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


 第1章 一定要报仇

    小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要与人为善，要有个好人缘才能混下去。
    我听我妈的话，尽力和班上同学处好关系，他们有什么事情，我都抢着帮忙。
    久而久之，我好像成了跑腿的，他们想干啥都不自己去，随手一招就叫我过来，“吴涛，帮我把作业写一下。”
    “吴涛，去教室把篮球拿出来。”
    “吴涛，去帮我买包干脆面。”
    “吴涛，我有急事，借我十块钱。”
    有一次我肚子疼，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个同学还让我去帮他买汽水。
    我没去，他就扇了我一耳光。
    可是为了好人缘，我忍了，肚子疼也帮他去买汽水。
    那时候我喜欢一个女生，我觉得我们两个关系还可以，我还经常给她买吃的呢。
    后来在哥们的鼓励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表白，结果她只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就好像我是个笑话。
    我当时很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与人为善最终会发展成这样。
    但是事情也有变化的时候。
    记得那天是元旦，晚会结束以后，大家一起从学校出来。
    走到我家那边，也就是东区的时候，一个同学突然把我拽住，什么话没说就扇了我一巴掌。
    当时班上男生都在，但是没有一个人拦着，还围成一个圈子看笑话。
    我问那个同学为什么要打我，他说我晚会的时候坐了他的桌子。
    从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欺负另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那个同学叫郝越，身体非常壮实，最少顶我两个吧。
    他打了我足足有五六分钟，正好有几个青年路过，他们管了闲事。把郝越骂了一顿，同学们一哄而散，我也哭着回家了。
    那天晚上，我决定改变自己，做老好人是不行的，这个世界必须得够恶才能生存下去。
    我先总结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被欺负，同时也参照班上其他常被欺负的同学，最终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我家里无权无势，父母也没什么本事；第二，我不够机灵，也不会说话；第三，我实在太瘦弱了；第四，我长得也不咋地。
    第二天，我拿着自己存的二十块零花钱，先用十块钱买了一包香烟，到学校找到了当时年级的老大阿福。
    当时十块钱算好烟了，大部
    分都是抽五块钱的，包括我爸都是抽五块钱的。
    阿福和我小学是同学，我以为他会帮我，结果他把我骂了一顿，还让我滚。
    比这惨的是，给烟的时候，郝越恰好看见了。又把我拖进教室，当着班上同学的面，又狠狠踹了我两脚。
    我觉得丢人，就跑出教室，不知不觉就来到昨天挨打的地方，结果又碰见了昨天晚上管闲事的那几个青年。
    原来他们在下水道里抽烟、喝酒，被我的哭声给吵到了。
    当时的情况，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正哭着呢，就听见一个人说：“你在那鬼哭什么呢？”
    我扭头一看，就看见一颗脑袋。
    没错，就是脑袋，当时把我吓了一跳。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井口，那人的脑袋在井口上面，身体则在井口下面，所以我只看见脑袋了。
    那个青年让我跟着下去，我也不敢不听，就跟着下去了。
    下去以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而且空间挺大的，一眼望不到头。
    有几根特别粗的管子，用那种很厚的绒布包着。
    有四五个青年就坐在管子上面，每人手里叼着根烟，旁边还点着蜡烛，管子上放着花生、蚕豆、白酒之类的。
    “就你在上面嚎啊，嚎什么呢？”一个青年问我。
    他长得挺帅，剃着圆寸，不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凶气，很显然就是这群人的老大。
    我看着这些人，就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善类。
    我心里就萌生一个想法，想让这些人帮我把郝越打一顿。
    于是我就把昨天的事，还有今天的事都说了。
    说完以后，我就问他们，能不能帮我报仇。还把那盒香烟拿出来给他们，结果他们没要，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窝囊没骨气，还让我现在就滚。
    我灰溜溜出了下水道，找了个远一点的地方继续哭。
    过了一会儿，有人给我发短信。
    当时我用的还是小灵通，班上大部分人也是小灵通，只有少数几个富二代才是手机。
    我拿出小灵通一看，是李丹发来的，她说郁小唯被郝越打了。
    我打过去电话，问李丹是咋回事。
    李丹就告诉我，我走以后，郁小唯为我不平。就冲上去和郝越打架，结果反被郝越甩了两个
    耳光，打完以后郁小唯也跑出教室了。
    最后李丹说：“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被刺激到了，就跑到郁小唯家，看到她的脸上确实有两道红指印。
    当时，我就气得浑身哆嗦，再回想着李丹的那句话，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要报仇不可。
    郁小唯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我们两个是最好的哥们。
    我当时就想，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报仇。
    于是我又回到下水道，那几个青年还在喝酒，而且已经醉醺醺的了，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还哈哈哈地笑。

 第2章 今天弄死你

    “我草，那小子咋回来了？”一个四眼指着我，他手里掂着个酒杯，眼神还是飘的。
    他在这五个青年里面，算是看上去最斯文的一个，可能和戴眼镜的缘故有关。
    他一说话，那几个人都看向我。
    那个领头的，也就是长得最帅、最凶的，跟着骂道：“你他妈回来干什么？”
    我的泪水一下飙出来了：“哥，你们就帮帮我吧，我都快活不下去了。帮我打郝越一顿，我给你们当小弟，给你们跑腿，你们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双膝一弯，身子就往前倾，当时就觉得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慢慢地跪了下去。
    “哥……”我再一次哭了出来。
    只听“哗啦啦”的声音，五个青年都从管道上跳了下来。
    “妈的，你跪下干什么？！”“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们干什么？”“操，昨天你被打成那个鸟样都没跪，跪我们算是怎么回事？！”“妈的给老子站起来，最看不惯你这种人！”
    在我的双膝快要着地的时候，好几双大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把我身体搀住了。
    我哭着说：“我是真没办法了，你们就帮帮我吧。”
    “有话好好说，你别整这个德行啊，省的让我们看不起你！”领头的那个特别严厉，吓得我确实不敢跪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见我不跪了，才又坐回到管道上面。
    领头的说：“你刚才说要干嘛？给我们当小弟？”
    “对。”
    我点点头，坚定地说。
    给他们当小弟，他们就是我的靠山了，我也就不怕郝越了。
    “你说说你能干什么？”
    “我给你们跑腿。”
    我说：“你们要买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们跑腿。”
    “还有呢？”
    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了：“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们一般不收小弟。”
    领头的说：“或者说，一般人当不了我们的小弟。你连个架也不敢打，还怎么当我们小弟？跟着我们，可不光是跑腿那么简单！”
    “我敢打架，敢！”
    “那你自己去打郝越啊。”
    “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就不打啦？”旁边那个四眼嗤笑着说道：“你这样怎么能行。”
    “我就是打不过，我试过。他只要揪住我，我根本挣脱不了，力气也没有他的大……”
    “当啷啷……”响起一阵清脆的金属声，一柄明晃晃的砍刀突然被丢在地上。
    领头的说：“用这个，你打得过打不过？”
    我的呼吸一下顿住。
    这就是砍刀！我听说过，也在电视上见过，生活中却是第一次见到！在我们学校，我见过他们打群架，最多也就是拿木棍、钢管之类，从来没见有人动过砍刀！
    “问你话呢？”领头的说：“你不是敢打架么，敢用这个打架么？”
    我抬起头，看着这几个青年，全部都是一脸放荡不羁的坏笑。
    “去吧，去打一回，看效果再决定收不收你当小弟。”
    领头的青年端起酒杯，突然递给了我。
    我鬼使神差的接过来，仰头喝下。
    火辣辣的液体直穿喉咙，五脏六腑像火一样在烧，突然全身涌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我弯下身，捡起了那柄砍刀。
    刀锋很凉，刀柄很暖。
    我回过头去，持着刀钻出了下水道。
    “呼”的一下，一阵风雪灌了进来，冻得我直打了个哆嗦。
    我进来不过十分钟吧，原来外面已经下了雪，而且已经白茫茫一片了。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西北风呼呼的刮着。
    我裹了裹衣裳，把刀藏进了衣服里。
    砍了郝越，会有什么后果？被学校开除？把牢底坐穿？家里赔的倾家荡产？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现在的我只想把郝越砍死，原来一个人的愤怒被激发出来时是如此的可怕！
    从东区走到西区，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风雪打在我的脸上、身上，街上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路过，没人知道我衣服里藏着一柄砍刀。
    喝下去的那口酒，连同昨夜的仇恨，还在腹里燃烧！
    翻墙进了学校，还是上课时间。
    我想了想，躲进了厕所里，在门后正好能看见我们班。
    等了十几分钟，下课铃声响了。
    老师前脚出来，我立刻后脚进去，班上同学已经站起了一半，有的已经准备跑出去玩了。
    “呀，吴涛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全班的焦点立刻聚集在我的身上。
    “妈的，给我拦住他！”郝越立刻站了起来，兴冲冲地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拉开衣服，猛地抽出砍刀，想也没想就朝着郝越奔过去。
    “郝越，老子今天弄死你！”我大吼了一声，砍刀也高高举起。
    “哄”的一声，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身边的人立刻散开，好像我是魔鬼撒旦，恨不得离我八丈远。
    我的眼里只有郝越，现在一心只想把他砍死。
    郝越也大叫一声，猛地转身就跑，我当然紧追不舍。
    可能是因为冲动过头了吧，我跑起来也有点不成章法，断断续续撞了几张桌子，眼睁睁看着郝越拉开后门冲了出去。
    我也立刻追到后门，跟着冲了出去。
    走廊已经有不少学生了，郝越跟疯了一样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杀人啦！”所过之处，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道。
    我追了几十米，但距离还是越拉越远，郝越不光比我壮，跑的还特别快。
    我们年级在三楼，瞬间就跑完整个楼层。
    我看见郝越往下跑了，也跟着追了过去。
    来到楼梯间，却看不见人了，不知道他是去二楼了还是去一楼了。
    我在二楼和一楼的口都看了看，都没有看到郝越的身影。
    我俩的动静吸引不少学生，好多人都远远围观着我。
    我找不到郝越，只好往教室返，一路上，学生还是纷纷散开。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但是肚子里的气还是没有消。
    我返回教室，教室里的同学都还在，看样子也都是一副很懵的表情，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郝越回来没有？！”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想一定很狰狞。
    班里一片寂静，我的目光慢慢扫过去，想看看郝越在不在教室。
    “那个……吴涛啊，你先把刀收起来，这毕竟是在学校嘛……”班长突然说话了，并且朝我走了过来，“你和郝越的事，没有什么说不开嘛……”一边说，一边拉我胳膊，手也伸过来，还想把我的砍刀抽走。
    “去你妈的！”我狠狠推了他一下。
    他踉踉跄跄，挨着了一张桌子。
    我也没放过他，直接过去抓住他头发，使劲把他的头压在桌子上，同时拿砍刀顶住他的脖子。
    “昨天晚上你咋不说这话？”我有些歇斯底里地说：“现在跟我这装好人？”
    班长是真被吓坏了：“吴涛，吴涛，你别冲动，你听我说……”
    “说尼玛个逼的说……”我拿刀背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头。
    我虽然第一次拿砍刀，可我觉得自己还挺会用的。
    这下虽然没伤着班长，但他也确实吓坏了，捂着头就躲到一边去了。
    接着，我又回过头去，班上男生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我几步奔过去，又一把抓住体育委员，那个和郝越差不多壮的家伙。
    我踹了他一脚，又把砍刀顶他脖子上。

 第3章 你们的好儿子

    “昨天晚上看的挺爽呗？也没少笑话我吧？啊？”我继续用刀背拍他的头。
    “没有没有！吴涛，我还劝郝越来着，真的不信你问他们……”
    我回头一瞪他们，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连跟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有几个还想偷偷跑出去，被我骂了一句以后也不敢动了。
    我拿着砍刀，用刀背狠狠拍了体育委员两下，说：“给郝越打电话让他回来！”体育委员立刻拿出小灵通给郝越打了过去。
    “郝越，你在哪呢，吴涛让你回来……”
    话没说完，体育委员说：“挂了……”
    “再打！”
    体育委员赶紧再打。
    “关机了……”
    “操！”我那个火啊，又想砍体育委员几下了。
    “吴涛，你干什么！”突然一声厉喝。
    我一回头，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女生。
    妈的，这帮告状精！
    不过，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追着郝越在走廊跑了一圈，班主任迟早得知道吧。
    “吴涛，你干什么！”班主任哒哒哒走过来，一把就将我手里的砍刀夺走了。
    我们班主任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平常就非常威严，我也很怕她，所以立刻蔫了。
    不过心里想的是：可惜啊，太可惜了，没有砍成郝越！
    “你跟我来一趟！”班主任狠狠地拽了我一下。
    我像个泄气的皮球，低眉顺眼的跟在班主任身后。
    上课铃声响了，但是穿过走廊的时候，还是能看到好多学生趴在窗户上看我。
    来到办公室，班主任坐下来，狠狠一拍桌子。
    “你是怎么回事？还敢拿砍刀来学校？是不是不想念了？不想念就说一声，现在就开除你！”
    我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了班主任。
    “你都不问青红皂白的吗？”
    “你说什么？！”班主任气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在她印象里我这种学生，不可能有胆量敢顶撞老师的吧？她吼了起来，唾沫四溅：“我只看到你拿砍刀来学校，这是违反校纪的，我完全可以上报学校开除你！我现在就往你家打电话，叫你父母过来，你给我去那边站好！”
    我的脑子“嗡”一下，“叫父母”这三个字还是把
    我刺激到了。
    刚才已经泄了气，现在是彻底萎缩了，我发现叫父母真是对付学生百试不爽的法宝啊。
    “胡老师，您能听我说么……”
    “现在想说，晚了！”班主任大吼着：“去那边站着！”
    “胡……”
    “去！”
    没办法，我只好走到了墙角，看着班主任开始打电话。
    她先往我家打的，但是我爸妈都上班了，家里肯定没有人。
    她问我：“你爸手机号多少？”
    “我爸没手机。”
    其实我爸有，我不想告诉她。
    “你妈呢？”
    “我妈也没。”
    我妈是真没，她连小灵通也没，我的小灵通还是我强烈要求买的。
    “行，行。”
    班主任真是被气得不轻，一边点头一边指着我说：“以为这样我就没辙了？你给我在这站着，哪都不许去，今天上午也不用上课了。等你家中午有人了再说！”
    “胡老师，你能不能先听我说说前因后果？”
    “等你父母来了再说！”班主任大吼：“就是天大的事，也没有你拿砍刀来学校严重！”
    我不说话了，我觉得她已经失去理智了。
    班主任又打了两遍电话，看来确实没人接，才拿着我的砍刀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我想可能是去报告学校了吧。
    毕竟在走廊追了郝越一圈，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办公室里就我一人了，因为我们班主任同时也是年级主任，所以可以单独享用一间办公室。
    我在墙角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心里也不怎么慌。
    可能从我拿起砍刀的那一刻，已经把所有顾虑放下了吧。
    这真有意思，拿起，反而等于放下。
    我长呼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办，反正就听天由命吧。开除也好，怎么也好，无所谓了，我跟着那几个青年混去。
    想到这，我就看的更开了。
    我拿出小灵通，给郝越发了个短信。
    “小逼，我看你能躲多久，看我哪天逮着你了，绝对弄死你。”
    发完以后，想像着郝越看到短信以后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就觉得浑身更舒坦了，顿时精神百倍神采奕奕。
    我伸了个懒腰，心想这是最坏结果，也就是我被学校开除。
    反正我学习不好，以后也要上中专，更何况现在也初三了，今年就要中考，最后半年念不念都无所谓。
    想开了以后，我就谁也不惧了。
    我伸了个懒腰，走到我们班主任桌前，一屁股坐下来。左翻翻，右翻翻，还把她柜子里的西湖龙井拿出来，用一次性杯给自己泡了杯茶。
    茶香袅袅，我端着茶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风雪漫天，回想着之前追的郝越满校跑，还把班长、体育委员他们吓得快哭出来了，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都舒服极了。
    “妈的。”
    我抿了口茶，把椅子搬过来，一屁股坐下，然后把双脚蹬在窗台上。
    踢开窗户，任风雪灌进，热烘烘的暖气很足，一点都不觉得冷。
    “老子活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无法无天啊……”我无限感慨地说道。
    “未来怎样？去他妈的！”我猛地把茶杯砸了出去，茶杯瞬间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等到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喝她第六杯茶了，双腿还是在窗台上蹬着。
    班主任惊叫起来：“吴涛，你给我站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搭理她，还在赏着外面雪景。
    “砰”的一声，班主任又出去了。
    不到一分钟，进来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
    我看见这人，条件反射的就站起来了，因为那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打起学生来特别的凶。
    教导主任冲过来，一巴掌就拍在我后脑上，打的我脑袋嗡嗡响。
    班主任还叫唤：“就不信整不了你了！”
    我眼冒金星，但心里还是不服，现在自己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可能是那把砍刀把我心里的野性激发出来了。
    我直接就骂出来：“老猪，你有事说事，别你妈动手动脚的！”
    老猪是教导主任的外号，平常我们学生都这么叫他。
    老猪一听，更火大了，抓住我又甩了几个耳光，打的我是七荤八素的，差点连北都找不着了。
    老猪说：“直接开除，别跟他废话。”
    又听班主任说：“他爸妈一会儿就来了，等等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爸妈咋来了呢？她不是没我爸手机号么。
    然后又反应过来，肯定是和郁小唯要的，班主任知道我家和郁小唯家是邻居。
    一听我爸妈要来，刚才还豪气干云的，现在直接萎掉了，开口就说：“胡老师，我错了……”
    “知道错？晚了！”班主任走过来，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好几次唾沫都溅到我脸上了，“看不出来你是这种学生，吴涛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心里一团乱麻，我什么也不怕，可就怕看见父母难过。
    班主任正骂着，门一下推开，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我爸妈来了。
    我整个人就跟掉进冰窖似的，浑身都凉飕飕的。
    “胡老师，怎么回事……”我爸赶紧走近，我妈紧随其后。
    “看看你们的好儿子吧！”班主任手里拿着砍刀晃来晃去，描述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把我说的特别穷凶极恶，还“吓坏了不少善良的同学”。
    我爸妈也听的一惊一乍，不时说着：“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然后又指着我：“你咋回事的？咋回事的？”
    我一句话也不说，站在墙角发呆，还是那句话，听天由命吧。
    班主任讲完事情经过，又开始说我的处理结果，这次轮到教导主任发言了。
    老猪表现的十分痛心疾首，说学校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但我犯的过错实在太大了，必须得开除学籍以儆效尤。
    这一番话把我爸妈都吓坏了，我爸妈都是普通的工人，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不断地说着好话，让学校再给一次机会之类的，我看见我妈都快哭出来了，可是老猪还是不松口。
    我本来都想开了，可是看见爸妈这样，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我突然不想被开除了，就硬着头皮说了句：“胡老师，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就你这态度，半次机会也没有！”班主任吼着，同时描述着我刚才在办公室嚣张的模样，我爸妈听了又开始骂我，同时还是不停地说着软话。
    到最后，老猪才说：“这样吧，我们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这样吧，不开除，但是吴涛必须回家，到中考的时候再来吧。”
    我妈赶紧说：“那不行啊，孩子本来就学习不好，要是回家的话就更没希望了……”
    班主任嘲讽地说：“就你家孩子这个样，念下去也没什么希望。
    ”

 第4章 他说的三个事

    爸妈求了半天，还是没用，老猪和班主任都执意让我回家。
    我妈这回真哭了，哽咽地说：“就算孩子犯错误了，也得给孩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吧，才这么小就不让他念了，以后可咋办……”
    我们班主任一摆手：“别说了，让中考已经够意思了，回去吧！”
    我也火了，说道：“爸，妈，别说啦，咱们回家，这书还不念了呢。”
    “你给我闭嘴！”我爸骂了我一句，我妈还继续说着好话。
    但是老猪和班主任都很坚持，最后老猪摆摆手说：“把孩子领回去吧，中考的时候再来报道。我有个会要开，就先走了。”
    然后老猪往外走，班主任也跟着走，我妈还跟在后面，像个鼻涕虫一样抽抽搭搭的。
    看着这个场面，我是心如刀绞，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用啦，没用啦！”老猪一边说一边开门：“孩子要早点教育，弄成这样怨谁……”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愣愣地站在门口，因为有人挡在了门口。
    我也愣住了，是那个青年，下水道底下给我砍刀的那个领头青年。
    隔着四五米远，就能闻见那个青年一身酒味儿。
    青年很随意的靠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扁扁的铁质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
    就在这时，老猪的吼声响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看来老猪认识他，而且很讨厌他。
    青年嘿嘿笑了笑，把酒壶递过来：“老猪，请你喝酒。”
    “滚，我不喝！”老猪一把拨拉开，愤怒地说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学校的！”
    青年又嘿嘿地笑了，把酒壶挂在腰间，同时看了看另一只手里的手机。
    “哎呀。”
    青年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终于打通了，政府部门的效率就是太差……喂？教育局吗？嗯对，我要举报天曲镇中学的教导处主任，他要开除一个学生，这是违反规定的吧？我记得国家规定九年义务教育期间内是不允许开除学生的……”
    老猪“嗷”的一声，发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
    他飞快地抢过青年手里的手机，冲着手机就喊：“没有没有，我没有开除学生，我只是让他暂时回家休息，到中考的时候再来……是是是，我知道不能休息……是是是，我会让他继续念下去的……是是是……”
    老猪挂了电话，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擦了擦汗，指着青年：“你……你……”
    青年还是嘿嘿的笑，从老猪手里夺过手机，说道：“老猪，以前你就用这法子弄走我，现在还想玩这一套？是不是欺负我们不懂法啊？”
    老猪虽然背对着我，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咬牙切齿：“行，有你的，这次算我栽。你马上给我滚出学校，否则我就叫派出所把你带走！”然后他又回过头，冲着我说：“没想到你连这种大流氓也认识，呵呵，真是没想到啊，以后在学校注意点吧！”
    说完，老猪一把推开青年就往外走。
    我们班主任还喊：“主任，主任，那吴涛……”
    老猪扭过头来说了句：“吴涛什么吴涛，给我安静一点！”又继续走，班主任立刻跟了出去。
    办公室里，我爸和我妈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青年走进来，四处瞄了瞄，从桌上拿起砍刀，转身就出了办公室，从头到尾也没和我说一句话。
    我连忙跟在后面，跑了好几步才追上他。
    “哥，哥……”我气喘吁吁的，差点跟不上。
    青年继续往前走，我很急的在旁边跟着。
    “干嘛？”
    “谢……谢谢哥。”
    我喘着气。
    “谢什么谢……”青年无奈地说：“没想到你还真敢砍人，幸亏没出大事，不然我也完了。”
    “那……那我能当你小弟了不？”果然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说话的同时，我俩已经出了教工楼，来到了校园里。
    校园一片白茫茫的，天上还下着雪，飘进脖子里凉丝丝的。
    青年猛地站住，从腰间拿出酒壶，拧开盖子又喝了一口。
    喝完以后，他又往前走。
    “哥，哥！”我紧跟两步：“我现在是你小弟了不？”
    “扯淡呢吧？”青年说：“我不收小弟，你还是好好上学吧。”
    “你咋说话不算话，你说了我要敢打架你就收我当小弟的！”
    “边去，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可我不放弃，还是跟着他。
    “哥，你就收我当小弟吧，我能跑腿，敢打架……”我急的出了一
    身汗。
    “那我问你。”
    青年突然站住，说道：“你为什么要当我小弟？”
    我想了想：“班上人老欺负我，有个大哥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不用，你今天这么一闹，已经没人敢欺负你了，你也就没必要认我当大哥了。”
    我一下愣住，觉得还挺有道理，好像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那就这样吧，走了。”
    青年继续往前走。
    “哥，哥！”我又追了两步：“你好歹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手机号啊，我想请你吃个饭！”
    “得了，不用。”
    青年摆摆手：“以后别来找我，跟你这种小孩子玩还怪丢人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继续走，我继续跟。
    “站住，站住！”青年指着我，很凶地说：“你再跟，我砍你了啊。”
    他晃了晃手里的砍刀。
    我这才吓得不动了。
    青年哼了一声，才继续往前走。
    我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
    他走了十几步，又拿出酒壶喝了一口。
    喝完酒，好像想起什么，扭过头来冲我说：“过来！”
    我以为他改主意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站在青年的身前。
    “说三个事。”
    青年摸了摸鼻子。
    “第一，你上午这么闹，肯定引起一些注意。学校其他混子说不定会找你麻烦，这就叫树大招风，自己小心。”
    “第二，今天上午虽然救了你，但也等于是害了你。老猪知道你和我认识，以后免不了会给你小鞋穿，自己小心。”
    “第三，我看你这个人还行，不至于遭到全班排斥。这背后肯定有人作祟，你八成是得罪了班上某个人物，自己小心。”
    “说完了，走了。”
    青年说走就走，而且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风雪中。
    我呆呆的，仔细咀嚼着刚才青年所说的话，感觉一时半会儿难以吸收。
    正发呆，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一扭头，是我爸我妈过来了，我爸阴沉着脸，我妈喜笑颜开。
    “涛涛，刚才我们去找胡老师了，她说不用开除，也不用回家休息了。”
    “嗯。”
    我轻轻应了一声，原来九年义务教育，开除学生和赶学生回家都是不行的，早知道就不怕他们了。
    “说，你咋回事，咋好好拿砍刀打架？你哪来的砍刀？”我爸发话了，一脸的阴沉。
    “爸，妈，这会儿还是上课时间，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回了家再细说。”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是是是，你赶紧去上课，可不敢再闹事了啊。”
    我妈拍了拍我头上的雪。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我爸，然后飞奔向教学楼。
    到了楼口，转头看了一下，我爸妈已经出了校门，在风雪中变成两个小点。
    我转身进了楼，来到我们班的门口。
    “报告。”
    “进。”
    我一推门，明显感觉班上的气氛不对，从老师到学生都在看着我。
    我本能地看看郝越的位置，果然还是空的。
    我从鼻孔哼了一下，昂着头走进教室，来到我的座位坐下。整个过程班上都是鸦雀无声，很多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估计都以为我已经被赶回家了呢。
    不过啊，偏偏不遂他们的愿。
    坐下没多久，就下课了，老师匆匆离开，班上同学也活动起来。
    不过和往日不同，今天的教室明显多了一层压抑，很多人都在克制着自己，连个大声说话的也没有，不时有人往我这边瞟。
    我又哼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好多人都吓了一跳，但都努力装得没事。
    我走到郝越桌前，狠狠一脚踹出，桌子倒了，里面的书本、文具也哗啦啦掉了一地。
    还没罢休，我又走到教室后面，把水桶拿过来往上面浇了一遍。
    “有能联系到郝越的吧？”我把水桶放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跟他说，我不会放过他。”
    说完以后，我又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班上的气氛更压抑了，都在很小声地说着话。
    过了会儿，郁小唯坐到了我前面。
    我们没有同桌，都是单独成排，前面就是最近了。
    “行啊你。”
    郁小唯压低声音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男人的时候。说说，砍刀咋来的，还有学校不处理你吗？”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确定已经没事后才说：“嗯，没事了，学校那边已经搞定了。”
    然后把过程讲了讲，当然我也要面子，很多细节都忽略了，比如差点跪下之类，还把自己和那几个青年的关系说的很铁。

 第5章 意外的桃花运

    “哟，翻身啦！”郁小唯大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上去比我还要开心。
    “对了，问你个事。”
    我压低声音，说道：“咱们班上，谁跟我有仇啊？”
    郁小唯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啊？”
    “我是觉得，班上同学老欺负我，是不是有人背后捣鬼，撺掇他们一起来欺负我啊？”
    郁小唯怔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有可能，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老是被他们欺负，但是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过。可是，会是谁呢？”然后眼睛四处瞄了起来，像是准备抓坏人似的。
    我一看她这样，就有点受不了，说：“你正常点，像个女孩样行么？”
    “要你管啊？”郁小唯白了我一眼，继续瞄着班上的同学。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她爸在派出所上班的缘故，郁小唯从小就特别喜欢推理。还喜欢看一些侦探类型的小说，有时候就有点神经兮兮的，反正我不太喜欢。
    “咱班有能力联合大部分同学的，只有五个人。”
    “哪五个？”
    郁小唯先指向了第一个人：“班长薛磊。薛磊在咱班的号召力不用说了，如果他铁了心要对付某个人，那某个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然后又指向第二个人：“体育委员乔大川。乔大川是咱班最壮的男生，好多人都爱巴结他，他想欺负谁，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接着指向第三个人：“富二代杨洋，他爸是做生意的，每天都有用不完的零花钱。每天围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少，他要是想排挤某个人……嘿嘿，也是轻而易举啊。”
    又指向第四个人：“混混王凯，他是咱班唯一的混子，跟一班的阿福关系很好，他要是想做什么事，其他人也不敢不听。”
    最后，她指向第五个人：“还有班花赵菲，咱班三十二个男生，有二十八个暗恋她。她要是想对付你，你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我草，是不是啊！”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吴涛何德何能，能让这些大人物对付我？”我是真的哭笑不得，因为郁小唯说的这五人，都是我们班的风云人物，我连他们周边都接近不了，怎么可能得罪他们？
    所以我觉得郁小唯纯粹在扯淡，我觉得我在班上唯一得罪的就是李丹。
    李丹和郁小唯是闺蜜，但郁小唯和我走的挺近，所以李丹没事总爱刺我两句。
    “我是认真的。”
    郁小唯说：“咱班有能力挑唆大部分人排挤你的，只有这五个，你最好回忆一下到底得罪过谁。”
    她伸出五根手指头，像模像样地说：“不过在得不出结论前，我们可以用排除法去掉一些人。”
    “哦，去掉谁？”我还来了点兴趣，就当是听郁小唯在说书吧。
    “第一个，去掉赵菲。”
    郁小唯说：“赵菲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你，所以你也不可能会得罪她。”
    “……”我对这个结论表示无语，可又不得不承认郁小唯说的是真的。
    赵菲确实漂亮，而且能歌善舞，是个男生都会被她迷倒。
    我当然也喜欢她，不过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
    “第二个。”
    郁小唯又缩回一根手指头：“体育委员乔大川。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要是看你不顺眼，直接就会上来揍你，根本不会搞这些玩意儿。”
    “所以，只剩下三个啦？”我说：“班长薛磊，富二代杨洋，混混王凯？”
    郁小唯点点头。
    “扯淡去吧……”我直接笑了：“我和他们连话都很少说，怎么可能会得罪他们？”
    “信不信由你，反正肯定是这三个。”
    郁小唯压低声音，露出女特务一样的表情：“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呵，不用那么麻烦，瞧我的。”
    说着，我站了起来。
    我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本来嗡嗡嗡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我突然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我首先走到了班长薛磊身前。
    薛磊一脸皮笑肉不笑，假装客气地说：“吴涛，没事了吧？学校那边咋处理的？”
    “等会儿再说这个。”
    我弯下腰，直视着薛磊的眼睛，距离他很近很近。
    班上依旧很安静，所有人都在屏着呼吸。
    我一字一句地说：“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但你别再耍花样，否则我把你的肠子扯出来。”
    “嘿……嘿……”薛磊故作镇定地笑着：“耍什么花样，咱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吧？”
    “好朋友不敢当。”
    我站直了身子，拍了拍他
    的头，说：“你当好班主任的狗就行了。”
    薛磊的脸一下僵住。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杨洋的身前。
    杨洋也有点紧张起来，面色微微有点发白。
    “别紧张。”
    我说：“有钱没？”
    “有。”
    杨洋立刻从口袋掏出一些钱来，零零碎碎的看上去有个二三百元。
    “嗯，借用一百，改天还你。”
    我从里面抽出一百元装进口袋。
    接着，我又走到了王凯身前。
    王凯是正儿八经的混子，染黄毛，打耳钉，下课会跑到厕所偷偷抽烟，和年级其他混子勾肩搭背。
    王凯显然不怎么惧我，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我。
    “别瞪别瞪。”
    我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最好谁都别招惹谁，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悔的滋味。”
    说完，我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郁小唯还坐在前面，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班上又恢复了嗡嗡嗡的声音。
    “你你你……你是不是疯了？！”郁小唯压低声音。
    “没有啊。”
    我摊摊手说：“你说我的仇人就在那三个里面，我觉得要找出来实在太费劲了，这样一来，他们就都是我的仇人了，也就不用那么费劲地再去找啦！”
    “我——要——疯——了！”郁小唯一头栽倒在我的课桌上。
    “哈哈哈哈……”我笑了起来。
    郁小唯抬起头：“不过……你的变化好大，和以前简直天差地别，就过了一个晚上而已，你就这么无法无天了，让我有点适应不了呢。”
    “是吗？”我的笑容收敛了，认真地说：“可能是我突然发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够恶才能生存下去吧。”
    郁小唯不说话了，牙齿轻轻咬着嘴唇，表情凝重地看了我很久很久。
    最后，郁小唯说：“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会努力去查的，肯定不会让背后作祟的家伙好过。”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又当着班上同学的面说了一遍：“有能联系到郝越的告诉他一下啊，早点回来上课，早点挨一顿揍算了，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
    回到家，爸妈早等我半天，我也早就想好说辞了
    。说自己和那个同学早就不对，今天上午是矛盾彻底激化了，而那个砍刀是我在外面无意中捡的。
    好说歹说，总算是蒙混过关，爸妈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提醒我以后千万别这样了。
    后来他们又问起那个青年，我说我也不认识，他们也没办法。
    下午上课，郝越还没有来，我又过去一脚把他的桌子踹倒了。
    放学的时候，我又说了一遍和中午一模一样的话，还加了句：“有本事让他一直躲下去。”
    回家路上，我去商店，用杨洋那“借”来的一百块钱买了瓶好酒，钻进东区的下水道里想给那几个青年，但是他们偏偏不在，里面也黑洞洞的。
    我把蜡烛点着，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来，只好把酒放下，自己钻出了下水道。
    坦白说，里面真暖和，供暖管道从里面走的，真佩服他们能找到这个地方。
    晚上回家，照旧还是上网。
    我家那个破电脑，上上qq还行，玩网游有点卡。
    不过我也不爱玩网游，不花钱的话基本就是被人欺负的命。
    我挂上qq以后，就打开单机游戏。
    玩了一会儿，听见qq有咳嗽声。
    我切换出来，看见有人加我好友，再一看验证，顿时血脉喷张。
    “我是赵菲。”
    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差点让我激动的蹦起来！以前我加过赵菲几回，但都是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没，不说接受也不说拒绝，我还安慰自己可能是她没看到。
    不过我也是自欺欺人，因为赵菲在班里的qq群聊的可开心呢。
    我连忙通过验证，赵菲立刻发过来一个笑脸图标。
    我的双手有些发抖：大美女，你好啊！
    赵菲也发：大帅哥，你好！
    我顿时更加激动了。
    “玩什么呐？”
    “没玩什么，呵呵，瞎玩。”
    “瞎玩，也带我瞎玩呗？”赵菲又发了个眨眼睛的表情，真的是好可爱好可爱啊！
    “我玩的单机游戏，没法带啊。”
    “那你给我讲讲，我也喜欢玩单机游戏。”
    我顿时激动的不行，立刻给她讲了起来。
    我玩的是侠盗飞车，不过水平很烂，但是我在网上找了秘籍，可以开坦克
    、开飞机，玩的也很爽，在游戏里可以无敌。
    赵菲也不停地说：“好厉害哦！太好玩了，我也要下载一个。”
    我更开心了，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俩一直聊，从游戏聊到学校，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和赵菲也能聊这么久的天。
    而且更让我高兴的是，班里的qq群还有人呼叫赵菲，但是她根本没有搭理，一直和我聊天。
    一直聊到十一点多，赵菲才发了个打哈欠的表情，说要去睡了。
    我连忙说拜拜，说晚安，好梦。
    赵菲说：好梦什么呀，家里暖气坏了，今天晚上要很冷呢，被子里面凉的很。
    我着急地说：那怎么办啊，你多盖几层被子呗。
    赵菲说：要不，你来给我暖暖床呗？

 第6章 人生第一次热恋

    我当时就以为我看错了，立刻揉了揉眼睛，确定是赵菲说得没错。
    我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蹦到嗓子眼了，激动的我双手双脚都在发抖。
    “好呀。”
    我艰难地打出这两个字。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我爸妈都在家，你一个男孩子不方便啦。改天吧！下了哦。”
    看前面，还有些失望，可看到“改天吧”这三个字的时候，又差点激动的我蹦了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运啊！谁能想到赵菲也有看上我的一天！
    关了电脑，我还是心情激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一直想着赵菲。
    第二天早晨从家出来，上学路上碰见了郁小唯，我立刻把这事给她说了。
    郁小唯“呸呸呸”的说我吹牛，还说赵菲就是眼睛瞎了也不可能看上我。
    我懒得和她斗嘴，就说让她等着看吧。
    到了教室，郝越还是没来。
    不过无所谓了，我才不管他来不来，我现在只关心赵菲。
    坐了一会儿，赵菲就来了。
    我冲她摆了摆手，赵菲也喜笑颜开，轻轻柔柔的坐在了我前面。
    “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赵菲眨眨眼睛，一举一动都可爱极了。
    “挺好啊，你呢？”我心里挺激动的，不过还是装的镇定。
    我用余光看了看郁小唯，那家伙果然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以及，我能感觉到，班上其他同学也都在看着我们，目光里有嫉妒、羡慕、疑惑、惊讶……
    “我睡的不好。”
    赵菲嘟着嘴说：“家里没暖气，好冷好冷啊，冻的我现在都发抖呢，不信你摸摸。”
    说着，她就把手伸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呆了一下吧。
    就这么一呆，赵菲把手缩回去了，嘟囔着说：“不摸算啦。”
    我心里那个悔呀，可惜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菲坐在我前面，不停地和我说着话，我看着她漂亮的容貌，真是有点晕晕乎乎的，有种走在街上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赵菲又漂亮，又温柔，说话又好听，我以前哪有资格享有啊。
    可惜好景不长，上课铃声很快响了。
    赵菲站
    了起来，我有点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坐我前面的同学也走了过来。
    “嘿，咱俩这节课换换位置吧。”
    赵菲对那个同学说。
    “哦，好。”
    那个同学跑到了赵菲的位子上。
    我又激动的差点蹦了起来，也就是说我又能继续和赵菲在一起啦！
    老天爷，我可真幸福！
    上课以后，我和赵菲转入地下聊天，也就是传纸条。
    那会儿虽然也能发短信，但是一条短信一毛钱，传纸条还是最省钱的沟通方式。
    老师在上面讲课，我俩在下面传纸条。
    赵菲写的纸条很有特色，还会加上些手绘的表情，看上去特别特别可爱。
    我俩传纸条的时候，免不了要碰碰手指头，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好几次我还猥琐的闻了闻自己手指，好像真的有赵菲的香味一样。
    我俩还是什么也聊，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有次传纸条，我大着胆子，摸了她的手背一下。
    然后就特别紧张，很怕她会生气。
    结果她一会儿传过来，上面写着：大流氓！后面还画着个吐舌头的表情。
    我一下感觉特别晕，真是被幸福给砸晕了，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正美滋滋地传着纸条，突然教室的门被很大力的推开。
    我一抬头，就看见老猪站在门口，怒气汹汹地指着我说：“吴涛，你给我出来！”
    我愣愣地站起来，走到教室门口。
    老猪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拖到一边，然后狠狠地把我顶在了墙上。
    “你上课不好好听课，传什么纸条？给我把家长叫过来！”老猪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我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老猪来找我麻烦了。
    和那个青年说的一样，他迟早要给我穿小鞋，但是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传纸条这种小事，班主任都不一定管！
    可是没办法，他是教导主任，而且我确实有错，所以只能咽了这个哑巴亏。
    我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随便他怎么处置吧。
    “啪”的一声，老猪一个耳光甩过来，我的脑子嗡嗡嗡的响，差点就栽倒在地上了。
    “别以为有宋扬那个大流氓罩你，我就不敢动你
    了！老实给我在这罚站！”
    老猪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摸了摸发麻的脸颊，脸上却涌现出一丝笑意。
    原来，那个青年叫做宋扬啊，真是个飞扬跋扈的好名字呢。
    老猪的命令，我不敢不听，所以我在走廊站了一节课。
    走廊可没有暖气，冻得我直哆嗦。
    下课的时候，赵菲第一个跑出来，递给我一个印有樱桃小丸子的粉红色水杯。
    “快喝点水暖暖身子！”
    我捧着温暖的水杯，差点激动的落下泪来，整个人也彻底沦陷在赵菲的温柔里。
    “快进教室暖和暖和。”
    赵菲拉着我的袖子，急匆匆地要把我往教室拉。
    好多同学也从教室出来了，看到这一幕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毕竟没人相信班花赵菲能看上我，还用她最心爱的水杯给我喝水，我简直就是太幸福了。
    “不用了，老猪没说让我站多久，我不想让他找茬。”
    我微笑着说：“你进去吧，外面冷。”
    赵菲咬了咬唇，说：“好吧，你先喝水，喝完了我再给你倒一杯。”
    我以最快的速度喝完，赵菲拿着杯子回到教室。
    我看着她的背影，面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但是郁小唯那个男人婆突然出来了，她一把就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向走廊的拐角！
    “干嘛，干嘛你！”我不情愿地挣脱她。
    “你搞什么！”郁小唯瞪着眼：“你给我清醒一下，赵菲怎么可能看上你？她肯定另有图谋！”
    “哎，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好听了啊。”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怎么了？赵菲凭什么就不能看上我了？”
    “拜托，赵菲那种交际花，身边的男生……”
    “喂，你用词注意一点，什么叫交际花，她就是人缘好一点，你至于说那么难听吗？”
    我真是有点火了。
    “呵，你不信就等着瞧，看赵菲怎么把你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郁小唯转头就走。
    “莫名其妙。”
    我骂了一句，也走回去继续罚站。
    赵菲也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递给我。
    我看着温柔漂亮的她，又想着郁小唯的话，心里
    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起来。
    “快喝呀。”
    赵菲甜甜地笑着。
    “嗯。”
    我喝着水，心里的疙瘩还是没有解开。
    喝完水，也正好上课了，赵菲劝不动我，只好进去了。
    我继续站着，直到任课老师来了，才把我放了进去，所以说还是有好老师的。
    回到教室，暖烘烘的，可真舒服。
    赵菲不在我前面坐了，不过她还是把纸条传了过来，让我放学送她回家。
    我把纸条小心翼翼的叠好，心里的美劲儿就别提了。
    因为喝了两杯水的缘故，课上到一半，就有点憋不住了，只好举手去上厕所。
    跑到厕所，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学生在抽烟，都是我们年级比较出名的混混，阿福也在其中。
    我一进去，他们就盯着我看。
    说句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
    不过，好歹我也是拿过砍刀的人，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走到便池旁开始撒尿。
    撒尿的时候，我就用余光看他们，就发现他们还在看着我。
    妈的，难道和宋扬说的一样，这帮家伙真的要和我过不去？
    我用最快速度尿完，兜了裤子准备离开，就听见阿福说：“吴涛，你过来一下。”
    我心里暗叫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
    说句实在话，我心里还是怕阿福的。
    小学的时候我和他一个班，见过很多次他打架，那是真狠啊。根本无法想像，才十几岁的孩子，就敢把别人打的鲜血淋淋！不过也正是这一点，才让他有现在的地位吧？
    其实我有点羡慕他，很希望能成为他这样的人，在年级里横着走，呼风唤雨。
    我走到阿福身前。
    出乎意料的是，阿福递给我一支烟。
    我没抽过烟，但还是接了过来，旁边有个混子给我点上了。
    “最近挺风光的啊？”阿福说话了。
    “还好。”
    我说：“人都是逼出来的，我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说的对，人都是逼出来的。”
    阿福紧接着问：“砍刀哪来的？”
    “一个朋友给的。”
    “哦……”
    厕所突然陷入了沉默，我没说话，阿福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阿福才说：“我是咱年级老大，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
    我很快地说道，没有半点犹豫。
    “那行，你回去吧。”
    感觉阿福似乎松了口气。
    我从厕所出来，回味着刚才的对话，觉得有点意思——阿福在担忧？
    放学以后，我依言送赵菲回家。
    前天下的雪，今天还没有化开，还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我和赵菲肩并肩，咯吱咯吱的踩着雪，这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快到她家的时候，赵菲指着旁边的一个小花园说：“咱们去那里面走走吧。”

 第7章 赵菲的秘密

    我当然愿意，立刻和赵菲一起往里面走。
    小花园基本没人来，所以雪也没被踩过，厚厚的一层淹没了脚脖子。
    赵菲“哎呦”一声，一下没踩稳，我连忙扶住了她。
    这么一下，牵手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我的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拉着赵菲的小手走进了一间凉亭。
    面对面站好，赵菲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和我说。
    我快要沉醉的时候，突然想起郁小唯的话，心里又立刻不舒服起来。
    像我这种男生，以前确实没资格站在赵菲身边的。
    于是便问道：“赵菲，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嗯……你想知道吗？”
    “想。”
    我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
    阿弥陀佛，可千万别让我去做什么事啊，那可真成郁小唯说的那样了……我可不想被赵菲当枪使！
    “那好，我告诉你。”
    赵菲呼了口气，说：“你知道吧？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身边总是少不了苍蝇嗡嗡嗡的围着转。”
    “嗯。”
    我点头，确实如此。
    “杨洋就是其中一个。”
    赵菲的语气变得很不屑：“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非要让我做她的女朋友。我不愿意呀，可他还是缠着我。昨天你对他那样，我就觉得很解气……”
    原来是这样！我的胸中涌起一团火焰，忍不住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保护你！杨洋再敢缠着你，我就把他的脑袋扭下来！”
    “吴涛，你真好！”赵菲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呢喃着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生，霸气，有安全感……”
    我激动的腿都快站不直了，一手抱着赵菲的腰，一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突然觉得自己拥有了神圣的使命感。
    “赵菲，做我女朋友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意乱情迷之间，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相信，赵菲一定也是相同的感觉。
    我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我，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不行。”
    赵菲轻轻地说了一句。
    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我的脑子一下就木了。
    “为……为什么啊？”
    赵菲挣
    脱了我的怀抱，抬头看着我，甜甜地说：“你好着急哦……我们都初三啦，还有半年就中考了，我还想好好学习呢……还有啊，我还想看你表现呢，我才不想那么快的就把自己交给你呢！”
    这番软硬兼施的话，弄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只好沮丧地说：“好吧……”
    “别不高兴嘛。”
    赵菲拍了拍我的手臂：“别那么猴急，我迟早是你的人！”
    这一句话，又让我激情澎湃，我重重点了点头。
    送了赵菲，我也回家。
    走到家门口，就看见郁小唯在我家门口的石凳上坐着。
    “你干什么去啦！”郁小唯一下蹦了起来。
    “送赵菲回家啊。”
    我非常得意。
    “说什么了没有？”
    “我俩确定关系了。”
    我忍不住吹了个牛逼，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嘛。
    “真的？”
    “真的！”我挺起胸膛。
    “没对你有别的要求？”
    “没有！她是真心爱我的！”
    “扯淡，她能有真爱才怪了……”郁小唯嘟囔着：“她就是想多一个人喜欢她而已。”
    “呵，赵菲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就等着看吧！”郁小唯怒气冲冲地跑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赵菲进入了“热恋”期。
    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我们不是真正的恋人。
    我们上课传纸条，回家上网聊，放学还送她回家。
    虽然不是恋人，但是在他人看来，我俩已经在谈恋爱了。
    我每天都在幸福之中，以前就不好好学习，现在更加不好好学习了。
    郝越还是没来上课，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就连班主任也联系不上他，据说他家常年没人。
    班主任也在教室说：“有能联系上郝越的，让他赶紧来上课啊。”
    班主任一走，我也赶紧补上一句：“有能联系上郝越的，让他赶紧来挨揍啊。”
    是的，我就是这么睚眦必报，你也可以说我是小心眼。
    这天下课，班长薛磊把我叫到一边，塞给我一百块钱，小声说：“吴涛，这是郝越给你的。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你看郝越也挺有诚意的
    。”
    我看见一百块钱，倒是也心动了，就把钱收了下来，这事就算揭过。
    我们那会儿，一百块钱算是不小的数目了。
    我和赵菲正“热恋”着，下课买点零嘴啥的也花钱啊。
    当天下午，郝越就来上课了，我因为收了钱，就没再找他麻烦。
    放学以后，我赶紧去找赵菲。
    “走，请你吃饭。”
    我摸着口袋里的一百块钱，心想一定要请赵菲吃一顿好的。
    “今天不行，我妈让我早点回去。”
    “好吧，那就送你回家。”
    “不用啦，你先回去吧，我妈这两天老上街逮我。”
    “好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回家。
    我和赵菲之间，一直都是她占主动。
    快到家的时候，郁小唯就给我打电话：“想知道赵菲在干什么吗？”
    我心里一个激灵：“在干什么？”
    “你来文化宫，我告诉你赵菲在干什么。”
    我挂了电话，立刻就往文化宫冲，隐隐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到了文化宫，郁小唯已经在等我。
    “赵菲在哪？”
    “跟着我走。”
    对面就是赵菲家小区，我常送她回家，对这很了解。
    天已经黑了，郁小唯领着我，鬼鬼祟祟地靠近一个花园，就是上次我和赵菲在里面搂搂抱抱的那个花园。
    伏到一个灌木丛后面，郁小唯就往那个凉亭指。
    距离七八米远，还是能清楚的看见，赵菲和一个男生在里面，能看见他们的背影。
    两人坐在排椅上，那个男生还搂着赵菲的肩膀，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两人的调笑声。
    我的怒火一下被激起，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当场就克制不住了，立刻冲了过去。
    郁小唯在后面大叫：“哎，哎！”七八米的距离，我只用了两秒不到吧，一下就跳进凉亭，狠狠踹在那个男生的背上，男生直接被我踹翻过去了。
    赵菲也扭过头来，惊讶地说：“你怎么……”
    我看着赵菲，心里那个疼啊，眼圈也忍不住红了，刚想说两句什么，被我踹翻的那个男生已经站了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二班的彭昊，也
    是个比较出名的混子。
    “我操你妈！”彭昊瞪着眼睛，一下跳了过来，狠狠地一拳砸过来，正中在我的脸颊上。
    我揪住彭昊的领子，也是一拳砸了过去。
    但是显而易见，我没他猛，他打一拳，我能懵半天。
    赵菲在旁边喊，别打啦，别打了。
    郁小唯也跑过来，帮着赵菲一起拉架。
    但是我和彭昊都在怒火上，根本谁也不放过谁，还是揪扯在一起互相打着。
    我出拳没他快，也没他猛，而且他是手脚并用，一会儿就把我踹倒了。
    平心而论，我这辈子都没怎么打过架，也就上回拿砍刀追过郝越一回，论实战经验实在没有彭昊这种混子强。
    他把我踹倒以后，我基本就败了，也站不起来，任凭彭昊一脚一脚地踹着我。
    冰天雪地的，我躺在地上，非常无助。
    我看见赵菲和郁小唯都哭了，两个女生好不容易才把彭昊拉住。
    彭昊还要打我，但是赵菲不让他打，好说歹说才把彭昊拉走了。
    彭昊走之前，还骂了一句：“瞧你那逼样，拿过一次砍刀，就把自己当个角儿啦？”
    我特别难受，不光是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
    比起挨打，我更接受不了赵菲的背叛。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是那么好，赵菲是那么纯洁，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前些天下的雪，现在已经结成了冰。
    我就躺在冰里，呆呆地看着昏暗的天空。
    我浑身都脏兮兮的，脸上、身上都是脚印。
    郁小唯在旁边哭，拉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扶起来。
    我一点没动，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赵菲为什么会背叛我，她明明就那么好。
    突然之间，我就在想，赵菲是不是被逼的。
    那个彭昊，会不会是强迫她的。
    我刚才被打，赵菲不是还哭了？这就是证据，她心里肯定还有我，我必须得问清楚，我不能误会了她。
    我只能说，这就是纯正的屌丝心态，虽然当时还没有这个词，但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了。
    当时我都傻了，天真的以为赵菲肯定是被逼的，我一定要救她。
    我慢慢地坐起来，郁小唯轻轻擦着我的脸，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说：“我要弄死彭昊。”
    “你别冲动别冲动。”
    郁小唯拍着我的胸口，“我去找我爸，彭昊把你打成这样，肯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别去找你爸，这事我自己解决。”
    我说：“我肯定得弄死彭昊，你就等着瞧吧。”
    “你疯啦？”郁小唯突然骂了出来：“为了个婊子，你值得这样吗？”
    “你别瞎说，今天这事肯定是彭昊逼她的，我必须得把彭昊给打服了。”
    “吴涛，你疯了，你是真疯了，你无可救药了。”

 第8章 借刀遭拒

    “你不了解赵菲。”
    “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郁小唯站起来走了。
    我也没理她，我一心想着要弄死彭昊。
    我慢慢站起来，全身都酸疼酸疼的。
    我找了个公共卫生间，小心收拾了一下伤口。
    这时候我有点清醒了，就在好好思考赵菲的问题。
    赵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个所以然。
    我得亲自去问问赵菲，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她真的背叛我，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我又朝着赵菲家走。
    到了她家楼下，我就给她打电话。
    打了两遍，她才接起来。
    我说：“我在你家楼下。”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不到一分钟，赵菲就下来了，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冲过来就摸我的脸颊和胳膊，问我刚才伤的怎么样。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我的心里有点软了。
    我问她：“你和彭昊怎么回事？”
    赵菲低下头，幽幽地说：“你觉得呢？”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咬着牙，带着恨意说：“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赵菲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我的怒火登时点燃。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彭昊打架很厉害，我怕他……”赵菲的身子微微颤抖，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下。
    我的心里一疼，把赵菲搂在怀里，同时恶狠狠地说：“我不会放过彭昊的！”
    赵菲用双手捧着我的脸颊，无限温柔地说道：“你别冲动，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不行！”我推开赵菲，认真地说：“男人之间的事，就该男人来解决！”
    赵菲跺了跺脚，埋怨地说：“你不听话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爱。”
    我忙不迭地说。
    “那就冷静点，让我去处理！我……我怕你受伤。”
    赵菲抬起手，摸着我的脸颊。
    看着这张美丽的脸庞，我的心又融化了，只好点了点头。
    赵菲笑了，冲我摆摆手，让我早点回家，然
    后她就上楼去了。
    我离开她家，心里虽然甜丝丝的，但一些怒气还是没消。
    我肯定要收拾彭昊，不能真的让赵菲去处理。
    想到这，我朝着东区下水道走去。
    我打不过彭昊，我还得借刀。
    路上，我又买了瓶酒，用的是郝越给我的那一百块钱。
    我知道那个青年喜欢喝酒，给他买酒一定是投其所好。
    对了，那个青年叫做宋扬，上次老猪说过的。
    “扬哥，扬哥。”
    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然后钻进了黝黑的下水道。
    爬了数米，就传来人声，眼前也有了光亮，整个空间也豁然开朗。
    “谁？！”一个人叫了起来。
    “扬哥，是我。”
    我站稳了身子，看着盘腿坐在管道上的五个青年。
    “哦，是你啊。”
    宋扬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其他几个青年都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反正是邪气的很。
    我硬着头皮，说：“扬哥，我来借刀。”
    “哦，因为赵菲？”
    我惊呆了，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其他几个青年都哈哈大笑起来。
    宋扬也笑起来，几个人端了酒杯互相碰着，好像还说着什么谁赌输了，谁赌赢了之类的。
    宋扬说：“邓禹，你欠我两百块钱啊。”
    另一个青年，也就是斯斯文文的那个四眼，指着我说：“你呀，你真不争气！”
    我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他们安静下来了，我赶紧问：“扬哥，你怎么知道的？”
    宋扬说：“哦，刚才来了个男的，已经把事情跟我们说过一遍了。”
    “男的？是谁？”不会是彭昊吧？！妈的，他比我先来了？莫非是恶人先告状？
    “叫什么，我不知道。”
    宋扬说：“不过他长得……”
    等他描述了一遍，我才惊呼出来：“郁小唯！”
    “郁小唯？”宋扬皱皱眉：“怎么是个女孩名？”
    “她就是个女的！”我无奈地说。
    早说了，郁
    小唯是个假小子，平常打扮就特别爷们，难怪宋扬会认错。
    我又赶紧说：“扬哥，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把刀借给我吧。”
    “借刀？你要去找那个男的打架？你这不是闲的么？为了那个女的不值！”
    “扬哥，你误会赵菲了，她不是那种人。”
    我又巴拉巴拉，把后来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以后，五个青年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有点急：“扬哥，借我刀啊。”
    宋扬一摆手：“邓禹，你说吧，我是懒得说了。”
    邓禹扶了扶眼镜，说：“吴涛，很显然，赵菲是骗你的，你就不要上当了。”
    我更急了：“赵菲真不是骗我的，你们是被郁小唯骗了！”
    几个青年又不说话了。
    “扬哥，你把刀借我。”
    “不行。”
    宋扬摆摆手：“你走吧，我们相信郁小唯，你也该相信郁小唯。”
    “我不！”我吼了出来：“我要弄死彭昊！”
    “喂！”
    坐在最边的一个青年突然站了起来，他是这里面最高最壮的一个，不过看上去很木讷，有点呆呆的。
    他微微低了低头，阴森森地说：“知道你吼的是谁吗？”
    我被吓了一跳，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宋扬说：“狗熊，你坐下，别吓着他。”
    被叫做狗熊的青年才坐下了。
    宋扬说：“你走吧，回去好好想想，这刀我们不借。”
    我没脸再待下去，只得把酒放下，灰头土脸的出了下水道。心里却是烦透了郁小唯，要不是她搅局，我就能借着刀了。
    结果刚出了下水道，我的小灵通就响了，显示正是郁小唯打来的。
    我没心情接，直接挂了。
    被彭昊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我慢悠悠地往家走。
    天已经全黑了，快走到家的时候，家门口有个黑影朝我奔来，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等黑影跑近，我才发现是郁小唯。
    郁小唯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气喘吁吁地说：“吴涛，你上哪去了，身上还疼不？这是我爸平常用的跌打水，你试试吧效果可好了……”
    “不用！”我朝她吼了一句，然后就进了家门。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郁小唯又给我发短信，说赵菲是个骗子。和好几个男生暧昧之类，我看了心烦，直接关机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我发觉班上同学的眼神不对，好像有点看我笑话的意思，我立马就明白了，昨天被彭昊打的事看来已经传开了。
    我一肚子火啊，可惜没有地方发。
    下了课，我想找赵菲聊天，结果她急匆匆出去了。
    我以为她上厕所，就在她座位上等着。
    结果等了半天还不来，我心里觉得奇怪，鬼使神差地出了教室，鬼使神差地来到二班门口，结果一眼就看到赵菲和彭昊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我心里那个气啊，简直就无法形容了。
    我大叫一声，就冲了进去，好歹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奔过去的途中还拎了个凳子。
    我拿着凳子冲过去，朝着彭昊就砸了下去。
    赵菲叫了一声，连忙闪到了一边。
    彭昊用胳膊一挡，也是惨叫一声。
    我没放过他，又抡了凳子砸他。
    不过彭昊有了防备，伸腿狠狠踹了我一脚。
    我一下没站稳，猛地坐倒在地上，手里的凳子也丢了。
    彭昊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又伸脚过来踹我。
    我抓住他的脚，一下把他拽倒，两个人躺在地上厮打起来。
    他的一条胳膊基本废了，所以我俩也算是打了个难解难分。
    教室里也乱了，好多人大呼小叫的，不过还好没人帮彭昊，可能是因为我也名气大吧。
    我俩正打着呢，突然就有人说：“阿福来了，阿福来了！”
    阿福果然来了，站在我俩面前，喊了两句都住手。
    但是我和彭昊打的正喧，根本没听他的。
    跟着阿福的几个学生，过来就把我俩拉开了。
    虽然拉开了，但还是互相骂整死你之类的，赵菲在旁边抹着眼泪。
    阿福突然大吼了一声：“都别说话了！”
    不得不说，效果很好，教室立刻安静下来，我和彭昊都不说话了。
    不过我心里觉得阿福就是在装逼，当然人家也装的起这个逼，起码现场都没人敢说话了。
    阿福说：“你俩咋回事？都是我的兄弟，起什么内讧啊？传出去丢我的脸不？”
    我心里纳闷，我什么时候成了阿福兄弟了。
    阿福又继续说：“吴涛，你说说，怎么回事。”
    看来他要当和事佬了。
    我就把事情说了一遍，“赵菲是我女朋友，彭昊还老缠着她”之类的。
    我在说的时候，彭昊也急了，抢着说：“赵菲明明是我的女朋友！”
    我心里一咯噔，看着彭昊急眼的样子，似乎不太像是说谎。
    我看看赵菲，她还是抹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突然就觉得，这女的好像心机有点深啊。
    这时候就听见阿福问赵菲：“你说说怎么回事？”这是要主持大局的节奏啊，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是老大。
    我心里很不服气，但也想听听赵菲的意思。

 第9章 再见赵菲

    结果赵菲就跟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在那抹眼泪。
    “你倒是说啊？”阿福也急了。
    “我不想说！”赵菲突然叫了一声，转过头去就跑了。
    这一刻，我的心里犹如五味杂陈。
    我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什么事，赵菲是玩劈腿玩脱了，她……就是这种女孩。
    彭昊的脸色也很难看，看来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阿福又说话了：“赵菲跑了，你俩看怎么解决？”我和彭昊都没说话，我俩本来就是傻逼了，再说话就更傻逼了。
    阿福说：“以后别打了，都是自家兄弟。”
    彭昊点点头，我也点了点头。
    本来以为这事完了，结果阿福又说：“不过要略施惩戒，不然我这老大没法当了。”
    说完，他就走过来，甩了我和彭昊一人一个耳光。
    我当时都懵了，完全没想到阿福会突然打我。
    阿福又说：“以后不准随便打架！”说完，他就带着几个学生走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二班的，反正心里就是不停地说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回到自己班上，我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坐在座位上就开始发呆。
    已经上课了，老师还没来，周围还是嗡嗡嗡的。
    虽然听不清，可我还是觉得他们好像在笑话我。
    我摸摸脸，也不知道有没有指印。
    又莫名其妙地被打了，这是搞什么玩意儿啊！有那么一刻我就觉得，如果我是年级老大，阿福还敢这样打我？有了这个想法，心里像是燃起一团火，我要真的是年级老大就好了！
    赵菲也埋在桌上哭了一节课，我都不知道她在哭个什么，自始至终都是她惹出来的事。
    下课以后，郁小唯过来了，问我怎么样了，我摇摇头说没事。
    郁小唯又指指赵菲，小声说：“现在知道了？”我没说话，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想了想，就站起来，坐到了赵菲前面。
    赵菲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说的第一句话就把我惊呆了。
    她说：对不起。
    我本来是想骂她的，但看她这个样子就心软了，当时就产生一个冲动，她要是好好的和我好，那我肯定不计较了。
    只能说男人都
    贱，抵挡不了美色诱惑。
    我说：“你得给我个解释。”
    “我没法解释，随你怎么想吧。”
    我有点崩溃，本来我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结果她那一句话就把地位转换了。
    这时候，我又犯了一个很傻逼的错误，我说：“你还跟我好不？”
    赵菲说：“不了，我没脸了。吴涛，对不起，咱俩以后别联系了。”
    我心里轰隆隆的响，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真是个大傻逼啊，被一个女人这样玩！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自己位置的，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放学以后，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回去吃中饭了，然后就去了宋扬他们的下水道。
    结果他们不在，我就点了蜡烛，一个人坐在那发呆，脑袋里一直想着和赵菲以前的美好。
    坦白说吧，我不知道多少人和我一样，就算我已经知道一切都是赵菲的错。一切都是我自己犯傻逼了，但这时只要赵菲回来，我还愿意和她好！
    不知道坐了多久，洞口传来人声，宋扬他们下来了。
    我看见他们，直接就哭了。
    他们就问我怎么了，我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邓禹说：“好事啊，让你认清一个女人的真面目。”
    宋扬说：“说的对，不经历这个，你就成熟不了。来，喝酒吧。”
    那天是我第一次喝酒，跟着他们喝的翻江倒海，吐的都失去知觉了，当天下午也没去上课。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嘴边有什么流进来。
    喝过酒的都知道，大醉完以后会特别的口渴。
    我像逮着了一样，咕咚咕咚的喝。
    喝完以后，睁眼一看，竟然是郁小唯。
    我躺在郁小唯怀里，郁小唯手里还拿着个矿泉水瓶。
    再看看周围，还在下水道里，宋扬他们还围在一起喝酒。
    下水道里终年黑暗，每时每刻得点着蜡烛，我就问小唯几点了。
    郁小唯说：“晚上十点啦。”
    我吓了一条，连忙坐了起来，自己竟然一下午一晚上没去上课，班主任又有理由找我的茬了。
    郁小唯又说：“没事，我帮你请假了。”
    我才松了口气。
    郁小唯学习好，说的话老师相信。
    我跟宋扬他们道了别，就和郁小唯一起出了下水道。
    才知道我下午没去上课，郁小唯就给我打电话，宋扬接住了，然后才有后来的事。
    郁小唯说：“你至于吗，为了赵菲。”
    我没说话，和她说她也不懂。
    快分开的时候，我说：“明天继续帮我请假吧。”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我继续在下水道里和宋扬他们厮混。
    他们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在，有时候好像去外面办事，办什么事当然不会和我说，反正我就等他们来了然后喝酒。
    呆了两三天吧，我把他们几个也认全了。
    宋扬是他们老大，挺帅、挺精神的一个青年。
    其他四个不分号，就是平起平坐的兄弟。
    一个叫邓禹，斯斯文文的，戴个眼镜；一个叫狗熊，平常不说话，不过看上去很凶；另外两个叫张伟和孙辉，感觉人都挺和气的。
    他们几个都是东区的，好像家庭条件还不错。
    就是这样，家里以为我去上学了，学校以为我在家生病。
    我是真不愿意去上课，主要是不想看见赵菲，我看见她心里就难受。
    但是这东西说来也怪，越是不想见她，心里反而越想她，我觉得自己真是贱透了。
    可是没办法啊，一喝了酒就赵菲赵菲的叫。
    这是我初恋，想忘记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好几次我都喝成傻逼了，还抱着瓶子叫赵菲，自己都觉得心酸。
    到了第四天，我有点忍不住了，我说：“扬哥，我想去见见赵菲。”
    宋扬说：“去吧，再见一面你就死心了。”
    当时我没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见到赵菲才知道宋扬真是料事如神啊。
    从下水道出来以后，我就直奔学校，当然没有进去，而是在藏在了学校门口的一个花坛后面。
    我不准备和赵菲说话，就是想远远地看她一眼。
    天气真冷啊，冻的我浑身打哆嗦，可就这样也没阻止我的心思，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这样傻过。
    很快放学了，我紧张地盯着学校门口，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从学校出来，我的眼睛也瞪的和铜铃一样大。
    赵菲属于在人群中很显眼的那种
    ，所以我不担心会漏看了她。
    放学二十分钟以后，学校差不多走空了，却迟迟不见赵菲的身影。
    又等了半个小时，学校几乎都没人了，我心里非常着急，就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问她赵菲今天有没有上课。
    郁小唯沉默了一下，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就想见她一面。
    郁小唯又问我在哪，我就告诉她了。
    过了十分钟，郁小唯就来了。
    她本来已经回家了，但还是赶了过来。
    郁小唯一来，就说赵菲今天没上课，然后要拉我回家。
    我当然不回，而且我也看出来了，郁小唯知道赵菲在哪，我就求郁小唯带我去见赵菲。
    郁小唯死活不去，一定要拉我回家。
    我当时也喝了点酒，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郁小唯没办法了，就说带我去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冲动。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苦笑着说，她又有新男朋友了吧？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悲凉。
    郁小唯一看，就说走吧，现在就带我去。
    我跟着郁小唯，又返回了学校，来到了大操场。
    大操场空荡荡的，冷风如刀，郁小唯一步没停，带着我去东南角。
    东南角杂草丛生，虽然冬天了，但是荒草有一人多高。
    来到这个地方，我的心就更凉了，因为这地儿，实在不是个什么好地儿。
    一边走，郁小唯一边说你不能冲动啊，不能冲动啊，反复强调了很多遍。
    快到尽头的时候，郁小唯让我伏下身子，慢慢的往里钻。
    钻了十几米，就传来几声调笑，正是赵菲的声音：“讨厌，别在这。”
    接着一个男声也响起来：“怎么啦，你又不是处。”
    我一听这个声音，脑子嗡嗡嗡响了起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完全忘记了郁小唯的警告。
    我“啊！”的一声，疯了一样冲过去，拨开两团子荒草。就看见赵菲正靠在阿福怀里，上衣已经被撩了起来，露出一点点粉色的内衣，阿福的手也在赵菲的衣服里面摸索着什么。
    郁小唯在后面喊，吴涛，吴涛！
    但是我哪里还听得进去，朝着阿福就扑了过去。
    因为我的动
    静太大，阿福也早反应过来了，他把赵菲往旁边一推。同时一脚踹过来，正中在我的肚子上，疼的我五脏六腑跟裂了一样，捂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
    阿福还没放过我，很大力的踹过来，这下直接踹在我脸上，把我整个人都踹蒙圈了。
    紧接着，阿福又一脚接着一脚，踹我肚子和大腿，踹的我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第10章 夜住下水道

