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流年已过》 第一章 被抓 第一章被抓 海城六月的天气很炎热,天色低垂,一场沉闷的大雨仿佛即将来到。 电视机上在播放一则新闻:“本市明星法官秦明被捕……因为拘拒捕,秦明从办公室楼层纵身跳下,生死未卜……据悉,秦明是本市著名法官,曾经因办理傅家受贿一案而名声大噪……” 秦流年愣愣地看着电视新闻里播放的一幕,手里还拿着一盒刚烤好的蛋糕。 此时客厅的门被打开,穿着警察制服的许慕琛走了进来,他弯腰脱掉脚上的鞋子,随后赤脚走到了秦流年面前。 许慕琛人很高,站在秦流年面前,人比秦流年要高出一个头,秦流年每次和他说话,都要仰着头。 “慕琛,阿明被抓了?” 许慕琛狭长的眼眸微眯,冷漠地看着她,甚至勾起了一抹冷笑。 “是。” “是你做的?” 许慕琛没有回话。秦流年看着他身上那身警察制服,却仿佛是看到了魔鬼。 秦明就曾经说过,许慕琛会选择和她秦流年结婚,一定是带有目的的。他曾经是傅家养子,怎么可能会真心娶一个仇人家的女儿。 “慕琛,我怀孕了。”秦流年一把抓住许慕琛的手,带着祈求的眼神:“慕琛,你帮我救救阿明,我用孩子换。” 许慕琛神情冰冷地看着她。 “秦流年,你是检察官,你不懂法律吗?秦明的贪污案,只有你们检察官才能办,我能做什么?” 秦流年滑坐在地上,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许慕琛说得没错,秦明是法官,只有法警能抓,许慕琛是刑警,抓秦明不是他的职责。 许慕琛冷漠看着地上崩溃的秦流年,像看一个死人。 “秦流年,别用孩子做文章,我并不爱你,这个孩子,并不是你我的希望。秦明进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客厅的门被大力拍响。此刻的秦年彷如一只惊弓之鸟。 门被踹开。 曾经的同事从门口窜入。 来人手里拿着一张红.头.文件。 “秦检,你被捕了。” 这一切发生得就像场闹剧,曾经鼎盛的法.检之家,一夕之间,成了海城人人喊打的贪污枉法之家,秦明摔成重伤躺在监护室里。秦流年坐在接见室里,一个女人坐在桌子对面。 “许总的意思,你签下离婚协议,秦明在医院里的治疗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我会被判多久?”秦流年问。 那女人顿了顿:“五年。从家里找出了大量的现金,还有这两年秦小姐你贪污受贿的银行明细,五年是最短时限。” “我怀孕了。”秦流年坐在那儿,整个人都显得很冷静。 女人顿了顿,随后道:“秦小姐,你也知道,许总不会在意这个孩子。如果你想留下,许总大概也不会管,只是它要跟着秦小姐你一起在监狱里生活,我想对孩子也是不好的。” 秦流年站起身来,眼眸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一些冷漠麻木地看着前面的女人:“告诉许慕琛,我不会离婚,我去坐牢,他就在外面守活寡,我们两年的婚姻,我没有任何过错,他要有本事,就去起诉离婚。” “秦小姐,你何必……”女人几分为难地说到,秦流年此时已经拍响了桌面,警示狱警来把她带走。 第二章 这样恨她 第二章这样恨她 七月,法院判下来,秦流年被判四年。 四年的刑法,她要在里面生育一个孩子。四年,秦流年也以为自己能熬过四年,却忘记了许慕琛对她的刻骨的恨,也就忽略了她在监狱里可能会遇到的折磨。她没想到四年,几乎磨平了她的所有棱角。 从风华四盛,到行尸走肉,中间不过隔着一个四年的距离。 她入狱那一年,孩子八个月大的时候,秦流年早产,监狱里的医生过来查看,下了病危通知书,医生却只听见电话里,许慕琛冷漠之极的声音。 “我没有她这个妻子,她死了,你再来和我说。”随后他便极其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孩子生产下来,是个死胎。秦流年一蹶不振,彻底被折磨得快要放弃希望。 那一年,秦流年才彻底地明白,原来她和许慕琛两年来的婚姻,的确全是一场虚假。 她几乎一度想要轻生,在监狱里那些在许慕琛授意下对她进行折磨的人面前,她甚至已经生了要去投她工作的那个车间里,那个燃烧着的焚烧炉。 她想要投炉的那天,被人扇了一个巴掌,秦流年狠狠摔在地上,和她一样穿着囚服的一群女人人站在她的面前,为首的一个人,弯下腰来,用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她,而后狠狠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女人嘴里恶毒咒骂:“贱人,你以为那么容易死?!许先生说了,要让你生不如死,不是让你死!你他妈死了,不是害死我们!”说着,又往秦流年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那一天,秦流年被摁在滚烫的车炉上面,秦流年在尖叫和挣扎里,右边脸颊被严重损伤。 她过着脸上缠绷带的日子,过了四个月。 秦明已经躺在病床上,秦家没有一个人能再帮她。她活着,不过一个孤魂野鬼,死了也不过一个行尸走肉。 四个月后,她脸上拆掉绷带,右边脸颊留下难看的疤,秦流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时,整个人已极尽疯狂。 镜子里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怎么可能会是她。 “贱人,听好了。” 夜晚,秦流年被人从床上拉着头发拽下床来,来人对着她的肚子,又是一阵狠踢。 秦流年缩在地上,用手抱住自己的头,呀呀地叫着,想让周围的人不要再打她。 周围人看她这样子,都觉得可笑,朝着她吐了口口水。 随后一个女人蹲在秦流年的面前,抓起秦流年的头发,“贱人,许先生说了,你要是再想寻死,他就让医院里的人去陪你,你前脚走,他后脚就跟上你。” “医院里的人”是谁,秦流年比谁都知道。 秦流年骇得浑身都在颤抖。 —— 四年后。 海市坐落在海边的女子监狱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女人提着一个布袋从里面缓步走出来。 她茫然站在监狱门口,迷茫地往四周看了看。 已经习惯监狱的生活,如今出来,却反而变得更加茫然,原来监狱改变人是真的。 “喂!走不走?!” 突然一辆并不算整洁的拉客小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男人朝车窗外吐了口口水,然后望着她问到。 秦流年往后面退了退,有些拘谨地望着男人。 这个地方,从监狱里出来的神情麻木的女人,不用多想,自然是刑满释放的囚犯。 犯了法的女人…… 呵。 男人在心里鄙夷而恶劣地想。 第三章 遇见嫂子 第三章遇见嫂子 “我去医院,你送我去哪儿?”车子开到一处偏僻处,秦流年已经生了警惕之心。 沙哑粗嘎又微微冷淡的嗓音,让坐在前面的司机都惊了一瞬,嘴里狠狠咒骂了一句:妈的,真难听! “去哪儿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姐,我送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会喜欢上那儿。”男人左边脸颊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在光线照射下,遍布脸上的横肉有些触目惊心。 车子开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处,已经夜晚,四周光线黑暗。秦流年神情麻木坐在车子里,手里抱着那个唯一的布袋。 秦流年一半脸用头发遮住,看另一半脸,还是清秀好看的,甚至注意看,还是非常的美,难怪这男人生了心思。 男人从驾驶位下来,走到后面的车窗前,当着秦流年的面,就开始流氓地松着皮带。 没有被头发盖住的另一只眼睛带着冷冷的光芒注视着车外的男人。 “快点,陪老子干一炮,舒服了,就找个好店子给你工作,要不然他妈的,把你送进那种只接人,不给你钱的店!” 男人是个干拉.皮.条的。 秦流年现在所在的这条街,就是海市有名的“按摩一条街”,男人每日都会到监狱外面去接人,看见合适的女人,就会拉回来。 公安对这些人进行了整顿,然而许多从监狱里出来的女人,比如大多像秦流年这种,一看就是神情略麻木的人,同时出狱时,并没有家人来接送,一看便已是和这个社会脱节,没有谋生技能,被男人拉过来,几番游说之后,便会干起卖的生意。 公安来了,把人抓进去,不过关一关,便又会放出来,照样做起该做的生意。 这男人此刻见秦流年样子,无疑是想爽一爽,然后再游说秦流年进按摩店里去接起生意来。 男人已经弯腰进车厢里,凑近前面神情麻木的女人,喷着热气的嘴,眼看要贴上秦流年的脸。 秦流年也那样木木的看着他,闻着男人身上的气味,仿佛没有一点反抗,甚至眸子里都没有一点光亮。 “警察,出来交证件,干什么的?!”车门被哐哐地拍响。 车子停在一颗大的榕树下面,这条街是在一个地势略高的山上,平常一到晚上,居民不太出来,街面上就很安静。 片刻后,男人被要求在街面边上,双手抱头蹲下。 那刚刚说话的警察站在一旁,旁边女警在和他说话,男警察手里拿着根警棍,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份资料。 女警附在旁边说到:“那女人手里有根改锥,估计晚一点,就扎进那男人的脑袋里去了。” “啧啧。”男警察摇头,略低头再看车里面坐着的神情麻木女人。瞧见女人侧面时,人却是一怔。 “嫂子?” 秦流年木木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 “魅色”。 海城的销金窟。 这种销金窟在“按摩一条街”就是卖,淫店,在高档消费区就是高档会所。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和阶级就是这么来的。 四年了。 这是秦流年第一次再见到许慕琛。 这个她曾经爱过,在监狱里深恨过的男人。 秦流年抬起一只没被头发遮住的眸子,打量他。 第四章 陪她玩 第四章陪她玩 许慕琛原本只是到“魅色”里来消遣,连小姐都没叫一个,半途就接到公安局那边的电话,说看到嫂子了,在个按摩店外面被个男人强暴。 他突然才想起,今天是那个女人出狱的日子。 “强暴”? 像秦流年这样的人物,会有被强暴的一天吗? 她可以运用一切手段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包括财富,包括男人,包括他。 他至今还记得那句:“你答应娶我,我就给傅欢言输血。” 他娶了她。 两年的婚姻,他在她的桎梏里,几乎无法喘气。两年后,她贪污受贿,进了监狱。 秦流年是一个恶毒的女人,进监狱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此刻,这个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许慕琛在沙发上坐下来,用手撑着额头,懒洋洋地打量秦流年。 秦流年还是美的,哪怕她现在衣服穿得并不算好,灰布衣裳在她身上都能裹出特别的味道。 “慕琛。” 秦流年出声。 声音沙哑粗嘎。 这声音让许慕琛略微皱了皱眉头。 许慕琛站起身来,朝秦流年逼近过去。 直到把秦流年逼到了角落墙壁,略低头那双狭长的眸子冰冷地注视着她,说道:“我说过,别叫我名字,我嫌恶心。‘慕琛’两个字,你不配。” 秦流年肩膀抖了抖,没有说话。 而后秦流年抬起头来,没有被头发遮住的那只眼睛里,突然仿佛一瞬间有了明媚的光亮。 吐出的话语却一瞬间让许慕琛彻底愤怒了起来。 “我不会再给傅欢言输血了,这么多年了,你该给她找到合适的血了,我现在出来,身体很不好,我不想再输血,你找别人吧。” 一瞬间,许慕琛感觉自己愤怒的不是她说的不再输血,而是她眼睛里的那抹柔媚的亮光。 他已经吩咐人在监狱里好好招待她,没想到出狱之后,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神情。 他恨这个女人,恨她的父亲和同卵双生的弟弟毁了傅家,恨她让傅欢言出了车祸,躺进病房里,一睡好多年,更恨她用尽手段,逼迫他和她结婚。 这愤怒里,许慕琛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一把抓过了转身缓慢想要离去的女人手臂,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将她扔到了房间里的沙发上。 秦流年一瞬间茫然,这茫然里,男人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 “慕琛……”秦流年迷茫地抬头看他。 “闭嘴!”男人呵斥! 秦流年大概是怕了,一直在挣扎,许慕琛被她弄得心浮气躁,抓着她的手臂,从旁边摸了一根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把秦流年的手臂给束住了。 秦流年挣扎起来,力气很大,几乎是挣脱开了许慕琛。 许慕琛站在包房内,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一把捉住了秦流年的手臂。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好,我就陪你玩个够!” 第五章 发狠 第五章发狠 会所楼底停车场中。 一个衣衫布褛的女人被男人给踉跄拖了出来,被男人一把给塞进了车厢中去。 女人直接被扔在了车厢车座上,男人欺身压了上去…… 秦流年惊恐万分。 猛然想起六年前那一次。 也是在车里。 那是她的第一次,在车里,被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无情地夺了去。 那一年,她刚对许慕琛表了白,后来傅欢言出了车祸,她便用言语对他进行威胁。 许慕琛是什么样的人,哪能容得了人对他威胁,秦流年永远记得,他在凝视她眼神那一刻,在冰冷的微笑挂在嘴角,吐出那个“好”字时,他眼睛里的寒冷。 那日晚上,他开车送她回家。 就在她家的外面车里,她被他压在车里,第一次从女孩变成女人。 她有过挣扎的,他却附在她耳边,仿佛蛊惑一般地说道:“年年,你不是喜欢我吗?嗯?”然后捏紧她的腰部,直接贯穿了她。 疼痛是唯一的记忆。 疼得无法抑制。 他粗暴又狠厉,完全不留余地,仿佛就是故意要折磨她。 从此,秦流年便怕了在车厢里的感觉,更怕了会和他在车厢里的时候。 …… 许慕琛从来知道她这一点。 曾经的时候,秦流年去上班,也不愿意让他送。 她怕他。 她怕和他待在车厢里。 她的第一次,那样潦草而粗暴,是他全部的恶意。 …… 秦流年抖着身子挣扎。 许慕琛一直脸色微冷,他就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仍旧那样冷漠。 这挣扎里,车厢里光线昏暗,但是秦流年的额头的头发在挣扎的过程中移开,于是即使是再昏暗的光线,许慕琛也仍旧看见了她脸上那片疤痕。 那是一片令人倒胃口的疤痕。 许慕琛眉头跳了跳,迅速从椅子上移开了,他原本是跪立在椅子上,单手压着秦流年的,看见那片疤痕时,许慕琛的手,鬼使神差地差点往她脸上抚去。 “许警官,你是警察,也要知法犯法吗?” 许慕琛回过神来,冰冷地一笑:“你算什么法?我们难道已经离婚?” 许慕琛早已不是警察,他是如今海城最炽手可热的青年才俊。 傅家出事之后,他成了法定继承人,短短四年的时间,傅家的产业比以往翻了几倍不止。 当年两家人,傅家和秦家,都看出许慕琛有经事的才能,但是许慕琛喜欢警察这个行业,无心在商业上。 当年秦流年暗恋许慕琛的时候,两人还在大学里。 两人都是读的政法大学,秦流年从小便喜欢许慕琛,大学进行表白时,就遭到了许慕琛的拒绝。 许慕琛心里有一抹白月光,那抹白月光就是傅欢言。 名义上的妹妹,一段不伦的爱恋。 许慕琛宁愿被世人唾骂,也不愿意接受秦流年。 当年的秦流年多么的飞扬跋扈,为了能得到许慕琛,后来直接用了傅欢言来做要挟手段。 两年的时间,许慕琛把秦流年和秦明以及整个人秦家都给毁了。 …… 他还是做了。 过程里。许慕琛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狠。 秦流年最终软在车厢里。 头发遮盖住她的脸,许慕琛在车厢里整理自己的衣服,秦流年遮盖在头发下面的脸上,却泛起冰冷的笑意。 “许慕琛,你喜欢的不是傅欢言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许慕琛坐在旁边,转头瞧着她,眼神无比的冰冷:“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许太太多年前用手段和我结婚时,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他靠近秦流年的耳边,冰凉的唇吐出恶毒的词语:“难道许太太是嫌刚才不满意?” 第六章 秦流年的脏 第六章秦流年的脏 许慕琛,准确来说,应该曾经算是傅家的童养婿,他是傅家从孤儿院里收养来的义子。 但是因为傅欢言太喜欢许慕琛,所以傅家原本就在考虑解除义子这个身份,让许慕琛入赘,和傅欢言在一起。 但是这一切还没有进行时,傅家因为一封举报信而牵出千亿受贿贪腐,傅家老爷子一夕之间中风入院再没醒过来。 而后查抄傅家的就是和傅家原本关系极好的秦家,然而不久之后,秦老爷子也因病离世。 原本上一代的恩怨到这里都该了了。 也许许慕琛还会和傅欢言好好的在一起。 但是最后在许慕琛看来,便是秦流年用了手段,逼迫他娶了她。 秦流年想,他怎么不恨自己呢。 是她打电话去,让傅欢言来秦家,所以傅欢言才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车祸之后,秦流年又以不输血为要求,逼着许慕琛娶了她。 许慕琛恨她,恨到要把她弄进监狱。 在监狱里,在孩子流掉的时候,在她被按在滚烫的车炉上的时候,她才慢慢明白许慕琛对她的刻骨的恨意。 他那么那么地恨她。 她曾经想过轻生,但是秦明还活着,许慕琛不许她死。许慕琛要让她活着。活着体验他全部的恨意。 “傅欢言的肾衰竭了?” 车厢里,许慕琛整理完衣物,原本要下车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头,冷冰冰地注视着座椅上的女人。 她头发遮盖了脸颊,他想到她半边脸颊上的疤痕,无端端地,还是会觉得心里有丝不爽。 他是叫过监狱里的人照顾她,但是……毁掉了她的半张脸……许慕琛微微皱起眉头。 秦流年一只眼睛从头发里透露出来,注视着前面的男人。 那眼睛里还是有光亮,却无端端看得许慕琛人往后面一退。 “我们血型相同,肾大概也是匹配的,你答应我放过秦明……我会把肾捐给她。” “捐?” “我把肾换给她。” 孩子流掉的时候,她被切掉了半个子宫,以后大概再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脸也已经毁掉了。 还是个坐过牢的女人。 秦家已经溃败。 她现在一无所有。 唯一支持她活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同卵双生的弟弟秦明。 只要秦明能活,她已经无所谓。 不管是许慕琛的羞辱,还是许慕琛的折磨,她都忍受。 一个坐过牢的容貌损坏的女人,她还能做什么呢? 无非是平淡地,坚持地,过完,这已然太坏的人生。 —— 已经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秦流年已经在一间小屋子里住了下来。那日晚上,她和许慕琛在车上那般之后,许慕琛让人开车送了她回他们以前住的公寓。 只是那日晚上,公寓里的阿姨说是得到了先生的要求,不要她睡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大概是觉得她脏,最后只给了她条毯子,让她睡在了过道上。 秦流年在过道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起来,去外面找工作了。 四年前,秦家所有家产被收,她现在睡的这间公寓,也是被法院收购之后,许慕琛再买回来的,大概知道她有一天会回来,这公寓于他,总还用得着。 因为容貌被毁,找工作总是不顺。 