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百合》 第一章 玉女降生 这是民国三十年的一个深夜。 “嘶”天际一束扭曲的蛇形闪电一下扯开黑茫茫的天幕,随后“咣”的一声,惊雷的巨响从天而降,天空如一决开的大水坝,哗哗地雨水瓢泼一般往下倒在西南边陲一个叫丁古的小镇上。片刻的功夫,具有少数民族风情的小镇石板路,完全被积水淹没了。“囡囡,你在哪儿?妈妈来了!囡囡……”一阵阵凄惨的呼唤声透过茫茫的雨雾,回荡在这个夜色沉沉的小镇上空,经久不去。每到深夜,时不时的会响起这个招魂似的声音,令小镇上的人夜不能寐。这个招魂的女人就住在小镇七彩湖旁边的一幢二层小洋房内,周围的人也并不清楚她的底细,只知道她叫林婉儿,是被一个国民党的军官到这里驻军后带过来的,后来那军官走了,只留下这个女人一个人留在这个小洋房里。渐渐的,这个小洋房内深夜就会时不时传来这疹人的叫唤声,周围的人都相信这里闹鬼,再也没人敢靠近这个房子,这个本来有着一个好听名字…………“玉宫”的洋房也名副其实成了一个“鬼宫”。此刻,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这个鬼诡的洋房里,灯火或明或暗,印在窗前的影子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囡囡……”那发出的悠长的声调如一个戏子在台上表演一场凄烈的戏剧…… 时间重新回到民国初年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民国初年,在豫西黄河边上有一个名叫靠山屯的村子,因为背靠陡峭的大山,因而得名。 这一天夕阳西下,红通通的晚霞染红了靠山屯村的上空。靠山屯频临黄河,土壤贫瘠,唯一一些好的肥沃一点的土壤都被地主老财霸占了,只有一些鸟都不拉屎的硬得到处都是土坎垃的地儿扔给了这些庄户人家。这不,远远看去靠山屯村的林二胡家炊烟袅袅,门前的一棵长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树下,一只黄狗在到处溜达,找寻着一些能填饱肚皮的东西。家里林二胡在锅台前弯腰拾掇着柴火烧水。 “闷葫,水有没有烧开啊?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一个胖婆子从他家内屋里掀开碎花土布门帘探出头来喊道。原来闷葫的老婆水玲快临产了。因为平时林二胡比较老实,整天没一句话出来,做事也慢吞吞地,所以村里人都喊他闷葫,他也习惯了。 “好了,快好了。”闷葫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一边拿起木盆,舀了一大盆滚烫的开水,送到产房里。看到在床上痛得象杀猪般叫得疹人的老婆,闷葫的脸上的肌肉一扯扯的,心里象烧开了的水,犯着泡泡,站在那儿象傻了一样,挪不开脚步,不知怎么办好! “咦,你个大老爷们还不快出去,不是你呆的地方!”产婆转头一看,赶紧把林二胡赶到门外。 林二胡出去后,听着屋内老婆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想跑进去,但门却被产婆关上了。只好蹲在门前的槐树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双手敲着自己的脑袋。这时他的大儿子林宝儿从外面玩耍回来,黄狗见了,赶紧迎上去,绕在他脚边,“去”林宝儿把自家的黄狗赶跑后来到父亲身边。“爸,你怎么了?”林宝儿虽然才六岁,他可不象林二胡那么闷,人很灵活,很聪明,跟周围的小伙伴玩得很好,还是那一帮的小头头。林宝儿其实不是林二胡亲生的,而是从别村儿领养的,因为林二胡跟水玲结婚多年,肚皮一直不见动静,所以干脆领养了一个,过了几年,这水玲突然怀孕了,这可乐坏了林二胡,那张不太会说好话的嘴巴整天乐得合不拢,什么重活再也不让水玲干了。林二胡看了看眼前扑闪着大眼睛的林宝儿,乐得拍了儿子的头,他一直在心里认为是林宝儿带给他好运了。这时屋内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产婆子赶紧出来报喜。林二胡赶紧站起身来,往内屋冲去。 “是个胖丫儿!”产婆高兴地抱起小孩给林二胡看。一听是丫头,林二胡充满希望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只是随便看了看产婆手中的小孩,就慢吞吞地弯着腰出去了。 “好漂亮的丫儿!双眼皮,皮肤这么白,真是个美人胚子!象妈妈!”产婆把小孩放到水玲怀里。 别看林二胡瘦瘦小小,人也笨得象个土坎垃,但他娶的这个老婆,却在方圆几里路算得上一个美人,白净的皮肤,杨柳般的身材,水汪汪的桃花眼,关键是性格特好,从不对林二胡挑三拣四的。这让村里那些大老爷们眼红心跳,垂涎三尺,没事总是往她身边凑,没话找话讲,而这时水玲也总是红着脸跑回家,从不跟那帮家伙搭讪。这也让林二胡一颗悬起的心落下来了,觉得自己的老婆还是挺规矩的一个娘们,平时也还算疼她,有什么好吃的还留给她一口。有了林宝儿后家里更是舒心多了,小日子过得还算和和美美,虽然家里穷得叮当响! 林二胡心里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儿子,现在看来希望落空了,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于是来到屋外,抡起斧头劈起从山上打过来的柴,根根“呯,呯”的脆裂声,一声声地敲打在屋内水玲的心里。自从小孩生出来,他那丈夫就没有说过一句暖心的话,甚至也没有来看她一眼,她觉得好委屈,于是斜过头朝向床里,泪水直往下流。 “闷葫啊,看这下儿女齐全了吧!多好啊!我回去了,你回家照顾你家水玲去!”产婆笑咪咪地拍拍二胡的肩,走出林二胡的泥巴院子。 “谢谢你啊,大婶子!”林二胡抬起头客套地目送走了产婆,然后楞在夕阳下,站了站。半响看到一只母鸡在院子里转悠找食吃,于是围着院子追赶着这只大母鸡,林二胡一个踉跄,往前一扑,终于把这只鸡揽在怀里,爬起来,拿起菜刀一刀下去把鸡剁了,可怜的母鸡没呻吟一声就魂归地府了。 “有小妹妹了!有小妹妹了!”林宝儿高兴得围着水玲的床边,嚷着要看小妹妹。 林二胡在锅台边忙了半天,一锅鲜美的鸡汤终于熬出来了,林二胡用鼻子闻了闻,露出了一丝笑容,并咽了一下口水。他用大碗盛起鸡汤,然后抡起布帘走进里屋。 “水玲,水玲。”林二胡坐到床边轻喊着老婆的名字,而这时的水玲假装没听见,偏着头朝床里睡着。 “水玲,来,喝点汤!这样才有足够的奶水奶丫儿啊!”听到林二胡再三的呼唤,水玲转过头来。 “二胡,你是不是嫌弃俺生的是女娃啊!”水玲红肿着眼睛,看着林二胡。 “你看你说的,怎么会呢?不管男娃女娃,自己生的,都是心头的肉!”林二胡生怕被水玲看出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赶紧解释道,并用勺儿喂起水玲鸡汤来。 看着水玲坐起来喝下一大碗鸡汤,脸色红润起来,林二胡心里又莫名的开心起来。“让我看看我家的闺女!” 林二胡抱起闺女,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慢慢地解开,脸上也开始露出一丝笑容:“好漂亮的娃!象你!”林二胡抬起眼睛看了老婆一眼。 “宝儿他爹,你帮娃取个名儿吧!”水玲看林二胡的笑容,赶紧让他为娃取名。 “你看他的皮肤多好!白得象我家的碗一样,那个细腻啊!我看就叫林碗儿吧!”林二胡也不认字,就根据自己的想象取了这么个通俗易懂的名字。林碗儿这个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并伴随着她以后的生活为许多人所接受并追捧! 一晃,林碗儿出生也有三四个月了,炽热的夏天,让靠山屯的黄土在天空中扬起了一层薄薄的尘雾。中午,水玲就会习惯性的抱起林碗儿坐在村头那一棵有几百年的久远的杨槐树下,纳凉,给林碗儿喂奶,跟周围的小媳妇,大婶子拉拉家常,闹闹磕。这一年,天气特干,本来就不深的小河沟里也快干涸了,河床里的淤泥隐约可见;连村头那口供这十几户人家吃喝的井水也快要枯竭了,耕地的大黄牛躺在树荫下喘着粗气,因为没有水喝,只有张大嘴巴,伸出长舌头,散发出身上的难熬的热浪。水玲照往常一样,抱起林碗儿往村头来了,那儿早已三三两两地围了一群女人,有做着针线活的,有没事在那儿吹凉打盹的,有说笑的,他们大多数都是希望在这树下享受到夏天的清凉。 “来,快坐到这石墩上,这儿有树荫影。”旁边的一个叫马二兰的中年女人,用那粗燥得象老树干的手掌,抹了抹石墩上的黄土灰尘。这个叫马二兰的女人是水玲屋边鲍大柱的老婆,生育了三个男娃,,生性热情豪爽,象个男人一样,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能张罗着,而且对水玲也特好。 “谢了,大姐!”水玲顺势坐下,让自己怀中的小不点,斜依在自己怀里。 “哟,长得真胖嘟啊!捏捏这小粉团的脸,软乎乎的,象一块白馒!”马二兰伸出手碰了碰碗儿的脸。也不知是马二兰的手太糙了,还是什么,碗儿竟然闭起眼睛,哇得哭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咋整的呀!”水玲急得不行。 “你看我这手,吓着娃了!”马二兰看了看自己的老树皮似的手,难为情地道起歉来。 “喔喔”水玲儿站起来,晃晃,嘴里吆喝着还是不行,那碗儿就是不买帐,一个劲哭得还往水玲怀里钻。 “水玲,娃不会要吃奶啰?”马二兰见碗儿直往她妈怀里钻,估计碗儿是饿了,她可是过来之人,而水玲是第一次真正地当妈,还不知是咋整的。 水玲又重新坐回石墩上,把碗儿斜偎在自己怀里,看了看四周,见没有男人在场,于是水玲挼起衣服,露出她雪白的胸部,饱胀的奶水已将她的乳房撑得滚圆,碗儿仿佛有感应似的,一头扎在水玲怀里,小嘴叨起水玲的乳头就欢快地吸吮起来,边吸着奶,还不时地眨巴着圆溜溜地黑眼睛,朝水玲看看,边发出哼哼的声音,这让水玲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正当水玲沉浸在与碗儿心与心交流的时刻,在水玲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双眼睛,那双眼睛直钩钩地透过水玲的肩,往下瞄着,这时只听到马二兰那炮仗似的粗嗓门“噌”地一下响起来。 “好你个马犊子,看什么看?要看回去看你媳妇去!”马二兰站起身来撵着偷看水玲喂奶的马水倌。这个马水倌,住在村东头,离水玲家还有一小段路程,平时干活时偶尔会碰到。因为他长了一张马脸,平时脾气也不好,所以村里人喊他马犊子。 “别,二兰嫂子,我只是路过,纳个凉……”马犊子边走边嬉皮笑脸起来。 水玲见了,放下衣服,赶紧抱起碗儿站起来,羞红了脸,恼怒地盯了一眼马犊子,一路小跑地回家去了,水玲并没有因生小孩而使身材臃肿膨胀起来,原先纤细的杨柳身材却因此更增添了一些丰腴和韵味,马犊子盯着远去水玲丰韵的背影,好久回不过神来,水玲雪白的胸部好象还在眼前晃悠。 第二章 二胡残疾 水玲回到家后,闷闷不乐地坐在家里,原本想找老公诉诉苦,而家里却空无一人。其实此时水玲的老公林二胡却还在村后面的半山腰的玉米地里刨着地,松着土。那烈日的毒阳晒得闷葫脸色发红,汗水沿着面颊大滴大滴地往下流,身上的白色土布衫背心全湿透了,留下一条条黑色的汗印子。因为天气太热了,又那么干旱,闷葫停下来,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用手遮住眼睛,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心想:都快二个月不下雨了,什么时候才能还一场大雨啊!也许是上苍看着眼前的老实男人的诚心和勤劳吧,没过多久,半人高的玉米叶子开始有点动静了,慢慢地闷葫身上有了一丝丝的凉意,起风了,林二胡高兴地抬起身子,看看天边飘来的一片黑云。“要下雨了!老天开眼了!哦哦……”林二胡高兴的摘掉了头上的草帽,在玉米地里挥舞着手,大叫起来。一会功夫,大颗大颗的雨滴往下砸,林二胡拎起身边的锄头,撒腿就往家里跑。就在他慌不择路时,因为跑得太急,脚下被一块大石头绊了一下,林二胡整个身体向前翻了一圈,随后向山坡下快速地滚去,锄头因突然而来的阻力,飞得很远。当滚到山下一块草地时,林二胡挣扎着想爬起来,才感觉到下肢的丝丝巨痛,象野兽在撕扯着他的肉,林二胡一陈眩晕,意识慢慢模糊起来,“水……玲……”林二胡伸出手,从心底喊出了老婆的名字,但声音却孱弱得如蚊子嗡嗡的叫声……“哗啦啦啦”的大雨地把林二胡的全身都淋透了,从腿部往外渗的鲜血染红了身边的雨水。 从村头跑回家的水玲,闷闷地坐在家里的土炕上,刚哄着吵闹的碗儿睡着了,林宝儿则坐在外屋玩着用木头自制的手枪玩着,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而自己的老公还没回来,水玲的心里不免着急起来。她从炕上跳下来,来到窗前,看着如水柱般的大雨,冲林宝儿喊道:“宝儿,你爹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不知道爹去哪里了?”宝儿头也不抬自顾自玩得高兴着。 “你说这下这么大的雨,这死人也不知道早点回家啊?真急人!”水玲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嘴里还一边絮絮叨叨着。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树叶上的厚厚的一层黄尘已经被冲刷得一干二净,露出浓绿闪亮的本色。 “妈妈,家里下雨了!家里下雨了!”正当小宝儿玩得高兴时,感觉脖子上凉溲溲的。 水玲顺着小宝儿的手指,抬眼一看,屋顶处已经闪出一丝光亮,雨水顺流而下,从开始一滴滴,慢慢地变成小水流串流而下。这该死的房屋,一点不禁风雨,于是水玲赶紧跑到厨房拿来一水盆放在漏雨处,顿时,屋里响起奇妙无比的“琴声”,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 外面的雨慢慢的变小了,夏天的雨就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外面雨停了,光线也亮堂了许多,西边的天际竟然出现了一道绚烂无比的彩虹。水玲紧绷的心也开始渐渐的松驰下来,心想,这下自己的老公应该从避雨处回来了吧。水玲走出屋子,抓点苞谷放在鸡栏里,然后站在院子外伸长脖子看看那闷葫老公有没有回来,但让她很失望,一个人影也没有。正当她转身抬起脚迈过门槛往回走的时候,就听到马二兰急促的喊声。 “水玲啊,不得了啦,出大事了了!”水玲闻声转过头,只见马二兰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边用手指着后面。 “二兰嫂子,咋的了?”水玲站住脚,朝马二兰指的方向看去。 “那……那……你家闷葫他……他……”马二兰上气接不着下气,气喘吁吁地说不利索。 “他怎么了?真急人!”水玲也被她的神态吓得不轻,觉得有一种很不好的预照。 正想着,后面那一群人就来到眼前,只见马二兰的丈夫和其他几个村子里的男人用一块木板抬着浑身湿透的林二胡进了自家的院子,水玲见此情景,当时就楞住了,头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挪进院子里的。 “二胡!!!!”水玲见到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的老公一动不动地躺在木板上,下身的衣裤被鲜血红了,还时不时地往下滴着殷红的血,当时就大叫一声老公的名字,两眼一闭,晕厥过去。 “水玲,水玲……”马二兰和围在自家院子的几个女人马上扶着水玲,掐着水玲的人中,并大喊着水玲的名字。当水玲模模糊糊感觉到耳边的喊叫声,才慢慢地睁开眼,发现自家院子已经被村里人围得水泄不通,而林宝儿也在大哭着喊着爹,她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猛然朝躺在板子上的林二胡脆下,边用力摇摇昏迷中的老公,撕心裂肺地喊道“二胡,你怎么了?二胡,你醒醒!” 也许是老婆的声音让他心底的那份惦记激起了林二胡大脑中的某根神经,林二胡竟然微微睁开眼,动了动苍白发紫的嘴唇。 “二胡,你醒了,二胡。”水玲见状,抹着眼泪惊喜起来。 “还好,醒过来了,快,把他扶到家里床上去。二兰,去请村里的麻神医过来。”鲍大柱见状,赶紧让几个大老爷们抬着二胡进屋去了,边吩咐自己的老婆请来村里唯一让人信服的土医生。并让围在周围的大人小孩散去。 今年五十来岁的麻神医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一般头疼脑热的,跌打骨伤的,找他,一般都能手到擒来。很快麻神医急匆匆地赶来了,他把了把二胡的脉,并察看了二胡大腿上的的伤口,皱了皱眉头,他抬起那双混沌的双眼,看了看水玲和鲍大柱夫妇俩口子,沉呤了一会儿,来到外屋。 “他生命没有危险,只是摔坏了下身,大腿骨折,脊椎神经如果断裂,估计这辈子不会站起来了。”麻神医一脸的严肃。 “真有这么严重吗?”水玲着急地问道。 “唉,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我开些药,你们去镇上去买,然后帮他敷上。另有一些中药,每天熬了喂给他喝。”麻神医捻了捻下颌的山羊胡子,边摇了摇头。 马二兰两口子面面相觑,都为水玲和二胡捏了一把汗。看了看屋里一个在不知烦恼的林宝儿,一个还在嗷嗷待哺的碗儿,不禁为水玲暗地叫苦,好苦命的女人! 就这样,林二胡的命是拣过来,但从此,正如麻神医所说,他现在下身一点知觉也没有,只能坐在自制的木头椅子上,度过下半生了。这让林二胡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从前那健步如飞的双腿再也不能动弹,吃喝拉撒都得水玲来伺候。他的内心越来越烦燥,动不动就对从外面干活回来的水玲发火。而每每这样,水玲都忍着,觉得能理解丈夫此时的心情。 “水玲儿,水玲儿……”黑暗中,并排躺在炕上的林二胡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注视着从窗口射进来的月光如水一样照射在水玲玲珑丰满的胸脯上,林二胡的内心升腾起一股热流,毕竟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轻声呼唤着老婆的名字,见水玲一点动静没有,二胡伸出手,慢慢挪到水玲身边,自从摔断腿以后,再也没碰过她,现在他有一种莫名的强烈渴望想要眼前的女人。于是他用手慢慢抚摸水玲光洁的脸庞,用另一只胳膊肘撑起上半身。突然俯下身来,亲着水玲丰满的小嘴,边用手揉捏着水玲的高耸的双峰。水玲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挣扎着惊醒了,一看是自己的丈夫在爱抚着自己,感觉自己压抑好长时间的欲望,象一棵火苗一样,被他挑拨燃烧起来。她用双手挽着丈夫的脖子,舌头也灵巧地回应着丈夫探索,而此时的林二胡早已热火中烧,忙不迭地想把水玲压在身下,当他想抬起身子来,才发觉下身一点知觉也没有,他顿时感觉象掉在冰窑里一样,浑身从头凉到脚,他有点撒气般地用力揉搓着水玲傲人的双峰,最后不得不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到床上,狠狠地用手捶了一下土坑,而此时的水玲也背过身去,流下了伤心的泪水,这一夜林二胡和水玲谁也没有睡好。 第三章 水玲偷情 第二天一大早,水玲就起床了,烧饭,打扫屋子,然后把碗儿喂完奶,就让林二胡看着,自己拎起锄头,到后山腰的玉米地儿去锄草了,这夏天草儿就是长得快,一场雨下来,又茂盛了许多。水玲来到玉米地,见玉米苗又比前一段时间窜高不少,人站在里面,都不怎么看得见了。水玲抡起锄头,狠命地干起来,现在家里全指望她了,她可不能偷懒。一会儿功夫,当水玲抬起头时,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而自己面前的那一大片草,不知何时才能锄完。 “喂,水玲,你也在啊!”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来。水玲转过头去,原来是马二兰的丈夫鲍大柱也在田里劳作着。他们两的地儿就挨在一起,只见鲍大柱上身只穿了一件蓝背心,裸露的两只胳膊肌肉发达,在阳光下发出黝黑的光芒,国字型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水玲见了,不免脸上一红,赶紧垂下眼睑,慌忙答应了一声。 “是呀,草儿长得快了。二兰嫂子怎么没来啊?”边弯下腰快速地锄起来。 “她带娃回娘家去了,路太远,明儿才得回来呢!”鲍大柱拿起毛巾擦了把脸,边看了看水玲。此时水玲一脸的汗水,那身水兰的薄衫被汗水湿透了,沾在她那丰腴窈窕的身上。鲍大柱只觉得一阵心慌,感觉眼前的女人比自家的那糙娘们不知俊俏多少倍。 “啊!”这时水玲发出一声尖叫,眼睛盯着前方,脸色灰白,并慢慢地往后退着,浑身发抖。 “怎么了?怎么了?”鲍大柱见状,赶紧扔下手中的把式,跨过几道坎,穿过半人高的玉米地儿来到水玲身边。 “蛇……蛇……”水玲惊恐地看着正在面前不远处草地里一条灰色长蛇伸着舌头盘坐在那里 “不要怕,看我的!”鲍大柱拿起水玲的锄头就往那蛇身上砸去,说来也快,那蛇梭地一下就往草丛中游去,一会儿就不见。 “吓死了!”水玲这时才放下捂着眼的手,拍拍自己的胸脯,那高耸的双峰因为害怕而剧烈地起伏着,汗水使得它浑圆的轮廓更加清晰。 鲍大柱看着身边这个胆小又如此俊俏的女人,内心突地升腾地一股热浪,一种想要保护她,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他两眼直直地盯着水玲诱人的胸脯,眼睛一眨不眨。水玲见鲍大柱没有反应,抬眼一看,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顿时脸色一红,想转身而去。 “水玲,你的锄头。”鲍大柱如梦初醒,赶紧喊住水玲。 水玲转过身,低着头,来到鲍大柱身边,想要从他手中拿走锄头,不料,鲍大柱却死死地拽住不放,两人就这样你拉我扯的,水玲的脸更加红了,如熟透的番茄,鲍大柱的心再次狂跳起来,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把水玲搂在自己怀里,并低下头粗鲁地亲着水玲的脸,嘴巴。“唔,不要!”水玲那羞涩的叫声一会被鲍大柱的嘴巴封住,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自内而外发出的低呤。她感觉浑身酥软,慢慢瘫软在鲍大柱怀里。鲍大柱感觉到怀中俏人由生硬的拒绝到软软的发出声声呻吟,马上感觉到强大的压力让血管快要爆裂了,他觉得要找寻一个让他发泄的缺口,于是他更疯狂地吻着,亲着水玲的脸,脖子,然后一把扯开水玲的薄衫,把头埋向他傲人的双峰中。“不,不”水玲闭着眼睛,尚存的理智让她发出最后的拒绝之音,并想推开鲍大柱。“心肝儿,我会让你快乐的!”鲍二柱在水玲耳边喃喃起来,并很快脱下自己的蓝衫铺在地上,然后一把把水玲按放在上面。一会儿鲍大柱黝黑健壮的身子压在水玲雪白身体上,他们缠绕着,撕扯着……一声声呻吟声,低吼声,让这片玉米地儿到处充满情欲的味道,天空上一飞而过的鸟儿见此情景也害羞地赶紧飞离,留下声声悦耳的叫声…… 激情过后,水玲脸色绯红,她羞涩地挣脱鲍大柱,坐起来,并整理好衣服。鲍大柱心满意足看了看眼前的女人,那红晕让她的脸更加俏丽,更加撩人,于是禁不住地又一把把水玲搂在怀里,并动情地说:“你太辛苦了,里里外外活儿就靠你一个人,以后有重活我帮你干。” 水玲没有吱声,只是挣扎着离开鲍大柱的怀抱,低着头一路小跑地回家去了…… 看着袅袅婷婷离开的水玲,鲍大柱咽了下口水,赶紧替水玲锄起草来,从此他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生了根。 “你才回来啊!碗儿饿得慌,闹腾得很,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水玲一回到家,林二胡就埋怨唠叨着不停,听到碗儿哭闹的声音,赶紧放下锄头,进屋抱起了她。然后扯开衣服,喂起碗儿来,坐在一边的林二胡,看了看水玲,眼里有一种异样,他觉得今天的女人虽然干活累了,但却脸色红润,神采奕奕,这跟平时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水玲,水玲。”林二胡想让水玲为自己端杯水喝,却一直见她没有反应,转头一看,原来水玲两眼看着前面的窗户,在发呆。 “你傻了?今天中什么邪了?我要喝水!”林二胡疑惑地看看水玲。 “哦,没啥!你什么事?喝水啊!”水玲赶紧低下头,准备把小孩抱起来,去为林二胡端水来。 “咦,你这儿怎么了?”林二胡瞥到水玲给小孩喂奶的一只乳房上有一块红斑,于是赶紧问道。 “没事,锄草时,锄柄搁了一下。”水玲把衣服往下拉了拉,赶紧站起身为林二胡端水去了。 这一切,林二胡都看在眼里,但也没有深处想,因为自己的老婆在他看来还是比较老实,比规矩的。 第四章 二胡自杀 二胡残疾后,家里的重活毫无疑问地就落在水玲那柔嫩的肩上。一晃这样的日子一年就过去了,在这些日子里,鲍大柱瞅着空儿,经常帮助水玲干些重活。水玲嘴上不说什么,可内心里还是蛮感激鲍大柱的。这一天一大早水玲又挑着两只木桶到村头的老井担水。 “水玲,你来了!”当水玲把木桶放在井边时,鲍大柱正往井下扔下接水的小铁皮桶。水玲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鲍大柱健壮的手臂一会儿功夫就把水从井底拎上来。 “你少担点吧,一个女人家的怎么挑得动。”鲍大柱一边帮她往桶里注着水,一边关照着。 “我能行!”水玲倔强地弯下腰挑起水桶,刚放上肩,步子不稳,一个跄跄,水桶里的水洒了一地。 “还是少担点吧,逞什么能!”鲍大柱忙扶着水玲。水玲推开鲍大柱的手,晃悠悠地担着水往家里走去。 自从玉米地的激情后,水玲每次遇到鲍大柱,也不说话,低着头躲得远远的,像躲避瘟神一样,搞得本想关心她的鲍大柱张着嘴,呆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水玲如此辛苦,鲍大柱只得暗地里帮助她,这样既能减轻她的负担,又不会惹来风言风语!从此水玲家院子里的那口大水缸,每天一大早就满了。 “水玲,怎么不去担水啊!”二胡这些日子一直不见水玲担水去了,感觉到很奇怪! “家里有水,不用了!”水玲一边扶着已经开始学会走路的碗儿,一边清脆地答应道。 “奇怪了,难道我们家出现了田螺姑娘?或是观音下凡?有这等好事?一觉醒来,水缸里的水就满了!”二胡感觉不可思议。 “那是乡亲知道你不能动弹了,帮我们家忙吧!”水玲头也不抬地淡淡地回应着二胡的疑惑。正说着,院子外传来马二兰的大嗓门。 “水玲,在家吗?” “在,二兰嫂子吧?”水玲边答应着边打开木门 “你看,这是什么?”马二兰那张长得象大柿饼的脸,堆满了笑容,边抖动着手中的红花布料。 “真好看!”水玲抱着碗儿边赞叹着二兰的布料。 “这块布料是我上次回娘家时,在镇上为你家碗儿捎带的,这色儿多配你家碗儿那皮肤啊!”马二兰拿起布料在碗儿身上比划着。 “这怎么好意思啊!还是给你家娃儿做身衣服!”水玲推搡着,一边接过马二兰强硬塞进她手中的布料,想着和鲍大柱的事,水玲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心里很不是滋味。 “碗儿,叫姑姑!”马二兰这个马大哈一点也没有注意水玲的表情,还在逗弄着水玲怀里的碗儿。 “姑。。。。。。姑”想不到碗儿竟然咧开嘴朝马二兰一笑,喊出了不太清楚的两字。 “哇,碗儿喊我了!”马二兰听到这一声,兴奋地叫起来,好象比她娃喊她娘还高兴。 “这丫,想不到,刚学会说话,第一声竟然是喊你!这让我们做爹妈的好伤心!”林二胡听了后,对着马二兰开起玩笑来。 “闷葫啊,身体怎么样了?”马二兰来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林二胡身边。 “看来我这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要这样处罚我啊?唉!”林二胡伤心地叹起气来。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没法子,只是苦了水玲了!”马二兰同情地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水玲,觉得眼前的女人虽然长得比自己俊俏,但命运却是如此的悲惨! “水玲呀,以后有什么重活,让我家大柱来帮你们,你看你这个样子,又带两个孩子,怎么过啊!我先走了,有事喊我,甭客气!”马二兰边走边感叹道。 马二兰的话,让水玲感觉到无地自容,多好的二兰嫂子,可自己竟然还这样,感觉自己真不是人!水玲在没人时,恨恨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眼看冬天快来了,碗儿也能自己走路了,而且如一只调皮的小兔子一般可爱,在自家院子里转业转去陪着林二胡开心地玩着,边嗲声喊着二胡“爹”,看着碗儿的可爱模样,林二胡烦闷的心情也不再似以前那么剧烈,对水玲的态度也好多了!水玲看在眼里,心里也舒坦多了!想来一辈子就这样过吧! 为了把冬天的柴火集齐,水玲拿起镰刀去山上准备砍材。“二胡啊,看好碗儿和宝儿,我上山砍材去了。” “嗯,快去快回啊!”林二胡一边编着手中的柳筐,一边爽快地答应着。 当水玲走过马二兰门前时,正好遇到这个女人在家忙活前忙活后的,“水玲,上哪儿啊?”马二兰朝水玲喊道。 “我上山打点柴,不然冬天没有烧了。”水玲停下脚步,回答道。 “你还没准备啊?我家早备齐了。让大柱陪你去砍,他力气大,一会儿就会搞好的!”马二兰忙喊着屋里的大柱出来。 “不了,不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水玲现在最不愿意见到鲍大柱,可这笨婆姨,偏偏把她的男人往她面前推。 “好咧!”大柱从屋里走出来,冲水玲呵呵一笑,拿起家伙就往水玲走来。 水玲只当没看见大柱朝自己的傻笑,埋着头,一个劲儿往前走。鲍大柱也默默地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来到半山腰上,水玲用刀砍着一些细枯枝,而鲍大柱则甩开胳膊,用大刀砍着粗一点的柴火,一会儿功夫面前就堆起一坐小山。 “够用了!不要再打了!水玲朝流着汗,还在拼命砍着材的大柱轻声喊道。 “再打点,省得你以后一个人再来不方便!”大柱闷声闷气地答了水玲一句,水玲的心竟然怦的跳了一下,感觉有个男人疼的感觉是那么美妙!水玲想到这儿,竟然感觉到脸有些发烫。 “啊!水玲闻声扭过头,只见大柱捂着胳膊,血往下直流,紧皱着眉头,喊出声来。 “怎么搞的,你别动!”水玲赶紧放下手中的镰刀,蹲在大柱旁边。 “刚才太用力了,没注意,刀碰到胳膊上了。没关系!”鲍大柱虽然疼得直皱眉头,但嘴里就是不肯说出来。 “走,我们到那边石壁前,那儿避风,搞不好要破伤风!”水玲扶着鲍大柱来到石壁前坐下,边从自己内衣里撕下一条布条帮大柱包扎了一下。 “啊,轻点!”也许是布条碰到伤口,让鲍大柱一下惊叫起来。 “马上好。”水玲低着头轻轻地把最后一根布条缠绕好。看着眼前水玲那专注的眼神,和那雪白的脖子,鲍大柱不禁又想起上次在玉米地的情景。他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拂了拂水玲垂下来的头发,然后帮她夹到耳后,眼前一张清白俏丽的脸蛋光洁得如刚剥开的蛋白,光滑细腻,让大柱为之一叹,大自然竟然造出如此精美的女人,可她却并不是自己的老婆。水玲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悠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让她想忘又忘不了的男人,一个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水玲幽幽的眼神,让鲍大柱的心都碎了,他觉得现在就是为她去死,他也值了。 “水玲儿。。。。。。”大柱用另一只手臂撑着石壁,把水玲圈在自己怀里,低下头去。水玲感觉到大柱粗喘的气息,缓缓闭上眼睛,那好看的长睫毛在轻轻地颤抖着,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大柱轻柔地用嘴唇触摸着水玲柔软丰满的嘴巴,这让水玲顿时清醒过来,她想起马二兰的好,想起自己曾经发誓不理大柱。于是她匆忙想站起来推开鲍大柱。“不要,不要!”水玲羞愧地喊出声来。 “水玲,难道你不喜欢我吗?”鲍大柱用一只手按住水玲的肩,不让她起身。 “。。。。。。不喜欢,我们也不能这样,这样太对不起二兰嫂子,和二胡了!”水玲楞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矛盾。 “你骗我,我能感受到你内心,你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为了二胡,二兰是吧?”大柱用手抬起水玲的下颌,大声朝水玲喊道,眼里是一抹受伤的云彩。 “是,不是又能怎么样?”水玲也忍无可忍地朝大柱喊道,大滴的泪珠从她的两颊滚落下来。 看到水玲如此难受,大柱停下来,默不作声,只是伤心地看着水玲,一个痛苦不堪的女人!他觉得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抚平她那悲苦的内心。于是他伸过胳膊把水玲揽在怀里,轻轻地亲着,吻着她的头发,让她在自己怀里尽情的渲泻着日积月累的悲苦。而此时的水玲则仰着带泪的小脸,迷茫地任由大柱亲着,抚着,而且她还感受到阵阵来自自己内心的炽热快感,她两只小手紧紧的揪住大柱的衣襟,鲍大柱慢慢地把她放倒,让自已的热情全部倾诉在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女人身上。两个人就这样交缠着,喘息着,如果说水玲上次是被迫的,提心吊胆的,那么这次水玲则是用心在感受眼前身上这个男人的热情和能量,她热烈地回馈着他的反应,这让大柱更加感受到身下这个女人的魅力如盛开的一朵山茶花! “大柱!水玲!”阵阵喊叫声从远处传来。原来是二兰见天快黑了,两人还没有回来,怕出什么事,就找上山来了。 “大柱,二兰的声音!快,起来!”缠绵在一起的两个人被这叫喊声惊醒,两人赶紧收拾妥当,分别从石壁前下去了,来到打好的柴火边。 过了一会儿,二兰也看到他们了,边朝他们挥挥手:“你们打好柴火,赶紧回家呀,锅里的饺子还热乎着呢!”说完就扭过头往回走。水玲帮大柱把一大堆柴火放到背上,然后他们一前一后的,默默地跟在二兰身后往家里走去。。。。。。 “水玲,留下来吃饺子吧!”路过马二兰家,她热情地邀请水玲留下来吃饭。 “不了,我还要回家呢,谢谢你二兰嫂子!”水玲委婉的拒绝了马二兰的热情。 “既然这样,把这碗饺子带回家,给两小娃尝尝!”马二兰包裹好饺子让水玲带回家了。 大柱背着柴火来到水玲院子,并把柴火放下,堆好,然后慢慢地走出院门。因为天黑的缘故,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院子的一角的林二胡用一种莫名奇怪地眼神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二胡,你怎么不进屋啊?孩子们呢?”水玲随后背着柴火进了自家的院子,看到林二胡还坐在外面,感到惊讶! “我在等你!”二胡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话。然后一个人转着木制滚椅子艰难的往家里挪去。 “等我做啥,天这么黑了,还坐在外面,脑子有问题啊?”水玲不满二胡抛下二个娃不管,一个人傻坐在外面。“来,孩子们,看这是什么?”水玲打开盖子,一碗热气腾腾地饺子呈现在大家面前。 “哦。。。。。。吃饺子了!”二个小家伙高兴得跳起来,嘴巴里发出快乐的叫喊声。 “你真有福气啊,有人帮着打柴火,还送吃的,穿的!真是对你够好的啊!”二胡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酸溜溜地嘲讽着水玲。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还是个爷儿们吗?”