    郁小唯冲过来阻拦阿福，但是被阿福一把推开了。
    我躺在地上，缩成一团，任由阿福踹着。
    不是我不想还手，而是根本站不起来，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和阿福的差距。
    阿福在打架上，经验比彭昊还丰富，揍我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阿福一边踹一边骂：“给你脸了是不？”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每骂一句就踹一脚。
    短时间内，这是我挨的第二次打，算是有点小经验，知道捂头。
    我用余光看见郁小唯冲上来好几次，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被阿福推开了。
    有一次阿福火了，还踹了郁小唯一脚。
    郁小唯“哎呦”一声跌在地上，破口大骂阿福不是东西，连女生也打。
    阿福彻底火了，又要去踹郁小唯。
    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阿福的腿，怕郁小唯受伤。
    结果被阿福逮着机会了，他一脚一脚踹向我的脸，踹的我鼻血都飙了出来，整张脸几乎麻了。
    我眼前晕晕乎乎的，但是双手始终没放开阿福的腿。
    这时候就听见郁小唯哭了出来，还听见她带着哭腔说：“赵菲，你跟阿福说说，别让他打了。”
    接着赵菲的声音又响起：“我可管不了，何况这是吴涛自找的。”
    声音里带着冷漠。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赵菲站在一边，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郁小唯则站在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苦苦哀求着。
    我轻轻抬起一只手，想让郁小唯别求了，但是嘴巴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阿福又一脚踩在我手上，疼的我终于把眼泪挤了出来。
    又听见郁小唯说：“赵菲，我求你啦，看在吴涛这么爱你的份上……”
    赵菲打断她：“你别跟我说，我不想听，我和吴涛什么关系也没有。”
    渐渐的，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鼻子里哗哗的流血，耳朵边是嗡嗡嗡的声音，周遭像是正在发生地震。
    不知过了多久，地震终于停了，听见阿福说：“不打了，再打就死了。”
    接着，郁小唯冲过来，趴在我身边，一边哭一边摸我的头，拉我的胳膊。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赵菲挽着阿福的胳膊，正踩过大片大片的荒草离开。
    郁小唯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像是快要烧开的水。
    我又看向天空，这天晚上没有月亮，整个天地都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浑身上下都疼，连呼吸都疼。
    郁小唯不停地问我怎样了，可我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郁小唯哭着拉起我，还拽着我的两条胳膊，试图把我放在她的背上。
    这个傻妮子，竟然还想背我，真把自己当汉子使啦？
    郁小唯累了半天，还是没把我背起来。
    这时候，我终于有点力气了，轻轻说：“我自己走。”
    一条胳膊搭在郁小唯肩上，慢慢站了起来。
    郁小唯搀着我，一步步往前挪，一边走一边说：“你坚持一下，外面就有出租车，我们去医院。”
    我搂着郁小唯的肩，和她一起慢慢踏过荒草，慢慢穿过操场。
    来到学校门口，可那天稀奇的很，竟然一辆出租车也没有。
    郁小唯说：“再往前走走，前面肯定有出租车。”
    我俩继续就往前走，可当天就是那么奇怪，不知是不是太冷的缘故，大街上偏偏没有一辆出租车。
    没办法，郁小唯只好说：“吴涛，你再坚持一下，医院很快就到了。”
    我说：“我不去医院，我要去下水道。”
    郁小唯说不行，一定要去医院。
    然后我俩就在大街上发生争执，我坚持一定要去下水道。
    郁小唯拗不过我，只好搀着我往东区走。
    平时觉得没多远的路程，今天却觉得格外漫长。
    我每走几步就要休息一下，平时十五分钟走完的路，今天足足走了四十五分钟。
    郁小唯不停抹着眼泪，我说我还没死，你怎么就哭上啦？
    距离下水道还有百来米的时候，我突然就顶不住了，这次受伤比上次重多了，阿福那小子下手真狠啊，不愧是我们年级老大。
    坚持了几步，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
    郁小唯“啊！”的一声，忙伏下身子问我怎样了。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了，想留点力气。
    我试着站，但是没站起来。
    我着急过去，只好手脚并用的爬。
    好在街上没人，不
    然可丢人死了。
    郁小唯起身跑向下水道，我还继续慢慢往前爬。
    当时就一个信念，快点见到宋扬，其他什么都不管了。
    过了一会儿，郁小唯带着宋扬他们跑了过来，几个青年七手八脚的把我抬起，然后一起走向下水道。
    进去下水道之前，宋扬让张伟去买红花油，郁小唯说她家有跌打水，然后就急匆匆跑走了。
    宋扬他们把我弄进下水道，又把我放在管道上面。
    里面暖烘烘的，热的我头上冒汗，接着他们就问我：“咋成这样啦？”
    我闭上眼睛，默默地说道：“扬哥，我想当学校老大。”
    郁小唯一走，我就赶紧说：“扬哥，我说的那事怎么样？”
    “你先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我只好闭嘴。
    孙辉跳过来，手里拿着个酒杯，嘻嘻哈哈地说：“吴涛，喝一杯。”
    邓禹说：“他受着伤呢，你别让他喝。”
    “没事，白酒消炎呢。”
    孙辉二话不说，就往我嘴巴里灌。
    我被强迫的喝了一口，然后张伟又过来灌了我一杯。
    我觉得每天和他们在一起，迟早得把我灌成酒鬼。
    喝了几杯酒，他们又问我之前的详细情况，我就前前后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我问：“扬哥，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就会死心呢？”
    宋扬说：“赵菲那种女生，发生这种事不是很平常吗？”
    我咬了咬唇，说：“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宋扬说：“没事，都会经历这么一段，谁还没有犯傻的时候。”
    我说：“扬哥，你也有过呗？”
    “别说我，我不想提。”
    邓禹他们都笑起来。
    宋扬说：“邓禹，你笑什么，你忘了你那个小丽啦？”
    邓禹立马不笑了。
    宋扬说：“还有你俩，张伟和孙辉，以前为了谁起内讧来着？”
    张伟和孙辉也不笑了，互相看了看露出尴尬的神色。
    宋扬又说：“还有狗熊，你……”
    狗熊说：“我没笑，我也没犯过傻。”
    宋扬说：“我知道，所以你是个反面例子，连谈恋爱的机会都没
    有。”
    狗熊：“……”
    宋扬接着说：“所以啊吴涛，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一两个人渣？谁也犯过一两回傻，犯傻不是问题，只是一定要吸取教训。也别丧气，这世间好姑娘多的是。”
    “对。”
    邓禹笑了，跟着说：“这世间，唯有兄弟和好姑娘不可辜负。”
    我听的虽然一知半解，可也知道他们在开导我，心里自然是暖烘烘的。
    “嗯！”我大力点点头。
    “所以啊。”
    邓禹接着说：“你不该辜负郁小唯。”
    “啥？”我傻了眼：“邓哥，别开玩笑，我俩可是好哥们。”
    “哥们什么哥们，郁小唯可是个女孩子。”
    “拉倒，你看她浑身上下，哪里有个女孩模样啦？”
    “嘿，你是没仔细看过她，其实郁小唯长得蛮漂亮，眼睛大大的，皮肤嫩嫩的。你现在不珍惜，等她以后把长发留起，穿上长裙，当个校花总没问题，到时候你小子就后悔去吧。”
    “邓哥，您真是看走眼了……”我哈哈地笑：“第一次听说郁小唯漂亮的。”
    众人都笑起来，唯有邓禹赌着气：“你们就不信吧，咱们可以走着瞧！”
    大家嘻嘻哈哈的，下水道里充斥着快乐的气氛。
    先前我受的屈辱，在这一刻也被冲散不少，跟着他们开开心心的玩闹。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吧，宋扬他们要回家休息了，孙辉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条铺盖被褥，往管道上一铺就能睡觉。
    他们走了以后，我也抱着被子入了眠。
    这是我第一次在下水道过夜。
    第二天醒来，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来回走动都没问题了。
    一大早，宋扬他们都还没来，郁小唯过来给我送早饭，两个包子外加一杯豆浆，我一边吃一边听她说。
    “你安心休息吧，我和你爸说了，你在老师家住两晚，老师亲自辅导你功课。”
    “不是吧，这么烂的理由，我爸也信？”
    “信啊，你爸可高兴了，说这回你能考上高中了。”
    “他也太看得起我，我就是上中专的料。”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早饭。
    郁小唯又查看了一下我的身体。
    趁着她摩挲我皮
    肤的时候，我也认真地看了看她的模样。
    还真如邓禹所说，眼睛大大的，皮肤嫩嫩的。而且眼睫毛还特别长，以前都没注意过，就是可惜头发太短，穿的比我还爷们，看着完全生不出任何欲望。
    看完了，郁小唯又说：“吴涛，你去上课吧，你都好久没去了，都一个礼拜多了。还有你现在也能回家，你爸已经看不出你有伤痕了。”

 第11章 暴揍阿福

    “我不去。”
    我摆摆手说：“你去上课吧，别耽误了你考高中。”
    “你是不是还想赵菲呢？真的，不值。”
    “我没想她，你赶紧走吧。”
    我盘算着怎么揍阿福，郁小唯可不知道这事。
    郁小唯走了以后，没过一会儿宋扬他们也来了。
    他们不是一起来的，而是一个一个来。
    狗熊最先来的，他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像尊雕像一样木然。
    我就发现，他在不在都一样。
    再到后来，孙辉和张伟也来了。
    他俩一在，就热闹多了，这二人都比较幽默，喜欢开玩笑，逗得我咯咯咯笑。
    不过狗熊还是不笑，就当没有我们这些人似的。
    再到后来，邓禹和宋扬二人一起来了。
    五个人齐了以后，我赶紧和他们说揍阿福的事，还说我身体已经好了，还站起来走了两圈。
    “真好啦！”我活动着四肢，其实在强忍着疼痛。
    “啪”的一声，狗熊突然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疼的我当场就嚎了出来。
    “没好。”
    狗熊淡淡地说。
    我扭过头去，充满怨念地看着他。
    宋扬说：“吴涛，你先休息着，这事等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我只好点头，继续在下水道住了下来，还是由郁小唯给我送饭，晚上还是睡在这里。
    平常在下水道里，宋扬他们主要还是喝酒，然后说一些事情，什么“东区刘阳”之类的，这些天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很高。
    具体的我也没仔细听，他们说起刘阳总会压低声音。
    到了第三天，我的身体彻底好了。
    为了让他们相信，我还翻了两个跟斗，让狗熊拍了两下。
    “扬哥，真好啦，身强体壮，吃嘛嘛香！”我把双拳高高举起。
    众人陷入沉默。
    “扬哥，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宋扬想了想，说：“帮你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两百件也答应。”
    “第一，我们帮你揍了阿福，你在学校不能以老大自称。不能横行霸道，不要狐假虎威，必须低调做人，可以么？”
    “可以。”
    “第二，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最后一次帮你。你以后可以来找我们玩，但是不能再提出要求，我们也不会再帮你。”
    听了这话，我心里怪难受的。
    不过人家本来就没义务帮我，肯帮我两次已经够意思了。
    我又点了点头：“好。”
    “嗯。”
    宋扬点了点头。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心里激动的不是一点半点。
    在我的想象之中，他们五个和我一起出现在学校，往那里一站就足够威风了，保证打的阿福连半下手也不敢还。
    到时候，我在学校也就出名了，就算我低调做人，也绝对没有人敢惹我！
    “邓禹，你去吧。”
    宋扬说道。
    “好。”
    邓禹从管道上跳下来，就往洞口走了过去。
    我一下愣住，就邓禹一个人去吗？
    “走啊？”邓禹走到洞口，奇怪地看着我。
    “哦，哦。”
    我连忙跟过去，但是心里感觉怪怪的。
    出了下水道，我俩一起往前走。
    走了十几步，我终于确定真的是邓禹一个人跟着我去了。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失望，想像中五人一起前往的场面没有出现……而且，邓禹是这五人里看上去最文弱的，还戴着一副眼镜，刘海长的遮住眼睛，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了。
    就算是一个人去，好歹也让狗熊跟我去啊。
    那大块头，站在那也挺有威慑力不是？
    还有孙辉和张伟，这两人虽然块头不大，但看上去也是蛮凶的。
    不管谁去，都比邓禹要合适的多啊，不知道宋扬是怎么想的？邓禹这样的去了，万一没吓住阿福，反而被阿福带人给揍了一顿……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或许，虽然邓禹看上去弱不禁风，没准是个打架特别厉害的家伙？毕竟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万一邓禹就人不可貌相呢？
    想到这，我就抱着希望，问邓禹：“邓哥，你打架是不是特厉害啊？”
    邓禹推了推眼镜，说：“哦不，我不会打架。”
    “啊？”我一下站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邓禹：“不会打架？不会吧？”
    “扬哥他们打架挺厉害的，不过我不行
    。”
    邓禹说：“每次打架，我都是跑的最快的一个。”
    我更加惊讶了，实在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宋扬这是什么意思啊，让个不会打架的邓禹陪我去打阿福？
    “走啊？”邓禹看着我。
    “可是……”
    “放心，肯定给你把事办了。”
    邓禹继续往前走。
    没办法，我只好跟上去，心里却是不停地嘀咕着。
    不会吧，难道今天要栽？
    走到一半，我试探着说：“邓哥，咱们拿个家伙吧，弄个棍子也行啊。”
    “不用。”
    邓禹继续往前走。
    我彻底无语，心想这算是完蛋了。
    可是没办法，看着邓禹还是继续走，我也只好跟着。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看看时间，估摸着下课了，就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
    “阿福在学校么？”
    “在啊，你要干嘛？”
    “没事，我就问问。”
    郁小唯多聪明一人，马上就猜出来了：“你要来学校？找阿福的麻烦？吴涛，千万别！”
    “咋了？”
    “那天阿福打了你，听说为了防着你拿砍刀回去报仇，他整天领着十几个小兄弟，身上带着折叠钢管、军用匕首之类的东西。”
    我一听，心里更沉的没底了。
    我见过阿福捅人，还是在小学的时候，他就那么狠了，他是个真敢捅人的家伙！听我沉默，郁小唯又说：“吴涛你听着，千万别来！”
    我挂了电话，有点闷闷不乐。
    邓禹奇怪地问：“怎么啦？”
    我就把郁小唯刚才说的给他说了。
    邓禹说：“哦，没事。”
    还是继续往前走。
    都这时候了，我总不能跑吧，只好在他后面跟着。
    一直到了学校，门房肯定不让进，我俩就翻墙进去了。
    正是下课时间，走廊上学生们打打闹闹。
    我在学校也算个名人吧，一出现就引起很多人注意。
    加上我被阿福揍这事，肯定在学校已经传遍了，现在我身后跟着个青年，傻子也知道我是来寻仇的！于是，就像捅了马蜂窝，好多人都跟着过来看热闹
    。
    我越来越焦虑，邓禹却是非常镇定。
    来到一班门口，我们身后已经聚了好多学生，都挤挤攘攘的要看热闹。
    邓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你先进去。”
    让我先进去？！
    我硬着头皮，只好进去一班。
    一眼就看见阿福，正和几个学生在教室后面抽烟。
    阿福也看见我了，立刻就笑了出来：“哎呦，你终于来啦？你那砍刀呢？”周围的学生都笑起来。
    阿福掏出一个匕首，冲我招招手说：“孙子，还敢来找我。过来，叫我捅你一刀。”
    我朝着他走过去。
    这个时候，邓禹也进来了。
    我就看见，阿福一下愣住了，手里的匕首也在微微发抖。
    旁边的几个学生都问：“福哥，怎么了？”
    阿福不说话，还是傻傻地看着邓禹。
    我来到阿福面前，邓禹也站在了我的身后。
    “邓……邓哥……”阿福结结巴巴地说道，整张脸都有点白了。
    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怕！
    阿福竟然认识邓禹？
    “嗯。”
    邓禹点点头：“还认得我啊，不错。我问你，你前几天打吴涛了？”
    “我……我……”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的学生都屏住了呼吸，门外的学生也异常安静。
    “打了没有？”
    “打了，不过那是个误会……”
    “别废话，打了就是打了。吴涛是扬哥的兄弟，我今天过来给吴涛出出头。”
    “邓哥，咱们商量一下，我真不知道……”阿福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安静！”邓禹一摆手，阿福立刻闭上了嘴巴。
    “吴涛，动手吧。”
    邓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看这个情形，也知道是万无一失了。
    我二话不说，一拳就打了过去，阿福被我打的连连倒退好几步，匕首也跌在了地上。
    我抓住他的头发，使劲把他的头往下按，然后把膝盖狠狠顶在他的鼻子上。
    只一下，他的鼻血就溅了出来。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第12章 好戏刚刚开始

    教室一下炸开了锅，至少有十个男生同时叫了出来。
    “操，你干什么？”“妈的，你他妈谁啊？”并且愤怒地朝我扑过来。
    难怪，阿福这种人，要说挨打的话还是第一次吧？我看见这个情况，立时也有点慌了，求助似的看向邓禹。
    邓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根本没把那些学生放在眼里。
    “都别动！”阿福突然叫了一声，那些学生同时停下了动作，但还是愤怒地看着我。
    阿福用手背擦了擦鼻子的血，喘着气说：“惹不起，你们别冲动。”
    邓禹摆摆手，我再次一拳打过去，又抓住阿福的衣领，将他顶在教室后方的黑板报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又一拳。
    还觉得不解气，又伸腿在下面一绊。
    阿福倒在地上以后，一脚一脚狠狠地踹过去，就像他那天晚上踹我一样。
    我一点没手下留情，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三天。
    刚打了没一会儿，邓禹就说：“行了，走吧。”
    我还没打够，就说了句再等等。
    邓禹又说：“走。”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他出了教室。
    教室里满满的人，走廊也满满的人，我俩所过之处却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
    邓禹走的很快，似乎在担心什么。
    我觉得奇怪，场面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连阿福都不敢动手，整个学校就没人再敢动手。
    不过现在不方便问，我只能默默地跟在邓禹后面。
    我俩出了教学楼，又从学校后面的围墙翻出。
    这时候我才问他：“急什么啊？还没打过瘾呢。”
    邓禹说：“那么大动静，老猪一会儿就来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
    老想着报仇，把老猪给忘了。
    邓禹又说：“过不过瘾，也就这样了。”
    我赶紧说：“行了，足够了，这个仇报的很彻底。邓哥，谢谢你。”
    回到下水道，我又谢了他们一遍。
    宋扬说：“这是最后一次。”
    我“嗯”了一声，心里有点酸酸的。
    但是想到大仇已报，从此以后在学校能抬起头做人了，心里又觉得
    很痛快。
    坐了一会儿，聊了会儿天，才知道阿福虽然是学生，但也在外面混，所以和他们有过几面之缘。
    随后，我就和他们告别，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学校，其实还是心里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吧，毕竟我刚打了初三的年级老大阿福！这种出风头的时候，我怎么能不回去。
    回到学校，已经上课了，教学楼里一片寂静。
    去教室前先上了个厕所，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了阿福。
    阿福趴在洗手池前，认认真真地洗着脸上的伤痕。
    我进去以后，他就扭过头来，我俩正好打了个照面。
    不知怎么，我一下慌了，赶紧把目光移开。
    就这么一下，我的气势又输了，一下子心里又觉得十分懊恼。
    便抬起头来，大大方方地走到小便池前撒起尿来。
    尿的时候，我也用余光观察阿福。
    阿福回过头去，继续清理伤口。
    我真怕这小子突然冲过来和我拼命，论单打独斗的话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尿完以后，我继续目不斜视，朝着厕所门口走去，距离阿福也越来越近。
    阿福洗脸时哗啦啦的水声响彻整个空间。
    我告诉自己不怕不怕，但是心脏却不可抑止的猛跳。
    经过阿福身后的时候，我几乎做好了和他干架的准备。
    好在，终于过去了，阿福无动于衷。
    走到门口，我松了口气，伸手拉响门把的时候，阿福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行。”
    我一下站住，想问问他“行”什么。
    “你可真行。”
    阿福没有回头，自来水还在哗啦啦地流着，“竟然能找到宋扬做靠山，确实把我给吓了一跳。不过你以为这就完了？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站在门口，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我等着。”
    然后，拉开门出去。
    出去以后，我立刻拿出小灵通，想要给宋扬打个电话。
    但是在拨通的一瞬间，又被我给狠狠掐掉了。
    因为宋扬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帮我，我的脸皮也没厚到那个程度。
    我把小灵通放回口袋，仔细想着刚才的话，阿福真想报仇？还是吓唬我？阿弥陀佛，希望他是吓唬我
    ，否则我可真完蛋了。
    来到教室门口，喊了一声报告，轻轻松松走进门去，班上所有的焦点都在我身上。
    暴揍阿福的事，想必已经传遍整个学校，就更不用说我们班了。
    我把头高高昂起，像只得胜的公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下课以后，郁小唯第一个跑到我身边，神色兴奋地问着我之前的事。
    我笑着说：“怎么我报了仇，你比我还要高兴呐？”郁小唯的脸红了一下，随即说道：“那可不，咱俩是哥们嘛。”
    正说着高兴，班主任突然进来了，直接就指着我说：“吴涛，去教导处一趟！”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还是要追究我打架的事！
    我跟在班主任身后，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我知道她早就想着收拾我，这一次可算逮着机会了。
    来到教导处，阿福已经在里面了。
    肥头大耳的老猪坐在办公桌后面，嘴巴里叼着烟，二郎腿高高的翘着，我和阿福站在办公桌前面。
    “说说吧，怎么回事？”老猪指了指阿福：“你先说。”
    阿福说：“没怎么回事啊？你叫我来干什么了？”
    “别装，你知道我叫你来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
    阿福的脾气又臭又硬。
    “有学生举报，说你俩打架。哦，准确的说，是他打你。”
    “没有的事。”
    阿福冷笑了一声：“再说，他能打得了我？”
    一开始我还纳闷，阿福怎么帮着我说话。
    后来也想通了，他是为了面子，就像黑帮械斗，不愿经过条子一样，阿福也不愿这件事让学校插手。
    “那你脸上的伤是咋回事？”
    “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
    询问持续了二十分钟，我们两个均否认打架行为。
    于是这趟教导处之行就失去了意义，无论有多少学生举报说我俩打架，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我俩却一同矢口否认，就连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办法。
    最后，老猪咆哮着让我俩滚出去。
    我和阿福一起出了教导处。
    各走一边，互不搭理，显然我们已经成为仇人。
    回到教室，郁小唯又
    紧张地问我情况，我告诉她没事了，郁小唯才松了口气。
    放学以后，郁小唯要和我一起回家，因为她还有很多事要问我。
    她那个闺蜜李丹也在，以往要是一起回家，李丹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刺我。
    但是今天，她老实的像个猫咪，不仅一句难听话也不敢说，还笑眯眯的听我讲述殴打阿福的过程，还娇滴滴的说让我以后罩着她点。
    唉，人啊。
    回到家，爸妈又惊又喜，问我这几天复习的怎样，将来考高中有没有希望。
    我有点蒙，后来想起，郁小唯给我编的理由，说我在老师家住了几天！这理由，真够烂的，要不是从郁小唯嘴里说出来，我爸妈肯定不能相信。
    我就随口胡诌，说学的还行，但考高中没有可能，让他们别抱希望。
    然后我妈就开始叨叨，说你看看人家郁小唯，将来肯定上重点高中，你要是再不努力和她差距就更远了。
    父母都是这么无聊，爱拿别人家的孩子比。
    我没心思跟他们吵，抓紧时间睡觉去了，这几天在下水道里就没休息好。
    躺在床上，又睡不着，想着阿福的那句话，不知他什么时候找我报仇。
    现在这个情况，阿福要是动我的话，我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宋扬已经不会帮我了。
    后来越想越怕，上课想、走路想、回家想、睡觉想，总觉得阿福会随时跳出来揍我。
    连续好几天，我都活在杯弓蛇影之中，教室门突然响一下，我都以为是阿福进来了。
    担惊受怕的过了几天，结果后来发现，阿福彻底销声匿迹了。
    用“销声匿迹”这四个字，不是说他消失了，而是相比他之前的张狂，现在有点低调的可怕，几乎听不到他的消息。
    打个比方，以前上厕所，总能看见他和一帮人在厕所抽烟，而现在这幅景象，二班的被另一帮人取代了；再比如说，以前年级里要是有人打架，阿福总要去插一杠子显示自己的老大地位，当然他的处理办法就是各扇一个耳光，不过现在也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发生了。
    阿福当然没有失踪，他还好好的呆在教室里上课，下课也是上个厕所就回去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自从上一次挨打之后，整个人就彻底颓废了一样，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和尖锐。
    就连我也觉得奇怪，好像之前那个在厕所放狠话的不是
    他一样。
    而与此同时，我的地位却慢慢的有了变化。
    打个比方，我到厕所去，不管厕所里是哪一帮的混子在抽烟，必然会毕恭毕敬的递给我一根，还要讨好似的叫一声涛哥；再比如年级里有人打架，会有人专门过来向我报告，那意思好像是在等着我主持大局一样。

 第13章 赵菲的约会

    更离谱的是，我们班的王凯，也就是之前说过的那个混子，这几天有意无意的往我身边凑，没事了就给我递烟、倒水，瞧那意思好像是想给我当小弟。
    还有二班的彭昊，就是之前打我那个，还托人捎了口信。说之前实在对不起，希望我能原谅他云云，还捎过来两盒好烟。
    面对这一切改变，我实在有点受宠若惊，有点承受不了这种待遇。
    而且渐渐的，不只是王凯往我身边凑，别班的几个混子也常找我玩，下课了就喊我去打篮球。
    我打球水平很差，连普通的运球都不会，可他们总是把球传给我，一传给我就大声嚷嚷着让我投球。
    我投十个，能进一个吧，就这他们还大力鼓掌，简直要把我吹成乔丹附体。
    我心里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那天打了阿福的缘故。
    而且我叫来的人，确实相当强悍，宋扬手下的第一智将邓禹。
    不过他们管智将不叫智将，而是白纸扇。
    这词是从香港电影学来的，在我们这非常流行。
    与之对应的还有红棍、草鞋。
    红棍就是一个团伙里最能打的，毫无疑问就是狗熊那个家伙了；而草鞋就是负责协调团伙和外界的关系，谈判啊、搭伙啊、交友啊、攀关系啊都离不了他们，说白了就是外交，那孙辉和张伟应该就是草鞋了。
    和这些混子走在一起，渐渐就知道了宋扬他们的故事。
    “东区宋扬”这四个字说出来，在我们天曲镇那是鼎鼎大名的，绝对是盘踞在东区一带的猛虎，打了不少的硬仗，派出所听见他们的名字就头疼。
    宋扬他们也不大，也就十九、二十，只比我们大个三四岁，但是已经特别出名了。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西区刘阳。
    “西区刘阳”这四个字一说出来，同样也是如雷贯耳——呃，虽然我以前没听说过，不过自从开始“混”以后就经常听说了。
    刘阳已经三十多岁，早前是卖肉的起家，比宋扬成名早了十多年。
    刘阳早就想一统天曲镇，可惜干不过上一任的东区老大，双方制衡了十多年。
    然后，一直到宋扬出场。
    宋扬干掉了上一任的东区老大，成了新任的东区老大，东区的所有混混唯他马首是瞻。
    刘阳对这个新晋的后生很不服，所以双方也是摩擦
    不断，不过到现在也没闹出大事。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我听的肯定不止这些，那些混混说起宋扬和刘阳的故事来滔滔不绝，好像讲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似的。有的故事甚至非常离奇，也不知是真的假的，改天有机会再详细说说吧，也是听起来很好玩的故事。
    总的来说，目前天曲镇就是这个状况——东区宋扬、西区刘阳。
    故事再说到我自己身上来。
    阿福变得低调以后，年级里的混子渐渐凑到我的身边，包括一些低年级的，就是初二、初一的，也往我身边凑，时不时就给我两盒烟。
    这些家伙，估计毛都没长出来呢，竟然也学人抽烟。
    我才知道阿福以前的生活有多好，这烟简直就抽不完啊。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吧，每天聚在我身边的越来越多。
    我感觉挺风光的，也隐隐有些不安。
    后来王凯有次无意中说道：“涛哥，你现在是咱们学校老大啊。”
    就这句话，一下把我惊醒了。
    我记得宋扬说过，一定不能让我以老大自居，而且必须得行事低调。
    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半分低调的样子，上个厕所都他妈有十多个人陪着！
    我喜欢老大的感觉，可我更害怕宋扬生气。
    从那天开始，我拒绝和这些混子来往，拒绝收下他们的烟，拒绝为他们调解任何事情。
    谁要说出“老大”这两个字，我立刻摇头否认，要是他坚持这么说，那我就只好翻脸。
    渐渐的没人再说我是老大，不过据说有人私下说我装逼，“就像笑傲江湖里的岳不群，明明想当五岳盟主，还要装逼说‘能者居之’这种话。”
    我听说以后，气得我呀，真想把那小子狠揍一顿，你懂个鸡巴啊你就乱说！不过宋扬让我低调，我就不能再打架了，所以这事只好这么忍着，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去吧。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期末考试放寒假了。
    这期间里，阿福一直没什么动作，我自然而然的认为他那天说的话只是装逼，为了自己的面子吹了下牛而已，渐渐的就没再把他放在心上。
    期末考试结束，郁小唯考了全班第三，全年级第五，重点高中是稳稳的；而我，唉，别提了，肯定就是中专的命。
    放假第一天，我在家玩了一天电脑
    。
    到了晚上，正在打游戏，突然听见嘀嘀声响，qq有人跟我说话。
    我切换出来一看，一颗心猛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是赵菲。
    我承认，那一刻，我手抖了。
    挺没骨气的吧？我觉得也是。
    点开赵菲的qq，她说了两个字：在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在。
    很快的，赵菲就回了过来，用现在的说法来说就是秒回：嘿，等你半天了。
    我：有什么想说的？
    赵菲：你还在生气呀？
    我：……
    我：有事说事，没事我下了。
    赵菲：别呀，就问问你放假了高兴不高兴。
    我：没事我下了。
    赵菲：有事有事。
    我：说。
    赵菲：明天早晨八点，咱们在幼儿园门口见，这件事我要当面和你说！
    我：就在这说吧，我不想和你见面。
    赵菲：哼，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等着。
    你一天不来，我就等一天；三天不来，我就等三天。
    我就不信你不心疼我！
    说完，赵菲的头像就黑了。
    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久久未眠。
    是的，我在想赵菲。
    我在想她和彭昊在花园的凉亭里卿卿我我，我在想她和阿福在大操场东北角的荒草地里呻吟浪叫。
    这种女人，凭什么就以为我一定会被她征服？凭什么就以为我明天早晨一定会去？
    我冷笑着睡去，第二天却如约而至。
    我想看看赵菲要玩什么花样。
    幼儿园也放寒假了，大门口空荡荡的，赵菲穿着件白色羽绒服。胸部高高耸起，像一只漂亮的白天鹅，十分淑女的站在幼儿园门口，看上去高贵纯洁。
    可是我一看到她，脑海里就浮现出她躺在阿福怀里衣不遮体露出粉红内衣的模样。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赵菲甜甜地笑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冷漠地说：“有什么事？”
    “想跟你解释一下。”
    “哦？”我嘲笑地看着她。
    她到底有多大的自信，才会以为我还会上她的当？
    “我是被阿福强迫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菲看着我，眼眶里浸出泪水。
    这个女人可真厉害啊，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不去好莱坞简直屈才了。
    “哦，他怎么强迫你的？”我很想听听赵菲要怎么编下去。
    “那天，阿福打了你和彭昊以后，当天晚上就找到了我。他说我要是不和他在一起，就把你打个半死。我心疼你，害怕他，只好……和他在一起了。”
    赵菲低下头，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里的泪水也恰到好处：“吴涛，我一切都是为了你。”
    “啪啪啪。”
    我忍不住鼓起掌来，万分感叹地说：“赵菲，你……也太会瞎编了吧？”
    要是以前的我，说不定真会上当呢。
    “你不相信我！”赵菲叫了起来：“吴涛，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话音刚落，她就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双臂更是紧紧缠住了我的腰，点点滴滴的泪水洒在我的肩膀上。
    “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赵菲哭哭啼啼的：“为了不让阿福打你，我受到多大的屈辱你知道吗？”
    她趴在我的怀里，看不到我的表情。
    要是能看到，一定吓一跳。
    因为我快笑出来了，做出很大的努力才没有发出声音。
    “吴涛，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我爱你！”赵菲在我怀里蹭着，呢喃着。
    温软的身体，诱人的体香，近在咫尺。
    是个男人，都无法阻挡这种诱惑吧？
    那么我呢？我已经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当吗？
    半个小时以后，我钻进了东区的下水道。
    “哎呦，吴涛来啦！”“嘿嘿，兄弟快过来喝两杯。”
    不管什么时候，孙辉和张伟都是第一个和我打招呼的；狗熊冷漠地坐在那里，和昏暗的墙壁融为一体；邓禹已经喝多了，身体摇摇晃晃的。
    宋扬看着我，笑了一下：“来啦？”
    “扬哥好。”
    我一个一个打着招呼：“邓哥好，狗熊哥好，伟哥好，辉哥好。”
    说完以后，我熟门熟路的跳上暖气管道，和他们一起喝起酒来。
    聊了会儿天，我就把刚才的经历讲了，赵菲怎么约我出来。怎么编造理由
    ，怎么趴我怀里哭，怎么要求我和她重新在一起，仔仔细细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讲完以后，大家都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孙辉说：“我草，那女的，还想骗你啊？”
    邓禹说：“吴涛，你不能上第二回当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下水道里突然陷入了安静。
    宋扬说：“所以呢，你的答案是？”

 第14章 有仇必报

    下水道里安静的可怕，五个青年齐刷刷地盯着我，就连向来“不问世事”的狗熊也看着我，他们确实很想知道一个人到底有没有可能再蠢第二次。
    我叹了口气：“在一起了。”
    我感觉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孙辉第一个拍了大腿：“吴涛，你搞什么啊！”张伟第二个嚎叫起来：“吴涛，你不至于吧？有那么缺女人吗，哥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啊！”
    狗熊哼了一声，把脸转了过去，宁肯面对墙壁也不肯看我一眼，显然已经对我失望透了。
    宋扬没说话，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邓禹摸了摸鼻子，说道：“我猜，吴涛这么做是另有他意？”
    在这个“下水道团伙”里，地位排在第一的肯定是宋扬。
    剩下的四个兄弟，虽说是平起平坐，但邓禹的地位明显要高一些，可能因为他是白纸扇的缘故。
    邓禹说了这句话之后，包括宋扬在内的其他四人都看向他。
    邓禹又摸了摸鼻子，说：“吴涛这个孩子吧，第一次谈恋爱，对方又是那么漂亮的女人，被骗一次其实也正常。张无忌他妈也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对很多男人来说，岂止上一次当，上两次、三次，七次、八次都正常。不过我相信，吴涛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我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
    张伟急了，说道：“可他又和赵菲在一起了，这不是明摆着还要被那个女人耍吗？”
    邓禹看向张伟，说道：“吴涛和咱耍了那么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伟想了想，说：“有仇必报。”
    “精辟。”
    邓禹一拍手说：“回想一下看看，从郝越到彭昊，再到阿福。只要是打了吴涛的，哪一次他不是火急火燎的要报仇？尤其是彭昊和阿福，那是因为赵菲才挨的打。也就是说，吴涛应该恨赵菲更深才对。所以，他这个时候和赵菲在一起，百分百是为了报仇。”
    张伟问：“吴涛，是这样吗？”
    狗熊也转过头来。
    我抬起头说：“幸亏赵菲没有邓哥那么高的智商，否则可要坏事啦！”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张伟说：“你准备怎么报仇？再怎么说，赵菲可是个女孩子，你可得悠着点啊……”
    我说：“放心吧，我有
    分寸。”
    就这样，他们不再过问我和赵菲的事。
    后来，郁小唯也知道了我和赵菲和好的事，气冲冲地找到我把我骂了一顿。
    我无所谓，只要能报仇，什么也能忍受。
    日子一天一天过，我和赵菲的约会频繁，几乎每天都要见上一面。
    除此之外，我也到下水道去，就算去了什么事也没有，也习惯每天去那边转一趟。
    少则几分钟，有时一整个上午呆在那里。
    因为我的地位稳固，整个年级，乃至整个学校都没人找我麻烦，所以赵菲也很忠诚，没有再发生劈腿的事情。
    这次重新恋爱，我完全取得了主动权，什么时候见面，什么时候约会，完全是我说了算。
    赵菲要是敢说个不字，我立刻黑脸，她不敢有任何怨言。
    以前和赵菲在一起，牵个手都能把我激动半天。
    而且我不敢亲她，总觉得那样是玷污了她。
    可是现在不了，只要抓着机会，我就该摸摸，该亲亲。
    寒假有大把时间，我们成天腻在一起。
    那时候镇上有录像厅，可以两人包一个房间，我就把赵菲带到录像厅，趁着黑灯瞎火的就把手伸进她衣服里，从上面摸到下面。
    一开始，赵菲还不愿意，拦着我的手不让。
    我就说：“阿福能摸，我就不能摸？”
    一提阿福，赵菲就软了，那是她的软肋，只好由着我摸。
    不过摸摸可以，她不让我有下一步动作。
    我就问她：“你还是处女？”赵菲不说话，我就知道她不是了。
    我又问她：“能和别人上，就不能和我上？你是不是不爱我？”赵菲拉着我的手说：“吴涛，我就和一个男的上过，那次以后我后悔极了，咱们不要那么急行不行。”
    她这么说，我也就没办法了。
    有一次我家没人，我就把赵菲带到我家去。
    赵菲是个很会打扮的女生，大冬天也敢穿个短裙配黑丝和小皮靴，我迫不及待地把她推倒在床上又亲又摸。
    最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她的衣裳扒了，但是死活不让我扒内衣。
    这次我又使出杀手锏，黑着脸问她是不是不爱我。
    赵菲没办法，只好把胸罩脱了，但还是不脱内裤，说自己
    还没有准备好。
    我也不敢强迫，只好这么凑合着。
    摸完亲完，过了过干瘾，估摸着我爸妈快回来了，就把衣服穿上，边看电视边聊天。
    聊着聊着，我又把话题引到那上面去，问她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和谁。
    赵菲开始不愿意说，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就模模糊糊地说是初二。但是不愿意说是谁，只说是个很恶心的男的，上了她以后就把她甩了。
    我心想，可不得甩吗，你老给别人戴绿帽子。
    其实当时听完，我心里还是很震撼的，毕竟我们才是初中生，赵菲就已经不是处女了！不过我还是假装平静，因为我现在算是混的很好，就不能再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就搂着赵菲的肩膀说：“没事，我会好好爱你的。”
    赵菲也顺势躺在我肩上，说：“老公你真好，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
    我的心里听了恶心，但还是装作甜蜜的样子。
    我是说真的，我和赵菲在一起的每天都觉得心里恶心。
    要不是为了报仇，我根本不想和她在一起。
    就是脱了她的衣服，我也只是用手去摸她的咪咪，绝对不会用嘴去舔，一想过阿福可能也舔过，我就心里直犯恶心。
    有一次把赵菲摸的来感，她还主动勾我的脖子，想让我去舔她的咪咪，但是我就装傻，没有去舔。
    来我家玩了几次，我就问赵菲什么时候去你家玩，赵菲说得等她家人都不在的时候。
    后来有了机会，我们终于到她家玩了一次。
    赵菲家很有钱，看装修就不一样，铺着厚厚的地毯，电视也是我家的两个大。
    在赵菲的小床上，我俩又摸了一会儿。
    后来累了，就在她家电脑上看片。
    我记得很清楚，是蓝色生死恋，棒子拍的，赵菲一边看一边哭，勾着我的脖子说我们也要爱一生一世。
    我就顺着她的话说：“爱我就给我呗？”
    赵菲一下就沉默了，手也从我脖子上滑下来。
    半天一句话不说，最后眼泪又流下来，抽抽搭搭地说：“吴涛，别那么急吧，我心里真的害怕。”
    虽然知道她的眼泪很假，但我还是有点受不了，就赶紧转移话题，没有再说那个。
    到快过年的时候，我在花店买了一捧
    玫瑰，几乎花光我的所有积蓄。
    记得很清楚，二十九朵，喻意爱久，即爱到天长地久。
    当然这是我瞎编的，结果赵菲还是很感动，捧着花就哭了，还说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
    我们那会儿确实不流行送花，只在电视上看过，不像现在已经很流行了。
    快过年那两天，街上冻死个人，所以就没什么人。
    赵菲捧着花，勾着我的臂膀，很幸福的和我逛街。
    其实我们镇没什么好逛，就一个小型的商业街，里面有卖衣服的，卖小吃的。
    我还给赵菲买了很多小吃，可以说那天真的是下了血本。
    最后送她回家，在她家楼下我们深情拥抱。
    天已经黑了，我俩在暗处，我又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摸了一会儿，两人都有感觉了，赵菲还小声的哼哼。
    我就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呀，我有点憋不住了。”
    今天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赵菲小声说：“等过了年。大年初四的时候，我爸我妈要去我姑姑家走亲戚，我和我姑姑家的小孩合不来，所以我就不去，到时候一个人在家！”
    我一听，就兴奋了，紧紧地搂着她说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没人看见我的眼睛里烧出复仇的火焰。
    在等待过年的几天里，我是非常紧张的，几乎到了度日如年的地步。
    为了不让赵菲看出端倪，我对她的关怀达到细致入微的地步，有事没事就给她打电话发短信表达爱意。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忙忙碌碌，我给宋扬他们拜过年后，也开始跟着父母到处走亲戚。
    到了大年初四那天，家里本来也要去走亲戚，但是我假装肚子难受没有去。
    等父母走了以后，我立刻和赵菲联系，赵菲让我现在就到她家里去。
    到了赵菲家里，我俩二话不说，就抱着倒在床上亲吻。
    亲了一会儿，我就开始脱赵菲的衣服。
    因为先前已经约好了，所以这次脱衣并没有太大阻碍。
    很快的，我们两个就赤条条了。
    脱完衣服以后，赵菲就提议我们去洗个澡。
    于是我俩就来到浴室，她家有个大浴缸，不过我们没用那个浴缸，就在淋浴下面冲了冲。
    洗完澡后，我俩各拿一个浴巾给对方擦身。
    擦完以后，我俩回到卧室。
    我把赵菲推倒在床上，然后慢慢解开她身上的浴巾。

 第15章 吴涛，还是无能？

    一具白璧无瑕的身体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菲的头发还有点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
    赵菲神色迷离的看着我，躺在床上做好了被我进攻的准备。
    我微笑地看着她，慢慢地解开自己的浴巾，胯下自然已经雄赳赳气昂昂了。
    赵菲害羞的笑了，脸颊上飞起两朵红霞，看上去美丽极了。
    在我们学校，赵菲应该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可是她现在赤条条地躺在我的面前。
    “闭上眼睛。”
    我轻轻地说。
    赵菲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眼睫毛一跳一跳的非常可爱。
    紧接着，我轻轻地、迅速地开始穿衣。
    没用一分钟的时间，我就穿好了衣服。
    在穿外套的时候，拉链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赵菲的注意。
    赵菲睁开眼睛，我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她的面前。
    赵菲猛然坐起来，惊讶地说：“吴涛，你什么意思？”
    我裹了裹衣领，冷漠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很恶心，对你的身体完全提不起兴趣。”
    说完这句话，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在关门的一瞬间，我听见赵菲大呼：“吴涛，你这个混蛋！”
    下楼的时候，我笑出了声，心里觉得畅快极了。
    离开赵菲家，来到下水道。
    宋扬他们也过年，所以下水道里贴了喜字，还请了一尊关二爷的雕像，前面还摆着香炉。
    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喝酒。
    因为是过年，所以喝的好酒，而且小菜比往日的丰富。
    我走过去，都没和他们打招呼，直接拎起中间的酒瓶开始猛灌。
    半瓶，半斤，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竟然哭了出来。
    我把酒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就像是我那份还未开始就已经夭折的爱情。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哭的特别伤心，比挨了打还哭得伤心。
    宋扬下了地，来到我身前，双手放在我的肩上。
    “没关系，都要经历这么一天。成长的过程很痛，却值得你一生去回味。”
    我倒在宋扬的怀里，因为我喝多了。
    等我睡醒了以后，宋扬他们已经不喝酒了，坐在管道上说着什么事情，言语之间不停提到“刘阳”二字。
    我坐起来，揉了揉脑袋，宋扬他们立刻停止了交谈。
    我问他们：“几点啦？”张伟说：“这都晚上了，你再不醒我们就回家了。对了，你手边有水。”
    我一摸，果然旁边有瓶矿泉水。
    我嘿嘿笑着说：“谢谢哥。”
    张伟说：“不用谢，郁小唯买的。”
    “啊？她又来啦？”
    “嗯。”
    口干舌燥的，狠狠喝了一大口才缓解。
    他们让我说说赵菲的事，我一边喝水一边把之前的事讲了一遍。
    大家听完都笑了，张伟一拍大腿：“也太可惜了，你好歹弄上一回，这都脱光了啊！”孙辉也说：“就是啊吴涛，你这也太浪费了。知道你想羞辱赵菲，可把她上了以后再甩掉，一样可以达到羞辱的目的啊，也算对得起你前期那么多的投入不是？”
    我犟着嘴说：“我才不呢，我觉得她恶心。”
    邓禹呵呵笑着说：“其实吴涛的做法挺对。赵菲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男人，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吗？不就是觉得没有男人能抗拒自己的诱惑吗？吴涛这么一弄，极大的打压了赵菲的嚣张气势。嘿，你觉得自己漂亮？你觉得自己厉害？爷还偏偏不上你啦！对赵菲这种女人来说，你越是不理她，越是能让她心里难受。所以啊，不上比上更加管用。”
    说完以后，邓禹对我竖起大拇指：“好小伙，哥都佩服你，杀人不见血。”
    我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张伟和孙辉也听懂了，纷纷对我竖起大拇指。
    狗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竟然罕见的露出笑容。
    经过这么一闹，我和赵菲算是正式分手了。
    我在班级的qq群发布了我们的分手消息，班上那群同学假惺惺地说真是可惜了，郎才女貌啊。
    赵菲没有任何表示，qq也是常年黑暗，想必已经没有脸了。
    郁小唯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高兴坏了，拉我出去吃了一顿大餐。
    哦，我们所谓的大餐就是麻辣烫，学生能吃这个就不错了。
    雾气袅袅中，郁小唯很仗义地拍着我说：“没事，虽然赵菲把你甩了，但是你能找到更好的。”
    我差
    点把一根青菜吐出来。
    我气愤地说：“是我甩的她！”
    郁小唯说：“别装了，地球人都知道。没事，不丢人，又没什么。”
    我算是无语，可又不能说的太详细。
    和郁小唯再铁，可她毕竟是个女的，不能把我和赵菲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那就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安慰。
    不和赵菲约会以后，我去下水道的时间更多了，几乎日日夜夜和宋扬他们混在一起。
    不过，宋扬他们去外面活动从不带我，也就是说我始终无法融入核心。
    有一次我在下水道里睡午觉，醒来以后迷迷糊糊的听见他们在低声说着什么。
    我一坐起，他们立刻不说话了。
    那天可能是有起床气，加上和他们也有些混熟了。
    我就不太开心地说：“扬哥，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怎么每次说话都避着我呢？”
    其实我当时说这话，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傲娇，是想引出他们说些“你还小啊，不和你说是怕带给你麻烦啊”之类的话，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不是？
    结果宋扬说：“对，我没把你当兄弟，你也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兄弟。”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下水道里变得特别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我的心像是被抓了一下，手和脚都有点哆嗦起来。
    我知道自己一直没能真正走进他们，但是宋扬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是让我有点无法承受。
    我以为我们每天混在一起，怎么着也算兄弟了吧，没想到一直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的鼻子酸酸的，就感觉眼泪快掉下来了。
    我觉得我得走了，留在这可真丢人啊。
    我从管道上下来，可能是刚睡醒，腿部有点血液不畅，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的。
    经过宋扬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勇气抬头。
    就听见邓禹叫了一声：“吴涛……”
    我摇摇头，背对着他说：“邓哥，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宋扬又补了一句：“知道就行，以后别来了。”
    听完，我就出了下水道。
    一出来，终于克制不住了，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我像是失了
    魂，眼泪不停流掉，踉踉跄跄的走在街上。
    是啊，我算什么，哪有资格和他们混在一起。
    他们这帮人，可是东区这边最出名的混子团伙。
    而我呢，连打架也不会，在这个团伙里一无是处，只会找他们帮忙，还蹭他们的酒喝。
    “嘿，吴涛，你哭什么呢？”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心里一惊，背后有冷汗浸出来，因为这是阿福的声音！
    我转过头，果然是阿福，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学生。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来寻仇了！不过他也胆大，这边可是东区，东区是宋扬的地盘，他竟然敢在这找我的麻烦！
    虽然宋扬不把我当兄弟，也不准备再帮我，可是阿福应该不知道这些事啊？
    想到这，我沉住气，擦了擦泪，装作很嚣张的样子说：“关你屌事？”
    我是这么想的，我越是装的牛逼哄哄，阿福越是投鼠忌器，说不定就不敢动我了。
    “哎呦，哎呦……”阿福拍着自己胸口，很夸张地叫了起来：“吴涛，你真牛逼，吓死我了。”
    “你他妈到底有事没，没事老子就走了。”
    我一转身，结果十几个学生瞬间把我围住了。
    我又转过头，阿福正笑吟吟地看着我：“别急，事还没说完。”
    “阿福，你胆儿挺大啊，不知道这边是扬哥的地盘？”
    “嘿嘿，别拿宋扬吓唬我。今儿就老实告诉你，我他妈还真不怕宋扬！”
    “扬哥，这边！”我突然扯着嗓子冲阿福身后叫道。
    阿福的脸色一下变了，猛地回过头去，那帮学生也看了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我撒腿就跑。
    “妈的，上当了，给我追！”阿福气急败坏地大叫，我的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我使劲跑，使劲跑，把全身的潜能都发挥出来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十多个人追，大街上的人都往我们这边看。
    可惜的是，我不光打架不行，身体素质也不行，跑了几百步后，终于还是被人追上了。
    一个学生跳起来一个飞踢，重重踹在我的背上。
    我猛地趴在地上，摔了个十足十的狗啃屎。
    很快的，十多个人包围了我，数不清的脚踹在我身上。
    我捂着头，身子缩成一团，被踢得翻来覆去。
    踢了一会儿，阿福让他们停，他们才停。
    我还捂着头，阿福把我的头拽起来，笑呵呵地说：“真可怜啊，你‘吴涛’的‘吴’，是‘无能’的‘无’吧？”

 第16章 这样就想走？

    我当时已经不怕阿福了，觉得事情再坏能坏到哪去？就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阿福笑着说：“行，有种，把他给我弄走。”
    几个学生围过来，又拖又拽的把我拉起来。
    我已经没力气了，任由他们摆布。
    有人拉着我胳膊，有人托着我后背。
    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就问：“阿福，你想干什么？做事别太绝啊，宋扬不会放过你的。”
    还是想拿宋扬吓唬他。
    阿福不说话，就是嘿嘿嘿的笑，指挥着学生押着我往前走。
    路过几个老头老太太，还嚷嚷着不让我们打架。
    阿福啐了一口，骂道：“老不死的，回家看孙子去吧。”
    也就没人敢管了。
    我被他们压到西区，左拐右拐的来到一条小巷子，两边都是非常破败的民房，四处飘着一股馊臭的味道。
    走到一处房前，阿福在我屁股后面踹了一脚，我踉踉跄跄的跌进门里。
    院子很脏，角落还堆着煤球。
    我趴在地上，慢慢地爬起来。
    阿福走到我前面，他那十几个小兄弟都在我后面。
    阿福边走边喊：“阳哥，阳哥，我把人抓来啦。”
    过一会儿，对面的门里就出来个人。
    三十多岁，瞧着很寒酸，戴着个破毡帽，不过一双眼睛挺精神的。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人，都是三十多岁，不过一看就是那种游手好闲的恶徒。
    我一听“阳哥”二字，心里就有点打鼓，这人不是传说中的西区刘阳吧？阿福还能认识他？
    中年人走过来，蹲下身子看我。
    距离挺近，我能看见他的眼屎。
    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脸，说：“这就是宋扬的小兄弟？”阿福笑着说：“就是他。我观察过了，没事就往那个下水道跑。”
    我看着这个场面，有点害怕，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中年人说：“行，那就这样，给我把电话拿过来。”
    他旁边的一个手下就进了屋子。
    过一会儿，他那个手下出来了，一手拿着个椅子，一手拿着个大哥大。
    没错，是大哥大，和砖头差不多的大哥大！我当时都以为眼花了，那是九十年代的玩意儿，
    现在基本都改用手机了，竟然还有人用大哥大，这玩意儿在我印象里和传呼机是一个时代。
    椅子摆好，中年人坐了下来，另一只手也接过了大哥大。
    他的神情很傲慢，好像用大哥大是一件很牛逼的事，一下一下地戳着大哥大上的按键。
    戳完以后，他就把大哥大放耳朵边上。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对电话里说：“宋扬老弟，我是你阳哥，好久不见啊……哈哈哈，最近在哪发财？没什么事，就是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吴涛的小子……嗯，嗯，要想他没事，就到我家来吧……你一个人来啊，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一听，心里沉了下去，敢这样和宋扬说话的，也唯有那个叫刘阳的了吧。
    阿福过来给刘阳敬烟。
    刘阳吸了一口，阿福问：“阳哥，你说宋扬能过来吗？”
    刘阳慢悠悠把烟吐出来，说：“肯定过来，都说宋扬仗义，肯为兄弟两肋插刀。”
    阿福喜滋滋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一听这话，心里更难受了，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刘阳一瞪眼，骂道：“谁他妈让你站起来的？”我没办法，只好又蹲下了。
    我仰着头说：“你们打错算盘了，宋扬估计不会过来，他根本没把我当兄弟。”
    这句话一出口，刘阳和阿福都愣了一下。
    我耸耸肩，说道：“真的，他今天肯定不过来，你们还是把我放走吧。”
    刘阳把烟头弹掉，转头问阿福：“咋回事啊？”
    阿福说：“他瞎说，他就是宋扬的兄弟，上次邓禹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我苦笑一声：“信不信由你们吧，反正宋扬肯定不会过来。”
    刘阳有点不高兴了，瞪着眼问阿福：“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福也有点慌了：“他们肯定是兄弟，这是邓禹亲口说的，你别听吴涛瞎说。而且据我观察，吴涛经常去他们那个下水道，几乎天天去，一呆就是一天。”
    我说：“那是我死皮赖脸去的，你以为人家可待见我呢？你头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哭吗？我告诉你实话吧，我那是被宋扬赶出来了，他就没把我当兄弟，我觉得丢人才哭的。”
    阿福的脸微微有些颤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好像是想分辨我说的是
    真是假。
    我苦笑摇头：“你们愿意等就等吧，反正他肯定是不会来，我只是不想浪费你们时间。”
    刘阳皱着眉头，又问阿福：“到底咋回事啊？我也觉得奇怪，这娃儿瞧着没啥能耐，宋扬咋会拿他当兄弟？在宋扬身边的那几个，哪个不是有本事的？”
    阿福也急了：“阳哥，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但吴涛肯定是宋扬兄弟，说不定他俩是亲戚。”
    “我去你妈的。”
    刘阳突然一个耳光甩过去，阿福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刘阳说：“妈的，浪费老子时间，下回把情报弄准了再说话！”阿福一声不吭，目光却是狠狠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站起来，准备往门口走。
    刘阳突然站起，狠狠一脚把我踹倒，接着又狠狠踩着我的手。
    我“嗷”的叫了一声，又看见刘阳一掀大衣，从腰间拿出一把菜刀。
    那菜刀都生锈了，上面还有豁口。
    刘阳握着刀柄，对准了我的手指头，大声嚷嚷道：“你他妈来了还想走？宋扬今天要是不来，你得留下一根手指头！”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我能察觉到刘阳绝对敢说敢做，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草莽气息，好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得原谅我，那年我才十六岁，我当时一下就吓哭了，特没骨气的说：“别砍我，别砍我。”
    刘阳一手抓着菜刀，一手把大哥大丢给我，说道：“给宋扬打电话，就是叫爹叫爷爷，也得让他过来救你，不然老子今天让你死在这。”
    然后松开了脚。
    我哭哭啼啼的拿过大哥大，拨了宋扬的号过去，心里想着该怎么求他，结果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宋扬就是不接。
    最后，我无计可施了，抬头望着刘阳说：“阳哥，他不接了。我真不是他兄弟，你就把我放走吧，我求你了。”
    “求我？你他妈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你还求我？！”刘阳大吼着，嘴巴张的老大，看上去就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
    他的嘴巴很臭，牙齿很黄，说话的时候一股臭气飘出来。
    他再次踩着我的手腕，把菜刀高高举起：“老子今天剁了你！”
    我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就算我也拿砍刀砍过人
    ，可气势完全不能和刘阳比。
    我吓得嚎了出来，双腿也乱摆乱瞪，杀猪一样叫唤：“别……别！”
    “刘阳啊刘阳，你说你那么大个人了，还吓唬个小孩子，也不怕说出去叫人笑话？”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我一抬头，发现正是宋扬。
    也不嚎了，呆呆地看着他。
    宋扬竟然真的来了，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扁扁的铁质酒壶。
    看他的时候，他正仰头喝了一口。
    门口本来站着十几个学生，都是跟着阿福过来的。
    宋扬出现以后，他们吓得全进了院子，好像是一群被吓到的鸡仔。
    刘阳站直了身子，也不踩我的手了。
    他握着菜刀，“嘿嘿嘿”的笑了出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宋扬说：“干吗不来？”
    刘阳用脚边蹬了蹬我的胳膊，说道：“这小子说不是你的兄弟。”
    宋扬瞥了我一眼，说道：“他瞎说呢，他是我兄弟。”
    我惊讶地看着宋扬，浑然没想到他会告诉刘阳我是他的兄弟！
    “哈哈哈。”
    刘阳大笑了几声：“你看我真是，差点被一个孩子骗了。不过我觉得奇怪啊，你咋会和个蛋包当兄弟的？”
    宋扬说：“谁说他是蛋包了？我跟你说，我这小兄弟厉害着呢，拿把砍刀单枪匹马的就敢挑战一个班，谁要是得罪了他绝对要报复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跟你说，你完蛋了，这次你惹了他，下次就是他弄你了。”
    刘阳又大笑了起来，“宋扬，你没事吧，你拿个孩子吓唬我？你看我像是吓大的？就这逼孩子还有能耐？刚才被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你的眼光越来越不好啊。”
    宋扬也笑了起来，说道：“是啊，阳老哥，我跟你开玩笑呢。行了，吴涛，你咋还躺着，快站起来，给阳老哥道个歉跟我走吧。”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要站起来。
    结果刘阳“哎”了一声，一脚踩在了我的背上。
    “宋扬，这样就想走？”
    “你还想怎样？”宋扬刚才还醉醺醺的模样，现在突然变得精神起来，一双眼睛散发出可怕的光。
    “既然把你兄弟弄来了，怎么也得谈谈再走。”
    刘阳踩着我的背，语气渐渐阴狠起来。
    “要怎么谈？”

 第17章 我们马上出去

    “你过来，过来我告诉你。”
    宋扬一步步走了过来，趴在地上的我更加紧张，不知道刘阳想做什么。
    “我他妈就是不服啊。”
    在宋扬走过来的途中，刘阳就在那叨逼叨的不停地说：“我混了十几年才有今天，你他妈毛长齐了没有就敢和我并列？”
    说完以后，宋扬也正好走到了刘阳身边。
    刘阳手一伸，旁边一个中年人就递过来一块砖头。
    我在下面，看的真真切切。
    “不！”我大喊了出来。
    “啪”的一声，刘阳狠狠一砖头拍在宋扬的头上。
    我不知道是刘阳使的力气太大，还是宋扬的脑袋太硬。
    这一砖头拍下去，砖头竟然四分五裂，碎成了七八块。哗啦啦地落在地上，有几块还跌在了我的头上，砖头的粉末飘进我的眼睛，刺的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我看见一道鲜血，从宋扬的额头上流下来，又滑过他的脸颊，正好滴在我的面前。
    又红又黑的血，在我面前凝结成一块又一块。
    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我开始发抖，浑身发抖。
    “够了么？”宋扬的声音很冷，眼神很凶。
    “不够。”
    刘阳踩了踩我的背，笑呵呵说道：“要救兄弟，就得付出点代价嘛。”
    与此同时，又一块砖头递到刘阳手里。
    刘阳二话不说，又一次拍在宋扬的头上。
    砖头再一次碎成数块，哗啦啦跌落在我的身边。
    而宋扬额头的血更多，变成两道流了下来。
    这一次，宋扬没有再问。
    他还是傲然挺立、一动不动，鲜血就算淌过他的眼睛，他也还是把眼睛瞪得很大。
    第三块砖头拍在了宋扬的头上。
    我想说点什么，比如帮宋扬求情，比如让宋扬快跑，比如让宋扬别管我了……可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卡在喉咙眼里就像是被塞住了。
    我不知道刘阳到底拍了多少块砖，只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啪、啪、啪，仿佛永无绝期。
    每一次我都以为宋扬要顶不住了，可是每一次宋扬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鲜血几乎流成一条河，不仅淌到我的面前，还落在了我的脸上。
    这些
    血，都是宋扬为我流的。
    不知过了多久，刘阳突然拍了拍手，骂了一句：“妈的，真没意思。行了，就这样吧，带着你的小兄弟滚。记住了，以后别在天曲镇得瑟，你就是再混十年也没资格和我齐名！”
    宋扬这才弯下身来，托着我的肩膀将我扶了起来。
    我已经彻底傻了，看着几乎被鲜血糊住整张脸庞的宋扬，热泪已经无法抑制的涌了出来。
    “没事吧？”宋扬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我们就走。”
    他拉着我的胳膊，领着我走出院子，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出了门后，宋扬踉跄了一下，我赶紧搀住了他，将他的胳膊架在我肩膀上。
    我不停的哭，整个人已经傻了，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直到离开刘阳家很远，宋扬才站住了脚步，他从腰间拿出酒壶，狠狠灌了一口，然后说道：“没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子就倒了下去，手中的酒壶也跌落在一边。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宋扬身边大声叫着：“扬哥，扬哥！”
    街上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提醒我：“赶紧送医院呀！”
    我这才手忙脚乱的拿出电话打一二零，打完了一二零又给邓禹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
    邓禹他们刚来了，一二零救护车也来了，又七手八脚的把宋扬送上车，我们则打了个车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宋扬直接被拉进了抢救室，而我们几个则在外面的走廊等待。
    趁着这个机会，我把之前的经过讲了讲。
    然后才知道，原来宋扬过来西区，邓禹他们竟然不知情。
    “扬哥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起来就走。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让我们在下水道呆着。”
    说到这，邓禹叹了口气：“扬哥不告诉我们，就是怕我们担心他。”
    走廊上一片沉默，我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可还是不停地哭着：“都怪我……”
    “其实不怪你。”
    邓禹说：“我们这些天和刘阳一直摩擦很大，两边迟早要发生纷争。刘阳混的比我们时间久，根基也比我们深，就是明斗也斗不过他。而且吧……之前扬哥不认你当兄弟，其实是不想让你趟这趟浑水。”
    我抽泣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
    我哽咽地说：“邓哥，扬哥被打成这样，我肯定是有责任的。你看我能帮上什么？你尽管说，我肯定全力以赴。”
    “吴涛，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邓哥，我求你了，你就让我掺和吧。”
    我大哭：“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你够了！”狗熊突然大怒，指着我说道：“要不是你，扬哥能这样？你现在消失，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帮助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我不，我不。”
    我抽泣着：“我要帮扬哥报仇，我一定要帮扬哥报仇。”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调头就走，我要去找把砍刀和刘阳拼命，把这个狗日的给活活砍死！
    “吴涛，你给我站住！”邓禹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
    张伟连忙过来拉我，我咬着牙要往医院门口走，张伟紧紧抱住我不让我离开。
    狗熊还在骂骂咧咧：“别拦他，让他去！看他有多大能耐，还去找刘阳报仇？！”孙辉也跳起来，推着狗熊说：“你少说点吧！”
    被狗熊一激，我更加冲动了，使出全身的力气要走，张伟几乎都要拉不住我。
    他大喊：“快来拦着吴涛……哎呦，这小子力气还挺大！”邓禹跑过来，抓着我衣领甩了一下。
    我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邓禹弯下腰来，揪着我的衣领说：“别忘了扬哥是花了多大代价才把你救出来的！你要是再陷进去，对得起扬哥的一片苦心吗？！”
    我愣愣地看着邓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走。
    “你好好呆着，平平安安的，就是帮我们的忙了。”
    说到这，邓禹可能觉得有点那个，就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我们有事让你帮忙，是一定会开口的。”
    我重重点点头：“好。邓哥，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话。”
    “嗯，要不，你先回家？”
    我使劲摇了摇头：“我要等扬哥醒过来。”
    然后坐在长椅上，盯着手术室的门。
    邓禹他们也都坐下来，唯有狗熊站在窗前一语不发。
    两个小时以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现在需要静养即可，我们都松了口气。
    宋扬被
    推进病房，我们几个轻手轻脚的进去看他。
    因为伤口都在头上，所以他的头发被剃光了，而且被厚厚的绷带包着。
    宋扬闭着眼睛，戴着氧气罩，看上去安详宁静。
    邓禹挥了挥手，我们又出去了。
    宋扬受伤了，邓禹就是这个团伙的带领人。
    “张伟，你往扬哥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他在你家住几天；狗熊，你去找医生要个折叠床，咱们轮流照顾扬哥；孙辉，你去买点米粥之类的东西，护理站有微波炉，不怕冷掉，可以等扬哥醒了以后喝……”
    “我去买吧。”
    听到最后，我自告奋勇地站起来，我现在太想帮忙了。
    我什么都干不了，可是跑腿买买东西还是可以的。
    我跑出医院，找了个粥店，买了米粥之后，想着邓禹他们还没吃饭，又在街上买了一些烧饼、豆浆之类的吃的。
    正买着呢，突然有人拍我肩膀。
    回头一看，竟然是郁小唯。
    放假以来，我很少和她玩了。
    郁小唯看见我特高兴，咧着嘴笑：“你干嘛去呀。”
    我没好气地说：“心情不好呐，别烦我。”
    “怎么回事啊？”郁小唯特别惊讶。
    心里确实挺难受，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说完以后，郁小唯也很难过，便要和我一起去医院守着扬哥。
    我说你去那干嘛呀，郁小唯说她和扬哥也算朋友，当然也要去。
    我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一起去。
    回到病房，大家都在，折叠床也弄来了。
    邓禹他们经济条件不错，给宋扬弄的是个单间病房，就算是五六个人也能站的开。
    我把米粥和饭放下，小声的和他们说郁小唯的来意。
    他们都点点头，同意郁小唯也在这守着。
    郁小唯站在床边，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可能是怕吵着宋扬，就捂着眼泪走出病房，我们也没当回事。
    过了十几分钟吧，郁小唯又返回来了，小声说道：“邓哥，我爸来了，他是派出所的，这件事交给他办，一定会把刘阳抓起来的！我爸就在外面，让你们出去做个笔录呢。”
    这句话一说完，我就看见他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不过邓禹很快恢复平静，他不动声色地说：“小唯，我们知道了，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们马上就出去。”

 第18章 一手掐死一个

    郁小唯一出去，邓禹立刻把我叫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郁小唯她爸怎么来了？”
    我分析道：“郁小唯也是为咱们鸣不平，有他爸出手的话肯定能把刘阳绳之于法！”
    “不行！”邓禹压低声音说：“这是道上的事，不能让条子插手，否则我们兄弟没法混了。你想个办法，把这事遮掩过去，绝对不能让郁小唯她爸知道了。”
    我点点头，心领神会，便立刻出了门去。
    邓禹说的，我不太懂，但我隐约觉得，这事对他们来说挺重要，涉及到面子和尊严。
    郁小唯她爸站在走廊上，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
    郁小唯冲我招手：“吴涛，快过来说说！”
    我看了一下郁小唯她爸，心里打着鼓走了过去，叫了一声：“乐叔。”
    郁小唯她爸大名叫郁小乐，别看这名字女里女气，可乐叔绝对是硬汉一个，年轻的时候就敢单挑三个小偷。
    不过就是以为太“硬”了，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民警，好几次升官在望，轮也该轮到他了，都被看他不顺眼的领导压了下来。
    现在年纪大了，资历也跟着变老，更敢冲着现任的所长拍桌子了。
    反正，乐叔一言九鼎，在我们那片也是相当威严。
    “吴涛，你怎么跟这帮人混在一起了？”乐叔皱了皱眉。
    我挠了挠头，乐叔的第一个问题就把我问倒了。
    乐叔掐灭烟头，说道：“行了，先不说这个，那个宋扬是怎么回事？听小唯说是被西区的刘阳给打的？”
    我赶紧说道：“没有的事，那是我先前给小唯瞎说的。宋扬是自己摔的，没有人打他。”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难受极了。
    “哎……”郁小唯疑惑地看着我。
    我连忙冲郁小唯使眼色，让她别说话。
    郁小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但是也不再说话了。
    我又看向乐叔，乐叔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让我心里有点发毛。
    “吴涛，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不知怎么，我感觉有点编不下去了，乐叔的眼睛好像能把我彻底看穿。
    乐叔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吴涛，以后少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这是我给你的唯一忠
    告。”
    “？”我奇怪地看着乐叔。
    “因为，我不想亲手给你戴上手铐。”
    我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乐叔会说出这样的话。
    乐叔说完，直接转头就走，郁小唯在后面叫着“爸、爸”也跟了过去。
    我发了会儿呆，不知道乐叔那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郁小唯回来了，着急地说：“吴涛，你怎么回事啊。”
    “邓哥他们不让我说。”
    “为什么？”
    “他们想自己报仇。”
    郁小唯沉默了。
    她坐在长椅上，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他们迟早要出事。”
    “小唯，你先回去吧，以后别什么事都和你爸说。”
    郁小唯点点头，起来走了。
    我回到病房，告诉邓哥已经搞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继续在病房守着宋扬。
    期间我回家转了一趟，和爸妈说在同学家玩，然后就又回到医院了。
    后来护士进来，说不让我们呆这么多人，病房里有一个照顾的就可以了。
    于是我们就轮流看守，其他人都在走廊守着。
    到了半夜，大家都困的顶不住，邓禹就让我们先回去休息，他一个人在这守着就行。
    起初大家都不愿意，但是邓禹坚持这么做，我们只好分头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睡的迷迷糊糊，就接到了邓禹的电话。
    “扬哥醒了，让你过来一趟。”
    我赶紧起身洗涮、收拾，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路上还想扬哥会跟我说什么？
    到了医院，进了病房，邓禹他们都在，围着宋扬的病床。
    我一过去，邓禹让开位置，让我站在床头边上。
    宋扬睁着眼睛，脸色还是一片惨白，看见我以后点了点头。
    我一看他这个模样，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
    宋扬又摇了摇头，说道：“你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我就开始说，从出来下水道开始，到被阿福带着人围住。然后怎么被一堆人暴打，还被阿福叫做无能，最后又被拉到西区，“然后，他们就开始给你打电话了。”
    说到最后，昨天的一幕幕在我眼
    前流转，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扬哥，都怪我，你骂我吧，我就是太无能了。”
    我的双手抓着盖在宋扬身上的被角，泪水一点一滴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宋扬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你要记住，你那‘吴涛’的‘吴’，不是‘无能’的‘无’，而是‘无法无天’的‘无’！”
    我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宋扬。
    宋扬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接着说道：“到现在还记得你小子第一次拎砍刀的时候，那气势、那模样、那状态，你猜我当时怎么跟他们说的？‘嘿，这小子够无法无天的啊。’他们听了都笑，我说你们别笑，这孩子将来得成大器，第一次拿砍刀，就手不抖、气不乱，为了报仇能把一切软弱放下，你们中间谁有这个本事啊？”
    病房里一片笑声。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扬哥，你别笑话我了，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哪一个都比我狠、比我有本事，我特崇拜你们。”
    “嘿，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那可不，我平常没事就打听你们。”
    我摩挲着手说：“扬哥，咱们接下来该报仇吧？我看那个刘阳老不顺眼了。”
    “嘿嘿……”宋扬有气无力地笑着：“你小子，真是有仇必报啊……咳咳，仇嘛，当然是要报，我出来混这些年，还没吃过这样的大亏。”
    我一听，更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因为我……
    “邓禹，你有什么看法？”宋扬问道。
    “在咱们天曲镇，刘阳在西边，咱们在东边。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偶尔有些摩擦，也很少会动真格的。为什么呢？就因为咱们两边势力差不多。他们西区的混子，能被刘阳所调遣的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个；当然，咱们这边也是这个数量，毕竟地方就是这么个地方。但是，刘阳突然敢做这件事，还拍了扬哥这么多砖头，这是做好彻底翻脸的准备了。”
    “到底为什么，刘阳敢这样肆无忌惮？针对吴涛昨天的遭遇，一切就显而易见了，刘阳收了阿福，阿福在初中算是老大。也就是说，刘阳等于收了一帮初中的小崽子。我想，这就是刘阳突然敢和咱们叫板的原因，看来他们的队伍扩大了不少啊。”
    “一帮小崽子，不怕。”
    狗熊阴沉沉地说：“一手掐死一个。”
    “嘿，可别小看小崽子。”
    邓禹笑道：“咱们打架好歹有个分寸，最起码的底线就是不能犯了人命案子。但是他们呢？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打架最狠的时候，动起手来没个轻重，万一哪个愣头青在背后捅你一刀……嘿嘿，那可就是死不瞑目了。”
    “那咋办？”孙辉叫了起来：“总不能被一帮初中生给制住了吧？”
    “这就需要吴涛了。”
    邓禹笑吟吟地看着我：“吴涛，你不是一直想帮我们吗？现在可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了。”
    “好！”我的热血上涌，脑子嗡嗡的响：“你们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能帮上他们，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简单，你也在初中弄一帮兄弟，专门用来对付阿福那帮人。这样，刘阳就没有多余的资本和我们斗了。一对一的话，我们完全不鸟刘阳。扬哥，你看这个办法怎样？”
    宋扬坐起身来，说道：“办法是不错，但也要吴涛同意才行。”
    “我同意，我当然同意！”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只要能帮上他们的忙，让我觉得自己还有价值！而且，学校里有不少人想跟着我混，弄出一帮兄弟来实在太简单了。
    “你可要考虑好了。”
    宋扬说：“我们走的这条路，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只要一踏上来，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毫不犹豫的前行！”
    “是，我准备好了！”我握紧拳头，认认真真地回答。
    我没有去想，没有去思考，我只是觉得，只要跟着他们，就一定没有错。
    “那就这么定了。”
    邓禹拍着手说：“吴涛，正式欢迎你加入我们。”
    邓禹伸出了手，我也激动的把手伸过去。
    与此同时，宋扬、张伟、孙辉也把手伸了过来，大家开心的把手叠在一起……不过，很明显很少了一只手。
    大家一起看向狗熊。
    狗熊哼了一声：“等他真正有所作为的时候，我再认他当兄弟吧。”
    这一句话，让我脸上滚烫滚烫的。
    邓禹连忙打着圆场：“好啦，好啦，吴涛，你别在意，他就是那个性子。昨天你出去下水道，狗熊是最着急的一个呢。”
    是吗？！我惊讶地看着狗熊。
    不会吧，他会为我着急？