何况四年已过,秦流年到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检察官,不是当年政法学校里,那个站在学生大会上发言的,俏生生的女孩。 没有人愿意用她。 她容貌不好,看着神情却是老实,但是现在的企业,并不需要这样老实的人。何况秦流年没有简历,她的简历一片空白,问话时,秦流年总是说,曾经未曾工作过。 第七章 没人要的女人 第七章没人要的女人 不会有公司愿意要她。 “嫂子。” 秦流年恍然转过身来。 “我到这周围来巡逻,远远看见像你,原来真是你。” 秦流年很难记得自己认识他。 “啊,你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是余擎沉啊。那天晚上我——”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在街上遇到你,后来送了你去许哥那儿。” 秦流年神情未动,轻微点头,转身要走。 “诶?你要找工作吗?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工作,我带你去。”穿着制服的英俊男人,看见了她手里捏着的那张登满招聘启事的报纸。 余擎沉把她拽上了车,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然后把车子开去了一家幼儿园外面。 秦流年在幼儿园里找到了工作,是个做后勤保障的。就是每天早上和下午,接一接小孩子,然后中午负责他们的午饭,为他们盛饭,在厨房里洗碗打扫等等。 余擎沉站在幼儿园外面,看着秦流年在里面忙碌,一瞬间竟然微微的低头,轻轻地抿了下唇。 曾经有人问过他,皮夹钱包里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那是秦流年。 他爱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他们算是同窗,但是他准备要去追求她时,她已经是许慕琛的女人。 一下子就蹉跎了很多年。 后来她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他并不明白他如今打算要做什么,不过是对她好。希望她这以后的日子,都能够好好的。 知道秦流年在找住处,他也为秦流年寻了一处便宜的。 她不愿意收他的钱,房子也不能找太好的。 她和许慕琛的关系,他摸不太准,但是看着,秦流年像是对许慕琛已经是心灰意冷。 她如今的状况,肯定没办法接受他,他只想一步一步来,慢慢地设法,让她能够接受他。 “啪!”盘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周围的老师想过来帮秦流年,那女人周围却站着有保镖,直接把周围的人给隔绝在外面。 “我那天看着就觉得就像,这不是曾经秦家的检察官秦大检查吗?现在怎么在所幼儿园里低声下四地当佣人!” 秦流年摔在地上,一只眼睛瞧着女人。 秦流年那些年办了一些案子,这个女人的家庭是其中一个,如今想来是问题都解决了,儿子在这所幼儿园里读书,无意中便看见了秦流年。 那女人十分地愤恨秦流年,走过去,对着秦流年就是一阵踢打,高跟鞋狠狠地踹在秦流年的后背上。 “贱人,看看现在海城还有谁能护着你!谁不知道,现在许慕琛当你如破鞋,比垃圾还垃圾,看见你都嫌恶心!秦家垮了,你还有什么可倚靠的!贱人!贱人!” 周围的老师实在是看不过去,奋力地想要过去帮忙,结果那女人扭头对着他们大吼:“我在教训贱人,你们谁过来,我一起教训!” 女人走了,秦流年后背上青紫一片,额头上也是伤,嘴角都流血了。 “秦小姐,你没事吧。” 秦流年遥遥头,扶着一旁的椅子自己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今天可以先回家吗?我要去处理下伤口。” “去吧,我们安排个人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能处理。”秦流年拒绝了,便自己走出了幼儿园去。 “嫂子。” 幼儿园外,余擎沉车子停在那儿,看见秦流年出来,就推开车门下来。 第八章 已经是他的女人 第八章已经是他的女人 一个多月未见过秦流年。许慕琛下班从公司回到他自己的别墅,解着领带他在客厅里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弯腰从前面的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 这一个月,大概是怕他再对秦明做什么手脚,所以她都按时去了医院,给傅欢言做了血液输送。 此时公寓那边的阿姨给他打电话来。 “秦小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 阿姨没有叫秦流年“太太”,而是叫的“秦小姐”。 “嗯。” 许慕琛淡淡回了声。 秦流年就像只小强,即使是不回到公寓,她肯定也是在哪里“活”下去了。 这一个月,他都在忙一个招标案,人也是疲惫,此时站起身来,准备上楼上的卧房洗浴之后,准备好好睡一觉。 此时手机却微微地震动起来,他微有些不耐烦地侧头看了一眼,随后弯腰捡起手机,看了眼里面的内容。 微.信里全是秦流年被踢打在地上,双手抱住头部的图片。 那些照片从哪儿来的,他不知道,但是传照片给他的人,只是朋友圈里一个见面为数不多的生意上的伙伴。 打秦流年的人看不清,但是秦流年木着身子,只用手护住自己的头部,从头发里露出的那只眼睛里,虽然她很平静,但是眼睛里还是透露出了恐惧。 许慕琛的手垂落下去,他顿了片刻,随后弯身从沙发上拾起了衣服,转身出了别墅去。 在车上,他打电话,让助理告诉他秦流年的住处。 “叠象巷128号。”助理在电话里回。 许慕琛挂了电话,踩了油门,往海城的叠象巷开去。 那片区域,属于海城的拆迁区,晚上可视条件非常不好,车子开到了拆迁区域外,就已经开不进去,男人只得从车上推开车门下了来,徒步往里面走。 叠象巷128号外,许慕琛看见了秦流年。 当然同时也看见了余擎沉。 许慕琛处在阴影里,突然笑了下,很快就靠在巷子里的墙面上,给自己点燃了支烟,抽着。 许慕琛知道余擎沉对秦流年的心思,曾经无意中从他钱夹里瞧见过秦流年的照片,还是秦流年在学校里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就在心里想,可惜了,那时候,秦流年已经是他的女人。 他睡了她。在车里潦草地占有她。 这位虽然一直低调,但是是警.察.局.长的儿子的人,是再没有希望。 秦流年受伤出来后,余擎沉坚持要带她去医院检查,这一来一回,时间就过去,余擎沉把她送回来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秦流年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想要和他说谢谢,余擎沉一笑,把手里提的东西给她,“这是一些补品,医生说你身体不是很好。这是刚刚经过便利店时买的东西,还有餐馆打包的晚餐,你今晚上不要自己做饭了,将就着吃些吧。” 秦流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里露出笑意。 她这段时间,已经知道他和自己也是一个学校的,所以也是以曾经校友的方式和他相处。 余擎沉给予的帮助,现在的她,也都接受。 她无法矫情地去拒绝这些好意。 她没有那个能力。 “谢谢你。”秦流年认真地道谢。 声音太粗嘎难听,但是余擎沉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上班,你这个样子去挤车子,非常不方便。” “啊……” “就这样说定了。”余擎沉说着,一挥手,笑着离开了。 秦流年保持着那点笑意,注视着余擎沉消失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转过身,开始往搂上步去。 “许太太?” 夜色里,听见那个声音,秦流年身体猛地一震,转过身来,就看见站立在夜色里的许慕琛。 第九章 为数不多的开心 第九章为数不多的开心 秦流年仿佛身上都泛起鸡皮疙瘩。 “慕琛……” 许慕琛注视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夜色里,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 许慕琛一步步地走近她,踏上楼阶,走至她的身旁,垂眸瞧着她手里提的东西。 楼道里很昏暗,此时有楼栋的居民也从外面走进来,用脚蹬了两下地面,让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等灯光亮起来时,那居民就被狠狠吓了一跳。原来楼道里还站着两个人的。 而且那男人看上去,是莫名的帅气好看,让人都挪不开眼睛。 男人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前面女人的面庞,居民赶快从两人身边离开了。 秦流年仰头看着许慕琛:“慕琛……你吃过饭了吗?” 许慕琛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怎么,你要做?” 楼上的房间里。 一栋并不算宽敞的居民房间,家具陈旧,墙壁甚至有常年未粉刷的霉气味。 这是秦流年的生活。 坐了四年牢,和四年前那个在秦家过着富裕生活的女人,已经竭然不一样。 许慕琛站在房间里抽着烟,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背影。 她额头上,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还贴着一块绷带,嘴角上也有伤口。 许慕琛沉着眉头,走到窗户边去,盯着窗户外面的夜色,皱着眉头吸烟。 秦流年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四年之前,他虽然厌恶她,但是那个时候,她变着花样做各种食物来喂养他的胃,这些年,他倒也没遇到比她手艺更出众的女人。 用完餐之后,秦流年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里去洗漱。 许慕琛走过去,从后面贴上她的背。 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僵硬。 手在她的小腹上游移,滑去不可知的地方。 “慕琛……”她的声音颤抖。 她的声音,不如四年前的动听。 四年前,他每次和她做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都仿佛热血沸腾。 但是现在,那般地粗嘎沙哑。 “别说话。” 他处在她耳边,浅声说了句。 然后用手指撩着她,渐渐听见她动情的声音。 一把将她抱了,去了卧室,和她在床上一番翻云覆雨。 过程里,听见她哭了,哭着喊疼,一直求着他。 他却不见收力,最终弄得她恹恹的晕了。 靠在床头上抽烟,闻着这屋子里的霉味,许慕琛闭着眼睛吸着烟。 身旁的女人,是一个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脸也被毁掉的女人。 他突然从床上起来,抓过一旁的衣服,利落穿在身上,出了房间门去。 看着客厅里那桌面上摆放的药品,他突然伸手,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眼窝。 又是一个月过去,秦流年极少见到许慕琛,除了那一晚过去后,她几乎没再见过许慕琛。 她要去见秦明时,就要求一求许慕琛,她没有见到许慕琛,但是他下面的人,带她去见了秦明。 也和秦明的医生谈过,医生告诉她,秦明的状况不算坏,是有恢复过来的希望。 有了希望,她就开心。 这是秦流年剩下生活,为数不多的开心。 第十章 怀孕了 第十章怀孕了 这两个月之后,秦流年发现一个问题。 她又开始孕吐了。 去药店里买了试纸检查,是两条杠。 她又去了医院,医生告诉她,确定是怀孕了。 只有半个子宫,她也怀上了孩子。 知道消息那天,秦流年独自坐在医院外面的台阶上,一直坐了很久。 许慕琛一定不会要这个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都那般冷漠,怀着孕,也要把她弄进监狱里去。 何况是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 也许跟着就会安排医生,给她把孩子拿掉。 这段时日里,秦流年每次再去给傅欢言输血的时候,从医生那里知道,傅欢言的情况也在变好。 傅欢言会醒来,她会和许慕琛在一起,但是秦流年她要要自己的孩子。 无论怎么样,她都要留下自己这个属于她的孩子。 没有人能够剥夺属于她当妈妈的权力。 第一个死掉的孩子,她总在梦里梦到它在对自己哭泣。 孩子一直对着她哭,她就只能一遍遍地对着孩子说:“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 这一个孩子,她无论怎么样都要保住。 何况医生告诉她,虽然子宫不算完整,但是孩子在里面很健康,好好照顾,孩子是有希望健健康康生下来的。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面前停下。 车里的人下来,给秦流年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秦流年脚步往后面退了几步。 “秦小姐,请吧,医生还在等着您。” 是接她去给傅欢言输血的人。 秦流年是没有能力拒绝的。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先走吧,待会儿我自己过去。” 那人面色冰冷,维持拉开车门的手势不变。 “秦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秦流年心理痛得没法,她怀着许慕琛的孩子,许慕琛却一定要让她去给他的情人输血。 她的体质太糟糕了,每一毫升的血液,她都想留给她的孩子。 “我有事,你们先走。” 秦流年慌慌张张地说完,转身就跑开。 是怕后面的人再追上来,秦流年跑得很快。汽车刹车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秦流年停下脚步来,却仍旧被一辆开过来的车子给刮倒滚在路面上。 余擎沉紧急刹车,瞬间推开车门,从车里窜了出来。 “秦流年,你没事吧!” 把女人从路面上翻过面抱过来,女人手还在死死捂住肚腹。 秦流年的眼神,无望地盯住抱着她身体的男人。 “求求你,带我离开。” 傅欢言一旦醒过来,她就要给她换肾。 换肾要做手术,要切开肚子,孩子还怎么活。 不能换,不能换! 她后悔了,后悔了! —— 叠象街128号。 许慕琛带着医用抽血箱踹开门走进来时,秦流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医生跟在许慕琛的后面。秦流年看见医生,就更有了些害怕。她怕医生会看出她身体有什么异样出来。 秦流年抖着身体,把手臂自觉地伸出来。 “慕琛,你误会了,我没有不给欢言输血,我只是肚子一时有些不舒服,所以先回来了。你抽吧,你抽血吧。” 第十一章 抽血 第十一章抽血 40的血,从秦流年的手臂里输往了输血袋中。 秦流年被抽了血,脸色有些发白,医生想过去给她检查,秦流年缩着身子,把自己抱得很紧:“我不用检查,只是有点不舒服,你们完了就出去吧。” 一行人出了卧室,秦流年把卧室的门关得紧紧的。 许慕琛随医生一起出了客厅,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光线在许慕琛的脸上,打下很深刻的影。 他吸了口烟,问一旁的医生:“欢言的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只有她的血才能匹配?” 医生低了低头,恭敬地回道:“欢言小姐小时候打过一种预苗,过敏了,巧合的是,这种预苗,同样过敏的,只有秦小姐。两人血液里都有抗过敏原,只有两人之间的血,才能够互相的输送。” 许慕琛吸了口烟,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他单手插在兜里,抬起脸来,满脸的冷漠。 “想办法,调些补药,我看她脸色很不好。” 那医生仿佛欲言又止,最后却是什么也都没有再说,只恭恭敬敬地回了声:“是,先生。” 这几天,许慕琛时常感觉自己眼皮狂跳,仿佛总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又全然没有头绪。 只那日抽血的夜晚,那个女人惶惶的眼神,总在他脑海里盘旋。她神情十分凄楚,伸出手来让他抽血那一刻,他甚至微不可见地轻皱了下眉头。 这几日做梦时,他也时常梦到一团胶着的黑幕里,一个女人伸出手来,仿佛想要抓住了他,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慕琛,慕琛……” 她声音那么凄楚,仿佛只是希望他能够帮帮她。 他时常大汗淋淋从梦里醒来,喘息着,仿佛女人从眼前而过。 秦流年。 梦里的女人是秦流年。 一日,他从床上醒来。 坐在桌面上,正准备用早餐时,桌面上摆放的报纸上,刊登的消息,却让他觉得像是一个笑话。 那报纸上的消息登着:本市警察局长之子不日将大婚,女方身份神秘。 报纸上刊登的是一张余擎沉搂着女人的背影图片。 那个女人的背影,许慕琛很容易就辨认了出来。 是秦流年。 许慕琛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时,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秦流年”。 许慕琛手指轻点着桌面,身体后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滑动着,接听了电话。 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慕琛……” 许慕琛没有说话。 “你今天把证件带过来,我们把婚离了吧。” —— 许慕琛一辈子听过许多笑话,秦流年主动提出要和他离婚,绝对是这些笑话里最搞笑的。 那年那般状况,她都铁了心,不愿意离婚,如今倒是想要离婚了。 这简直是今年最大的搞笑。 这个笑话很快就成了真。 咖啡馆里,秦流年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她被毁掉的脸,用了一些头发遮盖,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显得有些局促。 她真的已经不是从前的秦流年了,牢狱生活真的快要把她给毁了。 秦流年把手里的文件朝许慕琛移动过去,也没有看许慕琛的脸。 秦流年道:“我知道,你离婚会有很多程序,我不愿意要什么,这是我请人拟的一份协议,你只要签了字,我们到民政局里去走完程序就可以了。协议上已经说明,我不分走一分钱财。” 秦流年说完,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许慕琛。 许慕琛手伸过来,修长优美的手指拾起那份文件,拿起来扫了一眼,随后秦流年便看见他又将文件重新放置回了桌面上。 “这种文件不能我说了算,集团的律师要过目,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要进行修改。” “可,可以。” 第十二章 乖乖过来 第十二章乖乖过来 秦流年站起身,转身离开。 许慕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一直看着她消失在了咖啡馆里。 如果是四年前的话,秦流年也许还了解许慕琛,但是秦流年怎么会知道,四年后的许慕琛和四年前,已经全然不一样。 这个男人隐藏在骨子里的凶狠,她从未见识过,四年的时间,把个岌岌可危的集团公司市值翻了几倍的男人,那些狠绝和凶狠,她怎么会知道。 当然也就不知道她离开时,男人盯着她背影的那风轻云淡的眼神里,到底隐藏着怎样深厚而刻骨的骇意。 一个多年前就能残忍夺了她初次的男人,怎么会容得她那样轻易地说放开就放开。 所以等了一个星期,秦流年也没有等到许慕琛的回复。 