水玲站起身,放下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阴阳怪气,我不是爷儿们?那谁是爷儿们?”二胡一听,脸色“腾”地变得通红,随手把一碗饺子扫落到地上,只听“呯”一声脆响,碗掉落到地上,摔成几片,饺子撒了一地。娃儿们一看,没有饺子吃了,都哇哇地大哭起来。水玲站在一边,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再也忍无可忍了。 “林二胡,你太过分了!你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过日子吗?”水玲涨红着脸大叫起来,从来轻言慢语的她,发起火来,竟然是如火山爆发。 “我不行?是,我是不行,你行,他鲍大柱行,是吧?”林二胡继续挖苦着水玲。“他多能干,帮你挑水,帮你打柴,还送吃的,送穿的,是不是他还能让你满足,让你快乐啊!”林二胡失去理智冲水玲大嚷起来。 “你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人家马二兰一家对我们家那是有恩啊,包括你当初摔在山脚下,要不是人家鲍大柱,你早死了,你还有人性吗?”水玲冲林二胡一阵乱吼,上前就是一个巴掌甩在林二胡脸上。 “你竟敢打我?你这贱人!你敢发誓你跟他没有任何瓜葛?”林二胡捂着脸,气急败坏地大骂着水玲,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毒骂自己的女人。 “我。。。。。。”水玲听到二胡让她发誓,一下子傻了,她觉得她没有办法去发这个毒誓。于是她低下头,一声不吭,只是捂着脸,不断地抽泣。 “妈妈,不哭,不哭!碗儿乖!哥哥也乖!”碗儿树着小辫,仰着稚嫩的小脸蛋,眼泪巴巴地看着水玲,拉扯着她的衣角。 “你们俩滚到房里去!”林二胡恼怒地拎起身边的水瓶,砸得粉碎。两个小娃,惊恐地看了看暴怒的父亲,如小老鼠一般嗞溜跑回房间,不敢出来了。 “还哭啥哭,还嫌这个家不够败兴啊?我现在都不敢见村里人,见了我都背后指指点点,我成什么了?我是王八吗?你说这是不是真的?你不敢发誓了,难道村里人说的都是真的?”林二胡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水玲的脸,逼着水玲交待。 水玲还是不说话,只顾哭泣。她不敢发誓,但也不敢就这么承认,否则,林二胡要杀了她! 见水玲一声不吭,林二胡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哑着声音哭喊道:“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呜呜。。。。。。” 见林二胡如此作践自己,水玲于心不忍,赶紧跑上前去,蹲在他面前,拖着他那双捶打自己脑袋的双手,直喊:“二胡,要打你就打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个好女人!呜呜。。。。。。”水玲的内心完全崩溃了,她终于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出轨和不贞! “打你,我还嫌脏,你给我滚!”怒不可遏的林二胡抬手甩开水玲的双手,一把把水玲推倒在地!然后用力转过木轮椅,往黑呼呼地外面驶去。 “二胡,你上哪儿去?你给我回来!”跌坐在地的水玲声嘶力竭地喊着二胡的名字。可二胡却全然不顾水玲的喊声,奋力用双手推着双轮,发出一阵阴恻恻地狂笑:“哈哈哈。。。。。。”然后,就听到“咚”的一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等水玲从地上醒悟过来,爬起来,赶到外面时,二胡的身影再也不见,只有黑茫茫的一片。 “二胡,二胡。。。。。。”水玲突然发出一阵凄烈的惨叫,疯了一样,在黑暗中奔跑起来,找寻着自己的老公。 二胡死了。那是第二天清晨,人们在他家屋前的悬坡下发现的,当时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依稀能发现他那扭曲的面容,隐隐透散出一股悲愤和仇恨,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状,似有许多力量还没有发泄出来。。。。。。 第五章 一路逃难 二胡的死,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深深刺激着水玲的内心和神经,让她生活在一种无以名状的痛苦和愧疚中。一晃七年过去了,随着碗儿的一天天长大,调皮稚嫩的碗儿,慢慢出落成一个懂事乖巧的十岁少女。女儿就象贴心的小棉袄,每天都象春阳一样暖着水玲的心,慢慢她内心的冰块也悄悄融解,在这个春意盎然的早晨汇流成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村民们惊喜地发现:水玲又复活了!宝儿比水玲年长五岁,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身材魁梧,猛一看还以为是一个成年男子!平时一些重活他都能抢着跟水玲分担,这让水玲欣慰不已。可是这种平静的日子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一场混乱的军阀战争灾难打破了靠山屯村的平静。 “水玲,水玲……”马二兰风风火火的从村边跑过来了。 “啥事啊?二兰嫂子?”水玲边晾着刚洗好的衣服,边看着二兰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唉哟,你现在还有心事晾衣服啊?带着娃儿快跑吧!打仗了,好多骑马的朝村边来了!我回家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在村外边等着我们。”说完,二兰又掉转头往回家跑去! 二兰的话音刚落,村外便传来几声“呯呯”的枪响,然后是一阵骚乱和村民的喊叫声,小孩的哭喊声。水玲吓得扔下手中晾的衣服,赶紧跑回家,用头巾随便塞了点衣服,打成个小包,边喊着在外玩耍的二个娃“碗儿,宝儿,赶快跑,打仗了!”当水玲带着两个孩子刚跨过门槛时,一队人马已经冲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碗儿躲在水玲怀里,两只眼睛偷偷地瞄着这些凶神恶煞的陌生人,而宝儿则扶着水玲,昂着头,盯着这些人看,眼睛里明显有一丝敌意,生怕他们来侵犯他的母亲和妹妹!一个四十来岁的大胡子军官骑在马背上,手拿着马鞭,在他们面前转来转去,两只如张飞的大电泡眼在水玲他们三人脸上溜来溜去。然后“嗵”地一声走下马来,来到水玲身边,用马鞭子顶起水玲的下巴,边放肆的说:“好俊的娘儿们!” “团座,我看你还是把她押回去做压赛夫人吧!哈哈哈”身后传来几个大兵的阵阵的浪笑声和起哄声。 “呸”水玲抬手推开大胡子军官的鞭子,边愤怒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咦,娘儿,有个性!”大胡子军官这下被激火了,一个巴掌重重地掴在水玲脸上,顿时水玲娇嫩的脸上有一道红红的五个指印。 “不许你欺负我娘!”宝儿见状,上前用力推了大胡子一把。大胡子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跌坐在地上。 “好你个兔崽子,把他给我拿下!”大胡子站起身来,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军帽,恼怒地朝后边的人挥挥手。 一听这话,四五个大兵从马背上跳下来,蜂拥而上,把宝儿给扭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宝儿一边挣扎,一边扭着头大叫起来。 “长官,我求你放开我娃儿吧,他小不懂事,求你们开恩了!”水玲急得在大胡子面前弯腰打揖。 “晚了,我今天就得把他带走,你们俩滚到一边去,不然连你们一道抓走!”大胡子把水玲用力推倒在一边,边跨上马,边朝后面的兄弟一挥手:“带走!” “妈妈,救救我,救救我!”宝儿大声喊叫着水玲。 “宝儿,我的孩子……”水玲爬起来哭喊着,就要上前拉着宝儿。 “臭娘们,滚一边去!碍老子的事!”一个大兵用力一脚踹在水玲肚子上,水玲顿时跌倒在地,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宝儿被大兵抓走了。 村里的大人,小孩纷纷拿着包裹,有的赶着牛羊,有的抱着鸡,蜂拥着朝村外涌去,谁也顾不了谁。水玲抱着碗儿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水玲,你怎么还不走啊?”二兰随着嘈杂的人群停在水玲身边。 “二兰嫂子,宝儿被抓走了!怎么办啊!”水玲抓住二兰的手,呜咽着。 “我也没办法啊!我家大柱,大生,二生,也被那帮畜牲抓走了。现在只有水生了。呜呜……”二兰抱着水玲,两个人放声痛哭。 原来这场军阀战争,需要大量的士兵去补充,所以这些人奉命到各个地方抓捕壮丁,充斥部队。大柱和他的二个娃,宝儿不可幸免地成了他们的目标,从此骨肉分离,何时才能再见,都是一个未知数,也许战死在战场,也许…… 看着背后房屋倒塌,有的还窜着火苗,冒着浓烟,牲禽家畜到处乱跑乱飞,从此靠山屯村不复存在了!村民们只有逃难远方,流离失所了!可这个年代哪里才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净土呢? “水玲妹子啊,我们赶紧走吧!”二兰扶着痛不欲生的水玲,说道。 “这能往哪里走啊?”水玲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哪儿才是自己的家。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个远房娘家亲戚在榕城里,只是离这儿远点!先去那儿落落脚,总比没有方向乱跑好啊!”马二兰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一行四人互相搀扶着往榕城方向赶去。走了一天,天快黑了,她们又累又饿,到了一处破庙前,碗儿实在走不动了,蹲在地上不想再走了。 “妈妈,我饿了!”碗儿满脸都是灰尘,眨巴着大眼睛低低地冲水玲喊道。 “孩子啊,忍忍吧,现在到哪儿整吃的呢!”水玲也是头发凌乱,嘴唇干咧快说不出话来。 “唉,碗儿,姑姑这儿还有一块饼。这一路上,都跑掉了,只剩下这一块了。”马二兰从包裹里拿出一块发硬的玉米饼,递给碗儿。 “谢谢,姑姑!”碗儿冲二兰甜甜的一笑,伸出手来准备接过饼子。 “娘,我也饿了!”说完水生也伸出手中抓信饼的一角。 只见这两个小娃,双手都抓住饼不放。 “你放手,这是我的”碗儿冲水生怒气冲冲地喊道。 “这是我家的,就是不给你!”水生也不甘示弱,仍旧抓住不放。 “哇哇哇……”碗儿见抢不过水生,甘脆撒手,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给你,给你,还哭呢!”水生见碗儿大哭,又把饼递给碗儿了。 “还是一人一半吧!”水玲见状,有点不好意思。 “来,碗儿,分一半给水生哥哥!”水玲赶紧从碗儿手中分了一块饼给了水生。 看着两个娃吃得这么香,二兰和水玲四目相视,发出了一丝苦笑,两个女人也只有忍着肚子的饥饿,夜宿在这个到处是蜘蛛网的破庙里了。夜晚的风透过残破的庙宇,吹得碗儿缩在水玲怀里直哆嗦,水玲和马二兰搂了搂怀中的娃,背过脸去,让风直接吹在自己的背上,用自己的身体筑成了一堵墙,挡住了夜风的肆虐…… 第六章 榕城寻亲 第二天,东方刚露出一点鱼肚白,两个女人就推醒了还在沉睡中的两娃,碗儿和宝儿揉了揉了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很不情愿地跟着水玲和二兰后面上路了,经过一路的颠沛流连,在太阳快要落山时,榕城的一角开始在晚霞中隐约可见了! “水玲,你看,那就是榕城的城墙,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二兰指着那青色的灰砖高墙对水玲兴奋地说道。 “好高的城墙!”水玲眯起眼抬头看了看,发出惊叹。这对于一个刚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女人来讲,一切都是新鲜和陌生的! “娃儿们,快跑,马上就要到了!”马二兰鼓励着两个已经筋疲力尽的孩子。 四个人加快了脚步,没过多长时间,就来到城墙角下,那深刻在城墙正上方的“榕城”两个大字很是显目。水玲扶了扶斜挎在肩上的包裹,迟疑地站在一边,羡慕地看着周围那么多人三三两两地从城墙大门穿过,很是热闹。有衣着华丽的商贾,达官贵人,其中也不乏有许多象她们四人那样衣衫褴褛的逃难之人。 “终于到了!”马二兰站在水玲身边,长舒一口气。 “二兰嫂子,你家什么亲戚在这儿啊?怎么平时没听你提起过?”水玲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二兰。 “唉,说来话长,这个亲戚是我姑妈,不过因为一个是城里,一个是乡下,我们两家来往很少,我只是在十年前随父母来过一趟,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了?”二兰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慢慢闪出一丝担忧。 “那我们怎么去找到他们呢?”水玲着急地问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家具体在哪个方向,只知道他家经营着一个大药铺子,在榕城里算是比较大的了,也有点名气。”二兰想了想,对玉兰说道。 听了二兰的话,水玲有点失望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落脚点!水玲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丝忧郁。 “走吧,娃儿们。也不要着急,我们边走边问。”马二兰这时候好象成了四人中的主心骨,而她的乐观情绪最起码让孩子们感到了安全踏实。碗儿和水生蹦蹦跳跳地走进城里,一路走,一边睁着大眼睛,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世界。 “卖糖葫芦啊!一文钱五根!”一个肩上扛着一个草杆,草杆上插满了串串红得艳眼的糖葫芦的大爷,吆喝着从碗儿她们身边经过。 “哥哥,我要吃糖葫芦!”碗儿冲水生低声地喊道,眼睛时不时瞟着那渐渐远去的糖葫芦。 “那要钱买的呀!我们可没有钱!等有钱了,我买给你吃!”水生轻声地安抚着碗儿。 “那说定了,不许反悔,拉钩,一百年不变!”两个娃儿钩着手指发着誓。 一路上两娃儿吱吱喳喳,而二兰和水玲却一脸忧愁地看着街上的人流,天马上就要黑下来,到哪儿住宿呢?摸摸口袋里只有几文钱,还不够几个人晚饭的钱。 “大爷,知道张家药铺在哪儿吗?”马二兰拦着一个挑着萝筐卖萝卜的大爷问道。 “俺不知道!”大爷看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 “夫人,你知道张家大药铺在哪儿吗?”马二兰又转过身去拉着一个穿着灰色旗袍的中年女人问道。 “不知道!”那女人推开二兰的手,皱着眉,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马二兰连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二兰本来还心存的一线希望快要被消磨殆尽了!天已经黑下来,沿街的店铺大多数开始关门了,只有街边的小摊小贩继续吆喝着卖着馒头,面条什么的。水玲也不说话,她们四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啊走,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虚弱得走不动为止,才停下来,在一店铺的台阶上坐下。 “妈妈,我饿了!”碗儿已经饿得趴在水玲怀里,象一只无精打彩的流浪猫。 “妈给你买馍去!”水玲看了碗儿一眼,心里一酸,赶紧让碗儿依在二兰怀里,自己起身去买馍了。 走了几步路,前面一个摊刚巧有一锅冒着热气的白馍,水玲来到跟前,用口水滋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眼睛直直地盯着热气腾腾的馍。 “大姐,要买馍么?”卖馍人看她站在那儿不声不响,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嗯,多少钱一个馍?”水玲这才猛然醒悟,赶忙问道。 “三个铜板一个”卖馍人看了看她,答道。 水玲在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几个铜板,数了一数,才只有8枚。看来买三个馍也不够。 “怎么了?买不买?”卖馍人不耐烦了。 “我买三个馍,还差一个铜板!”水玲抖抖索索的松开紧握着的几个铜板。 “算了,看你这样子象刚从乡下逃难过来的,我送你一只馒。”卖馍人接过水玲手中的8个铜板,同情地看了看满脸憔悴的水玲一眼。 “谢谢老板,谢谢!”水玲对卖馍人弯了弯腰,高兴地接过白馍,往回走去。 水玲捧着馍,很快把它们分给碗儿和水生各一个,余下来两个她和二兰分了。 “妈妈,好香!”碗儿边啃着馍,小嘴还不忘了喋喋不休地赞叹。而水生则拿着馍一个人闷闷地啃起来。见此情景,饿了快二天的两个女人,也低下头快速地啃起馒头来。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有一颗颗泪水从水玲眼里滚出,大滴大滴地掉在她手上的白馍上。 吃完馍后,这两个娃也有力气了,两个人在附近你追我赶,捉着迷藏。“呵呵呵,哈哈哈”娃儿们无忧无虑地笑声也感染了坐在台阶上两个女人,她们此刻才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暂时忘却了身后的烦恼。直到深夜,两个娃才闹腾地依在她们怀里睡着了,而两个女人因为几天的长途奔波,也累得禁不住背靠背地垂下头,轻微地打起鼾来。 