 第19章 那我陪他去死

    狗熊冷笑着说：“你觉得可能吗？”
    我又把头低下去了，很明显邓禹就是在安慰我而已。
    “嘿嘿……”这次宋扬笑了出来：“没关系，吴涛，做出成绩，给狗熊瞧瞧。”
    “嗯！”我重重点头，胸中意气风发：“别的我不敢吹，在我们学校，想跟着我混的大把！”
    “是不是，说说啊。”
    宋扬微笑地看着我。
    我立刻开始吹嘘，说上回揍了阿福一顿之后，学校好多人把我当作老大。整天身边都跟着十几个人，要不是扬哥让我低调，我早就兄弟上百了云云。
    “此时非彼时了。”
    邓禹说：“昨天咱们吃了大亏，这事肯定已经传开了，恐怕你在学校的地位一落千丈啊。这东西非常现实，你得势的时候，很多人跟着你；你失势的时候，他们恨不得踩死你。而且，经过昨天的事以后，阿福在学校肯定不会给你好脸……”
    “啊，那怎么办？”我流出一身冷汗，还是邓禹想的多，我都没想到这些。
    “怎么办？这就要你自己去想办法了。”
    邓禹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的心里一片焦灼，先前还踌躇满志的，好像随时能拉来一大票兄弟；现在被邓禹一说，我就觉得自己步履维艰，在学校根本连混都混不下去了……
    “瞧你把吴涛给吓的。”
    宋扬又呵呵的笑了起来，感觉永远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我说的就是事实啊。”
    邓禹耸耸肩。
    “嗯……”宋扬微一沉吟，问道：“吴涛，你有没有阿福的电话？”
    “有。”
    我立刻把小灵通拿出来。
    “打通，按免提。”
    我立刻拨通阿福的号，然后按了免提键。
    响过两声之后，阿福的声音传了出来：“哎呦，吴涛，你还敢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昨天挨打挨的不够？”
    一听这声音，我就恨不得踹阿福两脚。
    宋扬把小灵通拿过去，说道：“我没挨够，要不你再过来打我一顿？我在医院呢。”
    阿福一下子沉默了，很显然听出了宋扬的声音。
    宋扬接着说道：“阿福，你现在混的牛逼啊，敢设套弄我，有考虑过后果吗？听吴涛说，
    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扬……扬哥。”
    阿福的声音听上去很明显的底气不足，昨天还牛逼哄哄的呢，现在完全成了孙子：“不关我事啊，是阳……哦不，是刘阳让我这么做的。你说我一个学生，你们哪个都惹不起啊，您要找就找他去，千万别找我的事。”
    “呵呵，你说不找你就不找你了？刘阳打我那笔账可以放着，可是你在我的地盘上抓我的人，我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扬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行了，别扯这没用的，你是不是觉得跟了刘阳就牛逼了啊？还是觉得我抓不着你落单的时候？”
    “没有……”听阿福的声音，他都快哭出来了。
    “我不想亲自去抓你，你就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扬哥，真是刘阳让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宋扬突然加大了声音，连站在旁边的我都心里直跳，更不用说阿福了。
    “扬哥！”阿福的声音带着颤抖：“您放过我吧。”
    “明天之前，给我拿来一万块钱，否则我卸你一条腿，就这样吧。”
    说完，宋扬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呆呆地看着宋扬。
    宋扬笑着说：“咋了，怕了？是不是觉得我特狠？”
    “是觉得您特狠。”
    我也笑了：“不过不怕，而是佩服，几句话也能把阿福吓成这样，我就没有这个本事。”
    “这没啥，等你以后混出来了，也会拥有一样的效果。”
    “可是，阿福一个学生，哪能拿出来一万块钱啊……”
    “嘿，你以为我真的要钱？我就是吓唬吓唬他。等着吧，他还会打电话来的。”
    “吓唬他干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们便在病房聊天、侃大山，果然不到五分钟，我的小灵通又响了。
    我正准备接，宋扬却让我等等。
    我把电话搁到一边，直到响到第三遍的时候，宋扬才说：“接吧，就说我不在。”
    我接了电话，里面传来阿福恐慌的声音：“扬哥，扬哥？”
    我说：“扬哥不在。”
    “吴涛，拜托你，叫扬哥接一下电话。”
    “扬哥真不在。”
    其实我俩打电话的时候，宋扬他们就在一旁聊天，偶尔还大笑几声，阿福完全能听见。
    阿福又说：“吴涛，求你，帮我跟扬哥说说，我真拿不出一万块钱来。”
    “我哪有这个本事。”
    “吴涛，求你了……”阿福在电话里快哭出来了。
    宋扬估摸着到时候了，便冲我招了招手。
    我连忙把小灵通递给他，宋扬捂着话筒问我：“你们还有多长时间开学？”我算了算日子，说道：“还有三天了。”
    我们是初三，开学早。
    宋扬便松开话筒，按着免提说道：“阿福，你咋回事，没钱？！”
    阿福这回终于哭出来了：“扬哥，我真没有。我一个学生，上哪弄那些钱去！”
    “呵呵，也是啊，我都忘记你是学生了……那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拿不出钱来，我上你家要去。别再打了啊，再打我现在就找你去。”
    说完，宋扬挂了电话。
    我说：“扬哥，你这不是要逼死阿福吗？”
    “吴涛，扬哥这么做是为了你。”
    邓禹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为了我？”
    “对，你好好想想。”
    我看看邓禹，又看看宋扬，突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邓禹拍拍我的肩：“这回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了！”我信心满满，大声说道：“谢谢扬哥。”
    “嘿嘿……”宋扬笑着说：“路，已经给你铺好了，至于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
    “没错。”
    邓禹搂着我的肩膀，“我们当然可以教你，但是我们不要一个一无是处的你。”
    “嗯嗯，不用教我，我自己会走！”
    “那就好……扬哥！”邓禹突然大叫了一声：“不能喝酒啊！”
    再看宋扬，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向床头柜，而且那只铁质酒壶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邓禹一下扑过去，按着他的手腕说：“扬哥，医生说了，你这个伤势，是绝对不能喝酒的。”
    “妈的你放开，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老子一天不喝酒就浑身难受你不知道？”
    “扬哥，哪天都能依你，就是今天不能依你啊
    ，你这个伤势再喝酒可是不好啊！”
    “滚滚滚，我不喝酒现在就死了！”
    “不行，就是不行！”邓禹按着宋扬的手，咬牙切齿地说着。
    “妈的，要不是老子受伤，一只小指头就把你弹开了……”宋扬也是咬牙切齿的，但他重伤未愈，还真就弄不走邓禹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争夺着一壶酒。
    “张伟，孙辉，你俩还愣着干嘛，快来帮我拦着扬哥啊！”邓禹突然大叫。
    张伟和孙辉一同扑了上去，帮着邓禹一起夺宋扬手里的酒壶。
    宋扬也喊道：“狗熊，你他妈站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我？”
    狗熊“哦”了一声，过去抓着张伟和孙辉的肩，只一下就把他俩给拽开了。
    狗熊又去拉邓禹的手，不过张伟和孙辉又扑了过来，两人一边抓着一只狗熊的胳膊，再加上邓禹又把腿伸出来抵着狗熊的肚子，还真就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给我酒！”
    “不给！”
    五个人团团围在一起，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和口舌战。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场面，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吴涛，你倒是过来帮忙啊！”邓禹突然大喊：“扬哥这伤，绝对不能喝酒，你把他酒壶拿走！”
    “哦！”我赶紧跑过去。
    因为我又瘦又小，从几人身体中的缝隙穿过去，一下子就来到最中心的矛盾点。
    我一把抓住酒壶，正要夺走的时候，宋扬大叫：“吴涛，你反了天啦？忘了这里谁是老大？今天刚刚接纳你，你就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我一下愣住，不知道该咋办了。
    邓禹说：“吴涛，你拿走，不让他喝酒，这是为了扬哥好！”
    宋扬说：“吴涛，你考虑清楚谁是老大，你应该听谁的话！”
    “我不管了，不管了！”我又退了出去，站在后面的空地上说：“我不参与这个事啦，你们谁也不要找我。”
    “嘿！”的一声，狗熊突然发力，把孙辉和张伟推到了后面，紧接着他又一把将邓禹拉开。
    宋扬终于把酒拿了过来，哈哈大笑着：“好狗熊，你真厉害，给我拦着他们！”一边笑，一边拧开盖子，“咕噜噜”的灌了起来。
    孙辉、张伟、邓禹三人还要冲过去，但是狗熊
    站在病床前面伸开双手拦住去路。
    宋扬盘着腿，半坐在床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他们“嘿嘿嘿”的笑。
    邓禹摆着手说：“狗熊，你让开，我知道你听扬哥的话，可你这样反而是害了他。”
    “怎么害了他？”
    “他受这么重的伤，要是再喝酒的话，会……会……会死！”邓禹显然在吓唬狗熊，选了一个最可怕的结果。
    “会死吗？”狗熊喃喃地念着，回头看了看宋扬，接着又昂起头：“那我陪他去死！”

 第20章 人生就是这样

    开学前三天，宋扬就一直住在医院。
    当然他早就想出来，却被邓禹他们一口回绝了。
    于是我们的老窝，暂时从下水道转移到病房。
    这期间里，孙辉和张伟闲着没事，开始泡护士，一人瞄了一个。
    说是陪床，结果净去找护士了。
    宋扬骂他们：“能要点脸吗？”
    两个人说：“有个做护士的女朋友，咱们以后受了轻伤就不用上医院啦。”
    宋扬一想，似乎也对，就没再干涉他们，只是嘱咐他们千万别再爱上同一个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开学的那天早晨，我背着书包从家里出来。
    是的，我背着书包，虽然我学习不好，但还是努力写完了寒假作业。
    出来的时候，我给阿福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把钱交给我就行了。
    走了两步，又碰见了郁小唯，她背着书包站在路边等我。
    “你书包里啥玩意儿。”
    我看见她的书包里翘起来一大块，不像是书本的样子。
    过去一摸，还硬邦邦的。
    “嘿嘿，甩棍。”
    郁小唯特得意的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截金属棍子。
    轻轻一甩，差不多半米，拿在手里刚刚好。
    “你干嘛啊？”我有点震惊。
    “从我爸那拿的。”
    郁小唯把甩棍收回去，轻描淡写地说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阿福要是再敢找你的麻烦，我就和他拼了。”
    当时我就哭笑不得，敢情郁小唯是来保护我的啊？我乐呵呵地说：“那行，小唯女侠，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郁小唯拍着胸脯说：“那没问题。”
    我俩一边笑，一边闹，来到学校。
    教室本来乱哄哄的，我俩进来以后马上安静了。
    我和郁小唯分别坐好以后，教室又叽叽喳喳起来。
    我收拾着书包，但是用余光看见，他们都在看我，有的还偷偷的捂着嘴笑。
    看来阿福打我的事，已经在学校传开了。
    问题是他们偷偷讨论就算了，有几个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我就忍不住了，说了句：“能小点声吗？”话音刚落，郁小唯“噌”一下站了起来，“噌”一下
    把甩棍甩了出来。
    郁小唯这动作，把我都吓了一跳，更不用说其他同学了。
    当时这教室，不夸张的说，顿时鸦雀无声。
    郁小唯用甩棍敲着桌子说：“都安静点啊，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时我心里笑的啊，觉得郁小唯可太好玩了。
    不过一个声音很快响了起来：“挺大一个老爷们，竟然还得女的来保护，丢人不丢人啊？”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正是赵菲。
    我扭头朝她看去，她那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
    自从上次耍了她以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赵菲突然说话，郁小唯看着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她以为我对赵菲还有感情。
    我直接说道：“用得着你管吗？”语气特别不好，就是和她杠上了。
    赵菲说：“有这个本事，冲阿福发威去呀，在自己班里逞什么能呢！”
    就在这时，我们班的门被推开了，阿福站在门口冲我招手：“吴涛，你出来一下。”
    赵菲当时就笑出来了：“哈，说曹操，曹操就到。阿福，你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阿福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班上的同学还以为我要倒霉了，虽然没表现出来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到不少人在幸灾乐祸。
    郁小唯一下跳了出来，拿着甩棍站到我的桌前，冲着门口喊道：“出去什么呀出去，有本事你自己进来啊。”
    我也说：“你有什么事，过来说吧，我不想出去了。”
    阿福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看着就像是来闹事一样。
    他们一进来，我周围的学生立刻撤开了，郁小唯也是特别的紧张，用甩棍冲着阿福，“别过来啊你！”
    我说：“小唯，你先让开一下。”
    郁小唯摇摇头，还是用甩棍冲着阿福，轻声对我说：“咱俩是哥们，有难同当！”
    我当时就笑了，觉得郁小唯太可爱，便拉了拉她的胳膊，让她站在了我的后面。
    “哎……”别看郁小唯像个男孩儿，但说到力气还真没我大。
    与此同时，阿福也走过来了，站在我桌边上一语不发。
    我还是坐着，抱着双臂问：“有什么事啊？”
    阿福面如灰土，从口袋里拿出一茬钱来，往我怀里塞了
    塞，说道：“吴涛，这是一千。你跟扬哥说一声，我真凑不了一万块钱。”
    我直接给他推回去了，说道：“那可不行，扬哥说一万就是一万，再说我只负责收钱。”
    “吴涛，你就帮帮忙吧，我知道你和扬哥关系好。”
    阿福真的是在求我，声音特别的小。
    “那不行。”
    我冷笑一声：“你不是挺能耐吗，不是还带着人打我吗？”
    “吴涛，实在不行，你打我一顿吧。咱俩小学还是同学呢，闹成这样我也心里不好受。”
    阿福带来的那几个学生也帮他说话：“涛哥，你就帮帮忙吧，这一千块我们也凑了很久。”
    我看也差不多了，就装着逼说：“那我只能试试，不保证能成功。”
    “谢谢了。”
    阿福又从怀里掏出两盒烟，塞到了我的课桌里。
    “那，吴涛，我等你消息啊，拜托了。”
    阿福带着人又走了。
    我拿着阿福的钱，来回的点了点，确定有一千块钱。
    这时候，有人一拍我肩膀。
    我回头一看，才想起来郁小唯还在后面站着呢。
    “怎么回事啊？”郁小唯有点震惊。
    自然而然的，我也看见班上其他同学了，那表情一个一个的可太有意思了。
    尤其是赵菲，嘴巴都合不住了。
    其实我能理解赵菲，她现在肯定特别恨我，估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生耍。
    我说：“没事，我随后再和你说。”
    完了，我就出门去，给宋扬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宋扬这个戏码，就是为了让我压压阿福的威风，帮我提升一下在学校里的地位。
    宋扬可能拿刘阳没办法，但是吓唬个阿福还是没问题的。
    宋扬就说：“行，你把电话给了阿福吧。”
    我就拿着小灵通，来到一班门口，当着很多人的面，勾了勾手说：“阿福，你出来。”
    阿福立刻一路小跑跟了过来。
    我把小灵通递给他：“扬哥电话。”
    阿福马上接着，胆战心惊地说：“扬哥。”
    我俩离的挺近，所以我也能听见宋扬的声音：“阿福，这样吧，你现在算是刘阳的兄弟
    ，阳老哥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所以，一千就一千吧……”
    “谢谢扬哥，谢谢扬哥。”
    阿福忙不迭地说道。
    “别忙谢，我还没说完呢。咱俩的事是完了，可你和吴涛的帐，咱们必须得好好算算。先前你打了他一次，后来他打了你一次，再后来你又打了他一次。吴涛要是不打回来，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没法交代，你说是不是？”
    “扬哥，我这钱都给你了……”
    “你就说我这个理儿对不对吧。”
    “……对。”
    “嗯，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知道你现在跟了刘阳，我也不想和阳老哥闹的太凶。刚才，我还给阳老哥打了电话，经过我俩这么一磋商，觉得你和吴涛的事就这么办。让吴涛扇你一下，这事就完了，以后在学校。你俩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找谁的事，行吧？”
    “行。”
    “好，那就这样。”
    宋扬挂了电话，阿福也把小灵通递给了我。
    其实我都听见了，但还是故意装傻：“扬哥说什么了？一千块钱行不行啊？”
    “行。”
    阿福的脸色更难看了。
    “嘿，行就行，那我走了啊。”
    我拍了拍阿福的肩膀，假装转身要走。
    “吴涛。”
    “嗯？”我回过头来。
    “扬哥还说，叫你扇我一下，咱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啊，那行。”
    我马上捋直了袖子，朝着阿福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去。
    当时走廊还不少人呢，还有一班的教室里也不少人，本来四处都是嗡嗡嗡的响，就听“啪”的一声，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阿福面色惨白，脸上一个巴掌印。
    我把袖子收回来，说道：“那咱就两清了啊，以后谁也别找谁的事。”
    说完，我直接调头就走。
    我知道，不用一节课的时间，这事情肯定会传遍整个学校，我终究还是压了阿福一头。
    回到班上，还没上课。
    寒假归来开学第一天，大家肯定比往常闹腾的更欢。
    “王凯，你过来一下。”
    王凯立刻跑了过来，“涛哥，什么事啊？”
    我把阿福先前给的烟拿出
    来。
    还是好烟呢，一般学生可抽不起。
    “给同学们发发，当是见面礼啦。”
    “好嘞。”
    王凯拿着烟去散了，班上男生不管抽不抽烟的，都拿了一根。
    虽然刚才还有人幸灾乐祸的想看阿福打我，不过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笼络人心才是王道啊。
    发烟的功夫，郁小唯又过来了，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特装逼地说：“哎，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嘛。”

 第21章 红棍的忠诚

    以前的我，遵循宋扬的建议，一切行为都很低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手里有尚方宝剑，可是奉命出来收小弟的。
    下课以后，我就把王凯叫到厕所，说：“想不想跟着我混？”
    “嘿嘿，想啊，涛哥带我混吧。”
    “你不跟着阿福啦？”王凯可和阿福关系不错。
    “不啦，阿福哪有涛哥厉害。”
    王凯谄媚地笑着，凭良心说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嗯，我想干一番大的，咱们弄一批人马跟阿福对着干，你敢不敢？”
    “敢啊，怎么不敢！”王凯比我还兴奋：“妈的，早看那个阿福不顺眼啦。”
    “嘿，那就行，你帮我私底下问问，还有谁愿意跟着我混的，让他们下午放学去咱班集合。”
    “行，没问题。”
    一天过去以后，我在一班门口扇了阿福一耳光的事已经传开了。
    现在谁都知道，我混的要比他明白，要说年级老大那也是我。
    放学以后，教室里聚了二十多人，都是平常出来混的。
    虽然这点人，足够和阿福抗衡了，可是我觉得人还不够，要完全压倒性的才行。
    不过这才一天功夫，凑合凑合来吧，将来再慢慢积攒势力。
    我就说了一堆鼓舞人心的话，就说咱们要干一番事业，要在学校里面做第一势力。
    听着是不是挺傻的？可当时说出来，还挺激动的。
    再然后，我问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跟着谁混的。
    他们当然说知道，东区的老大宋扬嘛。
    我又问他们，想不想去见扬哥，众人都特别兴奋，嚷嚷着要见。
    说真的，还没有不想见的。
    我就让他们跟着我走，顺便也让宋扬他们看看我第一天的收获！
    我必须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绝对不是一无是处，在他们那个团伙里也能施展自己的本事。
    就这样，我带着二十多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医院。
    我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然后自己进了病房。
    大家都在，我赶紧把事情说了，语气之中不免带着得意。
    不过，我发现他们并不高兴，一个个都很严肃。
    我纳闷地问：“怎么啦？”
    宋扬说：“没事。邓禹，你去外面看看吴涛带来的人吧。”
    邓禹站起来往外出，我也跟着他一起出去。
    到了外面，二十多个人正乱作一团，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走到哪也不清闲，在住院部走廊这种地方也打打闹闹的。
    不过邓禹一出来，大家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上次邓禹带着我去揍阿福，好多人都看见他了，所以不少人认识他。
    “邓哥。”
    “邓哥。”
    “嗯。”
    邓禹面不改色，一个一个地瞄过去。
    不知道咋了，我有点心虚。
    越是心虚，就越是吹牛，忙着给邓禹介绍：“这是王凯，打架特别猛；那是刘兴，我们学校的小霸王……”介绍了四五个，邓禹摆了摆手，我只好闭嘴了。
    邓禹就自己看，看完以后点点头，就返身回病房了，我也赶紧跟着他进去。
    孙辉他们围在宋扬床前。
    宋扬还在床上坐着，问道：“怎么样？”
    邓禹说：“不怎样，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当时我那心啊，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忙辩解说：“邓哥，他们都打架可厉害了。”
    “吴涛，咱们要人，可不只是要打架厉害的，而是……”说到这，邓禹想了想，又说：“你先让他们走吧，随后我再详细的跟你说。”
    没办法，我只好出去了，和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找你们。”
    众人走了以后，我又返回来。
    因为邓禹全盘否定，我心里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好不容易聚了二十多个人，是吧？看了一眼就说“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全打发走了……
    “吴涛，你坐下，我好好和你说。”
    我坐了下来。
    邓禹接着说：“就刚才那些人，你了解他们吗？每个人的脾性如何？家境怎么样？为人怎么样？这里面有没有内奸？有没有可能是阿福的人？你有考虑过吗？”
    听完以后，我冷汗涔涔，又不服气地说：“后面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收兄弟，还看人性格怎样干嘛，还看家境怎样干嘛？难道还非得找有钱的啊？”
    “倒不是要找有钱的，可你最起码得了解他们吧。你就知道个名字，就把人拉来了，然后说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这可能吗？要是性格不合，三天
    两头的吵架，还怎么齐心？兄弟，绝对不是越多越好。你看我们，就五个人……嗯，现在加你算六个了。我是说当初就五个人，不是一样铲平东区了？就因为我们心齐，了解彼此，相信彼此，所以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邓禹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在‘兄弟’这件事上，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如果不合适，还硬要在一起，那就连‘一’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来，你刚才带来的那些都是乌合之众，一起上也打不过我们五个，你信不信？现在我和你说的，都是纯理论，你可能听不懂，但这却是我们的经验。好的兄弟，一加一等于三，甚至等于四，等于五，你以后就知道了。”
    “哦。”
    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我知道邓禹肯定不会骗我。
    我又问：“那你说，我现在该咋办呢？学校里的混子就那么点，有一部分跟了阿福，我得把另一部分集中起来啊。”
    “帐，不是这么算的。你要记住兄弟这个东西，在精而不在多。你要确保在你身边的每一个兄弟，你都能无条件的相信他们，而且能发挥出他们本身最强的本事。”
    “这，才是一个老大的必修之课。”
    邓禹说完了，笑眯眯地看着我。
    而我看向宋扬，宋扬也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我还是不懂，不过为了面子还是点了点头。
    结果他们全笑起来了，就好像看出我不懂装懂了。
    邓禹笑着说：“吴涛，我跟你说，找到适合自己的兄弟可没那么容易。不过你也别着急，咱们没那么快和刘阳开战，你要把这个事办妥了、办好了。你不懂从哪下手，我可以教你，不一定非得找混子，你要组建一个稳固的组织，最起码得有三种人的存在。”
    “第一，红棍。就是你狗熊哥这样的，战斗力相当强悍，才镇得住对手；第二，草鞋，就是你辉哥和伟哥这样的。人际关系好，在外面朋友多，谁都愿意卖他们个面子，谈判的时候也用得着；第三，白纸扇，就是脑子好的，可以出谋划策，告诉你事情该怎么办。”
    “当然，‘红棍易得、草鞋易寻、白纸扇难求。’找不到白纸扇也没关系，毕竟这世界上脑子好的太少了。”
    “哎呦，你这是高抬自己啊？”孙辉呸了一声，众人哈哈地笑起来。
    宋扬说：“没高抬，邓禹说的对，白纸扇确实难寻。”
    邓禹骄傲地说：“只要能找到前两个，你也不是太笨的话，基本上就可以了。至于马仔，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明白啦！”我说：“红棍、草鞋、白纸扇，我一定会找到的！”
    “当然，前提是必须要对你忠诚！若是对你不忠诚，再好的红棍、草鞋、白纸扇也不要。”
    “明白了。”
    我摩拳擦掌，眼前好像有了一盏指路明灯。
    不就是找打架厉害的，人际关系好的，脑子聪明的吗？我就不信有多难！
    第二天来到学校，我就开始琢磨这个事，决定先找红棍，因为打架厉害得多啊。
    我们班的王凯，打架就挺厉害的，打起来就像一只小老虎。
    现在呢，就是看他对我是否忠诚。
    下课的时候，我就把王凯叫到厕所了。
    我俩一人一支烟，在角落就抽起来了。
    “涛哥，昨天怎么回事啊，还没见上扬哥呢就让我们走了。”
    “呵呵，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王凯，我问你，你是真心跟我混的吗？”
    “当然！”王凯瞪着眼睛，像是怕我不相信他。
    “你真把我当大哥！”
    “当然！”王凯拍着胸脯：“日月可鉴！”
    王凯嘴上说的没问题，我也挺满意的。
    可是，怎么考验他的忠诚呢？我又开始为这个问题发愁。
    随后，我给邓禹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检测一个红棍的忠诚。
    “还记得那天我和你扬哥抢酒吗？”
    “记得。”
    “扬哥让狗熊拦着我们，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对那一幕印象特别深刻，觉得狗熊这个人有点憨憨的。
    都说了宋扬受伤不能喝酒，他还要拦着邓禹他们，实在有点……
    “我们的关系都很好，都是可以把性命交给对方的交情。可是在面临选择的时候，狗熊还是忠于宋扬。不只是抢酒这件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就算宋扬让狗熊横刀自尽，狗熊也会照做不误！”
    “啊……”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有点砰怦怦地跳。
    “这，就是红棍的忠诚！”邓禹掷地有声地说道。

 第22章 寻找红棍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就去找王凯，要去检验一下他的忠诚。
    我听明白邓禹的意思了，一个好的红棍，不只要打架厉害。更要忠于自己的老大，百分百服从老大的指令，放在古代就是“军令如山”的意思，绝对不能违抗。
    我把王凯叫出来，站在走廊上聊天。
    我问他：“我让你现在去打阿福，你去不去？”依我们现在的情况，阿福是最难对付的，王凯要是敢，就证明挺忠诚的吧？王凯当下拍着胸脯：“涛哥，你说什么时候打，咱就什么时候打！”一听这话，我心里喜滋滋的，感觉还不错。
    当然，我不会真的让王凯去打阿福，那不是激化矛盾了吗？不过我相信王凯没有骗我。
    “在这干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吼。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老猪。
    再看看四周，还是下课时间，学生都在走廊打闹，老猪没法找我的茬。
    我慢悠悠地说：“站这聊会儿天，应该没有违反校规吧？”
    老猪一脸横肉，怒气冲冲地说：“有这闲工夫，不赶紧好好学习，就知道浪费父母的钱，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去了！”说完便转头就走。
    我看着老猪的背影，肯定是气的牙痒痒，再看看旁边的王凯，突然就计上心来：“王凯，跟我揍老猪去。”
    王凯当时就傻了：“涛哥，不好吧？老猪可是教导处主任。”
    其实我当时虽然生气，但还没冲动到去打老师的程度，就是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王凯的忠诚，他要是真的上去了，我肯定把他叫回来。
    我又问他：“你不去？”王凯说：“不是不去，是不能去啊。”
    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王凯当然说得没错；只是作为一个红棍，就完全不合格了；如果换做宋扬和狗熊，狗熊早就冲上去了吧？所以，王凯没错，只是按照邓禹的标准，他不适合做我的红棍。
    我看看王凯，摇了摇头，回到了教室。
    王凯还以为我生气了，跟在我后面不停地解释着：“涛哥，你冷静冷静，咱们不能打老师啊，那样可就惹大麻烦了。”
    结果他的声音太大，连郁小唯都听见了。
    郁小唯跑过来说：“吴涛，你要打老师？”
    王凯知道我和郁小唯关系好，忙不迭
    地把刚才的事情给她说了：“小唯姐，您给评评理，我是该听涛哥的没错，可也不能盲目的听啊，到最后反而是害了他！”
    郁小唯直接把指头戳过来了，点着我的脑门说：“吴涛，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我笑着说：“没事，我和王凯闹着玩的，哪能真的去揍老猪，要揍也得套着个麻袋啊。”
    王凯在旁边嘿嘿的笑：“没错没错，涛哥说得没错。”
    就这样，我心中的红棍人选，王凯第一个被pass了。
    虽然如此，我也没有疏远他。
    除了王凯，身边常驻的还有十几个人，就是邓禹口中的乌合之众。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兄弟之前，身边还是要有几个人的，否则和现在的身份不搭，好歹我也是在学校压阿福一头的角色。
    王凯事件之后，我又或多或少的考验了一下其他混子，都是平常打架比较猛的。
    不过可惜的是，一个合格的都没有。
    邓禹说白纸扇最难寻，我看红棍也简单不到哪去，不知道宋扬是怎么找到狗熊的。
    事情在一开始就遇到难题，我是真的有点头大了。
    这天，我和郁小唯每人捧着一杯奶茶，坐在大操场的双杠上聊天。
    因为距离东北角的荒草地不远，我俩自然而然的就说起了那天晚上抓奸的事。
    我和郁小唯本来就是哥们，所以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郁小唯就问我：“哎，那天你看见赵菲的胸没？”
    我苦笑着说：“能看不见吗，阿福都快把赵菲的衣服扒光了。”
    “嘿，大吧？”
    “那是。”
    我瞥了郁小唯一眼，贱笑着说：“比你的大多了。”
    郁小唯骂道：“去你的吧，你见过老娘的吗？”
    “不用见也知道，你那里平的跟飞机场似的……”
    “滚……赵菲的大，你倒是看去呀？”
    “嘿，我看的都不想看了。”
    “切，你就吹牛吧，我还不知道你，赵菲让你拉拉手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爱信不信。”
    我俩正闹着，就看见前面不远处过来一群人。
    正是阿福和他的兄弟们，正围着一个学生又踢又踹。
    那个学生是二班的，出了名的傻大个，全年
    级最高最壮的。按理说不该被欺负，却天生有点傻傻的，连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被人打了也不敢还手，所以一直都是被人戏弄的对象。
    今天也不知咋了，竟然惹了阿福他们一群人，被带到大操场这么一顿暴打。
    傻大个真的很高，阿福他们要是想扇他耳光，打他脖子，还得蹦起来。
    关键他们还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灌篮似的一个个蹦起来打傻大个的耳光。
    傻大个唯唯诺诺的，怎么打也不会还手。
    看着这个场面，我心里挺悲哀的，不由想到自己被打的场面。
    不过，我还没圣母到要过去打抱不平的地步，我和阿福约定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为了傻大个得罪阿福。
    “吴涛，你去帮帮傻大个吧。”
    郁小唯突然说。
    “啊？”我惊讶地看着郁小唯。
    郁小唯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福他们，轻轻咬着嘴唇说道：“傻大个太可怜了。我也知道你和阿福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这种情况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也看向场中。
    这时候，傻大个在多人的围攻下终于顶不住了，犹如山峰一样的他突然轰然倒下，而阿福他们却是更加兴奋起来，一个个“嗷嗷”的叫着，就好像击中了全垒打。
    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放过傻大个，依旧围着傻大个拳打脚踢。
    “妈的！”这次我也忍不住了，他们就不觉得自己过分啊？
    我猛地跳下双杠，朝着阿福他们走了过去。
    郁小唯也紧跟其后，而且把甩棍也拿出来了，天知道她之前把甩棍藏哪儿了。
    “吴涛，这是单刀赴会啊，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郁小唯在后面很兴奋地吼着。
    我哭笑不得地说：“别扯淡了，赶紧给王凯打电话，让他带点人过来，要是一会儿打起来，我一个人可扛不住。”
    “行。”
    郁小唯站住了，拿出小灵通打电话，而我则继续往前走去。
    大操场很空旷，阿福他们也早就发现我了。
    等我快走近的时候，他们停止了殴打傻大个，阿福看着我说：“吴涛，怎么个意思啊？”看来已经有点不鸟我了。
    我看看地上的傻大个，那家伙挺耐打的，竟然还睁着眼睛，不过是没什么力气站起来了。
    “行了，差
    不多得了，非得把人打死啊？”我过去要扶傻大个。
    “哎……”阿福拦住我的去路，上下看了看我，说道：“吴涛，什么意思，要插手我的事？”
    “没没。”
    我连忙摆手：“给我个面子，算啦！”
    “吴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俩说过井水不犯河水的吧？这也是扬哥和阳哥协商过的，你是不服扬哥，还是不服阳哥？现在你插手我的事，可真有点说不过去。”
    不得不说，阿福这小子也太会说了，可能这也是能混好的一大特点。
    我想了想，就说：“傻大个是我兄弟，你打他就是不给我面子，就等于是你的井水犯了我的河水。”
    “什么？你说傻大个是你的兄弟？！”阿福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傻大个，也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我。
    这事确实好笑，谁都知道傻大个连个朋友都没，更不用说是兄弟了。
    我以前虽然被欺负吧，但好歹还有哥们，郁小唯从来没嫌弃过我。
    “对，傻大个是我兄弟。”
    我认认真真地说道。
    现在只有这样，才能救出傻大个了。
    “哈哈哈……”阿福依旧大笑着：“吴涛，我咋不知道你还有个兄弟是傻大个呢？”
    “嘿，你每天那么忙，哪能知道这些事啊。阿福，给我个面子呗？”
    阿福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傻大个，冷笑了一声：“行，那我就饶你兄弟一次。”
    他把“你兄弟”这三个字说的很重，好像这样就能侮辱到我一样。
    “咱们走！”阿福一招手，一堆学生跟着他哗啦啦地走了。
    我蹲下身去，看着傻大个：“你没事吧？用不用扶你起来？”
    傻大个咳了两声，摇了摇头，然后坐了起来，小心地拍打着身上的土。
    就在这时，郁小唯和王凯他们过来了，围着我问有事没事。
    我说没事，都散了吧，大家便一哄而散。
    郁小唯呆在我身边，也问傻大个：“哎，你怎么样了？”但是傻大个没理她，仍旧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土。
    “这人，真是……”郁小唯撇了撇嘴：“问你话呢，你有没有礼貌啊？”

 第23章 傻大个

    “算啦。”
    我拉了拉郁小唯。
    在我印象里，傻大个就是这种人，基本不和别人说话。别人问他话也不答，打他也不知道还手，所以才有的“傻大个”这个外号。
    我和郁小唯回到双杠上面，放在这的奶茶还没有凉呢。
    我把刚才的事说了说，郁小唯冲我竖起大拇指：“不错，还挺聪明的。”
    我嘿嘿的笑了，自己也感觉挺足智多谋的。
    郁小唯喝了一口奶茶，又说：“哎，继续刚才的话题呗？”
    “什么话题啊？”
    “就……就你和赵菲的事啊，你到底有没有看过赵菲的胸啊？”
    “哎？你咋这么流氓呢，你好歹是个女生，能不能矜持点啊？”
    “去死吧你，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把我当女生看！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
    “好好好，我回答。我不光看过，我还摸过。就寒假那会儿，她不是找我复合吗？我俩在那段时间，基本把该干的事都干了。经常在她家楼里的门洞，我就把手伸进去……”
    “别说了别说了！”郁小唯突然叫了一声：“你真流氓，快别说了！”
    “哎，不是你叫我说的吗？”我嘿嘿笑着：“不是吧？你脸红了啊？哈哈……”
    郁小唯突然严肃起来：“傻大个过来了。”
    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嘛，傻大个走过来了，站在双杠下面不动了。
    “谢谢。”
    傻大个开口说道。
    “嘿，你还知道说谢谢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郁小唯愤愤不平地说道。
    傻大个没理她，还是看着我：“谢谢。”
    “没事。”
    傻大个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我和郁小唯对看一眼，对此人可以说是非常的无语。
    傻大个转了半个身子，却又转了回来，继续盯着我看。
    郁小唯有点害怕，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心里也有点发毛，问他：“你还有事？”
    “是真的吗？”傻大个突然说道。
    我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吓了一跳：“什么真的假的？”
    “你说我是你的兄弟，是真的吗？”傻大个看着我，语气有点激动，却在极力克制。
    我的心里微微一颤。
    刚才为了救他，对阿福说出的谎言，看来他有点当真了。
    我正准备说不是，可是看见他的眼神，又有点于心不忍。
    傻大个这样的人，也是需要朋友的啊。
    “是。”
    不知为何，我竟然说了谎话，可能是不想看见他失望吧。
    “谢谢。”
    傻大个握紧了双拳，语气显得更加激动，脸庞也跟着涨红了起来。
    我明显能感觉到，这个“谢谢”比上一个“谢谢”更有分量。
    也就是说，在傻大个心里，为他打抱不平，远不如一句“你是我兄弟”让他感动。
    “谢谢。”
    傻大个重复了一句：“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说完，他转过身去，慢慢地走了，刚才的殴打让他步履维艰。
    “真是个怪人。”
    郁小唯喃喃地说。
    我看着傻大个的背影，破天荒地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怪，我能理解他。”
    回想起那个被郝越殴打的晚上，全班男生没有一个站出来帮我说话。
    那个时候，如果有个人出来说一句：“吴涛是我朋友。”
    我恐怕也会像傻大个这样感动吧。
    这场风波过去以后，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平和期。
    我和阿福依旧各行其道，谁也没找谁的麻烦。
    我始终没有找到适合的红棍，更不用说遥遥无期的草鞋和白纸扇了。
    我比谁都着急，一想起宋扬被刘阳拍砖的模样，就恼恨自己为何这么没用，怎么就一点忙也帮不上呢。
    宋扬出了院，仍旧每天和邓禹他们出没于下水道。
    我在课余时间也过去，听他们商量对付刘阳的计划。
    这个时候，我终于能够接触到他们的核心，他们说什么也不再避着我了。
    我渐渐知道，宋扬和刘阳不光是彼此不服，两人还为一条商业街明争暗斗。
    我们天曲镇不大，就那么一条商业街，卖服装首饰、各种小吃。
    说来也怪，这条商业街偏偏就在天曲镇的正中间，不属于东区也不属于西区。
    天曲镇没什么赚钱的门道，出来走偏门的后生都在这条商业街讨生活。
    用俗话来说，就是抽水，谁罩着这块地盘，谁就抽取各家商户百分之十的利润。
    天曲镇混的最好的两个团伙，宋扬一伙，以及刘阳一伙。自然都盯紧了这个地盘，无时无刻不想把对方干掉，独吞这条商业街。
    现在这条街上，两个团伙本来各自拥有一半的商户。
    但是发生上次的拍砖事件后，宋扬他们做出了让步，分出了两成商户交给刘阳。
    也就是说，一条商业街，刘阳独占七成商户，而宋扬他们只剩三成了。
    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后，心里自然是内疚的很。
    就因为我的错误，让宋扬他们损失两成商户！这是很大的事了，可是宋扬他们却没表现出来，还是整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
    我知道他们是不想让我难过，可我不能也假装无谓的样子啊。
    再说学校这边，还是那帮乌合之众，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我甚至觉得，我们学校根本不存在邓禹说的那种红棍、草鞋和白纸扇。
    我有时候就想，实在不行的话就这帮人，干掉阿福他们算了。
    大忙帮不上，小忙咱总得帮一点吧。
    机会终于来了。
    有一次，一个兄弟过来找我，说是和阿福的兄弟发生矛盾了，两个人还在厕所打了一架。
    其实这种事以前常有发生，我和阿福因为约定的缘故尽量选择避免争端。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我得把阿福给打下去。
    于是我就托人捎话，让阿福放学在教室等着。
    放学以后，我就带着十几个人到一班去了。
    郁小唯也要跟着来，不过我没让。
    到了阿福的教室以后，他们也是十多个人在那等着。
    其他人都站着，我和阿福坐下就说那事，两个兄弟在厕所打架的事。
    我说他们不对，阿福说我们不对。
    这种事情，哪能吵出个结果，何况我们就是奔着打架来的。
    说着说着，我就开始拍桌子了，然后就骂：“给我干！”
    我们的人一窝蜂冲过去，我也和阿福撕扯在了一起。
    我虽然打不过阿福，可是这次也真的拼了。
    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我凭什么就被阿福打？况且现场也特别的乱，阿福也没什么发挥的余
    地。
    结果还没打两下，我就发现阿福他们那边的人，变戏法似的拿出了棍子。
    我们这边的人一看，就纷纷往后退。
    我就赶紧大吼：“大家别慌，拿凳子和他们干！”率先拎了个凳子和他们干，其他人也赶紧拎了凳子和他们干。
    可是也有不争气的，看见对方拿出棍子就往外跑，瞬间就跑出去四五个。
    本来能打个平手呢，结果闹这么一出，我们这边的形势急转直下，就是五六个人被十多个人围攻的节奏。
    王凯就大喊：“涛哥，快跑！”然后往门口跑。
    我一看确实不行了，那就赶紧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结果没跑两步，后背上挨了一顿，当场就把我给削地上了，而王凯他们已经出了教室。
    我赶紧站起来要跑，但是阿福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
    紧接着，十多条棍棒朝着我打过来。
    我捂着头，大骂：“阿福，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
    话音刚落，十多条棍棒就敲下来了，疼的我是龇牙咧嘴，心里也把王凯骂到姥姥家去了。
    就在这时，教室又进来个人，“噔噔噔”朝这边跑过来。
    我一看，竟然是傻大个，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正蒙着呢，傻大个一下扑在我的身上，那些棍棒也全落在了傻大个的身上。
    操，敢情这小子是来帮我挡棍的！
    “傻大个，你他妈来干什么，给老子滚开！”阿福大骂。
    傻大个一句话不说，就是趴在我的身上。
    他又高又壮，散开四肢，就把我的身体遮个严严实实。
    阿福一摆手，那些学生围着傻大个又踢又踹，试图把他从我身上赶下来。
    但是傻大个咬牙顶着，就是不肯下来，默默地承受着痛苦。
    阿福又骂：“他妈的，那就打傻大个，看看他能扛到什么时候！”
    一声令下，十几条棍棒齐齐打下来，尽数落在傻大个的身上。
    当然，他们也不敢打头，就是敲傻大个的四肢和脊背，可就是这样也受不了啊。
    我喘着气说：“兄弟，你下来。”
    傻大个咬着牙，一声不吭，额头上有汗滴下来。
    “兄弟，我知道你是报恩。但是你光挨打不行，
    你得起来和他们干啊！”就傻大个这体格和身板，要是真发起飙来，我觉得这十多个人都吃不消！
    傻大个还是一声不吭，默默地压在我身上，挡下了所有的棍棒。
    我真是气急了，大吼：“你他妈有点骨气行吗，给老子站起来和他们干啊！”
    傻大个依旧不说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两只眼睛也有点外翻，看来已经快顶不住了。

 第24章 我们是兄弟

    我想把傻大个推开，可他实在太重了。
    我心里又气又急，确实恨铁不成钢，可是看他这个模样，也不忍心骂了，只能温声细语地说：“傻大个，你起来，不用帮我挡了。”
    傻大个轻轻摇了摇头，似乎终于顶不住了，眼睛慢慢闭上，硕大的头颅也慢慢垂下来。
    我的眼睛红了，大吼道：“阿福，你他妈是要把人打死吗？！”
    阿福摆了摆手，那帮人终于停手了。
    阿福弯下腰，拍了拍傻大个的后脑勺，傻大个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福又看看被傻大个压在身下的我，嘿嘿地笑道：“还真是好兄弟啊？这次就饶你们一回，以后记住这个学校的老大是谁！”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
    四周没人以后，我费了很大劲才把傻大个推开。
    我坐起来摇他的身体，都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傻大个悠悠地睁开眼睛：“涛哥，你没事吧？”我没好气地说：“被你挡的严严实实能有什么事？你呢，你怎么样？”傻大个摇摇头，慢慢地坐起来：“我也没事。”
    我看了看他，好像是真没事，于是肚子里的火又上来了：“你刚才咋不还手呢？”
    傻大个低下头不说话。
    我看他这个样实在来气，就说了句：“行了，咱俩扯平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
    刚才也挨了不少下，感觉浑身上下都疼。
    来到教室外面，没看见王凯他们，那帮孙子早不知跑哪去了。和宋扬说的一模一样，就他妈是一帮乌合之众，平常吹牛吹的震天响，关键时刻一个不如一个。
    这回和阿福开战，算是正式撕破脸，也打破了宋扬和刘阳的约定。
    我得去下水道，问问他们的看法。
    出了教学楼，我先给王凯打了个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让他以后滚远点，不用再跟着我了。
    挂了电话，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扭头一看，原来是傻大个，距离我大概十多米吧。
    正准备问他干嘛，转念一想，人家可能也是回家。
    我没吱声，继续往前走，走了几百米，傻大个还是在我后面。
    我走快，他也走快；我走慢，他也走慢，始终不远不近的距离十几米。
    走到一个岔口的时候，我故意绕远
    的方向走，没想他还是跟在后面。
    这回我可火了，扭过头说：“你老跟着我干嘛？”
    傻大个也站住了，像是怕我生气一样，依旧站在十多米外的距离。
    “没有扯平。”
    “什么？”我一头雾水。
    “咱俩之间没有扯平。”
    傻大个认认真真地说道。
    我也认认真真地说：“我帮你一次，你帮我一次，咱俩确实扯平了，别再跟着我好吗？”
    “我们是兄弟，不存在扯平这回事。”
    傻大个看上去很固执。
    “我们不是兄弟！”我大吼道：“我没有被人打了还不知道还手的兄弟！你现在给我走，别再跟着我听到没？！”用手指了指另一条路。
    傻大个没说什么，顺着我指的那条路走了。
    我则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多远呢，一回头又发现傻大个还跟在后面。
    这次我彻底愤怒了，咆哮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了我们是兄弟。”
    傻大个握紧拳头，“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朝他跑过去，狠狠推了他一下。
    当然他太壮了，基本没有推动。
    我气冲冲地说：“想当我兄弟？先学会还手再说！我告诉你，老子最看不惯被打了还不还手的家伙！”
    可能因为看到傻大个，就想起以前的自己，有点恨铁不成钢。所以越说越来气，又当胸砸了傻大个一拳，“真是白瞎这么好的体格了，我要是你早就把阿福揍的哭爹喊娘了！”
    “我……”傻大个突然说话了：“我不还手，是有原因的……”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商业街的一家奶茶店，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说说吧，怎么回事？”我唆着奶茶管，看着对面的傻大个。
    傻大个低头喝了两口奶茶，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涛哥，你知道我现在多高、多重吗？”
    我看看他：“有一米八？”
    “身高一百八十五厘米，体重八十五公斤。”
    “我天。”
    我拍了一下脑门。
    不愧是傻大个啊，不愧是全校第一壮男。
    要知道我们当时才初三啊，傻大个这个身高体重无疑有点变态了。
    “从小学开始，我就一直是全校最高、最壮的，‘傻大个’这个外号也从来没有断过。”
    傻大个有些苦笑着说道：“涛哥，你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傻大个”这个外号实在太深入人心。
    “我叫元峰。”
    傻大个说：“但是从来没人叫我的名字。小学三年级，我就开始长高，一直坐在班里最后一排。再加上学习不好，‘傻大个’这个外号算是坐实了，就连老师上课点我回答问题都喊这个。老师都这么喊我，同学就更不用说了。我很讨厌这个外号，不止一次因为这个和别人打架，我家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来找。医药费有时几十，有时几百，我妈骂了我好几次，可我还是忍不住。”
    说到这，傻大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一次回家路上，班上有个男生跟着我，叫了我一路的傻大个。我忍不住了，朝他的脑袋狠狠来了一拳。后来他妈找到我家，拿着医生开具的诊断书，上面写的是重度脑震荡，需要休学至少一年。那一次，我家赔了三万块……”
    “知道吗涛哥？”傻大个抬起头来：“三万块，是我家一年的总收入。”
    我的心猛地揪紧。
    说到这，傻大个竟然眼泛泪光：“那一次，我妈跪在地上求我，让我以后不要再打架了。我回到屋里，看着镜子里庞大的身躯，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长成这样。我一拳过去，把镜子打碎了，手上也沾满鲜血。从那以后，我再没打过架。无论别人怎么欺负我、挑衅我，我也选择忍耐和不还手。因为我怕自己一出手，又给家里带来巨额的负债……”
    我呆呆地看着傻大个，原来他不还手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怕把人给伤着。
    这本来是个悲伤的故事，我听了也确实觉得难过，可不知为何又有点想笑。
    那些欺负傻大个的学生，还觉得自己有多牛逼，能打这么高这么壮的，其实傻大个根本就是怕伤着他们……
    这感觉，就好像一个剑客，被一帮市井小民欺负。
    剑客默默挨欺，连剑鞘都不摘，害怕自己的剑气伤着他们。
    这事怎么听怎么好玩，可是看傻大个那么伤心，我也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得安慰他说：“蜘蛛侠都说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放心吧，你能长成这么壮，肯定有用武之地的。”
    其实我已经有私心了，特别想让傻大个当我的红棍。
    “涛哥，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你跟我走吧。”
    傻大个也没二话，站起来就跟着我走。
    我俩出了奶茶店，直奔东区下水道。
    到了井口，我让傻大个在外面等着，然后一个人钻了进去。
    宋扬他们都在，瞅着是刚吃完午饭，地上还有餐盒呢。
    我打了个招呼，说：“我和阿福打架了。”
    宋扬说：“知道，刘阳已经打过电话来了，他说他没有办法，我说我也没有办法。”
    我有点蒙：“啥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俩都不插手，你和阿福打去吧。”
    “那行，你们支持就行。”
    “支持个屁啊？！”旁边的孙辉插嘴：“我们都知道了，今天中午你是惨败啊？！”
    我尴尬地说：“主要是我们没经验，没想到他们带了棍子，一打起来就全跑了。”
    邓禹又说：“早跟你说了，你那帮人根本不行，这次知道教训了吧？阿福那帮人，在一起多少年了，肯定不是你临时弄几个人就去干人家的。听哥话，在学校老实点，别急着和阿福开战，帮不上忙也没事。”
    我“嗯”了一声，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他们招呼我喝酒，我喝了两杯，又看着狗熊。
    “狗熊哥，你打架挺厉害的吧？”
    狗熊看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邓禹说：“你这不废话吗？就你狗熊哥这体格，往那一站就足够了。至于打架嘛，你狗熊哥打过的架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我在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狗熊和傻大个，其实傻大个也就是输在年龄上了。
    再让傻大个长几年，体格绝对不比狗熊差。
    我又问：“狗熊哥，你这么壮，拳头那么大，随便一下就能把人打倒吧？”
    这回狗熊说话了：“要不你试试？”
    我痛苦地把脸转向一边。
    还是邓禹好，耐心地为我解释：“也得分人。像咱俩这样的，狗熊肯定一拳解决；但是像扬哥这样的，十拳八拳也不一定能有结果。”
    我惊讶地看向宋扬。
    宋扬说：“而且最后倒的是他。”
    狗熊撇了撇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第25章 树倒猕猴散

    我继续问道：“那狗熊哥这么厉害，就不怕一拳把人打出事？比如骨折啊、内出血啊，人家住了院，不来要医药费啊？”
    邓禹继续不厌其烦的解释，要么说我最喜欢的就是邓哥呢：“有的人，打了也就打了，给毛的医药费，他还得赔我们精神损失费；有的人，就得赔人家钱，出来混难免动刀动枪，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有的人，略施惩罚就行，犯不着非得把人打的太严重了。”
    解释完了，孙辉就说：“吴涛，你今儿怎么了，好端端问这么多呢？”
    我嘿嘿的笑了：“我觉得，我可能找着红棍了。”
    众人面面相觑。
    我冲井口一喊：“傻大个，你下来！”
    过一会儿，傻大个就下来了，下来以后站在那不动，和狗熊一样的木讷、内向。
    而且单论体格的话，也就是小一号的狗熊而已。
    众人看着傻大个，都有些惊讶。
    我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元峰。元峰，这是我大哥宋扬，还有邓禹、狗熊、孙辉、张伟。”
    傻大个好像没听说过他们，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也没有跟着我叫哥。
    我捏了捏傻大个的胳膊，捶了捶他的胸，冲着宋扬说：“扬哥，怎么样？”
    宋扬说：“瞅着不错，会打架吗？”
    “就是不会，所以才带到这来。”
    我讲了讲傻大个的故事，最后说：“我觉得是块好料子，可惜还没开发出来，所以带到这来想让狗熊哥培训一下。”
    宋扬看了看狗熊：“怎么样，有问题吗？”
    狗熊从管道上跳下，来到傻大个身前，突然毫无防备的一拳击出。
    傻大个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肚子倒退了好几步，额头上的冷汗也涔涔而下。
    “狗熊哥！”我叫了起来，连忙看向扬哥，不知道狗熊为什么要打傻大个。
    宋扬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狗熊看着傻大个，傻大个也看着狗熊。
    过了约莫半分钟，狗熊回头看着宋扬：“行。”
    宋扬面露微笑：“那就行了，让他留在这吧。”
    我也高兴了：“真行啦？需要培训多久？”
    “现在说不上来，看他自己的悟性。”
    “嘿嘿，甭管多久吧，傻大个能跟着狗熊
    哥学本事，绝对是他一辈子的福气。傻大个，快谢谢狗熊哥。”
    “谢谢狗熊哥。”
    说完，傻大个看向我：“涛哥，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最后说：“你以后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就留在这。机灵一点，几个哥哥让你干嘛你就干嘛，知道了吗？”
    “知道了。”
    傻大个很听我的话。
    我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胸口，说道：“兄弟，加油吧，我等着你帮忙呢。”
    “行，我一定加快速度。”
    傻大个握紧拳头。
    “那我先走了。”
    我跟大家告了个别，就钻出了下水道，中午饭还没吃呢。
    刚出来，就听见傻大个喊我：“涛哥，涛哥。”
    我一回头，傻大个又跟着我出来了。
    我没好气地说：“干嘛啊？”
    傻大个搓了搓手，脸上充满紧张，低着头说道：“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傻大个。”
    我看着他笑了：“知道了，元峰。”
    元峰抬起头来，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笑容是那样的灿烂。
    下午来到学校，郁小唯围着我一通乱摸，问我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阿福打伤，看来这事已经传开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他想打伤我还早着呢。”
    王凯也过来了，冲我一通道歉，说是实在对不住。当时情况太混乱，他以为我跑出来了，没想到我没跑出来，“要是知道涛哥没出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回去啊……”
    “行了行了，别吹了……”我不耐烦地摆摆手，现在看着王凯，怎么看怎么烦。
    要不是身边没人，真想一脚踹死他得了，我又把他一顿臭骂。
    下午二节课后，跑到厕所抽烟，他还把其他人也叫来，跟着他一起挨骂。
    这帮人还算老实，就是默默地听我骂。
    骂完以后，其中一个人说：“涛哥，咱们这次吃了这么大亏，是不是该叫扬哥出手啊。”
    我看了看他。
    他叫李航，是二班的一个混子。
    我说：“刘阳和宋扬说了，这次不管我和阿福的事。还有，咱们要靠自己，不能一出事就找扬哥吧，不然以后还混个什么劲。”
    大家都点头称是，就
    李航默默的抽烟不说话。
    我又说：“咱们这是正式跟阿福开战了，平常尽量不要落单。对了，看见他们落单的可以打，知道了吗？”刚说完话，厕所门开了，正好就是阿福的一个小兄弟进来了。
    王凯兴奋的嗷嗷叫，立马把那个学生抓过来，便宜架肯定谁都爱打，大家围着那个学生一顿揍，打完以后就让他走了。
    我又说：“放学以后都等等，咱们一起走啊，可千万别落单。”
    到了放学，大家就在我们班集合，结果左等右等，也没见李航过来。
    我让王凯给李航打个电话，李航在电话里说，他要好好学习，不想再参与这种事了。
    我骂了一句：“别管他，咱们走。”
    然后就一起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两边开始攻坚战，我们逮着他们落单的就打一顿，他们逮着我们落单的也打一顿。
    我对他们还是那句话，尽量不要落单，最少也四五个人一起。
    元峰，也就是傻大个，一直没来上课，这几天就一直呆在下水道。
    我在放学时间过去，但是狗熊和元峰老是不在，也不知道两人去哪培训去了，宋扬他们也不和我说。
    就这么着，我和阿福还是拉锯战，没有再发生上次那种大规模群架。
    因为我也知道，现在这帮完蛋玩意儿，根本就不是阿福他们的对手。
    我在等着元峰出山，那才是我的秘密武器。
    不过这事，我没和王凯他们说，不然就不是秘密武器了，当然主要还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万一元峰出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被人打了不知道还手，那可就把我给糗大了。
    可是我渐渐发现，我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少了，一开始还有十几个呢。后来慢慢成了十个，再后来成了七八个，他们退出的理由大部分都是好好学习。
    结果没几天，就看见他们在阿福那边的阵营出现了。
    把我气的呀，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凯也悄悄和我说：“涛哥，实在不行，你就叫扬哥出来一回呗，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
    我才知道，这帮人之所以跟着我，根本就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宋扬。
    其实以前也知道，只是心里面不想承认。
    又过了几天，我们这边只剩下五六个人了。
    课余时间聚在厕所，我看着这么点人，心里面觉得特别悲凉。
    现在根本不用玩攻坚战了，阿福就是直接带人过来，也能把我们给打的落花流水。
    可是阿福没这么做，我觉得他倒不是心软，而是想玩玩我们。就好像猫抓老鼠，不着急吃掉，而是要戏耍一番。
    有一次我们几个从厕所出来，正好撞见阿福领着将近二十个人过来。
    我还没怎样呢，王凯就拉拉我：“涛哥，准备跑！”我瞪了他一眼，再看看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紧张。
    我又瞪着阿福，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阿福倒没怎么样，还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上厕所啊？”
    “上不上关你什么事？”
    “嘿嘿，不关我事。就是提醒你，千万别落单，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阿福领着人进厕所了。
    我心里那个气啊，可是又不能上去打架，现在这个阵型过去也是挨打。
    放学以后，我在教室等着他们一起回家，结果最后只来了两个人。
    算上我和王凯，只有四个人了。
    现在阿福要是进来，打我们就和玩儿一样！
    我看看他们，叹了口气：“行，兄弟们，我记住你们了。都这时候了，对我还不离不弃的。你们放心，等我翻身的那天，咱们一起吃香喝辣。”
    结果另外俩人说：“涛哥，刚才阿福找我们了，让我们退出你这边，否则就揍我们。”
    “那你们的意见呢？”
    另外俩人看着我没说话。
    我苦笑一声：“行，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他们也没说啥，转身就走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就剩下我和王凯了，我第一次感受到“树倒猕猴散”是什么感觉。
    以前风光的时候，多少人想跟着我啊；现在落魄了，一个个都离开了。
    是怪人现实呢，还是怪我自己没有本事，拢不住人心？
    “涛哥，这样不行。”
    王凯再一次说道：“请扬哥出马吧。”
    我摇摇头，没说话。
    王凯也不说话了，站在我旁边没动。
    “行了，你也走吧。”
    我摆摆手：“阿福他们要是拦你，你就说已经退出我这边了。”
    王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说：“涛哥，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王凯也走了，这么大的教室就剩我一个人了。
    如果阿福要玩猫抓老鼠的游戏，那么现在该是他收网的时候了，应该会在回家的路上等我吧……
    呵，我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朝着教室外走去。

 第26章 元峰，好久不见

    还没出教室，就看见一个人闪进来，把我吓了一跳。
    “郁小唯，你干嘛啊？”我拍着胸口。
    郁小唯左右看了看，骂道：“那帮混蛋，还真就都走啦？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怪我，是我没能耐。”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再骂任何人了，“对了，你咋还没回家？”
    “我陪你一起回家！”
    话音刚落，空中白光一闪，郁小唯手中出现一根甩棍。
    她的脸上表情坚毅：“阿福要是敢做什么，我跟他拼了这条命。”
    我看着郁小唯，心里莫名感动，这才是好哥们啊，关键时刻就是罩得住，如果真的是个男生就好了。
    我笑了笑：“小唯，你真好。”
    “知道就行！”郁小唯啐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有些脸红的样子。
    我又笑了笑，轻轻伸出了手。
    “干嘛啊？”郁小唯有些诧异。
    “你说呢，给我啊！”
    “这么突然……”郁小唯好像有些害羞，然后慢慢伸出了手，拉住了我的那只手。
    “你干嘛啊。”
    我把她的手甩开。
    “你不是要……”
    “不是什么不是，我是让你把甩棍给我，你一个女孩子拿着甩棍多不好看。”
    “哦。”
    郁小唯把甩棍递给我，好像有些失望的模样。
    我拿着甩棍，和郁小唯一起出了教室。
    下楼的时候，碰见两个女生从初二的走廊出来，其中一个皮肤白白净净的。头发像清汤挂面一样披在肩上，看上去特别乖巧文静，感觉一下就被击中心房了。
    我啧啧地说：“等我翻身了，一定要追那个女生，这才是我的真爱啊。”
    “哟，赵菲不是你的真爱啦？”郁小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扯淡，赵菲哪能和她比。”
    我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无限感慨地说：“她肯定特别纯洁。”
    “行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阿福吧，没准就在下一个街角等着你呢。”
    “呵呵，我不怕他。”
    出了校门，走到第一个街角的时候，阿福领着将近二十个学生走了出来，其中不乏以前跟着我的，比
    如那个声称要好好学习的李航。
    最关键的是，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正是先前离我而去的王凯。
    王凯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哼哼的叫唤。
    “你打他干嘛？”我有些无语地说：“他已经不跟着我了，你还打他干嘛啊？”
    “是吗？”阿福蹲下身，拍了拍王凯的脸蛋，说道：“可他刚才说，还是跟着你混的。”
    我惊讶地看向王凯。
    王凯冲我翻着白眼，断断续续地说：“没来得及通知你……”一只手颤颤巍巍摸向旁边的地面，那里放着一个已经被人踩的七零八落的手机。
    原来王凯提前离我而去，就是为了帮我打个前站，看看路上有没有阿福的堵截，好尽快通知我！
    我的心里一股热流上涌，当下就狠狠瞪着阿福，手里紧紧握着甩棍，准备和他拼命了。
    阿福看看周围，说道：“大街上，不方便，咱都是要脸的人，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
    五分钟后，我们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偏僻到两边的房子都久无人迹。
    郁小唯非要跟着过来，而且还顺路捡了一块砖头，说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我把王凯扶到墙边，然后和郁小唯站好，我拿着棍。她拿着砖，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将近二十个少年，准备开始这场还未开始就已经注定结局的殴斗。
    我知道肯定要输，但是想输的好看一些，最起码气势还在。
    就像宋扬虽然被刘阳拍了十几砖，但是气势却未输半分。
    就算传出去，别人也会竖起大拇指，夸你一声真英雄、真汉子，而不会说你窝囊、软弱。
    可惜阿福显然还没玩够“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嘿嘿笑着说：“这么多人，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你了？这样吧，我们这边的人，你随便找一个单挑。随便找多少次，只要能赢一次，我就放你走，怎么样？当然，前提是你得把那根棍子扔掉，否则我们也可以用家伙的。”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阿福，这种看似温厚的条件却透着让人愤怒的轻蔑。
    我看向对方的小二十人，每一个都是从小就打架打出名声——起码在我们这一届很有名声的混子，虽然现在我的名声更大，但我的名声是通过捷径而来，他们才是真真正正通过一拳一脚拼搏而来。
    在打架上面，我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阿福提出这种条件，表面上是为我好，其实是为了羞辱我。
    “阿福，你去死吧！”郁小唯愤怒的大骂。
    就连郁小唯都知道，我在单挑上根本打不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嘿嘿，你挑不挑？不挑的话，我帮你挑。”
    阿福随手一指：“李航，你去和吴涛单挑。”
    李航也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站了出来，冲着我说：“涛哥，你看到了，我也没办法。”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和他打。”
    “那你要和谁打？”阿福笑了。
    “和你！”我微微低头，做了个自以为比较霸气的姿势，冲着阿福奔了过去。
    反正是个输，还不如挑个最强的。
    我没有把甩棍扔掉，可能心里抱着一点侥幸，万一能够偷袭成功，一棍就把阿福甩倒，其他人可能会不战而退。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瞬间就来到阿福身前，举起甩棍重重落下。
    我觉得自己速度算快了，但阿福突然一拳打过来，正中在我的胸口。
    当时我就感觉，呼吸都快上不来了，连忙就往后退，那一棍也没有甩下去。
    连退了四五步站住，阿福也没有追过来，就是瞧着我嘿嘿的笑，眼神里满是看不起。
    阿福能当我们这届的老大，肯定有他自己的本事。
    我和他是小学同学，对他的打架能力一向都很佩服。
    我捂着胸口揉了几下，郁小唯已经慌慌张张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面色惨白。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奔了过去，同时盯着阿福的拳头，准备随时躲开他的攻击。
    到了阿福跟前，明明没有看到他动，膝盖却猛地一痛，原来阿福动脚了。
    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纵是再有宋扬的伟岸形象，可是身体终究扛不住这下重击，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扑趴倒在地上。
    不过下一秒，我又打了个滚，往后滚出了四五米。虽然有些狼狈，但总算逃出危险区域，要不然阿福还不知道怎样蹂躏我。
    在郁小唯的搀扶下，我慢慢站了起来，轻轻揉着自己的膝盖。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是阿福的对手，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阿福捏着拳头
    ，脸上带着笑容，不屑地说：“就凭你，也想当老大？”
    膝盖的疼痛，使得我不得不弓着身子。
    我微微喘着气，看着阿福没有说话。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打赢了我，当然可以奚落我。我就是再怎么回嘴，也无法掩盖失败的事实，索性沉默是金，只待来日报仇。
    阿福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过来：“还没打完呢。”
    “我和你打！”郁小唯挡在我前面，气势汹汹地看着阿福。
    我拉了郁小唯一下，低声说：“你别插手，还是我来！”
    “你俩别争。”
    阿福还是嘿嘿的笑：“你们两个，我一起打就是了。”
    我一下就毛了，骂道：“阿福，你他妈是人不？连个女孩子也打？！”
    “什么？她是女孩子？！”阿福表现得很震惊：“天啊，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爷们！”他当然是装的，不过其他人还是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阿福！”我又叫了一声：“这事和小唯没关系，你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别扯到她的身上，你知道她爸在派出所上班，事情捅出去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嘿嘿，吓唬我？”阿福已经走到我们身前，“老子就是被吓大的。”
    突然一把朝着郁小唯抓过来，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反正一下就把郁小唯的双臂反剪了。
    我吼了一声，一拳朝着阿福砸过去，结果阿福一脚踹过来，我很狼狈地跌坐在地。
    郁小唯已经在破口大骂，阿福气的就要一个耳光甩过去。
    他的手掌刚刚举起，我就大喊：“阿福，你要是敢动她一下，老子绝对把你杀了！”
    可能是这句恐吓起了效果，阿福这一巴掌果然没有甩下去。
    他一手反剪着郁小唯，一手举起做出欲打的模样，对我说道：“不想让我打她？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从今天起滚出学校，中考之前别让我再看到你！”
    郁小唯更加愤怒：“阿福，你别太过分了，就是校长都不能赶走学生！”
    “你说让谁滚出学校？”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在阿福的气场笼罩下显得不合时宜。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于是一个个都惊呼起来：“傻大个？”“傻大个来了！”“竟然是傻大个！”
    只有
    我，温温地笑了笑：“元峰，好久不见。”

 第27章 帮我打天下

    没错，站在我们身后的，竟是已经失踪两个星期的傻大个元峰。
    元峰还是那样，超级高大的身材，单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座伟岸的山峰。
    模样虽然还是那个模样，但我总觉得他似乎哪里变了。
    但是具体哪里变了，又完全说不上来。
    “涛哥。”
    元峰冲我笑着：“还好吧？”
    我点点头：“你再不来，我就不好了。”
    元峰笑了笑，转向了阿福：“你刚才说让谁滚出学校？”
    我一下就发现了，元峰改变的是气质，以前的他唯唯诺诺，现在多了一份自信，整个人看上去都不一样了。
    模样还是那个模样，衣服还是那身衣服，但就偏偏有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超然气质，似乎红尘众生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我发现了，不代表阿福也发现了。
    阿福估计觉得有些怪异，很不自然地说道：“老子让吴涛滚出学校，你想怎么着？莫非你这条狗也想和他一起滚出学校？”
    “没有。”
    元峰说：“我想让你滚出学校。”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问人吃了饭没。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阿福那边的每一个人都哈哈大笑。有人捂着肚子，有人弯下了腰，阿福自己也笑的流出了眼泪。
    阿福把郁小唯放开，郁小唯连忙“噔噔噔”跑过来把我扶起。
    在整个过程中，元峰始终稳稳地站着，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笑容，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说。
    直到他们笑完，元峰才说：“要怎么样，你才肯滚出学校？”
    这次阿福不笑了，指着元峰说：“傻大个，你他妈脑子烧坏了吧？几天没挨打是不是皮痒痒了？”其他人也跟着骂了起来，在他们眼里从未把元峰当人看过。
    郁小唯看看场中情景，轻声对我说：“看来他们要倒霉了，傻大个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
    “别叫他傻大个，叫他元峰。”
    我轻轻地笑：“走，咱们到墙边看好戏。”
    郁小唯扶着我，我俩走到墙边。
    王凯还坐着呢，我问他怎么样了。
    王凯摇摇头，然后说：“傻大个来凑什么热闹啊？”我说：“瞧好吧，傻大个以后是咱们的第一红棍。”
    王凯看看我，又看看傻大个，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哎……算了吧，我还打过他呢。”
    再看场中，元峰依旧不冷不热地笑着：“你怎么样才肯滚出学校？”
    “我操你妈！”阿福大怒，跳起来就要扇元峰的耳光。
    以往这个时候，元峰肯定是站着挨打的；但是现在，他就是那么随便一摆手，阿福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纵然阿福再狠、再毒、技巧再多，在高大的元峰面前依旧没有还手之力。
    阿福重重地跌在地上，围成一圈准备群殴元峰的少年通通愣住，没有一个人再敢对元峰出手。
    我看着这个场面，喃喃地说：“真帅，我要是有这么帅就好了。”
    郁小唯说：“我觉得你一直都挺帅的。”
    小唯这么捧场，我也只好还回去：“嗯，你也挺帅的。”
    元峰没有理会周围一众少年，而是朝着阿福走过去。
    阿福刚坐起来，元峰就揪住他的领子，同时将他高高的举起来。
    阿福“嗷嗷”的叫着，一张脸迅速通红起来，他使劲抓着元峰的双手，衣服领子几乎让他窒息。
    元峰又将他顶在墙上，再一次问出那个问题。
    “你要怎样才肯滚出学校？”
    阿福的脸变得紫红，看上去连呼吸都困难，更不用说回答元峰的问题了。
    一看不妙，我连忙说：“元峰，可以了。”
    再这样下去，我觉得阿福得死在这了。
    元峰看了看我，才对阿福说：“涛哥说话了，那就饶你一条狗命。”
    说完，他的手一松，阿福就从墙上滑了下来。
    阿福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概现在才知道氧气的珍贵。
    跟着阿福来的那圈学生全傻了，没有一个敢过来和元峰打架的。
    王凯也呆呆地看着元峰，半晌才吐了一句：“这家伙……原来这么强啊？”
    元峰朝我走过来，低着头问：“涛哥，怎么处理阿福？”语气依旧非常平淡，就好像一个厨子在问“怎么处理这条狗”一样。
    这时候，阿福也坐了起来，他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我扶着郁小唯，慢慢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阿福。
    刚才还
    不可一世的他，现在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惊慌。
    我一步步走向阿福，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成王败寇这句话果然不假。
    郁小唯、元峰，就连王凯也站了起来，他们三个都跟在我的身后。
    我来到阿福身前，一手抓住他的头发，认真地说道：“记住了，他叫做元峰。”
    说完，我放开阿福的头发，“咱们走。”
    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郁小唯、元峰、王凯三人紧跟在后，在一群瞠目结舌的学生中间穿行而过。
    出了这条小巷，王凯第一个叫了出来：“涛哥，刚才怎么不给阿福一个教训？还有那些其他学生，这些日子可没少让咱们受罪，就该一个一个的打过去才对啊！”
    我摇摇头：“我有自己的打算。”
    王凯就没有再问。
    我们几个来到商业街，找了个小饭馆吃饭。
    吃饭途中，我就问元峰：“效果不错啊，狗熊哥教了你不少吧？”
    元峰点点头，露出灿烂的微笑：“狗熊哥是这个。”
    然后竖起大拇指，看样子是真的服了。
    我也很开心，念叨着说：“回来就行，以后在学校，咱们再也不用怕阿福了。”
    我知道，元峰绝对是那种以一挡十的猛人。
    “嗯。”
    元峰也很开心地吃着面。
    现在看他，真的和两个星期以前看他不一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
    “我不知道，是狗熊哥叫我来的。”
    “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帮我打天下。”
    我高兴地看着他。
    不过十分钟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元峰已经在要第五碗烩面了。
    一碗烩面七块钱，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吃了三十五块钱。
    我倒不是心疼钱，关键是我根本没那么多钱啊。
    结账的时候，我灵机一动，问烩面馆的老板：“这店是宋扬罩的不？”
    “是啊。”
    “嗯，记他账上。”
    说完，我就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出来了，第一次发觉原来当流氓还有这好处啊。
    吃完了饭，我让郁小唯和王凯先回家，然后和元峰来到下水道。
    宋扬他们都在，我很高兴的和他们打
    了招呼，然后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激动的自己都手舞足蹈了，最后说：“狗熊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啊？”
    狗熊看了我一眼，很生硬地说：“我也不知道。”
    邓禹接着话茬说道：“一个兄弟看见你们了，就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才叫元峰过去的。”
    “嗯嗯。”
    我搓着手，特别开心地说：“你们没看见，元峰现在可厉害了，真是要谢谢狗熊哥的大力教导。这回好了，我们能在学校挺起胸做人啦！”
    邓禹又问：“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你刚才怎么不一并把阿福收拾了呢？”
    “刚才要收拾他确实很容易，不过我有另外一番打算。”
    我认真地说：“我想把阿福的人马全吸收过来，完全架空阿福现有的势力，这样就能彻底断绝刘阳的后路，你们也可以高枕无忧的和他决战了。要达成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那你觉得需要多久？”
    “至少一两个星期。”
    我笑着说：“我这边的人走光，差不多就是用了这个时间。”
    “好。”
    邓禹抚掌说道：“计划挺好，希望你早日实现。我们也准备准备，一两个星期以后和刘阳开战。”
    我的心中莫名激动，完全没想到自己也能成为这场决战的关键所在。
    我看向宋扬：“扬哥，怎么样？”
    宋扬摸出酒壶，仰头灌了一口，才乐呵呵地说：“不错。”
    一直待到下午两点，我和元峰一前一后的出了下水道。
    上学路上，我俩就闲聊，我问他和狗熊学了一些什么。
    元峰说了一堆，我也没听太懂，大概就是如何巧用力气之类，反正元峰现在是牛逼了。
    我又问他是不是出师了，元峰连忙说没有，还差得远，狗熊让他平时没事就过去。
    我说那挺好，经常去吧，跟狗熊哥学本事。
    我俩一路聊着天，就来到学校。
    我走在前面，元峰跟在后面，身高差异相当大，也是一道夺目的风景线，过路的同学无一不盯着我俩看的。
    我不知道中午那事传开没有，阿福他们不一定往外面说。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肯定能立刻传遍整个学校。
    到了我们初三走廊，
    我就给王凯打电话。
    王凯过来以后，在走廊口一直呆到快上课，来往的学生没有不盯着我们看的。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我们才朝着一班走去。
    进了一班，我们直接朝着阿福的位置走了过去。