后来等来的是他身边的助理,在电话里和她说,文件存在问题,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 待秦流年要寻问还存在什么问题时,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之后她接到秦明的医生的电话,说秦明状况,有一位医生能够治疗,但是那位医生需要许慕琛同意才能给秦明治疗。 秦流年知道许慕琛恨她,已经不愿意再连累到秦明,秦流年又去找了许慕琛。 许慕琛的办公间里。许慕琛站在落地窗前正在电话,秦流年惶惶站在后面。 等许慕琛打完收了电话,转过身来时,秦流年仰着头看着他。 秦流年走过去,用手捏住许慕琛的衣袖。 “慕琛,你放过秦明好吗?让医生给他治疗。” 那是恳求的神情。 许慕琛手伸过来,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秦流年,你是用什么手段,勾搭上余擎沉的?嗯?” 秦流年微微地一怔,张了张嘴巴。 “这么想和我离婚,就是为了要和他结婚吧?秦流年,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还有水性杨花这个本事。” 他的话里全是讽刺。 秦流年闭上了嘴巴,已经不愿意再说话。 “怎么?现在是连和我说话都嫌多余是不是?” 秦流年唇微抿,一双眼睫垂下,遮盖住眼睛里全部的情绪。 此时,秦流年身边的手机响了,秦流年拿起来一看,是余擎沉的电话。 秦流年很感激这个男人,这是她处于绝境里,唯一愿意向她伸出手来帮她的人。 拿起电话,想要接起来。 手机已经被男人一把抽走了。 按了接听键,电话中男声响起。 “喂,流年,你现在在哪里?” “擎沉,或许我们可以谈谈。”许慕琛出声。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 “琛哥……” 许慕琛:“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琛哥,这……” 那两人自然没有“谈谈”。 余擎沉很快赶来了许慕琛的办公室。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秦流年:“流年,你有事吗?” 秦流年摇头。 “走吧。” 他伸出手来,秦流年没有去握住他的手,但是已经是转了身,准备和他一起离开许慕琛的办公间。 许慕琛也许并不愿意放过秦明。 她已经没有办法,她现在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一旦许慕琛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一定会让她打掉孩子。他大概只愿意要傅欢言的孩子。 “想要秦明没事,今晚上就到别墅里来,你知道别墅的地址。” 秦流年茫然回过头来看了眼男人。 余擎沉握住了秦流年的手:“流年,你弟弟的事情,我帮你想办法。” 秦流年回看余擎沉,却听到了许慕琛的声音。 “秦流年,你知道我的手段,想要秦明没事,就乖乖地过来。” 第十三章 好好生下孩子 第十三章好好生下孩子 过去也是不过接受许慕琛的一次羞辱而已,秦流年原本觉得没什么。她心已渐麻木,许慕琛给她的伤害,也已经伤害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她原本是打算过去的。 但是到傍晚的时候,秦流年突然觉得肚子非常地难受,她几乎刚走出屋子,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地面上。 余擎沉抱着她去了医院。 当天晚上,错过了去许慕琛别墅的机会。当然全部错过了,那个男人已经准备好要对她讲的话。 一切都像是场错过,秦流年完全地错过了许慕琛。 一个星期后,秦流年和许慕琛的离婚证办理下来,六年的婚姻,彻底完结了。 跟着,秦流年就和余擎沉发出了订婚的消息,要宴请海城的所有宾客。 订婚之前,秦流年还是住在自己的那间屋子里面。 事实上,余家亲属也并不愿意接受秦流年,甚至非常反对,但是余擎沉顶住了所有压力,秦流年也答应在在结婚前签署所有和财产有关的文件,就算某天和余擎沉分手,也不会分走余家一分财产。 余擎沉的“痴”和坚持,让余家人没有办法,最后只得答应了让余家进来这样一位媳妇。但是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就算是结婚后,秦流年也不能进入余家主宅,只能一辈子居住在外面。 越到订婚的日子,秦流年才越觉出这一切的荒唐。 她就算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不被许慕琛伤害,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就跟他结婚,余擎沉于她,算是个陌生人,她怎么能够害了他。 她只能求,在订婚以前,求余擎沉带她离开,离开海城,离开有许慕琛的地方,然后求求这个愿意伸手帮助她的男人,能够帮帮她的弟弟。 要走的想法更加强烈是因为她怕傅欢言会醒来。 只要傅欢言醒来,许慕琛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给傅欢言换肾。 那一年,还在学校里时,傅欢言就叫了人,想要侮辱她,他们把她关在一个小屋子里,想要让人强了她,然后拍下视频,之后,秦流年就再也不敢去向许慕琛表白。 后来是秦流年扎了一刀在自己的手臂上,鲜血流出来,让周围的人害了怕,他们才没敢再进一步。 对于傅欢言,她没有那么多的怜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不会想要和她换肾。 余擎沉了解她的想法之后,同意了她的意思。 能让秦流年生活安静下来的方法,只有离开。 永远地远离海城,远离许慕琛。 这样的日子里,余擎沉也在忙着帮着秦流年办理相关的离开的手续,还有她能在外地生活下去的相关的东西。 她怀着孩子,总要到个能让孩子好好生下来的地方。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秦流年的肚子还不是很显。 她偶尔时常独自到楼下面去走走。 拆迁的居民楼区,秦流年没有看见那停靠在路旁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以及轿车里的男人,她都未曾看见。 在楼下面走了一圈,秦流年又去便利店里买了些吃要用的东西,她身上穿着宽松的衣服,撑着腰,往回走时,步履还是缓慢的。 第十四章 他来了! 第十四章他来了! 许慕琛坐在车里吸着烟,看着车窗外那个女人。 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连身体都不算漂亮,还有哪里是能够吸引人的? 此时,秦流年从他停车的道路对岸走过,他瞧着她的侧面。 秦流年的侧面是美的。 曾经的秦流年,也是美的。 所以难怪余擎沉记了她这么多年。 他推开车门下车,靠在车身上,给自己点了支烟,夜色里,烟头照出了男人暗色的面容。 秦流年提着东西,回了屋子里,就去厨房里放好了砂锅,弄了小米在里面,准备熬着明日早晨的粥。 她的身体不太好,身体在饮食上,总是要养着。 这时,屋子的门铃响了。 秦流年关小了火,出了厨房门,去屋子门边拉开门。 ———— 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秦流年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走到了门边,拉开了房门。 然后看见了许慕琛站在了外面。 许慕琛的面色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秦流年只是出声问他:“慕琛,有什么事吗?” 许慕琛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捏了她扶在门框上的那只手,把她往里面带了些,然后他走了进来,也把门给关上了。 厨房里小火还在炖着砂锅里的小米粥。 外面房间里,秦流年却是惊恐地盯着前面的男人。 许慕琛站在玄关处,他回身过去,将房门给反锁上了,然后看见了搁置在茶几上的一串钥匙,他握住钥匙,随后冷漠地走到了窗台边,手里的钥匙就往窗户外面扔了出去。 秦流年讶异地看着他。 待反身要跑,男人已经走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拦腰抱起了她。 “慕琛,求求你,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她跟着就要订婚,肯定是订婚刺激了他。才刚离婚,就和另外一个男人订婚,他肯定受不了。 那日晚上,他让她过去,她也没有去,他是生气了! 他是要来羞辱她的! 他又要羞辱她! 秦流年被身后的男人拦腰抱在了空中。 秦流年几乎被他抱得悬空在半空中,双脚挣动,却没有着力点。 男人就贴在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问她:“你们已经做过了?” 秦流年怎么会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不能激怒他,慌乱地摇头:“没有,没有。” 男人就用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托在了半空中,另一只手却已经开始在她身上移动。 秦流年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慕琛,我们已经离婚了,已经离婚了!” “你看过那份离婚协议吗?!你见过那本离婚证吗?仔细看过没有?!许太太!我们是不是真的已经离婚了?!”说着,他手在某个地方捏了一下,秦流年疼得身体都是一动。 秦流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此时秦流年房间里的手机响了,秦流年挣动起来,许慕琛倒也不拦,自然放下了那只扣住她的手。秦流年跑去接起了电话,待她刚要按下接听键时,秦流年看见了许慕琛举在手里的视频。 视频里是秦明的面容。医院里的秦明。 许慕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敢接电话,秦明的生死便就在她手里。 秦流年看着屏幕上闪动的“余擎沉”的名字,慢慢地放下了电话。许慕琛也看见了那名字,蓦然淡淡地冷笑了一声。 他一点点走近秦流年身边,弯身附在秦流年耳边,轻声道了句:“你要让他听现场我也不介意。” 秦流年抖着身体,把手机关了机。 她慢慢在地上蹲了下来,用双手抱住了自己。 现在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她和许慕琛,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她,他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穿着白衬衫,那般英俊又形容绅士的男人,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朝着卧房走了去。 脚踢开卧房的门。 男人抱着她走进去,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站在床下面,就解起了袖口来。 每一个动作,都宣示着接下来,这个男人将要做什么。 秦流年只在床上,把自己蜷缩起来,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男人的动作,等待着接下来的凌迟。 他解开了衬衫,将衣服扔开去,甚至赤着上身去了浴室里,出来时候,他擦着头上湿了的头发,盯着床上的女人。 “起来。” 秦流年以为他不准备做什么了,从床上立起来,男人走过来,把她从床上捞起,把她抱去了窗台边上,把她压在了窗帘上,让她站着,直接从后面…… 第十五章 剧变 第十五章剧变 秦流年醒过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昨晚上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已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他好像是发了狠,最后把她抱去床上时,他目光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她眼睛里雾蒙蒙的,也看不太清楚他,只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她脸上有疤痕,身上也有疤痕,蜷缩起身体就想要逃,但是身体被他定得死死的,她根本动弹不了,只能泪眼朦胧地转了脸,闭了眼睛。 这样的脸,这样的身体,也能有兴趣,秦流年觉得自己看不懂他,只能伸手去拉住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上半身,人也陷在被子里,想要逃避。 男人这次倒也不阻止她了,完事儿了,就躺在一边,把她搂过来,轻轻摸了她头。 睡意来得太快,秦流年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醒过来,外面已经天亮,但是她睡的地方,已经不是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了。而是在一间宽敞整洁的房间里。 看房间里的摆设,整洁高档。 下了床,走到窗户边去推开窗户。 外面是一片小花园,她在二楼上面。 这里是一个小别墅! 许慕琛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他带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秦流年靠在窗栏上,开始喘息。莫名的恐惧,就那样袭击了她。 身上已经换上了良好的真丝睡衣,秦流年慌张地跑去衣橱边,拉开衣橱,从里面拉出一件外套,暂时披在身上,踩着地上厚厚的毛毯,就往房间外面行去。 二楼上面很安静。 二楼上没有人,秦流年就走了出去。从廊道上往下望去,楼下有人在进出厨房忙碌,但是整个空间里都很安静。 步子慢慢地移动。 隔着不太远的屋子里,有声音传出来。 “小姐很快就会醒过来,换肾的手续要准备着。” 这个声音,秦流年熟悉,是傅家的医生,傅欢言的主治医生。 书房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秦流年已经惊恐万分。 许慕琛坐着,没有很快地给回复。 “你去准备,她这边,我去做工作。” “好。先生。” 顿了顿,那医生仿佛又想要说什么,他原本转身要走的步子顿下,再折过身,看着面前椅子里沉默吸烟的男人,道:“少爷,这么多年,我也是看着您过来的,言小姐对您的情谊,我们都清楚,为了您,她连傅家小姐的身份都可以不要了。那一年,要不是那位秦小姐以您为诱饵,要她赶去港口,言小姐也不会出事。” 秦流年后退两步,背抵着身后的栏杆。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以许慕琛为诱饵,什么赶去港口? 那一年,傅家出了事,港口查出傅家的走私货物,她不过打电话让傅欢言过来,好言相劝她能去自首,减轻刑罚,怎么成了,引诱她赶去港口了? 那医生还想要说什么,大概是许慕琛做了个手势,让他离开,医生便闭了嘴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秦流年站在走廊里,也不躲。 许慕琛把她带到这个别墅来,是要来挖她的肾的。她为什么要躲。她最不用躲! 她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医生,那医生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把眼转开了。 他必定是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但是他也是一定不会告诉许慕琛的。 傅欢言的命最重要。 只要傅欢言的命在,她的命,她孩子的命,也都不重要! 医生是这样想的,房间里的许慕琛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医生还没有告诉许慕琛孩子的事,就算是告诉,她的孩子,也定然是个死! 第十六章 自戕 第十六章自戕 医生走了。 走廊上,秦流年站在那里,注视着房间里背对着她坐着的男人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感应到了,折过了身来,往外面望来。 看见站在外面走廊上的秦流年时,男人眼睛里一瞬间还是闪过一丝轻微的慌乱。 他站起身,想要往外面走来。 “站在那里,不许动!” 不知何时,秦流年手上已经握上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许慕琛站在那里,就注视着外面走廊上,女人手里握住剪刀,把剪刀的头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他终于开始乱,开始慌。 不再复有之前的平静。 “年年,把剪刀放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谈。” 他试图说服。 秦流年神情很坚决,连眼神也很坚定,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注进了她身体里一般,让她变得无比的刚硬。 “许慕琛,我告诉你,我不会给傅欢言换肾,你要要我的肾,我就把命给你!站在那里,不许动!” 剪刀已经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许慕琛试图往前面移动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年年,你安静下来,不要冲动,好吗?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好吗?你冷静下来,我们慢慢谈。” 没什么好谈的了。 许慕琛已经把她带来了别墅,是一定要挖走她的肾的了。 她现在只觉得对不起秦明,这个她唯一的弟弟。 这么些年,全因她,遭受了这么些祸害。 “年年,你把刀放下,我们来谈谈阿明好不好?”许慕琛温言,继续试图说服,“年年,医生和我说了,阿明很有希望醒过来,我已经安排医生给他治疗了,我有视频,他的手指都有了动弹,我可以给你看看,你要看看吗?” 秦流年眼泪流下来,她想要看,但是她知道,只要她看了,她就中了许慕琛的圈套了。 她很自私。 她不要看她的弟弟了。 她要带着孩子和她自己逃跑。 永远永远地离开这里。 此时别墅楼层下面也开始喧哗。 秦流年回过头往下面望去,竟然是穿着警.察制服的余擎沉走了进来,他身边还跟上了几个人,手里拿着份文件。 余擎沉把文件亮出来,对着楼上的两人道:“琛哥,你涉嫌软禁我妻子,我现在立马要带她走!” 听到“妻子”两个字时,许慕琛明显脸上冰冷地笑了一下。 许慕琛走至栏杆处,望着下面的余擎沉,目光里是一片阴冷的冷酷。 “擎沉,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做事还是这么毛躁!你应该去系统里查查,看看她到底是谁的妻子!” 秦流年骇得往后面退了一步。 许慕琛已经折过头来盯着她。 “年年,我说了,多年前就和你说过,这以后的游戏规则,我来定。你算个什么!你一辈子都得当我的妻子!” 他说着已经悍然地朝她走过来。 秦流年原本站在楼梯口上,慌乱地往后退。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她朝着许慕琛慌乱地吼着,说起来,那更像是“求”,而不是“吼”。 “为什么不过来?年年,你是我妻子。” 男人说着话,向她靠近。 秦流年闭着眼睛,扬起手,就朝前面刺去。 她只是想要阻止他再靠近。 “流年!” “少爷!” 楼道下面响起一片杂乱的嗓音。 秦流年睁开眼睛,她的刀子插在许慕琛的胸口上。 