夜色越来越浓,细密的露水渐渐地染白了她们的头发,浸湿了她们的衣衫,她们却丝毫未感觉到,而是深深地在睡梦中徜徉! “起来,起来!”只听到耳边有人在大声地喊叫。 水玲用手揉揉眼睛,慢慢睁开睡眼,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年轻男人站在她们面前。她环顾四周,原来天已经大亮,街人来人往,卖包子,卖菜的,竟相开始吆喝着,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了! “二兰,起来,天亮了!”水玲不好意思地瞟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边用手摇了摇马二兰。 马二兰被推醒,睁开眼一看有个大男人在面前,立即大叫起来:“你谁,想干么?” “我想干嘛?我还想问你想干嘛?你坐在我们店前做啥,我要开张了,不要妨碍我做生意!”年轻男人不满地朝二兰嚷道。 “不好意思啊,睡糊了!我们马上走!”马二兰一看是店家,马上涎着个脸,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走走走,乡巴佬!”那个年轻男人不耐烦地对眼前蓬头垢面的四个人挥了挥手。这四个人虽然不是乞丐,但那形象也跟他们差不离了。 马二兰几个刚离开店铺,走了几步,突然她又掉转头来,走到那年轻人身边:“小兄弟,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谁是你的小兄弟?”年轻人厌恶地瞪了二兰那张柿饼脸,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 “对对,是小师傅,我想请问一个张家大药铺在什么地方?”马二兰低声下气地涎着脸继续问下去。 “你找张家大药铺?”年轻人一听,停下要跨进店里的脚步,转过头来自上而下地看了看马二兰。 “你想买药?”年轻人盯着马二兰,继续问道。 “不,我想找个人!找我表哥!”马二兰急急的分辨道。 “你表哥是谁?”年轻人这下更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意思了。 “我表哥是张家药铺子的当家人,叫张明生!”马玉兰赶紧报上要找的人的姓氏,她感觉眼前的男人一定知道什么! “你是张掌柜的表妹?”年轻人脸上的表情马上缓和了不少,口气也温柔了许多。 “是啊,是啊,我是他表妹!”马二兰赶紧点头称是。 “那你这是?”年轻男人指了指马二兰的那身打扮,还是有点怀疑:怎么张掌柜的还有这个穷亲戚?不会是来冒充的吧? “哦,是这样的,我们乡下打仗,我们是逃难过来的。”年轻男人这才领悟地点了点头。 “这儿就是张家大药铺,我们掌柜的过会就过来!你们进店里稍等!”年轻男人马上客气地让马二兰四个人让进来了。 好气派的店铺,周围一圈全是放药的层层小柜子,中间一个大的檀木做的柜台,上面放了些帐簿,秤什么的。马二兰转了圈,嘴里发出“啧啧”的称赞声。心想:想不到表哥这些年生意做得这么红火!看来以后自己不会没饭吃了! “你们先到里间的大堂休息会,马上张掌柜的就来!”年轻人见马二兰转了转的,有些碍眼,马上让她们到里屋去了。 “好的。”马二兰大大咧咧地答应着,就和水玲娃儿们掀开珠帘,进了内堂,等候表哥的到来! 第七章 巧遇表哥 “老爷早!”年轻男人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听起来很是谦卑。 “嗯,吴全啊,等会把李太太的药给送过去,别忘了!”这个大掌柜好似在交待着什么。坐在里屋的马二兰隐隐约约听到一点。 “那我现在就去送药,哦,我差点忘了,今儿一大早有人找你,现在里面大堂等你呢!”吴全赶紧告诉了大掌柜今儿早上的事。 “哦,你等会再去送吧,是不是哪个病人找我啊?”老爷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因为作为榕城最大的药铺老板,又精通中医术,所以有人找他一点也不奇怪。 “好象不是,说是你表妹!”吴全停下拨算盘的手。 “哦?”这下轮到那老爷纳闷了。 张明生赶忙掀开珠帘进了里面的大堂,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马二兰看见一个约摸近五十岁,穿着丝缎长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的诧异。于是赶紧从椅子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 “你们是找我?”张明生感觉到很惊奇,因为他还没有认出现在面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是明生大表哥吧!”马二兰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脸庞,努力地从以前的记忆中搜索着眼前男人脸上的特征。 “你是二兰表妹?”张明生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如乞丐的女人竟然是自己乡下多年不见的表妹! “我就是二兰啊!你好好看看!”马二兰大大咧咧地走到张明生面前,盯着张明生看。张明生看到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在场,有点不好意思地干咳起来。 “咳咳,二兰,这位是?”张明生转过脸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屋子一角的水玲,只见这个女人虽然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还沾了一丝丝尘土,但面容娇好,削肩,细腰,但不失丰腴。 “我忘了介绍了,她是我村里的一个好姐妹,叫水玲,这次跟我一同逃难来了!”马二兰炮仗似的声音“噼噼啪啪地”炸起来。 “逃难?”马明生的眉头皱起来了! “是呀,我们村被那帮匪兵烧得烧,抢得抢,你那表妹夫和我二个儿子也被抓走了。唉。”说到这儿,马二兰禁不住地伤心掉起泪来。 “这帮畜牲!这世道太黑暗了!”张明生听了后,也是愤填膺,左手紧紧地捏成一团狠狠地砸在桌上。 本来低着头的水玲,被这一拳砸醒了,心儿猛的一跳,抬起头看了看张明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锦衣玉食,并不魁梧的身子骨里却有着如此的侠义之心,之前对富豪人家的种种猜疑一扫而光,于是用一种充满敬仰之情的眼睛偷瞟了他一眼。 “唉,这一路上一定很不容易吧!我让吴全带你们先到我家去休息几天,以后的事再作打算。”张明生看了看面前这两个女人确实需要梳洗整理休息一下。 “吴全,吴全!”张明生朝外大声喊起来。 “来了,老爷!”吴全赶紧应声走了进来。 “药等会再送,你先送她们到我府上,让王嫂按排住下。”张明生交待着吴全。 “好,好,我马上去办!”吴全弯着腰连连点头。 一路上,马二兰很是兴奋,觉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表哥真是一件幸事!先前还对自己凶巴巴的吴全现在对她们客气得很。二兰见此情景在心里怒骂道:狗眼看人低!于是她眼睛一转,决定要戏弄一番他,于是微笑着走上前去与吴全搭讪。 “吴掌柜!”二兰上来就是一句恭维话。 “不,不,小的可不敢这么称呼,我只是一个伙计,还是喊我吴全吧!”吴全赶紧跟二兰摇摇手,边点头哈腰的谦卑道。 “哪里,我看你很能干,在药铺里做什么差事啊?”马二兰一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决不罢休的架势! “平时药店就我和张掌柜在的多,张掌柜是老板,有时替病人诊病或出诊,很忙。我按单子抓药给客人,有一个跑腿的做了坏事被张掌柜辞退了,所以我还得替掌柜的跑跑腿。有时张掌柜的没空,也让我帮他算算帐,就这些琐碎的事。”吴全一一道来。 “那你是很能干,怪不得我看我表哥很看重你的样子!”马二兰不无嘲讽地丢给吴全一句。 “哪里,你见笑了!”吴全讪讪地回了一句,便不再作声,心想:之前得罪了这个快嘴的女人,看来以后得注意点。 吴全带她们穿过药铺前的一条街,再左拐向前二百米就到了张明生的府上。那是一个青砖黛瓦的四合院,张府两楷字高高悬挂在屋檐下,门前的两尊石狮,很是威武的守候在朱红色的大门边,一看就是富庶人家才有的标志。马二兰被眼前的气势所震住:乖乖,好气派的家!吴全让她们守在外面,然后用手拍拍大门的铜环,等候里面的人开门。这时两个小娃高兴地围着两只石狮转来转去,一会儿摸摸这个狮头,一会儿摸摸那个狮耳,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吴全冷冷的瞧着这一切,便不作声,只有在二兰身边的女人至始至终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这一切跟也无关似的,这个女人就象一个谜一样,让人猜不透。这让吴全不得不暗暗注意起她来。 “吱”一会儿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一个五十多岁胖女人探身朝外看来,见是吴全,马上把门大开。 “吴全啊!怎么不在店里,有事啊?”胖女人一脸堆笑着发问道。 “王妈,掌柜让我把门外的这些人带到家里来安顿下来。等会你照料一下。”吴全把嘴凑到王妈耳边小声地嘀咕起来,边朝马二兰几个人瞟了一眼。 王妈随着吴全的眼光,也看到了马二兰几个人,皱了一下眉,但马上又换上一副笑脸:“来来,快进来!” 马二兰等人跟随着王妈一路来到正对面的堂屋里,那一色的紫檀木镂空桌椅增添了一丝古色古香的味道。王妈看了看眼前这群人的邋遢模样,眼里的鄙夷之色更浓了。 “彩菱,带她们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裳。”王妈朝站在旁边的一个十来岁的圆脸丫头吩咐道。 看着马二兰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那头,吴全才对王妈说道:“我到店里去了,这儿你老就照顾着点啊!这下可好了,有人陪伴你了,热闹了!”边走边对王妈挤眉弄眼。 “热闹个屁!本来还安静得很,看来这下要不太平了,你看那两个娃,调皮着呢!”王妈摇了摇头,一脸的不高兴,那双三角眼里透射出精明和狡诈。 大家洗洗涮涮,闹腾了半天,一会儿就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张明生平时中午不回来吃饭,今天因为有客人来了,所以破例回家一趟,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 “老爷,回来了!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呢!”王妈见张明生迈着大步和吴全一起回来了,赶紧眉开眼笑地迎上去。 “王妈,我表妹她们呢?”张明生没有看到二兰她们的影子,奇怪地发问道。 “瞧,在旁边花圃里呢!要不要我喊她们过来?”王妈一指走廊那边的圆林。 “算了,你们把饭菜准备一下,我去看看!”张明生朝王妈摆摆手,理了理身上的酱红的绸缎长衫,大步向园林走去。 “哈哈哈,看你能不能追上我?”碗儿在和水生你追我赶地做游戏,那高兴劲儿让旁边观看的张明生也不禁乐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张明生继续往前走着,才看到两个女人站在荷花塘边观看盛开的荷花。吴全刚想张嘴就喊,不料被张明生禁止了。因为张明生发现其实这是一幅这么难得的美景:收拾妥当后的水玲让张明生眼前一亮,盘起的发髻下,那张白净的瓜子脸美得象刚怒放的白荷,带着点淡淡的红晕,那婀娜的身材如荷花下面的干茎,婷婷玉立在荷塘边。张明生尘封已久的心在一刹那间被打动了。 “多美啊!”张明生情不自禁地轻叹道,眼睛里满是柔情。站在旁边的吴全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自从张太太病世后,这些年来张明生的脸从来没有过笑意,总是面无表情,而今天这一切皆起了变化,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一个逃难而来的女人,不是他表妹,而是旁边那个叫水玲的女人,那个让他也觉得特别的女人! “好有雅致啊!”张明生轻轻地走到她们身边,开口打破了平静。 “表哥,你回来了!”马二兰马上来到张明生身边,很是热情。 “二兰,你们还习惯?”张明生嘴里问着二兰,眼睛却瞄着身边的水玲。 “好啊,习惯,这么好的地方,我是头一遭才看到啊!”马二兰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而水玲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碰上张明生投过来的眼光,马上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好敏感的女人!”张明生在心里叹道。 吴全站在旁边,早已腹中明了,见张明生还没有往回走的意思,于是提醒道:“老爷,吃饭了!” “你看我,都忘了正事,我来是喊你们吃饭的。走走走!”张明生这才率先往回走去。 餐桌上,早已摆好鸡鸭鱼肉,还有一壶酒,王妈和那个小丫头站列在一边,等着张明生他们的到来。 “大家快坐!王妈,小丫头,你们也来坐!”张明生让从不在主桌上吃饭的王妈和小丫头过来吃饭。 “老爷,这哪能呢?这成何体统!”王妈赶紧摇摇手,准备和彩菱回厨房去。 “我让你们坐下,是有事要交待!”张明生还是坚持让她们一起坐下。 “在吃饭前,我有件事要交待一下:今儿我二兰表妹和她的妹子水玲,以及她们的孩子因为无家可回,是到榕城投奔我来的,她们暂时就先住在我家,王妈,你饭后就去把客房收妥,以后她们就是我的亲人,你们都得尊重她们,知道么?”张明生严肃地看了看桌上的人一眼。 “老爷,你说的是!这二兰表妹真有福气,一步登天了!”王妈翻了翻那双三角眼,不屑地瞄了一下马二兰,话中带刺,让马二兰听了很不舒服,于是她狠狠地瞪了那老婆子一眼。 “王妈,你这是什么话?”张明生不满地放下筷子,瞪了王妈一眼。 “不过,二兰好歹是老爷的嫡表妹,那是另当别论,可其他人该怎么对待呢?”王妈内心那份气好象永远不会平息似的,又扯着嘴巴,张罗开来。 二兰听了忍无可忍,她那火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她是俺妹子,嫡亲的!你说怎么对待?”说完死命地看着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老太婆。 “二兰表妹,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那意思!”王妈看见二兰睁大的眼睛里满是火星,那双糙手随时有可能伸过来抽她一巴掌,吓得匆忙摆手认错。 张明生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从小争强好胜的表妹一点也没变。刚才他还担心水玲这个老实柔弱的女人在这个家里会遭到欺侮,有这个守护神在,看来不必担心了。 第八章 适得其反 马二兰和水玲从此就在张家安顿下来,两人心里特别感激张明生,特别是水玲,毕竟自己跟他非亲非故,能这样大度地收留他娘俩,她内心里一直很是过意不去。所以在张家一直是不多言不多语,尽量不跟人发生冲突,有什么活儿都抢着干。 这一天早晨,张明生和吴全跟往常一样,早早地去药铺了。水玲按照惯例,扫完院子后,又开始拎水准备到花园里浇花。 马二兰见了,来到她身边劝道:“你这么拼命干嘛?慢慢干!” “咳咳,吃饱了饭不干活做啥,想做主子啊?恐怕不是那个金贵命!”王妈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边,斜着那双三角眼,阴阳怪气地腻歪道。 “喂,我说,你怎么说话呢?她都干完了,你们做啥?”马二兰很不服气地顶了王妈一句。 “二兰表妹,话可不能这样讲,自从你们来了以后,家里的活更多了,买菜,做饭,洗衣服一摞的事,难不成就养着你们几个?”王妈也很不服气地叫嚷起来。 “二兰,少说两句,还是去干活吧!”水玲拎起水壶,不顾二兰的阻挠往花园里去了。 “浇完了花,再把院子桶里的衣服洗一下!”王妈冲着水玲的背影得意洋洋地喊道。 “哼!”二兰见状气得跺着脚,狠狠地瞪了王妈一眼,扭头就往回走。 水玲的软弱和沉默,让王妈更加得寸进尺了。看着水玲在院子里用劲洗着一大桶衣服,边不时地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站在内屋窗口的王妈看着这一切,边嗑着瓜子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晚上洗完碗筷,收拾完一切后,玉兰和水玲坐在床上照顾着两个娃睡着了,这才有时间唠起嗑来。 “水玲”马二兰来到水玲身边坐下。 “这几天你太辛苦了,能吃得消吗?”二兰关心地问起水玲,看着眼前这张布满疲惫的脸庞如一朵缺少水分的花,快枯萎了,心里顿时生起无限怜意,于是用手拉拉水玲的手准备放在自己手心里。 “哟”只见水玲皱皱眉,轻哼了一下。 “昨的了?水玲?”马二兰着急地盯着她的眼睛。 “没啥!”水玲垂下头,躲闪着二兰询问的目光,并挣扎着想从马二兰手心中抽出自己的手。 “你让我看看!”马二兰展开水玲紧握的手,只见上面几个大大的血泡,其中一个已经溃烂,露出红红的肉丝。 “水玲你?我怎么说你好!都这样了,还能继续在水里这样泡啊?你不要这双手了?”二兰气急败坏地跟水玲嚷道。 “二兰,求你小声点,过几天就会好的。”水玲抽回自己的手,一边平静地安慰着二兰。 “这个王妈太不象话了,我得告诉我表哥!”二兰气呼呼地发着狠。 “二兰,千万别让张老爷为难,他能收留我娘俩,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做点家务活又能算啥?”水玲不想节外生枝,让张明生为难。 “唉,你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就这样受她们的排挤?我看不下去!”二兰心里虽然明了水玲的想法,但也不想这样看着水玲受害,一赌气躺到自己床上别过脸去不理水玲了。