 第28章 赶走阿福

    阿福看着我们，有点蒙，不过没有站起来。
    我走过去，直接一个耳光甩过去，问道：“你还有脸来学校？”周围站起来一圈学生，元峰来回地指着他们说：“都别动啊！”教室里一片安静，阿福没有说话，没人敢贸然冲上来。
    阿福瞪着我，脸颊微微颤动。
    “给你一下午时间。”
    我拍了拍他的脸：“赶紧收拾书包滚蛋，否则每天打你一次。”
    说完，我转身而去，元峰和王凯紧随其后。我们非常嚣张的走出一班，整个过程都没人加以阻止，这一切都是元峰的功劳，只要站在那边就把整个气场压住了。
    出来以后，王凯兴奋的嗷嗷叫：“阿福也有今天？实在太他妈的爽了。”
    元峰是二班的，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告诉他随时听着点动静，一有情况就跑到我们班来。
    之后，我就和王凯回到班上，走着路都趾高气昂的。
    第一节课下了以后，我叫了元峰、王凯到厕所抽烟。
    然后我们使坏，不让任何人进来上厕所，想上厕所的就去初二、初一那边。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让他们知道我现在有多无法无天。
    第二天一早上课，我们三个又先去一班转了一趟。
    照我分析，阿福这种性格，肯定不会乖乖坐以待毙，这次估计有了准备。
    我就问元峰有没有把握，元峰说只要他们不是十多个人一起动刀子就有把握。
    王凯说：“除了阿福敢动刀子，其他人最多敢拿棍子。”
    他很早就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所以说的肯定没有错。
    以防万一，我和王凯都在袖子里藏了木棍防身。
    进了一班，我们还是直奔阿福。
    还没走到呢，阿福“噌”一下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我就捅过来了，那模样跟拼命三郎似的。
    元峰本来在后面站着，这个时候一个箭步过来，飞起一脚就把阿福踹飞了，阿福真是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
    与此同时，阿福周围站起来十多个学生，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拎着凳子，果然和王凯预测的一样。
    我和王凯刚把木棍拿出来，元峰就拎起一张课桌丢了出去，瞬间就砸倒了四五个人。元峰再往前一扑，都没做什么动作，就凭自己硕大的身子架，猛地又撞倒了四五个
    ，简直和坦克没什么两样。
    经过这么一闹，就没学生敢上来了，都是尽量往后面躲。
    我一看这情况，也不用我出手了，就直奔刚才摔倒的阿福。
    我捡起阿福的匕首，一手抓住他头发，一手横在他脖子上，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不服啊，信不信老子扎死你？”
    其实我还真没那个胆，说白了就是吓唬吓唬他，但是阿福显然被我吓住了，脸色变得特别苍白，气息也变得浓重起来。
    我冷笑一声，把匕首扔了，又抓着他的头。往墙上磕了几下，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把他松开了，拍拍手说：“我说过了，你不滚蛋，就一天打你一次。”
    说完了，起身就走。
    我一点不担心阿福告诉老师，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王凯在后面咋呼：“还有你们，再跟着阿福，一样要揍啊！”挺嚣张的，不过我喜欢，要的就是这效果。
    元峰一句话没说，局势稳住以后，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不声不响的像是第二个狗熊。
    下课以后，我们又去厕所抽烟。
    其实我不咋喜欢抽烟，但是那会儿抽烟就是混混的特质，能够侧面证明自己的身份。
    要是不混还抽烟，那铁定要被人揍。
    我们还是霸占了厕所，谁都不能进来上。
    不过后来有几个进来了，都是以前跟过我们的兄弟，进来以后就给我们敬烟、套近乎。
    王凯把他们一顿臭骂，他们也站着不吭声。
    然后我问：“你们什么意思，说说？”
    他们就说：“涛哥，我们还想跟着你混。”
    “那不行，你们瞧我风光就跟着我，瞧我落魄就远离我。当我这是什么呀，客栈？”
    “涛哥，以前是我们糊涂，以后不会了。”
    我就说：“收下你们也行，过去墙角自己甩十个耳光。”
    他们就走到墙角，来回扇自己的耳光。
    我算看出来了，这帮人就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打完以后，我又假模假样的教训了他们几句，算是原谅他们了，允许他们以后还跟着我。
    我不会再相信他们，他们在我这就是小马仔。
    有了这个先例以后，接二连三地就有人来找，我们的队伍又慢慢壮大起来。
    我们还是保持着每天揍阿福一顿的节奏，要说这小子也确实够强的，挨了四五天的打还是每天都来。
    阿福那边的兄弟，看见跟着他无望了，也是慢慢跑到我这边来，一个个涛哥叫的很勤。
    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要交一个真心的朋友特别困难。
    在学校尚且如此呢，社会就更不用说了。
    怪不得宋扬那么厉害，也只有四个兄弟呢，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可靠。
    要不是为了架空阿福，我都不愿意和这些人来往。
    当然也有死心塌地跟着阿福的，约莫有四五个吧，那是真和阿福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
    阿福落魄成啥，那几个哥们也没离他而去。
    我挺佩服他们的，可是大家所处位置不同，就只能连着他们一起打。
    每天上课以前，都去一班闹上一回，现在过去就是浩浩荡荡二十多人，打的阿福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
    后来我就刺激阿福：“你挨打就算了，每天让这哥几个和你一起挨打？你还是不是东西啊？就听我一句劝，以后别来学校了。”
    这番话终于起了效果，在打了阿福将近二十天以后，阿福终于不再来上课了，我也成了初三年级实实在在的老大。
    虽然和初一、初二没什么来往，但是我想也没人敢和我叫板。
    我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宋扬，宋扬也很开心地说：“干得不错，那我们就没后顾之忧，准备夺回自己的地盘了。”
    就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他们要和刘阳开战了！我特别兴奋，积极参与他们的计划。
    宋扬告诉我，这事一定不能让郁小唯知道，否则可能捅到乐叔那里。
    我知道以后，连着冷落了郁小唯好几天。
    袭击刘阳的计划很快就定了，宋扬在东区这边抽了十五个混子，压根就没有动用我在学校的那股势力。
    我挺不服气的，好歹自己也有二十多个兄弟，就是站站场也能起到作用啊。
    邓禹说：“还是算了吧，一旦打起来血肉横飞的，你那帮小同学非得吓得尿裤子。”
    我一想也是，就那帮怂包，狐假虎威还行，真动手的话只敢欺负比他们弱的，就说：“那好吧，学校这边就我、元峰、王凯三人上场好了。王凯这小子不错，挺能打，也挺义气。”
    下水道里，几个青年互相看了
    看。
    宋扬说：“吴涛，你们还小，还是算了吧。”
    我一下急眼了：“扬哥，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啊？”
    “要是不把你当兄弟，能让你跟着我们耍到今天？”
    “那我就必须得上！”我大吼着：“准备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点忙帮不上吧？”
    邓禹接了话茬说：“你帮挺大忙了，把阿福他们给整走了。”
    我不服气，坐在管子上不说话。
    元峰也在，他也挺不高兴，坐在我旁边闷闷的。
    虽然平常也闷，但是现在更闷。
    邓禹就苦口婆心地说：“你们还小，出个什么事担不住；不像我们，好歹都成年了，能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我也能！”
    “你能什么？你要是捅个人，最后还不是家里赔钱？我们自己有积蓄，能扛得住。”
    我想说你们帮我出呗，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就扭过脸去没说话。
    邓禹又劝了半天，最后说：“这是对你们好，你们要是不领情，可就把几个哥哥伤了。”
    我想了半天，没办法了，只好说：“不让我们参与也行，不过我们得去看着。元峰，是不是？”
    元峰赶紧说：“是，是。”
    他们几个讨论了一下，最后说：“行。”
    他们决定速战速决，一次性解决问题，省的以后再和刘阳纠缠。
    那个晚上，机会终于来了，宋扬他们得到消息，刘阳在西区的一个平房里喝酒，在他身边的只有四五个人。
    邓禹让我和元峰爬到对面的房顶上，那个位置恰好能看见刘阳他们在屋里喝酒的影子。
    邓禹给我俩的任务，就是盯着刘阳他们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
    说白了吧，我俩就是放风的。
    尽管如此，我们也很高兴了，起码还有点用处是吧。
    他们决定十点动手，我和元峰九点就爬到了对面的房顶上。
    邓禹选的位置真好，恰好就比对面的房子高一个头，透过窗户把刘阳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我拿出小灵通，给宋扬打电话试了一下信号，然后说：“五个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刘阳直往桌子底下钻。”

 第29章 这是个圈套

    差十五分钟十点的时候，宋扬他们带着人过来了。
    小巷子里黑洞洞的，十多个人的脚步声像猫一样轻。
    要不是我和元峰居高临下，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他们来到房下，宋扬抬着头问：“里面什么情况了？”我小声说：“都喝大了，刘阳已经躺床上睡了。我看不用等到十点，现在就能进去灭了他们。”
    宋扬摇摇头：“定了几点就是几点，除非特殊情况，计划不能随意改变。”
    又说：“哥几个，散开，到十点了一起冲进去。”
    暗夜里，十多个人一下散开，在这条小巷子里瞬间没了踪迹。
    就算我和元峰居高临下，也只能看见一两个，还是因为他们离得比较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我紧张地看着时间，还有十分钟、九分钟、八分钟……就在这时，我的小灵通突然响了！
    这么安静的环境，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连忙拿出小灵通，一看竟然是郁小唯打来的，气的我心里直骂，这妮子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现在打！我按死电话，接着直接关机，我可不能误了宋扬他们的大事。
    还没过两分钟呢，就听见小巷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呼叫：“吴涛，吴涛！”竟然是郁小唯！
    我生怕她的喊叫惊动屋子里的刘阳，连忙趴在房檐上轻喊：“你小声点，干嘛啊？”
    郁小唯呼哧呼哧地跑到房子下面，抬着头问我：“扬哥呢？”
    宋扬他们就在附近，可她跑得太急了没看见。
    我说：“你有什么事？”
    “告诉扬哥千万别进去，刘阳在里面设了个套，两边没开灯的屋子埋伏了十多个人！”
    我心里一惊：“真的？！”
    “真的！”郁小唯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宋扬钻了出来，稳稳地站在郁小唯面前，没有显出半分的急迫。
    “扬哥！”郁小唯说：“我听见我爸打电话，说你和刘阳今晚要开战，两边都以为对方只有四五个人，其实都在十五个左右。我爸还说，你们只要一打，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场面，派出所就等着打完了进去收拾残局，然后把你和刘阳都给抓了！”
    我瞪着眼睛，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脑子里更是“嗡嗡嗡”的响。
    还好郁小唯过来报信，不
    然今天晚上可就……宋扬依旧不动如山，继续问道：“你爸怎么知道的？”
    郁小唯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宋扬沉默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然后说道：“消息漏了。”
    邓禹也走了出来。
    暗夜中，他推了推眼镜，说道：“有一些小混子，把消息出卖给条子换取金钱，这些事情都很正常，东区西区都有一些。有人把咱们的计划卖给条子，条子再通过其他手段告知刘阳，而且告知的还是错误消息，以此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这一招果然够毒够辣。不过，我用性命担保，我亲自挑出的这十五人里，绝对没有这样的奸细。”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头，看向房顶上的我和元峰。
    我一下紧张起来：“不是我！”
    元峰压低了声音：“也不是我。”
    不是宋扬他们的人，也不是我和元峰，那会是谁？
    邓禹继续看着我：“我知道不是你俩，你俩的为人我们了解。但是吴涛，你要好好想想，有没有把这件事情透露给第三个人。”
    “啊，有！”我一下想了起来：“王凯！”在学校，我自认最铁的兄弟就是王凯和元峰了，所以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他们。
    要不是王凯和宋扬他们还不熟，今晚肯定也把他带出来了。
    “可是，可是他不可能啊……”我的身体微微颤抖，王凯很重义气，和阿福那一战，他被打成那个模样，怎么可能……
    “你还是好好问问他吧。”
    邓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宋扬：“扬哥，现在怎么办？”
    “你是白纸扇，我听你的。”
    “我的意思是，咱们准备了那么久，实在不该就这样放弃。”
    “哦？”
    “现在刘阳那边、条子那边，都以为咱们十点动手……那咱们就偏偏不动手，让他们以为消息错误，一直等到刘阳放松警惕、条子收队回家，咱们再一鼓作气的干掉刘阳。”
    “就这么办！”宋扬斩钉截铁。
    “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多久也等。”
    宋扬静静地说：“为了这天，我已经等了很久，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说完，他从腰间摸出酒壶，仰头轻轻灌了一口，接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兄弟们散的远一些，一定要保持电话开机，随时等待今
    晚的命令。”
    说完这句话，他再一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邓禹说：“小唯，谢谢你过来通风报信，这个恩情我们以后再报。你先回去吧，如果你爸那边还有什么消息，也请尽快通知我们。”
    “嗯。”
    郁小唯点了点头，又抬起头来看着我：“吴涛，那我先走啦。”
    我轻轻“嗯”了一声，现在已经没有脸面说话了，一想到消息是在我这走漏的，就浑身上下觉得不舒服。
    而且，我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许不是王凯走漏的风声呢……
    “吴涛。”
    邓禹的声音把我惊醒。
    “邓哥。”
    “你在这守着，继续观望刘阳。”
    “好。”
    说完话后，邓禹也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和元峰默默地呆在房顶上面。
    “你说，是不是王凯？”
    “不知道。”
    元峰回答得很干脆。
    我摩挲着手指，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激动心情，现在完全沉浸在愧疚之中。
    如果真的是王凯背叛了我，那我对“兄弟”这个东西真是失去信心了。
    妈的，混蛋。
    我捏紧了手指，牙齿咬的格格响，这世上就没一个好人？
    “涛哥。”
    元峰突然说话了。
    “嗯？”
    “你还有我。”
    我的心里微微一颤，原来元峰看出了我的想法。
    这个看似憨憨的傻大个，原来心思也是这么细腻。
    我点点头，鼻子有些酸，眼眶有些红。
    我拍拍元峰的肩膀，“好兄弟。”
    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补了一句：“别背叛我。”
    “放心吧涛哥。”
    元峰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白牙：“我这辈子只认你一个大哥。”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元峰死死盯着对面屋子的窗户里面。
    半个小时以后，本来已经“醉醺醺”的五人，一个个都坐了起来。
    刘阳也从床上起来了，摔了两个瓶子骂了几句什么，离得太远我们也没听见。
    又过了一会儿，刘阳从屋子里出来，站到了院子里面。
    “阿福，
    阿福！”他扯着嗓子，这次我和元峰能听见了。
    阿福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站到了刘阳的面前。
    刘阳披着军大衣，指着外面不耐烦地说：“都这个点了，宋扬是不是不来了，你到外面看看去吧。”
    阿福领着两个学生模样的朝门口这边跑来，刘阳则抖了抖身上的军大衣又回屋子里了。
    阿福一出来，我和元峰赶紧把头一低。
    就听见阿福在下面说：“一人一边，仔细看看啊。”
    接着响起两人的脚步声，分头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阿福没动，在房檐下面抽烟。
    我和元峰都没抬头，心里是砰怦怦地跳。
    过了十几分钟，那俩学生回来了。
    “看过啦，没人。”
    “妈的，咋回事呢，难道消息有误？”阿福领着人进去了。
    我和元峰抬起头来，看见阿福和刘阳在院子里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刘阳扯着嗓子喊：“妈的，没人，怎么会没人？！”
    又过一会儿，他情绪稳定下来了，才说：“再等等吧，宋扬不知道耍什么花样。”
    刘阳返回屋子，阿福则跑向东边的一个屋子。
    那屋子没开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再看看对面，刘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嘴形在不停骂骂咧咧，摔了不下五个啤酒瓶子。
    一直到十一点半，我和元峰都困的顶不住了，但还是强打精神盯着。
    到了十二点，刘阳出了院子，抖了抖军大衣说：“出来，都给老子出来！”
    只听“哗啦啦”一群声响，两边的屋子同时往外出人，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站了十几个彪形大汉，阿福和几个学生站在一起，看着特别的瘦弱和不起眼。
    “他妈的，有人玩老子，宋扬今晚就不可能来，害的老子白白忙活了这么久。”
    阿福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可能，我那个朋友不可能骗我。”
    刘阳一脚就把阿福踹倒了：“给老子滚，屁事都成不了。妈的，都散了吧，该回哪回哪，老子没酒给你们喝！”一声令下，那些个汉子就都往外走，阿福也一瘸一拐的领着人走了。
    不一会儿，人就走空了，这些人出来以后。还对刘阳骂骂咧咧的，说他不是个玩
    意儿，冻了一晚上了，连个饭也不给吃。
    一边骂，一边就走远了。
    这回，刘阳身边是真的只剩四五个人了。
    我的心情又激动起来，总算是没有坏了大事。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小灵通给宋扬打电话。

 第30章 幕后真凶

    “扬哥，刘阳的人都走了。”
    “嗯，我看到了。”
    宋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空洞，也不知现在正藏身何处：“条子这边还没收队，你继续盯着刘阳。等条子一走，我们马上过去。”
    我挂了电话，继续盯着对面屋子。
    五分钟，刘阳出来院子撒了泡尿。
    十分钟，刘阳他们开始真正的喝酒。
    二十分钟，屋子里似乎发生争端，刘阳抬手甩了某人一个耳光，被打的某人似乎不太服气，闷闷的躺在床上睡了。
    半个小时以后，宋扬打电话给我，说条子收队了，他们马上过来。
    我挂了电话，激动的对元峰说：“来了来了！”
    我俩猫在房顶，专心地盯着巷子两侧。
    不到一分钟，十数个黑影聚了过来，宋扬冲我摆了摆手，轻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我说：“还喝着呢，刘阳有点喝大了。”
    宋扬招了招手，一个汉子“噌噌噌”爬上墙头，接着轻轻跳进院子，不用片刻就把院门打开了。
    宋扬撩开衣服拿出砍刀，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十多个汉子也纷纷亮出砍刀，跟着宋扬冲了进去。
    我激动地看着这个场面，猛然发现墙根下面有个人站着没动。
    “邓哥，你……”
    “说了我不会打架。”
    邓禹摸出一根烟轻巧地点上，呼了口气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元峰也很激动，直接站了起来，我也马上跟着站了起来。
    宋扬一行人刚跨进院子，屋内的刘阳他们已经惊觉，慌慌张张的去堵门。但是已经晚了，宋扬一脚踹开屋门，“唰”的一下砍了出去，门口的那人应声而倒。
    紧接着，十多个人尽数冲进屋子，开始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单方面屠杀。
    根本没用多长时间，也就半分来钟吧，只见手起刀落，刘阳等人尽数栽倒。
    没有什么鲜血飞溅、骨肉分离的场面。
    开始的也快，结束的也快。
    外面的墙根下面，邓禹悠然的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以后说道：“一二零吗？我们这有人受伤了，您尽快派救护车过来吧，地址是……”挂了电话以后，宋扬他们一行人也出来了，砍刀已经藏回了衣服里。
    我和元峰都很兴奋，可是他们却一脸的平静。
    “都去外面躲两天，确定没事以后再回来，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宋扬淡淡地下了命令，十多个汉子飞速散开，现场只剩下邓禹、狗熊他们几人，以及房上的我和元峰。
    宋扬抬起头，对我说：“我们也出去躲几天。邓禹没参与，可以留在这。至于你，尽快处理下内奸的事。还有，我们没回来之前不要惹事。”
    “嗯。”
    虽然黑夜里谁也看不清楚，可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又烫。
    当天晚上，刘阳等人被紧急送往市人民医院救治，据说全身上下砍的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挽回几个人的性命。
    又过了七天，才脱离了危险期，派出所的民警找到他们，要求他们叙述一下当天晚上的情况。
    刘阳他们承认自己被砍，但是却声称不知道是谁砍的他们，不认识对方，连见都没见过对方，莫名其妙地就被砍了。
    按我的分析，刘阳这么做原因有三：第一，出来混的遇事不报官，这是道上众所周知的潜规则；第二，他们怕了宋扬，害怕报官以后再次遭到宋扬报复；第三，他们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如果把宋扬捅出去，他们自己也难辞其咎。
    派出所询问多次，却始终得到的是这个答案，所以这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宋扬他们在外面晃荡了十几天之后，相继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天曲镇。
    归来的宋扬一伙，自然而然的成了天曲镇最大的一伙势力，商业街当然也整个都归他们去罩了。
    但是，宋扬并没有野心勃勃的妄图统一整个天曲镇的势力，按他的话说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及“队伍大了不好带，我可没信心能管住那么多人的手脚”。
    话虽这么说，可是宋扬在天曲镇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只要站出来说句话，东、西二区的混子没有不给面子的。
    当然，这是十几天以后的事了，我们还是把时间拉回到刘阳被砍的第二天吧。
    当时这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刘阳被砍了，宋扬也跑了，天曲镇似乎群龙无首，东区这边暂时由邓禹主持大局，而西区那边则乱成一盘散沙。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王凯是不是叛徒。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教室，王凯跑过来，兴奋地说：“涛哥，
    我都听说了，扬哥他们实在太帅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王凯奇怪地说：“涛哥，你怎么了？”
    “没事。”
    我坐下了，开始上课，王凯也回他自己位置了。
    下课以后，郁小唯跑到我这边，问我查出内奸没有。
    我说正要去查，郁小唯说：“先别忙着查，我得告诉你另一件事。”
    我就坐下了，听她说事。
    郁小唯说：“还记得你和我说过，咱班有人和你有仇，暗中挑拨班上的人欺负你吗？”我说：“记得啊，怎么了？”郁小唯说：“这人我查出来了，就是富二代杨洋！”
    我特别惊讶，我没惹过杨洋啊，我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基本没有来往，他好好和我过不去干什么。
    郁小唯继续说：“上次你和我说了这事，我不是把范围缩小到三个人了吗？班长薛磊、班花赵菲、富二代杨洋。后来我把薛磊的qq盗了，上去以后发现里面有个群，就是专门讨论怎么对付你的。群主就是杨洋，群员有十几个，都是咱班男生！”
    我震惊地看着郁小唯，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让杨洋建一个群来对付我？之前的我，在杨洋面前完全不是个，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当众甩我俩耳光也完全可以，实在犯不着玩这种阴招啊。
    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郁小唯说：“班长很快改了密码，我就上不去qq了。我觉得杨洋这人不错啊，为什么要对付你呢？我觉得，你还是问问杨洋吧。”
    我有些心烦意乱，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先查查内奸。”
    然后把王凯叫了出去。
    带着王凯，又叫了元峰，来到厕所以后，先把门反锁了。
    王凯还挺高兴，特别兴奋：“这回扬哥可牛逼啦，天曲镇再也没人能和他抗衡了。”
    我笑了笑说：“是挺好的，不过昨天晚上不太顺利。”
    王凯奇怪地说：“怎么了？”
    我看着他，说道：“消息漏了，刘阳他们有所准备，昨天差点就弄个两败俱伤。”
    “啊？谁漏出去的？”
    我叹了口气，元峰立刻跨出一步，一把抓住王凯的领子，顶在墙上后举了起来。
    王
    凯非常慌张，死死抓着元峰的手腕，两条腿也胡乱摆着，“涛哥，涛哥，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我低下头，点了根烟，看着王凯：“你告诉我吧。”
    “我不知道啊！”王凯慌慌张张的大叫。
    我不说话，依然盯着他，元峰也没有放他下来，依旧将他钉在墙上，而且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
    王凯大吼大叫，却始终脱离不了元峰的控制。
    眼看着他的脸慢慢变得赤红、紫胀，我却依然没有理会，仿佛就要任由元峰弄死王凯。
    “我说，我说！”王凯突然呼了一声。
    同一时间，元峰的手掌一松，王凯跌坐在地上，他捂着自己的喉咙，呼哧呼哧地喘了好半天的气。
    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说吧，我听着。”
    “我告诉了杨洋。”
    王凯喘着气：“他是怎么弄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下瞪大眼睛，又是杨洋！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温文尔雅的富二代，在班上、乃至整个年级都拥有很棒的异性缘，我们两个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他为何这么恨我？
    “说说怎么回事。”
    王凯坐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杨洋不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挑唆大家针对你、欺负你。你牛逼了以后，他就欺负不了你了，就让我故意接近你，把你的一切行踪汇报给他。这次宋扬的计划，我也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了，他显得特别兴奋，说是终于能把你干掉了——他的意思是，你的后台倒了，你也就没法牛逼了。”
    我什么也没想，直接站起来出了厕所。
    与其在这瞎猜，不如直接向他问清。
    元峰跟着我走出来，我俩一前一后进了一班。
    班上本来嗡嗡的乱，我一进来他们就不说话了，可能是因为元峰的缘故吧。
    我直接走到杨洋身前，杨洋还装得很镇定，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越看他越来气，直接抓着他肩膀往前一拽，杨洋连人带桌就摔倒在地。

 第31章 宋扬归来

    “轰隆”一声，整个班上都乱了，旁边的同学纷纷让开。
    想起之前受的种种屈辱，我一脚一脚地踹在杨洋身上。
    薛磊他们过来拉架，我一把将他们甩开，恶狠狠地说：“都滚，今天谁拉我，我揍谁！”这么一说，就没人敢拉了，我又开始使劲踹杨洋。
    杨洋估计也知道了，躺在地上装死人不吭声。
    这时候，郁小唯跑了过来，拉着我胳膊说：“吴涛，杨洋这人不错，你问问他是咋回事吧。”
    我也打累了，就搬了个凳子坐下，看着趴在地上的杨洋说：“说说吧。”
    杨洋爬起来，半坐在地上，后面靠着张桌子。
    他擦擦嘴角的血，笑了笑说：“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操！”我大骂了出来，又是一脚踹过去，直接踹杨洋脸盘上，这小子直接仰后摔倒了。
    “说。”
    我又坐下。
    杨洋坐起来，还是那个死德行，笑眯眯地说：“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
    “妈的。”
    我的怒火再次被他点燃，直接站起来又要踹他。
    “吴涛！”郁小唯一下拉住了我，挡在我身前，说道：“杨洋，你干嘛老是针对吴涛？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吗！他那么好，你也忍心？良心被狗吃了吧？”
    杨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好像郁小唯这句话比我踹他十脚还有用。
    “你说我没良心？”杨洋苦笑着：“郁小唯，我平常对你怎样？”
    “你平常对我是好，对大家也很好，所以我觉得你人不错，才拦着吴涛不打你的，可你为什么讨厌吴涛呢？”
    “你不知道吗？”杨洋看着郁小唯，目光里露出奇怪的神色。
    “我知道什么？”
    杨洋又苦笑了一下，摇着头说：“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只把心思放在吴涛身上。吴涛有什么好的，你偏偏那么喜欢他？”
    我的脑袋炸了一下。
    天啊，杨洋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喜欢郁小唯吗？！
    “你，你胡说什么。”
    郁小唯惊讶地看着杨洋：“你是有病吧？”
    “对，我是有病。”
    杨洋依旧苦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扶着课桌说道：“我有病，每天上课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你的
    背影发呆，而你却没事就给吴涛传纸条；我有病，不记得我爸妈的生日，却牢牢记得你的生日是七月十九号，而你却为了给吴涛过生日而旷课；我有病，偷偷去练你最喜欢的情歌，就为了在元旦晚会上唱给你，而你却整场只盯着吴涛看个不停；我有病，为了接近你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考了班里前十的名次，而你却因为吴涛没考好而偷偷抹眼泪……”
    “是啊，我实在是太有病了，哈哈！”杨洋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郁小唯目瞪口呆，我目瞪口呆，全班目瞪口呆。
    “吴涛，你是个混蛋！”杨洋突然指着我大骂：“身边有这么好的女孩，却还要和赵菲那种烂逼在一起。我实话告诉你吧，赵菲玩你好几次，都是我安排的。我让她这么做的，我就是喜欢看你难过，看你像个傻逼一样被骗，哈哈哈哈……”
    “杨洋，你够了！”赵菲一下跳起来，指着他骂：“你说你的，把我拖下水干什么？”还抓了书本往他身上丢。
    杨洋一下没躲，依旧看着我说：“今天把一切说出来，就没计划继续念下去了。我知道你心眼小，有仇必报。呵呵，没事，我自己走。”
    说完了，他就朝着教室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没两天，就传出了杨洋转学的消息。
    再没两天，这件事的风波渐渐淡了。
    我也特别的忙，忙着打听刘阳的消息，再把消息传达给宋扬他们。
    其实这些事邓禹就能做得很好，我自告奋勇的要去做这件事，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
    忙起来以后，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我和郁小唯好几天没说话，每天都把自己搞的很忙很忙。
    这天在下水道，就我和邓禹、元峰三个人。
    宋扬虽然不在，可是喝酒的习俗没有抛下，我们三人一下午的时间一共喝了三斤。
    邓禹告诉我们，刘阳那伤，最少得住个半年，等宋扬回来以后，商业街就是我们的了。
    我特别高兴，又和邓禹碰了一杯。
    喝到最后，邓禹搂着我的脖子，说道：“兄弟，那事啊，你办的不对。”
    我一头雾水：“什么事啊？”
    “你该和郁小唯好好谈谈，否则人家姑娘多伤心啊。”
    我直接回头踹了元峰一脚，凶道：“让你多嘴
    ！”当然是轻轻踢的，没敢太用力。
    元峰嘿嘿笑着说：“涛哥，小唯不错，真是对你好的。”
    “别瞎说啊，我和小唯是铁哥们，杨洋纯粹是误会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也觉得心虚。
    那天杨洋言之凿凿的，好像是确有其事，难道郁小唯真喜欢我？不可能吧？我俩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啊。
    “谈谈吧。”
    邓禹再一次说道。
    “不。”
    我再一次回绝。
    又过了七八天，这事的风头过去，宋扬他们回来了。
    那时候天气也暖和了，街边的柳树也都发了芽，春天算是正式的来了。
    宋扬回来那天，邓禹把当地最大的酒楼包了，来了三十多个人为他们接风。
    我和元峰也去了，那天喝的很高兴，宋扬带着我到处转悠，走哪都说这是我兄弟，大家多照顾照顾。
    哎呀，我那是老有面子啦，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
    转了一圈，喝了有七八杯，我已经晕头转向的了。
    我和宋扬回到主桌，他们还在那喝，我就趴在桌上休息。
    就听见宋扬说：“哎，小唯呢？咋没看见她。我这回来了，她也不知道过来一下啊？”
    邓禹就说：“小唯不来啦，伤心了。”
    “咋回事？”
    “因为吴涛呗。”
    邓禹就开始讲。
    讲的什么，我也没听清，反正是喝晕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扒我肩膀。
    我一抬头，竟然是宋扬。
    “咋了扬哥。”
    “你小子。”
    宋扬打了我一下，“是个男人的话，就去和小唯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啊，我俩就是铁哥们啊。”
    “少废话，铁哥们有十几天不联系的？去把事说清楚，有什么说什么，成不成的总得有个态度啊。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小唯，你这辈子就完蛋了。”
    “扬哥，你是向着我啊还是向着小唯？”
    “当然向着小唯。”
    “靠，我才是你兄弟吧？”
    “那天晚上要不是她，咱们全部都完蛋了。”
    我一下就沉默了。
    确实，这是天大的恩。
    尤其是宋扬他们，特别注重这种事情。
    “我知道了。”
    我说：“我明天去找她谈谈。”
    第二天上课，我给郁小唯发了个短信，约她下课以后在大操场的双杠那见。
    我俩以前经常在那聊天，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去过了。
    下课以后，我先过去了，还带了两杯奶茶。
    天气挺好的，太阳晒得暖烘烘，整片苍穹一片湛蓝。
    我坐在双杠上，回想着自己和郁小唯之间的点点滴滴，细细一想的话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平心而论郁小唯对我确实挺好的。
    她要是真喜欢我，我就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对她，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不到一会儿，郁小唯就过来了。
    看上去，她和平常一样，过来以后直接翻身上了双杠，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捷。
    “呀，大忙人，想起来找我啦？我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
    “哪儿啊，这几天确实忙，你也知道。”
    我把奶茶递给她。
    “嘿，不错，还知道我喜欢草莓味的。”
    郁小唯熟练的拆开管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对了，扬哥回来啦。”
    “真的啊？那我放学了得去见见。”
    “行啊，我带你去。”
    “行。”
    之后，我俩都没说话，沉默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完全没有以前聊天的畅快了。
    “对了，有杨洋的消息吗？”我终于又想起一个话题，而且还能切入我们的主题。
    “转学了，去市里读书了。”
    “哦，你没送他？”
    “没送，我和他又不熟。不过其他人送了，好几个小女生，回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
    “哈哈，你后悔了没？杨洋其实挺帅的，家里又有钱。”
    “后悔个屁啊，我不喜欢那种男生。”
    “那你喜欢哪种男生？”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直跳。
    郁小唯转过头，看着我，认认真真地说：“你这种的。”
    我一下愣住，半晌、半晌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郁小唯突然大笑了起
    来：“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啊！”
    我呆呆地看着她：“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
    郁小唯笑的都流出了眼泪：“你动动脑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喜欢扬哥那样的真男人！杨洋随便咋呼两句，你不会就当真了吧？”
    “哈哈，哪有当真啊，杨洋就能瞎说。”
    我万般欣慰地说：“原来你喜欢扬哥啊。那行，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给你们促成这段美好的姻缘。”
    “嘿，就这么说定了啊！”郁小唯依旧大笑着，因为大笑挤出的眼泪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第32章 郁小唯谈恋爱

    放学以后，我带着郁小唯去下水道见宋扬他们。
    因为我俩已经把话说开了，也不存在什么误会了，所以又恢复了以前能够随便开玩笑的关系。
    我就说：“你说杨洋是不是眼瞎了，竟然会喜欢上你啊哈哈哈。”
    郁小唯说：“你可拉倒吧，姐天生丽质，怎么就不能喜欢我？”
    这么一路开着玩笑，就来到了下水道。
    郁小唯和宋扬他们都打了招呼，然后大家一起到外面吃了顿饭，期间宋扬他们集体对郁小唯表示了感谢。
    郁小唯特别不好意思，摆着手说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大忙。
    席间，宋扬拉着我去上厕所，问我和郁小唯怎么样了，我说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你。
    宋扬说：“你快去死吧。”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我和郁小唯都该上课了，他们还没吃完。
    没办法，我俩只好先走。
    我俩都喝了不少，勾肩搭背的就进了学校。
    走着走着，就看见以前瞄上的那个初二女生了，就是头发像清汤挂面的那个气质女生。
    她旁边还有个女伴，两人边走边聊，看上去特别文静，我的心又怦怦直跳。
    我说过等翻身了要追她，所以借着酒劲就过去搭讪了。
    “小妹妹，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呀？”
    气质女看了我一眼，拉着女伴就跑了。
    我特别无语，至于这样吗？郁小唯就说：“你把人家吓着啦，等酒醒了再去找她吧。”
    我说行，就和郁小唯回到班上。
    上着课呢，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满脑袋都是那个女生的样子。
    我想我肯定爱上她了，就又借着酒劲写了封情书，写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想和你在一起，会一辈子对你好云云。
    写完以后，也下课了，我就让郁小唯去帮我送信。
    我们学校不大，一个年级才几个班，所以找那女生不难。
    那时候自信心爆棚，心想我是初三年级的老大，她肯定听过我的名字，知道是我写的情书以后就会和我好了。
    过了五分钟吧，郁小唯就回来了，说是帮我把情书送了，还打听出了那个女生是初二二班的，名字叫申茜茜。
    我激动地说：“好哥们，有你的。”
    郁小唯说：“那还用说，你要泡妞，我肯定全力支持，现在就等着她的回复吧。”
    我就开始等，等了一个下午，申茜茜也没有回音。
    回到家，我就想，小姑娘可能是害羞，说不定已经对我芳心暗许，等着我去主动找她呢。
    到了第二天，我和郁小唯一说，郁小唯就劝我不用着急。小姑娘毕竟还小，说不定正在考虑呢，再多给她几天时间。
    我一想也是，就听郁小唯的，多给申茜茜几天时间。
    这几天里，我保持每天一封情书，照例是郁小唯给我送上去，申茜茜也照例没有回音，连个口信也没有。
    我就郁闷，莫非没看上我？
    等了好几天，我这事还没着落，学校里又发生一件大事。
    初三一班，也就是阿福他们班（顺便说一句，刘阳倒了以后，阿福再没来上过课），转来一个新学生，据说父亲是当官的，家里特别有钱。之前一直在市里读书，因为户口在我们这，所以中考前又转回来了。
    这些也就算了，关键这小子长得特别帅，还打的一手好篮球，转学第一天就在篮球场大显神威，当场就收获了不少女粉丝。
    再接着，学校女生就像疯了一样，从初一到初三。排着队给他送情书，据说都被他拒了，因此收获了一堆妹妹。
    热度持续了好几天，那小子成了风云人物，走到哪都能引起注意。
    这么说吧，风头都压过我这个年级老大了。
    不过，这小子还有点眼色，有一次我和元峰在厕所抽烟，他进来以后就主动打招呼，还给了我俩一人一根中华！
    可以说，当时我们学校，绝对没人抽中华，就连宋扬他们也不抽这个烟。
    这种烟在我印象里都是当官的才抽，而且最少是处长级别往上的。
    不是说你买不起，几十块钱的烟，稍微省省也能买得起，可你的身份抽这烟就不配，拿出来只会叫别人笑话。
    而这小子拿出烟来，言行举止都很自然，没有半分做作的模样，就好像他天生就该抽中华。
    我和元峰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不动声色的把烟接过来自己点上。
    那小子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希望两位以后照顾照顾。”
    这马屁拍的不着痕迹，没有上来就哥啊哥的叫，语气也十分平淡，不让人产生反感。
    我就点点头：“好说。你叫什么名字？”其实他那么红，我早知道他名字了，就是故意装装。
    “我叫叶云。”
    他满面微笑。
    “哦。”
    我点头：“好名字。”
    我们三个一起抽烟，随便聊了会儿天，之后就一起出去了。
    走到我们班门口，叶云和我告了别，回他们一班去了，元峰也回班去了。
    进了教室，郁小唯兴冲冲的跑过来：“你和叶云认识啊？”我说：“刚认识的，怎么了？”郁小唯拿出个叠好的“心”来：“那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吧。”
    我笑呵呵地说：“你这是啥意思，要追叶云啊？”郁小唯高兴地说：“是啊，叶云那么帅，我当然要追。”
    我把“心”拿过来，说：“行，我帮你给。我追申茜茜，你追叶云，祝咱俩马到成功。”
    我没废话，直接去了一班，把叶云叫出来，递给他郁小唯的情书。
    “我哥们，郁小唯看上你了，小姑娘特别漂亮，你考虑考虑啊。”
    叶云把信攥在手里，笑着说：“一定好好看看。”
    回去以后，郁小唯兴奋地问我怎么样。
    我说有我呢，肯定没问题，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瞧我怎么打断他的腿。
    其实我就随便说说，觉得叶云应该看不上郁小唯。
    下课以后，有人告我门口有人找。
    我一出去，竟然是叶云。
    叶云说：“情书挺有意思，我过来看看郁小唯是谁。”
    我立刻回身一招手：“小唯，你出来。”
    郁小唯跳着就出来了，看见叶云就“啊啊啊”的叫，还用手去抓叶云的袖子，完全一个女花痴的模样。
    不过叶云倒是很开心，看着郁小唯乐个不停，还说：“放学有时间没，一起去吃个麻辣烫。”
    郁小唯说：“有有有，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叶云说：“那就这么定了，放学我过来接你。”
    说完就走了。
    郁小唯跟我比个“v”字：“太棒了，谢谢你吴涛！”
    我当时就有点蒙，先是杨洋对郁小唯痴心不改，再是叶云对郁小唯一见倾心。现在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是怎么了，竟然喜欢郁小唯这种男人婆，什么时候口味这么独特了，永远和我们
    普通大众不一样吗？我是真晕、真蒙，不过也为郁小唯高兴。
    放学以后，叶云真的接了郁小唯去吃麻辣烫；而我和元峰，还是去下水道喝酒。
    路上，元峰就问我：“涛哥，郁小唯和叶云在一起，你不吃醋啊？”我说：“我吃毛醋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小唯也能傍上帅哥，咱哥俩也得努力了，整个漂亮的小学妹。”
    元峰说：“我不喜欢学妹，我喜欢成熟点的。”
    我说：“也是，你这体格，找学妹得压死人家。”
    接下来的两三天，郁小唯和叶云愈发熟络，一到下课不是她去找他，就是他来找她。
    有一次我还看见郁小唯勾着叶云的胳膊，当时就把我的下巴给惊掉了。
    我问郁小唯：“你还真搞定了啊？”郁小唯说：“那当然，我俩已经正式开始交往了。”
    不出几天，果然传出两人谈恋爱的消息，真真是惊掉好多人的下巴，好多长相甜美的女生都气得不行。
    看着叶云和郁小唯出双入对，我确实有点着急了，琢磨着得拿下申茜茜。
    写了这么多情书她也没有回音，看来确实是害羞，我得亲自去找她看看。
    元峰要跟着去，我说还是别了，你块头那么大吓坏人家怎么办。
    就这么着，我一个人跑到初二，进了二班找申茜茜。
    申茜茜太显眼了，这女生就像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
    我一看见她，就朝她冲过去，根本就没看其他人。
    我走过去，拍拍她旁边的一个小子，“兄弟，让让呗？”那小子一看我，立刻把位置让开了。
    学校现在都认识我，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
    坐下，我就说：“申茜茜，交个朋友呗？”
    申茜茜还没说话呢，后排就站起来个男生，朝我走过来说：“你干嘛呢？”
    我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心里琢磨着，这小子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
    “吴涛，我不管你在初三怎么狂，但是最好别来我们初二嚣张！”
    我一听这话，顿时怒火攻心。
    不夸张的说，已经很久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了！我直接一个耳光甩出去，紧接着一脚踹出去。
    那男生被我踹倒了，我指着他骂：“孙子，咱俩究竟是谁狂啊？”

 第33章 流氓世家

    那小子站起，就朝我扑过来。
    我打架不是很厉害，但好歹也打过好多次，算是有点经验了吧。
    我抓住他胳膊，又去绊他的腿，刚撕扯到一起，就发现好几个学生围过来，抓着我就拳打脚踢。
    我对付他一个，还有点把握，这么多人，确实不行了。
    有人掐着我脖子，把我弄倒以后，几个人又踢又踹，几下我就站不起来了。
    打完了，先前那学生，指着我说：“告诉过你了，别在初二狂！我叫郭恒，记住了！”
    我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心里特别的火大。更多的是丢人，堂堂初三老大啊，就这样被初二的给揍了！我跑到初三二班，直接把元峰叫了出来。
    “咋了涛哥？”元峰看见我浑身脏兮兮的也很惊讶。
    “被人揍了！”我气的直发抖：“走，跟我弄死他们去！”
    我和元峰直接跑到初二二班，进去就往郭恒那边跑。
    郭恒好像也早有准备，直接拿出个凳子腿来，也是朝着我扑过来。
    元峰一抬腿，直接就把郭恒踹飞了。
    与此同时，周围又站起来十多个学生，有的拎着凳子，有的扛着桌子，一起往我和元峰身上扔。
    瞬间，我俩就挨了好多下，其中一个凳子还砸住元峰的头了。
    元峰也是怒了，咆哮着冲向某个学生，结果那个学生一溜烟就跑出教室了。
    元峰没追上，又回来教室，于是又是一轮飞桌、飞凳攻击。
    我拿了个凳子，想去追打某个学生，结果凳子满天飞。我根本走不开，稍微挪一下，身上就得挨好几下。
    先前被元峰踹倒的郭恒也站起来了，和其他学生一样拎着凳子往我和元峰身上丢，反正说什么也不近我们的身。
    我被击中好多下，感觉浑身都疼，头上也有两个大包。
    元峰也是又急又怒，大吼了好几声，到处抓人也抓不着。
    元峰虽然又高又壮，但是毕竟不是铜皮铁骨，被飞凳砸也扛不住啊，“砰”的一下，一个凳子飞过去，砸着了元峰的额头，鲜血顿时就流下来了。
    我一看这场面，肯定是不行了，就赶紧说：“元峰，走！”
    我俩冒着“枪林弹雨”跑出教室，后面还跟着飞出来俩凳子。
    我俩很狼狈地逃走，初二二班
    教室里面传来一阵欢呼声。
    我和元峰回到初三一班，看到我俩挂彩，其他同学都惊了。
    元峰气的直说：“我要弄死他们，我要弄死他们。”
    郁小唯也很紧张，问我俩怎么回事。
    我无奈地说：“先别问了，找点纸巾帮元峰止血。”
    郁小唯拿了点纸巾，帮元峰捂着额头。
    但是还不够，郁小唯又找班上女生借了一些。
    赵菲也过来了，看了看元峰说：“得去医院啊。”
    我一看那血，确实流的都止不住了，就拉着元峰往外走。
    一开始元峰还不愿意，要拿个凳子再冲到初二去，后来被我和郁小唯强行拉出学校了。
    因为郁小唯的缘故，一班的叶云也跟着出来了，张罗着帮我们找车，送去医院。
    元峰的额头虽然流血挺多，但是口子不大，最后缝了三针，包了个纱布。
    他在里面缝的时候，我就在外面把事情和郁小唯、叶云说了说。
    叶云说：“这个郭恒，我知道，是流氓世家。他爷爷、他爸爸，都是天曲镇以前有名的大混子。他爷爷早死了，他爸爸也住过牢，重伤害罪，判了十二年，好像前几天才放出来。郭恒从小没人管，性子遗传家里，也是特别野，在初二挺有威望的。”
    我看了叶云一眼，说道：“你这是人生地不熟？我感觉你知道的比我多多了。”
    叶云笑了笑：“来之前，做了做功课，总得有个了解，不然吃了亏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我当时就觉得，这小子貌似不简单啊。
    元峰出来以后，就嚷嚷着要去报仇，这次一定要弄死他们。
    我说：“行，去扬哥那里借两把砍刀，把郭恒他们全给剁了。”
    我俩都挺气的，以前从没吃过这样的亏。
    尤其是元峰，简直要气炸了，感觉就像是大象被蚂蚁绊倒了。
    元峰说：“拿砍刀行，但是不去扬哥那里借。”
    我一想，确实不能去宋扬那。
    在自己学校被打，让他们知道也太没面子了，所以这事还得我们自己处理。
    我就说：“行，那咱们去买两把。”
    正要往外出，郁小唯拦住我们，说道：“拿砍刀回去，就能报仇了？”我说：“是啊，先前我俩吃亏，就是因为没家
    伙。”
    元峰说：“就是的，拿上砍刀，把他们全剁了。”
    郁小唯就说：“你俩也太鲁莽了，到现在还不知这亏是怎么吃的。我问你们，玩过传奇吧？”
    我点点头，当时网游没多少，就是传奇啊、魔力之类的。
    我家电脑配置不行，只能玩玩单机游戏，传奇没玩几次就删了。
    郁小唯说：“元峰就是战士，单挑肯定无敌，可郭恒他们都是法师啊，离远了拿法术攻击，根本不近你们的身。而且教室那地方狭窄，到处是桌椅，限制了你们的发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你们拿砍刀回去也是个输！”
    郁小唯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再想想当时的情景，确实和郁小唯说的一样。
    我和元峰是战士，他们都是法师，只玩远距离攻击，不近我们的身，怎么打怎么输啊。
    我就问：“那你说我们该咋办。”
    郁小唯说：“肯定得约出来打，外面的空间大，你们不至于跑不开。而且他们人多，你们也得弄多点人，分散了他们的攻击力，战士才能发挥长处。”
    我一拍手，兴奋地说：“绝了，郁小唯，你真是个战术天才，那就这么办！”
    叶云站起来说：“打架的事，我就不参与了。先走，你们忙。”
    “哎，哎。”
    郁小唯追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我。
    我笑着说：“没事，接下来我们自己处理，你和叶云先走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郁小唯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
    然后就追着叶云走了。
    看着郁小唯的背影，不知怎么着觉得有点心酸。
    以前也不让郁小唯参与打架，可以前都是硬赶才把她赶走的啊。
    可能人谈了恋爱，真的要改变许多吧。
    算了，不想这些，还是抓紧时间报仇，不然以后在学校没法混了。
    我和元峰出了医院，一边往回走一边商量。
    郁小唯说得没错，第一得约出来打，第二得叫多点人。
    我就给王凯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初三的混子都组织一下，放学以后拿上家伙在学校门口集合。
    当然都是学生，所谓的家伙也只是凳子腿啊、拖布把啊之类的东西。
    杨洋的事情过后，我疏远了王凯许多，不过打个电话还
    是管用的，他不敢不听我的。
    扩散到整个年级，也没人敢不听我的。
    以前我以为自己在整个学校说话都好使，当然现在肯定不这么想了，有初二郭恒那个刺头在，我这地位就有点不保。
    这次不光是报仇，还得挽回面子。
    路上，我和元峰买了两把砍刀，不过都是没有开刃的。老板不敢卖开刃的给我们，说是你们小孩打架太怕了，别最后追究到我身上。
    不开刃就不开刃吧，拿在手里也挺威风的。
    来到学校门口，我和元峰坐在一个花坛边上，把砍刀藏衣服里，一人叼着根烟。
    他的头上贴着一块纱布，而且我俩都是浑身脏兮兮的，站在风中显得相当悲凉。
    元峰咬牙切齿地说：“一会儿非把郭恒的脑袋拧下来。”
    等了一会儿，放学时间到了。
    我就给王凯打电话，让他赶紧出来。
    过了一会儿，出来好多学生，不过不是王凯他们，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王凯他们才出来了，约莫二三十个，都是我们初三的混子。
    我没好气地说：“咋这么慢。”
    王凯说：“准备了一下。”
    发生过上次的事情以后，王凯和我之间确实疏远了许多，见了面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双方都觉得有些尴尬。
    我点点头，先是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等一会儿郭恒他们出来，给我往死里揍就行了。
    大家都点头说行，不过感觉兴致都不太高。
    其实我也知道是咋回事，自从干掉阿福以后，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初三老大。但是平常只和元峰走的较近，和其他混子基本不怎么来往，不像阿福以前经常组织个聚会啊、饭局之类的沟通感情。
    不是说我过河拆桥，也不是嫌弃他们都是乌合之众，只是我这个人天生如此。不太会和别人来往，也不知道怎么处好人际关系，久而久之别人可能会说我清高、孤傲，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也想呼朋唤友、往来四方，但确实不知该怎么做。
    所以有时候就想，有个草鞋还是很有必要的，可以帮我打理关系、梳理人脉，交朋友这种事就交给他好了。
    可是观察来观察去，我们学校还没这样的人物。
    又说了两句打气的话，就听见元峰说了一句：“郭恒出来了！
    ”
    我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郭恒了，身边还簇拥着十几个学生。

 第34章 校门混战

    我把烟头一扔，撩开衣服拿出砍刀，喊了一声：“兄弟们，上。”
    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元峰比我还急，而且他身子骨大，一步顶我两步，两三步就窜我前面去了。
    他提着砍刀，发出怒吼的声音，这次是真的火大了。
    身后，跟着一串的初三混子，都是提着棍棒之类的冲过去。
    郭恒也发现我们了，同时喊了一声：“上！”也是第一个抽出棍子，朝着我们这边奔过来。
    与此同时，对面杀声震天，跟着郭恒的十几个学生也抽出棍子。
    当时我心里就觉得不妙，感觉对方虽然人少，气势却比我们这边凌厉多了。
    元峰第一个冲过去，狠狠一刀削出去，当然那刀没有开刃，相当于一个铁片吧，就这样也把郭恒给削倒了。
    两帮人马迅速交锋，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我瞄准一个小子，狠狠一刀削过去，吓得他转身就跑。
    我追了两步，没有追上，就转而去找郭恒。
    郭恒刚从地上爬起来，我又过去把他踹倒了，朝着他的头狠狠的踹，一边踹一边骂：“让你贱，让你贱。”
    这里不是教室，地方非常宽敞，没有桌椅之类的障碍。元峰持着刀四处乱砍，像个坦克似的横冲直撞，瞬间就砍倒他们四五个人。
    我们这边士气大振，本来就是以多对少，现在更是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学校里又冲出来一群学生，密密麻麻的足足有四五十个，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家伙，除了常见的凳子腿、拖布把，还有拿着石头、砖头的，冲过来就抓着我们初三的打，一边打一边喊：“弄死初三的，弄死初三的！”我正踹着郭恒呢，瞬间就被四五个人包围了，听见有人说：“这是初三老大，先把他给灭了！”接着背后就挨了一棍，疼得我闪了好几步，还没来得及还手。腿上又狠狠挨了一下，当时就倒在地上了，好几个人围过来踢我。
    我捂着头，心里非常震惊，这个阵势，感觉过半的初二男生都出来了，这个郭恒也太有本事了吧？我虽然是名义上的初三老大，可也只能喊来二三十个人而已！对方的人一增多，我们这边立刻节节败退，还有人喊：“快跑，快跑！”然后好多初三的就开始跑。
    王凯也喊：“涛哥，别打了，快跑！”我心里想着，我他妈倒是想跑，这么多人围着能跑吗？
    初三
    的一跑，初二的就追，战场一下扩大好多，整条街上都是追着打的。
    我躺在地上，被踹的滚了两圈，手里的砍刀也不知掉哪去了。
    我抱着头，什么也不管了，就不信他们还能一直打，一会儿学校保安就该出来了。
    刚想完，就感觉没人打了，周围一下空了开来。
    我抓住这个机会，一下就站了起来准备逃跑，猛然看见郭恒正提着砖头朝我冲过来，这才明白为什么旁边的人不打了，原来是给郭恒打我腾开位置。
    我也没那么傻，还能站着让他打？我瞅了个空隙撒腿就跑，刚才腿上挨了一棍子，跑起来有点一瘸一拐。虽然也是铆足了力气，但跑的速度确实有点慢，估摸着郭恒很快就追上了。
    就算郭恒追不上，其他初二学生也该堵住我了。
    结果我跑了十几步，竟然非常顺利，不光是郭恒没追过来，其他初二的学生也没有堵我，站我前面的还让开位置看着我笑。
    我觉得太诡异了，不自觉地回头一看，就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庞大的、无敌的元峰此刻趴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而郭恒蹲在地上，将一块砖头拍在元峰的脑袋上，暗红色的鲜血慢慢流淌到旁边的水泥地上。
    郭恒把砖头一扔，慢慢地站起身来，面对着我点了根香烟，邪邪地笑着说：“涛哥，你倒是跑呀？”
    “我操你妈！”我大吼了一声，眼睛也瞬间红了，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奔过去。
    还未奔到，背上便挨了一棍，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趴倒在地。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一只脚踩在了我的头上。
    “就凭你，也想追申茜茜？”郭恒的声音在我的上空响起，“你他妈嫩了点。”
    我想把头抬起来，可是郭恒的脚死死踩着我。
    顺着我的目光，只能看到元峰的身体。
    元峰还是一动不动，头上的血还在淙淙的流着，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浑身发抖，眼泪不可抑止的流下来。
    “哈哈哈哈……”郭恒大笑起来：“涛哥哭了，初三的老大哭了啊！”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围着我们。
    郭恒把脚移开，我颤抖着站起，想要去看看元峰的情况。
    可是刚爬到一半，郭恒又是
    一脚踹在我背上，身体猛然又趴在地上。
    郭恒来到我身前，双腿岔开，笑呵呵地说：“想去救你兄弟？从这爬过去吧。我倒要看看，对你来说是兄弟重要，还是尊严重要？”
    我抬起头，看着郭恒不可一世的表情，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到顶点，给我一把刀现在就敢杀了他！我咬着牙，狠狠地瞪着郭恒。
    郭恒骂了一声：“你他妈钻不钻？”还用手按我的头。
    就在这时，听见校门口有人喊：“干什么干什么？”学校保安终于出来了。
    都不用郭恒招呼，初二的学生一窝蜂全跑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跑到元峰身边，俯下身摸他的脸，然后叫他：“元峰，你怎么样了？”元峰一动不动，真的像是死了一样。
    我看见他的后脑勺，乌七八糟得很乱很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我心里是真怕了，从没想过元峰也能被打成这样。
    我哆嗦着，想拉元峰起来，可是根本拉不动。
    这时候，过来两个保安，骂骂咧咧的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哭着说：“两个哥哥，随后再说行吗，先帮我把他送到医院去。”
    那俩保安一看，估计也知道事大了，连忙去帮我叫车。
    车来了，是个面包，他们帮我把元峰抬到车上。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拍元峰的脸，试图把他叫醒。
    快到医院的时候，元峰才把眼睛睁开了，有气无力地说：“涛哥，对不起，给你丢人啦。”
    我赶紧说：“不丢人，咱们再打回来就是了。”
    元峰说：“嗯，再打回来。”
    感觉他气都喘不上来了，我就说：“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吧。”
    元峰又说：“涛哥，这事别告诉扬哥他们，咱们还是要自己解决。”
    我说：“行，咱们就自己解决，你快别说话了。”
    这么着，元峰才闭上眼睛。
    到了医院，司机师傅直接把车停到大厅门口，我进去就是一番大呼小叫，最后配合着医生护士把元峰送进急救室。
    进去以后，就有护士通知我交钱。
    我哪里有钱，就给郁小唯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她和叶云都来了。
    郁小唯说她也没钱，但是叶云有钱。
    叶
    云给了我一千，问我够不够，不够还有。
    我说先这样吧，不够了再和你说，这钱我会还你的。
    交了钱以后，我们就在走廊等着，顺便给他们讲了讲事情经过。
    郁小唯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说：“你就别管了，等元峰出来再说，这事你别告诉扬哥他们。”
    郁小唯就有点急了：“这个郭恒太狠了，在初二的人又多，不找扬哥怎么行啊？”我脑子有点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说：“反正先别和扬哥他们说。”
    被个初二的打成这样，我和元峰都觉得很没面子，根本就不好意思和宋扬他们说。
    郁小唯说：“行，那我就先不说。但是你们有计划了，必须要告诉我一声。”
    过了一个小时，元峰的后脑勺才缝合好了。
    由于打了麻药，元峰还在昏睡状态，便先转移到了病房。
    我就让郁小唯和叶云先走，自己在这守着元峰。
    元峰虽然没有醒着，但是疼的一直哼哼，我听着也很心疼。
    一直呆到凌晨，元峰总算是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没和扬哥他们说吧？”我说：“没有。”
    元峰又说：“咱俩阴沟里翻船啦，竟然被个小崽子打成这样。”
    我笑了笑：“这回翻大了，都没想到初二还有这么狠的货。我只能说，他完蛋了。”
    “对，他完蛋了。”
    元峰一边说一边起身。
    “哎你干嘛，还输着液呢。”
    “去揍郭恒，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你可拉倒吧，现在都凌晨了，有什么事也放到明天行不？”
    元峰听我的，便又坐下了，但还是气的直喘气：“我得弄死他，非得弄死他。”
    我就问他先前是怎么回事。
    元峰告诉我，他拿着砍刀四处乱削，根本没人能近他的身。
    结果后来又跑出一帮学生，好多人手里拿着石块和砖头，一股脑的往元峰身上扔，有几块砸住他的头了。
    本来这还没事，他能扛得住，结果他忙着对付眼前的，没注意有个学生绕到他的身后，跳起来朝着他后脑勺狠狠拍了块砖。
    就是这一下，直接把他给打蒙了。

 第35章 郭恒死了

    我和元峰在医院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去外面吃了个早点。
    我俩也不准备去上课，因为实在没那个脸。
    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学校慢慢也管的不太严，所以旷课也没人追究。
    我俩以前不上课就去下水道，这次肯定不能去了，元峰头上包着一圈绷带。
    我俩就找了个公园坐着抽烟，一边抽一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肯定不能群战了，初三这帮人都不行，瞧着情况不对就都跑了。
    再说，也没有人家初二人多，郭恒在初二的号召力太大了，随随便便就把半个年级的男生喊来了，反正我在初三是没有这个能力。
    想来想去，那就只有趁着郭恒落单的时候下手了。
    第一步，就是打听郭恒家在哪。
    我给王凯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王凯有点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
    过一会儿，王凯把郭恒家地址发过来了。
    我一看，是矸石山，那地方是个贫民窟，周边的居民都靠捡矸石生活，看来郭恒家条件不怎么样。
    我和元峰就商量，埋伏在郭恒家附近，趁他放学回来弄他。
    正商量着，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拿出来看，是个不认识的号。
    再一接，是个不认识的声音。
    不过挺好听的，是个女生：“是吴涛吗？”
    我奇怪地问：“你谁啊？”
    女生说：“我是申茜茜。”
    我非常惊讶：“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昨天晚上的事了，你和那个大个子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没事，挨两下不算什么。”
    我心里暖暖的，原来申茜茜是关心我。
    “嗯，你们以后别找郭恒啦，他就是个疯子。”
    然后我仔细问了问，才知道郭恒在初二威名远扬，出了名的暴力凶残，比阿福可狠多了。
    他追申茜茜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申茜茜不喜欢他，郭恒就一直缠着，而且阻止任何男生接近申茜茜。
    有一次申茜茜和某男生借橡皮，下课后这个男生被郭恒拉去厕所一顿暴打。
    这么说吧，我虽然是初三老大，可是年级里不服我的人多了。
    而整个初二，绝对没人不服郭恒，由此可见此人有多狠！之前郁小唯一直帮我送情书，申茜茜连看都不敢看，拿到就赶紧撕了，就怕被郭恒看见。
    得亏郁小唯是个女生，所以才能接近申茜茜，否则早被郭恒扒皮抽筋了。
    听完以后，我更加来气了，觉得必须干掉郭恒，这是为民除害的事。
    申茜茜打这个电话，本意是不想让我再和郭恒纠缠，结果最后我说：“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等着瞧吧，我非把他整服了不可。”
    当然，在她面前说这个话，也有点显摆的意思，我还想追她呢，绝不能在喜欢的女生面前露怂。
    挂了电话以后，我和元峰就去了矸石山，熟悉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在哪埋伏、在哪动手，打完以后从哪逃跑，都得做到心中有数，我觉得我也算个白纸扇，考虑的还挺周全的。
    矸石山的山坡上，一溜的破败平房，好多家连玻璃都没有，就是拿塑料布挡着。
    正值春天，风沙也大，吹的塑料布呼呼作响。
    山顶上，转煤的皮带轰隆作响，皮带两边聚了好多人，正忙着捡矸石。
    我们没到山顶，就在民房这边溜达，确定郭恒家的位置以后，找了条必经之路，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守着。
    石头特别大，算得上岩石了，挡我和元峰没有问题。
    除此之外，我们还捡了好多矸石，准备一会儿全敲在郭恒的脑袋上。
    我俩蹲在岩石后面，不停地张望着矸石山的小路。
    郭恒要回家，就从这里经过。
    瞅着时间，估摸着该来了。
    不一会儿，就看见郭恒背着书包从小路上过来了。
    我和元峰屏息以待，一点没敢出声，就怕这小子跑了，因为这里地形复杂。
    等郭恒一过来，元峰冲出去就是一脚。
    毫无悬念，郭恒一下就被踹趴了。
    我赶紧扑上去，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团塞到他嘴里，然后朝他头上捶了十多拳，元峰则狠狠踹他肚子。
    郭恒呜呜的叫，不过嘴巴里塞了布团，暂时喊不出声音来。
    不敢让他叫出来，毕竟这是矸石山，他的老巢，我还想活着走出去呢。
    我俩把郭恒拖到矸石山下面，又是狠狠的一顿削，拳头和脚都上，一会儿就把这小子打的不
    动弹了。
    打人的我都累的直喘气，更不用说挨打的郭恒了。
    郭恒的口鼻都在流血，可是一双眼睛还瞪着我。
    我早知道，郭恒这小子太野，这样根本打不服他。
    既然已经干了，就得干的彻底一点。
    我和元峰蹲下来，每人叼了根烟，和郭恒昨天差不多的模样吧。
    我把郭恒嘴里的布团抽了出来，也是知道他现在没力气喊了。
    我就问他：“你服不服我。”
    郭恒冷笑一声：“服你妈逼。”
    我说：“很好。”
    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块矸石，狠狠砸在郭恒头上。
    就一下，血就涌出来了，矸石粉和血混在一起糊了他一脸。
    “服吗？”我又问。
    “服你妈逼。”
    我又拿起一块矸石，毫不犹豫地砸在他的头上。
    此刻的我没有一丝怜悯，昨天的仇恨还在心头滴血，元峰脑袋上的一圈绷带还清晰可见，我要是现在手软就是十足的怂蛋！
    “服吗？”
    “服……你……妈……逼……”
    我问了十多遍，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答，所以就砸了十多块矸石上去。
    砸到后来，郭恒脑袋上全是血和矸石粉末，糊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感觉快要断气的模样。
    再问他，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其实我那会儿有点怕了，还是第一次把人打成这个模样。
    元峰也悄悄拉了拉我，意思是够了，别再打了。
    我就站起来，踹了郭恒一脚，骂了句：“以后别贱。”
    骂完，就和元峰按着先前商量好的路线跑了。
    出了矸石山，我俩跑到商业街，找了个馆子吃饭，那心情真是爽透了，这回心底的恶气彻底出了。
    元峰头上有伤，按理来说不能喝酒，可是现在的心情也只有喝酒才能庆祝了。
    我们一边喝，一边笑，还唱歌，真是快意人生。
    正喝着呢，电话又响了，郁小唯打来的。
    我才想起，忘记和郁小唯说了，她让我进行下一步计划前要告诉她的。
    我接了电话，还没说话，郁小唯就在里面大吼：“吴涛，郭恒被送到市里医院了，好像已经快不行了
    ，派出所马上会抓你们的！我爸让你赶紧跑，现在就跑，跑得越远越好，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小灵通也掉到面前的汤里了。
    那一刻，我什么思想也没了，眼前就是白花花的一片。
    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被元峰拖出饭馆了。
    站在太阳底下，元峰紧张地问我：“涛哥，怎么回事？”
    已经春天了，可我还是觉得一阵阵发冷，哆哆嗦嗦地说：“郭恒死了。”
    元峰一听也慌了：“那怎么办？”
    “跑，你跑不跑？”
    “跑！”
    我俩跑出商业街，还长了个心眼，知道从小路走，害怕碰上派出所的民警。
    我俩第一反应就是去汽车站，要跑的话肯定得坐汽车啊。
    我俩跑到汽车站，看到有辆警车在那停着，吓得我们赶紧藏到厕所里面。
    现在想想，那辆警车不一定是等我们的，可当时做贼心虚，不用说警车了，看见保安都害怕。
    好不容易等那辆警车走了，我们赶紧跑到汽车站里面，问售票处最远能到哪。
    售票员告诉我们最远到宜昌，票价一百四十五一张，二十分钟以后发车。
    昨天叶云给的一千，现在还剩几百，正好够买两张车票的。
    我们买了车票，就慌慌张张往里进。
    进了候车大厅，发现检票那里站着两个民警。
    我俩又慌了，赶紧找个角落坐下来，祈祷那两个民警赶紧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眼看着发车时间快到了，喇叭也喊了一次又一次，可是那俩民警还是没走。
    我俩心想完了，那俩民警肯定是等我们的。
    正着急呢，突然有人拍我肩膀，把我吓得差点叫出来。
    回头一看，竟然是宋扬。
    再一看，邓禹和狗熊也来了。
    “扬哥。”
    我一看见他，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买的哪里车票？”
    “宜昌的，那里最远。”
    “去北园，我那有个朋友，让他接应你们，在那边避避风头，给你车票。”
    我点点头，接过车票，“可是那俩民警不走。”
    “没事，孙
    辉和张伟会把他们引开的。”
    宋扬拍拍我的肩膀。
    他的手掌好像有股魔力，瞬间就让我安稳了许多。
    看看检票处，孙辉和张伟果然在和民警攀谈，感觉他们好像认识的样子，还谈笑风生的，不一会儿就相跟着出了候车大厅。
    我站起来，眼睛再一次红了。
    “没事。”
    宋扬轻声说道：“别想太多，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说不定郭恒根本死不了。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是出去散散心了。行了，走吧。”