许慕琛目光淡淡地凝着她,秦流年大叫一声,手指松开了剪刀,双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啊——” 第十七章 护住她 第十七章护住她 秦流年完全处在迷糊里,四周仿佛迷乱一片,她看不清所有,忙忙乱乱地站起来,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她顺着就往下面栽去。 “流年!” “少爷!” 声音比刚才还更要激烈。 秦流年不知道是怎么了。 只感觉自己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后就再感觉不到什么了。 多年后,别墅的佣人再回忆那一刻,还是会觉得无比的震惊。 那个插了他们少爷一刀的女人,大概也是觉得没什么活路了,所以站起了身来,就想自尽,从楼梯上滚下来。 但是这个时候,意外的是,他们少爷一把就抓住了女人的手,一把将女人扯进了手臂里圈着,两个人一起往下面滚下来时,他们甚至看见他们少爷,把女人的头狠狠地按进胸膛里。 最后在大家的惊慌里,滚落在地毯上的两人,实际上女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他们少爷,胸口的血,大股大股地往外面流。 医生很快赶了来,把两人快速送去了医院。 三天后,秦流年登上港口开往泰国的船只。 许慕琛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没有生命危险,秦流年从楼梯上滚下来,只是头上磕伤了一点皮,好在孩子是一点没事。 换上了便服的余擎沉站在秦流年的面前。 “你先到泰国去,许慕琛的伤不轻,他如果告一个故意伤害,别墅里的人都是目击证人,没有办法能逃脱得掉。 泰国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你在那里住一个月,然后转机飞美国。 放心,美国那里是一个我靠谱的亲戚,她会很好地照顾你的。” 秦流年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样帮我?” 余擎沉一顿,然后道:“孩子出生后,需要一个父亲是不是?我愿意当这个父亲。” 秦流年更加难以相信地看着他。 余擎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然后道:“很多年前,你不记得我了,学校里,我见过你在礼台上发言……我想,你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秦流年突然笑了一下:“谢谢,擎沉。” “走吧,到了地方后,都有人照顾你,我们暂时不用通话。许慕琛的侦查手段比谁都厉害。” “嗯。” 夕阳下,汽船载着秦流年离开。 秦流年就这样,暗不声息地,离开了海城。 ———————— 三个月后。 海城警察局。 “砰”的一声。刑警办公室的警员余擎沉再次被人一拳重击在地上。 “琛哥,琛哥!你冷静点,冷静点!你伤也没好利索,生这么大气犯不着犯不着。”周围的警员们纷纷赶上来,要对两人进行劝阻。 这拉扯间,余擎沉的拳头也一拳回击,重砸在许慕琛的脸上。 “我告诉你,许慕琛,三个月前,如果不是你要用她的肾去换你心上人的肾,她不会走!” “告诉我,她在哪儿?!她在哪儿?!”许慕琛扯紧余擎沉的衣领,情绪已到尽头。 余擎沉一把扯开许慕琛的手,他走到一旁的桌角边,他用手撑着自己的头,顺着桌角坐落在地上去,一双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 “她在哪儿你不是知道吗?你查了她两个月,你知道她在泰国,你去找过她,但是你没找到她是不是?” “我告诉你,许慕琛,如果一个月前,你没有到泰国去,也许她还好好的,但是你去了,给她安排的去往美国的路线,船只遇到大风,沉了。她都还没赶到机场,人就已经没了。” “打捞船没有救上来她,她就在海里不见了。” 余擎沉从地上冲起来,朝许慕琛冲过去,力量巨大的拳头,又要再次落到许慕琛的脸上。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许慕琛,如果你不追去泰国找她,她不会提前走!不会坐那班船!” “许慕琛,你自找的!他死了,你该高兴了!你这一辈子都能在高兴里度过了!” “你的心上人醒了,你能和她开心快乐的在一起了。秦流年是谁啊?!她谁都不是!她就是个被你逼死了的女人!” 周围的警员都很是讶异。 他们从未见过余擎沉哭,现在却看见眼泪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流出来。 “她死了。” 说到最后,人已经懒懒的,仿佛已经没有了什么精神,他放开了许慕琛,人仿佛十分疲惫的转身往办公间外面行去。 办公间外,阳光很灿烂。 许慕琛注视着那灿烂的阳光,眼睛里由平静,渐渐燃烧起了仿佛灭顶的火焰。 第十八章 潦草要她 第十八章潦草要她 四个月后。 许慕琛出现在秦明的病房中。他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一身西装马甲,手腕是名贵腕表,仅仅是从医院门外走进来时,绅士成熟的男人风范,就已经吸引了医院里不少女士的目光。 他走进秦明的病房里,人顿在门边,看了床上的人片刻,随后走到了窗台边去,拉开了一扇窗户,给自己点了一只烟。 “她死了。”他声音淡淡地道了一句。 男人手指间的烟雾寥寥地燃起,瞬间衬得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仿佛寂寞无比。 “我找了她很久,泰国没有她的踪迹,打捞船再找不到,她的一个尸身都没有了。” 他并不需要后面床上睡着的人一个回应,仿佛也只是在自我的述说。 “我当年是恨她的,所以傅家出事的时候,我心也很乱。我只想毁了她,在车里才潦草要了她。” “但是结婚之后,她也待我很好,我以为她该是恨我的,但是她总是温柔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她给我织了个温柔的陷进,在等着我把我网进去。” “后来她出了事,进了监狱,我想我们总算了结了,但是四年了,四年再出狱,我们又纠缠在一起。” “这次是我不那么想放手了,她毁了容,身体也不那么漂亮了,我想不管她欠了傅家什么,欠了欢言什么,都算是还了,我想过,后面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问过医生,她的身体可以承担再去掉一个肾,她只要把那颗肾给了欢言,就算彻底不欠欢言的了,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 “但是她要逃,她不愿意。” “她要离婚,我就给她一个离婚的机会,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和其它的男人是要玩什么把戏?” “我和余擎沉的父亲聊过,把余擎沉给暂时调离了,所以就算那段时间他们订婚了,她也不可能见到他!” “我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得她和其它男人亲近,哪怕那个人是曾经的好兄弟。” “只要想到他们有可能在一起,她可能睡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我就发觉自己要发疯。” 欢言要醒了,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所以我去了她的楼下,进了她的房间,强要了她。” “我把她带走,让医生给她检查身体,她的身体看上去就是那么不好,如果不是她是唯一匹配欢言的肾,我不会强要她做这样的事情。” “她为了其它的男人,还是要离开我的身边。她应该很爱擎沉,为了他想要一心离开我身边。” “擎沉爱了她这么多年,她肯定也知道擎沉才是那个值得她去爱的人,所以义无反顾地走了!” 许慕琛转过身来,看着床上昏睡的人,目光里安静的,也像是蕴藏着一团火。 “我会找到她。” “哪怕是尸体我也会找到!这场游戏她开了头,结束要由我说了算,就算是把她烧成骨灰,她的骨灰进的也是我许慕琛妻子的墓!” 傅欢言是真有要转醒的迹象。 秦流年不见了,傅欢言的肾源成了问题,需要在更大范围内找肾,许慕琛一部分精力,也用在了为傅欢言清醒后就要进行的换肾手术上。 秦流年消失七个月后的某一天,傅欢言的心脏监测器发出起伏的嗡鸣声,医生鱼贯入傅欢言的病房,给她检查病情。 一个月后,匹配傅欢言的肾脏找到,傅欢言的主治医生,那个说傅欢言血型罕见,肾脏几乎只有秦流年才能匹配的医生,引起许慕琛的怀疑。 同一年的七月底,许慕琛撞破医生和傅家管家谈话,才了解过去种种,原来他和秦流年一直绕了一个圈,他们在圈里,各自错开了彼此。 那段时间夜晚,许慕琛大醉在酒吧里,甚至买醉在会所里,会所里妈.妈.桑找来小姐陪他,他也只盯着人家的脸看,仿佛是要从那些小姐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余擎沉找到他,重拳头砸在他脸上。 许慕琛竟然已经不再反手。 第十九章 刺穿腹部 第十九章刺穿腹部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阿发说这几天都在这里看见你!你是要自己废了自己?!”余擎沉穿着制服,显然是要到这边来巡查治安时看见了他。 “许慕琛,你不是个自我颓废的人!就算秦流年死了,我也没想过你会为她流一滴眼泪,因为你根本不爱她!现在怎么回事?你是要上演恩爱情深吗?你这月,都他妈的胃穿孔进医院了!你还要怎么折腾你自己?!你折腾给谁看?!傅欢言?!她醒了,我听说她手术恢复得也不错,她醒过来,你们就美美满满地生活在一起吧。反正,这不就是你和她想要的吗?!” 许慕琛醉醺醺地,用手推开余擎沉攥紧他衣领的手。 许慕琛渐渐地用手抹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仿佛异常的悲痛。 他抬起眼睛,那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前面的余擎沉。 “擎沉,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一直错过了很久。” 罕见的,余擎沉也是第一次亲耳听见许慕琛谈起有关秦流年曾经有关的事情。 秦家和傅家从小交好。 秦家的那位小姑娘秦流年也时常爱到傅家来玩。 小时候的秦流年就很美,是那种眉眼如画一般的美丽,许慕琛第一次见到秦流年时,刚从孤儿院被人接回来,他局促地站在傅家那栋宽敞的别墅大厅里,嬉笑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时,许慕琛仰起头来,就看见一个明媚的女孩子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小时候的秦流年眼神明亮,唇齿白红,是最美的样子。 她朗声说了句:“啊,是小哥哥,欢言你快来看,是你未来的小哥哥。” 傅欢言小时候的样子,许慕琛已经很模糊,但是秦流年的样子,却是异常的清晰。他初次来到陌生的地方,她是他第一个遇上的脸上带上那般明亮欢笑的女孩。 后来这个女孩总是爱跟着他的身后叫他一声:“慕琛哥哥……” 他回应她的时间很少。秦流年于他而言,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他不过一个从孤儿院接过来的男孩,自然没有两人能亲密起来的缘由。 一行人渐渐地都大了。爱跟着他身后转的女孩渐渐也有了女孩的羞涩和矜持。 他大概是收到过秦流年给他的情书的,但是他一概没管。 后来他考进了政法学校,他进入傅家时,已经是十余岁记事的年纪,在孤儿院里,就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曾经是一位警察,一位卧底警察,后来遭到了报复,母亲和父亲全都去了,他被送去了孤儿院里。 他的想法,也只是当一名警察。 她也跟着他考了进来。 两人都是学校里的高材生。 那个时候的傅欢言已经报考了影视学校。 寒假时,两家人相约一起去北方度假,没见过雪,都说要去看雪。 他寻了一套猎人的装备,离开了度假的酒店,独自前往森林雪地里去打猎。 夜晚却遭遇了一场大风暴。 他被卷进了一个大的捕猎坑里。 冬季捕兽的大坑,里面很深,不容易爬出去。 后半夜,他窝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准备储蓄些体力和温度,熬到第二日风雪过去。 结果后半夜,他开始发起烧来。 拉开衣服一看,腰上一个大窟窿,衣服穿得厚,没觉察到,大概是滚下来的时候,被捕猎器具插穿了腰部。 第二十章 亲密接触 第二十章亲密接触 好在,他体质并不算差,血自己个止住了,但是他人开始渐渐不清醒。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大声叫他:“慕琛哥哥,慕琛哥哥……” 他皱一皱眉头,这是秦流年的声音。 他当时真怕她一头热,独自就跳下来。 所以自然没有应。 他与秦流年的关系一直非常奇怪。 知晓她喜欢自己,但是却没有对她做出回应,任由她这么多年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盘旋。恨不上他,也离不开他。 就像有只手在无形地掌控着她,从年少一直到现在的年成。那只手就是许慕琛的手。不回应她的感情,却也让她再没有喜欢上其它的任何人。 他模糊的视线里,见得有光照射下来。 “慕琛哥哥,你在下面是不是?” 秦流年探出头来看他。 看见下面蜷缩着的人时,秦流年一头就扎了下去。 “我身上带了定位仪,他们会找到我们的。” 她对他道。 他靠着墙壁上,闭着眼睛,实际上是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 “我发求救信息,让他们来救我们。” 她看见他的样子,也很着急。 看见他手摁在腹部的位置,秦流年拿手电一照,人吓了一大跳,立即用手捂住了嘴巴。 “慕琛哥哥,你还好吗?你肚子上那里怎么回事?” 用手一摸男人的额头,在发着烧。 “怎么办,你发烧了!” “渴。”男人迷迷糊糊发出一声呓语。 秦流年四下看,哪里有水。 她已经慌得不行,最后看见有一小滩的雪,她捧起雪要去喂他,到了嘴边,又怕他冷,她把雪含在自己嘴里,化掉了之后,凑过去,堵住他的唇,喂给他。 后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两人的意料。 反正最终搜救队的人来的时候,秦流年身上已经不着衣物,被许慕琛给抱在怀里,许慕琛也赤着身子,衣服紧紧地裹卷在两人身上。 搜救队到的时候,秦流年是清醒的,人羞得不行,许慕琛昏昏沉沉,被人给抬了出去,他抬出去时,手指却紧紧握住了秦流年的。 搜救队员在说:“被捕猎器给刺穿腰部,伤口不深,但是估计是中了迷药了,赶快送医院去。” 秦流年是秦家小姐,这还没嫁人,就和男人赤.身贴在一起,那晚搜救队的人被秦家人给发了话,什么都不能说出去。 许慕琛在医院醒过来,傅欢言合衣睡在他病床的旁边,傅欢言哭成个泪人,双手紧紧握住许慕琛的手。 “阿琛哥哥,你,你以后都不要离开欢言,欢言喜欢你。阿琛哥哥!我喜欢你!” “昨晚上,你要吓死我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阿琛哥哥,你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许慕琛一瞬间清醒过来!昨晚上那个竟然是欢言! 他对他妹妹做了那种事! 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手指在她皮肤上滑过时的触感。 他以为那个女人是秦流年,怎么变成了傅欢言?! “昨晚上,是你?” 傅欢言一顿,随后泪眼朦胧地把头靠在许慕琛的肩膀上:“阿琛哥哥,昨晚上你都……差点要了欢言了……” 因为那份羞涩,秦流年也从未曾在许慕琛面前说过一句那日晚上的事情。 那日晚上,和许慕琛有了亲密接触也救了许慕琛命的人,是秦流年,而不是傅欢言。 许慕琛对此,却是一直不曾知道,直到那日在病房处,听见管家和医生的谈话。 第二十一章 赶快结婚 第二十一章赶快结婚 “要让言小姐和少爷赶快结婚。”管家担忧的语气。 “怎么?” 管家道:“当年傅家出事,秦家不顾道义,亲自检举,把傅家推入深渊,当时如果不是想到怕傅家再出什么事,定然是要阻止秦家小姐和少爷的婚事的。小姐喜欢少爷,老爷去世前,就只希望小姐能够嫁给少爷,小姐才能有个很好的将来。” 医生说:“这么多年,我看少爷还是很爱小姐的,只要小姐醒过来,他们会结婚不是一定的吗?” 管家:“你知道什么。少爷当年会在小姐和秦家小姐之间选小姐,不过因为一份恩情,还有责任。” “他以为当年坏了自己妹妹的……曾经有一次意外,少爷和个赤,裸女子抱在一起,那女孩子救了他,两人肌肤相亲,后来那个女孩子是小姐,他自然是要担起那份道义。” “但是那个女孩子不是小姐,当年那个救了少爷的女孩,是秦家小姐,这事两家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少爷。知道为什么吗?” “大家都以为少爷并不喜欢秦家小姐,秦家那边怕事情坏了秦家小姐清誉,傅家这边,老爷老夫人也让人瞒着,所以瞒了少爷这么多年。” 管家道:“秦流年会有现在的下场,说起来也都是报应。当年的法律不健全,秦家老爷为了升官,把许多莫须有的罪名都往傅家扔,他们是法官,却贪赃枉法,这位秦家小姐替他父亲进去坐了那么久的牢,不算冤枉。” “不是少爷把秦小姐弄进监狱去的?”医生难以相信。 管家轻轻地笑了笑:“少爷?当年我们希望少爷多少能提供一些有关于秦家小姐的事情,他都并不提供,哪里来的让秦家小姐进监狱?” “是秦家招惹的人太多了,犯的事情太多,也没有人能保得住她。少爷还曾经想过要保她的,但是他当时是警察,白纸黑字的证据在面前,他熬不过自己那身衣服,终究放了手,没有出面。” “秦小姐在监狱里,毁容、还有孩子去世?” “那孩子是个死胎,在肚子里就是个死胎……毁容?不过打着少爷的旗号,让监狱里的人好好照应下秦家小姐而已,这是他们欠傅家的,都该她来还……” —————————————————————— 许慕琛醉生梦死了一个星期,醒来时,眼圈深黑,身型也已近瘦脱了一层。 秦流年,秦流年。 他到底爱不爱她,已经并不知晓。 他只知道,时常胸口的位置会疼一疼,那种仿佛有什么在掐着心脏的感觉。 但是生活还是要过。 且平淡无奇地过下去。 许慕琛的生活,没有熬成一口味美鲜浓的汤,而是熬成了一口油浓的毒,散发着寥寥的毒气,几乎快把他变成一只恶毒的魔。 曾经那些在监狱里对秦流年动过手的人,也都被这位傅家的新任掌权人给吩咐人狠狠地教训了回去。 傅欢言的血只能由秦流年提供,也不过一场谎言,管家和医生做出来的完美的谎言。 连傅欢言的肾脏也是有肾源的,并不是,一定需要秦流年的肾。 一切不过一场报复。 傅家“忠臣”对秦家遗留下来的这么两个年轻人的报复。 秦明躺在床上,秦流年死在海里,下落不明。 一旦想着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许慕琛便时常觉得暴躁,已然控制不住脾气,佣人已经不敢轻易地近他的身。 第二十二章 真的怀孕 第二十二章真的怀孕 医生被他给除了职位,以后再不能在医疗界工作,断了手腕和脚腕的筋,再拿不起手术刀。 管家有过挣扎,却仍然被许慕琛弄去疯人院里安住,再没有能再出来的机会。 傅欢言躺在床上,这是他不能动的人。 他从小受傅家恩惠,他确实不能动傅欢言。 但是却已经是绝不会和傅欢言在一起的了。 他和秦流年的故事,在很多人眼里,也许已经结束了。秦流年毕竟已经死了。 但是在他许慕琛这里,才刚刚开始。 秦流年从小那么要强,他不相信她已经死了,他绝不相信。 就像他在秦明的床边说过的那样,就算是秦流年的尸体,他也要把她的尸体找到,把她的骨灰一滴不落地撒在“许慕琛妻子”的墓里。 就算秦流年是死,他也不会让她死得那样简单。 他们曾经死掉的那个孩子,他去打听过,秦流年后来想了很多办法,花了很多钱,把孩子尸体弄出去,在一处墓园里安顿了下来。 连名字都没有的男胎。 他以为她对他说的怀孕,都是骗他的。毕竟他们从来有做措施,他不记得什么时候,他有让她怀上孩子的事。 他当时只当她是为了救秦明,为了救她自己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从不曾正面回应过她。