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非鼎》 第一章 二狗山派 七月初八,艳阳高照,天气开始变得酷热难当,空气中弥漫着炎热的气流,行人们都尽量把身体隐藏在建筑的阴影里。在城门口附近的阴凉位置,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聊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老李头,听说张员外家在招婿,反正你孙子多,挑一个去试试呗。他张员外可是咱青禄城的大户人家啊!” “滚犊子!我老李家,可没有把孙子往外送的习惯!你王大成要想攀高枝,就把自己的孙子送去!”一位老汉吹胡子瞪眼,说完后,仍觉不解气,于是扬起旱烟杆就想给同伴来一下。 “嘚嘚……嘚嘚!算老夫失言!嘿!老李头,你看那!那傻小子想干嘛?”或许是想转移老李头的注意力,王老汉话才说了一半,就突然抬手一指,同时冲着城门口嚷嚷着。 突然拔高的音量,顿时勾起众人的好奇心,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朝城门口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好些人连连发出啧啧声。 “这是谁家的娃?胆子这么大!敢在官家张贴告示的地方乱贴乱画,这要是让那些蛀虫们看见,还不得把他扔进大牢里!” 老李头,这个人非常热心肠,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见不得有人因为无知而吃大亏。他赶忙站起身,先把旱烟杆插进腰带里,然后直奔城门口。 “年轻人!你在干嘛?这里可不能乱贴乱画!小心那些官差们抓你!”老李头刚刚走到年轻人背后,就赶紧开口提醒他。语气中满是急迫之意,恨不得一把拉住少年。 就在老李头说话的工夫,年轻人已经完成手中的工作,他转过身笑着面对众人,紧跟着双拳一抱,笑道:“鄙人师门,于三日后,在城郊二狗山上广招门徒。各位大叔大爷,若是有后辈想习武修仙,尽可来我二狗山!” 话音未落,就见数人面露笑意,等年轻人说完后,这股笑意便再也忍耐不住!阵阵狂笑声在围观人群中四起。 “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人中,就老李头没笑,他一脑门的汗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同时喃喃自语道:“师门?门徒?二狗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除了笑声外,还有数人边笑边低声说道:“哈哈……二狗山上啥时候有门派了?用得着到处贴告示,来招收门徒吗?” “那二狗山上,不是有一伙贼寇吗?难不成是贼人?” “刘叔!您老怎么忘了!那伙贼人,去年就让官府给剿灭了,哪还有贼人!” “哦!对对……” 有几个好事之人,还专门跑到告示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不久之后,其中一人转过身,笑着说道:“少年郎!你这派名可真够雅致啊!二狗山派!啧啧……” 这话刚一说完,阵阵狂笑声又一次平地而起! “咳咳……年轻人!你的门派有多少人?”老李头说道。 话还未说,脸蛋就先红了!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暂……暂时就两人。我和师傅初临贵地,觉得青禄地界人杰地灵,这才萌生开宗立派的念头。我……我师傅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看你的穿着打扮,就不像名门大派!瞧这补丁,刚缝上去的吧!”一位中年人说道。 “以后会好、以后会好……”年轻人搓着手,忙不迭地说道。 “少年郎!你们该不会是骗子吧?”一名六七岁的小孩学着长辈的口吻说话,浑然不顾对方的年纪要比自己大得多,至少也要大上七八岁。 受到这种质询,年轻人立时不淡定了,他的脸庞瞬间由红变紫,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反驳,就听一道大吼声从远处传来。 “兔崽子!还敢到处贴!哪里跑!” 年轻人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来者是谁,毕竟一个时辰前就让这几个官差给撵得到处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年轻人三两下拨开人群,冲着城门口便逃命去也! 别的不多说,单论这奔跑速度,就足以看出不凡之处,丝丝血气从其身上透体而出,凭借这些血气位置,可以推断出这位年轻人的修为境界,他是一名三脉武者! 几个呼吸间,年轻人便从城门口冲出,由于高速奔跑所带来的破空声,顿时把几位躲在阴凉处小憩的守城士兵给惊醒了。迷糊之间,就听从城内传来阵阵大呼声,让他们拦住那名少年。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人都已经跑了,喊再大声也没有啥用处,几个士兵除了傻傻地看着远方外,基本上连一步都没挪动过,眼睁睁地看着年轻人化成一个黑点,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这一跑,少年足足跑了三十里路,中途压根没休息过,甚至当他停下时,连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看得出来,这三十里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跟一道开胃菜似得。 少年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山脚下,用当地人的话来说,这座山名叫二狗山。山名倒是不太好听,但无损于它在周边百姓们心中的形象,只不过在提及这座山时,往往都会伴有恐惧与憎恨! 早年间,这里被一伙山贼占据,他们凭借自身实力与天险可守,数次让官府铩羽而归。直至去年,才被官府成功剿灭,现如今,山顶上早已成为残垣断壁,只有几间房子能勉强住人。 平时,山顶上人迹罕至,也就偶尔会有一些寻宝人来到这里,他们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到山贼掩藏的财宝。 刚开始时,抱着这种念头的人还真不少,可惜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推移,寻宝人越来越少,到最后,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来一人。毕竟就算有财宝,也估计早让官府搜刮干净,哪能轮到他们占便宜! “完了!刚才走得急,把纸张和瓦罐留在城门口了!这下好了,师傅又得骂我败家,明天还要买!唉……瞧瞧我这歹命……”少年原本一直仰头盯着山峰看,突然没来由地拍了下脑门,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有些事情,就怕念叨!少年这才刚说完,就听道道犹如惊雷般的声音从山峰上倾泻而下,引起回声阵阵。 “梁斌……” “兔崽子……” 第二章 仇家上门 梁斌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兔崽子后面还说了啥?敢情师傅吼这一嗓子,就为了骂自己两句!想到这里,梁斌不由得怒气攻心,真想一走了之!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可他哪敢掉头就走,只能硬着头皮拾级而上。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嘟囔着:“这个老家伙,都已经花甲之年了,眼神居然还能这么好!也不知藏哪呢?看了一圈都没瞅见。” 换作以往,从山脚到山顶,梁斌最多需要两刻就能登顶,可这次有些不同,他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到达山顶。估计是因为任务没完成,不想被师傅责骂,才会这么磨磨蹭蹭。 甫一登顶,引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破败的景象,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残垣断壁,多数都有焚烧过的痕迹。仅有两三间瓦房幸免于难,不过依旧惨不忍睹,瓦片大半已经碎裂,当一阵山风吹过时,几枚小碎片从房顶上滴溜溜地滚下来。 墙壁斑驳、房门半扇,幸亏墙体还算稳固,否则的话,打死他也不会入住,梁斌可不想被活埋。当其目光落到瓦房前的一位老者身上时,梁斌立马换了副嘴脸,变得非常热情洋溢,边跑边笑着喊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哼!这么点路,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看来为师还是没有调教好你!而且看这天色,还尚早,干嘛这么早回来?”等梁斌来到跟前,老者冷幽幽地说道。 “师傅,您看!弟子抓了只山鸡,这才有些耽搁了。”梁斌抬起右手,把手上的山鸡递到老者面前。 这只山鸡倒不是梁斌有意抓的,这纯属天降横财,谁能想到会有一只倒霉鸡从一侧山壁上扑棱棱地飞下,正好落在梁斌身前。本着碰到就是我的的原则,梁斌立马将其拿下,为的就是想孝敬给师傅,期待后者能转移注意力。 果不其然…… “快……快……赶紧宰了!一会儿架到火上,好好烤烤,记得要辛辣些!”老者喜笑颜开地说道。 “好勒!师傅,您稍等片刻!” 宰杀、清洗、生火,直至涂抹调味料,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做。不多久,淡淡清香味弥漫四周,惹得老者连连咽口唾沫。 “徒儿啊!今天的事,办的咋样?咱们二狗山派的威名,有没有名传青禄城?”老者似是想起什么,神色一动,对着梁斌说道。 听到师傅问话,梁斌一边翻转烤鸡,一边说道:“名传青禄城?我看是笑传青禄城,还差不多!师傅啊!你都起的什么破名字?弟子都快丢死人了!” “哦!怪师傅学问不精吗?那么你来!”老者坐直身体,一板一眼地说道。 不等师傅说完,梁斌就已经僵住了,连烤鸡都忘记翻转,直至老者大声呵斥,他才回过神来。 “败家玩意!鸡……鸡……别烤糊了!” 梁斌闻声一哆嗦,赶紧继续转动手中的木棒,深怕真把鸡给烤糊了。片刻之后,他讪笑道:“今天,老有官差跟我作对,不过没事,弟子明天再去,保证把告示贴满整个青禄城!我相信,师傅的名号一定会响彻青禄城!” “这回,给师傅起了什么名号?” “青龙上人!” “青龙上人?嗯……比前几次,要好点!像上回,叫什么山灵真人?一点都不霸气,显得小里小气的!”老者一只手托着肘部,而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摩挲着下巴,摆出一副沉思的架势。 “师傅!弟子有……”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呃……没事!山鸡马上就烤好了!”梁斌本想再向师傅讨要些银两,可转眼一想,还是算了。等明天,就用自己的私房钱,再买些纸张和瓦罐吧! 一炷香之后,一只香喷喷的烤山鸡便被师徒二人瓜分干净,他们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时不时还吐出几块小骨头,弄得满地一片狼藉。 “师傅啊!在这里,咱们要待多久?”梁斌猛咽一口鸡肉,然后梗着脖子说道。 “等把银两凑足了,咱们就走!” “唉……又要蒙骗可怜人,这都第多少回了?师傅啊!您也不怕遭报应!”梁斌端着鸡架骨,在那做仰天长叹状。 “咚!” 老者一抖手,鸡腿骨闪电般飞出,然后正中梁斌的脑门,同时伴有一道闷响声。这一下,又快又狠,完全不给梁斌躲闪的机会。 “师傅!!!” “混账!竟敢诅咒自己的师傅!真是找打!” 面对师傅的怒火,梁斌敢怒不敢言,只能用手使劲地揉搓脑门,试图缓解疼痛感,结果弄得一脑门的油渍。可就算这样,他的另一只手仍死死地抓着鸡架骨不放。 “梁斌!为师可没有欺骗那些人,虽然收了不少银两,可也把正宗的修炼功法传给他们。尽管都是些基础,那也总比没有强!若非老夫,他们哪有机会能接触到!”老者端坐着,一本正经地跟梁斌说话,假如没有说一句就吃一口鸡肉的话,那么效果估计会更好些。 “师傅!到底还需要多少银两,才够重建师门?” “需要多少?为师只能说,难以估量!老夫走南闯北,蹉跎半生,为的就是想重建师门。徒儿啊!这些年来,为师始终觉得对不住你,让你小小年纪就吃了不少苦头!唉……” 梁斌猛地一哆嗦,觉得一股恶寒从气海里直窜脑门,在其印象中,师傅一直有些为老不尊,可今日却突然用这种调调跟他说话。说实在的,梁斌非常不适应! “师……师傅!我去砍些竹子来,趁着天色未晚,先搭间竹屋,再说。别等有人上山了,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好好……去吧……去吧……孺子可教啊!” 看着师傅的老脸,梁斌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发得强烈,就在他准备发难时,师傅的面色却突然一变! “跟着我们师徒俩,已经一年有余,难不成想在今日就取走我等首级吗?”老者面朝远方,扬声吼道。 轰隆隆的声音在山顶上激荡着,久久没有散去,虽是一人吼出,可却像有无数人齐声呐喊一般,由此可见,老者的修为应当不浅! 受到师傅的影响,梁斌也迅速摆出战斗姿势,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师傅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会这么说,那么就意味着有敌人朝他们逼近。哪怕此时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可他也绝不敢掉以轻心! 一切风平浪静,直至…… 第三章 各自搏杀 山风徐徐,在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他们师徒二人外,并无第三人存在,一切仿佛都是错觉。可纵然是错觉,梁斌也不敢有丝毫放松之意,因为师父的脸色已经愈加阴沉,几乎能拧出水来。像今日这种脸色,放在过去十六年里,梁斌可从未见过。 三脉血气在梁斌体内已经彻底点燃,在功法的引导下,全身血气犹如江河般奔腾汹涌,不光如此,还有淡淡血气从右臂、左腿、右腿散发而出。 一触即发,只待目标出现! “噗嗤!” 