 第36章 还算舒适的跑路

    我点点头，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回头一看元峰，发现他正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的狗熊狠狠地说道：“抬起头来！”
    元峰抬起头，一脸的愧疚，仍旧不敢直视狗熊的目光。
    狗熊说：“我是怎么教你的？吴涛下手没有分寸，你在旁边不知道拦着点吗？！”
    元峰说：“连续两次栽在他手上，所以有点气昏头了……”
    “你……”狗熊脸上怒色涌现，突然一拳砸向元峰的肚子，不过半道被宋扬伸手截住。
    “行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让两个孩子走吧。”
    狗熊收回拳头，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似乎不愿再见到元峰。
    元峰一脸的难过，说不出的懊恼和惭愧。
    我也是一样，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宋扬和邓禹把我们两个送到检票口，我和元峰正准备进去，宋扬又一把拽住我，悄悄往我口袋里塞了一茬钱。
    “扬哥……”
    “没事，去了那边该吃吃、该喝喝，就当是去玩了。”
    “嗯。我爸妈那边……”
    “瞒不住的，我们会尽量安抚叔叔阿姨。”
    “好。”
    在宋扬面前，任何废话都是多余。
    我点点头，连句“谢谢”也没说，转身就和元峰进了车站。
    车站里面堆满了花花绿绿的大巴，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去北园的车。
    北园这个地方，我是听说过的，是个大城市。距离我们天曲镇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有好几百公里，坐车得整整一天，逃到那边的话一时半会儿绝对安全。
    上车以后，没过多久就启动了。
    我和元峰都沮丧着脸，没想到我们也有跑路的一天，关键是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经过一个收费站的时候，还有荷枪实弹的武警上车检查，把我和元峰吓得面色惨白，还以为是来抓我们的。
    然后一路长途跋涉，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在一个服务区停下休息。草草吃了点自助餐，还贵的要死，我俩都没胃口。
    出发的时候就是中午，所以到达北园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和元峰一脸疲倦的下了车，北园的汽车站也是人头攒动，我和元峰站在原地迷迷糊糊的不知去哪。
    就在这时，过来几
    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青年，一个个面露凶相，旁边的路人遇到他们都是自动让开。
    我和元峰一个激灵，心想不会刚到就有人找茬吧。
    那几个青年来到我们面前，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看上去更加年轻一点，和宋扬他们都差不多大。
    “吴涛，元峰？”青年试探着问我们。
    “对对。”
    我连忙点头，看来是宋扬的朋友了！
    青年笑了：“我叫阿九，你可以叫我九哥，这几天就在我那里凑合一下吧。”
    “好的，谢谢九哥。”
    我和元峰就跟着阿九他们往外走，感觉阿九这个人还是很随和的。
    现在已经春天，北园要比我们那边暖和一些，阿九他们穿着长袖t恤，而且把t恤的袖子收至肩膀，所以能看到他们胳膊上纹着的虎头。
    而且我还发现，路人躲着他们，不是因为看到他们的脸，而是因为看到他们胳膊上的虎头。
    纹身是混子的标志，看见了躲远点也是对的。
    到了车站外面，上了一辆很破的白色面包，摇摇晃晃的行驶在黑暗之中。
    阿九问我们犯了什么事，我很沮丧地说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阿九哈哈大笑：“你才多大，就杀人啊。老实在这呆着吧，看看你们扬哥什么安排，不行了以后就在这生活，给你们弄个假身份。”
    我唯唯诺诺，也没有很敢接他的腔。
    走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停在一家台球厅门口。
    阿九带着我们进去，里面只有懒懒散散的几个人在打台球，而且看着也都是混子。
    阿九说：“这家台球厅是我罩的，你们没事就来玩吧，不要钱。”
    又把我们带到二楼，这边有几个包间，阿九推开其中一间，对我们说：“你们暂时就住在这吧。”
    我一看，中间摆着张麻将桌，麻将就在上面散乱的放着；两边各有一张单人床，铺盖被褥乱成一团；还有满地的烟头、酒瓶，看来这是个麻将室，而且还没人收拾。
    “条件有点艰苦，不过在这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怕被查。”
    阿九笑呵呵的。
    “已经很好了。”
    我也笑：“谢谢九哥。”
    我是一点没嫌弃，毕竟是跑路出来的，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那行，你们早点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九哥再见。”
    阿九走了以后，我和元峰就坐下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还不错，有电视，有卫生间，堪比酒店的标间了。
    我和元峰都很累，基本躺下就睡着了。
    半夜醒了一次，脑子里嗡嗡的乱，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派出所是不是去过了，我妈肯定哭了吧，越想心里越难过。
    第二天早晨，阿九过来送来毛巾、牙刷一类的生活用品。
    阿九说：“宋扬让我转告你们，安心在这住着，什么都不要去想，也不要和家里联系。那边一有情况，会联系你们的。”
    我有点着急地说：“扬哥有没有说郭恒现在怎么样了？就是被我打的那个家伙。”
    “说是做了手术，但是还没过危险期，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现在派出所在找你们，已经把你们两边的家长都叫过去了。”
    我一听，就更慌了，坐在床上不知该怎么办。
    元峰也一样，有点不知所措。
    阿九说：“别想了，想也没有用，听你们扬哥的，在这安心住着吧。记住啊，千万别和家里联系，不然就暴露目标了。你俩没事出去转转，这边没人认识你们。”
    阿九走了以后，我和元峰躺在床上，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当时就觉得完蛋了，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一直躺到中午，实在饿的不行了，我们才洗涮了一下，准备出去吃个饭。
    下了楼，打台球的挺多，并没人注意我们。
    我们出了台球厅，在街上逛了逛，找了家饭馆吃饭。
    吃过饭后，我俩又在街上溜达，知道了这条路叫开元路。
    溜的时候，元峰就说：“想往家里打个电话，我爸我妈肯定担心死了，这回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我说：“还是别啦，钱的问题扬哥他们会搞定的。”
    那会儿我俩也没有通讯工具，小灵通在天曲镇的时候就扔了。
    在开元路溜了一圈，最后又返回台球厅，继续躺床上发呆、看电视、无所事事。
    过了两三天，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我和元峰闲着无聊就租碟，把当时流行的美国大片都看了一遍，印象最深的就是美国始祖级黑帮电影教父。
    之所以对这个印
    象深刻，是因为里面的男主角也有一段跑路的日子，跟我和元峰的生活很像，每天都能闲出个鸟来。
    不过人家娶了个老婆，我们可没这个本事。
    我和元峰就像在世外桃源，什么事都不闻不见，感觉活着就是混吃等死。
    呆的久了，我和元峰慢慢有点麻木，有种“管他干球随他去吧”的想法。
    阿九平常很忙，很少来看我们。
    我俩闲着没事，就到楼下去打台球、玩老虎机。
    因为阿九的缘故，我俩玩这些都不要钱。
    在台球厅玩的都是本地的混子，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慢慢就知道了一些消息。
    我们呆的地方，是北园市的城南区域，城南有个老牌势力黑虎帮，阿九就是黑虎帮的一个小头目，手底下有十几号兄弟吧。
    两年多前，宋扬打伤了人，也是跑到这里，就这样认识了阿九，后来成了关系很好的哥们。
    阿九在黑虎帮的职位不是很高，不过在我和元峰的眼里已经很牛逼了。
    我们天曲镇小打小闹，顶多算个街痞，而人家是正宗的黑社会。
    呆到第七天的时候，阿九再次带来消息：郭恒没死，度过了危险期！不过脑袋受伤严重，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最少都有两年不能上学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元峰喜极而泣，这样最起码不用背上人命案子了。
    阿九还告诉我们，宋扬正在和郭恒的爸爸商量赔偿事宜，希望对方能放弃诉讼。现在已经送了五万过去，而且郭父收下了，现在看来希望很大，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如果谈不妥，也照样回去，反正我们未成年，也判不了几年，顶多就是送到工读学校。
    那几天，我和元峰的心情很好，每天吃吃喝喝的，觉得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到时候才是荣归故里，学校就再也没人敢和我们叫板了。
    不料这一等，又是七八天没有消息，我和元峰有点疑惑，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那天，我和元峰在屋子里看片，阿九突然推门进来，喜气洋洋地说：“你们扬哥的电话，快来接一下。”
    手里还拿着个手机。
    我一下跳起来，看着阿九的表情，就知道是好消息了。
    我接过手机，激动地说：“扬哥！”元峰也凑到我旁边紧张地听着。

 第37章 考察城南高中

    “呵呵，瞧把你激动的。”
    宋扬在电话里也难掩笑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我们多人的努力下，郭恒的爸爸放弃诉讼了，而且郭恒也否认是你们打伤的他。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回来了，而且是平安无事、光明正大的回来！”
    “扬哥……”我激动的眼圈都红了：“谢谢你，花了不少钱吧？”
    “嘿，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没让你们两家出钱。好了，咱们的事随后再说，你和元峰赶紧往家里打个电话吧，你们的父母都快急死了。”
    我挂了电话，正要往家里拨号，想了想又把手机递给元峰：“兄弟，你先打！”
    “涛哥，你先打吧。”
    “嘿，别客气。”
    我把手机塞到元峰手里，笑嘻嘻地说：“快打，你打完我再打。”
    元峰点了点头，拨号的时候都是颤颤巍巍的。
    拨通以后，元峰叫了一声：“妈！”
    ……
    五分钟后，元峰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我，自己去卫生间洗涮。
    我握着湿润的手机，一样颤颤巍巍的拨号。
    两声过后，里面也传出我妈的声音。
    我一下就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妈……”
    ……
    和我妈说完以后，我又给宋扬打电话，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
    宋扬告诉我，那天我们打伤郭恒，是矸石山其他居民先发现的，然后才报警、打一二零叫救护车，郭恒他爸，也就是郭军最后才赶到。
    郭军当时确实挺怒，差点把医院给砸了。
    后来根据种种线索，嫌疑犯锁定到我和元峰身上。
    我和元峰跑了以后，派出所找了几天就放弃了。
    郭军扬言要杀了我和元峰，不过随着郭恒渡过危险期，郭军的气也渐渐压了下来。
    接着，宋扬他们就积极和郭军联系，主动谈起赔偿事宜，价格从两万提到五万，最后再提到十万。
    加上邓禹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郭军才慢慢松了口，说他也是蹲过大牢的人。知道那里面的滋味，不想让两个孩子再去里面住着，以后可千万不要再闹矛盾了。
    谈到这，基本就是妥了，郭军主动撤诉，然后让郭恒改口说不知是谁打伤的他。
    最后和刘阳那起案子差不多，既然当事人都不追究，警方也就不追究了。
    只不过，刘阳是不敢追究，郭军是不想追究。
    最后，宋扬说：“我和郭叔见了好几次，发现他这个人确实不错，是那种有情有义的汉子。等你们回来，要好好去谢谢他。”
    “行，一定。”
    我已经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挂了电话，阿九笑眯眯地说：“说完了？搞定啦？”
    “搞定了！”我开心地说：“九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和元峰以后一定常来看你。”
    元峰也跟着说了一声：“谢谢！”
    “嘿嘿，不用谢，我和你们扬哥是铁哥们，这点事不算什么。不过，你们别急着走，好歹晚上给你们饯行，不然宋扬可要说我招待不周啦！”
    “那就谢谢九哥了！”
    “嗯，那我去准备，随后叫你们。”
    走之前，阿九把手机放下了，说是想给谁打就给谁打。
    阿九这句话可说到我心坎里了。
    我拿了电话，又给郁小唯打过去，原来她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听我说了一遍。
    我太兴奋了，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
    “没想到郭恒那么无赖，他爸确实一条血性汉子！”
    “可不是嘛，都说虎父无犬子，我看那个郭恒实在差远了。”
    和郁小唯聊了一会儿，她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要请我好好大吃一顿。
    我说那必须的，哥们走了这么久，你得给我接风。
    不过我明天才能回去，九哥要为我们饯行呢。
    “是这样啊，那你帮我办个事呗？”
    “说？”
    “听说北园有个城南高中挺不错的，是全国范围内都很有名的重点高中。你帮我去看看，如果不错的话，回头我就报那个学校。”
    “没问题，多大点事。”
    我和元峰下楼打听了一下，确定有这个学校，便打了个车过去。
    路上，我又想起个人来，便给她打过去电话了。
    “喂，谁啊？”
    “申茜茜，是我。”
    “啊，你，你……你是吴涛？”
    “对，是我。”
    “你怎么打电话给我，现在到处都在
    找你……”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没事了，很快就能平安到家了。”
    “可是郭恒……”
    “以后再也不用怕他了，那小子最少得休学两年。茜茜，我回去以后再找你吧。”
    “嗯，行。”
    挂了电话，正好到城南高中，看外表倒是挺气派的，“城南高中”四个大字金光闪闪，不愧是全国都有名的重点高中。
    门卫也很森严，看样子根本进不去。
    我和元峰绕了一下，最后从围墙翻进去了。
    我觉得，要了解一所学校的风气，第一要考察的就是男生厕所。
    等到下课，我俩就去了男生厕所。
    结果一进去，里面就是烟雾缭绕，好几个学生在里面站着抽烟，有染头发的、打耳钉的，比我们那里还要出格。
    我就晕了，这也是重点高中？老师都是吃屎的吧？一下子，我对这个学校印象就不好了。
    我和元峰假装上了个厕所，就听见那几个学生在讨论学校老大，好像是个叫什么浩的。
    原来重点高中也有老大，而且听他们的语气这里也挺乱的。
    就这样，我对这个学校打了零分，不计划让郁小唯来这了。
    从厕所出来，我和元峰准备离开，结果恰好有个老师看见我们了。
    “你们两个过来！”
    我和元峰就过去了。
    那老师身高体壮，看着非常霸气，最起码比老猪霸气多了。
    “你们两个不是这所学校的吧？”老师来回看着我们。
    我强装镇定地说：“不是，我们过来找个人。”
    因为被老师问话，有几个学生就围在附近看热闹，就隐约听见他们说：“他俩完了，竟然撞着耳光王。”
    我也有点蒙，咋还有老师叫这个外号。
    “找谁？！”那老师突然大吼，把我的耳朵都快震破了。
    那么一瞬间，一个名字随口而出：“王浩。”
    对，就是刚才在厕所听见的那个学校老大的名字！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眼前好像也冒出很多星星。
    这个老师，竟然扇了我一耳光！
    而就这一耳光，差点就把我给扇晕了，我突然明白为啥他叫耳光王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找那个流氓？！”耳光王大吼，看样子还要动手打我。
    好在元峰眼疾手快，突然一个大脚踹出，耳光王重重栽倒在地。
    趁着这功夫，我和元峰赶紧转身就跑，一直跑到围墙根翻过去才停了下来。
    “我草。”
    我呼呼地喘着气：“这什么烂老师，什么烂学校，打死我也不让郁小唯来这念。”
    “是。”
    元峰也喘着气。
    休息够了，我俩才慢慢往回返。
    一路上，我一直揉脸，这耳光是我这辈子挨过的最重的一记耳光了，也不知道那耳光王的手掌是怎么长的。
    我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把城南高中骂了个遍，反正是要多烂有多烂。
    郁小唯说：“那就不去啦，这学校也太恐怖了。”
    返回台球厅，我的半边脸还是麻的。
    恰好阿九给我打电话，让我们现在过去饭店。
    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脸上的指印依然清晰。
    要是这样出去也太丢人了，我就从冰箱里刮了两个冰块敷在脸上，直到差不多看不见了才出门。
    来到饭店，阿九和他那十几个兄弟都在。
    将近半个月的相处，我们也算是挺熟了吧。
    我这个人不善交际，所以也没到特别熟的地步，主要和阿九的关系还不错一些。
    不过他们都是社会人，也不会和我这个学生太熟。
    阿九说了一些场面话，然后大家就开始喝酒。
    喝着喝着，感情就有了，互相称兄道弟，这个说你要经常过来，那个说别忘了这边的兄弟。
    我想我要是不跑路，基本不会到这来吧，因为实在太远了，光车费就支撑不起。
    有句老话说，若无烦事挂心头，年年都是好时节。
    现在我和元峰就是这个状态，压抑了那么多天突然释放，这顿确实是放开了喝，不管自己酒量如何，就是使劲往肚里灌。
    喝到最后我也成了社会人，唠的也是社会嗑：“要我看呐，你们这个黑虎帮很有前途，将来一定能称霸整个北园！”反正就是瞎侃呗。
    其他人都说谢你吉言啦，只有阿九比较实在：“算啦，能在城南站稳脚跟就不错。”
    阿九这人确实不错，要不也不能和宋扬
    成为朋友。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十二点，我和元峰都喝的基本找不到北了，最后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
    一整个晚上，我和元峰轮流去厕所吐，到天蒙蒙亮才真正睡着。
    这一觉睡到中午，我们才匆匆忙忙的起床、洗涮，在阿九的陪同下赶往车站。
    就在今天，我们就要回到天曲镇啦！

 第38章 突变

    又是一天的颠簸，回到天曲镇的汽车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一下车，就看见宋扬一行人站在路边。
    我激动地扑过去，超快的打着招呼：“扬哥、邓哥、狗熊哥、辉哥、伟哥！”元峰站在身后，也是跟着叫了一遍。
    众人都很高兴，围着我俩又捶又打。
    “平安回来就好。”
    宋扬也很开心：“本该给你们准备晚饭，不过你们父母肯定更加着急，还是先回家去吧，咱们什么时候喝酒都行。”
    “好。”
    不得不说，宋扬想的很周全。
    接着，宋扬又递给我和元峰一人一个手机，还说这是我们新的通讯工具，以后就别用小灵通了，那玩意儿信号不好。
    把我高兴坏了，没想到跑路回来还有奖励，以后可得经常跑路。
    和宋扬他们告了别，我和元峰就分别往家赶。
    我妈还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寻思着正好给他们一个惊喜。
    到家以后，我妈确实很惊喜，惊喜的抱着我哭了半天。
    而我爸不是很高兴，骂了我几句兔崽子，撸起袖子打了我好几下，不过没有舍得狠打，天下父母都这样。
    这一晚上，睡的非常踏实，是半个月来睡的最踏实的一回。
    第二天早晨，睡的迷迷糊糊，宋扬就打电话过来。让我早点起床，拿点东西看望郭恒，主要表达一下歉意。
    这是正事，必须得办，于是我马上起床。又联系了元峰，约好见面地点，然后就开始洗涮。
    我妈见了，问我去哪，我就告诉她了。
    我妈也说必须得去，还要拿五百块钱给我，不过我没有要。
    我妈说：“就不知道你现在每天在做什么，不好好学习每天在外面瞎混行吗？”
    我说：“我跟着宋扬混呢。”
    我妈就不说话了，这半个月来一直是宋扬跑前跑后、出钱出力，要不是他还不知道这事会怎么样呢。
    我妈亲眼见证了郭军（郭恒他爸）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妥协，再到最后的原谅，可以说就是宋扬一手促成的。
    所谓吃人的嘴软，提到宋扬我妈就没话说了。
    上午十点多，我和元峰见了面，在我们镇最大的超市买东西。乱七八糟的补品买了一堆，花了一千多块钱，这些钱是在北园跑
    路剩下的，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打架这事还很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负担起的。
    刚买完东西，手机就响了，我一看号码，便接了电话。
    “郁小唯，你知道我的新号啊？”
    “知道，我问扬哥啦。”
    “你不够意思啊，知道我昨天回来，也不去车站接我？”
    “叶云前两天去市里办事，好几天没有和我联系。我有点担心，昨天就过来市里找他，今天就能回去了，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啊。”
    “嘿，还是男朋友重要啊，我这个哥们可以甩到一边了。”
    我有点酸酸地说：“行吧，那咱们晚上见面，正好和扬哥他们一起喝酒呢。”
    挂了电话，我和元峰就拿着东西往矸石山走。
    来到矸石山，看着熟悉的景色，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回想起那天的一幕幕，我也说不上自己是否后悔。
    如果重来一次，我是不是还会下手那么狠？答案是肯定的，我这个人心眼太小，有仇必报，何况是那么大的仇。
    来到郭恒家，我们推开院门，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军大衣，脸上胡子拉碴，一双眼睛特别混沌，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应该就是郭恒他爸了。
    我和元峰站好，叫了一声：“叔叔。”
    郭军奇怪地看着我。
    我赶紧说：“我是吴涛，他是元峰。”
    郭军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硬挤出一丝笑容：“进来吧。”
    看见他爸这样，我心里更难过了。
    我们跟着郭军进了屋子，一眼就看见郭恒躺在床上，头上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和元峰把东西放在门口，就朝着郭恒走了过去。
    郭恒睁着眼睛，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感觉他还挺平静的。
    我来到床前，问道：“郭恒，你怎么样啦？”郭恒没有说话，就是那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感觉他想杀了我似的。
    “他的嘴上也缝了好多针，不能说话。算了，让他休息着吧，你们来沙发坐着，我去给你们弄水。”
    郭军去了厨房，我和元峰就坐下来了。
    郭恒家里很破，沙发上都是补丁，电视特别小，家里也没有暖气，一看就是特别贫困的家庭。
    触景生情
    ，心里就更加难过。
    郭军把水端过来，我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叔叔，对不起。”
    “唉，我也是过来人，知道年轻人容易冲动，都有这个阶段，以后慢慢会好的。以后做事多想想后果，这次还好郭恒没事，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几家就都毁了，是不是？你们倒是跑了，可你们的父母怎么办？你们是没看见，你们的父母前段时间急成什么样了。唉，好在都过去了，只要人没事就行，你们也别太难过了。”
    这几句话下来，我和元峰的眼睛都红了。
    我们把郭恒打成这样，郭军不仅没有生气，还反过来教育我们、安慰我们。
    顿时，我们就觉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好啦，你们在这坐着，我去烧火做饭，你们中午就在这吃饭啊。”
    “不用了。”
    我和元峰赶紧站起来。
    “坐下，都坐下。”
    郭军很认真地说：“必须在这吃饭，听到没有？”
    我不好意思拒绝了，连忙说：“那我们帮你劈柴。”
    刚进院子的时候，看见那边一堆柴火。
    我和元峰就往外走，郭军就说：“好啦好啦，这个大个子帮我劈柴就行。吴涛，你就陪我儿子说说话吧，我怕他一个人太无聊。”
    “行，我陪郭恒说话。”
    我站住了，看着元峰和郭军去了院子。
    元峰拿着斧头开始劈柴，郭军在旁边教他怎样弄。
    我就回过头，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郭恒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有点愧疚地说：“郭恒，我知道你还恨我，但是真的对不起了。等你好了以后，随便你怎么打我吧。打完我了，咱俩做好兄弟行不行？你爸人真好，我都快哭了，真的。前几天在外面，我也挺难过的，你说咱俩打成那样图个啥……”说到动情处，又有点想哭了。
    正絮絮叨叨地说着，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郁小唯打过来的。
    我现在哪有空接电话啊，于是就把电话按死了放回口袋。
    我就继续说：“其实你挺有能力的，能把初二组织的那么团结。我就不行，初三好多人不服气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
    无奈，我又拿出来，想着郁小唯有什么事呢。
    一看，竟然是宋扬打过来的。
    宋扬的电话不能不接，我连忙接了起来：“扬哥……”
    “你还好吧？现在在哪呢？”宋扬的语气听上去很着急。
    “还在郭恒家呢，挺好啊，怎么了？”
    “听着，现在马上和元峰离开那里！”
    我一头雾水：“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你现在和元峰马上走，离郭军越远越好，离矸石山越远越好！”
    “哦。”
    听着宋扬的声音，我也有点慌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必须得走。
    我纲要回头，就觉得肋下一凉，紧接着一股剧痛传遍全身。力气也在源源不断的消失，就连呼吸也有点跟不上了，手里的手机也“啪嗒”一声跌在地上。
    我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去，郭军正一脸阴笑地看着我。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锋已经完全被染成红色。
    那是我的血，匕首刚从我的腰间拔出来！
    “叔叔……”我有点不敢相信，身子很快瘫软下来。
    倒下的一瞬间，我看见床上的郭恒终于露出笑意，两只眼睛变得又细又长。
    目光又瞟向窗外，元峰已经倒在了院子里。
    我靠着床边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腰上的刀伤，鲜血还是不可抑止的从指缝中渗出来。
    手机掉在地上，里面仍旧传来宋扬的大声呼喊：“吴涛，吴涛，你怎么样了？！你和元峰离开没有？一定要小心郭军，他……”
    郭军捡起电话，笑呵呵地说：“喂，喂？宋扬啊？嘿嘿，我不知道你如何识破我的，不过你这个电话打的晚了，他们已经每人被我捅了一刀……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的，我只是想要他们的命而已……按照这个流血速度，还有十分钟他们就得死了……要是到时死不了，我就在脖子上划两刀……嘿嘿，十万？十万算什么？我儿子被打成那样，十万就能了事？我必须要让他们死！呵呵，就这样吧，再见。”
    郭军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我的口袋，笑呵呵地说：“小朋友，以后记住一件事，这世界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相信。不过没机会了，你马上就得死，还是下辈子再记住吧。”

 第39章 天曲镇的独一份

    说完，郭军就转身出去了。
    我捂着腰，拼命阻止血流出来。
    我现在很害怕，可是脑子却难得的理智。
    宋扬已经知道了，他肯定很快就赶过来。
    我一定要撑住，撑到宋扬他们过来！
    就在这时，身后依旧躺在床上的郭恒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嘴巴被包着，不能放声大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含糊不清的“咯……咯……咯……”，和聊斋里面的鬼怪无异。
    腰上是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耳边是毛骨悚然的笑声，鲜血淙淙流出，死亡近在眼前，所谓无边地狱也不过如此了！我宁肯再被捅上一刀，也不愿听见郭恒这样的笑声。
    我扶着床边，想要站起来逃出去，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继续听着郭恒恐怖的笑声。
    “活……该……”郭恒费劲的从喉咙里发出两个音节，接着又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回过身去狠狠打向郭恒的脸。
    我握成拳头，拼命捶着他的嘴巴。
    当时我的想法很单纯，并不是要报仇，而是想让他闭嘴。
    即便我要死了，也不想听见他在那笑。
    我打了好几拳，郭恒脸上的绷带就渗出了殷殷血迹。
    郭恒也是没有力气动，被我打了以后就开始“呜呜”的叫。
    我什么也没想，就是一拳一拳的打。
    打了十几拳，郭恒被我打的满脸都是血，估计前段时间缝的针全爆开了。
    郭恒也不笑了，而是拼命往后躲。
    我又打了两拳，突然觉得头上挨了一记重击，整个身体也往旁边飞出。
    等落地以后，才发现郭军返回来了，刚才就是他踢了我一脚。
    郭军还把元峰拖了进来，元峰和我受的伤一样，都是在腰上中了一刀，血好像流的更多，躺在地上无助地看着我。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盼着宋扬赶紧来，郭军郭恒两父子就是变态神经病。
    郭军伏在床前，紧张地看着郭恒的伤。
    来回看了几下，突然一声大吼，再扭过脸来。两只眼睛都红了，疯了一样扑向我，一双拳头“砰砰砰”的打过来。
    我被打的翻过来覆过去，就像是在玩过
    山车一样，整个世界都翻转颠倒。
    别说我被捅了一刀，就算现在完好无损也根本打不过郭军。
    打着打着，我突然笑了起来。
    我当然没疯，我之所以笑，是因为我看见宋扬他们进来了。
    而郭军正忙着打我，处于又急又怒的状态，根本就没看见宋扬他们。
    狗熊一把掐住郭军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摔到地上，接着孙辉和张伟冲上去又踢又打。
    我的意识模糊起来，眼神也恍恍惚惚的，只看见宋扬弯下身来查看我的伤口，接着又喊：“快，送他们两个到医院去……”再然后，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很多噩梦，始终离不开两样东西，一个是郭军的匕首，一个是郭恒的诡笑。
    不管我跑到哪，郭军都拿着匕首在追我，而耳边始终是郭恒的诡笑。
    我“啊！”的一声，猛然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白。
    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单……紧接着，腰上和头上的剧痛使我的意识迅速清醒。
    我这是在医院，我没有死。
    “砰”的一下，门被撞开，一群人急匆匆走进来，看到我都是又惊又喜。
    “你醒了？”宋扬走过来：“快躺下，别坐着。”
    其他人都站在床边。
    除了宋扬他们以外，郁小唯和叶云也在，都很紧张地看着我。
    “元峰怎么样了？”我现在最紧张的就是他。
    “放心吧，元峰没事，他的身体比你好，已经能在外面散步了。”
    我看看旁边的空床，松了口气，又问：“郭军和郭恒呢？”
    “跑了。”
    宋扬说：“我们急着送你们去医院，就没有很管他们父子两个，再返回去的时候已经不在了。不过你放心，这个仇咱们肯定报，除非他们再也不回来了。”
    我点点头，呼了口气，之前的一幕幕还记忆犹新，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回。
    郁小唯趴到床前，紧张地问我有没有事。
    她的眼睛都哭肿了，让我心里特别感动。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算是捡回一条命，还好扬哥他们及时赶来。
    接着，宋扬让我把之前的事说上一遍。
    我便如实说了一遍，最后说：“怎么都没想到，
    郭军会突然翻脸，变成那个可怕的模样。我能感觉的出来，他是真想要我和元峰的命。一开始对我们那么好，就是想迷惑我们，让我们放下戒心，好达到后来突袭的目的。”
    “何止是你，连我们都被他迷惑了。”
    宋扬叹了口气：“他后来放弃诉讼、松口原谅你们，就是为了引你们回来，好对你们下手！唉，也怪我们对他不了解，不然不会着了他的道。他出来混的时候，我们还只会玩泥呢。这老东西，蹲了十二年大狱还是这样。”
    我们说到之前的事，都是非常唏嘘。
    宋扬说：“还好当时你把郭恒打的血流满面，才让郭军失去理智，不然我们肯定没有可趁之机，就算去了也救不出你们。郭军把元峰拖进去，本意就是以此威胁我们，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你们，那家伙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点点头：“现在想想，郭恒的性格那么毒辣，和他爸也脱离不了关系，父子两个都是一模一样的心狠手辣。”
    我呼了口气，又问：“对了扬哥，后来你是怎么识破郭军的？还给我打了那个电话。”
    “不是我识破的，是郁小唯识破的。起初她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她才打给我的。”
    “郁小唯？！”我惊愕地看向她，简直不敢相信。
    我想起来，在宋扬之前，郁小唯确实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急着陪郭恒说话，就把她的电话按死了。
    要是当时接了，恐怕还能扭转乾坤，起码郭军没有那么容易偷袭成功。
    “你是怎么识破的？”大家一起看向郁小唯。
    “其实也不是我，是叶云……”
    “啊？！”大家又看向叶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事情是这样的。”
    郁小唯说：“吴涛，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叶云前几天去市里办事，好几天没有和我联系，后来我就到市里找他去了？”
    “记得。”
    原来，在我和元峰跑路、派出所到处抓我们、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郁小唯就拜托叶云，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叶云就到市里找了他爸，他爸早年在天曲镇干过工作，现在调到市里身居高位，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量。
    起初叶云很有自信，只要他爸一出手，这事应该很容易办成。
    结果他爸一听说涉及到郭军，立刻摆着手说不管不管，还劝
    叶云别趟浑水。
    叶云还以为他爸是不想管，就在他爸身边软磨硬泡，因为一直没有成功，也不好意思联系郁小唯。
    后来叶云他爸被磨的没有办法，就说：“郭军这个人，我很清楚。十几年前，那是天曲镇的魔王，这人心狠手辣、软硬不吃，认准的事必须去办，不达目的不罢休，放座金山在眼前也不会心动。所以我跟你说，那俩娃娃完蛋了，让他们赶紧跑吧。永远不要回来，你也别趟这个浑水，小心郭军把气撒到你的身上。”
    直到前天，郭军终于松了口，收下那十万块钱，答应撤诉。
    大家都很高兴，宋扬打电话叫我和元峰回来。
    我们回来那天，郁小唯没有来接，而是到市里找叶云。
    叶云他家在市里的机关大院，门口还有武警把守，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一直到昨天，郁小唯才联系上叶云，把郭军松口的事说了。
    叶云也很高兴，就说：“原来花点钱就能搞定啊？早知道就不来市里麻烦我爸了，我爸还说那个郭军软硬不吃……”
    说完以后，郁小唯当即警觉起来，因为她有个当警察的老爸，自小就对这些人物和事情非常敏感。
    稍一推理，她就推断郭军只是引蛇出洞，表面上收下宋扬他们的钱。答应撤诉并且不再追究，实际就是要等我和元峰回来，好对我们两个下手！
    分析出这些后，她立刻就给我打电话，不料被我给按死了。
    她知道我可以不接她的电话，但是不会不接宋扬的电话，于是立刻给宋扬打了过去，紧接着宋扬就给我打了过来……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郁小唯讲完以后，邓禹无限感慨地说：“真是惭愧，我竟然没有想到，小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这个白纸扇可以退休了……”
    郁小唯不好意思地说：“邓哥，你可别笑话我，我比起你来可差远啦！我也是误打误撞，要不是叶云转述他爸的话，我也不可能想到这一层的。”
    邓禹点头：“郭军、郭恒父子之毒辣阴险，在天曲镇是独一份，刘阳和他们一比，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依我看，照着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说着说着，邓禹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

 第40章 史上最悲哀老大

    邓禹都这么说了，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紧张。
    宋扬淡淡地说：“他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凭什么是咱们怕他？他带着个重伤的儿子，而咱们有这么多人，应该是他怕咱们才对。”
    大家都点头称是，对郭军、郭恒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宋扬就是有这个本事，话里未必有太多高深的道理，但是说出来就是让人信服。
    我想，这就是一种气场。
    接着，宋扬继续说道：“张伟、孙辉，这两天你俩带着人在镇上好好找找，尤其是宾馆、招待所这些地方，通知东区和西区的兄弟留意一下郭军、郭恒；邓禹，你查一下郭军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推断一下他可能会藏在哪里；狗熊，你每天接送吴涛他们上下学，以防郭军趁虚而入……”
    我连忙说：“扬哥，我不想上学了，反正也考不上高中，毕业后也不想念了。”
    宋扬看了看我：“多学点知识没有坏处，还是继续念下去吧，我们想念都没机会了。”
    他的语气还是很淡，但是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点点头，便答应了。
    宋扬又说：“小唯，你没事就辅导辅导吴涛和元峰的学习，争取让他们也上个高中。”
    郁小唯点头说：“行。元峰我不知道，但是吴涛其实不笨，只是不好好学罢了。”
    “那就麻烦你了。”
    宋扬对待外人非常桀骜，对待自己人却很谦逊。
    元峰从外面散步回来，宋扬他们已经都撤了，只留下狗熊保护我们。
    元峰看见狗熊，就耷拉着脑袋，觉得很没面子。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宋扬的安排说了一遍，元峰马上说：“狗熊哥，你去忙吧，不用你保护我们，论单打独斗，郭军肯定不……”
    “闭嘴。”
    狗熊只说了两个字，元峰立刻就不说话了。
    狗熊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我和元峰都很尴尬，病房里的气氛特别压抑。
    过了好长时间，狗熊才说：“特殊时期，你俩不能再单独行动，就是出去散步也不行。”
    我和元峰立刻“嗯”了一声，不敢有任何忤逆狗熊的意思。
    我和元峰重伤初愈，上午、下午各打一次点滴，除了上厕所外基本不出病房。
    就是上厕所，我们三个也一起去，狗熊特别的小心翼翼，他把我们三个训练成一样的作息时间，大便小便也形成了规律。
    到吃饭时间，自然有兄弟送过来，我虽然没坐过牢，但是感觉这比坐牢还难受。
    我和元峰被捅，双方家里都不知道，不能再让他们担心。
    现在不回家，父母也不过问，好像已经习惯我们这样了。
    连续在医院住了四五天，再配合郁小唯她爸的跌打水，我和元峰恢复的很快，即便回家也不会被父母看出端倪了。
    这样一来，我们就回家住了，然后恢复正常的上学。
    每天上学的时候，因为我和元峰家是一条线上的，狗熊就先来接我。然后过去接上元峰，把我们送到学校，狗熊才会离开。
    放学的时候也是一样，狗熊过来接我们，把我和元峰依次送回家。
    只要一天没找到郭军，我们一天都是这样的生活。
    到现在还记得第一天去上学，跨进学校脱离狗熊的时候，我真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和狗熊在一起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进了教室，毫不夸张，班上同学全都愣住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我了！当时我就想大喊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啦！不过经过这么多事后，我也变得稳重了许多，步伐缓慢、表情沉重地回到自己位置，然后一下就炸毛了。
    “妈的，我的桌子呢？！”
    教室里一片沉默，郁小唯说：“班主任搬走啦。”
    没有办法，我只好去找班主任要。
    一出班，正好看见元峰。
    我乐着说：“你的桌子也被搬走啦？”元峰无奈地点点头。
    我俩就一起去教工楼，然后各找各的班主任。
    进了我们班主任的办公室，一眼就看见我的桌子在角落放着，上面还积了好多的灰，而且有不少脚印，敢情是老师经常踩我的桌子擦玻璃。
    我特别无语地说：“胡老师，我来搬桌子。”
    班主任正在批改作业，扭头一看是我来了，冷嘲热讽地说：“哟，你还上学啊？”
    “那是，我交了好多钱，不上学岂不是亏了。”
    她没好脸，我也没好脸，反正快毕业了，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班主任没再理我，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也懒得说话，直接过去搬
    我的桌子，还拿着办公室里的抹布擦了擦。
    搬桌子出门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说了一句：“你就是个人渣！”
    我当时的气，一下就冲上来了，导致腰上的伤又开始疼了。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过去揍她一顿，可到后来还是忍住了。
    我什么也没说，搬着桌子出了办公室。
    几个月以前，我在班上任人欺负，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那个时候，老师夸我是个好孩子。
    现在，我开始反击了，有人打我，我就还以重拳；有人骂我，我就针锋相对。
    现在再没人欺负我了，可是老师说我是个人渣！我不懂，难道逆来顺受才是好孩子吗？那我还是选择当一个人渣。
    出来以后，元峰也搬上桌子出来了。
    我就笑着问他：“老师骂你没有。”
    元峰说：“骂了，还让我离你远点。他说我以前多好，自从跟了你就学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这话就更想笑了，元峰以前天天被打，老师夸他是个好孩子；现在元峰开始还手了，老师就说他学坏了。
    和我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些老师怎么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们这样教出来的学生真的有利于以后的成长？
    我问元峰：“那你后悔跟我不。”
    元峰说：“不后悔。”
    我笑了：“好哥们，走。”
    我俩就搬着桌子回到教学楼，上到初二那个楼层的时候，一下就看见申茜茜了。
    当时我就傻住了，站在那一动不动。
    申茜茜旁边有个小姑娘指了指我，申茜茜转过头和我四目相对。
    我看着她笑了，她也看着我笑了。
    不过她没走过来，我要是搬个桌子走过去就太傻了。
    我就把桌子给了元峰，让他帮我搬回教室。
    元峰很壮，一手搬一个不成问题。
    然后，我就过去找申茜茜了。
    申茜茜还是那么漂亮，头上别着个蝴蝶结，整个人都是文静素雅的感觉。
    我有点激动，说道：“我回来啦。”
    申茜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说：“那我先上楼，随后再下来找你。”
    然后就转身走了。
    一直到我们班上，我的心都是扑通扑通跳，我是真的喜欢上申茜茜了。一定要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拿下她，因为还有一个月就中考了，要是搞不定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
    回到教室，我的桌子已经放好了。
    郁小唯过来和我聊了半天，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一直到了上课时间，郁小唯才回自己位子。
    我就拿出书来学习，结果一个字都听不懂，因为已经落下太多功课了。
    当时已经快中考了，学习好的每天猛学，学习不好的已经放弃了。教室后两排基本都是睡觉的，我很快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跟着他们一起睡了。
    这就是我回来的第一天，除了郁小唯之外没人欢迎我，就连个过来问候的混子都没有，一点都不像个初三老大该有的样子。
    想像中，数十个混子排成两列高呼“涛哥欢迎你回来”的场面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我想，我可能是全世界最悲哀的老大了。
    下课以后，我准备去找申茜茜，结果郁小唯又过来了。
    我笑着说：“我还有事呐，改天再和你聊。”
    郁小唯说：“不行，扬哥说了让我辅导你的学习。”
    我说：“扬哥那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当真的，我去找申茜茜。”
    然后站起来就要走。
    郁小唯慢悠悠拿出电话：“那我问问扬哥。”
    我立刻回来了：“姐们，不用这么狠吧，我留下来学习还不行吗。”
    郁小唯把书本摊开，问我哪里还不会，我说我哪里都不会。
    郁小唯就说：“那咱们就从初一开始学起。”
    我说：“你杀了我吧，还有一个月中考，你让我从初一学起？”郁小唯说：“你要是不想学，我就去告诉扬哥。”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她学，而且把元峰也叫来了，让他和我一起学习。
    我俩都很头大，根本就听不懂，于是就想着办法逃避。
    下课以后，先去上个厕所，就花去了五分钟。回来坐一坐，翻翻书，又花去两分钟。
    课间一共就十分钟，郁小唯还没开讲呢就上课了，然后我就继续睡觉。
    目的达成，我就沾沾自喜，当时确实不想学习。
    后来郁小唯觉得这样不行，就向狗熊申请放学后迟走半个小时
    ，好好给我和元峰补课。

 第41章 我又恋爱了

    狗熊同意了，于是我和元峰的噩梦就来了，上午、下午放学都要迟走半个小时，被迫跟着郁小唯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我问郁小唯：“小唯啊，你说你有这个时间，去和你男朋友叶云约个会多好，何必在我和元峰身上浪费时间呐。我俩都是朽木，雕都雕不动。”
    元峰连忙点头同意。
    郁小唯说：“这是扬哥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要积极努力的完成。在扬哥面前，任何私人感情都是浮云。”
    一把宋扬搬出来，我和元峰就彻底没音了。
    不过说来也怪，现在很难看到郁小唯和叶云出双入对、耳鬓厮磨的场面。
    记得当初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像是恨不得粘在一起似的，郁小唯的手什么时候也是在叶云胳膊上吊着的。
    跑了个路回来，发现两人很少在一起了，就连放学也不一起走——郁小唯要帮我们补课。
    我就问她：“是不是闹矛盾啦？”郁小唯说：“放心吧，好着呢，一到法定年龄就去登记。”
    我说：“恭喜恭喜，这么好的老公一定要抓住。”
    不过这样也好，课余时间就腾出来了，我能去找申茜茜联络一下感情。
    一下课，我就跑到初二，和申茜茜聊会儿天。
    这一次，没人敢再拦着我了。
    没有了郭恒，初二那帮小崽子看见我都乖乖的。
    申茜茜不爱说话，一般都是我说，她笑。
    这么文静的姑娘，我喜欢。
    慢慢的，我俩熟络起来，我邀请她到操场散步，她也不会拒绝。
    可以说，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在追她，而且有不少人认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自己也觉得希望很大，就找了个机会向申茜茜表白，表达了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愿望。
    本来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结果申茜茜只是浅浅的笑了笑，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去。
    我就问：“到底答不答应，真是急死我了。”
    申茜茜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我说：“行吧，你明天给我答案。”
    到了第二天，我又问申茜茜，申茜茜非常害羞地点了点头。
    我得意坏了，还在她们班呢，就一下把申茜茜抱起来了。
    申茜茜拍着我：“放下，放下。”
    我赶紧把她放下，看见她的脸红成了番茄。
    我嘿嘿的笑：“申茜茜，你以后就是我媳妇啦。”
    然后，我就拉着申茜茜出门。
    申茜茜问我去哪，我说去我们班宣布一下。
    到了我们班，我拉着申茜茜的手，在讲台上宣布我们的事，申茜茜很害羞的低下头。
    班上同学很给面子，统一的鼓了一下掌，还有人说：“涛哥，得去买个喜糖啊。”
    我说：“行，没问题。”
    当时也快上课了，我就把申茜茜送回教室，然后去学校里面的小卖铺买了一包奶糖，回来给我们班的同学发。
    发到郁小唯的时候，郁小唯说：“行啊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
    我得意地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发到赵菲的时候，我顿了一下，还是把糖发给她了，不过没有说话。
    赵菲拿起糖，一下就给扔了，脸色非常难看。
    我也没理她，继续给后面的同学发糖。
    当初是她对不起我，也不知她生的哪门子气？发完了糖，也上课了，我就回位子上了。
    当时郁小唯每天补课，虽然是强制性的，我也学了点东西，现在能听懂老师在讲什么了。
    正听着呢，就感觉手机震动，来了短信。
    拿出来一看，是赵菲发过来的：你以为申茜茜就是什么好东西？
    我一下毛了，回道：用你管？
    赵菲：你还是去打听打听申茜茜，她的过去也是特别精彩哦。
    看了这条短信，我一下就混乱了，不知道赵菲说的什么意思。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真的很害怕申茜茜也是那种放荡型的女生。
    可是看她那么文静乖巧，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女生啊。
    不过也不能以貌论人，想当初我还觉得赵菲高贵纯洁呢，结果却是个脚踏n条船的烂货。
    想到这，我就决定查查申茜茜。
    当时，我虽然是年级老大，可是朋友确实很少，也就元峰、郁小唯，叶云应该算半个，还是看在郁小唯的面子上。
    打听申茜茜这事，不能交给他们，他们也办不了。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拜托王凯。
    那么多学生
    里面，跟王凯算是有点熟吧。
    王凯花了半天时间，就帮我打听出来了，申茜茜在初一的时候有个男朋友，后来那个男的转学走了，就没有在一起了。
    听完，就觉得很郁闷，以为申茜茜很纯洁呢，没想到也是有污点的——是的，当初就是这么傻，觉得女的搞过对象就不纯洁了，而且还是初一就搞，这个魄力不是一般人有的！
    下课以后，我照例去找申茜茜，心里也是憋不住事，就问她：“你以前搞过对象没？”申茜茜犹豫了一下，说道：“搞过。初一的时候有过，那个时候就是好奇，不过只好了半年就分手了。”
    我又问：“怎么分手了？”她说：“他转学了。”
    我说：“要是不转，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吧？”申茜茜就不说话了，看了我一会儿问道：“吴涛，你什么意思？”
    我赶紧摇摇头，说没什么意思。
    申茜茜说：“你要是嫌弃我，就别和我在一起了。”
    我说：“没有嫌弃，就是随便问问。”
    申茜茜说：“以后别再问我这些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我还想问她，和那男的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拉过手、亲过嘴之类的，更重要的是有没有上过床，不过没好意思问出来，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申茜茜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把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说道：“放心吧，我是干净的。”
    那一刻，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十分舒服。
    从那以后，我就对申茜茜更好了，经常给她买吃的喝的。
    要不是现在特殊时期，我肯定每天带她到外面吃饭。
    说到特殊时期，话题就不得不拉回来。
    别看我在学校活的这么逍遥，又是补课又是恋爱，上学放学还有人接送，可是宋扬他们都不轻松，还在苦苦搜索郭军、郭恒父子。
    那时候，已经十几天过去，郭军父子像是人间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张伟和孙辉的人，几乎把天曲镇翻了个底朝天，基本把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可以十分确定他们不在镇上。
    但是宋扬不敢掉以轻心，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郭军父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们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绝不会放着这么大的仇远走高飞。
    邓禹也查过了，郭军没有朋友，也和所有亲戚
    断绝往来，他们父子在这世上特立独行。
    所以，他们不可能寄宿在别人家里。
    于是，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邓禹说：“他们肯定藏在山里。”
    他说，郭军想报仇，所以肯定不会走远。
    天曲镇背后有一座延绵数十里的深山，现在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山里的树木长得很茂盛，又有泉水、野果和野生动物，完全可以活的下来。
    于是，张伟和孙辉又分别带着人搜山，还真的发现了一些踪迹，比如带血的绷带、燃尽的篝火等等，足以说明郭军两父子确实躲在山里，而且根据现场的脚印来看。郭恒现在已经能够独立行走了，不再是郭军的拖累以后，他们有可能就在近期动手。
    于是，搜山加大了力度，东、西两区的混子，整天什么也不干，就是跟着张伟和孙辉在山里转悠。
    当然也不是白请人家帮忙，除了管饭以外，每人每天还发劳务费。
    即便如此，这点人对这大山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就是调来一个武警支队都未必搜的出郭氏父子。
    所以，他们每天累的够呛，却还是做的无用功，根本没有郭氏父子的踪迹。
    郭氏父子天生异于常人，性格阴险狠毒坚忍不拔，一天不除掉他们就一天难以心安。
    可是长此以往，郭氏父子还没出来，我们的人就先累垮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而且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每天跟着张伟和孙辉去搜山，这事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
    于是这天，我们就聚到下水道开会商讨这个问题。
    与会人员后宋扬、邓禹、狗熊、张伟、孙辉，然后就是我、元峰、郁小唯。
    他们把郁小唯叫来，我也很惊讶。
    不过邓禹说，郁小唯很聪明，有天生的警觉意识，希望她也来出出主意。
    会议开始以后，邓禹就把目前的困境说了一遍，然后让大家畅所欲言，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把郭氏父子找出来。
    讨论非常热烈，每个人都积极发表意见，最后把思考成果总结出来，最终确立了下一步的动作方针：引蛇出洞。
    郭氏父子的目标非常清晰，就是我和元峰。
    可是狗熊每天护送我们两个，还有其他混子整天在天曲镇盯梢，郭氏父子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不能下手，他们就
    只能躲在山里，一直等到能够下手为止。
    那么，我们就得撤走狗熊的防护，撤走天曲镇整天在街上盯梢的混子，营造出一个“方便下手”的假象，来达到引他们出洞的目的！

 第42章 临近中考

    当然，为了不让郭军看出端倪，也不能一下就全部撤走，需要循序渐进的进行这个步骤。
    比如，让狗熊接送我们的时候迟到几次，然后再隔三岔五的失踪几次，表现出他消极怠工的一面来；再比如，逐渐撤掉在街上盯梢的混子，并声称郭军肯定不敢来了，让他们回到各自该有的生活秩序中去；再再比如，宋扬一伙可以故意高调大醉几次，最好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以此来证明他们确实放下警惕，不再把郭军当作头号大敌了。
    为了对付郭氏父子，他们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为的就是钓出郭军那条大鱼。
    这条引蛇出洞的计策，是邓禹根据郭军的性格量身定制的，整个计划实施出来最少需要半月的时间，到那时我们正好就该中考了，中考结束之后郭军那条大鱼就该上钩了。
    所以，这算是考试、计划两不误，经过邓禹精确计算的，他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吴涛，元峰，你俩要好好考。”
    元峰郑重点了点头，我嘟囔了一句：“考不考吧，我俩就那个水平，反正就是去县里上中专。”
    宋扬说：“怎么着，你还不考到县一中去啊？”
    我说：“扬哥，我也想啊，可我真没那个本事。”
    当时初中毕业以后有三种选择：一个是市一中这种重点高中，录取分一般在五百以上，郁小唯这种成绩优异的学生才能上；一个是县一中这种普通高中，录取分在四百多，成绩稍微好点的都能上；一个是县里的中专，专门给我这种差生准备的，我那会儿考试能考三百多分，妥妥的只能上中专。
    也有初中毕业就不上学的，可那实在是太少了，除非是家里特别穷困，否则不会让孩子止步于初中的。
    “那你加把劲啊。”
    宋扬又说：“我们以后去县里发展，你不想跟着去？”
    我说：“那中专也行啊，中专也在县里。行了扬哥，我爸我妈都对我不抱希望了。”
    宋扬就不说话了，讨论上学的问题到此结束，大家又回到了“引蛇出洞”的话题上，邓禹又制定了一些细则，反正目的就是让郭军自己现形，这是一场考验双方耐性的拉锯战，就看谁先按捺不住了。
    说完以后，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
    出了下水道，邓禹也跟着出来了。
    “吴涛，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邓哥。”
    我跟着邓禹走到角落。
    “县一中，你必须得考。”
    “啊，为什么啊？”
    “扬哥喜欢的女生在里面，他们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了。扬哥去找过几次，但是那个女的都避而不见。你去了县一中，找机会接近那个女生，帮扬哥说说话。”
    我一下就来了精神：“就是帮扬哥泡马子呗？！”
    “呃……也能这么说吧。”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我使劲拍了拍胸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力。
    扬哥喜欢的女生，还真是想看看长什么样子啊。
    “这个事情你要保密，再不许对第二个人说，扬哥很好面子的。至于那个女生的详细资料和情况，等你考上县一中了，我再好好和你说。”
    “行。”
    和邓禹说完话，狗熊照例送我和元峰回家，因为郁小唯也在，而且还是顺路，所以大家就一起走。
    路上，我就问郁小唯：“还有十多天就中考了，你看我考县一中有没有希望？”
    郁小唯说：“你现在能考三百多分，去县一中要四百多分。也就是说，只需要每门功课增加二十分就行了，在我看来应该不难。你要想考，从明天开始，我就给你准备一整套的复习方案，只要你严格按照我的方法，上县一中应该没有问题！”
    我一听，就更激动了：“那行，小唯，一切就拜托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然后又转头对元峰说：“听到了吧，和我一起考县一中啊？”
    元峰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行。”
    到了第二天，郁小唯果然给我拿出一整套的复习方案来，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十点。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其他时间都要不停的学习，连谈恋爱的机会都没了！当时我就惊呆了，问郁小唯有没有简单点的。
    郁小唯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学习这条路没有捷径。你要是想考县一中，只能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这样努力了。”
    我想了想，还是扬哥的感情大事重要，便郑重答应了郁小唯定制的学习计划。
    为此，我专门找到申茜茜，遗憾地说出这件事情。
    不料申茜茜非常善解人意地说：“肯定学习重要啊，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呢。”
    听完以后，我十分感
    动，抱着申茜茜亲了一下，把申茜茜羞得满脸通红。
    申茜茜答应以后，我就在郁小唯的辅导下，正式进入疯狂学习状态。
    当时各科老师也不再授课了，完全放开让我们自己复习。
    从早晨来了开始，我、元峰、郁小唯三人就聚到一起，按着复习计划一步步的走。
    中午也不回家，就随便买点快餐，一直学习到晚上十点。
    那几天里，我们是整个学校最早来的，最迟走的。
    因为这个缘故，狗熊正好借机会懈怠工作，隔三岔五的怠工，不再接送我们，一切显得非常自然。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街上的人们开始穿起短袖，到了晚上到处都是喝啤酒吃烤串的，曾经整天盯梢郭军的混子们也渐渐麻木，慢慢回归了各自该有的正常生活。
    天曲镇虽然不大，但是夏天的夜生活也非常丰富，仅有的几个ktv和舞厅夜夜爆满，宋扬他们一伙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在大街上肆意呕吐，还踹翻过几个摊子，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郭氏父子的事情，仿佛已经成了过去，慢慢只存在于大家的记忆之中。
    这天晚上，在门房大爷的催促下，我、元峰、郁小唯三个人又是最后离开学校的。
    我们一边走，一边关掉走廊的灯，周围慢慢的暗下来，看着郁小唯困顿的神色，我忍不住说：“谢谢你啦，小唯。”
    郁小唯摆了摆手说：“咱哥俩，还说这些？”我又说：“你和叶云好长时间没约会了，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郁小唯说：“没事，你和申茜茜也很久没在一起了啊。”
    我笑着说：“叶云也要中考啊，让他和咱们一起复习吧，正好你俩也能在一起说说话。”
    郁小唯摇摇头：“他复习什么啊，就他的家庭条件，想去哪个学校都没问题。”
    距离中考还有三天的时候，我们的复习进入白热化的状态，那时在郁小唯的带领下，我和元峰已经把初中三年所有的重点知识过了一遍。
    从小到大，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充盈过，脑海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公式、单词和诗词。
    我有点激动地说：“小唯，你看我现在的水平，是不是考市一中都没问题了？”郁小唯沉默了许久才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升出来。”
    ……好吧，我们继续复习。
    我和元峰正在背一道据郁
    小唯所说极有可能出现在中考试卷上的完形填空时，教室的门突然打开，申茜茜端着三杯热腾腾的奶茶进来。
    “复习累了吧，休息休息吧。”
    申茜茜微微笑着。
    我一下站起来，特别的激动，把奶茶分给元峰郁小唯，心中自然充满了幸福。
    “谢谢嫂子。”
    元峰很认真地说。
    班上的同学看过来，不少人的眼睛里充满羡慕。
    申茜茜有点脸红：“好啦，不打搅你们复习了，我先走啦。”
    然后转身就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非常恋恋不舍，我俩好久没见过面了，感觉真是如隔十几个秋了。
    在申茜茜快要出门的瞬间，郁小唯说：“好啦好啦，瞧你那个样，跟没见过美女似的。给你放会儿假，早去早回啊！”
    “嗯！”我一点头，冲过去牵了申茜茜的手，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往外飞奔。
    “哎哎哎……”申茜茜被我硬拉着出了教室。
    我俩沿着操场溜了一圈，彼此都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路过东北角那块草地的时候，我俩钻进去紧紧地抱在一起。
    有了赵菲的经验，我先吻她的额头，再吻她的鼻子，最终吻到了她的嘴唇。
    申茜茜动作很僵，一看就是新手，完全在我的引领下前进。
    亲完了以后，申茜茜搂着我的脖子，头靠在我的怀里，轻轻地说：“等你中考完了，我们就能在一起啦。”
    腻歪了一会儿，感觉快上课了，我们才往回走。
    把申茜茜送到初二，然后我才上楼。
    刚一拐弯，就看见一男一女站在窗户边上。
    女的靠着墙，男的站她对面，还用单手撑着墙，两人距离特别近，都快亲到一起去了。
    我一看这场面，顿时就气炸了，因为这男的是叶云！
    “你妈的！”我吼了一声，拔腿冲了过去。

 第43章 怒打叶云

    叶云转过头，看着我非常惊讶。
    我一拳揍过去，他猝不及防，被我重重击中脸颊。
    这小子闪了两步，我又一脚踹过去，把他蹬到了地上，然后踹了好几脚，边踹边骂：“你妈的，你妈的。”
    我真是气坏了，郁小唯是我哥们，这事我肯定得管啊。
    那女的过来拦我，叶云才趁机站起来，理都没理我就回班上去了。
    我气得大叫，还要过去追他，不过他们班主任来了，把我骂了一顿，我才悻悻地回到自己班上。
    进去以后，我的脸色很难看，郁小唯就问我怎么了。
    我刚想说，又卡住了，不知道怎么说。怕郁小唯难过，因为郁小唯真的很喜欢叶云，之前还说一到法定年龄就去登记呢。
    我就想，还是先不让她知道这件事了，回头我和叶云谈一下。看看他是怎么个意思，希望他能悔改，不然我不会放过他，到时候才不管他是不是官二代。
    所以我就说：“我没事，咱们继续复习。”
    结果学了一会儿，又完全学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叶云的可恶嘴脸。
    可能是我也经历过这种事，才格外的为郁小唯打抱不平。
    郁小唯就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刚才出去不是还挺高兴吗？”我说：“我没事，你让我静静吧。”
    郁小唯看了看我，只好让元峰先走了，她也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我自己坐着，就开始胡思乱想。
    我有这个毛病，一个人的时候就爱乱想。
    我就想，是不是因为郁小唯整天和我们在一起，叶云寂寞难耐才去撩拨其他女生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的罪过可大了，我得把这个事办好，不能让郁小唯难过。
    正想着呢，短信响了，我一看发件人竟然是赵菲，再一打开，里面写着：那么不高兴，是不是发现申茜茜的秘密了？
    我回头看了赵菲一眼，她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看她那张脸，特别讨厌，什么时候也不忘挑拨离间。
    我就回：关你什么事，滚吧。
    赵菲说：现在知道了吧，这世上没一个女的是好东西。
    我又说：包括你妈？这句发过去以后，赵菲果断生气了，骂了好多脏话，还说申茜茜是烂货，比她好不到哪去。
    不过我没有理她，我断定她是在挑拨离间。
    下课以后，我就去找叶云。
    当时我的情绪已经稳定，心里想着要和叶云好好谈谈。
    结果进了一班，一眼就看见叶云坐在角落，旁边还坐着个女生，两人在很亲热的聊着天，还不停的互相摸摸脸。
    关键是，那个女生又不是之前和他在窗边聊天那个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叶云就换了两个女生暧昧。
    叶云受欢迎，我是知道的，先前多少女生给他写情书，可叶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郁小唯要是知道了，得有多伤心多难过啊！我一下就爆了，飞快地冲过去，还不等其他人反应，就飞起一脚踹向叶云的脸。
    当时我也经历过几场恶战，身手相对以往增强了许多，这一脚直接把叶云踹的朝后翻了出去，旁边那女生当场就“啊啊”大叫起来。
    叶云朝后翻了个跟头，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鼻血。
    我还没放过他，又过去想要继续踹他。
    叶云一下跳了起来，朝着我的脸也揍了一拳，那一下把我疼的啊，感觉这家伙好像练过！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我抓着他的领子一拳一拳的揍，叶云也抓着我的领子一拳一拳的揍。
    教室也一下乱了，没有人帮我打架，但是有人过来拉架，几个男生费了半天劲才把我们拉开了。
    我俩隔了好几米，还在互相骂着，叶云鼻青脸肿的，不过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和叶云都算年级里的风云人物，一打起来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教室里顿时里三层外三层，教室外面也围了好多的人。
    过了一会儿，有个粗壮的声音响起：“让开，都让开。”
    人群让开，高大的元峰进来了。
    我一看见元峰，立刻跳了起来：“元峰，给我揍他！”
    元峰很听我的话，立刻朝着叶云扑了过去，这一次没人敢再阻拦了，谁都知道元峰冲撞的威力。
    元峰很轻松的抓住叶云，并且把叶云高高举了起来。
    不管叶云有没有练过，在元峰面前都是花拳绣腿。
    “嘿！”的一声，元峰把叶云丢了出去，叶云摔在地上，还翻了两个滚。
    元峰又冲过去，按住叶云的脖子，正要狠狠揍他的时候，就
    听见有人喊：“元峰，别打！”
    元峰虽然只听我的话，但是这个人说话又不能不听，因为郁小唯来了。
    郁小唯从人群里挤出来，气喘吁吁地说：“元峰，你干什么呢。”
    然后去拽元峰的胳膊。
    元峰没有放开叶云，而是看向了我，在等我的下一步指令。
    郁小唯也知道元峰的秉性，就扭过头来问我：“吴涛，你快让他停手！”
    没办法，我只好摆了摆手，元峰便放开了叶云。
    郁小唯扶起叶云，帮他拍着灰，又拿纸巾给他擦血。
    郁小唯问元峰：“你干嘛打叶云啊？”
    元峰说：“我不知道，涛哥让我打的。”
    郁小唯又看向我，我直接说：“你自己问叶云吧。”
    郁小唯又问叶云：“怎么回事啊？”
    叶云看看我，又看看郁小唯，说：“我不想说，你还是问吴涛吧。”
    然后就坐下了。
    我一下火了，大骂道：“你他妈要点脸吧！”就要冲过去再揍他一顿。
    郁小唯猛地把我抱住，招呼着元峰一起把我拖了出去。
    五分钟后，我们来到大操场，我还是气喘吁吁的样子。
    郁小唯把一杯奶茶递给我，“怎么回事啊，这么生气？”
    我看看她，说道：“你那个好男朋友，我看见他和其他女生动手动脚！”然后就把之前的事说了。
    郁小唯一听，就笑了起来：“多大点事啊，叶云长那么帅，有女生缠着他很正常啊。”
    我睁着眼睛：“不是吧郁小唯，你允许叶云这样？！”用手去摸她额头，“没发烧吧你，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的，你真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女生暧昧？”
    郁小唯苦笑了一下：“忍不了又怎样，腿在他身上长着，我又不能拴着他。”
    “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能弄死他！”我一下就火大了。
    “好了好了，咱们先把这事放在一边，现在当务之急是中考，知道吗？”
    我讶异地看着她：“你一点都不急？”
    “急有什么用，还是中考重要一些。尤其是你，随后三天了，别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啊！”
    看着郁小唯认真的模样，我只能点了点头，把这事放在一边，全身心备战中考。
    中考前一天放假，让学生拿着准考证提前熟悉考场，免得第二天抓瞎。
    我、元峰、郁小唯很幸运的都在县一中考试，所以就约了一起过去看看。
    这也是个特殊时刻，郭军有可能选择此时下手，所以宋扬就安排了狗熊暗中跟着我们——当然，其实他平时也暗中跟着我们。
    至于中考期间，学校有专车接送，郭军没有机会下手，所以就不用太过小心。
    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了弹簧刀。
    我妈比我还紧张，黑夜竟然睡不着觉。
    我就逗她：“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水平。放心吧，上中专稳稳的。”
    我妈还骂我：“上个中专还用去考？花点钱就能去了。你好好考吧，万一发挥超常呢。”
    我说：“你就别抱希望了。”
    其实我当时的水平，应该能够着县一中的分数线了。
    我没和我妈说，想给她个惊喜。
    连着两天，我妈顿顿给我做好吃的，直到上了考场还打嗝呢。
    考试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就是认认真真答题。
    考完以后，自我感觉不错，从没这么踏实过，我知道县一中肯定没问题！
    考完第二天填报志愿，郁小唯理所当然的填了市一中。
    我还逗她：“你不去北园的城南高中了啊？”郁小唯说：“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咱们这吧。”
    至于我，大大方方的填了县一中，我知道自己肯定没有问题！
    交志愿的时候，班主任一个个看过去，看到我的时候，不屑地哼了一声，还假装语重心长地说：“吴涛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要是不填中专，到时候中专也去不了！”
    我直接没理她，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和她发生任何争端了！
    交了志愿以后，我就和郁小唯去二班找元峰，问他报了什么志愿。
    元峰说填的中专，他感觉考得不好。
    我说：“没事，县一中和县中专不远，咱俩照样常常见面。”
    元峰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我想着他心情不好，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收拾完东西以后，我和元峰就去了下水道，邓禹让我们准备一下，郭军这几天要下手了。
    我很奇怪地问：“邓哥，你怎
    么断定郭军会在中考结束之后下手呢？”
    “很简单啊。”
    邓禹说：“你们俩参加了中考，而他儿子却要休学两年，以他的小心眼程度。这几天估计要气疯了，此刻他的愤怒正达到顶点，到了非得发泄不可的时候！”

 第44章 元峰，快走

    “所以，咱们接下来该收网了。”
    邓禹又铺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是我们东区的地形，画的十分精巧，就连花园、假山之类的都有画，看的我不禁感叹白纸扇果然难做。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郭军的话，我会选择在哪里动手。”
    邓禹的手在地图上划拉着，一一指过东区的几个主要地形，比如文化宫、动物园、招待所等等。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嘴角拂过一丝狰狞的微笑。
    我吓了一跳，悄悄问旁边的孙辉：“辉哥，他咋回事？”
    孙辉小声说：“这是邓禹的独门绝活，现在他把自己想像成是郭军，从思想到身体的每一寸都是郭军，以此来推断郭军下一步的所作所为。”
    “哇。”
    我惊叹了，再次看向邓禹，感觉他就像大仙似的。
    孙辉接着解释：“这需要十分了解对方才行，邓禹这几天没少研究郭军，把他四十多年的老底翻了个遍，把邓禹那家伙累的差点吐了血。嘿嘿，我好久没见他这么认真了。”
    只见邓禹的手指在地图上戳戳点点，最终划出一道路线来，说道：“中考完后，吴涛和元峰都放假了，他俩最常来的地方就是下水道。郭军要是选择地点下手，势必会在他俩来这的路上，于是范围就缩小至‘吴涛家到下水道’这条线上，之间大约有八百米的路程。”
    接着，邓禹继续说道：“但是，依照郭军的性格，他不会只对吴涛一人下手，而是会在吴涛和元峰都在场的情况下动手。所以，范围又缩小至‘吴涛和元峰汇合并走向下水道’的这条线上，也就是这里……”指了指农贸市场，“最后，郭军极有可能在这里动手，他会伪装成某个小贩，等你俩经过的时候，突然杀你们个措手不及。”
    我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觉得他好厉害，这也能分析出来。
    邓禹接着说：“这几天你俩要小心了，尤其是经过农贸市场的时候！”
    我和元峰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元峰如何，但是我确实紧张了，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弹簧刀。
    邓禹指着地图上的农贸市场：“至于我们，会分批躲在大商店、租书店、公共厕所三个地方，只要郭军一出现就从不同的方向冲过去，所以你们完全不用紧张。”
    我赶紧又点了点头，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
    只要有他们在，感觉什么也不怕了。
    第二天，我照例出门去下水道，这一次却比往常紧张的多，右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因为那里面藏着一把弹簧刀。
    虽然邓禹分析郭军会在市场装小贩，但是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出现意外？所以，我走路的时候左瞄右晃，看见个陌生人就格外紧张，怕他是郭军假扮的。
    到了元峰家里，和他汇合以后，我俩又一起朝下水道走。
    中间经过农贸市场，我俩一起紧张起来，分别盯着两边的小贩看。
    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市场里的人也不多，小贩们都是懒洋洋的，连吆喝都懒得吆喝。
    我俩走完全程，也没见哪个小贩跳出来。
    元峰说：“我不怕和郭军单挑，就怕他突然偷袭，那个老家伙太阴毒了。”
    上次劈柴中间被捅了一刀的事情让他印象深刻。
    我点头：“我也是。我虽然打不过郭军，但是打郭恒没问题，可是我没有郭恒狠。”
    上次校门口的事，郭恒的狠确实让我双腿打颤了。
    我俩聊着天，就来到了下水道。
    过了一会儿，宋扬他们也来了。
    邓禹问我有没有情况，我说没有情况，又问他：“郭恒有没有可能和郭军一起出来？”邓禹说：“郭军住了十几年牢，也没机会和儿子合作。所以，这个我推断不出来。”
    我点点头：“我们已经有了准备，就算父子俩一起出来也不怕。”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和元峰每一天都很紧张的从市场经过，但是没有一次遭遇突然杀出的郭军。
    我发现这样干等真是煎熬，每次经过市场精神都是高度紧张，浑身几乎被汗水湿透。
    明明我们才是猎人，可是这样一天天下去，我感觉郭军似乎才是猎人。
    我们在明，他在暗；他不知躲在哪里，正用阴险的眼神看着我们！
    不光是我们累，宋扬他们也累。
    下水道里，孙辉打趣说：“邓禹，你小子是不是算错了，郭军有没有可能就是带着儿子远走高飞了？毕竟拿了咱们十万块钱呐。”
    邓禹很肯定的说：“绝无可能。”
    没办法，我们就只好继续保持高度紧张状态。
    这期间里，申茜茜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我们约好的，等放了假要好好在一起玩。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我哪里有时间和她在一起？我只好一推再推，说自己实在没有时间，等闲了一定去找她玩。
    申茜茜还是很善解人意，告诉我说：“该忙就忙，忙完了记得找我就行。”
    看了短信，我很欣慰，觉得申茜茜真是懂事。
    申茜茜不知道我的事，但是郁小唯一清二楚。
    郁小唯每天都会打电话询问情况，我也只能告诉她没有情况。
    郁小唯有点急的说：“像你们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上次郭军捅了你和元峰，当时报警的话足以把他再次送进监狱。”
    我说：“小唯，道上的事你不懂。”
    然后岔开话题：“你和叶云怎样啦？”
    郁小唯淡淡地说：“挺好啊。”
    “你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分手了。”
    我觉得郁小唯不是那种会容忍恋人劈腿的类型。
    郁小唯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等我处理完郭军这事，帮你好好收拾叶云一顿。”
    除了申茜茜和郁小唯，还有一个人和我保持联系，这个人就是赵菲。
    她平均每天发来一条短信骂我和申茜茜，说我俩是狗男女、奸夫淫妇，还说我头上的绿帽子戴了一打。
    当时手机还没有黑名单功能，否则我早就把她给拉黑了，什么狗逼玩意儿。
    到了第七天，我都有点麻木了，但还是强打精神和元峰走过农贸市场。
    一进去，我就感觉眼皮子有点跳。
    不知怎么，心里也有点慌起来，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不知自己的第六感对不对，但还是和元峰说了一句：“今天得小心，郭军可能出来。”
    元峰讶异地看看我，然后点了点头。
    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俩表现的比平时更紧张，两只眼睛几乎一个个的盯着路边的小贩。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但是我却注意到，今天的农贸市场有点不对，人流量明显比平常的要多一倍，小贩们也吆喝的非常勤快。
    这是怎么回事？我正觉得奇怪，只听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从市场入口来了一支耍狮子的红火队。
    我震惊地看着这个场面，半天想不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哦，今天是咱们镇上赶集！”元峰突然叫了出来：“狮子队闹红火是传统！”
    赶集，好古老的词汇！只有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才关注这个吧？我们年轻人压根就没有在乎过“赶集”这种东西！只是愣了十几秒，狮子队已经冲了过来，十几个由人扮演的狮子扑上扑下，煞是好看。
    但是，我突然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刹那间，我看见宋扬他们一伙人从不同的方向奔过来，他们肯定也意识到了不对！
    “元峰，快走！”我自然的拉了元峰一把。
    与此同时，一只硕大的绒布狮子头冲天而去，狮子头下面的真人露了出来——郭军一脸的阴笑，手里握着一柄三菱刮刀，朝着元峰的脖子就扎了过来！
    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正好拉了元峰一把，郭军那把三菱刮刀扎进了元峰的背上。
    元峰怒吼一声，一脚就将郭军踹飞了出去。
    鲜血顿时染红了元峰的整个脊背，旁边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以及耍狮子的红火队成员纷纷撤开，有人甚至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元峰踹飞郭军以后，还想冲过去揍他，结果只跑了两步，就摔倒在地。
    三菱刮刀的威力太大，堪称当时混子手中最霸道的武器，比砍刀、匕首什么的都要凌厉，只要用上三菱刮刀，就表明是奔着对方性命去的！这一刀虽然没扎着元峰的脖子，但是脊背上一个恐怖的血洞，鲜血也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就那么两三秒钟，宋扬他们也围了过来，手里拿着管叉、军刺等物，朝着郭军毫不留情的扎、捅了过去。
    郭军在地上翻了两个滚，然后就一动不动了，鲜血淌红了身边的一片地面。
    而我，迅速冲到元峰身边，看着浑身都是鲜血的他，脑子里“嗡嗡嗡”的响，只能哆哆嗦嗦的去捂他后背上的血洞，鲜血瞬间便染红了我的双手，可这样也止不住那些鲜血涌出。