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怀孕了。 怀了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墓龛前,男人伸手摸着那个漆黑的盒子,一瞬间一种钻心的疼钻入他的心脏。 “宝贝,我一定会找到她,带她回来见你。我们一家三口该在一起。”男人低声喃喃。 许慕琛曾经做错了事,上天对他有惩罚,所以四年时间过去了,许慕琛对于秦流年的下落一无所获。 时间如流水滑过,转眼已是第五年头。 泰国的夏季正是炎热的时候。世界各国的游客云涌而至,体验这别样的热带风情。 夜晚,最受欢迎的泰,国芭,提,雅的火热成,人,人,妖表演正在进行。 许慕琛已经来过泰国许多次,他靠在表演圈外的台沿上,面无表情地正背对着台上的表演,在喝着酒。 前几日,下属来告诉他,说在芭提雅有发现太太的身影,他立即收拾了工作,赶了过来。 此时,美艳的人.妖靠过来,伸手从背后滑上男人的肩甲,开始挑逗许慕琛。 许慕琛那张脸,在哪里都是祸害,人.妖也见得他英俊而帅气,第一个瞄上的客人就是他。 周围的客人都开始喧哗,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那人.妖一系列动作,倒没有惹来许慕琛反感,只是在人妖把手从胸口的位置再要往下摸时,许慕琛轻轻拍了一下人.妖的手,意思已经很简单,不用再往下进行了。 这些人.妖都是非常会察言观色的,见得男人已经有了要拒绝的意思,自然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收回了手。 男人没有让她再进行下去,但是给了她一笔小费,她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等人.妖走了,许慕琛旁边的男人对他笑了笑,戏谑道:“你还真是走到哪里都吃香,当年恐怕秦家姑娘也是败在你这幅皮囊上。” 说话这人是许慕琛曾经警队里的兄弟,他这次到泰国来,也让警队里的人跟了来,毕竟找人,没有比警察找起人来更方便的。 许慕琛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下属给他回复的信息,在这个酒吧里看见了秦流年的身影,并且还拍了照片,照片只是一个侧面,并且光线昏暗,也看不清晰,但是当许慕琛看到这张照片的一刻,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他知道,那个人是秦流年,一定就是秦流年。 第二十三章 走失的猎物 第二十三章走失的猎物 午夜。 此前在舞台上企图摸许慕琛的人.妖走出酒吧来。 她的表演已经结束。 此时垂头走在狭窄的低矮建筑之间的过道里。 四周已经很安静下来。 在她后面大概五米远处,两个男人跟在她身后。 她很快就感觉到了,不着痕迹地更加加速自己的步伐。 走过光线昏暗的过道,她跑进了光线明亮的大路上去。 结果刚冲出过道,就被外面一个身影给挡住了去路。 她抬起脸来,看清楚面前的人时,顿时脸上闪过震惊和不解的神色。 她很快笑了起来,全身上下顿时换上了一股妖娆的风情之姿。 白皙修长的手臂伸出去。 “先生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在酒吧里就可以和我说的。” 许慕琛用火给自己点了支烟,吸了口,就站在人.妖身边,随后从身上摸出那张照片,朝前面的人递了过去。 “这上面的人,我要知道她在哪里。” 人.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随后人更是一惊,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先生真会说笑,我就是个在酒吧里表演的,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外国女人。” “我并没有说过她是‘外国’人,或许她就是你们这里的人。” 人妖缩了缩,那点口误被男人捕捉到,她便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个女人给你送过饭,你们关系不简单,我并不想用其它的方式强行让你说出来她的下落,但是如果有必要,你不会有好结果。” 人.妖抬起头来有些震惊地看着男人。 男人只轻轻点拨了她一句:“这里是青龙的地盘,你如果想看看我使用手段,我可以和他们打个招呼,以后你不会有机会再能在这片区域工作。你想试试吗?”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单手插在裤侧的兜里,另一只手夹着烟随意地垂落,样子看上去那般风轻云淡,完全不像是在威胁人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说的,并不是开玩笑的。 他能很轻易地,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简单地毁掉她的饭碗。 ———————————— 许慕琛跟着人往目的地走去。 他面目冷静而平淡,在将要见到秦流年的这个时间里。 这么多年,他已经仿佛变得非常的冷静和麻木,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他特别大的动静。 然而现在此刻,他旁边这个同伴却是知道,这些年,许慕琛是变得更加的冷酷,不近人情。 秦流年不在,许慕琛成了一个冷静的恶魔。 看他对傅家人做的那些事情,就能看得出来。 …… 秦流年安静地睡在床面上。 五年了。 终于又再次地相见。 夜色里,许慕琛站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秦流年,仿佛一个猎人,辗转了多年,终于寻到了自己走失的猎物。 . 清晨。 秦流年清醒过来,正看见外面的院子里,帕帕纱在晾晒衣服。 帕帕纱见她醒过来,脸上神情一时有些怪异,只说了句:“阿年,你醒了。” “嗯。”秦流年回,然后转身走去厨房,准备做早饭。 人.妖帕帕纱那心神不宁的怪异的神情,一直保持了很久,但是大概是秦流年有些疲惫,精神并不见好,所以没怎么注意到。 早上吃饭时,两人坐在桌子两边。 秦流年熬的粥是最好喝的。 第二十四章 佳人在伴 第二十四章佳人在伴 “阿年,小情在情况怎么样了?” 秦流年摇了摇头,神情那一瞬间,有些无言的安静,仿佛被什么按了暂停键一般。 秦情,秦流年和许慕琛那个孩子。 如今已经四岁,然而和一个两岁的孩子的身体差不多大。 当年秦流年怀她的时候,大概是营养不好,生下来,小孩子体重就非常轻,从胎里带出来的不好的体质,这四年的时间里,就没有少进过医院。 帕帕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斟酌地,最终说道:“阿年,其实,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想着想要回国吗?现在,还有这样的想法吗?” 秦流年抬起头来看着帕帕纱,神情有一点茫然。 帕帕纱说:“她……小情,她毕竟是华国人是不是?你也应该带她回去的。何况,华国的医疗,会比这里好啊。” 帕帕纱试图说服。 帕帕纱看得出来,秦流年是在芥蒂着什么,警惕着什么,或者说,是在怕着什么。 “你在怕什么是不是?” “但是不管是什么,难道不是情情的治疗更重要吗?” . 原来已是有回国打算的秦流年,如今在帕帕纱的游说下,更有了那么些想要返回去的想法。 也许是她想的太多了呢。 这么多年了,已经这么多年了,也许他早就已经忘记她了,忘记过去种种,也许如今,他已经是和傅欢言在一起了。 她要担心的,只是这一个男人。如果这些担心能够去掉,其实她没有什么再能留在这里的理由。 她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可能已经忘记她了,她与他,就是两个陌人。 爱过他的那些年岁已经过去。 爱过他的秦流年也已经过去。 爱过他的流年,也已过。 她回去,于他,是陌人。 时间过了这么久,秦流年相信,许慕琛这个人,大概不会再拿曾经的那些事来针对她。 他有佳人在伴,如今能有的幸福生活,怎么都比内心里还记挂着曾经那些恨意更好,不是吗? …… 一个月后,秦流年带着四岁的小姑娘秦情一起踏上了返回海城的飞机。 原本是要乘坐轮船,但是买完票后,工作人员给她打来电话,说轮船人员已满,为了表示歉意,特地给她换上了飞机票。 秦流年不明白这里面,为什么轮船票能换成飞机票,不过秦情是有那么些的晕船,能坐上飞机,秦流年也不便多想什么,抱着秦情就踏上了飞回海城的飞机。 7月里的海城,也是一年里最炎热的时候。 从小,秦流年教着秦情说国语,所以回国之后,秦情完全能够听懂这里的人是在说什么,从海关出来时,小姑娘看着那个穿着制服的安检大哥哥特别帅气,眼珠子就一直盯在人家身上看。 以前帕帕纱和秦情待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到,秦情这小姑娘,是个颜胚,特别喜欢盯着长得好看的人看,尤其是好看的男的,好看的帅叔叔站她面前时,她眼睛都能不眨一下。 小姑娘此时盯着那安检帅哥哥盯得不眨眼时,秦流年很有些不好意思,赶快抱着小姑娘,拖着行李就过去了。 秦家大概就是有这点遗传,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秦流年当初爱上许慕琛时,也是喜欢许慕琛的那张皮,比许慕琛更好看的人,秦流年从来没见过,便从此着了许慕琛的道,痴迷不已。 秦流年瞧着已经走得远了,怀里的小姑娘还爬起来,趴在她的肩膀上,孜孜不倦地,把小手指放在嘴里,趴在妈妈肩膀上,坚持不懈地去看后面站着的安检小哥哥。 精神委实可嘉。 见秦流年走得远了,那做安检的帅气男子,走到一旁从身上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哥,我看见她回来了,就是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一直在查的女人。” “对,就是她。我看得清清楚楚。怀里还抱了小孩儿。” “哥,你想清楚了,她是有孩子的人,你真的还打算,和她……” “嗯,好,我知道了。刚刚过检的时候,我拿她手机,点了定位,我手机上能看见她的位置,我待会儿发给你。” “好。” 帅气的男子,看着秦流年和那个小姑娘消失的方向,神色一瞬间,非常地安静。 第二十五章 因果轮回 第二十五章因果轮回 之前就定下来的房子,秦流年带着小姑娘赶去的时候,发现房子的环境还很好,是在海城黄金地带的中心公寓,但是房主要的租金的价钱却非常的便宜。 当日晚上,把小姑娘安顿好了之后,她给帕帕纱打过去了电话,报了平安。 而泰国那边。 此时。 帕帕纱正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帕帕纱接起电话,电话那端那个陌生的冷漠嗓音对着她道:“给你的钱,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追你的债,你完成的这件事情,许先生也很满意。” 许先生。 就是那日夜晚堵了她的人,并且最终和她一起回了这个居住的院子。 泰国这里的条件并不算好,条件好的家庭,孩子是不会送去当人.妖的,她家里本身欠下了许多钱,五年前她在河边救了秦流年,把她带回家之后,没过多久,秦流年肚子里的孩子就生了。结果生下来是个先天不足,从此秦流年就奔波在给孩子救命的旅途里,这么多年,她虽然是个人妖,但是和母子两人,三人也算是相依相伴过来。 其实如果不是她看着男人并不算是要怎么祸害母子两人的,她也是不会同意答应他的条件,把秦流年给“骗”回国去。 她能感受到,那男人对秦流年仿佛是有那么些别样的感情。 秦流年关于曾今的事情,也是从来不和她提的。所以她前半生到底是怎样的,她也是全然的不知。 她知道,秦流年一直待在这个国家,也许并不一定是逃避,但是男人已经找了来,不管曾经是有过什么事——她信佛——佛主说因果轮回,也许她回去了,回了那个她来的国家,能得到一份圆满的因果。 “告诉那位先生,不管他们曾经有过什么事,如果他有要伤害阿年的行为,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他。” 那边的人沉默,并没有回话,之后电话中就是茫然的嘟嘟声,那边的人,已经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秦流年到了国内的第一天,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好。然后告诉她,在客房桌子的盒子里,给她留了些钱,让她把欠的钱先还掉一部分,嘱咐她上班的时候,注意自己的安全。 帕帕纱躺在床上,手里握住秦流年留给她的钱,一瞬间闭了眼睛,她用手握住胸口的一张佛牌。 “阿年,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幸福。” . 五年了。 秦流年没想过,还能回到海城,这个她出生,成长的地方。 秦家是没办法回去的,连秦明所在的医院,她现在都没办法能去看一看。 晚上。 给小姑娘洗澡的时候,看见小姑娘变形的脚,秦流年还是会觉得一阵难受。 当年是因为在她肚子里的缘故,所以秦情小朋友出生之后,因为营养缺失,她的双腿慢慢成长的过程中,也没有办法能够站立起来。 平时不管是到哪儿,都需要人抱着。小姑娘抵抗力也低,一点小感冒都能引来一场难以预料的大病。 浴室里。 小姑娘软软的身子坐在凳子上,秦流年蹲在她的前面,给她擦着小身子。 小姑娘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腿,然后仰头问自己的妈妈:“么么,情情的小腿腿以后就能站起来了是不是呀?能和其它小朋友一起玩的了,是吗?” 小姑娘长得是圆圆润润,藕节似的小胳膊,大眼睛玉琢一般的小脸,只看上半身,真的是个走在街上,路人都要回头张望的漂亮得过分的小姑娘。 然而和整个身体不协调的是,小姑娘的下半身,两条小腿呈现严重的扭曲感,两只小腿非常的瘦,附着在两腿上,几乎没有脂肪,只有一层皮包裹着一双腿儿,看上去,其实有些畸形。 秦流年轻轻柔柔地用毛巾把小姑娘的两只腿给擦了,然后仰起头来,认真看着小姑娘道:“情情,妈妈一定会把你治好,知道吗?不管用什么方法。妈妈一定会试!” “嗯。我知道的,么么——”小姑娘笑着,身体前倾,用双手圈住了妈妈的脖子。 秦流年把小姑娘抱去床上躺好,给她拉着被子盖好了,等哄着小姑娘睡了,她一个人起身,去了阳台上面。 夜晚的风吹着人的脸。秦流年独自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开始哭泣。 有些时候,有些恨那个男人,恨自己,恨曾经。 如果不是她身体不好,怎么会让秦情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如果不是她曾经进了监狱,曾经掉的那个孩子,曾经伤的子宫,她怎么会让小姑娘生下来就是这样一幅样子。 如果不是她执迷不悟,迷恋那个男人,怎么会有现在的状况。 她曾经造下的孽,她来受,可是现在老天爷把这些罪孽都给了她的孩子。 秦流年用手捧住脸,没有办法做到那样风轻云淡,终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许慕琛坐在楼下的车里,他看着阳台上女人的身影,看着她靠在那里,大概是真的哭了。 秦流年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大概也觉得累了,想要转身走进屋里去,此时屋子的门铃响了起来。 这个房子是在十多天以前定下来的,在网上就订好了,没有见过房东,秦流年猜测,大概应该是房东来了。 第二十六章 孩子 第二十六章孩子 然而等秦流年走到门边,拉开门,往外面看去时,外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秦流年又重新关上了门。 此时刚从电梯里上了去,之后很快接了一个电话,又重新进到电梯里,开始往外走的男人,显得有些急切。 男人在电话里问:“你刚才说什么,查到了什么?” 助理电话里回:“当年秦小姐贪污的那笔钱,那笔钱原本应该是在先生你的户头里的,那是笔境外汇款,和一家境外公司有关系,那家公司当年的老板,是您父亲弄进监狱去的,太太以为那笔钱是你贪污的,所以当时审判的时候,她并没有狡辩,自己就认下来了。” 许慕琛调查当年秦流年贪腐的事情,助理给他发过来的是一点有关的消息,而现在这个消息,却把他震惊得几乎快要怔愣在当场。 难怪秦流年当年的判刑那么快,原来她根本就没有要争辩的心,也许检方那边侦查出了什么,她还会自己自动地去担着。 许慕琛靠在车身旁,手有些抖地抽着手里的一只烟。 这就是这个爱他的女人,可以爱他爱到去坐牢。他却让她在监牢里丢了自己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几年后,又让她差点葬生在大海里。 “慕琛……” 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许慕琛大为惊讶。 他一瞬间侧过身来,看向后面的女人。 女人就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很像是在他梦里出现过的模样。 一瞬间,他其实很不能分辨出来这场景是梦境,还是现实。 . 五年后。 咖啡馆里。 秦流年很难想象,自己还能和这个男人,这样平和的坐在咖啡馆里。 男人修长的手指里夹着烟,偏头,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象。 五年未见,秦流年觉得,他的样子,和五年前的样子,好像没什么变化。 “慕琛,你可以借我一些钱吗?” 许慕琛侧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微微偏着头,看着他,脸上是一点温柔的神情。 也不见恨意,也不见惧意。 仿佛他已经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 他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人。 他们更像是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陌生人。 “孩子多大了?” 秦流年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栗,那点微小的反应被男人捕捉到,但是很快女人就很柔和的笑了。 “三岁。我今天下飞机的时候,看见后面车里跟着的人,好像就是你。”许慕琛怎么会从机场就跟上了她,秦流年是不知道,但是此刻—— “你也看到她人了不是吗?看上去像个两岁的小孩儿,但是其实她已经三岁了。” 许慕琛抽了口烟,脸又偏向窗户外面,没有回话。 秦流年的话,意思很直白。 三岁。 那么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她在消失的这些日子里,和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秦流年两只手握住身前的那只咖啡杯,视线注视在咖啡上,她出声问许慕琛:“你身体,还好吗?” 她和许慕琛之间的结,应该就只有她插了他胸口的那一刀了。 只要他身体没什么大碍,他们之间,曾经的所有,应该就算是了结了。 第二十七章 买卖 第二十七章买卖 见许慕琛没有回话,秦流年问:“欢言还好吗?” 她是希望,他能借些钱给她的,如果她能表现得大度点,宽容点,对他的爱人也有着关心,也许他会开心,会答应她借钱的事情。 秦流年没有那么高傲不屈,她现在很需要钱,既然能遇上他,他的资产,她是估算不了,但是她只是借一点,不管曾经他多么厌恶她,给她这点钱,只要他高兴了,他应该会同意的吧。 许慕琛此时侧过头来,重新看着她:“借钱?” 秦流年微微垂了眸,手指轻轻地擦在自己的另一只手背上。 和前夫借钱,她不知道其它女人都是怎么做的,但是现在的她,只有低声下气。 秦流年被他注视的那半边脸开始发起烧来,微一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男人,只很快扫了一眼,便又重新低下了头。 