胡之然说了自己的名字:“不知她有没有说起过我。我去过你们家里。” “程家和,你个畜生。”程招娣小声咒骂。随即脸色很难看的盯着胡之然:“你真的是胡先生?” “怎么?”胡之然嗤笑:“还有假冒我的?我又不是什么名人。” “她不在这。你也别找她了。”程招娣坐到一旁,与胡之然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挺后悔,那天就不应该让珊珊走。”胡之然非常懊悔,这恐怕是自己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了。 “她跟我说起过你。我也觉得你们不合适。”程招娣倒是实在,整理一下耳边的乱发,呼吸有些急促:“我们都是社会底层,玩不了心跳。” 胡之然抽着烟,低垂着头想了一会:“我来找你不要跟珊珊说,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也知道她不想见我,不过这是暂时的。” 胡之然这一瞬间想了很多。要想让程珊珊知道自己的诚意其实也简单,那就是给她安全感。 胡之然现在不缺钱了,至少不缺照顾程珊珊的钱,但也知道程珊珊不会接受。仿佛自己是被胡之然买去的,随时都会弃之如敝履一样。 抬起头,看着程招娣:“父母没了,为什么还做这个?” “与你无关。”程招娣拿过胡之然的烟,点上一支,看起来抽的非常熟练,老烟民了。 胡之然说:“那我就来分析一下你。你觉得自己反正已经干了这个,早就不干净了,索性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以后就与珊珊相依为命,也不打算结婚了。对吗?” 程招娣不说话,抽着烟看着胡之然。 胡之然接着说:“但你有没有想过,珊珊以后需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姐姐。或许我表达的不太好,他将来 的男人需不需要你。” “这也与你无关。”程招娣就像程珊珊一样,拒人千里之外。 “真没关系吗?”胡之然笑:“或许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我给你钱,让你做一个小生意。不用这么辛苦,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我至少在珊珊面前表现我的诚意。程招娣,我叫你一声姐,我是真喜欢珊珊,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第100章小人物 胡之然出钱,让程珊珊姐妹做个小本生意,并且还求着程招娣,这就是胡之然的第一个诚意。 “你知道珊珊对我说过什么吗?”胡之然望着程招娣,看得出来,这个沦落风尘的女人内心已经起了波澜。 胡之然说:“他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才会与我睡在一起。我同意了,也尊重他的想法与选择。姐,这也是我的诚意。” 程招娣笑了笑:“你不是包夜了吗?我们走吧。” 胡之然皱眉,自己从没想过要与程招娣发生什么。 转瞬间,胡之然一下明白了,程招娣这是要带自己去见程珊珊。 胡之然说:“姐,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能见面,只要远远看上一眼就好。” 程招娣点点头,拉着胡之然起身搂住胳膊,把上身狠狠的挤压在胡之然身上。 胡之然想要拒绝,程招娣说:“今天你到这来就是找女人的,不然来干什么?” 一句提醒,胡之然就明白了。这是免得被人怀疑。 胡之然呆望着程招娣,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风尘女?说话这么有水准,比那些职场老油条都毫不逊色。 之前答应过的钱全都给了。胡之然这才带着程招娣离开。 上了车,程招娣说:“程珊珊说你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车不是我的。”胡之然随口应道:“不过我买得起。” 出了下水道区域,胡之然与程招娣交换了联系方式。 胡之然问:“你们现在住哪?” “我租的房子,不大,睡的开。”程招娣笑:“不过加上你就睡不开了。” “姐,我不喜欢这种玩笑。”胡之然歪头正视程招娣,一字一句的说:“你也不要用这种方式开试探我 。” 被看穿心思,程招娣只是淡然一笑,随即把头扭到一旁。 车停在路边,路对面就是一个烧烤城。夜已经深了,但这里的客人却不少。这里靠近主干道,很多夜班司机都会选择吃个宵夜也好有精神支撑下半夜。 程珊珊就在这做服务员,跑前跑后一头汗水。 胡之然静静的看着,对程招娣说:“这是你们要的生活吗?珊珊就应该过这种生活?” “难道这不是人干的事?”程招娣冷笑:“再有钱人看来,这是苦日子。可对我们来说,安 稳就是幸福。” “一晚上能赚多少钱?”胡之然问。 “一个月三千。”程招娣说:“还没有你今天一晚上的消费高。不过白天她还有一份工作,已经不错了。” “晚上睡得晚,明天还要起来工作,你们图了什么?”胡之然真有些搞不懂。 程招娣说:“明天。明天我们会有自己的房子,在这座城市里,再也没有人说我们是农村来的。明天我们会有自己的生活,不再为别人笑。明天我们会活的开心,因为每一件事都是为自己而做。明天我们一直在一起,一家人不分开。” 胡之然咀嚼着这段话,真难以想象,这么有意境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夜场女人嘴里说出来的,问:“你什么学历?谈吐不俗。” “小学文化。”程招娣目光有些茫然:“不过我喜欢看书,以前还想,以后如果能在图书馆工作多好,扫卫生也行,只要能看书。后来我还真去做过保洁,唉,工作那么多,哪有时间看书,挣钱还少。” 胡之然说:“要不你就开个书店吧,现在好多加盟的。钱我来出。” “知道这得多少钱吗?”