 第45章 再斗，生死难料

    邓禹也跑了过来，看到这个场面也是面色发白。
    他不会打架，也没参与过打架，恐怕此刻的心情和我一样。
    邓禹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今天赶集。我负全部责任，我，我……”也蹲下身，学着我的动作捂着元峰背上的血洞。
    “你们两个干什么！”宋扬突然叫了一声：“还不赶紧叫车，把人送到医院去啊！”
    “哦，哦。”
    邓禹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外跑，双手沾染的鲜血不停滴到地上。
    我手忙脚乱的捂着元峰的口子，又去抓元峰的头发，拍着他的脑袋说：“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兄弟，你坚持一下，马上送你去医院！”
    宋扬他们跑了过来，郭军就那么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狗熊蹲下来，查看过元峰的伤口后说：“要赶快送他去医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宋扬说：“那就快走。”
    大家帮忙，把元峰放到狗熊背上，狗熊背着元峰跨步向前，只要出了市场就有出租车。
    宋扬又说：“把郭军也拖上，老子不会轻饶了他。”
    跟着他们来的还有四五个汉子，就拖了郭军的身体往前走。
    我看了郭军一眼，浑身都是伤口，好多皮肉翻了出来。
    我跟在狗熊身边，陪着他一起往前跑。
    大家也都是在跑，这时候来不及叫救护车了，还是自己雇车送去最快。
    刚出了市场大门，就觉得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树上跳下来了。
    一个黑影窜到我身前，他的手里同样握着一根三菱刮刀，狠狠地朝着我的脖子捅过来。
    “吴涛，去死！”那个人大喊，是郭恒！郭恒原来躲在树上！
    被拖在最后、本来一动不动的郭军，此刻突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咯……咯……咯……”
    就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看着那柄三菱刮刀距离我的脖颈越来越近，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脖颈爆出无数血花的场面。
    就在这一刹那，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牢牢地抓住了那把锋利的三菱刮刀。
    瞬间，鲜血就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我呆呆地看着那只手，目光随着那只手移动、移动，目光最后定格在宋扬苍白的脸
    上。
    宋扬站在我身边，伸手抓着那柄三菱刮刀，怒目而视地瞪着郭恒。
    郭恒却丝毫不惧，目光里透着野性，依旧使劲递着三菱刮刀。
    宋扬虽然用手抓着刮刀，但他的手也只是血肉之躯，根本无法阻挡这种力气，所以也只是阻了一阻而已，刮刀还是朝着我的脖子刺过来。
    甚至可以说，宋扬就帮我阻了一秒而已！当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郭恒手里的三菱刮刀已经来到了我的脖子根，我甚至已经感受到那股尖锐的疼痛和彻入骨髓的寒冷，性命在下一秒就要彻底交代了。
    “还想让你爸活着吗？！”宋扬突然暴喝一声。
    一抹鲜血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好在郭恒没有继续刺下去，现在只是刺破了一点皮肉。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从来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如此接近。
    郭恒不再动了，冷冷地说道：“一命换一命。”
    “好。”
    宋扬毫不犹豫地答应。
    郭恒收回三菱刮刀，宋扬也把沾满鲜血的手放下。
    郭恒迅速跑到郭军身边，将浑身是血的郭军背到肩上。
    郭军有气无力，却还骂骂咧咧：“干嘛救我，多好的机会？！”
    众人看着宋扬，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大家一拥而上，郭氏父子就得交代到这。
    宋扬没有说话，而是目视前方，静静地说了一句：“先救元峰。”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辆警车疾驰而来，刚才市场里那么多人，总会有人去报警的。
    市场门口很多出租车。
    在警车没有过来之前，我们迅速离开了这里，郭恒也背着他爸坐车离开。
    医院里，元峰进了手术室，宋扬的手也进行了包扎。
    我没事，脖子上贴了一块创可贴。
    大家聚在走廊，谁也没有说话，脸色都很难看。
    这一场架打下来，很难说清谁赢谁输，我们再一次见识到了郭氏父子的凶悍和狡诈。
    脸色最难看的是邓禹，自始至终他都低头坐在排椅上，脸上写满了惭愧和内疚。
    那时的我才明白，一个团伙里面，白纸扇的作用有多大，一个微小的错误判断就可能使一个团伙遭致灭顶之灾！可是这世界没有神仙，谁也不可能永远都
    判断正确！
    就是算无遗策的诸葛亮，也有挥泪斩马谡的时候！
    宋扬坐在邓禹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我忘了今天有集……”邓禹轻轻地说：“我也忘了门口的树上也能藏人。”
    “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
    “不。”
    邓禹说：“吴涛和元峰差点死掉，这个失误实在是太大了。”
    “没有人怪你。”
    宋扬继续轻轻地说：“你已经很厉害了。”
    邓禹没有再说话，头低得很低很低。
    确实没人怪他，但邓禹过不了自己那关。
    元峰的手术还没做完，派出所的民警就已经来了，这起发生在闹市的打架事件太过恶劣，甚至已经涉嫌到了杀人。
    这次有很多的目击者，宋扬他们没有办法逃避，所以除了没有动手的我和邓禹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问话。
    派出所没有抓到郭氏父子，他们再一次失踪了。
    拉他们离开的出租车司机说，他们在国道边上就下车了。
    警方循着踪迹找过去，却是音讯全无。
    郭军这个久经江湖的老狐狸，很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行踪，即便他已经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元峰的手术做了很长时间，宋扬他们也久久没有回来。
    我和邓禹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排椅上，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等到太阳落山，周围彻底暗下来的时候，邓禹喃喃地说了一句：“再斗，生死难料。”
    坐在旁边的我，心中极为震撼，这句话意味着邓禹萌生了退意。
    元峰的手术终于做完了，医生出来以后擦着汗说：“再迟来一会儿，他就死了。”
    晚上十点多，宋扬他们也回来了，派出所的问话没有起到效果。他们一致声称不认识对方是谁，在市场玩的好好的，那俩人突然出现，他们出于自卫才还手。
    派出所知道那是郭军、郭恒，但是他们没有抓住这对父子，仅凭旁观者一面之词，也拿宋扬他们没有办法。
    在医院病房的走廊里，宋扬确定元峰没有危险之后，立刻打电话调拨人手。让张伟和孙辉带着人去搜索附近县镇的医院，只要找到郭氏父子立刻痛下杀手，也就是俗称的补刀。
    同时，我们也要防着郭恒前来补刀。
    时至此刻，没人再小看这个孩子。
    宋扬他们个个都敢拼命，可是郭恒也敢拼命，拼命的碰上拼命的，就说不准谁会把谁的命拼掉。
    在农贸市场计划之前，宋扬还没对这对父子产生杀心；可是在农贸市场计划之后，宋扬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杀心。
    因为摆在目前的状况很简单，他们不杀郭氏父子，郭氏父子也会来杀他们，双方已经成了分外眼红的死敌，不死人决不罢休！至于死了以后怎样，就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了。
    那几天，大家都很累。
    守在医院的，要时时刻刻注意，没有人能睡个踏实觉；领着人在外面找郭氏父子的，也是马不停蹄的在周边县镇搜索，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那一阵子，大家都住在医院，所有人都身心俱疲，可是没人掉以轻心。
    甚至可以说，我们连去外面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一天三餐都是郁小唯拎着七八个塑料袋送过来。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么多人里只有宋扬和狗熊不焦虑，他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似乎根本不把郭氏父子当回事。
    只是，他们真的如表面上那样淡然吗？我看也未必见得。
    因为有一次我半夜上厕所，看到宋扬还没有睡觉，手里的烟头红红的。
    我想，他肯定不怕郭氏父子，可是看到兄弟们都很着急，他也寝食难安。
    这期间里，有次赵菲给我发短信：想不想知道申茜茜现在在做什么？当时我心情很差，直接打电话过去骂了她一顿，警告她若是再发短信过来我就扭断她的脖子。
    不过仔细想想，我和申茜茜确实很久没联系了。
    有几次她打了电话过来，都被我按死了。
    说实在的，我现在没有心情谈情说爱，不知不觉就很久没有联系她了。
    约莫过了七八天，元峰终于能站起来走动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大家唯一欣慰的事情。
    元峰在病房里走了一圈，说：“对不起，这些天给大家添麻烦了。”
    就这句话，大家都沉默了，现在的沉默并不等于默认。只是大家同时想到一件事情，再不解决郭氏父子，麻烦将永远不会消失。

 第46章 谈判

    这天上午，病房里来了一位不受欢迎的人。
    对宋扬他们来说，最不欢迎的就是条子，而前来的这个条子更是不受欢迎里的最不受欢迎。
    这个人就是乐叔，郁小唯的父亲郁小乐。
    我和宋扬他们混久了，也渐渐知道他们和乐叔之间的恩怨。
    他们刚出道那会儿，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隔三岔五的就被乐叔抓紧所里一顿爆抽。
    当然现在不会了，他们的江湖地位提升以后，已经没人敢再状告他们，所以乐叔抓他们的机会少之又少。
    尽管如此，他们看见乐叔还是发怵，这是我平常就观察出来的。
    他们在提起镇上派出所其他条子时，总是用脏话代替，而提起乐叔的时候却很罕见的带着一丝尊重。
    所以，当乐叔进来以后，大家集体站了起来，宋扬叫了一声：“乐叔。”
    乐叔来的时候，郁小唯恰好也在。
    郁小唯吓了一跳，跟着叫了一声：“爸。”
    乐叔点点头，没理宋扬也没理郁小唯，绕着已经能够下床活动的元峰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了？”
    元峰答：“还好。”
    乐叔个子偏矮，但是他站在那里，就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乐叔背着双手，目光盯着元峰的脊背，说道：“都是明白人，就不装糊涂了。我问你，什么时候停手？”
    宋扬说：“乐叔，你了解我的。”
    “都闹成这样了，还不愿停手？”
    “就是因为闹成这样，我俩之间才不能停手。”
    “不能停也得停。”
    乐叔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自己看看，近半个月以来折腾成什么样了，不说你们这帮人了。就是我们所里的也没睡过一场好觉，从早到晚盯着你们这些人，就怕一不小心弄出人命来！要我说，你们占的便宜够大了，该停手就停手吧。”
    “我们占了便宜？”宋扬眯着眼睛。
    “先是把人家儿子差点砸死，后来虽然没死但是也毁容了；接着又把他们父子逼进山里躲了个把月，吃不上饭喝不上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又差点把当爹的弄死，父子俩又不知逃哪旮旯去了，这次连最基本的医疗也保证不了……”
    说到这，乐叔停下来，看着宋扬：“我都替那父子俩憋屈，活着也太不容易了
    吧？”
    宋扬冷笑一声：“那是他们自找的。”
    “那我可告诉你，这次所里盯的很严，只要你们敢动手，绝对一个不落的抓起来。”
    宋扬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
    乐叔接着趁热打铁：“差不多得了，非得把人逼死？到时候碰个两败俱伤有必要？”
    宋扬想了想，说道：“就算我想停，郭军也未必要停，你应该了解他那个人。”
    “我了解，我太了解了。”
    乐叔说：“不过呢，他也有弱点，要停战也不是难事。”
    “哦？他有什么弱点？”
    “郭军桀骜不驯，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还肯听一个人的话。要是能请这个人出面，停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个人是谁，郭军为什么肯听他的话？”
    “叶云的父亲，叶维山。”
    乐叔认真地讲了起来：“十几年前，叶维山还是我的领导，就是他亲手逮捕的郭军。郭恒当时嗷嗷待哺，当时没有邻居肯收养，还是叶维山出钱、出面，才把这事办成，将郭恒寄托给矸石山某个人家。这件事，郭军牢记在心，把叶维山当成此生最大的恩人。所以，只要叶维山出面，郭军一定照办。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已经掌握了郭氏父子的位子，只要你们能说动叶维山，我们就能联系上郭军。”
    “原来是这样！”郁小唯第一个兴奋的叫了出来：“那就好办啦，只要叶云去和他爸……”正说着，又想起什么，“不对，上次就去找过，叶云他爸不愿意管。”
    “上次确实是吴涛打伤了人家，叶维山肯定不愿出面管这摊子事。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只要叶云去说道说道，叶维山出面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好好好。”
    郁小唯表现得很激动：“我马上就去找叶云。”
    一听说要去找叶云，我心里有点不自在，但是这涉及到停战的事，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嗯。”
    乐叔点点头：“赶紧办办吧，让大家都好过一点，这些天可把我们累坏了……”
    郁小唯匆匆忙忙的就要往外走，宋扬突然说了一句：“小唯，别去。”
    大家全愣住了，郁小唯惊讶地看向宋扬。
    乐叔叹了口气：“刚才半天都白说了？”
    宋扬说：“停战这事，我不反对。但是，我们不会先提，这是我们的规矩。”
    “谁提不一样？停战才是目的！宋扬，你别为了面子，误了大事。”
    “乐叔，出来混，为的就是面子。要是面子都没了，这条路也就混到头了。”
    “没有商量？”
    “没有商量。”
    “呵呵，你们都比我犟，一个比一个犟。我不管了，想打就打去吧。”
    乐叔摇着头走了。
    大家都看着宋扬，宋扬淡淡地说：“照旧。”
    我知道，这事没的说了，郭军那个性格，更不可能主动前来谈和。
    这次算是针尖对麦芒，看谁能熬得过谁了。
    既然郭氏父子已经被条子盯上，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来补刀了，大家难得的轻松了一下，除了狗熊留下陪着元峰外，其他人终于能回家歇歇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郁小唯一起。
    郁小唯说：“吴涛，你还想打么？”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不想了。乐叔说得没错，咱们已经占足了便宜，再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可是扬哥说的也没错，出来混为的就是面子，主动提出停战就相当于认输，这种事扬哥是不会干的。”
    “郭军也不会。”
    “对，那父子俩更重面子。”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够既不伤两人面子，还能达到停战的目的。”
    “说说看？”
    “叶云他爸以‘维护当地治安’的名义出面，约他们双方出来谈和，这样就谁也没提，谁的面子也不伤了。”
    “太棒了。”
    我开心地说：“是个好办法，叶云他爸肯不肯出面？”
    “嘿，那就看叶云的本事了。”
    郁小唯笑着说：“我觉得应该能行。”
    一提到叶云，我就不太开心，说道：“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还是别去求他了吧。”
    “没事啦，这个你不用操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二天来到医院，大家还是都在，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宋扬接了一个电话，挂了之后表情有些意外。
    邓禹问他怎么回事，宋扬说：“叶维山打来的，约我明天悦来酒楼，谈谈停战的事——郭军也在。
    ”
    众人都很意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虽然知道，但是没有说出来，也是假装意外的样子。
    而且也确实意外，没想到郁小唯的效率这么高，关键是叶云的效率也高，竟然这么快就说服了他爸。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们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揣测叶维山这通电话的用意。有说可能是郭军主动停战的，有说可能这是鸿门宴的，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结果。
    最后，宋扬说：“甭管鸿门宴还是迷魂汤，大家明天去了就知道。”
    于是就这样决定去了。
    在宋扬的带领下，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大家一起来到悦来酒楼。
    悦来酒楼是天曲镇档次最高的饭店，一般人可来不起这个地方吃饭，不过宋扬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
    叶云站在门口，笑容满面地说：“扬哥，请。”
    看着他那张俊美面庞，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我又有点来气。
    不过，宋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他还把叶云当作郁小唯的男朋友呢。
    “走，一起进去。”
    宋扬也笑：“你爸呢？”
    “在楼上，郭家那俩也来了。”
    大家一起上楼，来到某个包间。
    一推门，就看见了郭军和郭恒。
    两人真惨啊，浑身都是脏兮兮、灰土土的，头发也是一卷一卷的，看来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而且郭军身上还缠着一些绷带，黑的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天知道这对父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却是坐在主位的一个中年人。
    他的相貌普通，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凌厉威严；他的衣着简单，每一分每一寸却都裁剪的十分得体。
    整个人往那里一坐，不需任何动作语言，浑身便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叶云介绍：“爸，这就是宋扬。”
    宋扬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叶叔。”
    叶维山点点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宋扬：“嗯，不错，英雄出少年。坐吧！”
    宋扬坐了下来，我们都站在他的身后。
    郭军、郭恒的脸色非常难看，不停地瞪着我们，好象随时都要站起来打架。
    我们才不鸟他，同样反瞪回去，气氛正十分紧张，叶维
    山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老郭，就是这帮孩子把你逼到深山老林里住了个把月？看来你真的是老了！”
    郭军把牙齿咬的格格响：“他们人多而已！”
    狗熊冷冷地说：“咱们两个可以单挑。”
    郭军一下站起来，指着狗熊说：“来啊，老子还怕你？！”与此同时，郭恒也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狗熊，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我是目瞪口呆，叶维山叫来不是谈和的吗？怎么还挑唆上了？难不成还真是鸿门宴？
    不过，既然闹上了，我也赶紧说了一句：“郭恒，咱俩可以单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家做好了恶斗的准备，都知道郭氏父子出了名的不要命！郭军和郭恒，像是两头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都要扑上来咬人了。
    “行了，坐下。”
    叶维山突然说道：“好歹是我的场子，都收敛着点！”
    一向桀骜不驯的郭军，这次竟然乖乖地坐下了，而且也把旁边的儿子拉坐下来。
    我们面面相觑，真是眼见为实啊，没想到郭军也有服气的人。
    叶维山又看向宋扬：“今天，我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可以吗？”虽是疑问句，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
    宋扬云淡风轻地说：“这要看那对父子了。他们愉快，我们就陪着愉快；他们不愉快，我们就陪着不愉快。”
    却是软中带硬，轻巧巧地就回答了叶维山的问题。
    叶维山笑着说：“那就好，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有件事，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在十几年前做过这里的派出所所长。那时的我年轻力壮，甘愿为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奉献出自己的一生也在所不惜。后来虽然调到市里工作，心里却从未放下过这片土地。甚至，我的户口也一直没迁出去，你们可以想像我有多么热爱这里。”
    宋扬点了点头，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崇敬。
    叶维山呼了口气，说道：“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里的和谐。坦白说，你们双方火拼的事，已经闹到了市局。影响非常恶劣，上面甚至说，如果当地派出所解决不了，他们可以派个专案组下来协助解决。如果真的这样办，那就是要严打了，没罪也整点罪出来，你们双方的牢狱之灾都避免不了。但是，我是这样想的，大家都是天曲镇的。趁着现在还没有发生特别过激的行为，咱们可以坐下来
    把这件事谈一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解决了你们的问题，也维护了天曲镇的和谐，你们看怎么样？”
    我听的一愣一愣，只觉得这番话说的真有水平，软中带硬、硬中带软，有威胁、有恐吓、有劝说、有指点，还维护了每一个人的面子，宛若涓涓流水，淌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叶云他爸真是厉害，能当高官果然不是盖的。
    郭军立刻点了点头：“哥，都听你的。”
    这位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彻底服了叶维山。
    宋扬也点了点头：“这样挺好，叶叔考虑的很周到。”

 第47章 正中下怀

    “那就好。”
    叶维山很满意的样子，同时招呼着大家：“来，该吃吃，该喝喝。”
    一句话过后，席间的气氛便热闹起来，叶维山是个很会聊天的人，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幽默的时候幽默。
    我明显感觉到大家都轻松了许多，就连郭军脸上都有难得的笑意，看来也是期待停战已久了。
    不过，唯有宋扬非常平淡，甚至眉间还有一丝忧虑。
    我觉得奇怪，这个结局不是皆大欢喜吗，扬哥怎么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我就问了邓禹这个问题。
    邓禹说：“你也看出来啦？没错，扬哥确实心中有虑。”
    “为什么？”
    “叶维山这种人极其精明，向来不干赔本的买卖，来天曲镇一趟不会只为帮两方说和。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借着这个由头，对扬哥和郭军提出条件了。”
    “啊？！什么条件？”
    “要是知道什么条件，扬哥现在就不会这么忧虑了，谁能猜透叶维山那个老狐狸的心？”
    回到包间，看着扬哥微微皱眉的模样，我也跟着忧虑起来，不知道叶维山会提什么条件？如果太过分的话，扬哥那个性格肯定不能答应，到时候就免不了要闹翻啊。
    正想着呢，就听见叶维山说：“感谢二位今天给我这个面子，来，咱们走一个。”
    宋扬和郭军都站起来，和叶维山一起碰了一个。
    还没坐下，叶维山又说：“这就对了嘛，冤家宜解不宜结，整天打打杀杀的干什么呢？”
    宋扬和郭军都点头称是。
    叶维山接着乐呵呵地说：“你们俩能和好，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
    宋扬和郭军再次点头称是。
    叶维山满面微笑：“倘若我对二位提个要求，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果然和邓禹说的一样，便有些紧张地看着宋扬。
    宋扬没有急着表态，倒是郭军立刻拍着胸脯说：“老哥，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要求都没问题。”
    叶维山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宋扬：“小伙子，你呢？”依旧是满脸的微笑。
    包间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看着宋扬。
    虽然不关我的事，我还是特别紧张。
    宋扬面
    不改色地说：“就是叶叔不帮我们谈和，对我这个后辈提出要求也是理所应当的。”
    “嗯，好。”
    叶维山指了指郭军，“先说你的事。老郭啊，你平常都干些什么？”
    “就是在矸石山捡捡石头，给儿子挣两个学费。”
    “嗯，你跟我回市里，我给你找份工作，保准比这个挣钱多，以后也别回来镇上了。”
    郭军前面还挺开心，听到后面却是面色一变：“老哥，你要赶我离开天曲镇？”
    叶维山眯了眯眼睛：“老弟，你虽然坐了十几年牢，可是现在威名犹在啊……你留在这，天曲镇就人心惶惶，派出所都放不下心来，出了案子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我明白了！”郭军突然说道：“是郁小乐那个王八蛋提议的吧？他早就想赶我走了，我在他眼里连坨屎都不如，他恨不得分分钟把我铲净！”
    “话别说这么难听，郁小乐也是为你好。你说你留在这，人人怕你、畏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换个生活环境，多交一些朋友，也利于儿子的成长嘛。”
    郭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身子都在微微发抖，显然十分愤怒，良久才缓缓地说：“我不需要朋友。我不想走，天曲镇是我的家。”
    “胡闹！”叶维山猛地一拍桌子，手边的茶水都溅了出来，我的心也为之一颤。
    叶维山的气场如此之强，包间里连个大声喘气的都没有。
    叶维山提高了音量：“郭军，十几年前，你把天曲镇闹成什么样子？现在坐牢出来，还是这么不消停，三天两头的打架，还怨人家要赶你走？我看你就是活该！你有什么脸死乞白赖的留在这？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走不走？！”
    “走，我走。”
    郭军吐出两个字，端起面前的酒瓶来仰头就灌。
    “爸，我不走，我妈的坟还在这……”郭恒突然喊了出来。
    “闭嘴！”
    郭军怒吼一声，郭恒立刻闭上了嘴巴，可是一双怨毒的眼睛却望向我这边。
    我也死死地瞪着他，心里暗骂：妈的你要滚出天曲镇了关老子什么事？
    郭军又说：“老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就走，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
    站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郭恒紧跟其后，出门的时候又瞪了我一眼，看那样子
    好像要把我吃掉。
    郭家父子走了以后，包间的气氛异常僵冷，叶维山端着酒杯说：“来，大家继续喝。唉，为了天曲镇的治安，我可以说是操碎了心啊，郁小乐这个家伙啊，真是鬼的很！什么事也往我身上推……”说着说着，他就不说了，他发现除了叶云，再没有人端杯。
    宋扬不端杯，我们自然也不端杯。
    叶维山的脸色难看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说：“小伙子，这点面子也不给了？”
    宋扬也笑着说：“叶叔，在您提出要求前，我实在是不敢喝这个酒了。”
    “嘿嘿，直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叶维山把酒杯放下，认真地说道：“对你的要求，要简单一些。”
    “您说。”
    “不要再收商业街的保护费。”
    叶维山认认真真地说：“都是老百姓，做点生意不容易，你一下收走百分之十的利润，让他们还怎么活？天曲镇就这么点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甚至和你爸平辈，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妥？”
    原来是这个要求！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叶维山句句在理，而且立场正义，可是宋扬他们就是靠这个过活，不收保护费的话以后就没有经济来源了，这……该怎么办？
    宋扬有些苦笑着说：“乐叔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把郭军赶出天曲镇，然后再断了我的营生，这样天曲镇就再没有麻烦了。嘿嘿，有乐叔这样的警察，真是天曲镇的福气。”
    叶维山认真地说：“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郁小乐比我还要热爱这片土地。”
    宋扬点了点头，又呼了口气，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叶维山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在这个地方的江湖地位已经很高，就连郁小乐这样铁面无私的警察也拿你没有办法。所以，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要求。只是，我现在想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求你，天曲镇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也不愿看到这里变得乌烟瘴气吧？”
    我也不禁动容，叶维山实在太会说了，不知扬哥会怎么处理，他会放弃那条商业街吗？放在以前，我从未觉得宋扬他们收取保护费有何不妥，这也算是靠劳动换取的收入吧？听了叶维山的一席话，又让我觉得收保护费是不好。
    可是据我所知，那可是他们打了无数
    的架，流了无数的血才换来的啊……叶维山说得没错，派出所拿宋扬没有办法，根本没人敢指证他。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他，如果宋扬拒绝的话，没人能拿他怎样。
    正因如此，所以叶维山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提出要求吧。
    “我答应你。”
    宋扬轻巧巧的说出这句话，端起面前的酒杯来一饮而尽。
    叶维山一下笑了出来，连说了三个“好”字，也端了酒杯说：“小兄弟，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我敬你三杯。”
    他一口气喝了三杯，又说：“这次，是我欠了你的情。将来你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宋扬也喝了三杯，认真地说：“那就谢谢叶叔了，我保证终生不再染指天曲镇。”
    宋扬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心里也跟着很高兴。
    可是，他们以后就没有收入了，那……我回头看了看邓禹，邓禹冲我笑了笑，竟然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而且我还发现，宋扬虽然面容沉重，眉间却有一丝笑意，和刚才忧虑的模样天壤之别。
    我的心中一动，便喊了邓禹去上个厕所，张伟还说了一句：“你俩一会儿的功夫上两趟厕所了，是不是膀胱太小啊？不行上医院做个整形手术去。”
    上厕所的路上，邓禹还是笑呵呵的。
    我就问他：“邓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邓禹说：“实话告诉你吧，扬哥早就不想收保护费了。我们以前之所以要收，只是要证明自己的地位，其实我们对这种经济来源也很不屑。扬哥早就打好主意了，准备上县城混去，天曲镇实在太小，榨都榨不出油水来。这次正好就坡下驴，还能让叶维山欠个人情，可以说咱们是赚大了啊！哈哈哈……”一定淡定的邓禹，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我一听，也是挺高兴的，原来我们因祸得福，这可太值得庆贺了。

 第48章 再一次背叛

    我和邓禹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最高兴的是叶维山，一直让大家喝喝喝。
    叶维山搂着宋扬的肩膀，特别开心地说：“小兄弟，你这人不错，我很喜欢！”
    宋扬假装愁眉苦脸地说：“老哥，就因为今天你的一句话，把我好几年的心血给抛弃啦！不过，能交到老哥你这个朋友，我觉得很值、很值！”
    叶维山听了更是开心，和宋扬一杯一杯地喝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已经称兄道弟了。
    我就琢磨着，他俩都兄弟相称了，叶云以后见了我们得叫叔叔啊。
    这么一想，我就开心的很。
    等他们喝完了，叶维山摇摇晃晃的，叶云扶着他下楼，宋扬醉的都趴在桌上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喝醉。
    邓禹让我照顾着宋扬，他们都去下面送叶维山。
    我去厨房要了杯热汤，回来一看宋扬已经坐起来了。
    “扬哥，你不是醉了吗？”
    “呵呵，我是装的，这点酒哪能灌倒我。”
    “为什么要装？”
    “叶维山是领导，这里面他最大，得让他喝到最后，不然就会没面子。”
    那时的我，听了宋扬的话，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觉得宋扬很会做人、做事。
    “不过这汤好喝，你再去帮我盛一碗来。”
    宋扬喝了汤以后又对我说。
    我拿了碗，匆匆忙忙就往厨房跑。
    刚出包间的门，就碰见叶云了。
    我俩之间也不对头，我就瞪了他一眼。
    叶云瞥了我一眼，就要进包间，我想不能让他看见宋扬装醉，就大声问了一句：“你干嘛呢？”想让宋扬在里面听见，别穿了帮。
    叶云就说：“我爸落下东西了，我过来拿一下，你那么大声干嘛？”
    我继续大声地说：“我天生就这个嗓门，怎么着吧？！”
    “吴涛，你别不知好歹！”
    “呵呵，你是觉得你爸帮了我们的忙，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告诉你，门都没有，你对郁小唯做的事，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叶云看了看我，对我说：“吴涛，你来。”
    然后转头就走。
    我就跟着他走，来到了厕所。
    我问他：“你想干嘛？想打架，你不是对手。”
    刚说完，叶云回头就是一拳，正打在我的鼻子上，鼻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我一下就飙了，抓着他头发就使劲打，他也抓着我领子使劲打。
    一会儿的功夫，我俩就互殴了十几拳，各自都是满脸血。
    不过最终，还是他先扛不住了，被我一拳终结到了地上。
    我蹲下身，拍着他的脸，骂道：“你他妈还有脸打我？我没打你就够意思了，你说你对得起郁小唯吗？”
    “还真是巧。”
    叶云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打你，也是相同的理由。”
    “什么？”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叶云是什么意思。
    “我没打你就够意思了，你说你对得起郁小唯吗？”叶云坐起来，冷笑地看着我。
    我皱着眉：“你他妈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还要多明白？我和郁小唯从来就没在一起过。我爸以前是她爸的上司，我俩小时候玩的很好，是真正的铁哥们。上次回来，她就找我，想和我演一场戏，假装谈个恋爱。”
    我有点蒙：“演戏？演戏给谁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叶云站了起来，突然又是一拳砸过来。
    我猝不及防，一下就被他给打倒了。
    叶云蹲下身，抓着我的领子说：“你他妈还不明白？郁小唯喜欢的是你啊！”
    我瞪着眼睛，脑子里嗡嗡嗡的响，有点不敢相信叶云的话。
    叶云还抓住我的领子：“我俩根本不是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看。小唯想让你吃醋，想让你去找她，结果你完全无动于衷。发现没有效果，我俩也就不演了，我爱和哪个女生说话就和哪个女生说话，你他妈管得着吗？！你还有脸来打我，你才是那个对不起小唯的人！”
    叶云吼完，松开我的领子，走出门去。
    我坐在地上，觉得实在不可思议，有些怀疑叶云说的话。
    可是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真和他说的一样，郁小唯好像就是……我感觉脑子很乱，不想再想这些东西了。
    我就站起来，回到包间，里面还是宋扬一人。
    宋扬惊讶地说：“你这是咋回事，出去才十分钟就被打成这个模样？”
    我不高兴地说：“叶云打的。”
    “哈哈，那是你该打。”
    “扬哥，你咋这么说。”
    “叶云肯定是因为小唯才打你的。”
    宋扬悠悠地喝着水：“现在相信小唯喜欢你了吧。”
    我郁闷，我发现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于是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邓禹他们回来以后，大家就一起出了饭店，都准备回家睡个好觉，这段时间实在太辛苦了。
    邓禹和我说，回头咱们见个面，说说县一中那个女生的事。
    我说行，然后就回家了，脑子特别的乱。
    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信，决定去找郁小唯说说清楚，我俩一向什么话都直言不讳的。
    我就去了郁小唯家，想了想没进去，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
    郁小唯一出来，就说：“天啊，你的脸怎么了？”我被叶云打的，还满脸是伤呢。
    我说：“小意思，出来混的，受点伤不是家常便饭吗？”郁小唯说：“你等着啊，我去拿点药水。”
    回头就进了家。
    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瓶子，往我脸上抹药水，疼的我龇牙咧嘴的。
    郁小唯还笑话我：“不是出来混的吗，这点小伤叫什么疼呢。”
    我一下抓住她的手，就问：“小唯，你是不是喜欢我。”
    郁小唯愣住，呆呆地说：“你好好地说这个干嘛。”
    “叶云都告诉我了，我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你别听他瞎说。”
    郁小唯垂下手，低下头。
    “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回忆起无数片段，有太多征兆说明一切了，郁小唯默默为我做了那么多，想到这些我的心中就隐隐作痛。
    便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知是不是错觉，郁小唯的头发似乎长了一些。
    “喜欢又怎样？”郁小唯苦笑着，然后把头移开了，不让我再摸，“你喜欢的是申茜茜。”
    郁小唯一说出这个名字，我的所有冲动在瞬间熄灭。
    对啊，我的女友是申茜茜，不能这样对待郁小唯。
    我把手收回来，说了一句：“对不起，我……”
    “没关系。”
    郁小唯抬起头，露出一丝微笑：“早习
    惯啦。你能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我特别感动，没想到郁小唯这么大度。
    “好啦，快走吧，以后好好对申茜茜。”
    郁小唯推了我一把，然后转身进了家门。
    我呼了口气，觉得心情很好，所有的麻烦似乎一天之内全部没了。
    我拿出手机，给申茜茜打了个电话，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了呢。
    打了一遍，没接；又打一遍，还是没接。
    打第三遍的时候，显示对方已经关机。
    我有点错愕，不知怎么回事，难道恰好这么背，她手机正好快没电了，被我打了两个电话以后就彻底没电了？
    正纳闷呢，赵菲发了条短信过来：最近忙什么呢？
    我正来气，直接回复：用你管？
    过了一会儿，赵菲又发：呵呵，就是想告诉你，申茜茜正和野男人鬼混呢。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直接打过去电话开骂。
    赵菲说：嘿嘿，你要是不信，就去红月宾馆看看呗，他们都进去一个小时了，估计现在正战的嗨呢。
    要是往常，我肯定是不信的，直接就把赵菲骂回去了。
    可是现在不知怎么，可能是刚才那个电话的原因，我鬼使神差的就往红月宾馆跑。
    到了宾馆里面，正好看见申茜茜和一个男的出来，那个男的我不认识。
    我的脑子在这一刻彻底炸了，冲过去就对那男的又捶又打。
    那男的很菜，几下就被我打倒了，我正准备踹，但是申茜茜抱住我的腰，哭着说别打了。
    这一刻，我就想起赵菲了，以前赵菲也是这么哭的，我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身上！我就犹豫了一下，那男地站起来就跑了。
    我想去追，申茜茜使劲拖着我，那男的就跑远了。
    申茜茜哭着说：“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直接回头，想一耳光打上去，但是看着她哭的模样，又下不去手了。
    我推了她一下，转身就往外走，感觉自己的心彻底碎了，感觉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女人了，申茜茜这么纯的女生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我一直往前走，漫无目的的走。
    不知走了多久，一回头，看见申茜茜还跟着我，两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
    我特别火
    大的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申茜茜说：“我想和你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都和别人上床了，解释的再好我也不想听了。你走吧，当我没认识过你。”
    说完这话，我就快步走了，这回申茜茜没有再跟着。

 第49章 县城开房

    我一个人在街上转了转，哪都不想去，谁都不想找，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后来去了动物园，看了看猴子、孔雀、狗熊，最后走到一片竹林里面，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泪水就啪嗒啪嗒掉下来。
    到现在，我也没改了老是哭的毛病。
    可是这次只哭了一会儿，感觉泪水已经流干了，心里也没那么难过了。
    不知是习惯这种事了，还是没有陷得太深。
    过了好长时间，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申茜茜发来的，大意是说那个男的是她前男友，虽然转学但是一直都有联系。
    她也承认，她还喜欢他，和我在一起是想忘了他。
    这次这个男的回来，她一下就沦陷了，整天和这个男的在一起。
    但是她又说，他们开房什么也没做，就是看看电视聊聊天。
    最后她说：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
    我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轻轻按了删除，把申茜茜的号也删了。
    我在公园坐了好长时间，慢慢的心理就有点扭曲了，有点后悔没有上了她，就这样分手有点吃亏。
    别说我卑鄙，好多男的分手以后都会这么想！就算是上过的，也会后悔没有多上几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再轻易相信女人。
    再谈恋爱，就不考虑那么多了，总会想办法先把对方上了再说，算是初中被甩两次的心理阴影。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暂且不提。
    回家，洗澡，好好睡了一觉，然后该干嘛干嘛。
    放假了，又没女朋友。
    这样一来，我去下水道的时间就更多了，整日整夜的和宋扬他们混在一起。
    我妈也不管我了，觉得我就是上中专的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又过了几天，中考分数下来了，我考了四百二十分，上县一中这样的学校没问题了。
    我妈都吓傻了，以为电话出了毛病，查了好几遍，终于确定我确实考了四百二十分。
    这回可把我爸我妈乐坏了，当天就带着我去悦来酒楼吃了一顿，还给了我五百块零花钱，叫我自己买新衣服穿。
    郁小唯考了五百六十分，上市一中肯定没有问题；元峰考了三百多分，只能上县里中专了。
    我还安慰了一下元峰，不
    过他好像也不当回事。
    我因为考的不错，在班级群里多说了几句话，赵菲老是不阴不阳的刺我。
    她考了三百多分，估计心里正不爽呢。
    一来二去，我俩就杠上了，在群里互相骂了几句。
    我骂不过她，也不想浪费口舌，就说我要去买衣服了，再见，然后就下线了。
    结果赵菲打电话过来，问我去哪买衣裳，我说县城。她说她也去，我说你去干毛，就把电话撂了。
    到了车站，没想到赵菲竟然也在。
    赵菲上身穿个粉色短袖，下身穿个白色短裙，两条长腿又白又细，真是要多诱惑有多诱惑。
    一看见我，赵菲“噔噔噔”跑过来，很自来熟的勾住了我的胳膊，还用胸前柔软的地方蹭我。
    就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受不了，当时可是夏天，穿的也很单薄，有什么生理反应非常容易看出来。
    我一下把她甩开了，厌烦地说：“你干什么？”赵菲也不气，依旧笑嘻嘻的，再次勾住我的胳膊：“陪你去买衣服啊，你眼光不行。”
    说句心里话，赵菲真是骚的可以，可是男生就吃这一套！我还算是可以的了，第二次抵住她的诱惑，再一次把她甩开了。
    “买衣服就买衣服，别拉拉扯扯的啊。”
    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也痒痒的，感觉肚子里有股邪火，想在赵菲身上发泄一下。
    说起来挺好笑的，那会儿赵菲都在我面前脱光了，我还特别清高自傲的没有上她。
    就过了几个月而已，我的思想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是成熟了。还是变坏了，觉得有逼送上门，不操白不操，那就走着吧。
    坐上车以后，赵菲的小动作就没有断过，一会儿摸我的脸，一会儿蹭我的腿，反正特别会勾引男人。
    其实我知道赵菲的心思，她觉得我混的好，想和我一起耍。
    不光是我们那会儿，其实现在也是这样，好多女生都喜欢和混的好的耍，觉得这样的男的有男人味，被骗财骗色都心甘情愿。
    我已经很了解赵菲了，现在要是跳出个混的比我好的，她立刻就能转投那人的怀抱！不过呢，这种女的也有长大的时候，进了社会就知道挑有钱人了。
    一路上，我被赵菲搞的邪火直冒，脑子一热就抓了她的手，恶狠狠地说：“你再撩我，一会儿强奸你。”
    赵菲不怒反笑，小声说：“有本事就在这，我保证不反抗，你敢不敢？”我看看左右，没人注意我们，一下就把手伸到赵菲衣服里了，而且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一只奶子。
    赵菲“啊！”的一声，马上把头低下去了，又怕别人看见，直接趴我腿上了，使劲把我的手往外拽。
    我得意的乐出声，把手伸出来，说道：“你还骚不骚了。”
    赵菲没说话，整了整衣裳，瞪了我一眼，但是看得出来并没生气。
    我就乐，特别的乐，琢磨着进了县城，先买衣服还是先上赵菲，这道选择题似乎并不困难。
    放在以前，我是不屑做这种事的，现在真的是变坏了，也可以说是看透了女人。
    一个赵菲，一个申茜茜，已经让我对女人彻底绝望了，觉得男女之间就是那么回事。
    呵呵，不上白不上呗，以前的我太傻逼，竟然还相信有真爱，现在要放开好好耍耍了。
    到了县城，下车。
    赵菲又靠过来，勾住了我的胳膊。
    这一次，我没有再甩开，而且还故意蹭她的胸。
    我俩这个状态，绝对可以称作狗男女。
    我俩来的这个县，叫做文水县，旗下有四个镇，分别是天曲镇、天水镇、天屯镇、天格镇。
    之前说的县一中、中专之类的，都在文水县城。
    我们那会儿买衣裳，都喜欢到县城来，县城要繁华一些，吃喝玩乐的地方也多。
    当然市里更繁华，不过距离有点远，我们一般不去，有什么就在县城解决了。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买衣裳，一门心思的要找个宾馆，赶紧把胯下的事办一办。
    兜里装着五百块钱呢，开个钟点房绰绰有余。
    刚走了一会儿，就看见路边有个宾馆。
    我一瞅，就拖着赵菲往里进。
    赵菲“哎哎”的问我：“你干嘛啊？”我说：“能干嘛，强奸你啊。”
    赵菲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不去不去！”然后就挣扎。
    我以为她是矜持一下，就使劲拖了几下，赵菲还是很坚持，说什么也不肯进。
    “吴涛，我来陪你买衣服的，你不要这样行不行？”反而把我搞的很没面子。
    我就断定，她在装逼，又玩什么欲擒故纵，吊我的胃口。
    我就想，那行啊，看谁吊的过谁。
    我说：“我也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想上你？”然后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赵菲跟过来，勾着我的胳膊说：“那就说定了啊，咱们今天只买衣服，不干其他。”
    我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到了商场，我俩就逛，当时流行运动服装，耐克、阿迪、李宁、乔丹、鸿星尔克、三六一度什么的。
    当时耐克和阿迪是最好的，富二代才穿这两个牌子；接下来是李宁和乔丹，属于中产阶级吧；穷人就穿鸿星尔克和三六一了。
    我兜里装着五百块，能买一身李宁，也挺兴奋了。
    当时衣服便宜，不过挣得也少，现在贵了，动辄上千。
    不得不说，赵菲的眼光还不错，帮我挑了一身衣服，穿上特别帅气。
    赵菲说：“不错，穿这身上县一中绝对有范儿。”
    卖完了衣服，还剩一百多块钱，赵菲就让我请她吃肯德基。
    我说那就走吧，心里盘算着不能吃太多，一会儿还要去开房呢。
    到了肯德基，赵菲点了一堆东西，花了四十多块钱。
    她问我吃什么，我说我不饿，不想吃，其实我是省钱开房！唉，说起来都是泪啊。
    吃完东西，赵菲说咱们回家去。
    我说急什么，时间还早，再去遛遛。
    我俩就去了公园，绕着湖边走了一圈。
    期间，赵菲一直勾着我的胳膊，我俩就好像一对恋人似的。
    看完了湖，我俩又上山，山上有个凉亭，那会儿正好没人，我俩又亲又摸。
    我俩以前没少干这事，所以也特别有经验。
    不到一会儿，赵菲有点受不了了。
    我看差不多了，就说：“咱们开房去吧。”
    赵菲点点头，然后我俩火速下山，出了公园，打车直奔宾馆。
    到了宾馆，开了钟点房，我俩都急不可耐，一进房间就抱在一起倒在床上。
    正是夏天，穿的也少，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衣裳。
    怎么说呢，第一次挺快的，好像还不到一分钟。
    不过，好歹是年轻人，不到五分钟就恢复了精力，于是立马提枪上阵开始第二轮。
    第二次时间久一些，搞完以后两人都躺在床上，累的气
    喘吁吁。

 第50章 开学前一天

    赵菲不是处女，这个我以前就知道，所以也没有觉得遗憾，反而觉得这样就挺好，对她也没有愧疚感。
    赵菲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可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钟点房三个小时，我俩搞了四次，那时候真是精力无限啊。
    不过连搞四次有个缺点，那就是一下就对赵菲失去兴趣了，从宾馆出来再看她就没那么诱惑了。
    估计赵菲也是一样的想法，出来以后也没再勾我的胳膊。
    我俩一路无言，坐车回了天曲镇。
    下车以后，就各回各家，连个道别语都没有。
    我就纳闷，到底是谁上的谁。
    县城的事过去以后，我和赵菲好几天没有联系。
    后来，她主动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上次的事不要在外面乱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
    我没理她，还求之不得呢，当我上杆子的想和她好？没几天，我就在班里的qq群里知道，赵菲有了新男朋友，好像挺有钱的，经常开车来镇上找她。
    群里有人问她怎么认识这个男朋友的，她说有一次去县城买衣服，在商场认识这个男生的。
    我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正是我试衣服的时候。
    从那次以后，我就觉得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更加破罐子破摔了。
    暑假过去一个月的时候，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我的高兴劲儿已经过了，但是我爸我妈依旧特别兴奋，整天拿着我的通知书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涛涛也就最后十几天努力了一下，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考了县一中，要是好好学上三年，市一中也不是问题啊！”
    其实，县一中真不是什么好学校，在高中里面来说也就普通而已。
    我爸我妈之所以高兴，还是因为对我没抱希望，这样反而惊喜的程度要大一些。
    我去找过两次郁小唯，不过她现在很忙很忙，每天捧着一大堆书在看，说是市一中学习压力很大，她要提前预习高一的课程。
    这样一来，我就不好意思打扰她了，在她家稍微坐一会儿就走。
    那个时候，郁小唯的头发已经齐肩长了，我还跟她开玩笑：“你这是要做回女人了啊？”
    “哪啊，这几天太忙，等开学了就剪掉，还是短发清爽。”
    宋扬他们也很忙，整天往文水县跑，据说是准备开个k
    tv。
    这种事，我参与不了，也没资金入股，所以那一阵子就特别无聊，只能整天和元峰在一起玩。
    元峰是个闷葫芦，比我还要闷，要是没什么事，一天说话超不过三句。
    眼看着距离开学越来越近，我就给邓禹打了个电话，问他扬哥马子的事还办不办了。
    邓禹就从县里回来，那会儿他们几个集资买了一辆桑塔纳，主要用来办公事，谁有事谁也能开。
    邓禹就拉了我和元峰，直奔文水县城，来到一个小区的门口。
    我就纳闷：“邓哥，带我们来这干嘛？”
    邓禹说：“你往那边看。”
    我顺着邓禹的目光，看到小区对面的槐树下面站着个人，正是宋扬。
    宋扬倚着树，手里拿着酒壶，不时的往嘴里灌上一口，目光则死死地盯着小区门口。
    此时正是早晨八点，夏日的阳光早就普照大地，照的宋扬一身都金灿灿的。
    “扬哥干嘛呢？”我有点惊讶。
    “每天早晨八点、下午六点，扬哥就在这守着。”
    邓禹握着方向盘，说道：“那个女生住在这里，现在不是放暑假吗，她在外面打工，早晨出来，下午回去。”
    我有些惊讶：“扬哥就为了见她这两面？”
    “是的。”
    邓禹说：“看，那个女生出来了！”
    我赶紧看向小区门口，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生正走出来，一张脸说不上有多漂亮，看着却是十分舒服。
    而且，这个女生有股无法形容的气质，单是走在那里就觉得超凡脱俗。
    女生并没有看见宋扬，并不是她眼睛不好使，而是宋扬躲到树后面了。
    我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宋扬，竟然也有害怕见到的人。
    等那女生走远，宋扬才走出来，目光痴痴地望着那个女生的背影。直到她一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宋扬才仰头灌了口酒，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车里，邓禹点了根烟，说道：“那个女生叫白依月，比我们小两届，她初一的时候，我们初三。扬哥真是喜欢她，那会儿天天逗她开心，我们整天‘嫂子、嫂子’的叫她，他俩好了有半年多。因为白依月，扬哥没少为她打架。最严重的一次，快毕业那会儿，扬哥把一个学生的脑袋打坏了。就是那次，扬哥直接跑了，留下一
    堆烂摊子给家里，当时赔了不少钱，对方才善罢甘休。扬哥回来以后，也被学校给开除了。”
    说到这，邓禹苦笑了一下：“我们那会儿傻，不知道九年义务教育是不能开除的，反正就这样上了老猪的当。扬哥被开除了，我们也跟着退学。扬哥不让，但是我们都这么做了，他也没有办法。我们是兄弟嘛，说好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不过，白依月很生气，和扬哥大吵一架，认为他是自毁前程，还毁了一帮兄弟。扬哥当时嘴硬，说什么叫毁，我们不上学，在外面混，一样能出人头地。白依月就说，那等你出人头地，再来找我吧。然后，他俩就分手了。挺简单的一个故事，一点都不狗血，但就是因为这个，扬哥才格外的拼，他说他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们干了当时的东区老大，霸占了半条商业街……但在白依月眼里，还是不务正业加自毁前程，一句话都不肯和扬哥说，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原来是这样。”
    我感慨地说：“怪不得扬哥执意要到县城来发展。”
    “对啊。”
    邓禹说：“扬哥想洗白自己，正正经经的做生意，光明正大的给白依月看。”
    “那挺好。”
    我笑了：“等我上了县一中，一定努力帮扬哥追马子。”
    “嗯，扬哥未来的幸福就靠你了。”
    说完以后，我们就回镇上了。
    又过了好几天，期间都没什么事，就是去过县里一次，扬哥的ktv装修的差不多了，上下一共三层，在文水不算最好的，不过也算高档次了。
    开学的东西，我妈早就帮我收拾好了，就等到时候直接拎走了。
    开学前两天，我还问元峰，东西收拾好没，到时候一起到文水。
    元峰支支吾吾的，也不知搞什么鬼。
    到开学前一天，扬哥他们给了我一个惊喜，在悦来酒楼摆了一桌给我和元峰践行！当时把我给感动的啊，使劲的大吃大喝来回馈他们。
    宋扬端了杯，说道：“明天，吴涛和元峰就要开学了，咱们的ktv再过段时间也要开张。挺好，咱们又能在文水继续相聚了。来，为了这个缘分，咱们再集体走一个。”
    大家都端了杯喝酒，我也一口气灌下去，心里特别高兴。
    喝完以后，发现元峰端着杯没动。
    我就问：“元峰，你干嘛呢，怎么不喝。”
    大家都
    看着元峰。
    元峰呼了口气，说道：“有个事一直瞒着大家，其实我不去上学，而是要去当兵，下个月就要走了。”
    这个话说完，大家都愣住了。
    尤其是我，完全傻了，简直不敢相信。
    我说：“元峰，你开玩笑的吧？你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吧？”
    元峰看了看我，说：“涛哥，我没和你开玩笑。是真的，我家有个亲戚在部队当连长，说我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帮我找了找关系破格录取。为了这个，家里花了三万块钱呢。涛哥，我不去不行，家里都对我希望很大……”说着说着，元峰的眼睛就红了。
    “涛哥、扬哥、狗熊哥，还有邓哥、辉哥、伟哥。”
    元峰一个一个地叫：“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尤其是涛哥，要不是你，我就没有今天，更不可能认识大家。狗熊哥，我最感激的是你，你教了我很多东西；最对不起的也是你，好多东西都没学会……”
    听着听着，我就受不了了，感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我的朋友不多，元峰算其中一个。
    元峰一走，我的朋友又少一个。
    而且我俩并肩作战那么多次，还一起跑路到北园，这其中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元峰还在那说，说完我和狗熊，又开始说扬哥他们，感觉他已经憋了很久。
    就这些话，他肯定准备很长时间了。
    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骂了出来：“你这个混蛋，要走也不跟我说一声，老子好多东西都准备了双份，就等着明天开学的时候给你呢。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赶紧背过头去，眼泪就掉了下来。
    元峰走过来，说：“涛哥，我就当兵两年，回来以后再和你打天下。”
    我捶了他一拳，说道：“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好啦好啦，来咱们喝酒，当兵是好事啊，一般人还当不上呢。来，喝酒。”
    我端了杯，那是个大杯，至少装了三两，但是我一口气就干了进去。
    第二卷

 第51章 打听打听我

    当天我喝了多少，事后完全记不清了，我只记得自己喝了吐、吐了喝，最后抱着元峰哭成一个傻逼。
    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原因——郁小唯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宋扬他们是我必须尊重的大哥；而只有元峰，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兄弟。
    这个兄弟陪我打架、陪我逃学、陪我跑路……可是现在，他就要离我而去，从此我又是一个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元峰和我说过的一句话：“涛哥，你会有很多很多兄弟的。”
    对，我会有很多兄弟的。
    而且，我还会有很多女人。
    决定好以后，我立刻翻身起床、刷牙洗脸。
    行李，我妈早就收拾好了。
    我妈说要送我去学校，但是被我大义凛然的拒绝了。
    我已经十六岁了，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做！结果一出门，就碰见了开着桑塔纳的邓禹。
    “扬哥叫我送你去学校。”
    邓禹笑着说：“扬哥他们忙，来不了了。”
    我高兴的把行李扔进后备箱，然后坐到了副驾驶。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到了文水县城。
    在县一中门口，我把行李拿了下来，高兴地说：“邓哥，我进去了，咱们回见。”
    “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哥几个都在文水呢。还有，下个月ktv就开张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吧。”
    说完，邓禹就开车走了，而我提着行李进了学校。
    今天只有我们高一开学，因为还有为期两周的军训。
    就算如此，人也够多了，教学楼门口临时搭建的新生接待处人山人海，毕竟文水县旗下有四个镇呢，大部分学生考四百多分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接待处报了名、交了钱，然后领着表去找我们班主任。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现在还感觉不出来好坏，只觉得面相似乎有点凶恶。
    班主任看看我的报名表，就给我盖了个章，让我去宿舍报道。
    接着又是一系列繁琐的过程，像是九九八十一难似的，最后终于扛着铺盖来到了宿舍。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住宿舍，心中的兴奋之情不言而喻，于是很快就和宿舍的混熟了。
    宿舍有八个人，而且
    特别巧的是，四个镇的都有，而且各是两人。
    和我同为天曲镇的那个学生叫做庞华，以前在初中是一班的，也就是阿福他们班的。
    我不认识他，但是他认识我，亲切的叫我涛哥，还悄悄和我说：“涛哥，以后就靠你罩啦！”我也装逼地说：“没问题。”
    然后我又问他，咱们镇考上县一中的有多少，他说大概二十几个，大部分人都上中专或是其他高中了。
    我一听，心里那个难过啊，我们镇也太不争气了。
    不过也情有可原，在四个镇里面，天曲镇是最小的，初中才三个班，学习风气又不好。
    在宿舍聊了一会儿，有个天水镇的就拿出烟来，问大家抽不抽，结果大家都抽，很快宿舍就烟雾缭绕了。
    我就发现，没一个好东西，都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以后消停不了，得找个机会立立威。
    到快中午的时候，学校广播我们去开新生大会，我们一个宿舍的就一起去了。
    县一中的操场挺大，整个高一的都聚在这里，就听校长在上面逼逼半天，下面的学生却是该干嘛干嘛。
    后来有个学生闹的过分了，被一个男老师拖出来扇了俩耳光，场面才安静了一些。
    开完会以后，大家又回班上，领取了军训的衣裳。通知我们明天开始训练，下午则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让我们自己参观参观学校，找找食堂、图书馆这些地方。
    解散以后，我们宿舍就分裂了，只有庞华和我一起。
    我俩到食堂充了饭卡，买了暖壶、拖鞋之类的东西，然后又到学校外面溜了溜，看了看周围的饭店、网吧之类的地方。
    还在网吧充了十块钱会员，打了会儿cs，吃了个炒饭，和庞华的感情迅速加深。
    主要是这小子挺会来事，主动帮我跑腿干这干那，我觉得这小子还不错，就把他当第一个朋友了。
    回来以后已经晚上了，宿舍里一股子酒味，天格镇那俩小子喝多了，已经躺床上睡了，其他人还是抽烟。
    我更加觉得，一个个都不是好鸟。
    因为自己阅历还算丰富，所以就决定暂时低调一些，观察观察这些学生，哪个是真的牛逼，哪个是只会咋呼。
    我拿了脸盆，问庞华去不去洗脚，他说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洗完脚回来，还没进宿舍，就听见里面吵吵。
    我推门进去，就看见庞华脸红脖子粗的，正和一个学生吵架。
    那学生是天水镇的，就是之前拿烟出来散的那个。
    我就问：“庞华，怎么回事？”
    “涛哥，我下午刚买的暖壶，李青非说是他的。”
    庞华气快的呼呼直喘。
    “放你妈的屁，这暖壶是老子的。”
    李青手里拿着个蓝色的暖壶，指着庞华骂骂咧咧。
    我和庞华一起买的暖壶，我的是个绿的，他的是个蓝的，所以我很肯定李青手里那个就是庞华的。
    不过说来也气，学校小卖铺的暖壶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都一样。
    李青要说是他的，庞华也没什么证据。
    我就说：“庞华，你的暖壶做什么记号没。”
    像我，就用胶带贴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就不怕弄混了。
    “涛哥，我正要做，李青就跳出来说暖壶是他的。”
    “你妈的，说话小心点啊，这暖壶就是李青的。”
    这时候，又一个天水镇地站起来，显然是帮李青的腔。
    这小子叫贾思，看着有点凶，庞华不敢说话了，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就说：“我下午和庞华一起买的暖壶，可以肯定这个是他的。李青，你是不是记错了？”
    李青还没说话呢，贾思就说：“没你事啊，该干嘛干嘛去！”然后还过来推了我一下。
    我一看这情况，那也不用说什么了，直接抓住贾思揍了一拳。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连续揍了好几拳，然后一脚就把他踹趴了。
    还没打完呢，突然背上挨了一脚。
    我回头一看，李青已经过来了。
    我二话没说，又抓住他头发，使劲往下一按。接着用膝盖一顶，这小子捂着脸退了两步，就看见有血流下来。
    我也没废话，又过去踹了一脚。
    宿舍空间小，他一下倒床上去了，正好倒在天格镇一个喝醉的学生身上。
    那个学生“嗷”一声，猛地把李青推开，坐起来就骂：“你他妈干什么呢？”
    我又抓住李青，朝着他的脸捶了好几拳，然后脚下一绊把他摔倒在地，“砰砰砰”的踹了他好几脚。
    宿舍里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过来拉架，喝醉那小子半坐
    着有点蒙。
    他们把我拉开以后，贾思和李青还趴在地上起不来。
    当时怎么说呢，心里特别得意，没想到自己现在打架这么厉害了，必须得归功于初中近半年的锻炼啊！
    虽然心里高兴，可是面上也没显出来，我装的特深沉的模样说：“都是一个宿舍的，为个暖壶弄成这样有意思？别不服气，去天曲镇打听打听我，今天还算轻的。”
    说完了，我就翻身上床睡觉了。
    贾思和李青也爬起来，分别回自己的床上了。
    庞华拿回暖壶，用小刀在上面划了他的名字。
    宿舍里特别安静，没人说话也没人抽烟了。
    这觉睡的爽，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换了衣裳，匆匆忙忙的往操场赶。
    庞华和我一起，下了楼就说：“涛哥，昨天谢谢你了。”
    我说：“没事。”
    然后又说：“昨天打架，你怎么没帮我。”
    庞华说：“我看你一人就够了。”
    我说：“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是正好能借这个机会证明咱们团结，他们就不敢随便欺负咱们了。”
    庞华说：“知道了，我以后注意。”
    到了操场，按班站好，教官自我介绍，说自己来自哪个部队，然后又教我们如何正确穿戴衣服帽子。
    趁着这个机会，我就赶紧瞄班上的女生，然后惊喜的发现美女还挺多的！一共二十多个女生，就有七八个长得不错，我瞬间觉得考到县一中实在太幸福了。
    而且这还是在她们没打扮的情况下，等到军训完了一换衣服，估计漂亮的更多。
    就这样，本来觉得枯燥无味的军训，因为这些美女的存在，让我觉得很有意义。
    我坏坏的想，一定要多上几个。
    好不容易等到中间休息，赶紧找了个漂亮的搭讪。
    不光是漂亮，还有点骚，刚休息就把衣服扣子解开了，非常明显地在炫耀她的大胸！我看得很清楚，比赵菲的还大，高一能长成这样确实不错。
    她和几个女生在聊天，还用余光看我们这些男生。
    我立马就觉得这个骚，估计容易上一些，赶紧过去问她：“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看我，说：“刘雨薇。”
    不太高兴
    的样子，似乎对我有些失望。

 第52章 食堂挨揍

    我心里有点火，这逼以貌取人啊，想当初我在天曲镇，那也是抢手的香饽饽吧。
    不过我没表现出来，笑呵呵地说：“好名字啊，你是哪个镇的？”
    “天屯镇的。”
    刘雨薇更加冷漠，扭过头去和旁边几个女生说话，似乎有点不想理我了。
    我感觉挺没面子的，这时候正好庞华过来，叫了我一声涛哥。
    我也是坏，就说：“庞华，去给我买瓶汽水。对了，给刘雨薇也捎一瓶。”
    庞华说行，立刻就跑着去了。
    刘雨薇这才转过头来：“这人挺听你话啊。”
    我说：“那是，他是我小弟。”
    刘雨薇乐了：“刚开学，你就有小弟了啊？”我就趁机说：“那是，昨天还帮他打了一架。”
    借着这个机会，我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下。
    不得不说，十六七岁的时候，都对打架比较感兴趣。
    刘雨薇一听，就笑着说：“你挺厉害的啊，一个人打两个？”我就悄悄指了指李青和贾思，说：“就是他们俩，昨天被我揍得爬不起来了。”
    聊了几句，我和刘雨薇迅速熟络起来，她对我挺好奇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么好的机会，我哪能不吹牛逼，就说自己以前是学校老大，马子有好几个，都是班花级别的等等。
    刘雨薇就笑：“你这么瘦，还当老大？我不信。”
    我说：“你要不信，就找个天曲镇的问问。”
    看吧，我以前就是这么幼稚，为了泡妞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那会儿的妞也幼稚，就喜欢这类型的男生，看得出刘雨薇对我特有好感。
    过了一会儿，庞华买汽水回来了，我递给刘雨薇一瓶，然后咕咚咕咚喝起来。
    刘雨薇就问庞华：“你怎么叫他涛哥啊？”庞华特别给面子的说：“何止我啊，以前我们学校的都叫他涛哥。”
    哎呀，把我给美的啊，在心里给了庞华三十二个赞。
    刘雨薇看我的眼神就更暧昧了，我就断定这女的肯定骚，抓紧时间上了她。
    休息时间到了，又要开始训练，我就对刘雨薇说：“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解散以后，我赶紧找到刘雨薇，和庞华一起往食堂走。
    庞华也看出我的意图了，一路上吹捧的我很开心。
    到了食堂，我把饭卡给了庞华，让他帮忙去打饭，然后我和刘雨薇找了个位子坐下。
    县一中食堂挺大的，一共有三层。
    不过现在只有我们高一的在校，所以只有一层开着，所以食堂里人多，到处都是穿着军训服的。
    不过也有人回宿舍换了衣裳才来，那也是装逼的一种境界。
    刘雨薇说：“呀，我也该换了衣服才来的。”
    “不用，你穿军装也挺好看的。”
    我适时地夸奖她，因为知道她这种女生喜欢听好话！
    刘雨薇果然挺高兴，嘴上说哪有啊，然后把衣服脱了，只穿着t恤，更显得胸大了。
    然后我就开始瞎白话，说自己会看手相，借机抓了刘雨薇的手，左摸摸右摸摸，乱说一气爱情线生命线。
    刘雨薇多精啊，还能不知道我什么心态？这就证明她在给我机会了。
    正玩着，过来五六个男的，站我们这就不动了，刘雨薇吓得把手缩回去了。
    我一抬头，就感觉来者不善，领头的剃个圆寸，戴着个耳环，一看就是个混混。
    那混混看看我，笑着说：“不错啊刘雨薇，这么快就找着凯子啦？”
    刘雨薇特别冷的说：“关你什么事啊？”
    我也不高兴了：“你说谁凯子呢？”要不是打不过五六个，按我这脾气早揍上去了。
    “哟，小子脾气还挺大啊？”
    那个混混过来摸我头，我一下把他手打开了，“说话注意点。”
    我昂起头，不屑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人少，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可是现在绝对不能退缩，否则在刘雨薇面前就真的没脸了。
    可是这句话一说，就必然要开打了，所以我也准备好了，就摸向屁股下面的凳子。
    “操，这么狂？！”那个混混直接握成拳头，一拳就打过来了。
    我没客气，直接操起凳子，一下就干他肩膀上了。
    自从发生过郭恒的事，现在我不敢再打头了。
    那个混混“嗷”了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拳头也没打到我脸上。
    但是他身后那五六个学生集体扑过来，我刚拿着凳子干倒一个，就有人一脚把我踹翻了。
    古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特有道理，这么多人轮我一个，我连站都站不起来。
    还好过来几个教官，骂了几句，他们才停手了。
    食堂里围观的人很多，我觉得特别丢脸，索性躺着不起来了，怕他们看见我脸。
    教官就问他们哪个班的，那个混混没理他们，带着人走了。
    教官过来扶我，我心想你们不用扶了，直接走人算了，把我扶起来多丢脸啊。
    结果他们还扶，我只能装着头疼，捂着自己的脸，其实一点事没有，还是怕被人看见。
    刘雨薇也蹲下来问我，我说得去医务室看看。
    这时候更傻逼的一幕出现了，教官要背我去医务室，我相信他们绝对是好心，可是对我来说太傻逼了一点！我只能继续装，趴在教官的背上，微微眯着眼睛。
    教官把我背出食堂，刘雨薇也不知道哪了。
    到了医务室，教官刚把我放下，庞华也跟着进来了，紧张地问我怎么样了。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刚才打架的时候，我看见他在人群里，但是他没敢出来。
    唉，这种人，怎么调教也没用，所以这种人只能当小弟，不能当兄弟。
    校医过来以后，教官就给他说明情况。
    我还得继续装，瘫在椅子上装没力气。
    校医看了看我，说可能是脑袋的问题，得去医院拍个片。
    我一听，这不行啊，就说：“不用，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教官又问了我两次，我还是坚持说不用。
    最后，教官问我是哪个班的，把我们班主任就叫来了。
    说实话，我第一次碰上这么爱管闲事的教官！在我印象里，教官就是兵痞子，动不动就又打又骂的。
    我现在非常无语，只能配合着演戏。
    过一会儿，我们班主任来了，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还是老毛病，出了事不愿和老师说，想着自己事后解决，就含糊地说了说，没说是因为刘雨薇。
    班主任也没办法，就说让我小心点，再看到那几个人，打听一下他们的名字和班级。
    然后，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班主任说：“没好以前，你就先歇着，不用训练了。”
    我当时，差点高兴的蹦起来，竟然这样就不用军训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最后，
    校医给我开了点药，庞华就扶着我回宿舍了。
    庞华还假装不知道，问我是咋回事，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完了。
    我嗯了两声，没有多说话，一件小事就能看透一个人。
    庞华未必不够意思，但他不适合跟我并肩作战。
    回了宿舍，我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去水房洗涮了一下，把自己整精神了才进去。
    我太好面子了，怕被宿舍的发现我挨了打。
    进去以后，就听见他们在讨论刚才的打架事件，不过他们没人知道挨打的是我，这让我庆幸自己的捂脸政策是对的。
    有个天屯镇的就说：“在食堂打人那个叫吕光，在我们天屯镇混的挺好。咱班那个刘雨薇，以前就当过他马子，不过后来被他甩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猜也能猜到了，否则刘雨薇不会那么害怕。
    不过我记住吕光这名了，回头再和他好好玩玩。
    等下午他们都去训练以后，我一个人在宿舍躺着休息，脑子里就想该怎么报仇。
    肯定不能找宋扬他们，才开学第二天就这样，未免也太丢人了点。
    而且，我觉得自己收拾吕光没有问题。
    主要是没人，只要给我四五个人，今天晚上就能把吕光打哭。
    我在县一中，基本没有认识的人，现在只认识庞华，结果庞华还不敢打架。
    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个办法，不由得又开始想念元峰，要是他在的话就能整哭吕光他们了。
    正想呢，手机来短信了，原来是刘雨薇发来的，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没事，中午是装的，又问她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她说是庞华告诉的。
    我俩在短信里聊了一会儿，我就问她吕光的具体信息。
    刘雨薇不告诉我，说这事就算了，吕光那边她已经说通了，不要再给她找麻烦了。
    我想了想，现在没人，报仇也不实际，不如就借这个机会下坡。
    不过，我还假装嘴硬，说了一些‘迟早弄死他’之类的话。
    当然也不是嘴硬，我这个人心眼小，记仇能记很久，说了要弄死他就一定会弄死他。
    聊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什么，就问她不用训练？刘雨薇说她来大姨妈了，肚子疼，请了假在操场台阶上坐着。
    我一听，就知道是个逃避训练
    的幌子。
    不过我也不拆穿她，就说你肚子疼啊，我带你去喝一杯热的吧。
    刘雨薇说行，那咱们一会儿在学校门口见。
    看见这句话，我就激动起来了，这绝对是个拿下她的好机会啊。