这道轻笑声显得非常突兀,与此时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至于笑声的主人正是不知死活的梁斌!他会突然笑出声,也是事出有因,谁让眼前之人那么搞笑! “哈哈……师傅,你看!太阳都还没下山呢!他就穿着一身夜行衣,黑黝黝的,深怕咱们看不见他!师傅您说,这人是不是傻子?” 终究是少年心性,没有弄清楚现在的局势,居然将注意力放在敌人的穿着打扮上。自打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山顶的那一刻起,直至这会儿,从其身上散发出的滔天气势始终涌向师徒二人。 龙行虎步之间,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或者说是一种玄之又玄的规律,他每踏出一步,就像一记重锤轰在梁斌心间。也许是有心,或许是无意,那句笑言恰好收到意外的效果。 “闭嘴!” “闭嘴!” 前一句闭嘴,来自于师傅,而后一句闭嘴,则来自于黑衣人。相同的两个字,却带有不同的意味,师傅是出于关心,而黑衣人则是恼羞成怒! 闭嘴二字吼出后,黑衣人立刻收起滔天的气势,改为主动出击,只见一道银光从其手中飞射而出,目标直指梁斌! 不待梁斌有所反应,师傅便向前猛踏一步,随着右足落地,一道道土黄色波纹贴着地面向前扩散。 “轰……” 一堵石墙突然从地面涌起,正好挡住银光,两者甫一接触,便爆发出惊人的效果!碎石四射,灰尘飞扬,稍大些的石块早早落地,而那些小块石头则直逼场中三人。 “嗷……” 碎石逼近师傅和黑衣人时,都被无形的气劲击毁,真是说不出的潇洒与飘逸,反观梁斌,就要凄惨许多,被打得嗷嗷叫! “道兄!这一手神通,耍得真不错!”黑衣人说道。 “对小娃娃出手,你真当他家的大人都死光了吗?”师傅朝旁边瞟了一眼,随即怒吼道。 “有什么区别?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罢了!” “好一句,早死晚死。那干嘛一直跟着我们?一年前动手,与现在有何区别?” “组织有令,今日动手,仅此而已!”黑衣人淡淡地说道。 “哼!” 师傅仅仅冷哼一声,便没有下文。虽然话未说,但并不代表着没有应对手段,他大袖一挥,涌出的气劲便裹挟着梁斌朝后方飞去。 猝不及防下,梁斌飞出三丈远,由于气劲裹挟,他倒是没受伤,最多就是落地的时候有些踉跄,把地上的小鼎给碰翻了。这个小鼎跟着师徒俩走南闯北,一直当作香炉来用。 等梁斌站稳后,师傅便冲着黑衣人喊道:“这里太小,你我施展不开!道友,随我来!” 话音刚落,师傅猛地一跺脚,淡黄色波纹又一次出现,不过这一次与先前不同,波纹迅速朝梁斌涌去,随后形成一个以梁斌为中心、直径约有两丈的圆圈。道道波纹自梁斌脚底生成,于圆圈边缘处消失,循环往复。 “道兄!何必多此一举!”黑衣人不解地说道。 “在此交手,难免会伤及我的徒儿。请道友放心!他在这里,老夫便不会独自逃走。若老夫战死,小徒任凭你们处置,反之,老夫自会将他救走。” “那好,就随你意!老夫倒要看看,是道兄先身死道消,还是令徒先命丧于此!” “生死有命!道友,随我来!” 说完,师傅冲天而起,四色光芒环绕全身,化为一道虹光直奔天际,而另一边,黑衣人亦是如此。刹那之后,山顶上仅剩梁斌一人。 此时,梁斌呆若木鸡,这种状态从师傅第一次施展神通时,就已这样。在其心中,他一直认为师傅最多是一名八脉武者,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他仰着头,怔怔地看着远处天空,那里正光芒四射,滚滚雷声延绵不绝,明明相隔甚远,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莫名的威压! “御空飞行?法术神通?那个老骗子难不成是五行境修士?天啊!一道雷劈死我,算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骗吃骗喝、搜刮百姓钱囊的老骗子?居然是……” “轰……” 巨响在身边骤起,使得梁斌迅速回过神来,不敢再胡思乱想。不知何时起,山顶上又冒出五名黑衣人,刚才就是他们出手攻击梁斌,结果被一道光幕给弹飞出去,害得后者还以为真有几道惊雷劈下来! “卑鄙小人!居然敢偷袭小爷!”见到这一幕,梁斌长出一口气,紧跟着朝众人怒吼道。 “呸!杀你还用得着偷袭?看你爷爷我怎么剁了你!”一名黑衣人从瓦房内灰头土脸地走出,刚才他径直飞进屋内,把那仅存的半扇门也给撞碎了。这会儿,正冲着梁斌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 “嘚嘚嘚……有本事,你就进来抓我!” 梁斌倒是老神在在,可要说无所畏惧,那也太看得起他。他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师傅,梁斌绝对相信师傅不会拿他的小命开玩笑。既然师傅已经施展神通保护他,那么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果不其然,任凭黑衣众施展各种手段,都无法突破光幕,进而难以击杀梁斌。 “两名四脉武者,三名三脉武者!师傅啊!您老人家再不来,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梁斌不停地嘟囔着。 虽然话里话外的意思均是与自己有关,可实际上他压根没关注自己周边的情况,梁斌始终盯着远方,眼神里满是担忧之色。 “师傅!您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弟子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您,您为什……” 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打住,不是梁斌不想继续说,而是没机会说了!光幕内,一名黑衣人与梁斌相视而立,两人大眼瞪小眼,眼中均是迷茫之色,估计都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 不光是他们这样,就连光幕外的四人也都停手驻足,他们个个有些傻眼。谁能想到,光幕明明还在生效,可一不留神就放进去一人。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 “小贼!看刀!” “老贼!吃小爷一拳!” 第四章 不拼命不行 从小到大,梁斌跟人打了无数次架,但从未像今天这般险象环生,毕竟对方是一名四脉武者,修为比之自己要强上许多,而且明显带有杀意! 黑衣人丝毫不给梁斌喘息的机会,一刀快过一刀,不光刀快,刀法威力亦是不凡。面对这种险境,梁斌只能凭借玄之又玄的步法与之周旋,数次堪堪躲过刀锋。 真是成也光幕,败也光幕!师傅的初衷是想保护梁斌,避免后者被人围杀,可惜事与愿违,现在成了一座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牢笼。纵然步法再奇妙,也有失手的时候,尤其是在这种狭小的地形中。 “噗!” 黑衣人反手一刀,提前预判到梁斌的腾挪路线,幸亏刀劲已殆,再加上梁斌反应及时,这才将将避开,只是可惜了一条袖子。 “老贼!小爷我跟你拼了!”梁斌怒骂出声,刚才被人追着砍,他都没发火,结果因为一条袖子而火冒三丈高! 身若游龙,拳意无限!梁斌凭借速度优势,在黑衣人前后左右游走,甚至拉出道道虚影,同时雨点般的拳头直指敌人的死穴。由守转攻,梁斌完美转化,而黑衣人亦不遑多让,由攻转守更是了得。 一柄长刀,化作一片刀幕,将自身护得水泄不通,使得梁斌空有心杀敌,却无处着力。现在比得就是耐心,看谁先犯错,所幸梁斌在一点上做得非常不错。 其实在这个时候,要说谁先胆寒,那么应该首推黑衣人。在其心中早已惊骇莫名,任他想破脑袋,也没搞清楚一事。这个少年的修为为何会这么深?明明是三脉武者,比之自己要弱上许多,可在这种攻击强度下,却是自己率先血气衰败! “哐!” 梁斌虚晃一招,然后趁其不备,一拳轰向黑衣人的前胸。淡淡血光始终包裹着右拳,带着惊人的气势,誓要将黑衣人击杀!千钧一发间,黑衣人横刀一挡! 铁拳重重地击打在刀面上,犹如一把铁锤狠狠地砸在刀身,发出一声巨响。响声过后,刚猛的拳劲好似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将黑衣人击飞! 四脉血光,分布在人体四肢,象征着四脉武者。刚才梁斌那一拳,可谓威力十足,虽未直接接触黑衣人,但也依旧给其躯体留下创伤。 “小贼!算你狠!居然用这么歹毒的拳劲!”黑衣人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刚一站稳就立刻冲着梁斌大吼一声,不等梁斌有所动作,他又冲着光幕外,大声喊道:“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击碎光幕!我的气穴已伤,你们想看着我死吗?” 正如黑衣人所言,四脉血光在其四肢上已经有些黯淡,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一旦彻底消,他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是炸是炒,任凭梁斌处置。 “真是笑话!对阵杀敌,还分是否歹毒!又不是比武!”梁斌环顾四周,漫不经心地说道。片刻之后,他小声嘀咕两句:“真是老糊涂!” “什么老糊涂?小爷我今年二十有二,别一口一个老贼!”黑衣人举起长刀,怒指梁斌,同时大声吼道。 “我就说嘛!一把年纪,才四脉武者,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别看梁斌嘴里一直不着调,其实他也有难言的苦衷,刚才那一击,看似梁斌占优,事实上他同样受创不轻。血气运行不畅,右手酸麻无力,实在难以继续出手。在没有成为四脉武者前,他的左手就是一个摆设,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八脉境,三进四是一道坎,要不然梁斌也不会至今还没打通伤脉。对于梁斌来说,要想击伤一名四脉武者,那可绝不是一件易事,不付出些代价,恐怕很难完成。 黑衣人能跟梁斌说些废话,无外乎就是想拖延时间,可惜的是他不清楚对面之人也是抱有同样的想法!接下来,就看谁运气好,是梁斌的师傅先回来,还是外面四人先突破光幕。 光幕内,梁斌与黑衣人怒目而立,彼此都不愿先出手,由战斗变成对峙,与光幕外四人的热火朝天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过了没多久,阵阵笑声从黑衣人口中传出。 “哈哈……哈哈……小贼!这次,你就算插翅,也难逃一死!” “哼!未必!” 明面上梁斌对黑衣人的说法显得不屑一顾,可实际里早已暗自盘算逃跑路线,他可没有坐以待毙的想法。梁斌从始至终都在暗暗积蓄调动血气,只待光幕破碎的那一刻,玄妙绝伦的步法将是他逃出生天的倚仗! 这一边,眼看着光幕将要破碎,可就在这时,情况发生突变!尖锐的破空声,由远而近,同时伴有阵阵威压从天而降。 “滚开!” 滚滚雷音在众人耳边炸响,人未到,声先至,震得众人连连发出闷哼声,显然受到不小的伤害。反观处于光幕内的二人,倒是躲过一劫,没有被魔音震伤。 “兔崽子!你有没有受伤?” 由于速度极快,来人几乎称得上凭空出现,邋里邋遢的模样、油腻腻的道袍、万分焦急的语气,无一不在说明一点,此人正是梁斌的师傅。 “师傅!您有没有受伤?”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老者没有理会梁斌,他大袖一挥,光幕随之消失,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老者又一次挥动大袖。这下,除了梁斌以外,其他数人全部倒飞出去,甚至还有两人险些撞塌瓦房! “厉害!真是太厉害!”梁斌环顾一圈后,便在心里大声嚷嚷着。 这些被梁斌认为是强敌的黑衣众们,却在师傅面前就像是几只臭虫似得,仅需挥动下衣袖,便能使其屁滚尿流!心情激荡下,梁斌隐隐有抖动的迹象,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骄傲,这是十六年来,他第一次以师傅为荣! 梁斌的种种内心变化,老者还真没注意到,他闪电般落到梁斌身边,紧接着一把抓住梁斌的后领,而另一只手则大袖一挥,凭借气劲将地上的小鼎卷到手中。 待小鼎入手,老者拔地而起,丝毫不给梁斌开口问话的机会! 活了这么大,梁斌首次体会到御空飞行的感觉,说实话,这种感觉很糟糕,毕竟让人拎着飞行,实在难提是否舒适!由于飞行速度太快,梁斌刚准备开口,就被狂风灌了一嘴,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声。 御空飞行、飘渺如仙,这是梁斌朝思暮想的境界,为了这一天,他拼命修炼!可真等到这一天,他又无比的纠结与失望,别说欣赏壮丽的山河,能把眼睛睁开就算不错。 在狂风的洗礼下,梁斌眼泪横流,毫无仙气可言,而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双手牢牢地抓住自己的衣服,顺便在心里乞求满天神佛能保佑自己,千万不能因为面料太差而导致自己从高空坠落!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梁斌也不知道飞了有多远?他只清楚一事,那就是再不停下来,他的身体马上便要四分五裂! 狂风如刀! 或许师傅也在时刻关注着梁斌,等到后者快要坚持不住时,他立刻从空中落下,降临到一座小山丘上。 刚一落地,师傅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没等梁斌上前搀扶,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后仰面而倒! “师傅!师傅!别吓徒儿!” “兔崽子!你别说话,听师傅说!”师傅面若金纸,有些虚弱地说道,甚至连嘴边的血迹都顾不得擦。 第五章 独自一人 临近黄昏,厚重的云雾占据整片天空,将本该撒向大地的霞光遮盖的严严实实,夜幕已经提前来临,用不了多久,无尽的黑暗便会慢慢地淹没过来,最终吞噬大地。 落尘山,附近有名的乱葬岗,平时几乎见不到生人,这里一到晚上,点点磷火便会点缀整座山丘,飘飘忽忽的,甚是吓人。在一侧山坡上,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前朝诗人的古词绝句,自从这里变成乱葬岗后,便再无后人前来瞻仰。 夜风了了,里面夹杂着许多只言片语,为这片死寂的环境增添一抹生气。 “徒儿啊!这地,为师选得还不错吧?等我咽气后,你随便找个坑就行!我没有那么多讲究。”老者背靠石碑,左右观望后,有些虚弱地说道。 “师傅!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会平安无事。