程招娣问:“你就这么放心把钱交给我?” “我不是给你,而是给了珊珊。”胡之然说。 程招娣问:“这么信得过她?” 胡之然摇头:“不是信得过,而是我愿意,我愿意给她一切,只要我有的。” “你可真会说情话。”程招娣身在夜场,这种鬼话听得多了。跟一群不认识的男人在一起,老公老公的叫一晚上,叫到最后还不知对方姓什么。 胡之然启动车,程招娣问:“不打算下去跟她打个招呼?” “现在还不是时候。”胡之然说:“要开书店就抓紧,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着急。” “为什么要开书店,那只是梦想而已。”程招娣又问:“你确定不会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胡之然又把车停下,对程招娣说:“姐,麻烦你件事,能去给我点几个烤串吗?” “饿了?”程招娣笑:“刚才在房间里跟那个小浪蹄子玩什么了?看她走的时候高兴那样就恶心。” 胡之然说:“为了找你迫不得已,我给了点小费。” “不用解释,我信得过感情,但永远信不过男人。”程招娣开门下车,转了个弯去买烤串。 年纪越小的感情 越真挚,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不同,很多人就会发现感情越来越脏。 在夜场久了,程招娣看的太多。道貌岸然的男人,在家是好儿子好丈夫,也是好父亲,进了夜场的门,本性彻底暴露。程招娣看到的,是所有男人丑陋的嘴脸。 胡之然不需要程招娣相信自己,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做的比其他男人好就可以了。 程招娣到了烧烤店,与忙里忙外的程珊珊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以为程招娣把自己在这的情况说了。没想到一会就拿着好多烤串回到车上:“正好我没吃饭,有人请客最好。” 胡之然接过两串,胡乱是塞进嘴里:“你们住哪,我想去看看。” “有这个必要吗?”程招娣边吃边说:“她是我妹 ,我还能害她?” “我信不过程家和。”胡之然说:“程家和把你们的地址给我,说明他也很快找上门了。” 说起程家和,程招娣就一脸难看。最终点头,愿意带胡之然去住处。 车停到楼下,胡之然抬头看了眼老旧的筒子楼:“就这?”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距离程珊珊之前租住的地方还不算很远,也就隔了两条街,几公里而已。 胡之然不打算上楼,程招娣本就对自己带着戒备心,上去反而不好,知道住哪就行了。 拿出之前那所房子的钥匙,交到程招娣手里:“这里是珊珊之前住的地方,距这也不算太远,我把那租下了。” “你倒是有心。”程招娣接过钥匙,双手抱肩感觉夜间有点冷,毕竟穿的太少了。 胡之然把人送回来就行了,刚上车,程招娣问:“你真的要给我们投资?” 胡之然点头:“真的,我说过了,这是我的诚意。” 离开筒子楼,胡之然又返回烧烤店。 看着忙碌的程珊珊,胡之然想到自己。都是小人物,都在为生计奔波。要说胡之然与别人不同,那就是肩负着使命。 小人物也应该有未来,也应该有希望,也应该有感情寄托,而不是行尸走肉一样奔波劳碌却看不到明天。 程招娣的那句话很好,明天… 夜深了,下半夜程珊珊下擦擦汗水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步行往回走。 胡之然没打扰,车灯关了远远的跟着,藏在暗处当一回护 花使者。 对小人物来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幸福。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胡之然也好第一时间出现。 直到程珊珊进了筒子楼,胡之然才调转往回走。 打了几个电话回明阳,外牛角河的工程已经接近尾 声,接下来陶志宏会去做曲瑾瑜安排的其他工程。 胡之然不需要操心,陶志宏感叹说:“社区工程项目很大,我们没有什么本钱,不然肯定弄一个楼座干干。高翰也说,整体拿下来才是真挣钱。” “钱有的是,花就行了。”胡之然笑着说。 “做梦呢?”陶志宏说:“现在我们手头有四百万,如果这些配套工程不压工程款还可以拿下整个社区的水电暖。” 胡之然说:“我挣钱可比你们快多了,我支援一点,只要你张嘴。” “少说也要七八百万。”陶志宏故意说多一点:“你有么?千万别说写支票啊。” 胡之然就乐:“我有怎么办?” “让我干啥我就干啥。”陶志宏随即就说:“如果你没有,回来就脱光了围着明阳跑一圈。” “这个赌约不好。”胡之然说:“如果我拿出八百万,你结婚我替你洞房怎么样?” “滚犊子。”陶志宏怒了,啥叫兄弟妻不可欺,胡 之然这等货色,只会不客气。 最后陶志宏问胡之然什么时候回去。 胡之然说:“三五天吧。” 胡之然这一待又是一个礼拜,每天做的事都差不多,白天守着程珊珊上班的地方,晚上则跟到程珊珊下班回去。胡之然算了一下,程珊珊一天睡觉的时间不过六七个小时。但胡之然却没怎么心疼,因为胡之然时常看到程珊珊露出笑脸,带着两个酒窝。 能笑,至少证明程珊珊是开心的。 最后一天,胡之然把一百万转给程招娣。什么也没说,做什么项目完全取决于程招娣的意思。 程招娣问:“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连珊珊也不管。” 胡之然肯定想到过这一节,很平静的说:“那样也没什么,程家欠你的,我就当替珊珊报答你了。” 在胡之然离开这天,程珊珊重新搬回曾经住的地方。程招娣也把一切都摊牌。但胡之然却没打算见程珊珊。如果要见面,至少要选择一个程珊珊心情不错的 时候。 程招娣不做夜场,不去卖笑卖身,对程珊珊来说,就是生活的大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