五年后,他更加矜贵英俊,而她,已经再不是从前的秦流年。 一个孩子,五年的时间,把她整个人已经给拖累得更加不可见人。 她再不是以前那个容貌美丽姿态俏然的秦流年。 “可以。”他突然说。 “嗯?”秦流年抬起头来,看向他。 男人脸上此时却露出了一些莫可言说的淡微的笑容。 “你借钱是为了医治那个孩子,可以。我答应你。” 秦流年有一些小小的高兴,其实想和他说声谢谢的。 但是男人跟着就说了话。 “但是年年,你知道,我早不做警察了,我是个商人,我不做赔本的买卖。” 秦流年疑惑地看着他。 . 酒店里。 男人坐在大床上。 秦流年站在房间里,手指攥在一起,全是慌乱。 她怎么都没想到。 他提出的所谓的条件,不过是—— 陪他睡一晚上。 秦流年想不通这里面的缘由,但是和他睡这件事情,其实是没什么的,不过睡一晚,他就能给她钱,她想,她怎么样,都是会同意的。 这么多年在泰国,见过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场面,身体这样东西,并不算是特别重要的,她其实没什么好珍惜的。 她不知道这些年,许慕琛是不是有了些什么别样的爱好,他没有办法在傅欢言身上实行,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大概都是能下的去手的。 所以秦流年进了浴室去洗浴,裹着浴巾再出来时,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到床面上坐着的男人身边。 秦流年手指还攥在胸口的位置,她微微垂着头,再抬起头来看向前面的男人时,男人也一双眸子看着她。 “你要去洗浴吗?”秦流年声音轻柔,问他,“或则,要我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搓澡的……”她说着,微垂了头。 泰国是个禁,赌不禁,黄的国度,那里的红,灯,区遍布各处,这些年,秦流年见惯了各种声色交易。 她把他当做她的恩.客,他给她钱,她用心地为他服务。 . 许慕琛去浴室里洗浴了出来。 他头发上滴着水,秦流年从他手里拿过毛巾,等他坐到床面上时,秦流年跪在他身后,用毛巾在他背后,给他擦着头发。 第二十八章 暴烈 第二十八章暴烈 氛围很暧.昧。 秦流年给他擦干了头发,然后便在后面的床被上坐了下来。 她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是鞭打还是什么,她想过,不管是什么暴烈的手段,她都安静地接受,她曾经在泰国见过帕帕纱被客人鞭打得浑身是伤的样子,后来帕帕纱指着手机上一个人的样子,告诉她,那个爱好鞭打她的男人,就是手机上那个男人。 秦流年一看,也是颇为惊讶。那个男人在国内,其实还是非常著名很有声誉的人物,去了泰.国,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他们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压力大了,总是需要发泄的。 秦流年在床上躺下,长长的头发,遮了半张脸,时间久了,她却仍旧没有等到许慕琛有什么动作。 秦流年疑惑地坐立起身来,抬头看着前面的男人。 “慕琛?” 男人却只对她说了一句:“起来。” “啊……嗯……”秦流年从床上滑下去。 秦流年等着他的安排,许慕琛却已经伸过手来,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揽了过去,轻轻揽在了怀里。 许慕琛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处,闭着眼睛,在心里轻轻叹了句:“年年,你回来了……” 第二日一早,秦流年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人。 昨晚上他们做了,但是不是她想象中,什么暴烈的行为,他很温柔,仿佛一种刻意在克制的温柔一般,在小心翼翼地抱她。 床边的柜台上放置有一张卡,旁边有张便条,是许慕琛的字迹:“6个‘5’。” 自然是密码。 秦流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赶紧起来,收拾了自己,微一顿,看着那张卡,然后伸手拿过卡,便快速往外面行去。 秦情还在房间里睡着,她怕她万一醒过来看不见她怎么办。 . 带着秦情去医院检查时,秦流年有些恍惚。昨晚上,她和许慕琛这般,那么许慕琛和傅欢言是怎么回事呢? 秦流年有些戏谑,没想到,有一天,她也成了小三一样的人物。 她的容貌和身材,让她确实没有料到,许慕琛是有那方面的想法,她能想到的,不过是他如果有特殊癖好,想要发泄在她身上。 事情一件件地出乎意料。 医院给秦情办了入院手续,秦情的状况,医生的意思是说,按照中医处方来治疗,孩子小,有能治愈的可能,但是从现在开始,就要一直在医院里住院,接受药物和器材方面的配合治疗。 “秦小姐你放心,许先生已经跟我们通过话了,我们会好好治疗这位小朋友的。” 秦流年完全猜不准,许慕琛是在做什么,或者,他是要做什么。 秦情住了院,秦流年出院要返回住处去拿些东西,然后到医院来陪着秦情。 结果她刚走出医院,就被医院门口的一个陌生的男子给拦住了去路。 “秦小姐,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去。” “是许总的意思,他说,那位小姑娘治疗会花费很多钱,也许秦小姐,您还许要钱,如果需要的话,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秦流年上了车。 到的是许慕琛的别墅。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别墅里点起了灯。 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 这是秦流年第一次见到傅欢言。 她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些。 甚至她的容貌仿佛都停留在那十年以前。 “流年。”傅欢言见到秦流年从外面走进来,脸上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流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不是,流年,听说你五年前就已经——你——” 在秦流年的内心里,她和傅欢言、许慕琛之间的种种,早在五年以前就已经全部结束了,她这次回国来,并不想再见到曾经的这些人。 秦流年看着傅欢言,淡淡地笑了笑:“我……活了下来,这次是孩子出了些事,所以带她回来就医。” 傅欢言走过来,伸手想要亲切地握住秦流年的双手。 “流年,这么多年,我其实都很想你。当年,当年的事情,我醒来之后,就和阿琛说了,那些都是误会,都是他误会你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结婚了,流年,当时阿琛为了我和你结了婚,现在我醒过来了,阿琛说他要好好对我呢。” “是吗?那恭喜你啊。” 秦流年脸上露出笑容来。 “对了,你说孩子,是谁的孩子啊?是你和阿琛的吗?你们怎么就有孩子了,你知道,阿琛很不喜欢孩子的啊,我都和他说过,为了他,我可以为他丁克的,听说几年前,你怀着孩子……在监狱里,他都没要那个孩子啊。”傅欢言那神情,看上去就有些不对,人还在自言自语一般,秦流年蓦然的,脸上眉头就皱了起来。 此时,别墅里的佣人赶紧走了过来:“啊,傅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先生又该生气了,你快跟我回后面的住处去吧。” 傅欢言形容上下看上去没有哪里不对,但是她的举止,看上去,却已经是截然不同。 秦流年站在门口,人还有些愣愣的。 “先生,您回来了。” 佣人朝她身后的男人鞠了个躬,秦流年回过头去,看见男人已经走了进来,弯下腰在换鞋。 “慕琛……那个,欢言,她……” 许慕琛脸上没什么表情,换完鞋之后,立起身来,看着她。 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出了问题了。” 第二十九章 还完 第二十九章还完 傅欢言傻了,所以许慕琛这么多年都没有和她在一起吗? 所以昨晚上,他才那样? 秦流年觉得自己搞不懂这个男人。 现如今,她基本上是许慕琛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有求于他,便一切都听从于他。 两人像是都忘记了前尘往事。 秦流年晚上想要去医院里继续照顾秦情,但是被许慕琛要求给拦了下来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照顾她,你晚上好好睡个觉。” 他的要求,秦流年忍着心情,接受下来。 他如今不管是什么要求,她都全部照单接受他,答应他。 晚上,两人处在卧室的阳台上,许慕琛从后面揽住前面的女人的腰。 秦流年转过身来,仰头望着他道:“慕琛,我们这样的关系要持续多久?” 许慕琛突然就笑了。 他此时放开了秦流年,退了开去,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用手支着额头,望着几步远处的秦流年,问她:“如果不是因为钱,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对吧?你现在几乎是对我言听计从,是因为你需要从我这里得到钱,对不对?” 他们这混乱的关系里,难道她和他的关系,不正是他说的那个意思吗? “秦流年,我查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查到你说的你在泰国的那个男人,那个孩子的身份,我是不是可以去查一查?” “只需要她的一根头发,我的一根头发,就能够判别出我们的关系。” 秦流年没有慌。 “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我还会为你生孩子吗?” 秦流年哪里知道,就是这样一句话,却在此刻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的心口上,破开一条口子。 这么久,他虽有怀疑,但是一直没有确切地去做他自己和那个小姑娘的关系的鉴定,心里的那丝游移就是秦流年的这句话。 她是不会愿意再为她生育孩子的。 小姑娘怎么会是他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罪孽。 许慕琛在楼下喝得醉醺醺地上来时,女人已经在床上睡了。 她曾经有过其他的男人,他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会觉得心里面发痛。 这是一个曾经那么爱他的女人,但是因为他自己的愚昧,错失了她。 他仿佛还能记起,那个冬日捕猎洞里,女孩子一遍遍唤着他“慕琛哥哥,慕琛哥哥”的嗓音。 他一早就很喜欢她。 只不过他是个孤儿,就算是被傅家收养了,他也只是个孤儿,所以秦流年对他有所表示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什么回应。 她是秦家的小姐,他拿什么回应她呢? 他记得,曾经他们还在上中学时,她时常到他打球的地方来看他,那个时候,他就会有所紧张。 后来有一次,他记得她是来了例假吧,不小心是把裙子给脏了,他和一群人走在后面,看着她,他把外套都已经脱了下来,想要走上去,给她围在腰上,但是却听见了周围男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嬉笑的声音,当时,那要追上去,要把衣服围在她身上的手,就挥拳打向了周围嬉笑的男生。 他们曾经是有过相互的心动的。 可是最后,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呢? 她已经有了另外男人的孩子。他让属于他们的孩子,死在了监狱里。 他让她坐了牢。 他让她曾经俏丽的容颜,再不复存在。 他让她,差点去给傅欢言换了肾。 他让她,差点死在了大海里。 秦流年这辈子遇上他,大概就是一场劫难。 许慕琛手撑着门口,看着卧房里,那躺在大床上,正在沉睡的女人。 他欠了她那么多。 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可是,怎么办呢?他还是不能放她走。 这一辈子,他都要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她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第三十章 醉酒 第三十章醉酒 秦流年睡梦里醒过来,就看见男人正俯身在她身上。 秦流年觉得很难受,用手推他。 “慕琛,慕琛……不要,不要……” 男人低下头,堵住她的唇,把她的声音,全都截断在唇里,秦流年唔唔的,根本再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挣扎着,用手推着男人的肩膀。 双手却也很快被男人给反压在了床枕上。 秦流年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慕琛,慕琛……”间隙里,秦流年还是忍不住地唤他,请求他。 许慕琛却一把压紧了她的双手,秦流年目光凝着他夜里冰凉的眸子。 男人也凝了她片刻,而后靠过来,贴在她耳边浅言了一句:“年年,你是我妻子,这是你该做的——” “——”他动作狠,秦流年几乎发不出声音,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迷迷糊糊里,秦流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隐约听到男人似乎在耳边喘息着,说着“爱”“喜欢”一类的。 迷迷糊糊的,她也全然听不太真切。 —————————— 一晃眼,回到海城已经一个多月。 秦流年这一个多月里,已经开始自己找工作。 她过去履历的原因,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好工作,但是因为她外语水平过关,所以最后找了一份英文翻译的工作来做,平时大多数时候,也能够有空闲时间,陪在秦情的身边照顾着她。 回海城的这段时间,许慕琛给她的印象是最奇特的,他要她住在那套别墅里,找了最好的医生来治疗秦情,甚至连秦明那里,她也可以随意地过去看望。 自从那一次见过傅欢言之后,秦流年再见过她几次,她精神看上去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别墅里的佣人说,傅小姐醒过来时,精神就很有些不对了。 所以这是这么多年,许慕琛还没有和她结婚的原因吗? 可是在秦流年的心里,许慕琛从来不是这样的人,许慕琛可以心狠,但是他不会卑鄙,他喜欢傅欢言,不会因为她变成了一个精神不对的人,就不和她在一起。 “么么,你在想什么?”病房里,软嫩嫩的小姑娘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勺子汤放进嘴里,问着秦流年。 秦流年笑着过去吻了一下小姑娘脸蛋:“在想待会儿情情能不能按照医生伯伯说的话,在那边的墙角边边站起来呢?” 生活如果能够这样简单平淡,秦流年愿意这样下去,她的愿望只是希望女儿能够好起来,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和家庭,她已经不考虑那么多。 许慕琛现在能够提供给她金钱和医院最好的医生,他要的只是……只是陪他睡几晚,她没有什么好推辞的。 心里已然没有什么希望,便也不抱有什么失望。 这么多年,时间教会她最多的,不过是忍耐、坚持,以及平淡地这样过生活下去。 …… 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海城进入秋季。 那日,秦流年从医院里穿好外套出来,结果刚走到医院大门外,就见到了余擎沉,余擎沉靠在车身上,正在抽着烟,他也见到了秦流年从门口走出来。 “阿年。” 亦如多年的朋友,他和她打招呼。 秦流年朝他走过去。 “好久不见。” 第三十一章 孤儿 第三十一章孤儿 夕阳落下去。 余晖落在两人身上。 余擎沉笑着道:“琛哥和你说过,从今天开始,你住在我那里去了吧?” “我可以住在我自己租的那个地方。”秦流年道。 大概是傅欢言醒过来了吧,所以她不能再留在那栋别墅里。 “琛哥应该和你说得很清楚,一切按他的安排来是不是?跟我走吧,你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她的弟弟,还在靠许慕琛的资金照顾着,小姑娘也靠着他,她确实没有反抗那个男人的立场和能力存在。 “我留在医院里照顾小情。”不管怎么说,秦流年多少还是觉出了自己心里面的难受。 和那个男人相处了几个月了,如今他是什么意思呢?把她推给另外一个男人。 她现在确实没有能力医治好小姑娘,没有能力照顾着自己的弟弟,可是她也不是一件货品,是他想要扔开就扔开,想要推给另外一个男人,就推给另外一个男人的。 到底算什么呢?她算个什么东西? 余擎沉站在那里,很想伸手去抱抱面前的女人,可是他知道,她和他,从最初就已经错开了。他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 蹲在地上的秦流年,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而后站了起来,她微微垂了头,而后说到:“走吧。” 她跟着余擎沉去了余家那位公.安.局.长父亲居住的地方。 此后秦流年每次出门到医院来,余擎沉都会跟在她的身边。 隐约里,秦流年仿佛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又分辨不出来,有哪里不对。 意外发生在半个月后。 秦流年从医院出来时,外面是黄昏的天气,太阳余晖快要熄灭去。 她只是简单地从阶梯上往下面走,结果很快速的,立马从旁边停靠的一辆小车里就窜出来三个人,直接将秦流年给制住了,把她往阶梯下面的小车里抬去。 秦流年在小车里挣扎了一瞬,从刚才就一直捂在她鼻子上的乙醚气息,瞬间转入她鼻腔,秦流年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清醒过来时,她眼睛上没有绑上布条,只是手被绑在了身后。 车子前面的人,她从不认识。 她视线往车窗外看去,车子竟然是朝着许慕琛那栋别墅的位置开去的。 “小姐,你不要动,你要是不安静,我们要动的可能是你女儿而不是你。” 一句话让秦流年手指尖都颤抖起来,人在这种惊惧里,倒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许慕琛的别墅前。 他们把秦流年从车上带下来。 秦流年扭动身体,想要挣开那群人的桎梏。 别墅的花园里。 一切原本都很安静。 别墅大门打开。 秦流年看见许慕琛从里面走出来。 许慕琛一边走过来,一边用手笼住火给自己点了个烟,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五官轮廓很是流畅而优美。 此时,别墅外面一排排警车也停靠了过来,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从外面窜入进来,把秦流年,以及抓住秦流年的人,还有许慕琛一起围在了里面。 抓住秦流年的人,是一群毒.贩,当年这群毒.贩的头子被许慕琛的父亲卧底铲除,后来这个集团为了报复,制造了许慕琛父亲和母亲的车祸,许慕琛也因此变成孤儿。 第三十二章 原因 第三十二章原因 许慕琛这些年一直在找他们。最近才有了他们的消息。 “许总,我们要求很简单,五亿金额的钱,打到账户上,我们放了这个女人。” 周围已经围上了荷枪实弹的武警,枪口一致对准这群人。 但是他们并不太怕的。 一个男人冷冷地笑了声:“许总,今天我们敢带着她到这里来,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要求很简单,你把钱转出去,我们放了她,不转,可能你就要没了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了。” 