 第53章 夏威夷风情

    我赶紧收拾了一下，还偷偷喷了点李青的啫喱水，把自己收拾的帅帅的，然后拿了一百块钱就出门了，连喝东西带开房应该够了。
    当时我一星期生活费五十，手头虽然有点宋扬给的余钱，但是也经不住我怎么折腾，所以还是得省着点花。
    到了操场门口，就看见刘雨薇站在树下，身上披着迷彩服，双臂在里面抱着，脸色有点白。
    我过去说：“冷啊？”
    刘雨薇点点头。
    我心里琢磨着，不会是真来事了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在给我机会。
    “我抱着你。”
    然后就把手搭她肩膀上了。
    刘雨薇没躲，看来今天这事能成。
    我搂着她肩膀，就开始往前走。
    周围的地形，我已经摸清了，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直接带着她进了一家避风塘，点了两杯热的果汁。
    我俩一边喝，一边聊天。
    我又问她吕光的事，但是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是让我别再计较这个事了。
    然后我又吹了一阵，说迟早得整死吕光。
    喝完以后，我问她喝不喝了，她说不喝了，我说那咱们出去走走。
    还是搂着她的肩膀，出了避风塘以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前走。
    走的路上，我就关切地问：“你还不舒服吗？”刘雨薇点了点头，我又说：“那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我知道前面一百米有个宾馆，那简直就是为我们学生量身定制的。
    刘雨薇说：“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我心想，带你去开房，肯定得让你吃饱，就说：“你想吃什么。”
    刘雨薇说：“我昨天来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个必胜客。”
    那时候，我还没去过必胜客，以为是和肯德基差不多的地方，就豪迈地说：“走着。”
    刚才喝了两杯热饮花了三块钱，现在身上还有九十七块钱，预算还是够的。
    到了必胜客，店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服务员把我俩引到某个座位上，然后就把菜单递了过来。
    我瞄了一眼，发现价格偏高，一碗面都是二三十块，不过还能负担得起。
    我就说：“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我不饿，不用管我。”
    刘雨薇就拿过菜单，仔细地
    看了一遍，然后点了一个披萨。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披萨的名字，因为实在是终身难忘啊。
    夏威夷风情，九十五块钱！
    当时我就有点头蒙，感觉刘雨薇是真把我当凯子了。
    老子身上就九十七块钱，一个披萨就干掉九十五块钱。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我的心里在吐血，面上还得装着微笑。
    过了一会儿，披萨上来了，还挺大的，有电脑屏幕那么大。
    我心里骂，就不怕吃死你。
    结果二十分钟以后，刘雨薇还真的吃完了，妈的跟个饭桶似的。
    我去结了账，口袋里只剩两块钱了，去开房显然已经不行了，再跑回去拿钱也不现实，偏偏刘雨薇说了一句：“好累啊，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我当时就怒了，真想给她一个过肩摔。
    我说：“那边有个小树林，感觉挺不错的，咱们去坐坐吧。”
    就这样，我俩去了小树林，这地方布置的挺好，有滑梯、秋千、凉亭，我故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想着就算上不了也得摸一摸啊。
    坐下以后，又是一阵嘘寒问暖，然后两只手也没老实过。一个搭在她的肩膀，一个时不时碰碰她的手，美其名曰“哎呀你手挺凉的啊”，刘雨薇通通没有拒绝，我就知道实在太有戏了，如果不是把钱花光了，现在肯定已经在宾馆龙飞凤舞了。
    不过呢，今天把关系确定一下也行，这样以后就能经常开房了。
    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我就说：“雨薇，我见你第一面，就挺喜欢你的，做我女朋友吧。”
    我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结果刘雨薇说了一句：“你人还不错，我考虑考虑吧。”
    我心里那个气啊，咱俩都搂搂抱抱了，你还考虑个蛋啊，没见过这么装逼的。
    我抓着她的手说：“别考虑了，我真的喜欢你。”
    刘雨薇娇嗔地说：“我再考虑考虑，我现在已经不相信男人了。”
    我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说：“我会对你好的。”
    刘雨薇没说话，我又亲了她一下。
    刘雨薇说：“你保证对我好？”我举着手说：“我保证。”
    刘雨薇说：“好吧，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当时我那个
    兴奋的啊，一下就亲到她嘴上了。
    接着，我俩就开始舌吻，刘雨薇的技术相当娴熟，不知道经过多少回历练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我没计划真心和她好。
    我觉得，我估计是整个高一最快泡到马子的学生！亲着亲着，我的手开始不老实。
    因为是夏天，穿的也少，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她的衣服。
    真的是大，比赵菲的还大。
    刘雨薇也没反抗，看来已经司空见惯。
    摸了一会儿，刘雨薇开始轻轻呻吟，我也恰到好处的向下转移，摸向她的裤子。
    刚摸到个边，刘雨薇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别，我来那个了！”
    我一摸，果然有个硬硬的东西，一下就兴致全无，原来真的来大姨妈了！然后，我又觉得庆幸，没去开房似乎也无所谓了，等她来完事了再去也不迟。
    然后我老实了许多，就是抱着她聊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回走，因为我俩都不用军训，所以就相约明天再出来一起玩。
    回到学校，军训也解散了，我把刘雨薇送回女生宿舍。就给庞华打了个电话，叫他去食堂吃饭，在必胜客的时候其实就饿坏了。
    吃过了饭，就回到宿舍，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宿舍里面又在侃大山，唯有李青和贾思闷闷的，看来还没从昨天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就说：“贾思，李青，昨天的事对不住了，咱们是一个宿舍的，以后少不了互相照应呢。”
    贾思“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李青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又说：“李青，你要是不爽，就踹我几脚呗？”其实我是以退为进，他要真敢过来踹我，我一个耳光甩死他。
    好在李青也没那么傻，说道：“没事，不用。”
    我就乐了：“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事就说一声。”
    然后丢出去几支烟。
    我也是装逼，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解决不了。
    说开了以后，宿舍氛围好了一些，大家比较能轻松地聊天了。
    男生宿舍能聊什么，翻来覆去就是女人、女人、女人。
    才军训第一天，他们就各自看中了几个女的。
    不得不说
    ，我们班美女真的很多！而且听说其他班的也不少，感觉县一中就是个美女集中营！后来，还是庞华一语道破天机：“美女初中都顾着搞对象，所以考的不高不低，只能到县一中了。”
    后来，有个天格镇的小子说他看上刘雨薇了，觉得刘雨薇是我们班胸最大的。
    我就笑：“你迟了一步，刘雨薇已经被我搞定了。”
    宿舍众人大吃一惊，纷纷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下午的事讲了讲，他们都羡慕死了，我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第二天，他们都去军训，我还是没去。除了庞华知道原因，其他人都不知道，还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编了个理由，说自己身体不适，和班主任请过假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就给刘雨薇打电话，约她在校门口见。
    汇合以后，我俩照例去吃饭，刘雨薇真是个饭桶，还专门挑贵的地方，一顿能吃好几十。
    吃过饭后，没地方去，我俩就去网吧。肯定是情侣包房，一小时五块钱的那种，还要饮料和零食，所有的开销都是我出。
    军训那几天，我俩天天这样，一天能花一个普通学生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我一直在忍，只要刘雨薇月事一完，立刻拉她去宾馆开房。
    可惜偏就怪了，三四天过去，刘雨薇的月事一直没有要走的迹象，因为我俩在包房没事就亲亲摸摸，所以对她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我就开玩笑说：“你大姨妈可真久。”
    结果一句话把刘雨薇说生气了，哄了好久也没用，只得又带她吃了一次夏威夷风情，她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我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她就是把我当凯子的，不过我也不是好鸟，一开始就奔着上床，算是半斤对八两吧。
    先前还想把刘雨薇发展成长期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可养不起这样的奶奶。
    我已经打好主意了，等上过她一次之后立刻分手，转投下一个目标。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刘雨薇的月经量变少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因为经济吃紧，我还专门找宋扬借了点。
    宋扬问我要钱干嘛，我说最近在泡一个妞，马上就要得手了。
    宋扬甩了我一千，说：“加油。”

 第54章 寝室混战（上）

    第二天早晨，等庞华他们一走，我立刻起床洗涮收拾，口袋里的一千块钱已经吹响进攻的号角。
    收拾妥当，我就给刘雨薇打电话，结果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
    我等了一会儿，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有人接。
    我躺了会儿，电话终于回了过来，我赶紧接了起来，问她在哪。
    刘雨薇说：“我正军训呢。”
    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你怎么去军训啦？”刘雨薇说：“我的身体好了呀，当然要来军训了。”
    我那个郁闷啊，只好说：“那你先军训吧，咱们中午一起吃饭。”
    这是开学以来最无聊的一个上午，我无聊到开始打扫卫生，把宿舍收拾的干干净净。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赶紧去操场接了刘雨薇，想带她去外面吃饭，但是她说太累了，就在食堂凑合一下吧。
    我一想也行，在食堂吃还省钱呢。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没想到又碰到吕光他们一伙，还是五六个人，吕光一边走一边瞪我，我也毫不犹豫地瞪回去。
    我知道打不过，可是对我来说，尊严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当然你也可以说我幼稚。
    他们经过的时候，吕光说了句：“等着哈，等着军训完了再收拾你。”
    说完就走了，也没给我反驳的机会，气的我呼哧呼哧的喘。
    刘雨薇赶紧安慰我，说吕光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干什么的。
    我嘴硬说我还怕他？瞧我怎么收拾他。
    吃完了饭，我就履行下一步计划，叫刘雨薇去外面溜溜——然后找机会开房。
    结果刘雨薇说太累了，她想回宿舍休息。
    我劝了好几句，刘雨薇还是不肯，只得把她送回宿舍，想着晚上再说吧。
    到了晚上，还是在食堂吃饭，吃完了我叫她出去，结果她还是借口太累，要回宿舍休息。
    我也不敢太急，怕她看出我的用意，只得继续送她回宿舍，把开房计划推迟到明天。
    结果到了第二天，刘雨薇还是相同的理由，说军训太累了，要回宿舍休息。
    我有点急了，说：“去外面休息也行啊。”
    刘雨薇斜眼看着我：“吴涛，你想干什么？”我一下就心虚了，说：“没什么啊。”
    把她送回宿舍。
    连着第三天、第四天都是这样，我怀疑刘雨薇肯定识破我了，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或者是就没打算和我开房！
    可我又舍不得放弃，眼看着这鸭子快熟了，哪能让她飞走不是？只好耐着性子，每天陪她吃饭，然后送回宿舍，希望有天能说动她，和我一起到外面溜溜。
    结果连着过了七八天，刘雨薇还是没有要和我出去的意思。
    其实当时已经很明显了，刘雨薇也是身经百战的主，还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是我还抱着一线希望，安慰自己说军训就是太累，等正式开学了再开房也不迟。
    这个时间里，我就琢磨吕光的事。
    我了解混混的一些作为，他说军训完了收拾我，那这件事就一定没跑。
    都在一个学校，发生摩擦是迟早的事，我得想办法自保了。
    离军训结束还有四五天的时候，我和庞华来了一次深度谈话。
    我告诉他，现在县一中四方割据，另外三个镇势力庞大。咱们天曲镇要是再不团结起来，正式开学以后肯定就被虐成狗了，到时候咱们在县一中活的连狗都不如。
    庞华被我唬住了，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咱们天曲镇在县一中读书的不是有二十几个吗，晚上你把他们都叫到食堂，我给他们开个会。”
    庞华说行，然后就去办这事了。
    之所以在食堂，是因为宿舍不能办这事。
    宿舍人多嘴杂，还有两个天屯镇的，我怕消息泄露出去，这事还是悄悄的办好。
    起初我以为，凭我在天曲镇的名气，晚上没人敢不来。
    结果到了晚上，庞华只带了十几个过来。
    我就问他：“其他人呢？”庞华说：“他们要好好学习，不想参与这些事情。”
    我那个气啊，当场就说：“走，找他们去，连我的话也不听？！”
    十几个人跟着我出了食堂。
    刚走了几步，我就想起来，这些说要好好学习的。就算被我强拉来了，那也是乌合之众，还没打呢就全跑了，反而还影响我们的士气。
    我就说：“不管他们了，他们以后挨打，也不要来找我！”然后又带着人回去了。
    晚饭时间早过了，所以食堂现在只有我们。
    我仔细认了认他们，一个出名的混子也没有，看着就都是老实学生。
    我有点无奈，可也没有办法，将就着用吧，再慢慢培养嘛。
    就把县一中目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给他们讲了一番“团结才是力量”的道理，贯穿“威逼恐吓、循循善诱”的原则，最后大家都说：“涛哥，我们都听你的。”
    我心里有点小得意，感觉自己还是可以当老大的。
    这一次，我不能再像初中那样了，一定要好好和大家培养感情，将大家牢牢的团结在一起，对抗县一中其他的恶势力组织。
    现在条件比较艰苦，我只能自己担任红棍、草鞋、白纸扇的任务。
    我就告诉他们，以后大家尽量呆在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聚成一个堆，也让其他镇的看看，咱们天曲镇人也不少，直接断了他们欺负咱们的念头。
    你们要是谁挨了欺负，直接过来找我，我带着大家一起上。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大家就经常聚在一起。
    中午吃饭，我带着刘雨薇，再领着十多个人，能在食堂占两张大桌子，也算是挺威风的。
    有几次见了吕光，他也是远远地看几眼，没敢过来挑衅。
    我就有点自喜，觉得自己算是混出头了。
    虽然我们人不多，而且基本都不是打架的料子，但乍一看也是挺唬人的，一般的小角色绝对不敢挑衅，大角色也得掂量掂量。
    没有了挨打的后顾之忧，我就继续进攻刘雨薇。
    自从她看我有了十几个小弟之后，对我的态度果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比以前更加热情和亲切了。会主动勾着我的胳膊撒娇，还会支使我的小弟去跑腿，看来也挺享受“大哥夫人”的角色。
    我心里就想，你先得瑟吧，等我上了你。马上就把你甩了，到时候再换个女人，大哥就应该有很多女人。
    我每天孜孜不倦的给刘雨薇灌输“到外面溜溜”的概念，有一次刘雨薇说：“吴涛，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可是军训真的很累，等正式开学了行不行？”我一听，连忙说行，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还在乎最后的这几天？俗话说“迟饭是好饭”嘛。
    结果就在距离军训结束前三天的时候，终于出了岔子。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晚上，我都准备休息了，一个兄弟过来找我，说他被宿舍的人打了一巴掌。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
    宿舍一个学生洗脚，不小心把水溅到他的床上了。
    他牢骚了两句，两人就吵了起来，然后那学生就扇了他一耳光。
    他不敢还手，就过来找我了。
    我心想，不就溅了点水，至于这么小心眼吗？不过说实在的，宿舍吵架，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人家来找我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理，而且这也是个立威和团结得好机会。
    我当即把人都喊上，就朝那个兄弟的宿舍走。
    在路上，我就问他，那个学生是哪个镇的，他告诉我是天水镇的。
    对于天水镇，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李青和贾思，所以心里就更有底气了。
    到了他们宿舍，我直接一脚踹开门，带着十多个人就进去了。
    闹的动静挺大，走廊里出来好多学生看热闹。
    那个兄弟站我旁边，直接一指：“就是他！”我一看，那小子还在洗脚，看着也不是什么凶悍角色，直接过去甩了他一耳光，骂道：“你打什么人？”
    那学生被我一耳光扇懵了，愣愣地没有说话。
    我又反手一个耳光：“问你话呢？”
    然后那学生反应过来了，猛地站起来就打了我一拳。
    我直接抓住他肩膀，一下就把他给撂倒了，然后庞华他们也过来，围着这个学生打。
    那学生躺在地上就叫唤：“耀哥，耀哥！”然后对面宿舍就窜过来五六个学生，手里抡着棍子对准我们就是一顿暴打。
    我比较冷静，看着他们人少，就喊：“别慌，操家伙和他们干。”
    然后弯腰在宿舍捡了个折凳。
    一站起来，就发现我们的人跑了一半，而且剩下的五六个还是因为被围着打，出不去才没有跑的。
    我真是火了，心里暗骂这帮废物，然后操着折凳就上了。直接横着甩出去，干到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人捂着脖子嗷嗷的退了好几步。
    这下好了，火力瞬间集中到我身上，那五六个学生都朝着我奔过来。
    我心里想着，庞华他们现在有时间操家伙了吧，宿舍里能拿过来就用的家伙不少，除了折凳，还有饭缸、暖壶、拖把，随便拿起一个就能使用。

 第55章 寝室混战（下）

    结果我想错了，在我成功吸引火力之后，庞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
    就那么一瞬间，他们就全部跑出了宿舍。
    当时我都快崩溃了，以前在初中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可那是在敌众我寡的前提下啊，还没像今天这样明明我们人多，最后还是全部逃跑的状况！完全没想到他们这么烂泥扶不上墙！
    他们一走，我完全落入下风。
    他们五六个人，手里还拿着棍子，打的我是步步后退，很快就退到了窗边。
    而且他们很有经验，也是没有打头，尽往我身上招呼，疼得我龇牙咧嘴，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这时，先前被我扇耳光的学生冲了过来。
    他手里没家伙，直接一拳打过来，干到了我的下巴上。
    趁着这个机会，我直接一折凳甩到他的脸上，当时就直接把他干趴下了。他们没想到我敢还手，当场就全部愣住了，我赶紧往外面跑。
    刚出了宿舍，他们就追了出来，我赶紧往我们宿舍跑。
    我发挥了极大的潜力，不到十几秒就跑到我们宿舍了。
    我一推门，赫然发现门锁着。
    我当时就毛了，“砰砰砰”的敲门，里面有人问：“谁啊？”正是庞华。
    我就骂：“是老子，赶紧开门。”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耀哥那帮人追了过来。
    我赶紧继续往前跑，到了走廊尽头，顺着楼梯往上跑，他们也紧追不舍。
    上面是高二、高三的楼层，现在都还没有学生住，我在漆黑的走廊里“噔噔噔”往前跑，他们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
    宿舍楼两边都有楼梯，我很快就跑到另外一端，顺着楼梯就往下跑。
    当时我还担心，怕有人在下面守着我。
    不过还好没有，他们也没这么快布局。
    我带着他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高一的楼层，好多人站在走廊看热闹。
    我跑着跑着，突然有人拽了我一把，差点把我给拽倒了。
    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吕光。
    吕光笑呵呵的：“你跑什么呢。”
    我就骂：“跑你妈呢。”
    然后继续往前跑，终于跑到我们宿舍了，再一推门，发现还是锁着的！我当时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了，大骂
    了一句：“庞华，我操你妈！”然后只能继续往前跑，因为耀哥他们还在后面追着，好像吕光也加入其中了，因为我听见吕光说：“算我一个，我也和他有仇。”
    我又跑到走廊尽头，沿着楼梯往上奔，到了高二楼层，继续往前跑。
    身后的脚步声越发轰乱起来，我觉得最少有十几个人在追我。
    他妈的，要不是那帮孙子不行，老子还至于被十几个人追成这样吗？眨眼间，我又跑到尽头了。
    这次我没有下楼，因为我怀疑他们这次该派人守着了。
    我就继续上楼，来到高三的楼层。
    我跑的还挺快，身后的人一时没跟上来，可能这就是人体极限吧。
    我跑到尽头，又开始往下奔。
    高二、高三的楼层都没灯，黑乎乎的，可我有如神助，三个台阶三个台阶下，竟然一次也没有绊到。
    下到半中间，就听见有人说：“下来了！”然后一个黑影扑过来。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在这边也守了人。
    因为我是居高临下，所以整个人跳起来，直接踹到那人胸上，那人“哎呦哎呦”的就滚了下去。
    我继续往下跑，好在他们守的人不多，要不然就真的栽了。
    我一直跑到高一楼层，这次没有人再守着，肯定都在另一端呢，这帮傻子被我玩了两次，没想到我又从原路返回了。
    我回到我们宿舍，这次总算是开着门。
    我猛地推门进去，转身就把门给反锁了。
    一回头，庞华正紧张地看着我：“涛哥，怎么样了？”我看着他实在火大，一个耳光就甩了出去，“你刚才跑什么？留我一个人在里面打？”庞华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时候，宿舍的门开始被踹，门外不知道聚了多少人，就听见骂骂咧咧的，叫我滚出去。
    我也不客气，在里面和他们对骂，一边骂一边把桌子推过去挡着门，怕他们把门踹破了闯进来。
    我跟庞华说：“给咱们兄弟打电话，让他们拿着家伙过来支援。”
    庞华说行，然后就开始打电话，结果打了半天，一个人也没叫过来。
    我真是绝望了，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为什么别的势力就很团结，我们的势力就这么不堪一击？
    他们还在怦怦怦的踹门，桌子也随之不
    停往后挪动。
    我赶紧顶着桌子，嘴上还不吃硬，不停地对骂：“有本事进来啊，老子弄死你们。”
    这时候，就听“哗啦”一声，宿舍门上方的玻璃被打碎了。
    紧接着，一个脑袋就从窗口探了进来，貌似还想从外面怕进来。
    我赶紧拿了个拖把，跳上桌子就捅那个脑袋，一下就把他给捅下去了。
    玻璃的位置有点高，再加上我在里面拿着拖把，他们要想爬进来也不容易，只好继续在外面骂骂咧咧。
    我让庞华拿过来暖壶，揭开盖子就顺着窗口泼了出去。
    外面一阵“嗷嗷嗷”的惨叫，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我就说：“你们再踹啊，我这还有八瓶暖壶呢。”
    好像是“八瓶暖壶”提醒了他们，外面就有人说：“我是天水镇的武嘉耀，里面有没有天水镇的？帮我开一下门。”
    我一回头，就看见李青和贾思站起来了。
    我板着脸说：“你俩干嘛？”
    李青说：“吴涛，不好意思了，耀哥在天水镇很牛的，我们不敢不听他的话。”
    我知道，现在讲道理已经不行了，就直接拿暖壶对准他们说：“你们过来试试，这一瓶子的水都浇在你们身上。”
    这句话一说，他们果然不敢动了。
    武嘉耀又在外面催：“谁在里面啊，快开门，别让我知道是谁！”
    李青在里面说：“耀哥，我是李青，吴涛拿着暖壶，不让我们开门。”
    武嘉耀说：“吴涛是吧？你把门开开，我揍你一顿，咱们就两清了，以后不找你麻烦。你要是不开，那以后就有的扯了。”
    我骂道：“滚你妈的，老子是吓大的。”
    “呵呵，那行，咱们以后慢慢扯。”
    然后就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又有人说：“我是天屯镇的吕光，咱们以后也慢慢扯吧。”
    我直接就飙了，骂道：“你这个大傻逼，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吕光没有回话，看来也是走了，门外一阵安静。
    我从桌子上跳下来，直接就躺床上了，感觉自己特别狼狈，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
    庞华把桌子拖开，然后开始扫地，把门口那堆碎玻璃扫了。
    我一看见他，心
    里的火就上来了：“今天你值日？”
    庞华愣了一下：“不是啊。”
    我说：“那你扫什么地，还不赶紧滚回去睡觉。”
    庞华就放了笤帚，躺床上睡了。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真的忍不住了。
    十多个人，十多个人啊，竟然被五六个追着打，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我躺在床上久久地睡不着，一方面为他们可悲，一方面为自己可悲。
    这连军训都没结束，就得罪了两个势力，天屯镇的吕光。天水镇的武嘉耀，还好没得罪天格镇的，不然我就真的是千夫所指了。
    因为睡不着，眼睛和耳朵就格外敏感，我发现李青的手机一直在闪光。
    我就说：“李青，你干什么呢？”李青赶紧把手机合上，说道：“没干什么啊。”
    我说：“你要是和武嘉耀合计着怎么整我，不妨就想想以后在这个宿舍好过不好过。”
    李青说：“呵呵，怎么会呢，我还是以宿舍利益为重吧。”
    我说：“那就好。”
    然后扭过头去睡了。
    当然我是假睡，我觉得李青肯定不对。
    我面朝墙，耳朵却一直竖着。
    过了约莫半小时吧，就听见李青小声叫：“吴涛，吴涛。”
    我没理他，就听见他下了床，悄悄往门那边走。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小子里应外合，要给武嘉耀开门，看来武嘉耀就在门外。
    我直接坐起来，果然看见李青正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
    我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书，“啪”的一声就打在李青的脑袋上。
    李青扭过头，震惊地看着我。
    我板着脸说：“是不是想滚出这个宿舍？”
    李青没说话，返回去睡了。
    我就喊：“武嘉耀，大半夜别折腾了，回去好好睡个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武嘉耀在外面说：“行，你有种，那咱们明天再说。”
    这回，我相信武嘉耀不会再来了。
    我跳下床，来到李青床前。
    李青有点发抖，说：“吴涛，我也不想，可是我得罪不起耀哥……”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以前杀过人，不信你问庞华。”
    说完这句话，我才爬上床睡了，距离两三米远，都能听见李青的牙齿打颤声。

 第56章 我要坐这

    第二天早晨，等他们都出去以后，我立刻把门反锁了。
    我把行李箱拿出来，透过层层衣服和用具，从最底下抽出一把砍刀。这是我在来以前准备的家伙，当时想的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动用，因为高中可不属于九年义务教育范围，这玩意儿一拿出来肯定要被学校开除了。
    没想到，现在军训还没结束，我就要动用这个家伙了，现在我谁都靠不上，只能靠这把砍刀了。
    至于庞华他们，我是真的不考虑了，完全指望不上。
    说到底，砍刀这种东西，比人类更加忠诚啊。
    我当然不想被开除，可是现在得罪了吕光和武嘉耀，不用砍刀的话一点胜算也没有。
    早就说过了，尊严对我来说，要比一切重要，冒着开除的风险也要夺回尊严！我把砍刀放到床垫底下，如果武嘉耀带人过来，我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做好准备，我就坐在床上，等着武嘉耀过来找我。
    我觉得，凭我们的仇，他旷了军训也得来找我。
    结果等了好久，却是一点动静没有，直到听见操场嘹亮的军歌。才想起来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他们要接受学校领导的审阅，这样的日子是不可能旷了的。
    按照流程，上午军训完毕，下午就没什么事了，武嘉耀估计那会儿过来找我。
    想到这，我就躺下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手机响。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元峰打来的！
    我顿时就激动了，立马接了起来：“兄弟，干嘛呢？”
    “涛哥，过几天我就要当兵走了，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好，到时候你来不来送我？”
    “去，肯定去！”我开心地说：“兄弟，好好干，当个连长、排长什么的。”
    “涛哥，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去服个役，两年以后就回来了。对了涛哥，在学校没什么事吧？用不用我过去一趟？”
    我想了想，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涛哥现在风光着呢。”
    我知道，元峰帮的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
    “嘿嘿，我就知道，涛哥是谁啊，走到哪都是牛逼人物。行啦，那就先这样，等我快走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我着实高兴了一会儿，因为真的太想元峰了。
    如果他在，什么吕光、
    武嘉耀都得扑街。
    我在床上躺到中午，听见宿舍楼下面乱哄哄的，就知道军训已经彻底结束了。
    我想起刘雨薇了，这可是个开房的好时机啊，可惜现在有事不能约她出去了，不过打个电话还是有必要的。
    结果打了两遍，她都没有接。
    我就发了个短信，问她在忙什么。
    过一会儿她回过来俩字：吃饭。
    我就有点火，也不问问我在干嘛，这还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吗？算了，反正我也没把她当女朋友看，现在还是让着她一点。
    我就发：那你吃吧，我有点事就不过去了。
    然后，刘雨薇就没有再回。
    我突然想到，刘雨薇肯定是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了。
    真他妈的，这女人也太现实了一点。
    虽然我早就知道，可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得尽快翻身，不然煮熟的鸭子该飞了。
    过一会儿，宿舍的人都吃饭回来了。
    庞华一回来，就要锁门。
    我说：“不用锁了。”
    庞华惊讶地看了看我，我又说了一遍：“不用锁了。”
    庞华就没锁，躺床上休息了。
    我就说：“李青，快给武嘉耀发短信，说咱们宿舍的门没锁，让他过来找我吧。”
    李青也很惊讶，我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李青就发了短信，然后我坐在床上等，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武嘉耀过来。
    我就问李青，你发了没有。
    李青说，发了啊。
    我又问，那武嘉耀怎么还不来。
    李青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打电话问问。
    李青打了个电话，挂了以后说：“耀哥说让你在宿舍等着吧，他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我一听，心里那个憋闷啊，还以为我是他的头号大敌呢，没想到还有比我重要的事。
    不过我也不能去找他，虽然现在有砍刀在手，但是就这样冲过去。他就有防备了，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还是在宿舍等着比较好。
    这一等，就等了一下午，武嘉耀根本没来，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千多遍，真他奶奶的是浪费感情啊。
    晚上继续等，武嘉耀还是没来。
    到了十点多，估摸着武嘉耀不来了，我才去把门锁了，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正式开学，高二、高三的学生都来了，学校里面特别热闹。
    大家都换了衣裳，终于不用再穿迷彩服了。
    因为是夏天，砍刀不好藏，只能卡到后腰上。
    武嘉耀一天不来找我，我就得一天小心翼翼。
    到了教室，大家乱糟糟的，我就军训了一上午。后来再也没去过，所以好多人都不认识，他们看着我也有点发懵。
    我恍了几眼，主要是看女生，果然如我猜测。漂亮的可真多，第一天上课就争奇斗艳，穿的衣服都很性感，一个比一个的好看。
    这么一看的话，刘雨薇只属于中上等次了，除了胸大之外没有什么长处。
    不过呢，我铺垫了这么久，肯定不会随便放弃，还没有把她搞上床呢。
    我直奔刘雨薇身边，笑呵呵地说：“训练累不累？”刘雨薇看了我一眼，说道：“还行，你没事吧？”我知道她说我挨打的事，我立马说：“一点事没有，我正准备找武嘉耀报仇呢。”
    然后拍了拍后背让她看。
    刘雨薇一看，就“啊！”的叫了一声，班上好多人往这边看。
    我俩赶紧低下头，刘雨薇说：“你疯啦？把这东西带到教室？”我说：“没办法，我们天曲镇人少，只能靠我独揽大局了。瞧好吧，我把他们一个个都整服了。”
    刘雨薇说：“那你被开除了怎么办。”
    这时候我又吹牛：“没事，我在县一中有人。”
    说了一会儿，班主任进来了，第一节课要开班会。
    班主任说：“为期两周的军训结束了，大家应该彼此认识了吧？不过呢，还是要按照规矩，大家挨个做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再排一下座位。”
    我一听，赶紧和刘雨薇说：“咱俩坐在一起。”
    刘雨薇笑着说：“我不，和你在一起影响学习。”
    我就在下面抓她的手，笑嘻嘻地说：“你敢不？你敢不？”刘雨薇咯咯咯的笑，还掐我的胳膊和腿，看来背后的砍刀和刚才的吹牛起到了效果，刘雨薇再次对我恢复热情。
    然后大家开始挨个自我介绍，我特意留心了一下班上漂亮女生的名字，尤其是那些看上去比较骚的，等上过刘雨薇之后就要换她们了。
    到我以后，我就站起
    来说：“我叫吴涛，来自天曲镇，希望和大家做朋友。”
    坐下了，再听其他学生自我介绍。
    介绍了一大半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走出了教室。
    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学生。
    我一看他，就蒙了，竟然是叶云！班上女生的眼睛瞬间亮了，不时飘出来几句“好帅啊”之类的话，看来已经迷倒了一片。
    就连刘雨薇，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叶云。
    叶云确实长得帅，跟韩国明星似的，记得在天曲镇初中，转学第一天就引起了轰动，看来在县一中也是如此了。
    看见叶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也不知我俩算不算朋友。但是他以前帮过我很多次，在郭恒的事上出了大力，按理来说我欠他好多人情。
    不过最纳闷的一点是，当初郁小唯也说过，就叶云这个家庭条件，想去哪个学校都可以，他为什么会来县一中这个普通高中啊？就在这时，叶云突然看向我，然后笑了一下。
    班上的同学都看向我，我也冲着叶云笑了一下。
    刘雨薇马上问我：“你们认识啊？他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女朋友？”那猴急的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我淡淡地说：“他一会儿自我介绍。”
    刘雨薇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也没有太大的愧疚，继续花痴一样地看向叶云。
    讲台上的老师笑眯眯的，搂着叶云的肩膀说：“自我介绍一下吧。”
    叶云微笑着说：“我叫叶云，来自天曲镇，爱好打球、打游戏，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下面一片欢呼。
    当然，女生欢呼的最多。
    我“切”了一声，不就长得帅点么，至于这样？
    班主任也挺高兴，也不知道他高兴个啥。
    班主任说：“叶云，我们正准备排座位呢，你看看你想坐到哪？”我草，这也太偏心了，叶云刚来就有优先选座权？就因为长得帅？这班主任是个大老爷们啊，不至于和女生一样花痴吧。
    就在这时，我听见旁边的女生窃窃私语。
    “没有参加军训，一来就被班主任优待，肯定背景不简单！”“是啊，不光是长得帅，身上还有贵族气质，估计是官二代啊！”“真好，要是能当他女朋友就好了……”我才跟着恍然大悟。
    对啊，叶云他爸
    那么牛逼，县一中的老师肯定也知道，当然要优待叶云了。
    就在这时，叶云开始选座位了。
    他走下讲台，班上的女生都翘首以待，好像都渴望被他临幸似的。
    叶云谁也没看，脸上带着微笑，走到我这。
    “我要坐这。”

 第57章 截胡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叶云要和我坐，就抬头奇怪地看着他。
    这时候，就听见班主任说：“吴涛，你发什么愣，赶紧站起来啊。”
    与此同时，刘雨薇也露出了惊喜的目光，像是一朵突然绽放的花朵。
    我才明白过来，叶云是要和刘雨薇坐。
    全班都在看着我，我有点发懵地站起来，叶云就顺势坐到了我的位置上。
    班主任又说：“吴涛，你先去那里坐吧。”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是角落挨近卫生区的地方。
    我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一会儿还要排座位呢，我还能和刘雨薇坐在一起。”
    坐到了角落，不由自主地看叶云和刘雨薇，就发现他俩已经喜笑颜开的聊上了，刘雨薇的小脸红扑扑的，不时露出娇羞的表情。
    我想起叶云在初中的所作所为，单是乱七八糟的干妹妹就有一大堆，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叶云坐下以后，班主任就开始排座位了，他按个子大小、成绩高低来排，除了叶云之外，根本不给别人自主选择的机会。
    等座位全部排好以后，全班只有三人没动，一个是叶云，一个是刘雨薇，一个是我。
    也就是说，叶云和刘雨薇还是同桌，而我还在角落和垃圾桶为伴，连个同桌也没有！
    班主任看着班上座位的布局，满意地说：“大家先这样坐着，要和同桌、同学处好关系。高中可不比初中，你们已经是大人了，千万别让我操心！”
    班主任走了以后，班上顿时乱成一团，大家都和前后左右说着话，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就看见，刘雨薇特别高兴，和叶云聊个没完，显然已经把我这个男朋友忘了。
    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叶云这是要截胡啊！趁着下节课还没上，我一下站起来，冲过去拽起叶云，就把他拉出教室。
    “哎，你干什么？！”叶云甩开我，惊讶地看着我。
    “没事啊，好久不见，聊聊天嘛，你咋跑县一中来了？你这个身份来这不合适啊！”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反正我在哪都不好好学。”
    叶云眯着眼睛说：“我打听过了，县一中是美女云集的地方，这里才是我寻找幸福的天堂。”
    “兄弟，你牛逼。”
    我哭笑不得地说：“但是你换
    个下手对象，那个我已经泡了两个礼拜！”
    “那不行，我一进来，就看见她长得最漂亮。”
    叶云得意地说：“刘雨薇是我的。”
    “是你妹啊！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是吗？！”叶云诧异地说：“可我刚才问她，她说没有男朋友啊？”
    “啊？”我傻眼了。
    “行了吴涛，还是你换一个吧，没人能和我抢。”
    叶云拍拍我的肩膀，吹着口哨进了教室。
    我无奈地进了教室，幽怨地看了看刘雨薇。
    结果她没看我，目光依旧集中在叶云身上。
    我坐回角落，忿忿不平地给刘雨薇发了条短信：搞什么呢？那小子是个花心大萝卜！
    刘雨薇拿出手机，看了看放回口袋，继续和叶云聊天，压根就没回我！
    我草！我在心里咆哮：这是又失恋了？我的第三次恋爱，又是这样悲惨的告终？！
    上课时间很快到了，任课老师进来以后，大家都安静了许多。
    我也拿出书认真听讲，好歹考上考中了不是？可是眼睛老是往刘雨薇那边瞟，看见她和叶云上课了也不老实，手在下面碰来碰去的，看的我是大为光火。
    虽然我也没多喜欢刘雨薇，可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近段时间在刘雨薇身上花了好几百啊，这个损失谁来赔偿？叶云也太不是东西了，就这么截我的胡，抢我的买卖。
    可是也没办法，我有自知之明，比起叶云的魅力来差的太远。
    截就截了吧，我认了，只能换个下手对象了。
    我就到处瞄，看见好几个漂亮的，简直要挑花了眼。
    很快的，我就选中一个目标，一个坐在窗边的女生，头发大部分是黑色的，但是两边挑染成好几种颜色；还画了眼影、抹了口红，穿着低腰裤，恰到好处的露出后腰上的翅膀纹身。
    嗯，一看就是个骚货，这样的女生应该也很好上，等了下课就去和她搭讪。
    得了吧叶云，刘雨薇就让给你，我放弃这棵歪脖子树，得到的却是一大片森林啊！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正要起身去搭讪呢，我们班的门就被踹开了。
    我一看门口，就看见吕光带着五六个男生进来。
    我草，没等来武嘉耀，却等来了吕光！这逼是落井下石啊！
    我伸手就摸向屁股下面的板凳。
    虽然后腰上插着砍刀，但是我也没傻到一开始就拿出来，那是关键时刻才会动用的家伙，一旦动用就有很大的几率要被开除了，所以胜负未分之前还是动用板凳较好。
    吕光一进来，眼睛就四处瞄，很快就找到我的位置，带着人就扑了过来。
    我在最后一排嘛，所以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足够我从容的拿起板凳准备对敌了。
    结果吕光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震惊地看向叶云和刘雨薇。
    叶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吕光就骂了一句：“妈的，这么快就又换凯子了？！”然后一拳就朝着叶云砸了过去。
    叶云猝不及防，直接被抡翻在地。
    吕光一招手：“给我揍！”身后的五六个男生都围过来，朝着叶云一顿拳打脚踢，刘雨薇在旁边“啊啊”的叫，试图阻拦吕光但是没有效果。
    我看到这个场面，先是震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真他妈过瘾啊，狗咬狗一嘴毛，叶云这逼真是活该啊哈哈哈……我一边笑，一边提着板凳冲过去，猛地就干到一个学生的脊背上，当场就把他给干趴下了。
    幸灾乐祸是幸灾乐祸，可是叶云的忙还是要帮的，毕竟人家以前帮了我很多次，这一点我还是能分清的——怨是怨，恩是恩。
    干趴了一个学生，我又抡起凳子乱砸一通，一下就把他们给打散了。
    趁着这个机会，叶云终于站了起来，也是拎起凳子朝着吕光砸过去。
    吕光他们没拿家伙，可能是觉得这么多人对付我绰绰有余吧。
    平心而论，经过这么久的磨练，我的单挑能力还不错，叶云应该和我不相上下，上次在厕所不是打了个平吗？我俩挥舞着板凳，迅速扭转局势，反败为胜，打的吕光他们节节败退。
    吕光叫了一声：“走！”他们就往外跑。
    我和叶云在后面追，一直出了教室才罢手了。
    我俩站在教室门口，各自拿着板凳呼哧呼哧的喘气。
    叶云说：“去抽根烟？”
    “去呗。”
    进了厕所，我拿出红河，叶云拿出中华。
    我一看，就把红河装回去，抽起了叶云的中华。
    “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被揍惨了。”
    叶云抽着
    烟，愤愤不平地说。
    “不客气，以后叫涛哥，我罩着你。”
    我哈哈笑着。
    “你做梦吧。”
    叶云呸了一口，又说：“奇怪啊，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好端端打我干嘛。”
    “你是活该。我告诉你吧，他叫吕光，天屯镇的，刘雨薇是他的前女友。”
    我开始厚颜无耻的吹牛：“这两个星期，我俩没少交手，已经快被我打服了，要不我能泡刘雨薇吗？”
    “哦。”
    叶云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所以啊，妞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都能泡的，光长得帅不行，还得要罩得住。刘雨薇不是你能吃下的，你还是赶紧换个没有危险的对象吧。”
    到了此时，我还是没放弃刘雨薇，毕竟努力了那么久，好歹得见着点彩头吧。
    “那不行。”
    叶云果断摇了摇头：“我就是看中她了，说什么也不换。”
    “我靠，你还真是‘为逼生、为逼死’啊。你不怕挨打了？”
    “我怕啥，不是有你罩着我吗？”
    “……”我骂道：“你要是不换，我就不罩你了。”
    “嘿嘿，你不是那种人。”
    “扯淡，我今天帮你，是因为欠你的情。现在还清了，以后不帮你了。”
    正说着呢，上课铃声响了，我俩只好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斗嘴。
    “你换一个下手对象！”
    “我不！”
    回到教室，叶云又坐到刘雨薇旁边，我只能坐到垃圾桶旁边。
    叶云刚才受了点伤，刘雨薇正用纸巾轻轻帮他擦着。
    我一边看一边骂：狗男女、狗男女、狗男女。
    可是事已至此，再骂也无济于事，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换取幸福。
    下课以后，我就去找那个事先瞄好的纹身女。
    我坐到她前面就问：“美女，叫什么名啊？”
    纹身女看了我一眼，压根没有理我，扭头看向窗外，手里拿着个圆珠笔转啊转的。
    我有点无语，话说长得不帅就是不行，永远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又耐着性子说：“美女，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哑巴了？”
    纹身女扭头一瞪我：“你怎么说话
    呢？”
    我嘿嘿嘿的笑：“你终于说话啦，刚才和你开玩笑呢。”

 第58章 这小子有种

    纹身女终于被我逗笑了，说，刚才都自我介绍，你不知道我叫什么？我说，我知道啊，你叫黄晓雯。
    纹身女说，那你还问？我说，这不是找个借口和你说话嘛。
    然后死皮赖脸的笑，我发现我这种长得不帅的，泡妞就得死皮赖脸才行。
    黄晓雯被我逗得更开心了：“你不去找刘雨薇，过来找我干嘛？听说你俩不是好上了吗？”
    “哟，消息挺灵通啊。”
    我说：“可是你也看见了，那小子出现以后，刘雨薇就把我甩了。”
    “哈哈哈……”黄晓雯大笑起来，看来也是个幸灾乐祸的主儿，“那没办法，你没叶云长得帅，是我我也选叶云。”
    “你们只看见他的表象，没看见他的本质。我和他初中是同学，那小子蔫坏的很，光妹妹就有几十个，一天换个女朋友。”
    黄晓雯看了看叶云，说道：“正常啊，他长那么帅。”
    我差点吐血：“这还正常？你们女的不是都讨厌这种男的？”
    黄晓雯说：“当然讨厌。可是所有男的都一样啊，你们不是不想花心，是没资本花心。反正都一样，还不如找个帅的、有钱的。”
    我惊讶地看着黄晓雯：“想的挺开啊？”
    “呵呵，我是被男的骗过太多回了，自己总结出来的道理。对了，你和叶云关系不错啊，刚才看你还帮他打架，怎么他还抢你的马子呢？”
    “是吧，你也觉得叶云不是东西吧？”我痛心疾首地说：“这个混蛋太没良心，我都这样帮他，他还抢我的马子，简直人神共愤。”
    说着呢，上课铃响了，我赶紧说：“美女，咱放学一起吃饭啊。”
    便回自己座位了。
    到了放学，我就和黄晓雯去了食堂。
    黄晓雯特别拉风，低腰、纹身、眼影、彩发，回头率百分百，顺带着我也跟着引人注目。
    刚进食堂，就看见叶云和刘雨薇走在前面，刘雨薇还勾着叶云的胳膊，不停“咯咯咯”的笑，看的我郁闷不已。
    现在吃饭，我不带庞华了，反正打架特也帮不上忙。
    我和黄晓雯找了个座位，边吃边聊，努力逗她开心。
    我问她是哪个镇的，她说是天格镇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昨天还说就差天格镇的没惹了，今天不会就补全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以前的男朋友在不在咱校念书？”
    黄晓雯说：“你知道我以前有对象？”
    “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
    “我以前没对象。”
    黄小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听了，差点高兴的跳起来，结果黄晓雯接着说：“我现在有对象，就在咱校念书，还是高二的呢。”
    “啊？！”我震惊地看着她，有种想要立刻逃走的冲动。
    妈的，高一的麻烦还解决不了，我可不想再惹高二的家伙了。
    而且一看黄晓雯这个打扮，就知道她对象也不是好惹的。
    “怎么，怕了？”黄晓雯慢悠悠的把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我怕个蛋。我长这么大，就没有怕过谁。”
    强烈的自尊让我没有逃走，不过我已经打好主意了，以后要离这个女的远点。
    “瞧你吓得。”
    黄晓雯咯咯咯笑起来：“逗你玩的，我没对象。”
    我看着黄晓雯，不知该相信还是不相信。
    黄晓雯眨巴着眼：“想清楚了再追我吧。”
    吃完了饭，我回到宿舍，庞华站起来想和我说话，我看都没看他就直接翻身上床。
    然后我问下铺一个天格镇的：“兄弟，这个黄晓雯，你有没有她的资料？”
    那个兄弟说：“不太清楚。我们天格镇有两个初中，黄晓雯和我不在一个初中。不过她在我们镇是个挺出名的女混混，经常跟着一帮大佬在街上游荡，反正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我点点头，就想放弃黄晓雯了。
    这样的女生，就算没有男朋友，我也是惹不起的。
    就算侥幸把她上了，回头再把她甩了，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
    打定主意以后，下午再上课，就没有理黄晓雯。
    当然，我也没找其他女生，不然就显得有点太刻意了。
    不过叶云和刘雨薇玩的特欢脱，从上课到下课一直卿卿我我。
    终于等到叶云去上厕所，我立刻窜到了刘雨薇旁边。
    “刘雨薇，你什么意思，发短信也不回？”
    “还有必要回么？”刘雨薇翻了个白眼：“没看见我有新男朋友了吗？”
    我草！当时我就想说，还老子的夏威
    夷风情！两份！
    先前还是不死心，现在终于确定了这个结果，让本身就对女人失望的我更加失望。
    晚上回到宿舍，庞华一直想法和我套近乎，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理他。
    昨天晚上的事，让我对他彻底失望了，有些烂泥天生就是扶不上墙的。
    我一个人拿着脸盆去水房洗脚，意外的发现叶云正在水房刷牙。
    我带着点讽刺说：“你这贵公子还住宿舍啊？”
    叶云说：“是啊，我觉得住宿舍挺好啊。”
    然后就没话说了，我连他在哪个宿舍都懒得问。
    上午才截了我的胡，现在还有好脸就是犯贱。
    我洗完脚，说了句走了，然后就出了水房，叶云在后面说：“我住楼梯口右手边的第一个宿舍，没事了过来找我玩啊。”
    我“嗯”了一声，心里想着玩你妹啊玩，老子和你没什么好玩的。
    回到宿舍，还没熄灯，我就坐床上看书。
    刚看了一会儿，宿舍进来五六个人。
    我一抬头，赫然就是武嘉耀一伙，他们要比吕光等人强悍，个个手里拿着木棍。
    武嘉耀一见我，抬起木棍就打了过来。
    我一下跳起来，从床铺底下抽出砍刀，没头没脑地朝着武嘉耀砍过去。
    这回我是真急了，反正是乱砍一通，朝他脑袋上砍了好几下。
    虽然没开刃，但也够厉害的，尤其是威慑力很大，吓得武嘉耀连连退了好几步。
    他虽然退了，那几个学生却冲过来，好几条木棍砸下来。敲的我手足无措，这帮人确实猛，给人感觉非常团结！
    我拿着砍刀乱砍一通，倒也逼退了他们好几步。
    我像发了疯一样，嗷嗷的叫着，有那么一点势不可挡的味道。
    这时候哪有什么技巧，就是乱砍、乱砍、乱砍。
    宿舍乱成一团，他们都躲到角落，庞华照例没有帮忙。
    我有砍刀在手，宿舍又拥挤不堪，着实大显神威，眼看着就要把他们逼出去了，突然觉得后脑勺挨了一下重击。
    就那么一下，我就有点顶不住了，眼前全部都是星星。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李青拿着个折凳。
    我骂了一句：“操你……”
    还没骂完，已经被人
    抡倒了，砍刀也掉在地上。
    一伙人围着我又踢又踹，武嘉耀还骂：“你就是天曲镇老大？就你这德行还当老大？！”我捂着头，身子弓成虾米，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觉得自己又落魄又狼狈。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吼声，似乎有人加入战局，把武嘉耀他们的火力吸引走了，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也没人顾得上打我了。
    我心想着，不会是庞华良心发现了吧。
    睁眼一看，发现原来是叶云，手里提着个折凳，和武嘉耀他们打的正喧。
    看来动静是大，走廊里都是看热闹的，把叶云也吸引过来了。
    叶云一条折凳，对付武嘉耀他们好几条木棍，确实很难啊，刚打了几下就落入下风了。
    武嘉耀一棍子打在叶云胳膊上，把叶云手里的折凳给打掉了。
    另一个学生又在背后被了他一棍，叶云当场就趴地上了。
    我一看这个情况，赶紧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砍刀，又没头没脑的冲过去一阵乱砍。
    叶云有了喘息的机会，再次拿起折凳来干架。
    我看见他额头都流血了，还发了疯一样帮我，不禁在心里喊了一句：这小子有种！
    我俩的士气都挺旺的，配合又比较默契，竟然把武嘉耀他们给逼出宿舍了。
    当然并不是说我俩赢了，还在走廊和他们辛苦鏖战。
    正打的嗨呢，就听见有人喊：“干什么干什么！”跑上来好几个男老师，其中还有楼管。
    老师一来，大家都停手了，其中一个老师就骂：“大半夜的在这打什么架，都给我下来！”然后就往前走，剩下的老师看着我们，连同我们手里的家伙一起，把我们“押”到了值班室。
    这一刻，我就知道完了，我是唯一一个动砍刀的，估计开除是没跑了。
    觉得悲凉，又有点无所谓，总算是没丢着脸离开县一中，起码再被人提起的时候不会说我是个孬种！
    进了值班室，老师给我们发了纸和笔，让我们分头写事情经过，而且还不能坐着，就是趴在桌上写。
    叶云站我旁边，额头上还流着血。
    我拿了点纸，让他垫着点。
    叶云捂着额头，无限悲凉地说：“妈的，我不会破相吧？”
    我就骂他：“你行了啊，知足吧，我都要被开除了。”
    叶云奇怪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被开除？”
    我说：“你傻啊，没看见我动刀了？哪个学校动刀不被开除的？”

 第59章 醉酒闹寝室

    叶云直接乐了：“放心吧，有我在呢，保证开除不了。”
    我一下想起来了，叶云他爸可是很罩得住的。
    我也乐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
    叶云点点头：“你先写吧，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记得把砍刀换成折凳。”
    说完，他就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写事情经过，就写武嘉耀他们怎么来找我。我又怎么反抗，写的声泪俱下，只是把砍刀换成了折凳。
    写完以后，叶云也打完电话了，走过来和我说，都搞定了。
    我说：“你爸这么牛逼，把武嘉耀和吕光都开除了吧。”
    叶云看了我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我就无话可说了，好像是不大可能。
    叶云又说：“再说，我没给我爸打电话，他要是知道我在学校打架，非过来和我玩命不可，我可是立了军令状要好好学习才能来县一中的。”
    我问：“那你给谁打的？”
    “给我舅。”
    刚说完，先前押我们下来的男老师接了个电话。
    接完以后，我就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表情也非常平淡，看来不是叶云他舅。
    我们写完事情经过，那个老师收起来一个一个的看，看完以后说：“叶云，吴涛，你俩先上去吧，随后再处理你们两个。”
    我和叶云就出了值班室。
    一出来，我就兴奋地说：“不错嘛，你舅真罩得住。”
    叶云得意地说：“那当然。我跟你说，县一中这个地方，咱就可劲闹，没人敢开除。”
    我乐了出来：“行，就冲你这句话，我不生你的气了，也不和你抢刘雨薇了。”
    叶云呵呵地笑着：“就是抢，你也抢不过我啊。”
    我都无语了，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吧，也不妨碍我严厉的谴责他。
    我痛心疾首的叙述自己追求刘雨薇多么辛苦，眼看着马上就要得手却活生生被你截胡，你说你还是个东西吗，咱们还能做兄弟吗。
    叶云还是呵呵的笑：“对我来说，在女人上面，就是亲爹也不能让。”
    我又无语了，只能对他竖了下大拇指。
    说着说着，就走到我们楼层了。
    叶云问我，接下来要干嘛。
    我说回去收拾天水镇那个小子，刚才竟然敢偷袭我。
    我说的是李青，之前用凳子抡了我一下，否则我不会倒的那么快。
    叶云说行，他和我一起去。
    我俩进了宿舍，当时已经熄灯了，宿舍里黑洞洞的，李青正好坐起来问了句：“谁。”
    看来还是心虚。
    我没说话，直接过去一拽他头发，就把他拽到地上了。然后狠狠踹了几脚，叶云也跟着踹了几脚，李青一下手也没敢还。
    打完了，我才说：“狗有那么好当？以后每天打你一次。”
    打完，我就要上床，但是叶云没让我上，又把我拉出了宿舍。
    我问他干嘛，他说：“你还住这？我看里面挺杂的，你别遭了暗算啊。”
    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倒想去外面租个房子，那也得有钱才行啊。”
    叶云说：“住我那去吧，还有空床。”
    我一想也行，和叶云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就是打架也不怕没人帮。
    在原来的宿舍，就是被打死，庞华也没反应。
    跟着叶云来到一个宿舍，一推门我就叫了出来：“我草，你们宿舍的人呢？”是的，宿舍八张床，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叶云淡淡地说：“我一个人住。”
    我骂了一句：“真他妈腐败，国家就毁在你这样的人手里了。”
    然后兴冲冲回去收拾行李了，打算以后在这常驻，再和不和那帮人挤了，反正和他们也没什么感情。
    在宿舍收拾铺盖，庞华就问我去哪，我直接回了一句：“你管得着吗？”他就不说话了。
    他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就是看不起这样的人，不屑于和这样的人交流。
    收拾好了，全部搬到叶云的宿舍。
    就我们两个，实在太自由了，而且还不限电，简直就是天堂。
    叶云还从床底下拿出二锅头和花生米，我俩就这样边吃、边喝、边聊。
    聊着聊着，就聊出感情了，我俩的共同语言还挺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
    又干下一杯酒之后，我握着叶云的手，激动地说：“好兄弟，我真的在刘雨薇身上下了太多的功夫，你就把她让给我吧。”
    叶云也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兄弟，不行。除了
    女人，什么都行。”
    我一头趴在桌上，恨不得狠狠磕上几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没办法，我是真的放弃刘雨薇了。
    于是我不再谈这个话题，改而和叶云聊其他的。
    那天晚上，是我真正敞开心扉聊天的一次，坦白说和元峰都没有这样过！我从元旦那天晚上挨打说起，一直说到自己在初三称王称霸。
    说着说着，我又不争气的哭了，不过这次真是酒精的作用。
    我说：“我这辈子，没有几个兄弟。叶云，你是其中一个！”
    我都没好意思说你是第二个。
    叶云激动地说：“吴涛，有你这句话，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然，女人还是不行。”
    我也激动地说：“你他妈真是个坦率的小伙子。”
    喝到凌晨一两点，我俩已经分别喝了半斤，各自都是晕乎乎的。
    也不知谁提议的，说要去干吕光一顿，反正我俩都同意了，翻箱倒柜地找家伙。
    我翻出行李箱来，从最底下拿出一把砍刀，说道：“这刀是给元峰准备的，可惜他来不了文水啦。”
    叶云抢过来，说道：“显然是给我准备的嘛，这叫冥冥中自有安排。”
    我嘿嘿笑着说：“对，对。”
    然后又说：“咦，我的砍刀呢？”我找来找去，叶云也找来找去，最后我想起来了，一拍脑门说：“落在值班室啦！”
    叶云说：“这样，你去打听吕光在哪个宿舍，我去下面值班室拿砍刀。”
    分工完成，我俩分头行动。
    我回到原来的宿舍，他们已经把门反锁上了。
    借着酒劲，也不管他们睡了没有，“砰砰砰”的敲门，里面有人问是谁，我就大喊我是你爷爷。
    最后庞华给我开的门，我进去就冲到天屯镇一个小子的床前。
    我手里还拿着砍刀呢，可把那小子给吓了一跳。
    我嘿嘿笑着：“你别慌，我问你，吕光是哪个宿舍的？”
    得到答案以后，我就从宿舍出来了，正好叶云也上来了，手里果然拿着砍刀。
    我惊讶地说：“可以啊，竟然要回来了？”
    叶云说：“我给楼管大爷塞了包烟，就把砍刀拿回来了。”
    到了现在，我对叶云除了佩服就是佩服了
    。
    我晃晃砍刀，说：“咱们走。”
    然后就和叶云直奔吕光的宿舍。
    虽然是半夜，但是我俩闹的动静挺大，感觉不少宿舍都被折腾醒了。
    吕光的宿舍在走廊另一头，我们过去连门都没敲，直接一脚踹了进去。
    木头门，直接踹烂了。
    我一马当先的冲进去，大呼道：“吕光，爷爷在此，你在哪里？”当时我是真喝多了，否则平常没有这么傻逼的。
    关键是，叶云也跟着喝了一句：“吕光，二爷爷在此，你在哪里？”
    宿舍里黑洞洞的，隐约可见有个学生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啊？”
    我俩也不管他是不是吕光，直接冲过去对他一阵乱砍乱劈。
    那学生拱在被窝里，被我们砍的嗷嗷直叫。
    现在想想，幸亏这两把刀都没开刃，否则那学生绝对当场死掉了。
    我俩砍了几十刀吧，宿舍里一个动弹的也没用，想必当时也是被吓坏了，还以为我们是来杀人的。
    砍完以后，我俩就大摇大摆的出了宿舍。
    当时，走廊里出来好多人，光着脊背看热闹。
    我晃着砍刀说：“看你妈啊看，都给我滚回去！”好多人都回去了，也有几个仍旧看热闹的。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和叶云回了宿舍。
    进去以后，我还告诉他，我有前车之鉴，小心他们报仇，咱们一定要把门锁好。
    我俩合力推了个铁床把门挡住，才躺在床上呼呼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是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准备自己倒口水喝。
    结果一坐起来，就叫了一句：“我草！”叶云被我吵醒了，也坐了起来，随即跟着叫了一句：“我草。”
    宿舍的门被踹成马蜂窝了，要不是那个大铁床挡着，估计我俩在梦里就命丧黄泉了。
    我俩费了半天劲才把铁床挪开，那扇木门已经摇摇欲坠，快成为一堆废墟了。
    叶云说：“得换个铁门才行，否则咱俩睡的都不安全。”
    我点点头：“赶紧换。”
    我现在相信叶云无所不能，别说换个铁门了，就是改造成监狱都有可能。
    我说：“看来咱俩昨天晚上引起不小的愤怒，再去上课一定要小心一点，吕光百分
    百会找咱们，没准会和武嘉耀一起来。”
    叶云拿起砍刀，豪气冲天地说道：“让他们来！”

 第60章 打地鼠

    我也一下激动起来，拿着砍刀说道：“咱们走！”
    我俩把砍刀插在后腰，用后面的衣服盖上，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宿舍，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当然，豪迈归豪迈，也得面对现实。
    我们就两个人，手里虽然有砍刀，却是没有开刃的铁片，吓唬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人家就补上这个当了。
    而且武嘉耀和吕光都是成群结队、伙伴众多，秒杀我们两个真是没有问题。
    去的路上，我就一再提醒叶云：“一定要小心，实在打不过咱们就跑，没什么可丢人的。”
    叶云被我搞的紧张起来，不停地点头：“嗯，打不过就跑，打不过就跑。”
    他一紧张，我也紧张，还没到教学楼呢，我俩都是面色严峻、眼观六路。
    不过我觉得紧张一点好，有危机意识才能存活下来。
    正是快要上课的时候，去往教学楼的路上都是学生。
    我俩随着人流，一路进了教学楼，一路来到教室，路上都平安无事。
    不过进教室以前，我还是提醒了叶云一次：“不要掉以轻心，时刻保持警惕！”
    叶云面色严峻地点点头，我刚松了口气，结果一走进教室。叶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飞一样的跑到刘雨薇身边，惊叹地说：“雨薇，你今天真漂亮！”刘雨薇娇羞地说：“讨厌，人家昨天就不漂亮嘛？”叶云说：“漂亮漂亮，你每一天都漂亮！”然后两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卿卿我我、动手动脚，几乎要黏到一起。
    我走过去，敲敲叶云的桌子，刚要说话，叶云板着脸说：“吴涛，刘雨薇是我的。”
    我气呼呼的走回自己座位，说好的紧张呢，说好的危机意识呢？叶云这样太让我失望了，和那些“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歌女有什么区别？叶云堕落了，我不能堕落，我要坚守底线。
    我看着教室门口，时刻防备着吕光或是武嘉耀或是他们一起出现。
    正看着呢，突然有个纸条飞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抬头一看，窗边的黄晓雯冲我眨了眨眼。
    我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不泡我啦？
    就这四个字，一下就把我看激动了。
    二话不说，我就跑到黄晓雯前面，坐下来嘿嘿的笑。
    黄晓雯还是转着笔，说道：“你笑屁啊？昨天不是想追
    我吗，怎么后来没影了？”黄晓雯漂亮是漂亮，可惜一出口就是脏话，实在太影响气质了。
    不过为了上她，这点缺陷可以容忍。
    我笑着说：“怎么没影，我一直想追你呢，不是昨天一直在忙吗？”
    黄晓雯问我忙什么，我就把昨天的事讲了讲。
    黄晓雯说：“就你们俩？够牛逼的啊，不怕人家报仇？”我又条件反射的吹牛：“呵呵，我怕个求。他们敢来，我就砍死他们。”
    黄晓雯哼了一声：“不吹能死啊？我又不是没经历过，你俩接下来肯定要倒霉了，武嘉耀和吕光都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我也知道啊，可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真不怕，我也是混过来的，我以前是我们学校的老大，我们学校最高最壮、单挑无敌的男生，见了我也得叫我一声涛哥。”
    黄晓雯直接笑了起来，看得出完全不信我说的话。
    “行了，别吹了。看在你是本班第一个追我的份上，我问你，用不用姐帮你叫点人？”
    县一中里天格镇的也不少，我相信黄晓雯要叫肯定能叫上，不过出于男人的面子，我还是摆了摆手：“不用。和你说了，我不怕！”
    黄晓雯还是笑，还用手指勾我的下巴，用那种特别骚的语气说：“这小性格，我喜欢。”
    说真的，要不是教室有人，我直接就把她扑倒了。这女的实在太骚了，太会勾人了，县一中的女的都是奇葩啊。
    我嘿嘿笑着说：“喜欢吧？喜欢就当我对象吧。”
    黄晓雯说：“你有那么饥渴？你刚被刘雨薇甩了，然后我就接盘，我成什么了？你再追追吧，我看你表现。”
    我无语，也只能这样了。
    我有点怀疑黄晓雯就不想和我好，她就是喜欢享受那种被追的乐趣。
    但是呢，我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反正谁也吃不了谁，说不定就能成了呢。
    上课以后，我也没回去坐，和黄晓雯的同桌商量了一下，就在她旁边坐了。
    我在班上也打过好几回架了，一般学生还真不敢惹我。
    而且只要不是班主任的课，其他老师也不会管乱坐不乱坐。
    上课以后，我就开始不老实，一会儿碰碰黄晓雯的胳膊，一会儿碰碰黄晓雯的腿。
    黄晓雯也是够骚，根本不搭理我这茬，随便我怎么碰都没有吭声。
    我就有点冲动了，一下把手放到她的大腿上了。
    先前都是碰碰而已，这次是放上去了，而且还摸了一下！
    那种滋味，真是别说了，感觉跟过电似的，特别的销魂。
    但是只销魂了一秒，黄晓雯突然一拳就砸我肚子上了！我当时没忍住，“嗷”一声叫了出来，黄晓雯绝对动真格的了。
    班上同学都看过来，老师也不讲课了，问：“这位同学，你怎么回事？”我说：“没事，我肚子疼了一下。”
    然后就趴在桌上。
    老师就没再管我，继续讲课了。
    黄晓雯小声说：“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动我，我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这个女的实在太可怕了。
    于是，我就不敢动她了，趴在桌上恢复元气。
    过一会儿，传过来一张纸条。
    我打开一眼，是叶云传过来的：注意保持危机意识。
    我没理他，把纸条撕了。
    我恢复元气以后，就小声和黄晓雯说：“你太诱惑了，我一时没有忍住。”
    黄晓雯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下课以后，我和黄晓雯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她有时候理我一句，有时候不理我，让我很没面子。我觉得她说让我追她，就是享受这个感觉，给班上其他人看看，她也有人追。
    当时在班上，几乎每个漂亮女生身边都有男生缠着。
    但是黄晓雯一直没有，我觉得就是性格太坏的缘故，而且她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有点经验的男的都不会追她。
    和黄晓雯在一起，我就感觉自己像条狗，被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也是在尽量找话题，有种放不开的感觉。
    还没说两句，黄晓雯就会特讽刺地说：“你就这么无聊？能说点有意思的吗？”她说到第三次的时候，我就有点毛了，心想爷还不伺候了呢，然后就站起来准备回去。
    结果刚站起来，就看见教室外面来了十多个人，领头的正是武嘉耀和吕光。
    我一下就喊了出来：“叶云，他们来了！”
    叶云赶紧站起来，我俩同时把身后的砍刀抽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们也进来了，果然是一起来的，没想到已经形成同盟了。
    武嘉耀和吕光都很火大的样子，个个手里拿着家伙，朝着我们就冲过来。
    班上好多女生都叫，都是拼命往角落里躲，中间就给我们腾开战场了。
    我和叶云一起冲上去，拿着砍刀就乱挥一通，有几个学生吓得直往后退。
    这时候，就听见武嘉耀大叫了一句：“没事，他们的刀没开刃！”然后朝着我扑过来。
    我一刀劈下去，砍到他的肩膀上，当然没有砍破，也就是震了他一下而已。
    武嘉耀直接一棍子甩到我脸上，一下就把我的脸给打麻了，脑袋里也是嗡嗡的响。
    当时，我就知道完了，他们已经不怕我俩的砍刀了。
    脑袋还没清醒呢，背上又挨了一下，这回直接倒地上了。
    我捂着头，看见叶云也不行了，和我一样倒在地上，这回是彻底败北，根本干不过这么多人。
    他们踹的非常狠，我抱着头滚来滚去，就和叶云挨到一块儿了。
    这时候，武嘉耀就说了句：“都停手。”
    他们停了以后，武嘉耀直接扛起一个课桌。
    没错，就是课桌！武嘉耀说：“老子要把他俩砸死。”
    然后就狠狠砸了下来。
    当时我都懵了，心想武嘉耀是不是疯了，至于这么大仇吗？我只能捂住头，太怕头受伤了。
    然后就听见“铛”的一声，课桌没有砸下来，反而朝旁边飞出去了，咣当咣当的砸在地上。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见身前站着一个又高又壮、满脸怒气的男生。
    叶云也抬起头，失声叫了出来：“元峰？！”
    没错，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元峰！也就半个多月没见，感觉元峰又高了一些！
    元峰站在教室中央，真真是鹤立鸡群。
    武嘉耀骂了一句：“你他妈谁……”
    话还没说完，元峰直接一个摆拳出去，打在武嘉耀的胸脯上。
    武嘉耀直接就飞出去了，躺在地上嗷嗷的叫唤。
    那十多个男生都傻眼了，还是吕光喊了一句：“一起上！”他们才一起围了过来，元峰直接举起双拳，“砰砰砰”的打出去。
    一拳出去，就有一个倒下。
    当时我就一个感觉：这他妈是在打地鼠啊？！

 第61章 零点KTV

    当然，那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各种家伙一起招呼到元峰的身上。
    但是怎么说呢，不是元峰打架有多厉害，而是力量悬殊实在太大了，此刻就像高中生虐小学生一样轻松。
    我要是也有元峰这个体格，一样可以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看这场面，就跟看功夫片似的热血。
    也就是半支烟的功夫吧，地上已经倒了一片，没倒的也都赶紧跑了。
    为什么我知道是半支烟的功夫？因为我和叶云嘴巴里的烟都是刚抽了一半。
    是的，在元峰发怒的一刻，我和叶云坐起来，每人点了根烟，悠哉悠哉地看着元峰打架。
    叶云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说：“原来你还埋伏了秘密武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有了元峰，咱们就能在县一中无法无天了。”
    我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说：“想法很美好，可惜元峰就要去当兵了，以后还是咱俩相依为命。”
    叶云哆嗦了一下：“你是在逗我吧？一定是在逗我吧？”
    元峰打完以后，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走到我身前呼哧呼哧地说：“涛哥，你没事吧？”
    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黄晓雯，想向她证明我刚才不是吹牛逼，真有这么一个单挑无敌的家伙叫我涛哥。
    黄晓雯果然正看着我，露出万分惊讶的表情。
    我微微笑了笑，从叶云口袋里拿出中华，弹了一根出来递给元峰，“没事。就是你不来，我也一样收拾他们。走着，咱们到外面喝一杯。”
    然后站起来，轻轻松松往外走。
    哎呀，这逼装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叶云也站起来，跟在我身后小声地说：“还我的中华烟。”
    我也小声地说：“呵呵，进了我的口袋，还想再拿出来？”
    说着话，就出了教室。
    元峰最后一个出来，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头去，用手指着教室里的人说：“谁再惹我们涛哥，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我们三个出了学校，在门口找了一家饭馆，点了四个凉菜、一箱啤酒，开喝。
    元峰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脸上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我说：“你这是干啥，谁强奸你老婆啦？”
    元峰不高兴地说：“涛哥，你在学校有事怎么不叫我？”
    我说
    ：“叫你有用吗？你帮我打一两回没有问题，可我要在县一中呆三年啊。再说，不是有叶云吗？”
    听到这，叶云特高兴的冲元峰眨了眨眼，还端起酒杯来欲和他喝上一杯。
    元峰看了他一眼，摇着头说：“有人陪你挨打也不行啊。”
    叶云拍着桌子说：“大个子，你这么说话可不好听。什么叫陪他挨打，我是帮他打架好不好？”
    元峰说：“起码我看见的是这样。我再迟去一会儿，你俩都得躺着去医院了。”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来的不是时候而已。你要是昨天晚上来，就能看见我俩有多神武。我俩大闹男生宿舍，把十多个人打的屁滚尿流……”
    “涛哥。”
    元峰突然截住了我的话：“我不去当兵了，我要去读中专。”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
    但在十几秒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骂道：“给老子滚，老子不用你同情！就县一中这些个人，能拿老子怎么样？我连郭恒都没鸟过，还怕他们那帮孙子？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们秒了。老实当你的兵去，真有本事就混出个模样来给我看看！”
    元峰没有说话，斜着张脸，像是山石一样冷峻。
    我又暖了声音说：“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放一百个心。有叶云陪着我呢，这小子可了不得，天大的事也能扛下来，我俩在县一中活的滋润着呢。”
    元峰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一向都很听我的话。
    我呼了口气，像元峰这样的，还是当兵有前途，我可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我哈哈笑着：“来来，吃菜、喝酒。”
    然后就开始聊天。
    我问元峰，什么时候走，元峰说明天就走。
    我大吃一惊，责怪他不早说，害我也没有准备一下。
    元峰呵呵地笑：“我这不是亲自过来告诉你吗？结果一来就碰上你俩被打的爬不起来。”
    叶云敲着桌子说：“大个子，说话注意点，我俩那是爬不起来吗？我俩那是暂时躺在地上休养生息，好寻找机会一举反杀，这叫卧薪尝胆，又叫瞒天过海，也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不变应万变……懂不懂兵法啊你？”
    我越来越佩服叶云了，那嘴皮子是相当溜，说的元峰一愣一愣的。
    反正在我身边，还没见过叶云这么能说的人。
    我没陪着叶云一起说，因为我在忙着打电话叫人。
    元峰明天就要去当兵了，当然要把宋扬他们叫来，对了还有市一中的郁小唯……打了一圈电话，叶云竟然还没讲完呢，由此可见这人有多么能说，难道市里长大的都是这样？
    叶云这样，让我想起他爸叶维山了，叶维山也是相当能说，把宋扬和郭军这两个大混子都说的哑口无言。
    趁着叶云喝茶的功夫，我赶紧说：“扬哥说要给元峰践行，地点就在他们新装的ktv里，让咱们今天晚上就过去。”
    叶云高兴地说：“装修好了？”
    我说：“差不多了，还有些设备没运进去，距离正式营业还得一段时间。”
    叶云说：“挺好，挺好，到时候我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于是我们继续喝酒，下午也没去上课，我还想说要不要请个假，结果叶云说：“请毛，有我呢。”
    纨绔之气溢于一身，我不由得感叹，要想混的好得有资本啊……
    我和元峰好久没见，这顿酒来的正是时候。
    要不是晚上还有场，我们非喝的昏天暗地。
    到了晚上，我们就来到宋扬的ktv，招牌已经挂起来了，叫做零点ktv，据说宋扬他们非常喜欢零点乐队。
    我们到的时候，宋扬他们就在门口等着。
    除了宋扬、邓禹、狗熊、孙辉、张伟五个人外，还有六七个熟面孔，都是天曲镇的，这几天一直在这帮忙。
    大家相拥着进去，进了个特大的包间，茶几上已经摆了各种洋酒、啤酒、白酒、饮料、干果。
    我左看右看，没见到郁小唯的身影，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是刚到门口，我说你等着，我出去接你。
    我到了门口，就看见郁小唯果然是刚下出租车。
    我看见她就乐了，直接过去抱了她一下，乐呵呵地说：“哥们，别来无恙乎？”郁小唯甩了甩头：“走着，别废话。”
    我搂着郁小唯的肩膀进了包间，这回人可是全了，大家都欢呼起来。
    宋扬拿了话筒，咳了两下，大家就安静了。
    宋扬说：“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好兄弟元峰，明天就要当兵走了。这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因为元峰即将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两年的分别不算什么，将来还有更
    多的时间重聚。两年以后，咱们还在这里汇合好不好？”
    大家一同山呼海啸：“好！”
    “砰”的一下，邓禹开了一瓶香槟，哗啦啦的开始倒酒，和电视里的一样，在一个金字塔形的杯子上倒酒。
    倒好了以后，宋扬端了最顶上的递给元峰，然后其他人分别端了杯酒。
    宋扬又端了一杯，举起来说道：“来，为了咱们的兄弟元峰，为了两年后的重聚，走一个！”
    大家一起仰头喝酒，然后欢呼起来。
    我回头一看，元峰已经哭了，好几个人在安慰他。
    我走过去，捶了他一拳，笑道：“你哭毛啊，今天是高兴的日子。”
    元峰说：“涛哥，我就是舍不得你们。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兄弟。”
    他这一句话，把我也差点说哭了。
    我忍着泪说：“妈的，谁不是啊？”
    然后音乐响了起来，是周华健的朋友，大家一起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这歌太煽情，元峰本来就哭，现在哭的更难受了。
    后来赶紧换了劲爆的dj音乐，气氛才渐渐热烈起来，在宋扬的带领下，大家不断的喝酒，洋的、白的、啤的混着喝，不一会儿就疯了一堆，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我、元峰、叶云、郁小唯四个坐在一起，说起来我们几个才是同龄人，所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大家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郁小唯以前不喝酒的，今天为了元峰也是放开了喝。
    那天晚上，大家说了很多感性的话，有点后悔以前没在一起多玩。
    不知是灯光，还是酒精的缘故，我发现郁小唯今天女人了很多。不光是头发变长，还有穿着打扮也女人许多，和以前比算是有很大变化了。
    我开玩笑说：“哥们，越来越漂亮了，市一中有没有人追你？”郁小唯得意地说：“海了去了，市一中像我这样才貌双全的可少，每天收情书都收的手酸。”
    我哈哈地笑，心想郁小唯现在也会吹牛逼啦。