我现在就去找大夫!”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少年迅速凑到老者身边,然后转过身准备把老者背起。 老者拍了拍少年的肩头,示意不必这么做,这仅仅只是一个很微小的动作,可也耗尽老者全身的力气。谁又能想到,就在不久前,他曾经携带自己的弟子御空飞行! “梁斌!没用的,我的伤岂是民间大夫能医治得了。我已经在劫难逃,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为师还有话要交待给你。” “师傅……”梁斌实在难以继续往下说,泪水早已打湿前襟。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还不快把眼泪擦干,要哭,就等我咽气了,再哭!”尽管声音还很虚弱,但话语中依旧满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嗯!弟子照做!” “唉……”老者轻叹一声,随后摇头苦笑道:“梁斌啊!以后全靠你自己了,师傅再也不能保护你。有一事,怕是现在不告诉你,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师傅,请讲!” “本门名讳从来不是什么二狗山派、青灵山派!苍玄宗,这三个字,你务必牢记,它才是你的真正师门!昔日,苍玄宗更有苍玄圣地之称,可惜一切如过眼云烟,现如今,能记得苍玄宗的人,恐怕已不多矣。” “苍玄宗……苍玄宗,师傅!从小到大,您一直对我说,要重建师门。咱们苍玄宗为何会成为过眼云烟?”苍玄宗三个字,梁斌连续念叨数遍后,才开口问道。 “苍玄宗,已经消失七百余年,咱们这一脉当年幸免于难,不过现如今就剩你我二人,以后更是只有你一人。梁斌!”说着说着,音量突然拔高,显然有要事要交待! “弟子在!” “即日起,梁斌为我苍玄宗第50任宗主,现将宗门至宝交予你手!望你励精图治,重现苍玄宗的威名!”老者挣扎地坐起,随后面朝梁斌,盘膝而坐,其面容上满是肃穆之色。 “弟子遵命!”为了不让师傅失望,梁斌强忍住泪水,大声喊道。 “咚!咚!咚!”一连三个响头,显示梁斌的决心! “好好……好啊!梁斌!从今以后,师门至宝就托付给你!” 话音刚落,老者从身旁捡起小鼎,然后颤颤巍巍地递给梁斌。见到这一幕,梁斌有些傻眼,甚至都忘记伸手去接。 “拿着啊!发什么愣?” 在师傅的催促声中,梁斌伸手接过小鼎,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偷偷地瞟了师傅一眼,随后不由得暗骂一声,觉得刚才的眼泪白流了,这个老东西临死都要捉弄他。 “哈哈……哈哈……咳咳……”老者一直注视着梁斌,当他看见后者的脸色变化时,便立刻大笑出声,可惜笑了没两声,就剧烈咳嗽起来。 “师傅!您没事吧?” 老者摆了摆手,笑道:“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当年的誓言,在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 “徒儿啊!你刚才在心里有没有骂人?别不承认,我当年跟你一样,在心里连骂你师祖好几声。所以才发誓,以后让自己的徒弟也感受下!哈哈……放心吧!小鼎真是师门至宝,为师绝不会诓骗你!” 虽然师傅这么说,可梁斌哪能轻易相信,毕竟从小到大,他被师傅骗了无数次,曾经遭遇过各种磨难!再看这个小鼎,堪称平凡无奇,非金非玉、非铁非铜,甚至连鼎耳都少一个,平时都是拿来当香炉用。 梁斌用手指在鼎身抠了抠,除了抠下几块污泥外,就再无出奇之处,而且鼎身上连花纹都没有,完全一片光滑。看着看着,梁斌的脸色越加古怪,他想起一事,远在小时候,梁斌曾经把小鼎当成尿壶来用,甚至还不是一次两次,为此他可没少挨师傅揍! 想到这,梁斌手一松,随着一道闷响声,小鼎掉落地上。 “梁斌!你竟敢乱扔师门至宝!” 听到师傅的喝问声,梁斌暗道一句:“以前不也是乱扔,那时怎么不说?”想归想,他可不敢说出来,甭管愿不愿意,先把小鼎捡起来,就绝对没错。 “你啊!咳……咳咳……”老者再次咳嗽起来,这次咳得非常厉害,甚至还咳出几口鲜血。 “师傅!不要说话了,先运功疗伤吧!”梁斌非常焦急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老者总算止住咳嗽,他顾不上疗伤,只顾着交待后事:“我这次伤得实在太重,已经无法压制伤势。幸亏有些事情已经早有准备,关于苍玄宗的所有秘密以及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部纪录在小鼎内,你以后自会得知。” 听完师傅所说,梁斌立马低头朝鼎内看去,可放眼望去,除了香灰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傻小子!这些秘密,难不成还刻在鼎壁上吗?” 说完这句话,老者冲着小鼎轻吹一口气,在梁斌诧异地注视下,小鼎越变越小,最终变成一个类似于吊坠的物件。当这口续命之气吐完,老者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随时都有仙去的可能。 “师傅!师傅……”梁斌除了大喊师傅外,几乎毫无办法,整个人急得直冒烟。 身体连续晃动几下,等老者睁开双眼后,他面色惨白地说道:“乖徒儿!这个小鼎,你带在身上,千万不能遗失。等你达到下一个境界,它便会自动进入你的气海中,到时你自会知晓很多秘密,随着境界提升,会有越来越多的秘密让你知晓。” “师傅!您别说了,您就告诉我,我该怎么救您?”梁斌带着哭腔喊道。 “傻孩子,没有用的!命数如此,多求无益!我有一挚友,名叫林云轩,在西楚国道一宗位居高位,你去投奔他。此人极重承诺,言出必行,他一定会替我照顾你。孩子,你附耳过来,为师有话要说。” 说到最后,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不出意外的话,油尽灯枯之时马上就要来临。 按照师傅所说,梁斌把耳朵附在师傅嘴边,片刻之后,他坐直身体,狐疑道:“师傅!我这么说,会不会被人打死?” “傻小子,怎么可能?”老者非常虚弱地说道。 看着师傅将要油尽灯枯,梁斌不由得悲从心来,哭喊道:“是谁想杀我们?师傅!请您现在就告诉弟子,我不想等以后再知晓!” “孩子,实力才是根本!现在告诉你,纯属是让你去送死。你要想知道仇人是谁?那就努力修炼吧,秘密就藏在小鼎中!” 话刚说完,老者突然面色一红,精神头也有所恢复,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个老道,已被为师击杀。把我伤得如此之重,他岂能独活!梁斌!师门重担落在你的身上,在以后你会遇到诸多险境,师傅对不……” 最后几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师傅便溘然长逝! “师傅!!!” 第六章 黯然神伤 一道道凄厉的呼唤声,就像涟漪一样朝四周扩散而去,才眨眼的工夫,便覆盖整座山丘,惊起无数乌鸦。这个时候,山丘上不再只有梁斌的悲恸声,还有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呱呱叫声,为这哀伤的环境再填一抹悲意! 直至这会儿,梁斌都难以接受事实,就在今天早上,他们还像往常一般嬉笑怒骂,那一声声兔崽子依旧言犹在耳,可是现如今却变成天人永隔!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地让他措手不及、快地让他肝肠寸断。 在师傅的遗体前,梁斌嚎啕大哭,真是应了师傅的那句话,要哭就等他咽气了,再哭!接下来,梁斌要做的,就是遵从另外一句遗言,找个坑,把师傅安葬。 人死,讲究入土为安,梁斌却迟迟不肯安葬师傅。原因很简单,他在等,等自己的师傅起死回生,就像小的时候,师傅经常装死来捉弄他。可惜…… 一夜哭泣,长跪不起! 清晨的阳光,温暖而又柔和,却难以祛除梁斌身上以及内心的寒意,到了这会儿,他总算明白一事,师傅真的离他而去。 “咚咚咚!” 梁斌面朝师傅的遗体,连续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身,向远处走去。这里是乱葬岗,到处都是坑,到处都是坟。对于风水一术,梁斌一窍不通,只能凭借感觉为师傅选择墓地。 不久之后,梁斌回到石碑跟前,他先是面朝师傅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才转过身将师傅背起。 约莫过去一个时辰的样子,乱葬岗上再添新坟,坟前立有一块石碑,从其形状与质地来看,明显是从诗词碑上敲下来的!刻字一面朝内,对着新坟,而无字一面则朝外。 此时,梁斌跪在碑前,丝丝血气从右臂、左腿、右腿处散发而出,三脉气穴所产生的血气,随着功法的运转,在其体内奔腾呼啸! 坚硬的石碑在梁斌指下,与一块白嫩嫩的豆腐并无两样,银钩铁画、石屑飞舞,当最后一笔落成时,淡淡血光在梁斌左臂连续两次一闪而逝。 恩师顾锋之墓,弟子梁斌叩立! “师傅!伤脉一十三处气穴,弟子已经贯通十一处,相信不久之后,弟子就能成为一名四脉武者!可惜您再也看不见了,唉……” 八脉境,需要贯通一百零八处气穴,这些气穴分布在八脉当中,依次为开脉、休脉、生脉、伤脉、杜脉、景脉、死脉、惊脉。梁斌身为三脉武者,已经贯通开、休、生三脉,至于伤脉则已贯通九处气穴。 刚才刻写碑名时,由于心情激荡,全身血气在功法的引导下,强力冲关,居然一连突破两处气穴!要知道这可是伤脉,若放在平时,几乎不可能成功! “师傅!弟子在您坟前立誓,我梁斌,穷尽一生,也要重振师门、诛灭强敌!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梁斌手握脖间的小鼎吊坠,非常庄严郑重地说道。 说完,梁斌先把小鼎吊坠放回领口里,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不久之后,山坡上再无人影,只有一座新坟证明曾经有人来过。 重振师门、诛灭强敌,以梁斌当前的实力来说,可以暂时不用考虑,他现在需要关注另外一件事,一件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 梁斌迷路了! 梁斌本来方向感就差,经常被师傅称作路痴,再加上完全陌生的环境,所以自打他从山上下来后,就一直在原地转圈,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放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而唯一的一条小道在进入树林后,就被厚厚的落叶遮盖住。 这下,梁斌傻眼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究竟在不在西楚国内?不在的话,又身处哪个国家?道一宗,位于何地?师傅只说在西楚国,又没说在哪里! 面对这一连串问题,梁斌彻底没辙,除了仰天长叹外,就再无其他动作。 “不管了!反正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那就听天由命吧!” 梁斌叨叨几句后,突然脱下鞋子,紧接着朝天上一抛,待鞋子落地后,他赶忙伸头一看,说道:“嘚!就朝这走!” 等他把鞋子穿好,就立刻朝前走去,其面朝的方向,正是刚才鞋尖所指的方位。说起来,梁斌的确够倒霉,有一点他并不知晓,其实这座山丘就位于森林边缘地带。如果他朝反方向走,最多走个四五里路,就能走出森林来到官道上。 结果,梁斌越走越深、离官道也就越来越远!这一走,便是两天,期间梁斌吃尽了苦头,甭管是饿还是渴,他都只能找些果子吃,别提有多涩!就这样,他也得暗自庆幸,幸亏从小跟着师傅浪迹天涯,要不然哪能分辨出果子是否有毒。 至于肉类,梁斌倒是想吃,可压根不敢烤食,因为森林深处偏地都是野兽,他可不想把野兽群招来。一个两个,梁斌还能应付,但数量一多,那就只能跑路。 这两天下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走错路了,更别说聪明如梁斌了!只不过,在迷失方向的前提下,梁斌唯有硬着头皮往前走,否则的话,这辈子都有可能在森林里转圈圈。 御空飞行,五行境的标志,梁斌做梦都想拥有,在这两天,这种梦想尤为强烈,已经达到无时无刻不再念叨的地步! 第三天,情况总算出现转机! 这天,梁斌正在树林里穿梭,突然听到潺潺水流声,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幻觉,待仔细倾听后,梁斌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真是水流声!既然确认前方有河流,那么还等待什么?梁斌立刻施展玄妙步法,朝着远方电射而去。 有河流,就代表着能顺着河道离开森林,而且论危险程度也比在森林里穿梭要安全许多,再加上饿了有鱼吃、渴了有水喝,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过了没多久,梁斌透过树缝隐隐约约地见到一片河滩,欣喜之下,他立刻运转功法,如利箭一般从树林里冲出,浑然不顾身上残留的树叶。带着阵阵狂笑声,直扑河边! “哈哈……哈哈……哈哈……” 梁斌站在河流边上,用双手捧起水,咕咚咕咚,连咽数口,喝得那叫一个畅快!可接下来,梁斌的举动就有些不太雅观,他解开腰间布带,准备小解。反正四下无人,他就是脱光了,也没人看! “哗哗……” “你找死!”一声娇叱,从不远处传来! 第七章 女盗墓贼 娇叱声刚起,梁斌立马哆嗦一下,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爽的,总之差点没尿到裤子上!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过头,待看清说话之人后,梁斌心里咯噔一声。 说话之人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一名极为貌美的女子,柳叶弯眉、齿白唇红,如果不是因为那双明显带有滔天怒意的双眼,说不定梁斌还能多看两眼。 此时,这位姑娘正蹲在河边,在其身旁,还放着数枚果子,想来是准备把水果放进河里清洗。河水非常清澈,用来清洗水果真是再好不过了,可问题是她刚好位于河水下游,再联想到梁斌先前的举动…… “锵……”一声龙吟,宝剑出鞘! 这位女子怒急攻心,不由分说地抽出长剑,誓要把梁斌戳出几个窟窿来!身随剑走,化为一道银光直奔梁斌,朵朵剑花、摇曳生辉,招招笼罩着梁斌的要害之处。 “慢!都是误会……” 梁斌险些亡魂皆冒,直至剑光来到跟前,他才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施展步法躲避攻击。