而水玲只是看着二兰的背影,摇摇头,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就熄了灯也上床躺下,二个女人都在夜色中睁大了眼睛睡不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而另一个房间里,王妈和彩菱也在嘀咕着,边不时哈哈地大笑起来。 “王妈,你可真厉害,她们现在看了你都让三分。”只见彩菱那双葱白的细手一边飞快地往嘴里扔着瓜子,一边讨好着这个在张家有一定分量的内管家。 “得,还是你这张小嘴让人喜欢,有我在,她们这群乡巴佬还能翻天不成?”王妈被彩菱吹得骨头都要飘上天了。 “王妈,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啊,我可不是瞎吹啊!”彩菱说得也不无道理。 这个王妈是张太太当年嫁给张明生时,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奶妈,一直对主子忠心耿耿,对张明生也是照顾有加。所以在张家除了张太太和张明生一家子,其余人都得敬她三分。所以可想而知她在张家的权利和地位。当时老太爷在世时,丫环比现在多多了,自从老太爷,张太太过世后,家世大不如从前,所以家里的丫环,仆人减得只剩下王妈,彩菱,吴全三个人了。因为彩菱精明过人,经常拍王妈的马屁,所以在王妈的帮助下,她顺利留在张府。 “丫头,知道就好!王妈我老了,有些事你得帮我照看着,懂么?”王妈不放心地凑过嘴在彩菱耳边小声地吩咐着。 “你放心,我一定照你老的吩咐去做!不过,我那事,你也得帮衬着我!”彩菱信誓旦旦地承诺着。也不忘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这丫头那点小心事我难道还不清楚?放心吧,有机会一定成全你!”王妈斜眼眯了一下眼前这个心比天大的丫头。 “王妈,我看那水玲还蛮能干的,又不敢多话,以后厨房里打下手的的活儿也归她了!”彩菱看着水玲那张标致的脸,心里就会腾地升起一团无名之火,总想在她身上找点碴子。 “我看活儿是不是按排得太多了,不要把人折腾死了?”王妈担心地看了看彩菱。 “怎么会呢!我倒要看看她水玲有多能干!惹得老爷那双眼睛时不时盯着她看!”彩菱娇笑着拍了一下王妈的肩,然后回房睡觉去了。 看着彩菱离开房间的背影,王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她觉得眼前这个丫头的心机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儿这粥做得真粘稠,很香很好吃!”张明生一早在桌上吃着早饭,一边对今早的稀饭赞不绝口! “我觉得也不错!”吴全也附和着赞同起来。吴全是唯一特例允许在桌上跟老爷吃饭的下人。 “这是水玲一大早就起来用砂锅熬了一二个小时呢!”马二兰听了后,马上插嘴道。 “哦?”张明生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便继续品尝着碗里的粘稠小米粥。 “王妈,王妈!”吃完饭,张明生大声喊起这个老婆子来。 “老爷,啥吩咐?”王妈赶紧走上来。 “听说今儿早饭是水玲做的?”张明生盯着王妈的脸。 “是啊!是不是做得不好,不合老爷的胃口?”王妈一脸的幸灾乐祸,只等老爷发话下来,重责这个女人。 “正相反,她做得很好,以后我的饭菜都得让她亲自做!其他人不得插手!听到了吗?”张明生对着一脸惊讶的王妈吩咐道。 “这,这……”王妈着急地想分辨什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旁边的吴全,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句话,吴全装作没看见,低下头起身和老爷一起离开家去店里了! “彩菱,彩菱,这蹄子,死哪儿去了?”王妈转身喊起彩菱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影,于是一路顺着房间找过去。 “来了,来了!”只见彩菱从张明生房间里慌慌张张地出来了。 “你在做啥?”王妈疑惑地看了看慌里慌张的彩菱。 “我在帮老爷收拾屋子,顺便把一些脏衣服收出来洗洗!”彩菱忙在王妈面前抖抖老爷的衣服。 “谁让你进去了?老爷早说过,除了我,他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这是太太在世时就立下的规矩!”王妈不满地责怪彩菱道。 “知道了,我也是顺便路过,帮你拿了他的换洗衣服,省得你老再跑一趟。”彩菱忙解释道。 “嗯,下次不要再犯了!”王妈从彩菱手里接过衣服。 “王妈,你找我啥事了?”彩菱看着王妈那张不太高兴的脸问道。 “你这丫头,出的啥主意,现在倒好了,水玲成了老爷心目中的红人了!”王妈气不打一处来。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地经过跟彩菱讲了,彩菱听了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懊悔得很! “王妈,你也不要太担心,先让她得意两天,我不会让她这么嚣张下去的。”说完彩菱对着王妈的耳朵嘀咕起来。 “这恐怕不行吧,要是出了事,谁负担得了?”王妈听后一脸的惊恐。 “不会的,我有分寸……”彩菱又是一阵在王妈耳边嘀咕着,王妈的脸上渐渐地露出笑容,禁不住地点起头来。 连续几天,张明生的饭菜一直都是水玲在张罗着。不管是熬的小米粥,还是点心,炒菜都让张明生赞不绝口。而且因为张明生晚上要把白天药铺里的帐整理一下,所以经常忙到深夜,所以晚上吃宵夜成了张明生必不可少的一餐,而水玲也得在深夜时准时送上一碗宵夜。 这一天,张明生又忙到深夜,正当他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准备睡觉时,水玲端着一碗红枣银耳莲子羹出现在张明生面前。 “老爷,吃点宵夜和点心。”水玲把碗放下,准备转身离开房间。 “水玲,你等一下。”张明生忙喊住水玲。 “老爷,有啥吩咐?”水玲转过身,低下头不敢看张明生那一双充满笑意的双眼。 “你坐下,我们慢慢聊!”张明生一指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水玲坐下。 “不了,老爷,我还是回外面去等,一会儿我再来收拾!”水玲难为情地地拒绝了张明生,感觉深夜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房里呆得时间太长,不好。 “怎么?怕我?”张明生疑惑地看了看眼前惴惴不安的女人。 “没有,没有!”水玲忙摇手否认。 “既然这样,坐下有何不可呢?”张明生激将着水玲。 水玲见无可推托,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抓着衣角,不停地盘弄着。张明生一边吃着宵夜,偶尔抬眼看着眼前女人的一举一动,觉得好笑:多胆小,多规矩的女人! “水玲,我得谢谢你,你做的饭菜真合我胃口,你看我现在都长胖了不少!”张明生有意想逗一下眼前的女人。 “多谢老爷的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水玲听了后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吃了几十年的饭菜,就属你做的饭菜最合我口味了,看来我得感谢这场战争灾难啊!”张明生站起身来,来到水玲背后,眼前的女人如一朵清荷,虽只是土布遮身,没有华丽的衣裳,昂贵的手饰,却依然遮挡不住浑身散发出的优雅气质和淡淡的香味。 “我应该感谢老爷才是,要不是你的收容,我们娘俩还不知在哪儿流浪呢?”水玲赶紧站起身来,对张明生弯腰道谢起来。 “看你说的,你是二兰的妹子,就是看在二兰的份上,我也得照顾你们母女啊!再说碗儿又是一个多么讨人喜欢的小丫头,人见人爱啊!我膝下就一个儿子而且几年前就送到英国留洋去了,家里也缺少小孩子,这不,碗儿和水生的到来给家里增添了多少快乐!”张明生背着手,站到窗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水玲啊!这些日子以来,我看你对我们这个家也是忠心耿耿,尽力尽为了,我很感谢你!王妈年纪也大了,有些事也照顾不周全了,我想接下来,让你来接管她的位置,照顾我们这个大家庭,你看如何?”张明生来到水玲身边,诚心诚意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老爷,这可千万使不得,水玲我没有这个能耐,只能做点粗活而已,担当不起重责!”水玲听了后,吓得直摇头。 “看你紧张的,我现在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要实施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张明生似乎感觉到这只是他现在的一种美好的愿望,一种想要拉近和眼前这个女人距离的一种方法。 “碗儿现在几岁了?”张明生一转话题,摆脱了两个人的尴尬。 “十岁了!”水玲低声答道。 “那该上学了!”张明生听了,不由自主地答道。 “我们这些人家的小孩哪儿上得起学啊!”水玲的脸色慢慢变得灰暗起来。 室内一阵沉默,水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怔怔地站在张明生房里,只等听他一声吩咐,立马逃离这个房间。 “水玲啊!为了感谢你的照顾,我把碗儿和水生送去私塾念书去,你看怎么样?”张明生来到水玲身边,征询起水玲的意见!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老爷!”一听要送碗儿读书,水玲的心顿时象被注入一缕阳光,光芒万丈起来。说着,边要朝张明生跪下。 “起来,起来,这怎么使得!”张明生一把扶着水玲的双肩,把她拉起来。 “老爷,我……”水玲睁大那双美眸,含着热泪看着张明生。 “不要多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思!”张明生看着水玲双眼里盈盈欲滴的泪珠,心又一次被紧紧的抓住,他就象被施了魔法一般,盯着水玲那张白荷般的脸,再也放不开了。 “老爷!老爷……”水玲被张明生看得难为情地低下头,轻声地提醒着张明生。 张明生这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放下自己的双手,边转身呵呵地轻笑起来,以解方才的失态。 “水玲,你收拾一下,回房休息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张明生背对着水玲,挥挥手。 水玲如释重负,赶紧收拾完,退出了张明生的房间。而这一切都被走廊大柱边的一个女人看在眼里,那双眼里满是嫉妒和火星。 第九章 彩菱勾引 张明生目送水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吱”的一声关上房门,准备就寝。当他来到镂空圆桌前,准备吹熄灯火时,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一条软软的东西,张明生低下头,只见一条粉色小罗帕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凑到光线下一看,原来是一条女人用的小丝帕,色彩艳丽,而且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好似女人身上的体香。张明生情不自禁地放到鼻子下嗅起来。自从自已的太太去世后,张明生再也没有亲近过女性,这倒不是没人帮忙说媒,只是感觉自己年龄也慢慢大了,另外一个就是药铺较忙,自己也得亲自督促管理,最主要的就是没有自己特别满意合适的。 “这是谁的呢?”张明生看着眼前的小罗帕,在房里踱来踱去。 “这个房间除了王妈,没有人来啊!再说这种丝帕只有年轻女人才用的呀!刚才水玲来过,难道是她不小心掉下的?”张明生感觉丝帕上发出的香味越来越象水玲身上那种清香了,想到这儿不免心中暗喜,悄悄地把丝帕放好,放到自己身边贴身的袋子里。然后宽衣躺到床上休息了。 躺在在床上的张明生怎么也睡不着,那内衣袋子里的小丝帕,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一会儿双手枕头,一会儿辗转反侧,眼前全是水玲那白净的面庞、散发出淡淡忧愁的美眸和婀娜丰腴的身材,想着想着还情不自禁发出会心的一笑,就这样一直折腾着深夜才睡着,而梦里他已然和水玲手牵手游玩在自家的后花园共同赏花…… 第二天清早,王妈为张明生捧来一盘热乎乎的洗刷用水,侍候在一旁。 “王妈,你年纪也大了,再怎么也不能让你做这活了,让其他人来就是了。”张明生看了看立在一边的王妈,对这个侍候了他二十年的嬷嬷,他心中还是充满感激之情的。 “谢谢老爷的关心,我这老婆子能得到如此待遇,真是上苍给我的褔份啊!”王妈边说边对着南边阿弥陀佛起来。 张明生见到此情景,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好迷信的老太婆。 “王妈,这儿就不劳动你了,你让水玲给我盛一碗粥到餐厅,我马上过去。”张明生朝还在念念有词的王妈吩咐道。 “唉!”五妈听了后,嘴里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看来老爷好象不太愿意自己再伺候他了,心里渐渐难过起来,难免一阵失落。 “王妈,你今儿怎么又有不开心的事了?”彩菱从外面买菜回来,见了王妈那张挂下来的脸,惊奇地问道。 “别提了,老爷现在不太愿意我服侍他了。”王妈告诉了彩菱事情的经过。那彩菱是听在耳里,乐在心里,看来这老太婆快失宠了,自己有机会上场了。于是赶紧拉着王妈的手说:“王妈,那是老爷心疼你年经大了,让你休息来着,这种伺候人的事,哪能让你再干啊!还不是我们年轻人去做吗?” “呵呵”王妈看了一眼彩菱,干笑了两声。 “明儿我去给老爷送水,以后你老就休息着。”彩菱自告奋勇地去服侍张明生。她的心思王妈是了如指掌,看来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这个丫头很久以来的心愿,于是她眉开眼笑地拍拍彩菱的肩膀。 “我跟老爷说了,让你去伺候他。” “那太好了,谢谢你,王妈!”彩菱一听,高兴得快跳起来,赶紧哼着小曲,拎着菜蓝去厨房了,正好看到水玲在砂锅里盛粥,于是发问道。 “水玲,你在干什么?”彩菱凑到水玲身边,看着她手上的那碗粥。 “老爷让我盛碗粥去给他。”水玲老实得回答道。 “我来吧,你息着。”说完彩菱就从水玲手中夺过碗,往餐厅走去。 “这……”水玲还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碗被拿走。 “马屁精!呸!”马二兰正好看到眼前一幕,马上愤愤不平地在彩菱背后吐了一口唾沫。 “算了,随她去吧。我们看看今天买的啥菜?”水玲拉着二兰看看彩菱扔在地上的蓝子,准备怎么按排今晚的菜谱。 “老爷,你的粥!”彩菱端着一碗粥,来到背对着她的张明生旁边。 “怎么是你?”张明生看见是彩菱过来,不免有点失望,赶紧把刚拿出来的粉色小丝帕,往袋子里塞去。这一切都被彩菱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原来自己有意丢在老爷房里的小罗帕,老爷还当宝一样收拾起来了。于是走到张明生面前,那双媚眼,笑盈盈地冲着张明生直乐,那高耸的胸部有意无意地擦过张明生那双接过碗的手。 “老爷,你这是?”彩菱直眼盯着张明生的袋子。 “没啥,彩菱你没事可以退下了!”张明生尴尬地朝彩菱挥挥手,让她下去。 “哼!”退出门外的彩菱,不高兴的朝张明生哼了一声,觉得他好无情趣,但想起自己的罗帕被老爷当宝一样收起来了,心中又不禁暗暗自喜起来:看来老爷还是喜欢她的! “老爷,你今儿有啥高兴事啊?一直乐个不停!”吴全从到药铺里就感觉张明生今天有点奇怪,没事总是走神发呆,还一边自个儿咧着嘴笑,不禁发出疑问。 “没,没啥,主要是现在店里生意好,高兴啊!”张明生忙隐饰着。 吴全听了,感觉不象那么回事,因为之前生意也有好过,从没见他这样过。看来老板是不是中邪了! 劳累了一天的张明生回到家,本想问问水玲,那条帕子是不是她的?但一直没有见到她。原来水玲和二兰做好饭后,陪孩子们去街上玩去了!所以张明生吃完后也不见她们回来,就来到房间整理帐目了。 “树上的鸟儿啊,成双对……”彩菱一边高兴的哼着黄梅戏,一边在镜前梳理着自己的秀发,看着镜子里那苗条的身材,高耸的胸部,红扑扑的脸蛋,完全是一个成熟女性特有的特征,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而吴全就一直对这个尖牙利嘴的丫头,情有独钟! “彩菱,这么高兴啊?”吴全吃完饭后,溜达到了彩菱房间里,边顺手关上门。 “吓死我了,死吴全!”彩菱以为是小偷进来了,吓得半死,一看是吴全,一颗悬起的心才掉下来,边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 “真漂亮!”吴全凑到彩菱身边,看着镜子里的彩菱比平时更加标致迷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摸彩菱的脸。 “你干嘛?”彩菱一个躲闪,吴全的手扑了个空。 “想你了呗!”彩菱的避让反而激起了吴全更多的兴趣,他觉得他此刻就想征服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小丫头。 “你有什么?我凭什么看得上你?”彩菱那张薄唇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吴全的自尊心。 “哼,你别小看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嫁给我!”吴全咬牙切齿地吐着一句话来。边一步步地朝彩菱走过来。 “你要干什么?走开!”彩菱边往后退,边拿起桌上一把剪刀。 “哟哟哟,我好怕怕,敢跟老子动刀了?”说完一个劲步上捏着彩菱拿剪刀的手腕,彩菱手一松,剪刀掉到地上。 “还敢跟我动刀子,你不想活了?”吴全从地上拿起剪刀,在彩菱脸上比划着。 “求你铙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彩菱哆嗦着往后退着,一边哭着求饶道。 “哼,本来老子还有点兴致,现在一点兴趣也没有了!”说完,吴全把剪刀扔到地上,一甩衣服,打开门,走了。 彩菱见吴全走远了,赶紧关上门,抚着胸口,喘着粗气,看来刚才吓得不轻。 “哼,敢这样对姑奶奶,看来你小子活腻了!以后有你好看!”彩菱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发着狠。 “彩菱,给老爷送点热水去!”王妈来到彩菱屋,吩咐道。 “好!”彩菱愉快地答应了。 “丫头,你的机会来了!怪不得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王妈上下打量了一下彩菱,朝她挤挤眼睛,一脸的暧昧! “王妈,看你说得人家怪不好意思!”彩菱说完自己也脸红了!毕竟自己还是个大姑娘家的! 王妈冷笑着离开了,心想,装什么装,自己那心里不早盼望着能这么一天么? “老爷,你的热水!”彩菱端着热水进了张明生的房间。 “谢谢,你放在那儿,一会儿我自己来!”张明生头也不抬地继续着他的帐目。 看着眼前的张明生专注的神情,虽说他已经45岁了,但因为保养得当,那玉树临风的身材配上那俊朗的面庞,竟然毫不逊色那些年轻小伙子,更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最主要的是他拥有许多不菲的家产,又没有老婆,如果自己能够做了张太太,那以后的日子真是到了天堂,想到这儿,彩菱的内心更是热情似火。 “咦,你怎么还不走?”张明生抬起头见彩菱还不走,傻楞着发呆。 “老爷,我在找我的罗帕!我上次帮你收拾房间,把它丢在你房间里了!”彩菱找了个理由。 “罗帕?什么颜色?”张明生顿时紧张起来。 “是粉色的!”彩菱就想看张明生是怎么反应的。 “啊?原来这罗帕是你的?”张明生一脸的失望,边从自己袋里掏出罗帕来。 “我上次在我房间里捡的,那现在还给你了!”张明生就想把罗帕塞给彩菱。 彩菱见状,赶紧走上前来,用双手握着张明生的手,边娇羞地说:“老爷,你如果喜欢就留着吧!” “这,这怎么使得?这可是你们女孩子的东西啊!”张明生为难地看着满眼热切地彩菱。 “老爷,难道你还不明白彩菱的心?我一直很仰慕老爷你,我……”说完彩菱就扑到张明生怀里。 “这……这,这怎么使得啊?”张明生急得不知说啥好,只能张开臂膀楞在那儿。 “彩菱,你还是个孩子,我可不能害你!”半响,张明生醒悟过来,赶紧想推开怀里的女人。 “老爷,这是我自愿的,我愿意终身伺候老爷!”说完彩菱踮起脚来,亲了张明生一下,顿时张明生的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唇印,说完紧紧地搂住张明生不放。 多少年不亲近女人,突然感觉怀里软玉抱香,说没有感觉是假的,只是这个彩菱并不是他喜欢的人!但被彩菱挠拨起的情欲,一下子让他冲动起来,他反手横抱起彩菱放到床上,彩菱激动的紧闭着双眼,撅起自己的鲜红的小嘴,只等着张明生来亲。正当张明生俯下身来时,只听到外面“咣”的一声响,好似有啥东西碎了一样。 “谁?”张明生一声大喊,起身,打开门,见并无任何一物,以为是自己恍神了。当他再来到屋内时,心里的激情再也不复存在。 “老爷!来么!”彩菱还在床上,呼唤着张明生。 “彩菱,你还是走吧,刚才都怪我一时湖涂,差点做错事!”张明生的眼前浮现出水玲的幽怨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花心。 “老爷!”彩菱不甘心地喊了一声张明生,眼泪在眶里打转转。 “走吧,走吧,快走!”张明生不耐烦的背转过身,对彩菱挥挥手。 “老爷,你好狠心……”说完,彩菱捂着嘴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就往外狂跑出去。 “这都是什么事?”张明生恨恨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颓然地坐在椅上上,发起呆来。 第十章 当面表白 深夜,彩菱从张明生的房间里飞奔出来,捂着嘴又羞又气地跑进自己的房间,伏在床上嘤嘤地哭起来,很是伤心:想不到老爷既然这样对待她,一个大姑娘家的,抱也抱了,但最后却又被无情地拒绝了,感觉自己的脸丢尽了,这让她以后在老爷面前怎么抬得起头?还好没有第三个人看见,要不那可……想到这儿,彩菱慢慢地停止了抽泣,心里不免对张明生产生了一丝丝怨气。 第二天清早,张明生心神不宁地坐在桌前,吃着早饭,边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叹息声。这一切尽落在坐在一边吃早饭的吴全眼里,只见他瞟了一眼张明生,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旁人难以觉察的冷笑,然后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绿豆糕吃起来…… “王妈,王妈……”张明生突然眉头一皱,放下碗,大声喊起王妈来。 “啥事啊,老爷?”王妈一路小跑地来到餐厅,疑惑地看着一反常态的张明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着急。 “这稀饭今儿怎么这么难吃啊?是谁做的呀?”张明生一指眼前碗里剩下的粥。 “老爷,这还能是谁啊?你不是早吩咐让那个水玲做的吗?”王妈心里乐开了花,马上供出了是水玲。 “让她到餐厅来!”张明生不悦地冲王妈说道。 水玲慌慌张张地来到餐厅,看到满脸疲惫,不悦的张明生,站在墙角处,不敢走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哪儿做得不对,让老爷不满意了! “你站那么远干嘛?”张明生看看水玲那受惊的样子,感觉心里更不舒服了,难道自己就那么可怕吗? “你自己过来看看今天的粥是怎么做的?一点也没以前的粘稠,香甜!”张明生示意水玲走近他。 “老爷,我看你这些日子经常忙到深夜,所以今早在这粥里放了红枣,给你补补身子!”水玲喃喃地解释道。 “所以没以前粘稠了!”看了看半天不吱声的张明生,水玲大着胆子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了。 “水玲,明明是你自己做得不好,不要找理由!”王妈在旁边厉声说道。 “老爷,我看得换个人做,还不如让彩菱……”王妈乘机唆使道。 “谁说要换人了?”半天不响的张明生没等王妈说完,马上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生气地瞪着眼前多嘴的老太婆,这个王妈现在越来越让他无法忍受了,事事要插手,要不是看在她过去服侍太太和自己这么多年的份上,早已让她回家养老去了! 在旁边吃饭的吴全,吓得一块绿豆糕哽在喉里,上不下,下不下的,张大了眼,干咽着,样子十分难受。张明生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水玲和王妈见状早已忍不住,也跟着偷笑起来。 “罢了,罢了!既然是水玲无心之过,也就不追究了!”正愁下不了台的张明生乘这个机会原谅了水玲,也解了自己尴尬的围。原本是自己一时情绪不高,制造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差点让水玲委屈了!而心里更增加了对这个女人好感:好一个知冷知热的细心女人! 王妈见这次又没有整倒水玲,不满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心里道:哼,又让你逃脱了,走着瞧!水玲就当没看见,不声不响地悄然回房去了。 “老爷,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药铺里,吴全见张明生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时不时地发着呆,脸色也不好! “也没啥大病,只是感觉头疼,精神不好!”张明生朝吴全勉强地笑笑! “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呀!”吴全偷偷观察着张明生,一边心里暗暗发笑:估计是昨晚美人没抱成,落下心病吧! “吴全,我得回家休息一下,头疼欲裂,这帐你帮我算一下,看有哪几家赊帐的?”张明生实在没有心思再在店里呆下去,把帐推给吴全了。 “好咧!你放心,老爷!”吴全十分高兴地答应下来了。 张明生一回到家,王妈就一路跟着他进了房间,边不停地追问道:“老爷,你怎么了?好象脸色不好!” “王妈,我有点头疼!”张明生无精打采的回答道。 “我让彩菱给你送点热水洗洗脸,休息一下吧!”王妈殷勤地陪着笑脸。 “王妈,我忘了跟你讲,以后不要让彩菱来送水,让水玲来吧!”张明生停下来,郑重地叮嘱了一下王妈。 “老爷,这是?”王妈十分不解张明生为啥突然变卦,难道彩菱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 “嘘!”张明生朝王妈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懒得再解释什么!王妈楞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乡下女人竟然让老爷如此神魂颠倒!看来她太低估她了! “老爷,你的热水来了!”水玲按照王妈的吩咐,捧着热水来到张明生房间,看到张明生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水玲啊!我头疼的很!”张明生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因一阵头晕而又倒在床上。 “老爷,你躺着,我来帮你!”正打算出去的水玲,见状赶紧又打转,用毛巾沾了一下热水,稍拧干,来到张明生床前。只见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感觉不好,迟疑了一下,把一只葱白一样的手放在张明生额前。 “好热啊!老爷,你发烧了!”水玲惊叫起来。 “我去请医生吧!”说完水玲就要出去。 “等等!不要麻烦了!”张明生虽然头疼,发晕,但心里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无不碍,可能昨晚上那事再加上着凉引起的。 “你确信没事?”水玲担心地看着张明生。 “真的没事,不要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看把你吓的!”看到水玲的表情,张明生竟然乐起来,想笑。 “我用点冷毛巾帮你敷一下额头吧!降降热度!”水玲用刚才的热毛巾帮张明生擦过脸后,其后又沾了点冷水,把毛巾叠齐,轻轻地放在张明生的额头上。张明生一直在看水玲那双纤手在自己脸上,额头上拨弄着,那纤指划过脸庞的感觉,让他的心暖暖的,而水玲那白净的面庞就近在眼前,他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经常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女人,感觉自己很幸福! “把眼睛闭上,休息一会儿!”见张明生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脸顿时红了,忙害羞地说道。 “我怕我闭上眼睛,你会走掉!”张明生这时如一个生病的孩子一样撒着娇。 “不会的,我会坐在旁边等你醒来!”水玲感觉眼前的老爷特需要照顾,自己母性的一面油然而生。 水玲轻轻的声音如张明生小时候妈妈哄他入睡的催眠曲,一会儿功夫,张明生就闭起眼睛入睡了。梦里,他荡着小船,挽着水玲的肩,依在一起,在芦苇荡中慢慢欣赏着天边灿烂的晚霞。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明生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就是看水玲在不在!“水玲,水玲?”张明生轻唤着。 “老爷醒了?”水玲从圆桌边来到张明生身边,站立起床沿前。 “嗯,你好多了!”水玲把手放在张明生额头上,试了一下,说道。 “水玲,你坐下!”张明生顺手把水玲的手拉着,让她坐在自己的床沿边上。 “老爷,别这样!”水玲挣扎着想把手从张明生手中抽开,但这次张明生好象似下了决心似的,就是不放。 “水玲,你听我说!自从你进入我张府,你的一切都在我眼里,你是个好女人,我喜欢你好长时间了……”张明生坐起来,靠在床头,一边紧握着水玲的一只玉手。 “老爷你别说了!”水玲的头越来越低,一抹红霞爬上她的双颊。 “不,你听我说完,这话压在我心里不好受。我喜欢你水玲,真的,我要你嫁给我,我要给你幸福!一生的幸福!”张明生说完动情地捧起水玲玉笋般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亲着。 “老爷,我这个乡下女人不配老爷,而且我还有个孩子。”水玲急急地解释道。 “孩子不是问题,我会把碗儿当自己亲闺女看待的。你不要自轻,你在我心目中是无人能比的。”张明生激动地表白起来,只希望水玲能答应他。 “老爷,我?”水玲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张明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把水玲拉入怀中,对着她那细巧丰满的嘴唇亲吻起来,水玲的头脑当时就“轰”的一声,失去了思维。张明生完全沉缅于怀里女人的清香,柔软,他疯狂地吻着她的唇,她的脸,脖子,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水玲毫无思想准备,稍顷,她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张明生,赶紧站起来,理了理头发,匆忙往外走去。 “水玲……”张明生无奈痛楚地喊了一声远去的女人的名字!他觉得也许是他太操之过急了,把这个胆小的女人吓跑了。 第十一章 狼狈为奸 “碗儿,水生,好玩吗?”张明生来到花园里,看着表妹跟孩子们玩得正开心,于是走上前去,摸摸两个娃的头发,带着笑意和蔼地问道。 “好玩,很好玩!”碗儿停下来,睁大着圆圆的俏皮眼睛,冲张明生甜甜一笑,细声细气地回答道。张明生的心里马上感觉一暖:好可爱的孩子! “舅老爷,我长大了也要有这样的大花园!”水生跑得满头大汗地停下来,来到张明生旁边,喘着粗气说道。 “哦?有志气!”张明生听后,一楞,随即朝水生竖起大拇指。 “去,你俩到别处去玩玩!不要在这儿打扰舅老爷!”二兰走过来,打发两个小娃去旁边不远处的小亭子里玩去了。 “没关系,这两娃很可爱,我很喜欢!”张明生看着跑向远处的娃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二兰,在这儿还住得习惯吗?”张明生看着眼前的表妹,唯恐照顾不周。 “表哥,我住得很好,你看我在这儿也不要做什么事,但是我……”马二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郁。 “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张明生关心地问道。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有王妈管着,水玲整天也忙个不停,只有我没啥事干,整天陪两个娃玩,真无聊!”从来忙惯了的二兰显得闷闷不乐。 “你过不惯这样舒心的日子?”张明生真的不明白眼前这个表妹的心思,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啊! “我想找点事做!你药铺里缺少人手吗?”马二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我想想。”张明生在园子里转了几圈,看到不远处的碗儿和水生玩得很开心,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过身来,对二兰说道:“二兰啊,我看这样,碗儿和水生也不小了,得上学去了,我把他送到不远的丁家私塾去念书,你就负责每天去接送孩子,怎么样?” “那可是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娃儿们是要念书了,可不能象我一样大字不认一个啊!”马二兰高兴地咋呼起来,先前的忧郁一扫而光! “表哥你真是个好人!”马二兰看着眼前儒雅的表哥发出出自内心的感激。 “看你说哪儿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客气啥?再说我看这两娃,聪明灵俐,是可造之材啊!”张明生感觉不能浪费了这两个娃儿的天资。 正说着,水玲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了,张明生的心随着水玲的临近,怦怦地乱跳过不停,上次房里的一切,让两人几天都尴尬不已,水玲更是见面就躲。 “老爷,王府的王老太太病了,想请你过去就诊!他家来的人在大厅里候着!”水玲低着头,说完了就站在二兰身边。 “知道了!你去跟他们说,我马上就过去!”张明生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捉摸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张明生看着水玲那修长丰腴的背影,久久放不下自己的目光,完全忽视了身边的二兰。 “表哥,表哥!”二兰喊了两声张明生,却丝毫不见他反应,扭头一看张明生的痴痴的表情,再看看远去的水玲,二兰的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如果表哥真的能够娶水玲,那这个可怜的女人下半生就有指望了,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喂,发傻了!”