那人抓住秦流年的脖子,枪支抵在秦流年的额头上。 许慕琛后背上全是汗湿,他眉目很淡,抽着烟,面目沉冷。 “你们威胁她,何不换了来威胁我?” “许总是什么人,当年还未毕业就破了大案的人,这些年孜孜不倦地追查我们,目的就是要逼上绝路,这个女人不一样,当年本来诬赖你的那场局,被这个女人给担了,她去坐了几年的牢,都肯为你去坐牢的女人了,许总总不至于一点钱都不给才是。” 许慕琛微微眯了眸子:“你看看她,她并不爱我,你们认为我会为了一个并不爱我的女人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吗?” “许慕琛!你最好识相点,快点把钱从网上转出去!要不然,我就立马要了你和这个女人的命!” 许慕琛一笑:“你们货物被劫了,今天就算你们能逃出这里去,出了国,立马就能死在外面!那些人不会放了你们!你们现在需要钱,该是你们求着我才对,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会在乎这个女人吗?她早就不爱我了,我会为了她损失那么多钱财吗?” “许慕琛,你他妈的,别把我们逼上绝路!逼到那份头,大家都没有好结果!” 远处一处楼房住,狙击手蹲靠在那儿。 余擎沉站在远处,只朝许慕琛轻轻点了个头。 随即! 在秦流年的惊慌里,她看见许慕琛以一种难以预料的速度朝她扑了过来,跟随的,是从耳边穿梭而过的像风穿过耳朵一般的风声。 秦流年被扑倒在地,转头要去看,许慕琛已经一把立了起来,翻身一脚将一个要扑上来的男人踹飞出去。 现场立即一片混乱。 余擎沉窜上来,脱下身上的衣服全披在秦流年的身上,护着秦流年想要往一边躲。 意外发生得太快。 “阿年——” “秦流年!”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现场是怎么发生的,一把刀子已经从秦流年的背上插了进去,秦流年整个身体盖在许慕琛的后背上。 许慕琛转过身来,用力抱住了她。 秦流年的身体滑在他的怀里。 这么多年了。 原来。 她还是逃不开他的劫。 秦流年这辈子,都逃不开一个名叫“许慕琛”的劫难。 以为不爱了,以为风轻云淡了,以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了…… 爱情啊,是让人变得如此傻的事情啊…… 秦流年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落下去。 …… 半个月后的海城一家精神病院处。 精神病院里,大多数穿着统一衣服的“病人”都坐在草坪里的大椅子里晒着太阳。 许慕琛走近一位面熟的老人。 傅家曾经的管家,傅博忠。 许慕琛抽出两支烟来,递了一支给前面的老人。 老人神情麻木,并没有来接。 许慕琛也不勉强,很快在老人的旁边站了去,然后伸手推着老人的椅子。 “忠叔,当年傅家的走私,夹带的,实际上是毒...品吧?” 老人依旧神情麻木,没什么反应。 “当年傅家收留我的原因是什么?”许慕琛问。 老人没有回答。 “因为我父亲查出了傅家当年最初发家时底子不干净是不是?” “和人联合一起毁了我的家庭,后来收留了我,又怕那群人报复,所以想把整个傅家都托付给我,把傅欢言也托付给我?” “他们是让你把那个局设在我身上吧?你却让那笔钱落在了秦流年和秦明的头上……” “秦明啊,她的弟弟,她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忠叔,你看看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呢……” 许慕琛站立直了身体,突然脸上有些怪异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着一丝苦涩。 第三十三章 断了 第三十三章断了 “欢言这些年,也是被他们用毒.品控制着吧……你看看,傅家最后到底害了谁呢?” …… 那群人最终被捕。 秦流年曾经的案子被重新翻出来整理。最后法院那边公开审判,承认多年前,秦流年的案子在办案过程中,存在一些错漏,法院对受害人的遭遇给予赔偿。 秦流年拿到不小一笔钱财。 有了这笔钱,她不需要再依附于许慕琛。 她自己也搬回了曾经秦家的住处。 空落落的别墅里,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在居住。 许慕琛带着傅欢言到国外去进行戒断治疗。 不管曾经的过往,恩恩怨怨,孰是孰非,傅欢言怎么都算是许慕琛的妹妹。 从小相伴长大,许慕琛认这个妹妹。 三个月后,海城已经进入了冬季。 秦情的病有了很大的改善,如今已经能够在地面上站立个十来秒钟。 秦流年曾经的案子被重新评定,她曾经的履历能够让她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是法律行业的工作,大多繁忙,她要重新投入进去,要花费太多时间,在工作和孩子之间,她最终选择了秦情。 那天,小姑娘又问了她一个亘古不变的问题。 “么么,情情的爹爹是谁呀?” 秦情的相貌,没有一点混血的迹象,要说她有一个泰国的某位父亲,也许都并不会有人相信。 许慕琛就这样好端端地存活在世界上,秦流年不能告诉小姑娘,说爸爸已经死了,去诅咒许慕琛。 “爸爸去月球了,等情情长大了,他就会回来了。” 这样的话语,大概还能骗个几年,要等秦情真的懂事开始,秦流年已经不知道该去如何说服她了。 …… 深冬的时候,许慕琛回来了,带着傅欢言。 傅欢言精神看上去正常了不少,但是看见秦流年的时候,眼睛里开始流露出愤恨的情绪。 许慕琛离开的这段时间,秦流年一直没有和他联系过,知道他在担心着傅欢言的病,所以没有去打扰他。 那栋别墅有两栋楼,秦流年来的时候,看见佣人把傅欢言在往后面一栋别墅里带。 “太太来了。”佣人看见秦流年出声说到。 秦流年看一眼那佣人,还是多年前那个佣人,那个时候,她刚出来,佣人唤她“秦小姐”,那个时候的秦流年晚上没有地方睡,便在过道里睡了一晚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多事情都应该忘记了,但是伤害还是在那里,伤口愈合了,疤痕总还在。 她和许慕琛这一生,大概注定是场孽缘,不得始终,不得善终。 秦流年推门,走进许慕琛的书房里。 许慕琛大概正在查看什么资料,看见秦流年进来,他脸上闪过欣喜的神情:“年年。” 秦流年走近他的书桌旁,然后将手里的一份文件拿起来,双手递了过去,放在了许慕琛的面前。 “我此前才知道,原来我们的婚姻,那场离婚做不得数的。”几年前那场离婚,于他,大概不过一场游戏,她是他游戏里那个任他戏弄的好笑人。 “这个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了,你看看吧,我明天来拿……” 秦流年把那份文件,放在了许慕琛面前,她神情很安静。 前半生因为情.爱,毁了自己,也让秦情落下了病症,后半生,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守在小姑娘身边,一点一点治好她的病,让她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也想过,该告诉他,有关秦情的事情,瞒着孩子这所有,未免不是一种自私。 但是他终究是要娶傅欢言的,她无意去做那打了鸳鸯的棒子。 何况,她心里当真从来没有一点怨吗? 有的啊。 那么那么地怨他,恨他。 他是她所有怨恨和痛苦的来源。 断了。 才是一干二净! 第三十四章 到来 第三十四章到来 秦流年从别墅里出来。 外面竟然落起了雪来。 沿海城市的海城竟然也会下雪,而秦流年突然发现,这竟然已经是深冬了。 秦流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走出铁门去时,竟然遇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余擎沉。 “你回去怎么回去?”余擎沉问她。 秦流年拢着自己的衣领,看了看外面的道路。这是别墅区,不会有的士路过。 “你等等,我给他送份东西进去,出来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车里,秦流年靠在车门上,眼睛望着车窗外面的雪。 “今年竟然下雪了。” 余擎沉没有回话,他似在思考着什么。 “你要和他离婚?” 秦流年顿了一顿,轻声回了句:“嗯。” 余擎沉似在想着什么。 “阿年……这些年,他其实过得不容易。” 秦流年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些笑意,眼睛只是看着那些雪花,仿佛并没有将余擎沉的话放在心上。 那年的冬季之旅。 她在那个捕猎坑找到了他,他抱着她的身子,是喜欢的样子。 她以为那之后,他们应该就能够在一起了。 毕竟……毕竟对于一个年少的女孩来说,男生有了那样的行为,多少是要考虑,两人可以在一起交往试试吧。 但是他还是那么冷漠。 甚至更加冷漠。 他喜欢的是傅欢言。 那个雪坑里,他也只是把她当成了傅欢言的替身。 义无反顾的爱情,是年少才有的勇气,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想要的只是简单平淡的感情,简单平淡的生活。 秦情的状况很好,晚上,秦流年回了秦家的别墅,暂时没有去医院。 “小姐,汤都放在厨房了,你明天早上起来就可以给小小姐带到医院去。” “谢谢你,冯妈。” “哪里的话,小姐,这么多年了,还能看见你,老婆子心里也高兴。” 秦流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回头对冯妈道:“这个时间天气很不好,你今晚上就留在别墅吧,你这样回去也不安全。” 佣人冯妈也看看外面,轻轻“诶”了声,是准备留在别墅里。 夜间,气温下降得更厉害。 秦流年没有开空调的习惯,缩在床上,抱着自己安睡。 睡到半夜时分,秦流年恍惚间是听到窗户的响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撑起身来,就看见远处的窗户边似是站了一个人影。 她从床上滑下去,就快速往门口跑。 结果那人几步走过来,直接从后面就扣住了她的腰,秦流年刚要尖声大叫,结果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她瞪大了眼睛,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她知道后面那人是谁,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男人大手捏在她的腰上,她的整个人身体就几乎被他半扣在怀里。 “慕琛……” 秦流年颤着声音唤他。 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这里是二楼,他的身手,翻墙翻窗,不在话下。 喝醉酒的男人,都不能招惹,何况是许慕琛。 秦流年想尽量顺着他的情绪。 “慕琛,你是喝醉酒了吗?你放开我,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好吗?” 男人哪里依她,那只扣了她的手,已经在她腰上移动。 秦流年制止他,抓住了他的手,和他拉扯起来。 秦流年被他抱了起来,直接扔去了后面的大床上。 秦流年是誓死不从的姿态,男人扣紧了她的双手,大力蛮横地反压在床枕里。 第三十五章 不从 第三十五章不从 秦流年也来了脾气,夜色里和他对视。 “许警官,你是要知法犯法吗?你晚上私闯民宅,现在这样对我,就是行凶。” 许慕琛虽然是在醉酒里,但是听到身下女人这话,也无端端笑了起来,他闷闷笑着,俯下身去,把头埋在女人的脖颈里,闷笑声,把秦流年的身体都给带得震动了起来。 “年年,原来你和以前一样,这么可爱……” 秦流年跟不上他的节奏。 男人已经开始在她脖弯里,开始吻了起来。 确实。 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婚。 她要硬把他告去法庭,这也会是海城最好笑的一起“警官”私闯民宅事件。 秦流年是拿他没办法的。 秦流年还是挣扎,但是男人的吻越来越温柔,秦流年明显感觉到前方是一张网,在等着她坠落下去。 他冲进身体来的时候,秦流年眼睛里浸出了雾蒙蒙的东西。 男人几乎搂紧她,在抵死缠.绵。 “年年……年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秦流年也哭了起来,用手打他的肩膀。 “你混蛋,混蛋!” 那日晚上,他又温柔,又放纵,秦流年想,那大概是分手前,最后的一次缠.绵。 这些年,他也累了。 两人都累了。 第二天一早,秦流年要赶去医院,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他睡得很熟。 醉酒,加放纵。 也许,等两人感情都平定下来,她会告诉他,有关秦情的事情。 到那时,也许他已有家庭,而她也很能够平静面对生活。 到时候,秦情有母亲,也有父亲,并且,父母间的感情,也已平淡,不会再对她造成伤害。 …… 下午秦流年从医院里出来,坐了车子,赶去别墅里拿那份协议。 早上临走时,她还给许慕琛留了言,说了下午会去别墅里拿协议。 和平地分手,对彼此,和秦情,都是最好的。 赶到别墅时,天色竟然又暗了些下来。 雪比前一天还要大。 秦流年走进别墅时,肩上的落雪,都已经打湿了肩头。 许慕琛从二楼上下来,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对一旁的阿姨说了句:“去帮太太拿件衣服换上。” 秦流年瞧见那被吩咐了的阿姨,脸上有着极不情愿的神情。 “不用了。”秦流年道。 那阿姨自然还是去拿了衣服去了。 没过多久,再出来时,手上抱了件外套。 许慕琛伸手拿过外套,朝秦流年走过去,那样子看上去,像是要亲自给秦流年把衣服换下来。 “把衣服换了,你身体不好,别感冒了。” 秦流年有轻微拒绝的态度。 许慕琛还是一点点把她外面的衣服退了下去,最后把那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旁边阿姨出声道:“先生,欢言小姐一早就说身体不舒服,也想你过去看看。” 那声音说不出的怪异。 秦流年赶紧出声:“我是来拿协议的,你签好了吗?” 她盯着许慕琛的眼睛。 “好了,在楼上,你跟我上去拿。” “我在这里等着,你拿下来。” 五分钟后,许慕琛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准备走下来时,旁边原本已经去了厨房的阿姨,此时突然冲了出来,秦流年还没有看清楚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一瓶液体便朝着她的方向泼了过来。 “啊——” 只有本能地挡。 许慕琛慌乱里,扔开了文件,扑过去,用身体,结结实实盖住了他的女人。 空气中有肌肤皮肉被灼烧的味道。 秦流年抖着身体,缩在许慕琛的怀里。 秦流年抬头看他一眼,许慕琛用手抱住她的头,把她的头抱在胸口上,用身体全部罩住她。 “放心,没事。” 那阿姨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怕了。 第三十六章 接受 第三十六章接受 阿姨慌乱的背影已经奔出了别墅大门,许慕琛此时放开了秦流年。 秦流年见得他额头上豆大的汗水。 秦流年已经慌了,许慕琛伸手抓住她的手,嘱咐她:“别慌,去打电话,先打110,再打给医院。” 医生很快赶到,用担架把许慕琛送上了车去。 临离开前,秦流年慌慌张张地晃了一眼地上的文件,却已经不是离婚协议,而是一份许慕琛草拟的,要转给她资产的协议。 许慕琛没有让她跟去,让她在别墅里待着,等余擎沉过来,送她回秦家那边的别墅去。 秦流年六神无主,最终去了车库,自己开了车子出来,追上了医疗救护车。 一个月后,秦流年独自去了十几年前,他们去过的东北那家度假酒店。 那日别墅里的情形,仍旧还在她脑海里盘旋,许慕琛的行为,她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 这一个月里,秦明已经清醒过来,这是最让秦流年高兴的事情。 她和许慕琛之间的关系,她一直能接受的,是许慕琛并不爱她。 这么多年,是她在苦苦支撑。 可是如果突然有一天,那个不爱她的男人,突然说,要和她一直生活下去,这以后的人生就只是她了,她又该要如何接受? 是接受吗? 曾经的“怨”和“愤”又该怎么办? 原以为分开是两人最好的结局,秦流年没想到,那个男人也会有对她有感情的一天。 可是,却已经没有勇气要了。 年轻的时候,还有能力和勇气去赌他的爱情,如今快入中年,哪里还有那样的勇气。 冬日的度假酒店很安静。 秦流年从床上醒过来,浴室里洗漱的时候,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的疤痕是淡了,人也还是年轻的模样,所以也难怪许慕琛对她还会有感觉吧。 秦流年看着那脸上的疤痕,仿佛心里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吃过早餐,她凝了手机几秒,最终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许慕琛被硝酸灼伤的身体,已经得到好转,早已经出了院。 电话是他的助理接的。 “太太?” 秦流年顿了顿:“我找你们许总。” “您稍等,许总现在正在开会。” 秦流年于是等。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之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许慕琛回过来的电话。 “在酒店里?” 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秦流年其实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仿佛什么都被他掌控。 “我考虑过了,慕琛,你难道真的不觉得我们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吗?” “年年。” 秦流年听到了男人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我不会离婚,这辈子从此后,你也只会只有我一个男人。那个小孩,你那么喜欢,我会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养。” “你……爱我吗?” 电话里,秦流年听不到许慕琛的回应。 “我坐飞机过来,5个小时。在酒店里等我。” 说着,他便挂断了电话。 秦流年:“……” 这么多年了,她对这个男人,还是这么无能为力。 对他狠心又狠心不起来,要如他所说,此后这日子这样过下去,她又更加充满了恐惧。 她不了解许慕琛。 她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 秦流年把手机抱在胸口上,在房间里,已经开始慌乱地踱起步来。 第三十七章 暴风雪 第三十七章暴风雪 秦流年直感觉自己要哭了,被许慕琛给逼的。 5个小时。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靠近,秦流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越来越紧张。 最后她从床上拖下来一件厚厚的大衣,裹在身上,便出了酒店门,往外面行了去。 神色慌乱间,就乱乱地随意在外面走着。 最后出了酒店区域,往外面的雪地里走了去。 很快走进了树林。 气温下降,又开始落起雪来。 这样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后面似乎有人在叫她。 是一个外国男人,大概是在这片雪域做滑雪教练的。 “小姐,不能再往里面走了,降温了,再往里走,会很危险。” 男人说的是俄语,秦流年听懂了,她当年其实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姑娘,成绩好,为了追寻自己喜爱的男人,才最终追随他而去,进了政法大学。 在政法大学里,她也仍然是佼佼者。 