这套步法,取名无名,不光是步法,凡是师傅所教,统统称之无名,无名功法、无名剑法、无名刀法……师傅常说,以后自知! 无名步法,正是前几日与黑衣人对敌时所使用的步法,每踏一步,均玄妙无比。与上次相比,梁斌在施展无名步法时,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这一方面是因为有愧于人,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双手正死死地捏着裤子,难免有些不协调。 “误会啊!” 一剑刺来! “真是误会啊!姑娘!” 一剑划过! …… 刀光剑影中,梁斌苦苦地挣扎!其实真是冤枉梁斌了,他从树林里冲出后,眼中所见到的只有河流,根本没有朝左右两边观望,否则的话,就算他的脸皮再厚,也绝不敢当着姑娘的面,肆意小解。 “铛!” 梁斌终于瞅见机会,右拳正中剑身,发出一道清脆声音。凶猛的力道,顺着剑身,直达姑娘手部,将其虎口震得生疼。 “你!你居然敢还手!”长剑横摆,剑尖斜向上,姑娘摆出防御姿态,同时怒斥道。 “我怎么不敢还手?姑娘!你苦苦相逼,就不能听我解释吗?”梁斌哭丧着脸,有些郁闷地说道。 “有何解释?你倒是说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斌随便编了个幌子,说是一不小心误入森林,始终找不到出林之路。三天下来,又饿又困,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见到河流时,会显得这般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情况。 “姑娘!在下真不是有意冒犯姑娘!”梁斌站直身体,非常郑重地说道。假如他的双手没有死死地捏住裤子,那么这番话将更有说服力。 “哦……我知道了!咦!你看那!”姑娘说着说着,突然抬起玉手,朝一边指去,同时娇容大变! 梁斌不疑有诈,唰得转过身,还没等仔细观望,就感到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 原来姑娘趁着梁斌转身的工夫,用剑身猛拍后者的背部,她这么做纯属是想给梁斌一个教训,绝不是想要梁斌的小命,如果真想夺其性命,那么大可用剑刃,而不是剑脊。 一开始,梁斌还不明白,再挨两下后,才反应过来,他一边嗷嗷大叫,一边到处乱跑。对于梁斌的反应,姑娘感到很满意,她拎着长剑,跟在梁斌身后,时不时给其来一下。 整个过程中,无论是梁斌,还是那位姑娘,都没有运转功法、调转血气。两个人在河边你跑我追、你追我跑,假如有第三人在场,估计会以为这是情侣间的嬉笑打闹。 一炷香之后,这场闹剧才算结束。梁斌坐在河边,他冲着上游就是一阵龇牙咧嘴,一来是对姑娘有所不满,二来是因为刚才不小心用手触碰到脑袋上的大包! “嘶……呦……呦……” “哎!这个果子,给你!”姑娘抱着一堆果子,从上游走来,当走到梁斌跟前时,她随意挑个果子,然后扔给梁斌,同时说道。 “谢……谢谢姑娘!”梁斌接过水果,左看右看,丝毫没有要开吃的迹象。 “哎!哎!那是吃的,不是看的,要吃就赶紧!”说完后,姑娘眼珠子一转,有点狐疑地说道:“难不成是在怀疑本姑娘下毒?” “岂敢!岂敢!呜……真甜,呜……真好吃!” 这几天,梁斌也没少吃果子,只不过个个有点苦涩,比起这枚果子,论口感,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梁斌三两口就解决战斗,然后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在其眼中充满了渴望,如同一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狗,真是说不尽的可怜! “噗嗤!”不出意外,姑娘立刻轻笑出声,随后又扔给梁斌一枚果子。 “好吃吗?” “呜呜……好……好吃!” “嘻嘻……这枚果子有毒!” “呃!噗!呸……呸……”梁斌闻言一愣,顿时险些噎着,等他回过神来,就赶紧把嘴里的果皮连同汁液一起吐出,呸呸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哈……骗你的!”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背过气去,要不是看到梁斌那铁青色的脸蛋,估计会笑得更开心。 “咳咳……” 姑娘轻咳数声,随即用洁白无瑕的手背抹去眼角上的泪珠,这一抹风情真是说不出的优雅与温婉,只可惜无人欣赏。因为此时的梁斌早已火冒三丈,甚至在其心中已经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这位姑娘!捉弄在下,很好玩吗?”梁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嗯……嗯……很有意思!谁让你先冒犯本姑娘,幸亏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否则的话,定要把你的肮脏之处割掉!”说完这句威胁话,姑娘依旧觉得不解恨,随即把目光向下挪动三寸。 就这一下,便把梁斌吓得够呛,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等剽悍之语会从一位娇滴滴的美女口中说出!心悸之下,梁斌下意识地捂住私处,而后侧过身子,把自己的后背亮给对方。 “这才先饶过你,若有下次?哼!”姑娘举起粉拳,冲着梁斌的背影连续比划几次后,这才恶狠狠地说道。 “咔!” 梁斌唰得回过头,由于动作过猛,险些把脑袋转下来,不过就算这样,从脖颈处传来的疼痛感也难比心中的委屈感! “不会有下一次!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不会再见面了!” “嘻嘻……那可不一定!” “什……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是哪吗?就在不远处,有一片遗址,不如咱们一起去瞻仰瞻仰,如何?看你修为不错,我又刚好缺人,要不然这等好事,哪能轮到你!” “你个盗墓贼!还瞻仰瞻仰,干嘛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梁斌自小随师父走南闯北,什么人他没见过?这位姑娘一开口,他就知道她想干嘛! 第八章 古迹 少女腾地站起,单手叉腰,而另一只手几乎戳到梁斌的脑门上,整个人显得怒气冲冲,随时都有要动手的迹象! “你要干嘛?想动手?小爷我哪里说错了!”梁斌不惧威胁,梗着脖子说道,只是眼神有点游离。 “什么盗墓贼?本姑娘好心邀请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敢污蔑我!把果子还给我!快点!”少女变指为掌,掌心朝上,明晃晃地放在梁斌眼前。 “唉……姑娘!看你岁数,应该与我一般大。二八芳龄,却跟稚童一般!果子已被小爷吃了,难不成吐给你?”像梁斌这种滚刀肉,说起话来,能气死人! “恶心!谁让你吐出来?赔银子给我!”少女闪电般收回玉手,同时气呼呼地说道。 “多……多少银两?”梁斌眨了眨眼睛,在其心中悄然浮起一抹不妙之感。 “五百两,一个!” “五百两,一个?你得失心疯了?”这回,轮到梁斌不淡定了,他赶忙站起身,冲着少女就是一通怒吼! “这是青冥果,有增强血气之功效,休要跟那些普通水果相提并论。看在你我相识一场,才算五百两一颗。快!还银子给我!”少女又一次伸出玉手,而这一次颇有收不到银子就绝不罢手的架势。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再加上青冥果的确对血气提升有所帮助,虽说效果不大,但也聊胜于无。就在刚才,梁斌也曾有些疑惑,只不过没有联想到手中的青冥果。 梁斌在心中已经认可少女对青冥果的说法,但是他绝不会口头承认,打算就此蒙混过去,毕竟五百两一个,实在远超他的承受范围! “什么青冥果?不就是普通果子!你要说比其他水果甜,那小爷我承认!”梁斌坐回地上,压根不敢看少女一眼,真是说不出的做贼心虚! “呵呵……”少女低头看着梁斌,也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发出冷笑声。 笑声中,梁斌一言不发,甚至挪动屁股,从而背对少女,企图以这种方式来逃避姑娘的责难! “本姑娘姓梅,名若灵!你呢?” “梁……梁斌!”梁斌头也不回地说道。 “梁斌!这两枚青冥果,就先记在账上,等以后再说。先前,你曾说过不小心误入森林,已经被困三天,期间始终寻不到出路。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梁斌还是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好!本姑娘可以带你离开!” “真的?”梁斌立马扭过头,冲着梅若灵兴奋地问道。 “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梅若灵重复刚才梁斌说过的话,她顿了顿,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要等咱们从古迹内出来,再说!” 梁斌闻听此言,顿时蔫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姑娘!你为什么非要带我去古迹?能否给个解释,毕竟你我素昧平生!” 到了这一步,梅若灵反倒不着急了,她缓缓地坐下,一会儿整理秀发,一会儿又整理衣襟,可以说完全把梁斌晾在一边。 直至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出现在梁斌的双眼中,梅若灵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梁公子!这片森林里野兽遍地,甚至还有多只妖兽肆虐,我的两名同伴就因一时疏忽,丧命于金刚魔猿之手。” 听到这,梁斌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别的暂且不提,单说那头金刚魔猿,他也曾遥遥见到过。幸亏当时距离较远,这才侥幸逃脱,要不然非让那头畜生给撕了不可!妖兽凶威,想想都足以让人打个冷战。 梁斌的神情变化,被梅若灵注意到,她笑着说道:“看来,梁公子也曾遇到过,是不是昨天傍晚?” “嗯!就是昨天!幸亏在下跑得快,否则的话,啧啧啧……”梁斌心有余悸地说道。 “梁公子的运气,的确很好!可怜我那两位同伴,就没这等气运,唉……”说着说着,梅若灵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惆怅之意。 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明日辰时,法阵威力将会降到最低,同时古迹内也会更加安全些。若是错过这二十四个时辰,恐怕又要等上五年之久。” “法阵?我怎么感觉此行将会无比的凶险!” “那是自然!若非因为凶险,古迹内的宝物还能留到现在?早被人捷足先登了!”梅若灵白了梁斌一眼,那一抹风情,使得梁斌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咳……咳……”梁斌猛咳数声,稍稍掩饰自己的窘态,片刻之后,说道:“梅姑娘!你我都是三脉武者,可谓蝼蚁般的存在,莫要自不量力。宝物虽好,但把小命丢了,那可就不值当了!” “放心!我有信物傍身,可以安全进入古迹,并且只要气运不是太差,那么在古迹内也不会遇到什么风险。” 听到梅若灵这么说,梁斌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为何还要带上在下一同前往古迹?自己独吞,岂不更好?” “本姑娘倒是想,可惜不行!信物共有两枚,要想成功进入古迹,至少需要两人。现在古迹开启在即,我没有时间再去找人,要不然,哪能轮到你!” 前面一口一个梁公子,结果越说口气越重、语气越不耐烦,关于这一点,梁斌也注意到了,他在心中不由得暗道:“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想用甜言蜜语来迷惑小爷,做梦……” “梁公子?梁公子!梁斌!”梅若灵连喊三声,最后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梁斌二字。 “啊?怎么了?哦,梅姑娘,请说。”梁斌总算回过神来,讪笑道。 “你!发什么愣呢?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梅姑娘,容在下考虑考虑!”说完,梁斌把手伸到梅若灵面前。 “这是干嘛?” “给颗青冥果!思考问题,不用费脑子啊?” “咔咔……”梅若灵猛咬后槽牙,险些把满口银牙都给咬碎了,不光这样,她甚至多次抓住剑柄又悄然松开。 “给你两颗,好好补补你的猪脑子!” “嘿嘿……多谢……”梁斌屁颠屁颠地接过青冥果,同时忙不迭地说道。 过了没多久…… “考虑好了没?财宝、功法、战技、神兵、法器,古迹内,应有尽有!” “呜……吧唧……还说不是盗墓贼?骗谁呢?” “你!臭贼,你到底去不去?”梅若灵实在忍无可忍,冲着梁斌大声吼道。 “去!” 第九章 出发 要说梁斌不想去古迹,那绝对是骗人的,他一直不肯答应梅若灵,纯粹是想气气后者,谁让她自一见面就又打又骂。 这么多年来,梁斌与师傅走南闯北,到处借着开宗立派的幌子,骗取金银财宝。****剑派、青灵山派、二狗山派……派名可谓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当梅若灵首次提及古迹时,梁斌便心动不已,甚至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满载而归,绝不空手而回。想要重建师门,若没有海量的资源支撑着,又岂有成功的道理! 看看自己的师傅就知道,他一辈子都在为重建师门而努力着,除了骗取金银财宝外,像其他坏事,他也没少做!凡是看上眼的功法、神兵、法器……甭管是坑蒙拐骗也好,还是偷鸡摸狗也罢,总之通通都得顺走。 在梁斌的记忆里,光是倔人祖坟的事,就不下八回!在这种耳熏目染下,梁斌也慢慢向师傅靠拢。 “你确定?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若是在古迹内有个三长两短,梁公子于地府内可不能埋怨本姑娘!”梅若灵半威胁半恐吓地说道。 “那……那在下不去了!”梁斌明显话不由衷。 “你!你到底去不去?给个准话!” “去……去去!在下就舍命陪姑娘走一趟,还请姑娘在古迹内能多加照拂一二!” 梅若灵总算听到满意的答复,不由得喜笑颜开,银铃般的笑声将其内心的喜悦体现得淋漓尽致。