二兰想到这儿,用力在张明生耳边大喊一声。 “吓我一跳,啥事?”张明生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表哥,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要瞒我,要实话实说!”二兰含笑着看了看尴尬的张明生。 “你觉得水玲怎么样?”马二兰试探着马明生的话音。 “水玲啊!她很好,勤快。细心。温柔。”马明生瞥了一眼马二兰,淡淡地笑了笑。 “还有漂亮吧!哈哈哈”马二兰说完,看着闹红了脸的张明生,哈哈大笑起来。 “说老实话,表哥,如果你有意,我去帮你们撮合,怎么样?”马二兰见沉默不语的张明生,知道他动了心。 “二兰,先不说这事,我得去王府了,有时间再说!”张明生面对马二兰那直裸裸的挑开他的心思,感觉很不自在,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花园,留下马二兰一个人在傻笑! “吴全,在做啥?”彩菱清晨买完菜路过张家大药铺,看见吴全一个人在药铺里低着头忙个不停,于是这个丫头眼珠一转,蹑手蹑脚走进花铺,突然“呯”的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柜台。 “谁?”吴全抬起头,吓得脸色发白。 “我说吴全,是不是大白天看见鬼了,我有这么可怕吗?”彩菱撅起嘴,那双媚眼白了一下吴全。 “原来是你呀,姑奶奶,吓我一跳!”吴全拍拍自己的胸脯,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你以为是谁啊?你是不是在做坏事?让我看看!”彩菱看了看柜台上的帐簿,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全。 “怎么可能呢?你瞎猜什么!”吴全一把从彩菱手上夺过帐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彩菱,你今儿怎么想起来到铺里来看我啊?是不是想我了?”吴全涎起那张色脸,凑到彩菱面前。 “你做白日梦吧!”心气儿高的彩菱,轻蔑地看了一眼这个穷小子。 “彩菱,我看你才别做白日梦!”吴全朝这个丫头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吴全,你啥意思?请你说清楚!”彩菱被吴全气得不依不铙。 “还要我明说吗?那一个深夜你在老爷房里做啥?”吴全阴沉着脸,两只眼睛放出冷冰冰的光芒,想当时要不是自己有意一脚踩碎花盘,恐怕眼前的这丫头早成了别人的口中之物了。 “你,你……”彩菱以为没第三人知道,这下可糗大了,脸变得通红。 “彩菱,要是我把这事说出去,这街里街坊的人都知道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做人?”吴全恶狠狠地一把抓住彩菱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边用嘴唇在她脸上磨蹭着。 “死东西,你想干什么?”彩菱挣扎着想脱离吴全的怀抱。 “你现在还嘴硬不是?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你如果再在老子面前装清高,你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从了我,以后不会让你后悔!”说完吴全用力放下彩菱的手腕,推开她。 “给,这是五块大洋,拿去花吧!”吴全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扔在彩菱面前。 “吴全,你哪儿有这么多钱啊!”彩菱惊讶地看着吴全,一脸的不信任。 “这个你别管,你拿着就是了,只要你以后听我的,钱有得花!”说完,吴全把大洋放到彩菱手上,边捏了捏她那粉嫩的脸蛋,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得彩菱心里直发毛。 彩菱抖抖索索地拿了钱,拎起菜蓝回家了。看着彩菱远去的背影,吴全用力扔下手中的帐簿,得意地阴笑道:“想跟我斗,还太嫩了!” 晚上,彩菱坐在房间里,在小嘴上用吴全的大洋买的水粉润了润,顿时感觉增色不少,再围上那条刚买的洋红色丝巾,把自己的俏脸衬得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彩菱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很是满意,一点也没注意,这时一个人影推开他的房门,悄悄闪进来了。 “不错,不错”穿着灰色长衫的吴全,头发理得油光闪亮,站在水玲背后,两手拍了拍。 “吴全?你怎么进来的?”水菱花容失色,转过头来,张大了嘴巴。 “你门没有闩上,我当然可以进来了!难不成我爬窗户进来的?”吴全死皮赖脸的打趣道。 “你来找我有啥事?快说!”彩菱现在不敢得罪他,但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愿意见到这个家伙。 “你说我能有什么事?”吴全看着眼前的俏丫头,特别是那刚搽上水粉的小嘴,此时如一只可口诱人的樱桃,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咬上一口。 吴全一步一步地朝彩菱走去,彩菱用手抚着墙,一步步地往门边退去,正当她转身想开门时,吴全一个键步上前,把她的双手扭着,关死了门。 “我早警告过你,你再不从我,你的下场就如一个婊子一样让人看不起,要不要试试?”吴全狠狠地把水玲推倒在床上。 听到吴全的话,彩菱捂着嘴抽泣起来,两只俏眼此时无助地看着眼前可怕的男人。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彩菱可怜兮兮地衷求道 “不要装可怜,你在老爷那儿可是热情得很!”吴全一想起那晚上的情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用力一把扯开彩菱的上衣,眼前雪白的肌肤让他心慌,那艳红绣花的肚兜如一朵开在雪地上的红梅,格外耀眼。久经沙场的的吴全,此时也感觉口干舌燥,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用手慢慢地轻抚着那光滑娇嫩的肌肤,就如碰一件精美的瓷器一样,生怕碰碎了。吴全此时内心的冲动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冲动的一把把彩菱压在身下,疯狂地亲吻着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而此时的彩菱如一只在风中翻腾的树叶在他身下颤抖个不停,窗前桌上的红烛也在不停燃烧着流下串串“热泪”,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哩啪啦地响声…… 良久,吴全坐起身来,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女人,而刚才蚀魂销骨的味道更让他回味无穷。此时彩菱的脸上却还残留着泪珠留下的的痕迹,秀发散乱,两颊残留着一抹红晕,让吴全忍不住又把她揽在怀里:“彩菱,这就对了,你跟着我,不会后悔的,这儿还有三十块大洋,你先拿着。”说完吴全从外衣兜里掏出一个沉甸甸地袋子在彩菱眼前晃了晃,然后扔在桌上。 “吴全,你这钱从哪儿来的?”彩菱从发呆中惊醒过来,眼里发出惊喜的光芒。钱对于彩菱来讲,永远都是一个致命的诱惑。这也是吴全能降伏眼前女人的唯一法宝。 “想要更多吗?只有我们这样……”吴全凑在彩菱耳边低语起来。 “吴全,我们可不要没良心啊,老爷对我们不错了。”吴全的话让彩菱感觉不妥。 “难道你不想过好日子了?无毒不丈夫!”吴全咬牙切齿地样子很是让彩菱害怕,不过,眼前的大洋又让她的心禁不住动摇起来。 “你还替他说话?他让你多难堪?”吴全继续用话激着还在摇摆不定的彩菱。吴全的话又勾起彩菱心中的怨气,更加强了她跟吴全联合在一起对付张明生的决心。 “好,我听你的!不过你以后可得对我好!”良久,彩菱抬起头不放心地叮嘱道。 “那当然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人!”吴全见彩菱完全被自己说动了,顿时语气更柔了,一边重新抱紧了眼前的女人,亲吻着倒在床上…… 室内春光一片…… 第十二章 栽赃陷害 “碗儿,水生,今天先生讲什么了?”张明生晚上坐在餐厅里边吃饭,边问两个小娃! “我来先说,人之初,性本善,习……习……”水生首先学着先生闭眼摇头,抢先回答,却半途卡住了,一边挠着头发,一边转着眼珠,很为难的样子。 “噗嗤,看我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碗儿放下筷子,甩甩羊角辫,细声细低地背诵起来。 “还是碗儿聪明,水生上课是不是没听先生讲课啊?”二兰拍拍碗儿的脑袋,夸道。 “我听了,可是现在忘了!”水生难为情地低下头,小声嘀咕道。 “好好,下次水生要向妹妹学习,知道么?”张明生哈哈笑起来。 “哼!”水生撅起嘴朝得意洋洋的碗儿哼了一声,表示不服气。 “哼!”碗儿也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 二个小娃的表情让张明生和二兰感到很有趣,客厅里乐意融融,充满了详和的气氛。 在餐厅附近一角,王妈和彩菱却在小声的嘀嘀咕咕,边不时斜眼看一下餐厅里的情形。 “老爷可够偏心的,现在竟然送这个乡下女人的娃去读书了!”彩菱不满地跟王妈发着牢骚。 “谁让你拴不住老爷的心,你可不要怪我没帮你!”王妈没好气地瞪了眼前的丫头一眼。 “哼,等着瞧,马上就有好看的了!”彩菱一扯嘴,冷冷的一笑。 “彩菱,你想干什么?”王妈见了这个丫头的表情,心里不禁一怔,不知她又想出什么鬼主意! “王妈,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彩菱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彩菱,这几天可想我?”自从两人勾搭上后,吴全有段日子没来彩菱屋了,因为他一直在帮张明生整理帐目,这些日子药铺的生意很好,张明生也经常被喊去就诊,所以店里的一些内活包括记帐都由吴全代劳了,张明生只是晚上复核一下。 “你这死鬼,以为你不再惦记我呢!”彩菱白了一眼吴全,坐在镜子跟前梳理着头发。 “哪能呢?我这些日子很忙!累死我了!”说完吴全往彩菱床上一躺,稍顷,侧身撑着下颌,垂涎着彩菱在烛光下的曼妙侧影。 “快点,心肝,想死我了!”吴全见彩菱在镜前磨磨蹭蹭的,心里不免着急起来。 “催啥催,姑奶奶今天没心情!”彩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怎么了?宝贝?”吴全起身来到彩菱身边,揽着她圆润的肩膀,边亲着她黑色的秀发。 “唉,你难道没有注意到那个乡下女人现在很得意吗?”彩菱一脸的嫉妒。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你难道还搞不过这个乡巴佬?”吴全嘲讽地看着两眼发射出恨意的女人。 “老爷也不知怎么想的,让这个女人服侍他不算,还让她的娃读书去了,你看看这怎么整?以后还不爬到我们头上?”彩菱不满地数落道。 “虽然我们两人目标不一样,你要对付的是水玲那个乡下女人,我要对付的是张明生。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所以我们是一体的。呵呵呵!”吴全捏了捏彩菱生气的面颊奸笑道。 “我可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太得意,好戏在后头!”彩菱洋洋得意道。 “我告诉你……”彩菱凑到吴全耳边嘀咕道。 “你真够想得出!”吴全也感觉到心有余悸,俗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看来这话一点不假。 “不会的……彩菱小声地跟吴全嘀咕道。 “那还差不多,不要做得太明显,失了大局!”吴全老谋深算地摸摸自己的下巴,不放心地叮嘱道。 “咯咯咯,我心里有数,死鬼,过来……”彩菱一脸的媚笑,招呼着深思中的吴全。 “来了,宝贝,想死我了!”吴全揽过扑到自己怀里的彩菱,早已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烛火熄灭,一会儿,室内传来阵阵打情骂俏声和呻吟浪叫的暧昧声……令早已在窗外偷听的人影也面红耳赤,赶紧悄悄溜回到自己的房里。 “彩菱,你今天可真是满面桃花呀!”一大早王妈看见提着篮子准备出去买菜的彩菱,大声地招呼道。 “跟以前一样!”看着王妈那一脸的暧昧,心里有点不快活:不知道这个老太婆又看见什么了?难不成自己跟吴全的事,被她知道了? “哈哈哈,能一样么?”王妈冷冷地丢给彩菱一句话,就到自己屋去了。 彩菱被王妈的话噎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死老太婆,多管闲事! “拿好,不要给别人看见!”吴全见彩菱从自己药铺前经过,看四下没有认识的人,赶紧过去塞给她一个小包后,匆忙回到店铺。 “老爷,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啊?”天渐渐地黑了,彩菱站在室外,踮起脚看了无数次,就是不见老爷和吴全回来。 这时真好马二兰带着两娃放学回来,看到彩菱东张西望的样子,感到很好奇:“彩菱,看什么呢?” “今儿老爷和吴全怎么到现在不回来?”彩菱着急起来,看来今天的计划又要落空了。 “今儿王府宴请老爷,吴全也跟着去了,估计要晚点回来吧。”二兰边说边和娃儿们进大门了,留下彩菱一个人在后面。 “好新鲜的蔬菜,水玲,今晚做什么宵夜给老爷吃?”彩菱来天到厨房,看到正在忙碌的水玲。 “这几天老爷口味不好,我想给他做点青菜香菇粥。”水玲老实地回答道。 “看来还是你知道老爷的口味啊!”彩菱嫉妒地看着眼前光洁漂亮的女人,恨恨地想到:真是一个懂得拢男人心的九尾狐,我今儿就得让你这个狐狸精现形! 深夜,张明生和吴全才回到家,由于喝酒太多,感觉口渴难耐。“水玲,给我倒杯水!”张明生敲敲水玲的房门,然后扶着墙踉跄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水玲倒了一杯水,来到张明生的房间,见他喝得面红耳赤,知道喝多了。忙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并端上一杯茶。 “老爷,喝点热茶,醒醒酒!”水玲把水杯放在张明生手上。 “谢谢你,水玲,我今天很高兴,很高兴!”张明生喝了一点水,把杯子放在桌上,边高兴地用手在水玲面前挥舞着。 水玲觉得张明生有点喝醉了,就没答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知道我为什么高兴吗?啊?”张明生见水玲没反应,就站起来,凑到水玲面前,紧盯着水玲的脸,反问道。 “老爷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水玲被逼得没法,只好发问道。 “因为王府老太的病被我诊好了,多少人没办法诊治的病,在我手上就看好了!你说我是神医吗?哈哈哈”张明生那张本来就醉红的脸,现在笑得发紫了。 “老爷医术真高明!我去给你盛碗青菜香菇粥!”水玲也不禁替张明生高兴起来,回头冲张明生浅浅的一笑,离开了房间。 张明生被水玲的一笑,彻底迷住了。他傻傻地站在原地,眼前仿佛还是水玲那无比妩媚的笑容。 砂锅里,慢熬着专为张明生准备的青菜香菇粥,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这时一个人影一闪进入厨房,掀开砂锅盖,快速的将一包东西放入砂锅内,然后又轻快地跑出去了。 水玲从张明生房里出来,穿过走廊来到厨房,见砂锅上烟雾缭绕,香气扑鼻,不禁莞尔一笑:好香。然后轻轻地盛了一小碗粥,很快送到张明生房里。 “老爷,吃点青菜香菇粥,很香的!”水玲高兴地把碗放到张明生面前。 “哇,好香!”张明生兴奋地睁大了眼睛,用勺子吃了一口,感觉很棒! “好香,好滑爽,一点也不油腻!”张明生高兴得连声夸起来。 “老爷,好吃,就多吃点!”水玲微笑着看着快乐得象个孩子的老爷。 很快,张明生吃完一碗,又让水玲去盛了一碗,在吃到一半时,突然张明生感觉肚子好疼,于是他放下碗情不自禁地喊道:“肚子疼,啊!” “老爷,怎么了?”水玲这下可慌了,不知道张明生怎么回事。 “没事,没……我去去就来……”张明生起身,抚着肚子就往外跌跌撞撞走去。水玲站在张明生房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直在焦急地走来走去,不知道老爷今天是怎么回事? “老爷,没事吧?”好长时间,张明生脸色发黄地回到房间,水玲迎上去,关切地问道。 “没事,估计是肠胃不好!啊……”话音刚落,张明生又捂着肚子往跑去。 “这是咋整的呀,怎么办呢?”水玲见此情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过了一会儿,张明生回到房间,一脸的蜡黄,没精打彩。他颓然的靠在椅子上,闭起眼睛,很是疲惫的样子。 “老爷!”水玲低喊声了一声张明生。 “我好象泻肚子,而且十分厉害!”张明生有气无力地说道。 “泻肚子?”水玲睁大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是不是在王府吃了啥不洁的东西?”水玲提出质疑。 “好象不太可能,我吃完后还逗留了一段时间,也没发生这种事啊!”张明生闭着眼睛说道。 “不好,我又得去……”张明生又赶忙跑到屋外。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做的青菜香菇粥有问题?”想到这儿,水玲也不禁大吃一惊,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吴全,吴全,你开开门!”