以为自己一直努力,就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喜欢,能够追上他。 最后一切梦幻的破灭,都是从这个度假酒店,这个雪区开始的。 秦流年记得那个时候,她不顾家人的阻拦,去了他的房间,想要向他告白,撞见的一幕,却是他和傅欢言站在窗户边,两人抱在一起。 或者说,是他在抱着傅欢言。 梦,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破裂的。 他喜欢自己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喜欢的是他的妹妹,她还有什么能力能够去争取呢? 许慕琛赶到酒店,报了秦流年的酒店房间号,他进了房间,里面却是没有秦流年的身影。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暴风雪似乎要来了。 “秦小姐,应该是出去了。”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了下山去的车子了。何况,秦流年不太可能会下山去。 “我们看了监控,秦小姐是进了雪林里去了。” 许慕琛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额头上,青筋就是一跳,蓦然间,仿佛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许慕琛快步走了出去,此时正好碰上那位从外面进来的外国男人。 男人出着声音说道:“雪地里有位小姐,我怎么叫她回来她都不回来,越叫她,她还在越往林子里面走,我已经赶不上她,联系救援人员吧,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寻短见的女人。” 外国男人还在喘着气说着。 许慕琛把手机拿出来,翻到秦流年的照片,和外国男人交流,问了是不是手机上的女人。 外国男人看了片刻,说到:“像,看背影是很像的。” 问清楚了方向,许慕琛就冲了出去。 秦流年一路跌跌撞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 只寻着印象里,要找到很多年前,那一天,她找到许慕琛的地方。 …… “年年……” 秦流年在大雪里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 许慕琛大步朝她走来,走到秦流年面前时,他目光深邃的,仿佛又透着一点伤痛地凝着秦流年。 “年年,下大雪了,跟我回去。” 秦流年却一把推开了他。 秦流年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慕琛,我们的感情,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说继续就继续?!” “我不想再爱你了,不爱了。” “你只喜欢傅欢言,只喜欢她!” 第三十八章 回去 第三十八章回去 “下雪了,年年,我们回去吧。” 他没回应她说的爱与不爱,只是在说着下雪了,该回去了。 秦流年恨他这样态度,和多年前一样,那么冷漠,甚至那么冷酷。 突然生了刺激他的心。 “慕琛,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吗?因为孩子的爸爸,孩子亲生的爸爸总会找来的,那些年在泰国,没有他,我们就活不去。” 许慕琛像是终于被什么刺痛了一般:“年年,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要我们分开,我要过平淡的生活,你给不了我爱情,我不要你,就不要你了!” 秦流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有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 她其实是怨许慕琛的。 这么多年,她没有那么大度地忘记包容以及原谅所有。 突然就觉得自己是在做什么呢? 这样作的自己,有什么意义? 秦流年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仰头看着许慕琛:“慕琛,以前的我们,就算没有爱,我也不想以后的我们,变成互相怨怼的两人,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的。” 关于爱情,再伤一回,她是再伤不起了。 “我这次回海城来,是回来给秦情治病的,我没想过还会遇到你。” “你是我妻子,年年。”男人仿佛是在提醒着她。 一层层的气压压迫下来,秦流年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应对这混乱难解的感情了。 “慕琛,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好吗?” “我知道,你知道我还爱着你,所以你有恃无恐,但是只是我爱你,有什么用啊,你根本不爱我。” “我求而不得,我不想再求。我只想放弃。我坐了牢,我掉过孩子,我差点死在海里,这半生,我觉得都够了。” 女人眼泪大窜大窜流下来。 许慕琛用手擦着她脸上的眼泪。 他低下头去,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年年,我请求你,再为我生个孩子。” 他还是不说爱。 女人祈求的不过一个爱字。 他还是不说。 秦流年觉得他是个混蛋,比混蛋还要混蛋! ———————— 回去的路上,男人一直握着她的手。 看最后女人走得累了,许慕琛便把她拉过来,让她趴在他后背上,他驮着她,一步一步往雪地外行去。 热源源源不断从男人身上扩散开来。 走了将近有半多个小时,男人一步一个脚印印在雪地里,却绝不觉得疲累,只驮着女人,一步一步地往外面走去。 秦流年趴在他的后背上,脸贴着他的后背,人是茫茫然的,然而这茫然里,在这寂静的雪地里,秦流年还是被那些情绪给压抑着,觉得难受,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染在男人的后背上。 走出了雪地,走近了度假区的一片停车场里。 许慕琛把秦流年带去他开过来的那辆小车旁。 她放了秦流年在一旁站着,先进了车里去,快速把暖气给开了,然后伸手出来,牵了秦流年的手,让她坐了进去。 秦流年缩在小车里。 许慕琛伸手过来,把她身上的外套给脱掉了。 然后伸手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过来,让她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两人是面对面的姿势。 “年年。” 秦流年目光凝着他。 “你要和我离婚,我也要把你追回来,这是一场长期的拉锯战,你想要经历吗?” 第三十九章 贴上 第三十九章贴上 这段时间,秦流年所有的“作”劲都出来了,就是因为他这一点。 什么感情都不说得明了,她全不懂,也不敢懂。 男人用手摸着她的头发。 “年年,你离开的这几年,我过得很痛苦,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男人说着,顿了顿。 “我觉得说这些,都是苍白。我丢失过你,我再不愿失去。” “这些话,都太苍白无力。” “明白吗?年年?” “和感情比起来,都太苍白了……”男人这样喃喃说着,把额头抵上了女人的额头。 “年年,我只知道,这以后,我再不能丢失你了。” “这以后的人生,有我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秦流年还是不敢信他。 男人却突然笑了起来,微微仰起头来,浅浅吻上她的唇。 “年年,说这么多做什么呢?你又逃不开我,你的人,你的身体,全在我这儿,你这么傻,我还和你废什么话?!” 说着,他已经一点点开始解开前面女人的衣领。 秦流年瑟瑟地望着他。 她没有反抗的权力。 男人太强势。 他压着她,一边动,一边问她:“那么多地方,你怎么选择到这里来了呢?年年?那一年,你还是忘不了那一年是不是?” 秦流年开始觉得他流氓,一双眼睛瞪得很大。 “年年,那一次之后,你知道之后回去,我做了多少个梦吗?梦里,你就是被我这样在做着。” 他低头咬住女人的唇,用力的吮.吸,终于开始流露属于男人的完全的流氓本性。 “你从来都那么美,我看见你在学校里,有男生和你搭讪我都妒忌。我无法确定你是我的,但是你也绝对不属于他们任何人!” “年年,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男人已经滑到她的肩膀上,开始一遍遍地啃咬她的肩膀。 这样的许慕琛,秦流年是第一次知道。 “年年,别再离开我,别再离开我,好吗?” 他迫着她,要她回答。 秦流年轻轻眨了下眼睛。 男人又将唇,贴在了她的眼睛上。 到最后,秦流年被他弄得晕了,他又用衣服裹了她,把她抱回了酒店。 第二日,她被他带上了飞机,飞回了海城。 这接下来的日子,许慕琛问她,要不要到公司去帮忙。 秦流年想着以后总不能是什么也不干,便也同意了。 之后秦流年开始熟悉公司运作的整个流程,开始熟悉公司的业务。 两人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半年之后,许慕琛把她提到了总经理的位置,开始慢慢让她大部分地接手公司的业务。 那一年,海城也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于是又是一年过去后,许慕琛签了一份协议,把公司的股份一大部分都转给了秦流年,傅欢言那里,他也给了傅欢言应得的那一份,再是半年后,许慕琛辞去公司总裁一职,正式把职位交给了自己的妻子,曾经海城著名的政法家庭的小姐秦流年。 又半年后,秦流年通过董事会决议,正式将公司事宜转让给职业经理人,让职业经理人开始打理公司业务。 她专注于照顾那个已经是快要七岁的孩子。 秦情已经是一个正常孩子的样子,她的双腿终于有了正常小孩的模样。 第四十章 幸福 第四十章幸福 这年二月份的时候,秦流年接到余擎沉的电话,说许慕琛在一起禁毒案子中受了重伤,可能她的生日,他没有办法回来参加。 许慕琛辞掉公司职位之后,便回了警队仍旧做了一名警察,后来他便被派去了某个地方执行任务。 具体是什么任务,许慕琛从未说过,秦流年也没有问。 却原来是禁.毒。 秦流年在这些日子里,又开始重新拿起书籍,熟悉行业里的知识,打算重新回到岗位上。 那个男人仍旧还是她爱的人,生活还是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但是在这样平淡的生活里,她知道自己爱他。 还拥有爱人的能力,是太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 他要做回警察,她也想要做回检察官。 她是秦流年,是政法之家的秦家小姐,她是要配得上他的那一个人。 …… 生日那日夜晚,她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知道是他回来了。 房间里灯也没有打开。 秦流年走上去,用手圈上他的脖子,用力抱紧了他。 “慕琛……” 这么多年,爱,还是不爱,她还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在这个男人身边,这个男人也在她身边。 男人抱着她,温柔地吻起来。 “慕琛……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 秦流年伸手上来,摸着他的脸,轻轻地靠近他的耳边:“慕琛,其实我们有孩子的,是秦情……她是你的孩子。” 秦情已经快要七岁,要让她知道谁是自己的父亲。 许慕琛搂着她,闭了眼睛,深深地呼吸:“年年,你……” 这个女人,却原来也是这样坏的,瞒了他这么久。 “擎沉说你受伤了,在哪里?” 许慕琛用力吻她:“没事,已经快要好了。” “你明天还要走吗?”秦流年问。 “嗯。” 他的父母是那些人害死的,这是他一生的心结。 “嗯,那明天记得叫醒我。” “好。”男人轻声回。 时光一晃又是一年过去,秦流年肚子竟然又起了动静。 这一年的冬天,秦流年确定,又怀上了孩子。 许慕琛在破掉一个大的案子之后,终于从他待的那个地方返回。 那一年,他们一家三口,还有秦流年肚子里没有出生的孩子,一起又去了那个北方的度假酒店。 那一年,许慕琛终于替秦流年寻到了当年那个捕猎的大坑,过了这么多年,那个坑,竟然还在。 许慕琛扶着秦流年站在旁边,秦流年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 “那年,你真的把我当成了欢言了吗?” “傻瓜,我以为自己把欢言当成了你。” 秦流年仰起头来,看着他,脸上露出笑容。 许慕琛注视着她的眼睛。 “年年,我爱你。” 这么多年,他终于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现实的生活里,也许已经不再需要这句话,但是秦流年终于等到了他的这句话,秦流年终于开始彻底地开心了起来。 许慕琛抵着她的额头。 “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宝贝,我申请调回来了,为了你和孩子,我不再冒险。这两年,破掉的那些案子,我想,父亲也许能有些欣慰。” “我爱你,慕琛。” 最终,秦流年踮起脚来,吻在了男人的唇上。 也许生活还有不如意。 但是每一刻,秦流年想起,她在无意间看见的他背上的狰狞的疤痕伤口时,她就能知道,这个男人是心是爱着她的。 伤害到来时,他不顾一切护她的行为,最明显。 “年年,你还愿不愿意再和我结一次婚?” “嗯?” “欠了你一个婚礼,我得还给你。” “好啊,许先生,我想,你也应该再向我求一次婚,到现在我还没有被人求过婚呢?” “那一年,我没有吗?” “那一年,你那么坏,当然没有……” “年年,你原谅我了吗?” 仿佛是有一些安静了。 最后又有两人拥吻的声音传出来。 “我没有原谅,慕琛,你要用一辈子来向我证明,你是爱我的。” “好啊,一辈子,这剩下的余生,全是你的。” 女人淡淡欢笑的嗓音。 “那许先生,余生,请你多照应了……” 慕琛。 余生还很长,爱,还很浓。 余生,请你多指教。 我爱你。 慕琛。 还没有原谅你,但是爱让我们继续下去。 这剩下的时间,请让给我们好好相爱。 爱你,流年,已过。 但是我们还有剩下的时间。 还有剩下的时间,好好。 相爱。 第四十一章 祝你幸福 第四十一章祝你幸福 【番外】尤记少年时 我叫余擎沉。 年少时,认识一个名叫许慕琛的人。 他父亲和我父亲算是战友,后来一起分到警局,我父亲为了母亲早从危险岗位上退了下来,因为破了几个大案子,职位提升得很快。 按我父亲的说法,许慕琛的父亲只要坚持下去,以后的职位原本是会比我父亲更高的。 当然他们老一辈的人,并不是很看中这些。 但是后来,故事发展有些出乎人意料。 许叔叔在破掉一个当年震动全国的大案之后,后来全家却遭遇了灾难,在一次车祸里,许阿姨和许叔叔一起离开人世,他们唯一的儿子被送去孤儿院。 那些年许叔叔去了南方某个省份卧底,原本是和我父亲联络也就疏远了,我父亲仍旧是有要收留许慕琛的想法,但是我母亲家庭是一个很复杂庞大的家庭,她不同意,最后许慕琛只能被送去了孤儿院。 再后来,一个家庭收养他。 这也是他和后来那个喜欢又迷恋他的姑娘纠缠开始的源头。 . 小的时候,我们不在一起上学,所以其实我和他关系也不见得多近,倒是有些时候,他和我父亲相熟之后,我们关系才近。 在许慕琛成年之后,我父亲非常地看重他。 我父亲极少对我有称赞,但是却极为称赞许慕琛。 许慕琛少年老成,这些年长的家长会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到后来,我最意外的是,我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要怎么形容呢? 首先很美。 秦家的小姐,当然是很美的。其实算下来,我们两家也算是认识,只是少有走动,认识的机会不多。 她叫秦流年。 喜欢她的原因,大概是有次,看着她在大学学校的礼台上发言,她风姿卓卓,眉目间全是自信与风采,那个时候,全校的人都知道,她喜欢许慕琛。 但是我清楚得记得,那一年,我爱上这个心爱的姑娘的那一刻,她美目流盼地是在盯着我身边坐着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当时是在做什么呢? 他只是懒洋洋地坐着,手里在摆弄着一支手机,连礼台上在发言的姑娘那么明亮欢笑地叫着他的名字时,他都仍旧那副冻死人的表情。 我搞不懂现在的女孩子都是怎么了,许慕琛这样冷漠,油盐不进的一个人,学校里迷恋他的人,却不止一个。 到后来某一天,我们在宿舍里聊天谈起女孩子时,我才知道,他其实,大概心里应该是有那个大胆向他表露心意的女孩的。 我们问:“许哥,你晚上做梦,梦着谁了?” 这就是个荤话,男人大家都懂。 我们笑嘻嘻地等着他回话,说会是哪家美丽的明星。 谁知道他想了想,随后靠在床上,单手垫在脑后,眼睛注视着宿舍的那张床顶。 “秦流年。” 那也是为什么那之后的时间里,都不曾去向秦流年表露过心意的原因。 因为知道,许慕琛这个人,人心狠,但是他既然说了是秦流年,那心里对她是有那么点感情的。 我当时年轻,许慕琛只对女人冷,对我们几个哥们儿是真兄弟,够义气的,他行事作风,我们也服他。 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够拼,够狠,男人服比自己能力强的人。 所以我没有去向秦流年表白。 后来他们结婚了。 再后来秦流年进监狱。 我是个外人,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个时候我知道,这些年,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没有博一博。 我去争取了,我心里最初的那个姑娘,应该会一直简单干净,不会遭受那么多的难。 我爱秦流年的。 得不到就更想得到。 她像是一滴血,滴在了我的心口上。 至于为什么喜欢,大概每个男人,都有那么一两个忘不掉的春心萌动瞬间难忘的女人。 我把秦流年安排离开后,许慕琛这个感情大多数时候都内敛的人,终于对我发了怒。 之后的日子里,他发疯发狂,那个女人却是再看不到。 我当时想,有什么用呢。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秦流年又回来了。 许慕琛这些年一直在疯狂地收集当年害了他爸妈的那些人的证据。 他有了消息,要警局携手,一起铲除。 我早知许慕琛这个人,这一辈子,不会只有女人,他女人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 他心里有秦流年。 但是他心里还有更多的恨。 秦流年为他挡了一刀。 当时我看见他眼睛里已经泛红。 秦流年送去医院时,他一直握住她的手。 后来他跟我说,他这一辈子,也许某一天,突然就死掉了。和他父母一样。所以他做不到心安理得,幸福美满的和秦流年在一起。 也许某一天,他就死了。 他想深爱秦流年,又爱不起。 他一直克制。 却在这混乱的感情里,快要把自己逼成一头魔。 他和我说过,秦流年这辈子,遇到他,就是场不大不小的劫难。 但是他不放开秦流年,绝对不放开。 他走了当年他父亲的那条路,返回警队,开始去卧底。 我说,你不怕有一天,流年和你父母一样,被报复离开? 他说,这样的恐惧,我已经经历了二十几年,我什么都不做,都在恐惧着,还不如去做些什么。 他在那个卧底的省份很拼,破了不少案子。 也许还有恐惧萦绕在他的心里。 但是我知道,秦流年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孩子,终于让他有了安定的心情。 我说这些年,国内的防范和十几年前已经很不一样了,没有人能随便轻易地伤害到她们。 他说,哦。 他还是会很怕,很恐惧。 但是我相信,为了孩子,他们都会很幸福地生活下去。 他们的婚礼又举行了一次,我去参加了。他们很幸福。 两个月后,我南下,开始进入一个卧底组织。 我这一生和我爱的已经无缘,我就希望,那个能给她爱的人,能让她更幸福和安定。 秦流年,我的流年。 我很爱你。 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