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梁斌也不能免俗,他时不时抬头偷瞄梅若灵一眼。 “哼!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干嘛偷偷摸摸,跟做贼似得!看你仪表堂堂,没承想也跟那些臭男人一样!” 这番话,把梁斌噎得够呛,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数次张了张嘴,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话虽未说,但是在他心中,其实早已开骂:“这女子怎么阴晴不定?一会儿笑颜如花,一会儿又冷面似铁……” 既然梁斌已经答应随梅若灵一同进入古迹,那么后者也就没有必要跟梁斌浪费口舌,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毕竟在之前他们可是素不相识。 许久之后,由梁斌率先开口,说道:“梅姑娘!有关古迹一事,能否请梅姑娘详细说明,在下也好早作准备。” 梁斌会这么说,一则是想起个头,看看能不能缓解这种尴尬感,二来也是真想了解这座古迹,毕竟他现在两眼一抹黑,对古迹可谓一无所知。 “等你进入古迹,自然就会知晓!这里很安全,你先稍事休息,等明日辰时一到,咱们立刻出发!”梅若灵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梁斌的问题。 话音刚落,梅若灵站起身,朝一旁走去,没有再给梁斌问话的机会。见此一幕,梁斌倒是不吃惊,反而面露笑意,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梁斌向后一躺,双手枕于脑后,在心中暗暗念道:“谁要相信她的话,谁准倒霉!罢了,等进入古迹,我与她就各安天命,一切全靠自己。对这位梅小娘子,小爷我可不能掉以轻心!不惹我,便罢,否则,哼……” 自小到大,梁斌跟着师傅,什么事没见过?他深知一点,在进入古迹后,一定会遇到各种危机,这一方面来自于古迹,而另一方面说不定就来自于同伴!像他们这种素昧平生而又因某种原因聚在一起的队伍,最后十有八九都会刀刃相向。 不过只要还没进入古迹,梁斌就会非常安全,梅若灵甚至会拼尽全力保护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梁斌才会想着想着,便进入梦乡,根本无视周边环境。 “呼噜噜……呼噜噜……” 几天下来,梁斌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到今天,托梅若灵的福,梁斌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兴许是因为太累了,梁斌的呼噜声简直就是扯着嗓子嚎,按理来说,在广阔天地间就算呼噜声再大,也不至于惹到梅若灵,结果可倒好,阵阵呼噜声把她扰的不得安宁! 梅若灵时不时转头怒视梁斌,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捡起一块小石子,朝梁斌扔去。石子滑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然后正中梁斌,可惜呼噜声依旧,“呼噜噜……呼噜噜……” 梅若灵再扔一块石子,情况还是依旧,“呼噜噜……” 这下,把梅若灵气着了,她不信邪,又扔出去一块! “呼噜噜……呼噜噜……” 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被梅若灵举过头顶,眼看着就要朝梁斌飞去,这一下要是砸结实,估计梁斌不死也得残! 在这危急时刻,梁斌嘟囔着嘴,他先用手挠了挠肚皮,随后翻个身,由仰睡改成侧睡,随着睡姿改变,如雷般的呼噜声也同时消失。 “噗通!”石头落入河流中,激起好大一片水花。 小风吹来,把激起的水花带到岸边,化为丝丝细雨,落在梁斌与梅若灵身上。在睡梦中,梁斌挠了挠脸,顺势将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一把抹去。 这一觉,直至夜幕降临,梁斌才睡醒过来。 “接着!” 梁斌这才刚伸个懒腰,就听一声娇喝自远处传来,同时还有一物破空而至!措不及防下,梁斌居然没抓住,硬是用自己的脸蛋才把不明之物挡下。 “什么东西这么硬?” 梁斌一边揉搓脑门,一边低头朝地上仔细观望,借着星光,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认出此物为何物? “真是浪费!竟然把烧饼当成暗器,你怎么不多扔几个?”梁斌小声嘟囔着。 声音虽然不大,但对方倒是听得很清楚。片刻之后,数道破空声袭来,这回梁斌早有准备,一个没落,全部落入其手。 别看都是些硬邦邦的烧饼,可梁斌却显得非常高兴,三两口就吃掉一个,不得不说,牙口真好! 长夜漫漫,幸亏现在是夏季,否则的话,在无法生火的情况下,要想舒舒服服地渡过一夜,那可真是妄想。期间,梁斌多次开口,提议由自己守夜,好让梅若灵稍加休息,可惜都被无情地拒绝。 第二天,辰时,小河边。 “梅姑娘!不是说,信物有两枚吗?是不是应该给在下一枚,好让在下能平安穿过法阵。” “不急。梁公子跟紧本姑娘的脚步,即可!至于信物,等到需要的时候,自会双手奉上。” “那好!烦请姑娘带路!” “前方多有危险,还请梁公子小心为上。”说完,梅若灵顿了顿,接着说道:“时辰已到,出发!” 第十章 穿过法阵 参天古树、郁郁葱葱,巨大的树冠彼此相连,致使清晨的阳光只能透过树缝挥洒到地面上,形成一块块斑驳陆离的光斑。 古树下,有一男一女正快速穿梭着,尽管在前进路上有颇多阻碍,可他们的速度依旧不减,如履平地一般。 在一开始,除了他们蹬踏地面所发出的沙沙声外,还有很多鸟叫声和兽叫声时不时响起,可随着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周边环境也慢慢归于死寂。 这一路走来,梁斌连一丝大意之心都不曾有过,他始终高度戒备着,以防出现不测。这种紧张氛围,好像仅限梁斌一人,在他前方,梅若灵始终保持轻松愉快的表情,倒像是外出郊游一般。 不知何时起,淡淡白雾开始充斥于林间,而且有逐渐加重的趋势,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伸手不见五指! “梁公子!到这边来!”清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曼妙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看来梅若灵已经停止前进,估计是想等梁斌来到身边,再作打算。幸好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梁斌几个闪身,便冲到梅若灵身边。 梁斌才刚刚站稳脚跟,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雾气为何始终与梅若灵保持一定距离?不等梁斌开口询问,就听梅若灵说道:“现在,咱们已经进入法阵中,请梁公子跟紧我的脚步,绝不许有任何私自行动!” 纵然心中还有颇多疑问,可梁斌还是非常时务地点点头,说道:“请姑娘放心,梁某绝不会肆意妄为!” “那就好,还请梁公子小心为上。这座法阵虽已威力大减,但仍危险无比,不可大意待之!” “在下明白!” 听到这句斩金截铁的回话,梅若灵不禁轻笑出声,随后带着银铃般的笑声朝远方走去,而梁斌则一头雾水地走在后头。 对于这座法阵,梅若灵从未仔细介绍过,甚至每当提起时,都是一笔带过。正是由于一无所知,才导致梁斌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梅若灵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梅若灵的脚步上,这才没有过多关注周边的环境变化。自从进入法阵,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无尽的白雾笼罩天地间。 说来也奇怪,这些白雾好像有些惧怕梅若灵,以她为中心,丈许范围内,居然见不到丝毫雾气。 “呜呜呜……” 凄厉的哭声,在四周毫无征兆地响起,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到后来,越来越多的哭声加入进来,这一刻,犹如身处地府当中! “梁公子!抱元守一,莫要被秽物扰了心神!”梅若灵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用梅若灵提醒,早在哭声刚起时,梁斌就已默念口诀,摒除各种杂念。这段口诀来自于功法总纲,在静心养性上颇有奇效。从某种角度来讲,他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那得归功于师傅的多年‘栽培’ 根据过往经历,让梁斌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只要跟在梅若灵身后,便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的确正如梁斌所想,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有惊无险! 险未遇,但惊不少!残刀断剑、骸骨尸身……时不时在脚边突然出现,让人难以防备。一直以来,梁斌自诩胆量过人,可饶是如此,也数次大惊失色!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期间梁斌数次想开口询问,但话到嘴边,他又咽回肚子里,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问道:“梅姑娘!什……” 正说着话呢,突然眼前一亮,就像有只无形之手将眼前的浓雾全部抹去,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许多。 “已经到了!梁公子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梅若灵转过身,巧笑嫣然地说道。 有点出乎意料,梁斌没有回答梅若灵的问题,他看着远方,喃喃自语道:“好一处战场!” 从梁斌所处的位置,向下看去,可以隐隐约约见到一座洞府位于盆地最深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洞府以外,还有遍地的尸骸! 白骨森森、鬼气了了,眼前俨然是一处修罗场! “梅姑娘!我们能活着出来吗?三脉武者,在这里根本不够看!感觉这些人,在生前的时候,随便一只手就能碾碎咱们。”梁斌面朝梅若灵,非常郑重地问道。 “哼!这些人没有令牌,就想进入洞府?白白送命罢了!”梅若灵看向前方,她先是冷笑一声,随后说道。 “令牌?” “嗯!先前本姑娘所说的信物,指的就是令牌。只有凭借令牌,才能平安进入洞府,若是有人想强行闯入,那么必将死于非命,而这些人就属于后者。” “唉……看来此行注定将会无比的凶险,在下还是考虑不周!”这句话也就说说而已,因为在其眼中可没有流露出丝毫后悔之意! “已经走到这一步,梁公子若是再想后悔,已为时晚矣!” “算了,算了!烦请梅姑娘带路。”梁斌摇着头,说道。 “那好!随我来!” 还是像先前那般,由梅若灵带路,而梁斌则紧紧地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朝谷底洞府进发。途中,梁斌数次停下脚步,随后又摇了摇头,在梅若灵的催促声中,再次上路。 半个时辰后,两人总算来到洞府前,梁斌抬头向上望去,不由得暗赞一声:“好雄伟的门户,真是鬼斧神工!” 这座门户,自远处看来,倒是看不出有何出奇之处,可是一旦来到跟前,就由不得不发出一道赞叹之声!门户高约7丈,宽度达到4丈,上面刻有嵩山峻岭、壮阔河流、奇珍异兽…… 梁斌自底部向上看去,直至脖颈都快要折断时,他才发现门户上还刻有四个古字。经过仔细辨认,梁斌最终只能无奈地放弃,因为他实在想不起这是哪国的文字! 幸好有一道娇媚的声音,能及时为他解惑,让梁斌不至于想破脑袋! “仙途渺渺!” “仙途渺渺……”梁斌重复几遍后,接着说道:“这是哪国文字?我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古字,你不认得,也并不奇怪,毕竟是属于二千多年前的圣瀚皇朝。而现如今,能识得这些字的人,恐怕已不多矣!唉……岁月如梭!” 梁斌一想到这么老气横秋的话语是从梅若灵口中传出,就不由得心中一乐,不过这股笑意可没有在他的脸上表露出来。片刻之后,梁斌笑道:“论学识、论见识,梁某在姑娘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甘拜下风,即可!可千万不要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梅若灵扭过头,冲着梁斌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咳……咳咳……” “哈哈……时辰不早了,咱们开始吧!” 第十一章 险死还生 “梅姑娘!在下该怎么做?还请梅姑娘告知。” “接着!”梅若灵手一抖,一道银光朝梁斌飞射而去。 尽管事出突然,可梁斌还是稳稳地抓住银光,随后低头看向手中物件。这枚令牌,应该就是梅若灵所说的信物,正面刻有山河,而背面则光滑一片。 “请梁公子前往门户左侧,那里有一个凹槽,公子需将令牌放入其中,稍后与我同时运功,从而激发令牌。”见到梁斌还在把玩令牌,梅若灵顿时有些不高兴,于是急声催促道:“时间紧迫,还请梁公子莫要耽搁!” “明白!在下这就过去!” 话音刚落,梁斌立刻朝门户左侧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发出一道咦声。 “咦!” 在梅若灵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梁斌转过身,朝另一边走去。一开始是以正常步伐走路,到后来干脆一路小跑。 “梁斌!你要干嘛!” 梁斌没有回话,他只是伸出手向后摆了摆,示意梅若灵先稍等片刻。不多一会儿,梁斌便跑到一具骷髅跟前,他丝毫没有要礼敬前辈的打算,直接伸手一拨,把骨架扒拉到一边。 原来在骷髅身下还藏有一把长刀,不得不说,梁斌的一双招子的确够毒,隔着这么远都能让他发现。 “锵……” 左手握鞘、右手握柄,然后使劲一拔,一道龙吟声随之而起!刀身狭长而笔直,虽不知在此沉眠多久,但依旧光亮照人,摄人的寒光甚至让梁斌都不禁眯起眼睛。 “臭贼!你还有完没完?” 从梁公子,到梁斌,再到臭贼,称呼的种种变化,说明梅若灵的确怒火中烧,若不是梁斌还有用处,说不定她早就一剑刺来! “来了!来了!”