水玲用力地敲着吴全的房门。良久,吴全才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 “怎么了?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吴全看见门口的水玲,有点不太开心。 “吴全,快去看看老爷,老爷生病了!”水玲着急地对吴全喊道。 “啊?有这事?我穿上衣服,马上去!”吴全一听,马上穿上衣服,跟着水玲来到张明生的房间。 “老爷,你怎么了?老爷!”张明生这时已经疼得趴在床上满头大汗。 “吴全,快……快到药铺,帮我拿点止泻药来。”张明生快说不出话了。 “好,老爷,我马上去。”吴全马上赶往药铺去了。 经过这么一阵折腾,王妈和彩菱也被惊醒,很快来到张明生的房间。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王妈着急着看着床上的张明生。此时的张明生已经浑身没有力气,疼得在床上快休克了,然后来来回回地上厕所几趟。王妈和水玲只能目瞪口呆,丝毫没有办法。而此时的彩菱,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个吴全,怎么还不来?”水玲见吴全出去很长时间也不来,着急起来,跑到外面看了几次,也不见个人影。 “痛死了我了!”张明生忍不住叫起来。 “老爷,药来了,药来了!”这时,吴全举着药来到张明生面前。 “快让老爷服下!”王妈赶紧招呼着。 “你走开,还是我来!”当彩菱看着水玲要上前扶老爷时,忙上前一把推开她,把张明生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边用水让张明生服下药。 水玲委屈的靠在一边,也不敢吱声。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嗯?”王妈威严地一扫众人。吴全,彩菱,水玲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水玲,你说说,今晚是你服侍老爷的!”王妈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水玲。 “我也不知道,他喝了两碗粥后就肚子疼了。”水玲垂下眼睑,低声地诉说着事由。 “那说明你的粥有问题!”彩菱马上站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的粥能有啥问题啊!我不知道!”水玲反驳道。 “这是事实嘛!老爷是吃了你的粥,才有这事的!”彩菱趾高气扬地斜眼看着在一边委屈的不行的水玲。 “这事,得好好查查!”王妈看了一眼水玲,又看了一眼彩菱。 “你们都别吵了,让老爷休息,这事明天再说!”马二兰不知何时来到张明生房里,看到这一切,马上禁止道。 王妈,彩菱,吴全见状,都不再作声,纷纷回房去了。 “二兰,真不是我!我不知道!”水玲委屈地伏在二兰肩膀上哭起来。 “水玲,别急,这事还得慢慢查,没人敢说是你,我相信你!你先回房去,这儿有我。”马二兰帮水玲擦擦眼泪,让她回自己房间去了。 看着水玲无助远去的背影,马二兰发出一声叹息:“唉,这都是啥事!” 第十三章 水玲蒙冤 马二兰在房间里照顾了张明生一整夜,看着表哥下吐下泻的难受样,心里很不好受,临近凌晨,才在张明生床前的椅子上打了个盹,睡着了。 张明生一整夜都没睡安稳,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王府的酒宴,一会儿是水玲的影子,一会儿好象自己在到处乱跑,朦朦胧胧,他从梦中醒来,微睁开眼,只见二兰伏睡在他床头,轻微地打着鼾,见此情景,张明生心里一热,起身为二兰披上一件衣服,却不响把二兰惊醒:“表哥,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二兰你什么时候来的?”张明生脑子里依稀只有水玲,吴全他们的影子。 “你当然不记得了了,你当时都被折腾得没意识了!”二兰起身拧了一条热毛巾准备帮张明生擦一下脸。 “还是我来吧。”张明生接过毛巾,抹了一下脸,顿时感觉清醒多了。 “表哥,你昨儿是怎么回事了?那架势够吓人的!你看你现在脸瘦了一大圈!”二兰心疼地看了看表哥那张憔悴的脸。 “唉,我也不清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从王府回来后就吃了水玲端来的两碗粥,就成这样了!”张明生迷茫的摇了摇头。 “不会是在王府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吧?”二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倒希望是,但吴全跟我一起去的,他却没事!”张明生叹了一口气。 “表哥,你不会怀疑水玲做的粥吧?”二兰紧张地盯着张明生的眼睛。 “二兰,你可不要多心,我知道她是你的好姐妹,可这次也真凑巧,没法子说清啊!算了算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张明生看了看二兰不高兴的脸,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事可不能这样糊下去,那水玲活得不清不白的,以后更在这个家里呆不下去了!”二兰很不服气地说道。 “看来,我得请你当我的大侦探了?呵呵!”张明生见二兰生气了,赶紧跟二兰逗笑着。 “呵呵,大侦探谈不上,不过,我们还得把这事搞清楚了,让大家以后都好做人,你说是吧?”二兰那张阴沉的脸听到张明生的话,马上转晴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这事就交给你了!我饿了!帮我到厨房看看,有啥吃的没?”张明生感觉现在肚子空空如也,正饿得肌肠辘辘! “好,你等着!”马二兰很快地起身出去了。 看着二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张明生也陷入了深思: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是水玲做的粥不洁或下毒?不,肯定不会,我跟她无怨无仇,不会,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水玲,水玲!”二兰来到厨房,看到水玲在厨房里摘菜。 “老爷想吃点东西,有没有熬点粥啊?”二兰看着蹲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水玲。看来她这一夜也没睡好! “王妈……”水玲刚想开口,王妈走进了厨房。 “以后服侍老爷的事交给彩菱了,他一日三餐也由她来负责,水玲以后就不要管了。”王妈拿出管家的派头。 “我说王妈,这事还没查清楚,你这样做太不公平了吧!”二兰不服气地冲王妈喊道。 “还要怎么清楚,难道要让老爷死了才算数?我这样做是对老爷负责!”王妈横了二兰一眼。 “二兰,算了,就按王妈说的做吧!”水玲还是那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水玲,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啊?”二兰甩开水玲拉着她的胳膊,气呼呼地说道。 “我就不信,能查不出来?水玲,你昨儿晚上熬的粥,有剩下的吗?”二兰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喊住刚要出去的水玲。 “那粥,我早倒了,难不成放在这儿继续祸害人?”彩菱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了,站在她们面前。 “谁让你倒的?你这是毁灭证据!”二兰听后急得跳起来,直指彩菱的鼻子。 “我说马二兰,你说话要有证据,不要瞎诬陷人!”彩菱也不服气的叉起腰来,嚷道。 “这一大清早的,好热闹啊!”吴全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听到这里,拍拍手,嘲讽地看着这一帮女人! “老爷要吃饭,怎么到现在没人伺候去?”吴全不满地看了看大家。 “彩菱,把你今天刚做的粥和早点端上去。”王妈朝一边的彩菱使使眼色。 彩菱和吴全一前一后的端着早点往餐厅去了。“水玲,以后这些下手活都你来做,要做细心点。哼!”王妈朝水玲和二兰两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扔下一句话,摇摇摆摆地走了。 水玲忍气吞声地蹲在地上继续捡着菜,眼里的泪水忍不住的一颗颗地往下滴!见此情景,马二兰的眼眶也红了,看来寄居蓠下的日子真不好过! “老爷,以后还是让彩菱这丫头来服侍你吧,毕竟她在我们家时间也长了,知根知底的,不会有害老爷之心啊!”王妈在张明生面前趁机又提起了彩菱。 “嗯,那水玲呢?”张明生边吃着早饭,边询问道。 “她做事太不让人放心,你看昨晚的事让老爷吃了那么大的苦,好在没出人命!”王妈眯起那双小眼睛,继续煸风点火。 张明生心里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不情愿彩菱来服侍他,但又拿不出证据说明水玲没有问题,难平这些人的说辞啊!只好作罢,默认了彩菱替代了水玲。 “彩菱,真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啊!”晚上吴全搂着彩菱躺在床上,嘻嘻哈哈地调笑起来。 “服了姑奶奶吧!”彩菱洋洋得意起来。 “当然服了,不过,你以后服侍老爷了,不要把我忘了!”吴全看了看怀里的妖精,真怕她何时一脚把他踹了。 “你放心,只要你继续帮着我,即便我以后做了夫人,也不会忘记你的情!”彩菱想象着美好的将来,不禁忘乎所以起来。 吴全听了以后,脸上依然是谄笑绵绵,但心里却在暗暗地骂道:还真是个贪心不足的女人!但为了借这个女人的手除掉张明生,他还得和她继续周旋下去。 第十四章 圈套(一) “快点把这桶里的衣服洗完!磨磨蹭蹭的,等会厨房里还有一堆事呢!”现在的彩菱对水玲是颐指气使,风头十足。 “知道了。”水玲低着头,低声说道,旋即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自从彩菱成了张明生的贴身侍女后,感觉自己好似摇身一变成了张太太,在张府里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张狂,不要说水玲,就连王妈也不如从前对其恭顺了,这让王妈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彩菱,今儿的菜买了吗?”王妈来到院子里对站在水玲旁边的彩菱说道。 “我哪儿有空啊,我还要到老爷房里帮他收拾收拾!以后这种活让别人去做吧!”彩菱嗲声嗲气地冲王妈一个微笑,瞥了一眼正在埋头搓衣的水玲,然后扭着身子朝张明生房里走去。 “哼,死蹄子,以为自己是谁?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王妈不开心地在心里嘀咕道。那张老脸上的笑容,象胶一样凝固在那里,尴尬得很。但她又无可奈何,谁让她现在是老爷眼中的红人,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水玲呀,彩菱现在是老爷身边的人,有许多事要料理,以后买菜啥的这些活,就你去了。”王妈看了看眼前老实巴交的女人。 “喂,我说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水玲现在的活那么多,你还按排她去买菜,你把她当什么了?”二兰从屋里出来,准备送两孩子去上学,王妈说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 “哟,我说他表妹,你们这大大小小的吃、住、穿都在张府,而且还送你们孩子去上学,这得花费多少啊?眼下张府的生意是大不如老太爷在世时,多一个人负担多重啊!这细碎的活儿是多,不假,但是如果再去请个跑腿的伙计,那家里的开销更大,我看以后还能不能吃上饭?”王妈不满地盯着二兰,数落道。 “请伙计也不必要,我们在这儿也不是白吃饭的,那以后买菜的事交给我了,我送完孩子后,顺便去买菜,这下总行了吧?”二兰听了后,马上把买菜的活儿揽了下来,并狠狠地白了王妈一眼。 “二兰,还是我去吧!我以后干活快点就是了,能行的。”水玲站起来,小声地说道。 “你不要命了,你看你现在做多少事?就是一个老妈子也没这么多活。”二兰心疼地嗔怪水玲的老实。 “哼!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王妈虽然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但想到老爷对这个乡下女人这么好,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于是用手娟在门前一甩,摆动着肥硕的屁股,往里屋去了。 马二兰从此接替彩菱买菜的活儿,一来,她替水玲分担了一些家务,另外自己除了接送小孩外,没其他事可做,自己也闷得慌,从前在靠山屯时整天不是在田地里,就是在家里劳作着,现在总算每天能去菜集市买买菜,活动活动筋骨,心情舒畅多了! 晚上,张明生和吴全一起回到家。一回到家,张明生就躺到房厅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今天他太累了,几个出诊,后来回来在药铺里和吴全两人忙活得半天,才把刚进的药材拆包,分类好。 “老爷,我让让她们送点水过来,你洗洗?”站在一侧的吴全忙上前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张明生没有睁眼,只是用手挥挥,嘴里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吴全掀起长衫,抬腿就往厨房走去。在长廊上,他碰巧遇到从厢房出来的彩菱,他眯眼看去,这个女人现在是玉面含春,一双桃花眼看到他,透露出绵绵的情意。死妮子,吴全见四下没人,伸出手去掐了一把彩菱那雪白粉嫩的小脸蛋,边说道:“想死我了!” “你放手,不怕别人瞧见么?老爷呢?”彩菱随手嗔怪地一拍吴全的手,一边问道。 “刚回来,你赶快送上一盆水,让他洗洗!”吴全对彩菱使了个眼色,彩菱会意,马上扭着腰肢去了厨房。 “老爷回来!” 很快彩菱端来水盆、拿来毛巾风情万种地站在张明生面前。 “嗯”张明生睁开眼,起身洗了洗脸,彩菱注视到此时的张明生隽秀中带着一丝倦怠,于是忙走上前,说道:“老爷,你累了吧,你躺下,我帮你敲敲!” 看着巧笑倩兮的彩菱,张明生有一刹那的心动,但随后又恢复了常态,对面前的小丫头摆摆手,示意她把水盆端走。彩菱不满地撅起嘴巴,转身扭着细细的腰肢,把水盆端走了!这一切都被在旁边的吴全看在眼里,他知道张明生失去太太多年,身边一直没有再娶妻纳妾,看到如此水灵的小丫头,不动凡心才怪呢!所以他得赶快促成此事,这样自己的计划才能早日实现,他可当够了这个服伺人的苦差事! “给我,给我.....”这时从侧厢房内传来小孩的打闹声,一会儿,水生和碗儿一前一后的出来了,跑到客厅里来! “臭水生,你给不给我?”碗儿急得快哭起来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张明生听到哭闹声,马上睁开眼,见水生手里拿出一漂亮的风车,一边跑一边用嘴吹着,而碗儿跟在后面追要着。于是他朝水生招招手:“你们俩过来!” “舅老爷!”水生忙走过去,嘴甜地喊了一声张明生,而碗儿却嘟着嘴,不高兴地慢慢移了过来。 “碗儿好象不高兴了?水生你欺负她了?”张明生笑着看着这两个娃儿。眼前的两娃比先前刚来时长高了不少,看来这孩子就象一棵棵树苗,只要有充足的养份,一定会茁壮成长的! “我没有,她要这个风车,可我还没玩够呢!”水生解释道。 “水生,你可是男子汉,你要让着妹妹嘛!你给她玩,我给你讲好听的故事,怎么样?”张明生看到碗儿眼眶已经红了,随时会掉下泪来,忙激将水生道。 “那好吧,不过舅老爷你得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赚大钱的?”水生扑闪着大眼睛,想了想说道。 “哦,水生,你这么小就想知道要赚钱啊?”张明生一直觉得水生这个娃,没有遗传张二兰憨憨的本性,而是有着特别精明的大脑和心思,看来他长大后倒是一块经商的料子,而不象自己唯一的儿子,从小只知道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爱好读史书,医书,一心想从医,而不是从商!所以长大后,更是一心想留洋,说去学学西洋的医术!从此是远离他的身边,一走就是五年了。想到这儿,张明生心里又泛起一阵心酸,对儿子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不知道他啥时才能学成归国,回到自己身边! “你们两个小家伙缠着舅老爷做啥,快去洗手吃饭!”马二兰这时从走廊里走了进来,人没到,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表哥,准备吃饭了!”马二兰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张明生说道。 “二兰,水玲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在生我的气吗?”张明生感觉到好几天没怎么见到水玲了,想起“毒粥事件”,一时没有找到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他在心里一直觉得水玲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么老实朴实的女人,特别是她那委屈的泪水,至今不时在他眼前浮现! “表哥,她还好吧,比以前更不说话了!整天只知道做事!”马二兰叹了一口气,说道。 “哦!”张明生听了后,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