梁斌把长刀插入鞘中,然后一扭头,便朝指定位置跑去,一边小跑,还一边大声喊着。 在整个过程中,梅若灵始终冷冷地盯着梁斌的背影,直至他跑到门户左侧,才娇声喊道:“我一喊开始,你就把令牌放入凹槽内,然后全力运转玄功,以自身血气为引,将洞府门户打开!” “在下知晓!梅姑娘尽管放心!” 梁斌刚刚吼完这句话,就赶紧掏出令牌,随后放在凹槽跟前,只待梅若灵一声令下,他便照做即可。 “开始!” 一道娇喝声从远处传来,梁斌立即将令牌按进凹槽内,同时全力运转玄功! “这……这是怎么回事?”梁斌暗道一声。 在一开始,一切还算顺利,可万万没有想到,情况会突然发生改变!一身血气居然朝令牌涌去,梁斌用尽办法,都没能扭转这种局面,甚至连右手都无法从令牌上挣脱! “着了这个妖女的道了!”梁斌在心里怒吼一声,不是他不骂出声,而是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一部分落在身上,而另一部分则滴落地面,发出一道道轻微的噗噗声。这才多长时间?梁斌就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时间一长,梁斌必死无疑,而且死状注定会很惨,因为他将成为人干!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个道理,梁斌从小便深知。 “锵……” 梁斌趁着左手还能活动,便立马抽出长刀,准备朝自己的右手砍去。既然无法逆转血气,那就砍了再说,先保住小命要紧! 长刀始终悬于头顶,一直未曾砍下,或许是因为血气流失的影响,或许是因为胆怯的缘故,又或许二者兼有,以至于他的左手抖动个不停,连带着长刀也在晃动不止。 随着时间的流逝,梁斌越发感到虚弱,这一刀再不砍下去,他将永无机会,直至被令牌吸成人干! “啊……啊……”一连串怒吼声在梁斌心中响起! 长刀抡起半圆,朝右手腕狠狠地砍去,就在刀刃距离手腕还有三寸远的时候,梁斌突然停手。他会这么做,倒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情况又发生变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梁斌忽然感到胸口一热,紧跟着出人意料的事情便发生了,先前涌出的血气居然通过右掌,又回流体内,仅仅运转几个周天,全身血气便恢复如常,甚至比之刚才还要强上一些。 全身血气,一出一进,居然将伤脉第十二气穴意外地打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现如今,伤脉还有最后一处气穴暂未贯通,等一十三处气穴全部贯通,梁斌就正式成为四脉武者。 “噗通!” 光华散去,右掌与令牌骤然分离,猝不及防下,他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屁股蹲。仅这一下,就把梁斌摔得嗷嗷叫! “嗷……疼死小爷了……” 惨叫了几声,梁斌总算想起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他怒而转头,朝门户右侧看去,那里有一位倩影正在苦苦得挣扎着。 自打见到那位倩影,梁斌便怒火滔天,就连尾椎骨上传来的疼痛感也全然遗忘。他愤而起身,将长刀由左手交到右手,随着一步步逼近梅若灵,刀尖在地面上带起一长串火花。 “哗哗……” 距离梅若灵,还有一丈远时,梁斌停下脚步,他举起长刀,刀尖直指梅若灵,同时冷冷地说道:“梅姑娘!不想给在下一个解释吗?难怪梅姑娘非要在下一同前来古迹,原来是打这种如意算盘。开启门户之时,即是在下丧命之时!” 与梁斌刚才的狼狈之像有些不同,梅若灵在脱离令牌时,显得举重若轻,甚至还颇为好看! “梁公子此言差矣!本姑娘绝无谋害公子之心,先前公子遇险,我空有救人之意,却一时难以脱身,这一点想必公子也深知。”梅若灵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笑着说道。 “哼!一路上,我多次向你询问有关古迹一事,可你一直避而不谈,为何不将吸取血气一事告知在下?” “古往今来,激发令牌者,可从未遇到过危险,因为只需一件普通法器就可让血气回流,不至于化成干尸。公子,乃人中龙凤,难道连一件普通法器都没有吗?” 仅凭这番话,就想让梁斌满意,估计还远远不够。 果不其然,只听梁斌怒道:“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你当法器是什么?人人一件?八脉境武者,连修士都算不上,又有多少人拥有法器!” “梁斌!你说话放尊重些!你想打?本姑娘陪你!” “小爷我,正有此意!” 两人分持刀剑,战况一触即发,可就在这时,一阵巨响声自二人身旁响起。 “轰隆隆……” 第十二章 进入洞府 在梁傅二人的注视下,雄伟的门户开始缓缓地打开,才仅仅开启一人宽的缝隙,便忽然停住,随后再无任何动静。 “梁公子!先前之事,是我的疏忽,在这向你陪个不是。现在洞府已开,不妨先进去一探。有何仇怨?等日后再说,可好?”梅若灵忽然换上一副笑脸,就连说话语气也不像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梅若灵打得什么算盘?梁斌岂会不知,不过他也没有说破,只是轻微地点点头,以示同意。 经过令牌一事,梁斌早已将梅若灵定为死敌,现在还未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假如她在洞府内有何不轨企图,那么梁斌绝不介意辣手摧花! 见到梁斌点头同意后,梅若灵立刻转身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一伸手将令牌从凹槽内取出。这一幕落在梁斌眼中,他心中一动,紧接着一跺脚,便朝门户左侧电射而去! 瞬息之间,梁斌回到先前位置,才刚把令牌收入怀中,就听一阵破风声从身后传来! 梁斌唰得转过身,同时握紧刀鞘,刀柄斜斜向前,方便右手能随时拔出。这一举动,梅若灵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甚至就连娇躯都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对梁斌私吞令牌的行为感到极为愤怒! “呼……门户马上就要关闭,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咱们进去吧!”梅若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着这口气吐出,她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如初。 梅若灵倒也识时务,知道现在不宜讨回令牌,不等梁斌有所回应,她便直奔门缝而去,对身后之人更是连理都懒得理! 兴许是因为第一次占据上风,梁斌不由得孩童心性爆发,他冲着前方的倩影,连连做鬼脸状。 过了一会儿,梅若灵和梁斌先后进入洞府,正如前者所说,在他们进入不久后,门户便缓缓地关闭,同时还伴有阵阵巨响声。 原本在梁傅二人进入洞府后,这座盆地又将恢复往日的死寂,一切只待门户彻底关闭。任谁都没有想到,就在门户将闭未闭时,一道灰色光芒从地底钻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门缝钻进洞府内。 “轰!” 光芒一闪,巨门关闭,可惜身处府内的两人,他们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真是毫不知情!像这种变数,对他们来说,是凶?还是吉?现在还不好说! 自打进入洞府,梁斌就变得很纠结,纠结的连腮帮子都疼!离梅若灵太近,害怕着了她的道,而离她太远,又害怕着了这座洞府的道! 思来想去,梁斌也没想出一个妥善办法,无奈之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期间,他的右手一直放在胸口,那里正是小鼎所在的位置。 早先,梁斌曾用一根红绳穿过唯一的鼎耳,从而把小鼎当成一个吊坠来佩戴。也幸亏这样,才侥幸从鬼门关里逃出来。 按照梅若灵所说,正是小鼎救了自己,换言之,它是一枚法器。经此一事,梁斌总算认清事实,不再把小鼎当成香炉来看待,而是真的认为它就是师门至宝! “小鼎啊,小鼎!你我相伴十六年,该发挥作用时,可千万不能手软啊……”梁斌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边在心里叨叨个不停。 梅若灵和梁斌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条长长甬道,在他们头顶上方,嵌有许多散发蒙蒙白光的石头。这种石头,每隔一丈远,就会出现一颗,虽说光线不够强烈,但至少不会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困境。 梅若灵走在前面,她的身上背着一个包裹,里面装有何物?梁斌压根不清楚,但他非常清楚自家事,那就是除了一柄长刀以及小鼎外,全身上下几乎穷得叮当响。 “梅姑娘!” “说!” 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之意,不过梁斌倒是不在意,毕竟还有求于她,梁斌轻咳一声,说道:“咳……梅姑娘!能否分一些火折子给在下,谁知道这些石……”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梅若灵无情地打断,只听她冷笑一声,说道:“没问题!不过要拿令牌来换!” “哼!全当在下没有说过!”说完后,梁斌觉得还是不解气,于是冲着梅若灵的背影,连连挥舞拳头。 这番对话结束后,甬道内又陷入死寂当中,倒不是梁斌不想继续说话,而是他为了记住梅若灵的步伐,已经倾注太多的注意力,实在懒得浪费口舌。 反正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梅若灵都不会给其好脸色看,先前两人之间的交谈,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于这座洞府,梁斌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为了降低风险,他只能动些小心眼。凡是梅若灵没有踏足过的地方,梁斌也绝不挨上一下,他每走一步,都与其保持一致。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梁斌听了都不下万次!任谁摊上这么一个极品师傅,估计都得好好揣摩揣摩这句话的涵义! “梁公子,想不想知道这座洞府的来历?” 有点出人意料,梅若灵居然会主动提及洞府的来历,致使梁斌都不禁一愣,随后才大喜过望! 正常人只要一激动,难免会疏忽一些细微之处。就在梅若灵开口说话的工夫,她的右足虚点地面,看似踩实,实则不然! “还请梅姑娘详细讲解,在下感激不……啊……” 真是成也谨慎,败也谨慎!梁斌每踏一步,都与梅若灵保持一致,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又一次着了那个妖女的道。 由于事出突然,再加上脚底一空,所以任凭梁斌的修为再高,也难逃被地洞吞噬的下场!带着一长串尾音,梁斌顺着石板向下滑落,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幸亏在地洞下面,还有一条窄小的通道,要不然就得从洞口直接坠向地面,若真是那样,估计梁斌非死即残。 身下石板极为光滑,连一块凸起都没有,否则也不会下滑这么快。当然了,也万幸没有凸起,毕竟梁斌的身子可不是铁打的! “锵……” 危急时刻,梁斌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费劲地抽出长刀,试图凭借长刀来减缓下滑速度,可惜除了带起一长串火花外,就再无其他用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刀身的长度来说,在这般狭窄的通道内,几乎无法用劲! “梅若灵!我梁斌倘若未死,必取你贱命!”坚定而有些惊慌的怒吼声,沿着通道向上传播而去!46 第十三章 遇险 “噗通!” 梁斌从通道口滑出后,便急速向下坠去,万幸有个水潭能缓解强劲的冲击力,否则仅凭这一下,就能要他半条命,毕竟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骇人。 片刻之后,梁斌迅速从水里冒出头来,连续深呼吸数次后,才一路狗刨游向岸边。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梁斌别无选择,只能随意挑个方向,一切等上岸再说! 幸好这个水潭的面积并不大,这才游了没多久,梁斌便摸上岸边。 “呕……呕……” 水潭里的水,分明是死水,又腥又臭,哪怕已经屏住呼吸,也毫无作用,阵阵臭味依旧直冲脑门!好不容易摸上岸边,别的先来不及做,他跪在地上就是一阵干呕。 过了一会儿,梁斌总算缓过劲来,他先是抹去嘴边的秽物,然后举目四望。漆黑的环境里,梁斌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更别提其他的了! “梅、若、灵!”这仨字,从梁斌嘴里一个一个地蹦出,字数不多,但杀意不小! 他的面容早已狰狞,假如梅若灵能在此时出现,想必这一刀是绝对逃不了的!梁斌用了很长时间才平复心情,虽然杀意依旧不减,但至少比之刚才要冷静许多。 现如今,如何在这种困境里活下去,才是首要目标,至于其他的,可以暂且不提。 坐以待毙?他从未想过! 梁斌站起身,以刀鞘为杖,向前摸索地前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当前环境里,他等同于盲人。 这一走,梁斌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只知道这一路坑坑洼洼,有好几次险些被绊倒,若非身手了得,恐怕摔个狗吃屎都算轻的! 有好几次,梁斌真想不顾一切,直接施展步法朝前方电射而去,可每当冒出这种念头时,他都会劝慰自己,要冷静、冷静!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贸然施展步法,除了自找苦吃外,梁斌也实在想不出还能得到什么? 左敲敲、右打打,带着一长串声音,梁斌朝着前方,蹒跚而去! “咦!怎么是软的?”梁斌喃喃自语道。 这一路走来,刀鞘所触之物皆为坚硬地面,最多碰上一些石块。猛然间,遇到可疑之物,几乎下意识地,梁斌又用刀鞘使劲地捅了捅。 “吼……”一声巨吼,在身前炸响,简直如同惊雷一般! 猝不及防下,梁斌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待回过神来,他立刻手握刀柄。 “锵……”长刀出鞘,而刀鞘则闪电般插入腰间布带。 梁斌疯狂地运转功法,调动全身血气犹如江河一般奔腾汹涌,与此同时,身体的强度、力度全面飙升! “砰!” 他双手持刀,突然向右侧猛烈一斩,犹如猛虎出笼一般,显得势不可挡!黑暗之中,梁斌也不知斩到何物?只见火花四溅,好似金铁相交! 这一刻,梁斌无比感谢自己的师傅,要不是他,这一手听风辩位可绝难练成,虽然过程很让人痛恨,但是结果却非常显著。 “当当当……” 尽管目不见物,但是凭借听风辩位,梁斌还能勉强支撑着,不至于束手就擒。一柄长刀,将周身护得水泄不通,左一刀、右一刀,刀刀都能带起一串火花! 时间一长,梁斌渐渐呈现不支之像,双臂就像灌铅一般,虎口更是隐隐渗出血丝。假如换做平时,他还能凭借玄妙步法与之对敌,可是以当前状况来说,除了硬憾以外,梁斌别无他法! 从小到大,梁斌从没这么憋屈过,打到现在,他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是三头六臂?还是凶神恶煞?梁斌通通不知晓,他只能听见对方的吼叫声,凶猛而急促,还有阵阵腥气扑面而来。 “碧波三叠浪!”刀法无名,但招法有名! 梁斌大吼一声,手中长刀剧烈颤抖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左侧砍去。刀身蕴有三重刀劲,只要砍中,必能让对方好看! “不好!” 出乎他的预料,这刀居然砍空!在刀势的带动下,梁斌向前迈出两步,有点踉跄,顿时把步伐打乱。 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从右侧传来,仓促之间,梁斌只能竖起长刀,立于胸前,同时用左手扶住刀背。 “铛!” 随着一声巨响,一股巨力沿着刀身,直达全身!受到这股冲击力的作用,梁斌直接倒飞出去,甚至飞了足足三丈远,都不见落地,可想而知,这股力道有多么凶残! “砰!” 好不容易该落地了,梁斌却又结结实实地撞到石壁上,多亏力道已竭,否则必定受伤。还没等心里骂出声,梁斌便猛地一哆嗦,赶紧往旁边一躲。 原来那只妖兽正如同离弦之箭朝他飞射而来,仅凭那阵夸张的破空声,就足以让梁斌亡魂皆冒! “师傅啊!你老人家保佑我吧!我再……” 这句话,梁斌才喊了一半,就不得不终止。因为此时在其身边除了轰轰巨响外,还有无数碎石朝他砸来,砸得他生疼。 碎石过后,居然有蒙蒙白光笼罩着周边,而这些光芒就来自于梁斌身旁。谁又能想到,在石壁内部竟然另有洞天! 刚才妖兽那一撞,就直接将石壁撞破,使得内部石室与外部相连,而它自己则一不小心跌落室内。 “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哈哈……看什么看?长成这样?吓唬谁呢?”梁斌扒在洞口,朝内大声嘲笑道。 “吼……” 石室内部嵌有十余枚光石,蒙蒙白光中,梁斌总算得以看清这只妖兽的长相!单凭外表,足以位居梁斌心中十大凶兽之列,让人望而生畏。 妖兽长约两丈,仅尾巴就有一丈长,它的身上附有密密鳞甲,四肢粗壮而有力。当梁斌的目光落到犹如刀锋一般的爪子上时,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先前因为看不见,梁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看来,假如当时不慎让爪子给挠一下,估计难逃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妖兽正不停地嘶吼着,它立起身,后腿着地,同时以尾巴为支撑点,两只前爪冲着梁斌胡乱划拉着,可惜任凭它再努力,也够不着梁斌! 听到妖兽的怒吼声,梁斌倒是乐出声来,他笑着喊道:“再努把劲!还差一点就够着了,对对……右爪再向上伸几寸!哈哈……”46 第十四章 生死时刻 梁斌非常不地道地调侃着,明明还差老大一截距离,可他居然昧着良心说成还有几寸远!梁斌笑得越开心,妖兽也就越恼火,一人一兽,竟然展开一场另类的战斗。 别看梁斌尽说些不着调的话,其实也有难言的苦衷,他这么做,纯属打肿脸充胖子!虽说现在暂时安全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梁斌心中也没谱。 继续往前走?在漆黑一片的情况下,天晓得还有多少只这样的妖兽?这次算命大,没有折在这里,可下次呢?下次也会命大? 如果不继续向前,那么就只能跳进石室里,试图寻条活路用来逃出生天!可让梁斌感到肝疼的是,里面还有一只妖兽正在翘首以待,利爪、尖牙、鞭尾……无一不在说明一点,只要梁斌敢下来,它就能把他嚼得稀碎!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下可倒好,硬是把梁斌给整惆怅了,他靠着石壁,过了好一会儿,才恨恨地说道:“罢了!不就一只妖兽嘛!哼……想吃小爷?就凭你?” 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以当前状况来看,梁斌会选择进入石室,才是最明智的决定!片刻之后,他捡起一块石头,朝石室一角砸去,从其动作来判断,梁斌明显是想把妖兽引开。 且不说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处,单说他这种行为,就是摆明把妖兽当成狗来看待!果不其然,妖兽压根没上当,而且它的吼叫声也变得更加密集,一看便是气得不轻! “吼……” 见此情形,梁斌知道不拼命是不行了。他握紧长刀,同时深吸一口气,全身血气开始高速运转,身体的强度、力度、速度都会随之逐步提升。淡淡红光萦绕在右臂、左腿、右腿上,当这种光芒凝聚到一定程度时,就是梁斌出手之时!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现在又该拼命了! “天啊!我的命,咋就怎么苦?” 话音刚落,梁斌后脚一蹬,便从缺口飞入石室内。在蒙蒙白光的笼罩下,梁斌举刀过顶,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带着无尽的威势朝妖兽头颅砍去! “铛……” 一击不中,长刀被妖兽的利爪挡住,发出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首招失利,梁斌对此毫不在意,因为他早已预料到。只见他一翻身,巧妙地卸去来自于妖兽的冲击力,同时借助这股力道向后飞去。 甫一落地,梁斌转身就跑,现在不同于先前,在柔和的光线下,玄妙步法终于得以施展。 “门!门!门!大门在哪呢?”梁斌在心里怒吼着。 受实力所限,哪怕步法再玄妙,在妖兽面前也不够看!才仅仅几个呼吸间,梁斌的三魂七魄便已离体大半,利爪与他数次擦肩而过,险些落个开膛破肚的下场。 “吼……” 看得出来,妖兽也被激怒了,几次三番让梁斌从爪下逃脱,它就是一条狗,也会气得跳墙啊,更别提强如妖兽了! 算梁斌命大,有一道小门在不远处出现,先前这座小门位于阴影位置,这才没有让梁斌发现。 “有救了……” 可惜还没等这股高兴劲过去,梁斌便有些傻眼,原来不光他看见了,就连妖兽也都注意到了。此时,妖兽已经放弃攻击梁斌,转而直奔小门。 它的目的,梁斌哪怕是用屁股想,也能弄明白。无外乎就两点,要么抢先离开石室,要么就是堵住门防止梁斌逃脱,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后者居多! “想堵小爷?做梦!”梁斌暗骂一声。 一人一兽,犹如离弦之箭,直奔小门而去!一开始,妖兽占据优势,领先梁斌许多,毕竟身体长度在那摆着。可梁斌也不是吃素的,他拼尽全力将全身血气调动到极致,现在也不管步伐是否玄妙,只要速度快就行! 瞬息之间,由妖兽率先抵达小门,它甚至不等稳住身形,就挥舞长长的尾巴,向一旁扫去! 梁斌见状,瞳孔不由得一缩,此前他曾领教过这条尾巴的威力,那可是足足飞了三丈远都不见落地! “还来?” 这回,梁斌学乖了,他趁着尾巴马上近身时,猛地一跺脚,向上高高地跃起,顺势躲过致命一击。这时,梁斌人在空中,还没等暗自庆幸,就听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 生死时刻,梁斌一咬牙,使劲地扭过身子,同时立刀于胸前,就像先前那般。 “铛!” 布满厚重鳞片的长尾与长刀发出一道金石相交之声!熟悉的方式、熟悉的力道,梁斌再一次御空飞行,只可惜并非主动,而是被动! “吼……” 妖兽怒吼一声,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准备迎接梁斌的到来,剩下的,仅需轻轻下咽即可! 妖兽想得怪好,可梁斌也得配合啊!眼瞅着将要落入妖兽嘴中,就在这时,梁斌突然下坠,由于事发突然,妖兽来不及反应。 右足刚一落地,梁斌便立刻向前电射而去,速度之快,几若闪电!趁着妖兽还未彻底堵死小门,梁斌险之又险地逃出石室。 就在刚才,一只利爪如影随形,梁斌要是慢上半步,估计难逃横死的下场! “吼……” 这次的吼叫声与以往相比,明显饱含愤怒之意,说是气疯了都绝不为过,毕竟已经送到嘴边的食物居然就这么飞走了! 与愤怒的吼叫声有些不同的是,梁斌竟然大笑出声,在通道内,吼叫声与笑声掺揉在一起,显得很是怪异。 梁斌本来一出石室,就只顾得逃命,直至发觉身后没有动静,他才下意识地回头一望,不久之后,阵阵笑声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 由不得梁斌不笑,在他看来,这只妖兽就是活该!它被小门卡住身体,只有一小半部分露在通道里,并且一边不停地吼叫着,一边用前爪胡乱扒拉着。 “要不要趁机弄死它?”过了好一会儿,梁斌才收起笑声,改成在原地踱步,不光踱步,他还不停地念叨着。 梁斌忽然眼睛一亮,随即摇摇头;眼睛又一亮,随即又摇摇头;眼睛再次一亮,随即再次摇头…… 种种方法,被梁斌一一否决,到最后,他终于弄清楚一事,那便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拿妖兽没辙,就像妖兽现在拿他没辙一般! “嘚嘚……这次算你命大,要是下次,呸呸呸……哪来的下次?唉……敌人就在眼前,小爷却无能为力!” 梁斌长叹一声,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给妖兽。 “吼……”46 第十五章 惊险不断 从石室出来后,梁斌沿着长长的过道向前方走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的,深怕再次中招,毕竟有前车之鉴。随着越走越远,妖兽的吼叫声也逐渐减弱,最终彻底听不见。 “梅若灵!我梁斌发誓,只要有幸碰到你,必定取你贱命!”这番话,梁斌已经翻来覆去地说了几百遍,嘴里真是连一刻都没有消停过,足足念叨了一路! 有一点,梁斌感到非常庆幸,幸亏过道内也布有光石,若非如此,要真让他摸黑前进,那还不如抹脖子算了,至少还能死得比较痛快些。 “咕噜噜……” 由于身处非常寂静的过道里,所以梁斌的肚子叫声也就显得格外响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几个时辰都没进食,再加上连番大战…… “好饿啊!”梁斌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说道。 尽管又饿又累,可他绝不敢稍作休息,现如今,赶紧寻条生路离开洞府,才是正途!蒙蒙白光中,一切看似很平静、很安全,其实…… 突然,梁斌的右脚向下陷落,电光火石之间,他暗道一声:“不好!” “嗖……嗖……” 正如梁斌所想,无数支利箭从墙壁两侧射出,波及范围足有三丈长,而他恰好位于中心地段,真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当当当……” 幸好长刀一直握于手中,没有归入鞘内,这才及时作出反应,只见长刀化为刀幕,将梁斌周身护得水泄不通。 刀法再精妙,也架不住利箭的数量,渐渐地,梁斌呈现不支之像,致使数支利箭能轻易穿过刀幕,虽未造成致命伤害,但也让其更加狼狈不堪。 “这些该死的利箭,怎么没完了!”梁斌在心里怒吼着,同时越加感到恐惧,因为照这样下去,不消一时半会儿,他就会变成人形刺猬! 片刻之后,情况骤变,从墙壁两侧再未有利箭射出,至此,梁斌算是死里逃生! “呼……” 梁斌单膝跪地,身体前倾,全凭一柄长刀支撑身体的重量。才喘了几口气,他便猛地一哆嗦,随后立刻站起身,以闪电般的速度逃命去也! 这一刻,梁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不再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在他看来,这条通道简直就是索命之路,步步均是杀机! 既然小心防备已无大用,那么就凭借速度来闯关!蒙蒙白光中,梁斌犹如一道轻烟,忽上忽下,尽显诡异之姿,看着并不快,实则却不然。 长长的过道,好似没有尽头,永远都是笔直如直线,从未出现过拐角。这一情况,梁斌早已发现,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止住身形,然后傻傻地盯着前方。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断箭,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从切口来看,明显是由利刃所断,而且斩断时间并不久。结合这些信息,再加上他刚才所经历的危机,使得梁斌不难联想到一人! “梅、若、灵!”这仨字,从梁斌口中一个一个地蹦出,预示着在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就此展开! 既然敌踪已现,梁斌哪还能忍得住!他双膝微屈,紧接着犹如离弦之箭朝前方杀去,一副不杀此人就绝不罢手的架势。 可惜气势虽足,但运气较差,梁斌进入断箭区域还没多远,就被乱箭攒射,一如先前那般。 “什么情况啊!”由不得梁斌不怒吼一声,因为换谁都得郁闷要死! “当当当……” 尽管早有经验,可梁斌还是遇到不小的危机,较之上一次,他明显力有不逮,或许是因为先前血气消耗过多而导致的。 万幸这次与上次如出一辙,在经过一定时间后,乱箭便会主动停止。当一切都尘埃落地时,梁斌已经难以站立,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甚至在其身上还出现多道伤痕。 “梅若灵!我又着了你的道!呼……你等着……呼……”梁斌喘着粗气说道。 梁斌简直恨死梅若灵,若不是因为后者,他焉能落入这般田地!可惜,梁斌浑然忘却一事,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进入洞府的,只不过从未在嘴上说过罢了! 片刻之后,梁斌挣扎地站起,然后踩着满地的断箭,继续朝前方走去。这一回,他没有施展玄妙步法,为的就是想节省体力以及维持血气。 经历连番大战,他自身的血气已然不足,关于这一点,从右臂、左腿、右腿上散发而出的血气就可看出。 淡淡血光,随时都将涣散! 一路上,梁斌只字未言,连痛骂梅若灵的拿手好戏都没有上演,他始终目视前方,带着坚毅的表情,一步一步朝梅若灵逼近! “天啊!还来?” 当前方景象落入梁斌眼中时,他不禁停下脚步,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地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呆滞的表情撤下,换上一副火冒三丈的表情,同时怒骂出声! 算上这次,眼前场景已经出现三回之多! “噗通!” 梁斌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不停地摇头苦笑,当其目光又一次落到断箭上时,他惨笑道:“罢了罢了!赶紧运功,补充血气吧!我可不想死在这!” 话音刚落,梁斌立刻闭上双眼,在无名功法的引导下,丝丝血气从开脉一十三气穴、休脉一十一气穴、生脉一十一气穴、伤脉一十二气穴流出,然后汇聚到全身血气当中,形成滚滚洪流。 此前分布于四肢的血光已经非常黯淡,可是随着血气流不断壮大,血光也逐渐明亮起来。一炷香过去,梁斌收起玄功,当其睁开双眼后,两道血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唉……真心不想见到第四回!” 说完这句话,梁斌立马站起身,然后直奔断箭区域,果不其然…… “当当当……” 熟悉的一幕、熟悉的方式,尽管梁斌很有经验,可还是吃了亏!等利箭全部发射完后,梁斌立于场中,在其左臂上还插着一支利箭,箭尾部分刻有一尊小鼎。 “啊……疼……疼……” 梁斌呲着牙、咧着嘴,将利箭从左臂上拔出,幸亏只是贯穿肌肉,没有伤及到骨骼。可就算是这样,也把梁斌疼得哭爹喊娘! “噗!” 在剧烈的疼痛感影响下,梁斌看着手中的利箭,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手一扬,利箭就直飞出去。 刹那之后,利箭插入墙壁内,独留半支于墙外。 “嗡嗡……”利箭尾部剧烈地颤抖着。170 第十六章 侥幸逃脱 “嘶啦……” 从断箭区域内出来后,梁斌只是把伤口简单包扎下,便继续上路,同时在心里不停地乞求着,乞求不要再遇到这般险境。 可惜愿望虽好,但往往很难成真,就跟见鬼似得,他又一次来到断箭区域,与先前三次如出一辙! “唉……还真遇到第四回了!这回,我得想个办法,不能再硬闯了,要不然,非死这不可。嘶……”说着说着,梁斌下意识地拍了拍左臂,瞬间一股剧痛袭来,让他疼得猛吸一口凉气。 这次,梁斌的榆木脑袋总算开了窍,知道不能再继续硬闯,需要动点脑子!借助蒙蒙白光,梁斌仔细观察这条通道,试图寻到破绽之处。 “咦!” 当其目光落到一个可疑之处时,梁斌不禁惊呼出声,随后更是脸色大变。从其表现来看,貌似有所发现! “哐当!”长刀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响声刚起,梁斌立刻回过神来,他赶紧拾起长刀。满是冷汗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刀柄,丝毫不敢松开。 “还有没有王法啊!连续四次都在同一位置,难不成我一直在转圈圈吗?不对啊!一直都是直线,连个拐角都不曾有过!”梁斌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干脆蹦着说话! 从始至终,梁斌都认为梅若灵就在前方,而那些断箭正是由她所留,直至见到墙壁上的利箭,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想错了! 与梅若灵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自己连续三次在同一位置闯关,甚至随后的第四次、第五次都将会是这样! 循环往复,至死方休! “鬼打墙吗?这机关设计得有点意思!” 冷静下来后,梁斌盘膝而坐,丝毫没有要闯关的意思。在事情没有搞明白前,他决定先原地休息,反正硬闯就是找死。 从离开石室的那一刻起,直至这会儿,期间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在梁斌脑海里走一遍,尤其是那三次闯关经历,更是事无巨细,通通仔仔细细地想一遍! 过了一会儿,梁斌的脸色愈加惨白,他非但没有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反而发现一个惊人之处。 每一次闯关,利箭的数量、力度、准度都会逐步增强,也正是因为这样,梁斌才会一次比一次惊险,甚至连左臂都已受伤。按照梁斌的估计,他最多能撑到第六次,一旦需要第七次闯关,那么他将必死无疑! “往回走?” 这个念头刚刚浮上心间,梁斌便摇头苦笑道:“有什么用?还不是会回到这里。就算运气够好,能脱离这种困境,说不定又该跟妖兽过两招了!” 说到这里,梁斌明显一愣,他觉得自己无论遇到哪种情况,都绝没有好果子吃!不经意间,一个想法在其心中一闪而过,原来只要离开师傅,自己什么都不是。 “唉……” 一声长叹在过道里悄然而起,里面包含着不甘、思念、痛恨,三种情绪对应三个人,分别是梁斌他自己、师傅以及仇人梅若灵! 空荡荡的过道里,梁斌一会儿看向前方,一会儿又遥望后面,现在真是进退不得。不久之后,梁斌一咬牙,腾地站起,然后转身就准备往回走。 他倒要看看往回走,会遇到什么?甭管遇到什么情况,也比坐在原地等死强! “咔咔……” 临出发前,梁斌用长刀在墙壁上画了一个圆圈,以此来作为标记。在往回走的路上,梁斌做到一心二用,一边默记步数,一边观察周边。 “一、二、三……一百五十六……” 当数到四百五十七步时,他再一次回到断箭区域,让梁斌感到崩溃的是,那个圆圈居然在左手边出现。 按照先前的想法,梁斌认为这个标识应该在前方出现才对,可没承想他会彻彻底底地回到原地,就像从未离开过似得。 梁斌先是看了看圆圈标识,随后又遥望插在墙壁上的利箭,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这一路走来,梁斌从未拐过弯,始终是一条直线! “难不成我梁斌将要命丧于此?”虽然语气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气馁,但是在梁斌的眼神中可绝难看到放弃之意。 话音刚落,梁斌向前迈出一步,准备再次闯关。可就在这时,突然有阵阵闷响声从身后传来,密集程度如同擂鼓一般。 “咚咚咚……” 初闻巨响,梁斌唰得转过身,然后迅速摆出战斗姿势,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双手持刀。随着功法的运转,身体的各项属性得到全面提升。 片刻之后…… “吼……” 一听到吼叫声,梁斌就知道来者是谁,毕竟已经交手数次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一颗如同蜥蜴一般的头颅率先出现在梁斌眼中。 “你属狗的呀!在这种状况下,也能找到小爷我!”梁斌看着妖兽,便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说出的话也就特别难听。 “吼……” 妖兽沿着通道,直奔梁斌所在的位置,其势如奔雷、其速如闪电! 前有妖兽,腥风扑鼻;后有机关,箭箭追命!在狭窄的通道内,梁斌避无可避,只能硬抗。想要智取,又谈何容易! 妖兽冲势极猛,反观梁斌这边,可谓不动如山!一动一静,形成两种极端。须臾工夫,妖兽便冲到梁斌身前,它张开血盆大口,正准备一口将后者吞下。 说时迟、那时快,在巨嘴马上就要近身时,梁斌忽然倒地,避开致命一击。说起来,在这种狭窄通道内,不光梁斌受到限制,其实妖兽所受到的限制会更大更多,它的身体优势几乎难以发挥。 “噗!” 轮到梁斌反击了,他刚一接触地面,就立刻举刀朝上使劲一戳。淡淡红光裹挟着刀刃,犹如烧红的烙铁一般,轻而易举地插入妖兽腹部。 别看妖兽身负刀枪不入的鳞甲,其实它也有弱点,而它的弱点就位于腹部。利刃入体,在强劲的冲击力作用下,梁斌瞬间被带飞。 “吼……” 梁斌当机立断,马上做出反应,他的左脚、右脚带着红光猛地踢向妖兽腹部,随着噗噗两声,梁斌居然整个人贴在妖兽腹下! “吼……” 连续受到创伤,妖兽已经不复先前的威势,就连吼叫声也都带着许多痛苦之意。 “当当当……” 无数利箭从墙壁两侧射出,全部落在妖兽身上,可惜无一能突破鳞甲的防御!25 第十七章 仇人见面 “吼……” 妖兽以万夫莫敌之姿,直接闯过飞箭机关,顺带着将梁斌也给安全带出来!尽管并非出于本意,可事实就是如此。 梁斌紧紧地贴在妖兽腹下,丝毫不敢有任何大意之心,因为他此时脱离妖兽,恐怕难逃被活活踩死的下场。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梁斌才没有放手,当然不放手并不代表着不作为,他在保持平衡的前提下,开始给妖兽放血! 就这样,妖兽一路狂奔、一路洒血,长长的血迹沿着通道向前蔓延而去。说起来,这只妖兽也是够傻,它只要就地卧倒,哪怕是压,也能把梁斌活活压出屎来! 所以说,脑子不够,就是死得快!不过,虽然脑子不足,但是它的体质实在没的说,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能高速奔跑? “小爷我还就不信了,这孽畜的血液真能源源不尽?”梁斌在心里非常恶毒地想着,同时不光想想罢了,他手上的动作也毫不含糊。 时间一点一滴地消逝,在这场生死战中,明显是梁斌笑到最后。他能察觉出妖兽正在减慢速度,而且吼叫声也不像先前那般响亮。 “吼……呜……” 突然,妖兽踉跄了几步,明显有要倒下的趋势,甚至连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着。当这种情况出现后,梁斌知道事不宜迟,需要赶紧离开,要不然恐有不测! 果不其然,妖兽已经难以支撑,就在马上要卧倒的时候,一道人影从腹下闪电般窜出,随着右足轻点地面,整个人再次腾空而起。 等他落地后,立刻向前移动,绝不敢待在妖兽附近。 “呜……” 妖兽本来已经气若游丝,可当梁斌出现后,它硬是凭借一股恨意向前冲出两步,随后…… “咚!” 妖兽倒地,就此气绝! 师傅曾经说过,眼中所见,未必为真,所以梁斌做到严阵以待,绝不敢掉以轻心。他握紧手中长刀,一双虎目始终盯着妖兽的尸身,直至…… “梁……梁公子?”一道娇喊声在远处毫无征兆地响起。 对于梁斌来说,这道娇喊声不亚于晴天霹雳,几乎让他瞬间石化! 刹那之后,梁斌转过身子,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他所看到的,是一间庞大的石室,借助蒙蒙光线,梁斌的目光迅速定格。在其眼底,印有这样一幅画面,有一位娇滴滴的美女正手持利剑站在室内中央,同时她还显得有些花容失色。 “梅若灵!你个贱人!小爷我杀了你!” 一句爆喝,将梁斌此时的心情宣泄得淋淋尽致!以此为开端,梁斌带着无尽的杀意,直接朝梅若灵扑杀过去。 此时此刻,梁斌状若恶鬼,从头到脚满是血迹,就像刚从地狱归来!其言如誓、其行如魔,刀锋所指,截魂断魄! “当!”刀剑相交,胜负未分。 梅若灵连退三步,横剑于胸前,娇喊道:“梁……” 梁斌根本不给梅若灵开口的机会,他欺身上前,长刀高高地举起,怒吼一声:“碧波三叠浪!” 长刀开始剧烈颤抖着,上面所附着的血迹也逐渐脱离,露出锃亮的刀身。只见银光一闪,刀剑再次相交。 在三重刀劲的作用下,梅若灵这次没有后退三步,而是直接倒飞出去。梁斌得势不饶人,径直追上去,一刀快过一刀,形成连绵刀势,犹如长河一般卷向梅若灵。 “当当当……” 梅若灵左手持剑,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长剑由右手换到左手,因为右臂开脉已被刀劲所伤。别看左手持剑,其实论威力一点也不差,甚至出剑路线更加诡异! 这样一来,两人又斗得旗鼓相当,不过梅若灵隐藏的实力就此暴露于人前。 “四脉武者,又如何!” 梁斌对此毫不在意,依旧狂攻不已,管她是三脉武者,还是四脉武者,先揍了再说!梁斌不在意,可并不代表着梅若灵也不在意,随着刀来剑往,她越发感到心惊。 身为四脉武者,居然被梁斌压着打,一时间,她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梅若灵终究非常人,在一次刀剑相交后,她借力朝后飞去,趁机拉开一段距离。 “梁公子且慢!请听奴家一言!”梅若灵刚刚站稳,就急忙说道。 “奴家?你一天到晚,不是本姑娘、本姑娘的吗?干嘛如此自谦!”梁斌气极反笑,没有好气地说道。 “梁公子说笑了!不知梁公子为何大动肝火?”说到这,梅若灵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于是接着说道:“梁公子误触机关,非奴家之过,而且奴家也曾多次搜寻,可惜未能发现机关所在。” “真是笑话!这一路走来,若非小爷吉人自有天相,在洞府门口我已成人干!再加上这次,你还有何话要说!”说完,梁斌举起长刀,刀尖直指梅若灵。 “令牌一事,奴家已向公子道歉,可要说是奴家害公子陷落机关,那若灵绝不苟同!如果公子要战,奴家自当奉陪。不过要提醒公子一句,在洞府内,合则益,分则损!” “哼!合则益,分则损,在下自然明白,用不着你来提醒!” 从小爷到在下,自称的种种变化,预示着梁斌的内心也在发生变动。经过刚才一战,积郁于胸口的怒气也已消散多半,至少他再无出手的念头。 因为梁斌明白一点,在这里若是跟梅若灵两败俱伤,实在得不偿失,一切等离开洞府后,再说! 师傅也曾说过,吃点小亏,是为了日后能占到更大的便宜!这句话,梁斌自小奉为圭臬。 听到梁斌这般说话,梅若灵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她扭头朝远处看了看。当其目光落到妖兽身上时,她不禁神色一动,数次想开口询问,可又觉得此事不便现在提及,省得再次把梁斌惹恼。 同一时间,梁斌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在庞大石室的墙壁上,还刻有许多壁画。由于距离较远,再加上光线不明,所以梁斌也就看了个大概。 有炼丹场景、有作战场景、有施法场景……林林总总、各不相同。不过场景虽不同,但核心人物始终未变,一位身负长剑、仙风道骨之人! 草草浏览完壁画后,梁斌转过身,面朝梅若灵,刚准备说话,就听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石室内突兀地响起。 “咕噜噜……” “噗嗤!”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