 第62章 生活挺潇洒

    正高兴呢，突然发现包间里的人越来越少，除了我们四个以外，还留下的都是醉的走不动道的。
    我觉得奇怪，就出去看看，元峰也跟了出来。
    一出门，就听见走廊吵吵个不停，接着就看见楼梯拐角那边聚着一堆人，宋扬他们都在那里。
    我赶紧过去，看到四五个醉鬼，正和宋扬他们推推搡搡。
    一问才知道，这几个醉鬼想进来唱歌，邓禹正解释呢。
    “老哥，我们还没开业呢，等过段时间再来行不？到时候给你们打折。”
    “去你妈的，还没开业？老子明明听见里面有唱歌的，你们是不是搞歧视啊，觉得我们没钱？”那个醉鬼出言不逊，还推了邓禹一下。
    狗熊有点忍不住了，上手就要打他，但是被宋扬给拦住了。
    那个醉鬼指着狗熊：“怎么，你还要打我？来打啊，来打啊！”一边说还一边指自己的脑袋。
    说实话，我都没见过这么贱的人。
    要是在天曲镇，我觉得他已经被打成一坨屎了。
    不过我也知道，现在肯定不行了，他们打开门做生意，哪还能动手打人。
    果然，宋扬说：“老哥，我们确实还没开业，好多设施都还没运进来，就连服务员也没有几个。不过，难得您今天过来捧场，也不能让您败兴而归。这样吧，我特例给您开个包间，再赠送两个果盘，您看怎么样？”然后让一个叫小谭的给他们带路。
    那醉鬼这才高兴了，带着同伴进了包间。
    麻烦虽然解决了，但是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很久没受过这样的气了。
    宋扬笑着说：“行了，回去喝酒。”
    大家回到包间，好半天才恢复气氛，主要是有孙辉和张伟两个活宝，上蹿下跳的逗大家开心。
    正高兴呢，门一下开了，小谭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两个掌印，两只眼睛也红红的，显然是受了屈辱。
    邓禹赶紧把歌暂停，宋扬问小谭怎么回事。
    小谭说：“那几个客人让我找几个小姐，我说我们这没有小姐。他说没有小姐也行，公主总有吧。我说公主也没有，现在还没开业，过段时间就有了。然后他就生气了，抬手就甩了我两个耳光！”
    大家都很气愤，嚷嚷着要去揍那几个醉鬼。
    正在这时，我们包间的门被踹开了，刚才那几个醉
    鬼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指着小谭就骂：“老子让你去找小姐，你他妈到哪找去了？”
    宋扬说：“老哥，我们这真没小姐。而且刚才就说过了，我们还没开张，现在连服务员也没有，少爷、公主这类的也还没有招。你看你人也打了，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还敢说没有小姐？！那个是什么？！”醉鬼突然大叫了起来。
    我们一看，发现他正指着郁小唯。
    不光指，还朝着郁小唯走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骗老子？老子在文水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骗我的！这个小姐模样不错，晚上就她陪我们了！”两三步就走到了郁小唯面前，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
    我哪能让他得手，一下就拦住他了，然后就看向宋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把这人赶出去呢，还是揍一顿再赶出去？宋扬直接说了句：“揍！”看来也是忍无可忍了。
    我立马一拳打了出去，还没打第二拳呢，周围一堆人涌过来，直接就把那几个醉鬼轮了。
    我看着这个场面发懵，半天才意识到没自己啥事了。
    就扭过头来，笑呵呵问郁小唯：“没吓着吧？”
    郁小唯得意地说：“一点不怕，有你们在呢。”
    旁边的叶云说了一句：“是有吴涛在吧？”
    他们打了足足五分钟才停手，几个醉鬼都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宋扬蹲下来，和刚才那个最咋呼的醉鬼说：“我不管你是混文水哪的，但是最好不要惹到我的头上。”
    然后一摆手，张伟他们就把这几个醉鬼拖出去了。
    完事以后，大家更嗨了，唱起歌来非常卖力，原来都是憋着这口气呢。
    闹到凌晨十二点，大家都喝了不少，有的休息去了，有的跑楼上打麻将，原来楼上还有个休闲区。
    我、元峰、叶云、郁小唯四个人，也找了个包间打麻将，那天晚上我的手气还挺好，不一会儿就赢了二百多块钱。
    大家一边打一边聊天，主要是说我和叶云在县一中的事。
    我说：“实在不行，明天带两把真刀回去。我看出来了，在这学校不立威不行，否则那些个阿猫阿狗老是挑衅。”
    郁小唯说：“你还想跑路？这次再带上叶云？”一句话就把我说的不吭气了。
    郁小唯又说：“动刀是下下之策，你要没
    有那个把握，千万别用那些凶器，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觉得吧，经过元峰这么一闹，他们应该有所忌惮了。你俩回去以后，废废嘴皮子，多宣扬宣扬元峰，说他就在旁边的中专上课，这样他们就更加害怕了。”
    我点点头，觉得郁小唯说的有道理。
    兵不厌诈嘛，就得这样吓唬他们。
    郁小唯打了个幺鸡，继续说道：“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再牛逼也成不了大事，所以还是要把天曲镇那些学生团结起来……”
    我赶紧截住郁小唯的话：“得，得，千万别说这个。你当我没有试过？我他妈掏心挖肺的对待他们，结果一个个都没良心，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就跑，我算是对这帮孙子彻底绝望了。所以别说这个了，我还是宁肯单打独斗，也不想和那帮孙子为伍。”
    郁小唯摇摇头：“那是你方法不对。吴涛，人际关系本来就不是你的强项。在这上面，叶云要厉害一些。回去以后，这事就交给他，你专心扮好老大的角色就可以了。”
    我惊讶地看看叶云。
    叶云抽了根烟，骄傲的叼在嘴上，说道：“谁当老大还不一定呢。”
    元峰一下勾住叶云的脖子，阴森森地说：“你不服涛哥当老大？”
    叶云被逼无奈地说：“服，服……”
    郁小唯笑了：“叶云，你不服不行。在这上面，吴涛确实更有气场，他能镇得住场面。”
    我说：“小唯，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都不知气场为何物，更不知自己怎么就能镇住场面了，但是郁小唯夸的我很高兴，我也喜欢当老大的感觉。
    叶云嘿嘿的笑：“放心吧小唯，既然我都到县一中了，肯定好好帮你的吴涛。”
    郁小唯一下脸红了，我也大叫了一声：“喂，叶云，不许胡说啊。”
    “胡了！”元峰突然叫了一声。
    打到凌晨两点，我们才去睡觉，休闲区里也有供客人休息的房间。
    不过房间不多，得是两人两人一个房间。
    没办法，我只好和郁小唯一个房间。
    房间里两张床，正好一人一张，我俩都是和衣而睡。虽然小时候光着屁股玩过，但现在毕竟是长大了，男女有别。
    躺在床上，我俩一时睡不着，就躺着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感情问题。
    趁着这个机
    会，我又痛骂了叶云一番，说这个没良心的截胡。
    不过，我现在又搞了一个，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是希望很大。
    说了一会儿，郁小唯说困了，然后我们才睡。
    第二天早晨，我们集体去送元峰到火车站。
    元峰的父母也在，大家就是一阵寒暄。
    虽然昨天告别过了，但是今天站在月台上，那种感觉还是特别心酸，郁小唯哭的都不像样了。
    最后，元峰狠狠的抱了我一下，说：“涛哥，谢谢，你改变了我太多。”
    元峰走了以后，我们又去汽车站送郁小唯。
    这回宋扬他们没来，只有我和叶云送她。
    上车的时候，郁小唯分别抱了我们一下。
    车走了以后，叶云说：“多好的姑娘啊，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我说：“别乱点鸳鸯谱，我对她就像家人，谈恋爱什么的怪怪的……”
    回学校的路上，我和叶云就商量好了，决定就按郁小唯说的办，一方面散布元峰念中专的消息，一方面团结天曲镇仅有的势力。
    进学校的时候，已经上午第三节课了。
    我俩躲在厕所抽烟，一直等到下课才进了教室。
    我俩一出现，班上安静了好几秒。
    我俩都昂着头，各自回自己的位置。
    我坐下以后，就看自己的课桌、书本有没有受到损害。
    确定没有以后，我才抬起头，看见叶云和刘雨薇聊的正欢。
    一看这个，我就一肚子火，于是立刻去找黄晓雯了。
    这回都不用我说，黄晓雯旁边那个学生自己就起来了。
    我也不客气地坐下，冲着黄晓雯嘿嘿的笑。
    黄晓雯说：“笑屁，消失这么久，到哪去了？”
    “和我那兄弟出去喝酒了，后来又去了一个朋友的ktv，打了一晚上的麻将。”
    “不错嘛，生活挺潇洒。你有朋友开ktv的啊，下回叫上我呗？”
    “行，下回一定叫上你。”
    我冲她眨眨眼：“现在你相信我以前是我们学校老大了吧？”

 第63章 恩威并施（上）

    黄晓雯点点头，然后又说：“那又怎样，我以前还是我们学校老大的女人呢。”
    说实话，我还真信，因为黄晓雯身上有那种气质。
    我说：“那你现在正好做我的女人。”
    黄晓雯瞥了我一眼，用那种带点嘲讽的语气说：“现在你还不够格，等你当上县一中的老大再说吧。”
    这句话让我非常不爽，心想我要是能当上县一中老大，还会找你这个满身流里流气的女生？到时候想跟我的小妹妹不知道有多少。
    聊了几句，就上课了。
    黄晓雯很认真地听讲，还不停地做着笔记。
    不过我觉得她在装逼，她这种人就不可能好好学习。
    我百无聊赖，就看叶云和刘雨薇，这俩上课还摸来摸去的，相当不要脸。
    看了一会儿，我就有反应了，也大着胆子摸了一下黄晓雯，不过是假装不小心碰到的。
    黄晓雯看了我一眼，但是没有说话，我顿时倍受鼓舞，把整个手放上去了。
    黄晓雯还是没理我，认真的记着笔记，当时我就觉得有戏了，看来昨天那场架没有白打。
    不过我也没用太敢放肆，想着细水长流一步一步来，所以一整节课都只是把手放着，没有像叶云那样来回的摸。
    下课以后，我把手拿开了，黄晓雯问我：“摸爽了没有？”我说：“没有呢，下节课再好好摸。”
    黄晓雯说：“美的你，再敢摸就把你阉了。”
    我没当回事，到了下节课，我又把手放到她的大腿上去，结果黄晓雯一拳打到我的裤裆，疼的我当时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黄晓雯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我以前这样废过三个男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再试试。”
    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的是神经病，太有点喜怒无常，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一整节课，我都没有理她，有点不愿意和这样的玩。
    放学以后，我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扶着桌子才慢慢站起来。
    黄晓雯看了一眼，说：“很疼吗？”我说：“废话，你试试？”黄晓雯说：“那我帮你揉揉吧。”
    我当时就惊了，有点不敢相信。
    黄晓雯不耐烦地说：“揉不揉，你快点。”
    我赶紧坐下了，说：“揉，不揉是傻子。”
    坐
    下以后，黄晓雯就把手伸过来了。
    我以为她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敢揉。
    就一下，我就有反应了，舒服的我差点射了。
    黄晓雯把手收回去，说道：“没坏，还能用。”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黄晓雯已经起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觉得这女的实在太骚了，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的都骚！正回味呢，叶云就过来了，叫我一起去吃饭。
    我一看，刘雨薇也走了，就问他：“你不叫你马子一起去吃？”叶云说：“咱们不是还有事吗？带个女人多不方便。”
    我俩出了教室，就商量着一会儿吃完饭，把天曲镇的学生都叫过来。
    说实话，我还是不抱希望，也不觉得那帮闷葫芦能够开窍，就想看看叶云准备怎样化腐朽为神奇。
    吃饭的时候，我就给庞华打了个电话，让他召集一下天曲镇的学生。
    吃完饭，我和叶云就回宿舍等着。
    过一会儿，庞华就带着人进来了，还是之前的那十多个，一个个都愣头愣脑的，看着就特别的烦。
    结果叶云一见他们就笑了起来：“哎，你不是那个xxx吗，你也来县一中了啊？”“哎，我记得你，你和那个xx一个班的。”
    “还有你，上回我去你们班借篮球，你就在门口第一排坐着……”一会儿的功夫，叶云就叫出来七八个名字。
    当时我都惊呆了，我在初中三年，都没有叶云几个月认识的人多。
    而那些学生也都喜笑颜开的，一个个都叫他云哥，好像和他特别熟络。
    叶云掏出烟来，一边笑一边散烟，说道：“原来都是老朋友啊，在县一中看见你们真是高兴，以后大家可得互相照应着点。”
    大家都把烟点上了，一个个都很高兴，看着就跟过年似的，以前和我可没有这样过。
    接着，叶云就和他们闲扯，说以前的事情，说现在的事情。
    大家都喜欢听他说话，一个个合不拢口的。
    最后，叶云就说：“开学半个多月了，大家也知道县一中不太平吧？以后有什么事，就过来这个宿舍找我和吴涛，我俩能帮的肯定帮。”
    大家都点头，有的看了我一眼，赶紧把头低下了。
    叶云又说：“吴涛，你也说两句呗？”
    我冷冷地说：“我没什
    么好说的，想叫我们帮忙也行，可是我们有事你们也得来吧？不能还没打呢就全跑了吧？”宿舍一下就安静了，一个个表情都很尴尬，气氛也变得特别僵硬。
    我一下就后悔了，琢磨着不会坏了叶云的事吧？
    叶云也赶紧说：“好啦好啦，以前的事就不说了，重要的是以后怎么做。行了，大家先回去吧，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啊，放学以后校门口见。”
    这样，大家一个个都出了宿舍。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叶云，没坏了你的事吧？”
    叶云说：“没坏啊，你做的挺好啊，老大就该这样。”
    我有点蒙，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叶云什么意思。
    叶云耐心地给我解释：“一个团伙里面，得有一个唱白脸的，一个唱红脸的，简而言之就是要恩威并施、刚柔并济。你负责威，我负责恩；你负责刚，我负责柔。这样，一支队伍才能稳步向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叶云：“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从我爸那里啊。”
    叶云咧开嘴笑：“我爸那种就更牛了，自己就能扮演两种角色，唱红脸的时候让人感恩戴德，恨不得跪下来舔他的脚；唱白脸的时候让人战战兢兢，吓得他当场尿裤子都不是难事。当然，这需要情商极高才能做到，咱们两个都不够段位，无法自由驾驭两种角色，只好分工合作、取长补短，也能达到不错的效果。”
    我乐了：“原来当老大还有这些学问，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嗯，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叶云把今晚的计划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我兴奋极了，直竖大拇指：“行啊叶云，这么好的法子也能想出来。”
    “呵呵，我哪有这么好的脑子，是郁小唯教我的办法，咱们晚上就实施吧。”
    下午上课，我还是和黄晓雯坐一起。
    有点太兴奋了，不停傻呵呵的笑。
    黄晓雯问我是不是有病，我说我有病才来追你呢，追好几天了一点反应也没。
    黄晓雯说：“你别这么说，其实我一直在考虑呢。我觉得你这个人还行，就是有点太色了，看见美女都走不动道。”
    我说：“好歹你也是混过的，还不知道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你有见过不色的男的？”黄晓雯说：“是没见过，可我希望能见到。”
    我
    说：“那不可能，男的要是不色，除非他是玻璃。”
    黄晓雯就沉默了。
    我赶紧趁热打铁：“行不行，给句话吧，你别老是吊着我。要是对我没意思就早点说，我也不是死皮赖脸非得缠着你。”
    黄晓雯说：“你再给我一天时间吧，我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
    就这句话，我就知道基本成了，她是在维持最后的矜持而已。
    我说：“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实话，今天真是捷报连连，感觉生活一下子明朗很多。
    现在兄弟有了，女人也有了，在县一中的逍遥生活终于要开始了。
    下课去抽烟，我就忍不住和叶云炫耀，说我终于把黄晓雯搞定了。
    叶云嘿嘿的笑了起来，我看他笑的有点不对，立刻说道：“妈的，这次你再敢抢，我就和你翻脸！”
    叶云说：“怎么会呢，我还没有玩够刘雨薇呢。对了，今天晚上，我俩就要去开房了。”
    当时我就震惊了：“这么快？！”
    叶云嘿嘿的笑：“晚上办完咱俩的事，你一个人回宿舍吧，我就领刘雨薇去开房了。”
    那一刹那，我好想把叶云掐死啊，这个机会明明是我的啊，硬生生被他给抢走了啊！
    再上课的时候，我就和黄晓雯说了这事，黄晓雯也是非常震惊：“晚上就去开房？刘雨薇真是骚的可以啊，看见帅哥就合不拢腿了。”
    我心想你还不是一样，我觉得你和刘雨薇差不多骚，刘雨薇都没主动摸过我下面呢。
    其实我说这个，是想告诉黄晓雯，看看人家的进度，咱们也赶紧的吧。
    结果一节课上，黄晓雯不断的骂刘雨薇，什么脏话都能飙出来，就好像刘雨薇是她杀父仇人一样，搞不懂女生之间怎么能有这么大仇。
    放学以后，黄晓雯让我陪她去吃饭。
    我说我和我们天曲镇的约好了去外面吃，黄晓雯一听更嚷嚷着要去了。
    我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就和叶云说了一下，让黄晓雯跟着去了。
    来到校门口，等了大概十多分钟，人慢慢聚齐了，一个个都过来叫涛哥、云哥。

 第64章 恩威并施（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黄晓雯突然勾住我的胳膊，露出趾高气昂的表情。
    叶云很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带着大伙往饭店走。
    路上经过小卖铺，在里面买了两条玉溪，三箱老白汾，对学生来说真的是大手笔。
    黄晓雯还悄悄问我：“叶云家里是干什么的？”我就说：“他爸当大官的，响当当的贪污犯，年后就要被抓起来了。”
    到了饭店，选了个最大的包间，十多个人都坐下了，叶云就叫服务员上菜，而且是特豪气地说：“有什么上什么，看着差不多就行了。”
    菜上齐了以后，大家就开始喝。
    叶云和他爸一样能说，有他们这种人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
    时而幽默、时而严肃，总能调动大家注意力。
    与之相比，我就逊色的多，我不擅长聊天，只是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喝酒。
    黄晓雯也很能喝，每次举杯她都要凑热闹。
    我心想这样也行，等她喝醉以后，叶云带走刘雨薇，我就带走黄晓雯。
    结果我都有点蒙了，黄晓雯却一点事没有，只是两边脸颊稍稍有点红了，简直就是海量啊。
    半中间，我有点尿急，就让黄晓雯陪我去上个厕所。
    结果黄晓雯说你自己去吧，我陪你一个男的去像什么。
    无奈之下，我只好一个人去厕所。
    回来以后，就看见黄晓雯坐到叶云旁边了，而且两人还聊得特别开心。
    我一下变得特别郁闷，觉得女生都是这样，看见帅的、有钱的就走不动道了，谁也别说谁俗！
    好在黄晓雯还知道个分寸，看见我回来以后赶紧坐过来了。
    我斜着眼说：“回来干嘛？不是聊得挺好吗？”黄晓雯打了我一下，说道：“怎么，你还吃你兄弟的醋？”
    我看了一眼叶云，他正和那帮学生聊的开心。
    我说：“刘雨薇就是被他抢走的。”
    黄晓雯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好追，你看我像是刘雨薇那种人吗？”
    听了这句话，我才稍稍有点放心了。
    酒喝多了以后，大家就开始吹牛了，这算是男人的通病吧。
    问题是，这帮废物，连个架也不敢打，也好意思在这吹牛。
    说着说着，叶云就把话题引到前几天打架
    的事了。
    叶云就说：“上次你们跟着吴涛打架，谁是第一个跑的啊？”他问这个话的时候是笑着问的，所以他们也没有防备，就指着其中一个学生说：“是他。”
    然后他们还笑，说那次打架真是太背，对方都拿着家伙呢，感觉挺对不起涛哥的。
    叶云就说：“你们赶紧和涛哥道个歉，跟他说以后不会再这样啦。”
    他们就挨个道歉，有人还借着酒劲和我嬉皮笑脸，说：“涛哥，原谅我们一回吧。”
    这时候，好戏就开始了。
    我阴阴地说：“刚才说是谁第一个跑的？”
    大家一下安静下来，谁也不敢说话了。
    我又问了一遍：“谁第一个跑的？”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故意这么问吓唬他们的。
    第一个跑的那个学生，脸都吓白了，看着我发抖。
    叶云就说：“行了吴涛，教训一顿算了，他已经知道错了。”
    我站起来，手里拎个酒瓶，走到那个学生身前，一瓶子就砸他脑袋上了，鲜血顿时从他额头上流下来。
    那学生叫了一声，捂着头就蹲地上了。
    我抬起脚踹他，叶云赶紧扑过来，拦着我说：“吴涛，算了，别打了！”
    我不顾他的阻拦，一边踹一边骂：“他妈的，我让你再跑，让你再跑。”
    每骂一句，就踹上一脚。
    连踹了四五脚，那学生被我踹的满脸血。
    叶云一下把我推开了，说道：“吴涛，你干什么呢，他不是已经知道错了？”
    我呸了一口，骂道：“认错就行了？在我这，规矩没这么松，最起码也得砍他只脚。”
    说着，我就从后腰拔出一把菜刀——是的，就是菜刀，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找饭店老板借了一把菜刀，这也是我和叶云早就商量好的。
    我拿着菜刀，就扑到那学生面前，按住他的腿就作势要砍。
    叶云猛地拦住我，大叫：“吴涛，算了，放过他这一次！”我不肯算，红着一张脸一定要砍。
    那学生吓得嚎啕大哭，不断地叫着涛哥我错了，涛哥我以后不敢了。
    包间里其他学生也傻眼了，一个个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
    黄晓雯也傻了，总之一个敢过来拦的也没有。
    我和叶云僵持了半天，好几
    次菜刀都差点砍着那学生的脚了，还是硬生生被叶云给拦了回来。
    最后，叶云大喊：“黄晓雯，帮我拽一下吴涛！”黄晓雯站起来，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
    趁着这个空档，叶云一下把我顶到了墙上，两只手按着我的双肩。
    我则依旧瞪着那个学生，咬着牙说：“他妈的，你还敢跑，你再跑一个试试？！”
    “吴涛，够了！”叶云大喊：“这是学校，别把你们道上那套规矩拿到这来！你在道上怎么砍人、杀人，我都不管，可这是学校，你得区别对待。”
    我没挣扎了，看着叶云说：“跟我混，就得遵守道上这套规矩。”
    叶云说：“他们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行不行？就不能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说：“他们知道改过？你问问他们知道改过？我已经给过他们两次机会了！”
    叶云转过头来问：“你们知道错了没有？”
    众人赶紧点头说知道错了，地上那个学生也哭着说知道错了。
    他是真被吓坏了，估计这辈子都没遇过这种事。
    他这只鸡确实可怜，被我杀了吓唬那帮猴子，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行。
    叶云又说：“看见了吧，大家都知道错了，以后打架不会再跑了。吴涛，给我个面子，给他一次机会，行不行？以后再看他表现。要是他还敢跑，我帮你砍他的脚行不？”
    我看着叶云，做出特别厌烦、无奈的模样。
    最后，我把菜刀丢到地上，说道：“叶云，你了解我的，以前在天曲镇，我吴涛说一不二，说砍人脚就不会砍他的手。今天因为你，我食言了，谁让你是我兄弟。行吧，这次就给你个面子，下次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叶云松了口气，拍拍我的肩，冲黄晓雯使了个眼色，黄晓雯赶紧过来把菜刀捡走了。
    叶云把地上那个学生扶起来，又用纸巾擦他头上、脸上的血，一边擦一边说：“大家听见了，我只能帮你们一次，帮不了你们第二次。以后都胆子大点，不要动不动就跑。要是真打不过，涛哥会让大家撤退，也不会让大家白白挨打的。涛哥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跟他做对的有好下场吗，当初郭恒差点被他弄死……”就是这类的话说了一大堆，大家都是点头点头再点头。
    我已经威完了，现在该叶云恩了。
    叶云说话的时候，黄晓雯就过来，
    拉着我坐下了。
    我还故意喘着，做出特别生气的模样。
    黄晓雯说：“你别生气啦。”
    我看了看她，说道：“以前在天曲镇，他们有资格跟我混？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们。这是来了县一中，身边实在没个人了，才把这帮人拉过来。”
    “嗯嗯，是是，你消消气吧。”
    黄晓雯拍着我的胸脯。
    我抓了她的手，黄晓雯没有躲。
    我握着她的手，就说：“别考虑了，做我女朋友吧，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黄晓雯点点头，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我心里得意，轻轻摸她的手，想着或许晚上有戏。
    这时候，叶云也说完了，转头看我：“吴涛，别生气了，继续喝酒吧。”
    我就端了酒杯，冲众人那么一晃，他们赶紧也端了酒杯。
    我很满意这个情况，看来这威立的不错，叶云配合演戏很有效果。
    我就说：“兄弟们，你们也知道，我脾气有点爆。但是，我对兄弟是出了名的好。你们好好对我，我也好好对你们。谁要是再干对不起我的事，就真的别怪我不客气，下次谁的面子也不给！”
    说完这番硬邦邦的话，他们更是吓得噤若寒蝉，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叶云说：“好啦，大家喝酒，以后记住就行了。”
    然后大家举杯，一声不响的喝完了酒。
    我的戏演完了，该退场了，接下来该叶云安抚人心的时候。
    我说：“叶云，我有点醉了，去外面醒一醒，你和兄弟们在这喝吧。”
    “行，那你慢点。黄晓雯，你照顾好吴涛哈。”
    黄晓雯扶着我走出饭店。
    其实我没醉，但是现在要装醉了。
    我架在黄晓雯肩膀上，走路故意一摇三晃，不停地在她脸上、脖子上蹭来蹭去的。
    黄晓雯身上很香，让我下面反应很大。
    走了一会儿，眼看着黄晓雯要往学校里进，我就赶紧假装走不动了，说自己头晕，要坐下来休息休息。
    黄晓雯就扶着我在路边坐下，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瓶水。”
    她一走，我就赶紧给叶云打电话：“兄弟，你晚上去哪开房？顺便给我预定一间！”

 第65章 料事如神

    电话里，叶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要干嘛啊？”
    我特得意地说：“我和黄晓雯要去开房。呵呵，哥哥的春天也要来了。”
    然后给他讲了讲现在的情况，又叙述了一下待会儿我要怎么装醉，怎么骗她去和我开房云云。
    为什么和叶云说这么详细呢？说到底还是有点攀比的心态：你能，我也能。
    说完以后，我又说：“怎么样，能帮我开个房了吧？”
    叶云说：“成，一会儿我把房间号发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黄晓雯也过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农夫山泉。
    我坐在路边，假装头晕脑胀，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
    黄晓雯蹲在我面前，把矿泉水盖子拧开，托着我的头往我嘴里灌水。
    我也没客气，直接靠在她的肩上。
    黄晓雯的身上又香又软，让我觉得特别陶醉。
    喝了半瓶水，我感觉手机震了一下，就知道叶云的短信到了。
    黄晓雯问我怎么样了，我说不行，还是难受，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黄晓雯就说：“那我送你去宿舍吧。”
    我摇摇头：“不行，一步也走不动了。”
    黄晓雯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打个车，找个地方休息吧，我是真的不行了。”
    黄晓雯想了想，就点点头，说：“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个车过来。”
    然后往路那边走。
    我赶紧拿出手机，果然是叶云发的短信，xx宾馆xx号房间。
    我一看就乐了，这个宾馆是四星级的，也是文水县最高级的宾馆，和有钱人做朋友果然舒服啊。
    这时候，黄晓雯正好也过来了，后面跟着一辆面的。
    我赶紧把手机放了，继续装的头晕脑胀。
    黄晓雯扶起我，把我往面包车里送。
    我紧紧抓着她的手，也一并把她往车里拽。
    就在这时，黄晓雯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看，就把我的手甩开了，说：“你等等，我去接个电话。”
    我只好坐在车里，看着她走到路边，对着电话说了一会儿。
    然后她走过来，说：“吴涛，你好点了吗？要不你一个人去吧，我得回宿舍了，刚才舍友打电话，说楼管
    晚上要查寝，我就先回去了啊。”
    还不等我说话呢，她就急匆匆转身走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已经进学校了。
    我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黄晓雯好端端的就改变主意了，而且十有八九是因为那个电话。
    楼管查寝？太扯淡了，县一中的楼管和摆设似的。
    我在车上坐了半分钟，面的司机问我去哪，我说哪也不去，然后跳下车。
    面的司机骂了我一句，我们这边民风彪悍，骂人也非常的脏，开口就是操人老母。
    我直接火了，回头也操了他老母一下。
    那司机冲下车，朝着我扑过来。
    我一点没鸟，当场就要和他开干。
    结果我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虽然在同龄人里算能打的，和成年人还是一点胜算也没有，那司机一脚把我踹飞了，疼得我半天没有爬起来。
    司机又骂了好几句，然后才开车走了。
    我捂着肚子坐到路边，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煮熟的鸭子就能飞了呢？黄晓雯明明就已经答应我了！还被那司机踹了一脚，真是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
    我给叶云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人过来。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来了，十多个人。
    叶云惊奇地说：“你不是和黄晓雯开房去了吗？怎么在这坐着呢？”我说：“别提了，跟我走吧。”
    沿着路边找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那个还在招揽生意的面包。
    我直接冲过去，拉开车门就把司机拽了下来，伸出拳头就往他的头上捣。
    叶云他们也冲过来，一窝蜂的围着那个倒霉司机又踢又踹。
    打完了，我说：“跑！”大家才跟我一起跑，很快地跑回了学校。
    大家都是一脸的兴奋，在那个年纪，打完架都是兴奋，能说上好几天，只有我还是闷闷不乐的。
    叶云让他们先回去，然后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先前的事说了说。
    结果叶云听完以后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说：“滚你妈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叶云接了个电话，接完以后说：“我和刘雨薇去开房了，你一个人回宿舍撸管吧。”
    我骂了他一句
    ，就一个人往回走。
    路上，还真碰到刘雨薇了。
    不过我看见她了，她没有看见我。
    她很认真的化了妆，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走路都是轻轻快快的。
    我骂了句婊子，然后就回宿舍了。
    如果是叶云，回到宿舍以后，肯定是到处串寝，和那帮学生嘻嘻哈哈的。
    我不是那种人，也做不来那种事，只好一个人闷闷的睡觉。
    因为叶云不在，我担心吕光他们过来报仇，还一个人吭哧吭哧的把铁床挪到门口。
    一个人真的特别费劲，还不小心把手给划伤了。
    我坐下来，拿纸巾包住手，半天才止住了血。
    我把灯关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宿舍里黑洞洞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一刻真是觉得孤单极了。
    睡到第二天早上，我没去跑早操，也没去上自习。
    当然，我平时也不去。
    迷迷糊糊，就听见敲门，叶云大喊开门、开门。
    我就起来，费了半天劲把铁床移开。
    叶云进来以后，就说要抓紧换个防盗门了。
    我没理他，又要返回去睡，叶云说你等等睡。然后丢过来一个塑料袋，我一看是两个煎饼果子，还是滚烫的呢。
    不由心情大好，说道：“还算有点良心。”
    然后开始吃了起来。
    叶云坐在对面床上，兴奋地讲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把刘雨薇描述的特别主动、风骚。
    男生就是这样，要是不爱这个女的，就会和朋友分享这个女的在床上如何如何；要是很爱这个女的，就不会分享，而且连提都不会提。
    吃完煎饼果子，也没有睡意了，索性就和叶云去上课。
    来到教室，看见黄晓雯身边没人，我就坐过去了。
    不料黄晓雯对我很冷淡，不论我怎么逗她都没有效果，感觉我俩的关系一夜之间就荡然无存了。
    我就问她是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就是不想说话。
    说实话，我真是有点崩溃，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会搞对象，为什么每个女的都对我这样？
    下课以后，我和叶云到厕所抽烟，庞华他们十多个学生也都在。
    昨天就说过了，没事的时候尽量呆在一起，这样外人就不敢小瞧我们了。
    一堆人热热闹闹的，还是我一个闷闷不乐，叶云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我和黄晓雯的事说了。
    “叶云，你经验丰富，你给分析分析，黄晓雯心里怎么想的？”
    “嘿嘿，一个女生一个想法。谁知道呢，回头我和她坐一起，好好问问她吧。”
    就这样，下节课开始，叶云就和黄晓雯坐在了一起，而我又坐回垃圾桶旁边。
    整个上午，他俩就在那说啊笑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瞧的我有点窝火。
    黄晓雯不是不想说话吗？怎么和叶云就这么多话呢。
    看着黄晓雯那么开心的模样，我的心里也是直打鼓，她不会也喜欢上叶云吧，那我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我也发现，刘雨薇也是如坐针毡，一上午不停地盯着叶云和黄晓雯。
    看到这个景象，我也是幸灾乐祸，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我赶紧问叶云怎么样了。
    叶云说：“还没问出来呢，再给我点时间，下午应该差不多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小子不会又想挖墙脚吧？”叶云说：“哪能呢，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好吧，我是那种人，可我保证不会再挖第二次了。”
    到了下午，叶云继续和黄晓雯坐在一起，中间他俩各种打闹，还咯咯咯的笑。
    不光是我，刘雨薇的脸色也很难看。
    我心说叶云啊，我是叫你帮我解决问题的，你咋还和她打情骂俏上了呢。
    我赶紧给叶云发短信，让他收敛着点，说好不挖墙脚的。
    过一会儿，叶云给我回了：淡定，晚上告诉你结果。
    到了下午放学，我急吼吼的把叶云拉出来。
    叶云说：“你别着急，咱们到外面吃饭，一边吃一边说，这个事情比较重大。”
    我俩就出了学校，找了个快餐店，点了两份拉面，一份放香菜、一份不放香菜。
    叶云说：“你等我吃饱，吃饱了再慢慢说。”
    我哪有心情吃饭，就看着他吃，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他慢悠悠的抹了嘴，说道：“吴涛，我说个事，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说道：“你不会说，你和黄晓雯好上了吧？”
    叶云震惊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了一句：“吴涛，
    你……你……料事如神啊？”
    “你妈个逼！”我再也忍不住了，端起面前的拉面来就狠狠砸了过去。

 第66章 我们的嫂子

    叶云头一闪，拉面甩到了后面，“哗啦”一声连碗都砸了。
    我简直怒不可遏，挥起拳头就朝着叶云砸过去。
    叶云一下跳起来，嘴里喊着：“吴涛，你冷静点。”
    然后就往店外面跑。
    我赶紧追过去，结果没跑几步，就被人拽住了。快餐店老板让我付钱，两碗拉面加一个碗，一共花了我三十五块钱。
    等付完钱、找完钱，再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叶云的影了。
    我就给他打电话，打了两遍这小子都没接。
    打到第三遍，叶云才接了，开口就说：“吴涛你疯啦，为个女人和我翻脸？”我说：“不好意思，我冲动了，不就是个女人吗？”叶云呼了口气：“你能想开就行，现在你这个身份，想要女人还不是大把的？”我说是，然后又问他在哪，他说在钟鼓楼。
    我说：“你可真能耐，一下跑出去两公里。”
    叶云说：“可不是吗，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可怕。”
    我让他在那等着，一会儿就过去了，再好好吃个饭。
    我打了个车，直奔文水县的钟鼓楼。
    一到地方，就看见叶云坐在钟楼下面，嘴巴里还叼着根烟，呼哧呼哧地喘气，看来刚才真是累的够呛。
    我跳下车，一下没忍住，朝着叶云就奔过去了，嘴里骂着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勾结两次义嫂的王八蛋。
    叶云一下跳起来，说：“你不是不生气了吗？”然后又继续往前跑，我就跟在后面追。
    这小子跑的还挺快，一下子又跑出去两公里，从建设路一直跑到建安路。
    最后我跑不动了，一屁股坐路边休息。
    叶云在我前面十米的地方，也是一屁股坐到路边，呼哧呼哧的喘。
    “你这个……王八蛋。”
    我喘着气说：“老子那么信任你，你又一次挖了我的墙角。”
    叶云说：“吴涛，爱情这个东西，是不分先来后到的。它来就来了，我也克制不住啊。我和黄晓雯坐了一天，我俩都觉得彼此才是今生的天使……”
    “天你妈啊天！”我一下跳起来，又朝着叶云扑过去。
    叶云也跳起来，继续往前跑。
    不过刚跑了一百米，我就累的跑不动了，又坐在路边休息。
    叶云也坐下来，继续说道：“
    兄弟，是真的，我不能瞒你，我和黄晓雯彼此都深深的爱上了对方。”
    “干！”
    我大叫一声，又站起来去追，叶云也跟着往前跑。
    不过这次没跑十米，又坐在了路边，体能实在太差。
    我指着叶云，骂道：“有能耐你就一直跑，千万别让老子逮着你，否则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
    叶云说：“吴涛，你就是把我扒了，黄晓雯也是爱我的。你说你何必呢，又失去爱人，又失去兄弟，完全没必要的啊。这样吧，你去找刘雨薇吧。”
    我一下站起来，叶云也一下站起来。
    我发现自己实在没力气跑，只好又坐下了，叶云也随即坐下了。
    我说：“老子……老子才不会要你玩过的破鞋。”
    我可以不在乎刘雨薇不是处女，但是不能不在乎她被叶云上过，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那好吧，是你不要，可不能怪我。”
    叶云摊摊手：“反正黄晓雯我是要定了。吴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黄晓雯根本不爱你啊。有这个时间和我扯皮，还不如赶紧去寻找其他真爱。”
    我突然没有力气说话了，头靠后就躺在马路牙子上。
    身后是一家音像店，正吱呀吱呀的放着老碟片。
    我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心头突然涌起巨大的悲伤。
    这是第几次被女人甩啦？数来数去都有点数不清了。
    不知不觉，眼睛就有点湿润了，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啊。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叶云正躬着身看我。
    我一下坐起来，冲他怒目而视：“你还敢过来？！”
    “哎你不是吧？为了这点事就哭啊？”叶云坐到我旁边，伸手递给我一瓶可乐。
    话说回来，刚才跑了那么远，还真是口干舌燥啊。
    我接过来，仰头咕咚咕咚的灌。
    一口气喝完了，我把易拉罐捏扁，咬牙切齿地说：“你要不是我兄弟，我现在就把你的头打爆了。”
    叶云哈哈地笑：“还好还好，我是你的兄弟。是兄弟的话，不该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我要生气，也是生我自己的气。”
    我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易拉罐，说道：“气自己没有个当官的爹，气自己没有张英俊的脸，气自己没有个会说
    的嘴。真羡慕你这种人啊，从来都是生活的主角，走到哪里都有光环加身，这样活着才算有滋有味吧……”
    叶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搂着我的肩膀，往我嘴里塞了一支点好的烟。
    我抽了，觉得每一口都很苦。
    生活是苦的，什么都是苦的。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有时候，我也很羡慕你呢。”
    “羡慕我什么？”我冷笑：“千万别说那些电视里烂到家的台词啊，什么你们有钱人家的小孩才有烦恼，没完没了的应酬，女孩看中你都是为了钱，以及政治联姻的苦恼？”
    “嘿，我没有这些苦恼。”
    叶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走吧，回学校。”
    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就是，叶云和黄晓雯真的在一起了。
    他俩牵着手在教室里宣布了这个喜讯，班上同学自发的鼓起了掌，唯有我和刘雨薇的脸色相当难看。
    我觉得我俩的心理台词肯定一样：狗男女！奸夫淫妇！不得好死！生孩子没屁眼！
    不过，要让我再说心里话，这次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最起码没有刘雨薇那次难受。
    是为什么呢？习惯了女人的背叛，还是从来没有爱过黄晓雯？晚上回到宿舍，竟然真的换上了防盗门，不得不佩服叶云的执行力。
    这样一来，我们睡觉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结果躺在床上，叶云又和黄晓雯煲电话粥，两人卿卿我我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把旁边的我都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就安慰自己，人家刚在一起，肉麻点也是正常的。
    结果我错了，他们一连一个星期都是这样，每天上课在一起还不够，每天晚上睡觉还要聊一个小时。
    我真是太佩服叶云了，尤其是佩服他那张嘴，能不停地说、说、说。
    有人可能会觉得，一个男的这么能说，是不是太婆婆妈妈了。
    可叶云不是婆婆妈妈的类型，他是那种说话特有意思的类型。
    我在旁边听着，有时候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其实想想也是啊，我要是个女生，也会特别喜欢这种幽默而又不啰嗦的男生。
    这一个星期里面，整个高一年级都没人找我们的麻烦。
    我们这帮天曲镇的，以我和叶云为中心，正式
    成员有十五个左右。只要不上课基本都在一起，睡觉前也会聚着聊聊天，在县一中绝对属于不可小觑的势力。
    像吕光啊、武嘉耀这些，自从上次被元峰揍过以后，根本连头都不敢露了。
    哦对了，我和叶云确实不断宣扬元峰就在旁边中专读书，就是对庞华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除了我和叶云，在所有人心里，元峰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关键时刻才会动用的大杀器。
    这样一来，胆敢动我们的就更少了。
    不夸张的说，我感觉我们在这届高一，有隐隐成为扛把子的意思。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就开始忙活宋扬的事了。
    不知该有多少人记得，邓禹曾经交代过我一件任务？就是帮宋扬把妹，那个高二的白依月！之前军训的时候，高二、高三还没开学；后来正式开学，我又陷入好几桩麻烦里。
    现在好了，终于能去找找白依月了。
    邓禹交代过，不让我把这事告诉第二个人，所以我只能自己悄悄地去办。
    可是问题来了，我只知道白依月是高二的，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班的。
    我问邓禹，邓禹也说不知道。
    没办法，我只能大海捞针似的在高二年级里找。
    一下课，我就跑到高二去，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看。
    县一中挺大，一个年纪十几个班，一个班五十多号人，这就差不多近千人了！在这一千人里找一个人，这个任务实在太艰巨了。
    好在白依月不是那么难找的类型，她长得又漂亮又有气质，往人堆里一站就特别扎眼。
    在第三天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她，特别乖巧的一个女生，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学习，一身雪白、气质出众，洒在她身上的阳光都显得那么温暖，和旁边嬉戏打闹的学生格格不入，和整个县一中都格格不入，让我一下就想起初中学的那首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白依月，真的担的上这两句诗，怪不得宋扬要为她如此痴迷。
    当即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宋扬搞定这个女生，只有她能当我们的嫂子，只有她才配得上我们风华绝代的扬哥。

 第67章 为逼生、为逼死

    白依月是找到了，但是问题来了，该怎么认识她、接近她呢？就这么唐突的冲进去，一定会被她当作神经病吧。
    而且也未必有效，我亲眼看见有人给她送情书，被她当场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还有男生和她搭讪，死皮赖脸站在旁边，简直说的天花乱坠。白依月却是不为所动，只顾着看自己的书，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抬过。
    我可不想当这样的傻逼，所以还是得另辟蹊径，通过其他方式接近白依月。
    我一连观察了好几天，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白依月这个人，生活极其规律，上学掐着点来，铃声响起的刹那，正好走进教室；放学掐着点走，只要老师一说下课，她马上收拾书包走人。
    她在文水县住，也算是本地人了，所以没人敢找她的麻烦，想英雄救美都找不到机会。
    难啊，太难了，白依月就像个机器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的漏洞。
    这天，我又趴在她们班窗户上观察白依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接起来就听见庞华在里面吼：“涛哥，你快回来，云哥被人……”还没听完，我就赶紧挂了电话，急匆匆往楼下赶。
    回到教室一看，一堆人围成个圈子，最里面传出打骂声。
    我就近拿了个凳子，喊着让开让开，就往最里面冲。
    好不容易冲到里面，眼前的景象就让我傻眼了。
    黄晓雯正骑在刘雨薇的身上，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的。
    两个人都是披头散发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乱不堪。
    叶云站在旁边，脖子上伤痕累累的，一看就是被指甲抓的。
    叶云正拉着黄晓雯的胳膊：“别打了，别打了。”
    但是显然拉不住，黄晓雯太彪悍了。
    我有点发懵，看见庞华也在旁边，一把将他抓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庞华告诉我：“刘雨薇和别人说黄晓雯的男人都是她玩剩的，不知道怎么被黄晓雯给听见了，两人就打起来了。云哥过去拉架，反而被刘雨薇抓了几道。黄晓雯直接暴走了，骑在刘雨薇身上又抓又打的，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拦，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我听完以后直想笑，心想叶云啊叶云，你也有今天啊。
    不过还是那句话，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该帮忙还是要帮忙的。
    我就
    说：“走，去把她俩拉开。”
    然后就过去拽黄晓雯，和叶云一起把她拉开了。
    刘雨薇吃亏不小，站起来还要打，但是被庞华给拉住了。
    黄晓雯就骂：“你还打？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逼？”刘雨薇一听就更火大了，也是满口的污言秽语，张牙舞爪的要冲过来打，但是被庞华死死的抓着。
    我看见庞华也不是好鸟，趁机在那占刘雨薇的便宜呢。
    两个人打不成，就在那互相骂，我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女的也能骂成这样。
    骂了一会儿，终于上课了，黄晓雯和刘雨薇才坐好了。
    一整节课，就看见刘雨薇在那不停的哭。
    叶云给我发了个短信，叫我帮忙安慰一下刘雨薇。
    我想了想，毕竟也是兄弟，就帮他擦擦屁股吧。
    等老师写板书的时候，我就钻到了刘雨薇旁边。
    刘雨薇趴在桌上，肩膀不停的起伏。
    我碰了碰她的胳膊，刘雨薇抬起头看见我，才擦了擦泪，说：“你过来干嘛。”
    我说：“你想开点吧。叶云那种男的，换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你要和他在一起，就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刘雨薇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以前都是我甩男的，这还是第一次男的甩我。”
    这句话，我不知道怎么接，总不能说我一直被女的甩吧。
    过了一会儿，刘雨薇说：“我要弄黄晓雯一顿，到时候你和叶云帮谁？”
    我心想，再怎么说，黄晓雯也是叶云的现任女友，我俩不帮她，难道还帮你不成？不过我嘴上说：“打什么啊，干嘛还打，我看就算了吧。你俩要是打起来，我和叶云也挺为难的，真不知道该帮谁，应该是拉架吧。”
    刘雨薇说：“别拉架。我也不为难你俩，你俩两不相帮就行了，我一定要弄那个婊子一顿。”
    放学以后，我就把刘雨薇的原话告诉叶云了。
    黄晓雯也在场，一听就飙了，大骂：“让那个婊子来吧，老娘要是怕她就不姓黄。”
    叶云说：“行了行了，你别生气，打什么打啊，我和去刘雨薇说说。”
    “不行，不许你去，不准你和那个婊子说话。”
    黄晓雯抓着叶云的胳膊，就好像怕他跑了一样。
    反正我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二
    女争一男的戏码，也不知叶云的心里是爽还是烦，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很烦吧。
    黄晓雯放了很多狠话，声称刘雨薇要是敢来，肯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她还说，不让我和叶云插手，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
    我和叶云面面相觑，也不知怎么解决，只好先这样了。
    回到宿舍，我就问叶云想怎样。
    叶云说，好歹黄晓雯才是他的现任女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刘雨薇打。
    算是和我想的一样吧，这时候就看和谁的关系比较近了。
    我说：“那行，要打的时候，咱们兄弟一起去。”
    叶云想了想，又说：“刘雨薇是我前女友，这么做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我有点崩溃了：“你就说怎么着吧，这事听你的，我不出主意了。”
    商量了一中午，也没商量出个结果，这事无论怎么办都是错，只能盼望她俩不打架，只是刘雨薇嘴上卖卖狠而已。
    我就骂叶云，说你活该，你和刘雨薇。我和黄晓雯，多好啊，非得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叶云说：“那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人，看到喜欢的女生一定要追。”
    得了，和他说不通，他才是个“为逼生、为逼死”的家伙，我和他一比简直差远了。
    下午上课，平安无事，刘雨薇和黄晓雯没有任何征兆，除了谁也不理谁之外没有任何火花出现。
    我和叶云都松了口气，希望就这么和谐相处下去，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结果高兴没多久，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刘雨薇就过去敲黄晓雯的桌子，说：“吃完饭，食堂后面见哈。别跑，别让我进宿舍抓你。”
    说完转身就走。
    黄晓雯直接开口大骂，但是刘雨薇根本没有理她。
    论气势上，刘雨薇是赢了。
    黄晓雯拿出手机就打电话，让一个叫东子的找点人去食堂汇合。
    叶云就在旁边劝，不让黄晓雯打架。
    黄晓雯说：“没听见她刚才说吗？我要是不去的话，她要去宿舍抓我！”
    叶云说：“没事，咱不回宿舍了，我去外面租个房子。”
    黄晓雯摇摇头：“不行，这次要缩了，以后没脸混了。叶云，我知道你为难，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也站起来走了。
    教室里就剩我和叶云，叶云说：“这黄晓雯，比我还要面子。”
    我说：“她是混的，肯定注重这个，现在你想咋办？用不用叫点人去帮黄晓雯。”
    刘雨薇是有备而来，估计是铁了心要弄黄晓雯。
    叶云说：“还不知道啥情况呢。你说刘雨薇能叫谁？也就吕光那个二愣子帮他吧。咱们先不用叫人，过去看看是咋回事吧。”
    就这样，我和叶云去了食堂，没有叫庞华他们，只有我们两个。
    我俩找了个角落吃饭，眼睛一直瞄来瞄去，终于找到了黄晓雯。
    黄晓雯果然叫到人了，身边有十多个男的，其中一个梳个鸡冠头，看上去特别扎眼。
    黄晓雯正和他说话呢，看来鸡冠头是这帮人的老大。
    但是怎么说呢，我和叶云算内行人吧，这帮人一看就不怎么厉害。吓唬吓唬普通学生还行，属于比较低级的混子，除了鸡冠头以外，其他没有个看着很牛逼的。
    但是我们没有看见刘雨薇，把整个食堂瞄了一圈也没看见她。
    我俩正瞄的时候，黄晓雯看见我们了，就朝我们走了过来，问：“你俩在这干嘛呢。”
    叶云说：“吃饭呢，顺便看看你。”
    黄晓雯特肉麻的说：“没事，亲爱的，不用担心我，刘雨薇弄不了我的。”
    就在这时，那个鸡冠头也过来了，脸上一副很屌的样子，反正我是不喜欢他的神色。
    鸡冠头过来说：“这谁啊？”语气特别不善，还上下看我和叶云。
    可以说，如果没有黄晓雯，我们早就打起来了。
    黄晓雯就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叶云，这是我同学吴涛。”
    然后又给我俩说：“这是东子，和我一样都是天格镇的。”
    我和叶云还没说话呢，东子就嚷嚷：“这就是你男朋友啊？小白脸啊？”
    叶云的脸色一下变了：“你他妈说什么呢，注意点啊？”
    当时我也做好准备了，两个拳头都握起来，随时都能开削这个东子。
    黄晓雯推了东子一下，不耐烦地说：“你有病啊，招我男朋友干什么？”

 第68章 趁乱使诈

    东子“嘁”了一声，瞪了叶云一眼，就没有再说话了。
    叶云真是气得不轻，看得出他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我也一直看着他，只要他说句话，或者有个眼神、有个动作，我马上帮他干这个东子。
    不过叶云忍下来了，应该是看黄晓雯的面子。
    黄晓雯说：“行了东子，你先过去吧，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东子一走，叶云立刻飙了：“这个傻逼是谁啊，是不是找削呢？”
    黄晓雯赶紧拉着叶云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说：“别生气啦，他就是那个性子，对你没恶意的。”
    叶云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感觉还挺听你话的。”
    黄晓雯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说了你别生气，东子是我以前对象的小弟。”
    叶云的脸色一下很难看，黄晓雯又撒娇地说：“说了不生气的嘛，都是以前的事了嘛。”
    叶云说：“行了，我不气，你过去忙吧，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黄晓雯笑了笑，这才过去东子那边了。
    我俩继续坐下来吃饭，叶云的脸依旧很阴。
    我说：“行啦，别气了，黄晓雯这种人，怎么可能以前没有男朋友。”
    叶云看看左右，悄悄说道：“我怎么可能生气。”
    “那你……”
    “不懂了吧，我越是这样，黄晓雯才越觉得我在乎她啊。”
    “……好吧，你赢了。”
    “不过我也气，东子那个傻逼，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可牛逼呢？”
    “哈哈，不爽了就干他。”
    “现在算了，毕竟他是和黄晓雯一挂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赶紧吃饭，吃完了看热闹去。”
    我俩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匆匆忙忙上了食堂二楼。
    在二楼的窗边，正好能看见食堂后面的巷子，这就是刘雨薇约黄晓雯打架的地方。
    我俩一看，刘雨薇已经到了，让我们更加惊讶的是，刘雨薇竟然带了二十多人。
    吕光也在其中，不过吕光显然不是老大，看来这个刘雨薇能量还挺大的，短时间里就召集了这么多人，漂亮的女的都容易混的好。
    叶云正要打电话提醒黄晓雯，就看见黄晓雯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黄晓雯一看见那么多人，脸色就
    有点不对了，结果那个叫东子的完全不惧，还隔着几十米呢就开骂了：“哪个叫刘雨薇的给我滚出来，连我们老大的女人也敢碰？”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叶云还准备叫人帮忙呢，一听这个话也不叫人了，嘟囔了一句：“打吧，打死这个叫东子的。”
    我和叶云居高临下，看的是清清楚楚。
    两边几乎没怎么谈，一过来就直接开打了，两边人乱哄哄的冲到一起，那个叫东子的确实挺猛，抓住一个就一直猛干。
    刘雨薇和黄晓雯也撕扯到一起了，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扇耳光，黄晓雯要比刘雨薇猛一些，几下就把刘雨薇给踹倒了。
    刘雨薇叫了一声，吕光就冲过来了，一脚就把黄晓雯给踹开了。
    叶云也急了，打开窗户就往底下跳。
    好在是二楼，跳下去也没啥事。
    我也跟着跳下去，抓住吕光就开干。
    我俩不是针对刘雨薇这边，就是单纯的看吕光不顺眼。
    吕光看见我俩，也是懵了，不知道我俩咋出现的。
    我俩把吕光架到墙上，拳脚相加的狠狠揍他。
    刘雨薇看见了，哇啦啦的骂我俩不是东西。
    黄晓雯又冲过去和刘雨薇撕扯，这个时候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东子虽然打架挺猛的，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被那边给踹倒了。
    我一看这个架势，就跟叶云说：“快拉着黄晓雯走吧。”
    叶云冲过去拉黄晓雯，黄晓雯也知道不行了，就喊：“东子，别打了，跑吧。”
    然后这边就开始撤退，一群人哗啦啦的往巷子外面跑。
    这时候，人特别多、特别乱，我跑着跑着，就看见东子正好在前面跑，想着他刚才对叶云的态度，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背就是一脚。
    东子被我踹了个跟头，也没看见是我踹的，我看见越过去跑了，刘雨薇那边的人瞬间围过去，又把东子一顿暴打。
    出了巷子，人群散了，都是各跑各的。我也没看见叶云，只能顾着自己瞎跑，不一会儿就跑回宿舍楼了。
    我给叶云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和黄晓雯跑到校外了。
    我就问他黄晓雯怎么样了，他说黄晓雯被吕光那一脚踹的不轻，现在正在一个小商店休息呢。
    我说你等我吧，然后也出了学校。
    到了
    叶云说的那个小商店，才发现不只是他和黄晓雯在，还有东子和三四个男生。
    黄晓雯的脸色确实不好，坐在那不停地喘着气，叶云轻轻拍着她的胸口。
    不过东子更惨，浑身脏兮兮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眉毛那边还挂了彩。
    东子在那放狠话，说要把天屯镇那帮人全都灭了。
    我心想你可拉倒吧，一点脑子也没有，光能打有什么用。
    我就走到叶云身边，小声的和他说着话。
    我不敢看东子，毕竟刚才做了亏心事。
    这时候，就看见一个学生，在东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东子的脸色一下变了，指着我说：“刚才是不是你踹了我一脚？”我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
    我说：“你开玩笑吧，我踹你干什么。”
    黄晓雯也说：“东子，你胡说什么呢，我看见他打吕光了。”
    东子说：“有人看见他踹我了，要不是他踹那一脚，我就受不了这么重的伤。”
    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脸恶狠狠的表情。
    我要装，肯定就装到底。
    我就骂：“你他妈神经病吧，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好好踹你干嘛？”
    黄晓雯一下站起来，挡着东子说：“你弄清楚行不行，这时候就别闹内讧了。”
    东子指着我骂：“孙子，你敢承认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句话刺激到我了，我当时差点就承认了！可是我又一想，我要是现在承认，我就真成个傻逼了！我就说：“老子踹你妈了，长个嘴别他妈瞎说。”
    东子一拳就砸过来，打在了我的下巴上。
    我也火了，一脚踹过去，就和东子在小商店里厮打起来。
    叶云他们赶紧过来拉架，费了半天劲才把我们拉开了。
    商店老板也火了，说你们要打就出去打，别在我这影响生意。
    不过我们没人理他，我和东子还是互相骂，两边都骂的挺狠。
    黄晓雯说：“你说吴涛踹你，到底谁看见了？”
    东子就指了指先前和他说悄悄话那个男的。
    黄晓雯一瞪他：“你看见了？确定没看错？要是故意在这挑拨离间，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那个男的也慌了，看了看东子，又看了看我，说道：“我看
    见有人踹了东子，好像就是这个人。但是究竟是不是他，我现在也不敢保证了。”
    黄晓雯骂了他一顿，意思是不让他瞎说了。
    东子也不说话了，但是眼睛一直瞪着我。
    我心里虚，但是一直装着很生气的模样，就是装孙子也要装到底了。
    就在这时，黄晓雯突然接了个电话，一接起来就开始破口大骂，明显是刘雨薇打过来的。
    骂了一会儿，黄晓雯说：“单挑就单挑，老娘怕你？”然后挂了电话，说道：“刘雨薇约我在大操场单挑。”
    我当时就傻眼了。
    我见过单挑的，但是女人单挑还是第一次见。
    东子立刻说不行，要带着人再杀回去。
    黄晓雯说：“算了，咱们人不够，单挑就单挑，反正刘雨薇打不过我。”
    叶云说：“有没有可能是个局，刘雨薇假装说要单挑，然后把人引过去打群架。”
    东子说：“对啊，是有这个可能！”
    黄晓雯说：“咱们过去看看，要是打群架，咱们就跑。要是单挑，我就和刘雨薇干。”
    确定计划以后，大家就出了商店。
    去的路上，东子就开始打电话，召集人手去大操场，整个人吆五喝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喊千军万马呢。
    结果到了大操场，还是那十几个人，也不知道东子咋呼个啥。
    我悄悄问叶云：“用不用叫人？”
    叶云摇摇头：“先前打吕光，刘雨薇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再叫人帮黄晓雯，刘雨薇得更加难过了。”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个，你也太怜香惜玉了。”
    叶云咧开嘴笑：“好歹爱过一场是吧。”
    我服了，我是真服了。
    叶云又悄悄问我：“哎，吴涛，你刚才到底踹了东子没有？”
    我看看左右，说道：“踹了。”
    叶云竖起大拇指：“踹的好！兄弟，我以你为荣！”
    正说着呢，就看见刘雨薇他们也过来了，还是先前那二十多人。
    我琢磨着，不会真的是个局吧？好在他们在五六米外停下了。
    这时候，黄晓雯开始嘲讽：“没想到你还真敢来，还以为你是骗我过来打群架呢。”
    刘雨薇也是个厉害的，说道
    ：“打群架，你又打不过，索性单挑吧，这样你也敢来，省的还得到处抓你。”

 第69章 妇科挂号

    黄晓雯说：“那就打吧，别废话了。”
    说着就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脱衣服！当时我都惊了，我知道男的单挑会脱衣服，没想到女的单挑也脱衣服。
    黄晓雯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的白色紧身小背心，能够清晰地看见文胸的轮廓。
    黄晓雯的胸虽然不大，但是看着特别诱惑，我一下就血脉喷张了。
    不过想到她是叶云的女朋友，只得无奈的把目光移开了。
    我不是什么君子，就是觉得不大舒服。
    刘雨薇也走出来了，她穿个清凉小吊带，并不适合脱衣服，不然就能大饱眼福了。
    两人一撞上，立刻厮打了起来，还以为能看到拳拳到肉的精彩对决，结果还是老一套的扯头发、打耳光，黄晓雯抓住刘雨薇的头发，狠狠一耳光就打了过去。
    刘雨薇大叫一声，搂着黄晓雯的脖子往前一扑，两人都摔倒在地上。接着就是滚来滚去，又抓又挠，一点章法也没有。
    打着打着，两人的衣服都掀起大半，雪白的肌肤也露了出来，我感觉好多人的呼吸都浓重了。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就问叶云：“黄晓雯不是挺猛的吗，怎么单挑还打不过刘雨薇呢。”
    叶云说：“你忘啦？黄晓雯被吕光踹过一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这是属于带伤上阵啊。”
    我才想起来，吕光那一脚确实够狠的，男生或许能撑住，但女生真不行了。
    黄晓雯也够猛，都这样了还和刘雨薇单挑。
    我就问：“那怎么办？”叶云盯着场中，说道：“如果不行，咱俩就上去拉架。”
    我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黄晓雯突然大叫一声，突然翻身骑到刘雨薇身上，像是变身超级赛亚人似的，左右开弓的扇刘雨薇。
    刘雨薇只顾着用手挡，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叶云冲我使个眼色，意思是差不多了，上去拉架吧。
    我点点头，和叶云跑出去，还没跑两步呢。就看见对面窜出个人来，比我俩跑得快多了，一脚就踹在黄晓雯的肩膀上。
    黄晓雯直接朝后摔倒在地，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叶云直接骂了出来：“吕光，我操你妈！”冲过去就抓住吕光打了起来。
    我也觉得
    吕光太不是东西了，对一个女的也下手这么狠，而且人家可是在这单挑呢！我也冲过去，抓住吕光就开打，又踢又踹的。
    在我俩的围攻下，吕光完全不是对手，片刻就被我俩踹倒在地了。
    这么一来，两边都乱了，也不管单挑不单挑，一窝蜂的冲过来打在一起，果然是又恢复了群架的节奏。
    我和叶云谁也不打，就逮着吕光一个人打，因为这混蛋实在太可恶了。
    不过我俩不找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找我们。
    我正打吕光打的嗨呢，突然有人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而且一下就把我给放倒了。
    叶云赶紧过来帮我，一脚把那小子踹开，我才站了起来。四下一看，发现黄晓雯这边已经沦陷了，众人躺的躺、跑的跑。
    东子那傻逼更惨，躺在地上被好几个人轮。
    我一看就知道不行了，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见黄晓雯还躺在地上，就过去背了她往操场外面跑。
    跑着跑着，突然觉得不对，这是叶云的女朋友啊，这么积极是不是要引起误会。
    回头一看，场面特别混乱，根本找不到叶云。
    黄晓雯趴在我背上，头靠在我肩上，轻轻地说：“送我去医院。”
    我转头一看，就吓了一跳，黄晓雯的脸色特别惨白，感觉和快死了差不多。
    我心说不至于吧，被踹了两脚就成这样了？也不敢耽搁，一直跑到学校外面，拦了个出租车去医院。
    在车上，我给叶云打了个电话，但是他没有接，也不知在忙什么。
    到了医院，我又背着黄晓雯进去大厅，挂号的时候又为难了，也不知该挂哪个科。
    黄晓雯在我耳边说：“妇科。”
    我也赶紧和挂号处说妇科。
    拿了号以后，顺着路标找到妇科。
    正好，门口也没人排队，我背着黄晓雯就进去了。
    里面坐个女大夫，说：“把她放下，你先出去吧。”
    我赶紧说：“我陪着她。”
    黄晓雯拍了我一下，小声说：“你先出去。”
    我莫名其妙，就把黄晓雯放下，然后自己出去了。
    出去以后，坐在门口的小护士还把门关上了。
    我更加莫名其妙，不就是看个伤嘛，干嘛还把我赶出来。
    坐在对面的排椅上，一抬头看见门上写着俩字：妇科。
    这一下，我才反应过来，黄晓雯是来看妇科的。
    刚才太忙了，根本没往这上面想。
    我脸红了一下，还不知道那大夫怎么想我呢。
    趁这个机会，我赶紧又给叶云打了个电话，可是仍然没有打通。
    感觉有点纳闷，这小子不会和东子一样被群殴了吧？然后又觉得不可能，叶云那么精明，不可能和东子一样，估计现在忙什么呢。
    刚放下电话，先前那个护士走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来问：“我朋友怎样了？”
    那护士上下看了看我，说道：“你知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来妇科的？”
    我莫名其妙，说：“她刚才和人打架，被踹了两脚。”
    护士说：“疯了吧？她都怀孕俩月了，还让她去打架，你这男友怎么当的？”
    当时我就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黄晓雯竟然怀孕两个月了！这消息实在太劲爆，劲爆到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护士见我不说话，捧着个文件夹就走了。
    我站了一会儿，黄晓雯就出来了，对我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输个液。对了，别和叶云说，我叫我朋友来。”
    我点点头，转身就准备走，既然她不想说，那我也没必要拆穿。
    刚走几步，就听见黄晓雯叫我。
    我扭过头来，黄晓雯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一千块钱。
    我说有，不过得回宿舍拿。
    上次宋扬给我的一千还没花，本来准备和刘雨薇开房的，现在也用不上了。
    黄晓雯说：“行，你去拿吧，我在这等你。”
    然后又补了一句：“千万别和叶云说啊。”
    我回了宿舍，叶云还是不在。
    想了想，没给他打电话，拿着钱回到医院。
    黄晓雯坐在妇科门口的椅子上等我，我把钱递给她后，黄晓雯说：“你没和叶云说吧？”我说：“没有，我根本联系不上他。”
    黄晓雯拿了钱，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我随后把钱还你。”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心里特别矛盾，也不知该怎么办。
    刚出医院，黄晓雯就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来，她问我：“你就不好奇，我借钱干
    什么？”我说：“我都知道了，那护士告诉我的。”
    黄晓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来吧，于是我就又回去了。
    见了黄晓雯，她就问我：“你不会告诉叶云吧？”我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当时觉得矛盾极了。
    黄晓雯说：“我不为难你，你要想说就说吧。不过我告诉你，我还想和叶云在一起。”
    我没说话，黄晓雯接着说：“是我以前对象的，我和他已经分了，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么？”
    我迷茫的点了点头，就好像我才是她男朋友。
    黄晓雯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你好人做到底吧，陪我做完手术。已经预约上了，一会儿就能做。”
    我又点点头，我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黄晓雯坐在我旁边，给我讲她和她前男友的故事，大概就是两人在暑假的时候闹翻，开学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其实我不想听，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又来了几个女的，好像都是要流产的，有的有男友陪着，有的没有男友陪着。
    护士问其中一个女的要不要打麻药，打麻药是多少钱，不打麻药是多少钱。
    那女的想了想，说不打麻药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男朋友。
    当时我觉得她很可怜，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没有多余的钱帮她。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轮到黄晓雯做手术了。
    黄晓雯进手术室前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告诉叶云。”
    我在外面等着，没有给叶云打电话，叶云也没给我打电话。
    等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吧，黄晓雯就被推出来了，又送到休息室输液，好像是消炎的。
    我坐到她旁边，她又问了一句：“你没告诉叶云吧？”
    我摇了摇头，然后问：“你很喜欢叶云？”
    黄晓雯“嗯”了一声，我感觉心有点疼，有叶云这样的朋友，不知是好还是坏。
    好处肯定是这人仗义、够意思，有什么事也帮着我；坏处就是他长得太帅了，身边的女生没一个不被他迷倒的。
    输完液后，医生通知说可以回去了。
    我要背黄晓雯，但是她说不用，自己就能走。
    当时看好多人流广告，说做完手术就能走，我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黄晓雯确实能走，只不过走得很慢。
    打了车回到学校，还是上课期间，就把她送回宿舍了。

 第70章 决定出手

    之后，我回宿舍转了一圈，宿舍没人；去教室转了一圈，依旧不见叶云；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我就去网吧玩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回宿舍，庞华他们都过来了，问我中午的事情。
    我就简单讲了讲，正说的时候，叶云终于回来了。
    我就问他：“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接电话。”
    叶云说：“我有点事，随后再和你说。”
    然后就和庞华他们打招呼。
    庞华他们走了以后，叶云赶紧说：“我下午和刘雨薇在一起了，你千万别和黄晓雯说啊！”
    我觉得我当时的心情可以用一串“……”代替了，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叶云说：“当时我看见你背着黄晓雯走了，回头一看刘雨薇还在那躺着呢，想了想还是于心不忍，回去背了她往外面跑……”
    “然后呢？”
    “你先说你去哪了？”
    “我把她送回宿舍，然后就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没人接，只好去网吧玩游戏了。”
    “嗯，我也想把刘雨薇送回宿舍的，可是刘雨薇说她难受，让我送她去医院。我心想不就被扇了几下吗，至于去医院吗，就送她去小诊所了。在小诊所，她就一直哭，我没办法啊，只能一直哄她。期间你打电话，我不敢接啊，我怕你和黄晓雯在一起呢。哄到后来，她说想去看电影，我说那就去吧。到了电影院，结果她开了个情侣包间。进去以后，她就把衣服脱光了……”
    我瞪着眼，惊奇地看着叶云。
    叶云说：“当然了，我守住了底线，我让她把衣服穿上，并没有趁人之危……哎我说，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我摇了摇头，信他才有鬼了，我不信他能管住自己。
    “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虽然花心，但是绝不滥情，和谁好就是和谁好，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刘雨薇光着身子抱着我哭，我就任她在那哭，我一下也没动她。哭到后来，她也觉得没意思了，就把衣服给穿上了。然后就开始对我说教，一会儿求我，一会儿骂我。最后她还说，她要和黄晓雯干到底，问我帮她还是帮黄晓雯。我说黄晓雯是我现任女友，你俩打起来我肯定要帮她。刘雨薇就让我滚，然后我就回来了。”
    “就这？”
    “就这。”
    我竖起大拇指：“挺好，是个负责的男人。好了
    ，你该给黄晓雯打个电话了，一下午没联系人家了。”
    叶云“嗯”了一声，就给黄晓雯打了电话，我正好去水房洗个脚。
    回来以后，叶云已经打完了，跟我说：“她身体不舒服，先睡了。”
    我假装无所谓的样子，一边放盆一边说：“没说其他的啦？”叶云说：“没有啊，就说明天可能不去上课了，要在宿舍休息休息。也行，省的她和刘雨薇见了面打架。”
    这小子一脸轻松的模样，完全不知其中内情。
    当时我挺矛盾的，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毕竟叶云是我兄弟啊。
    最后我还是没说，因为已经答应黄晓雯了。
    睡觉以前，叶云说他现在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吕光和东子，恨不得这俩天天打架才好，不过他也担心把我们这支势力席卷进去。
    我又借故埋怨了他一顿，说你跟刘雨薇好好的，非得来抢我的黄晓雯，现在整出事了吧？
    第二天上课，黄晓雯果然没来，不过刘雨薇也没来，这俩姑娘昨天都折腾累了。
    于是，开学以来，我和叶云第一次坐在了一起。
    下课以后，我俩到厕所抽烟，庞华他们也都在。
    正抽着呢，进来一个人，正是东子，身后跟着两三个人。
    东子一看见我就说：“给我支烟。”
    他要是态度好点，我肯定就给了，但是他的态度很差，就感觉我欠他似的。
    我没好气地说：“没有！”
    东子说：“昨天你踹我那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看在雯姐的份上，你给我一支烟，再给我点上，咱俩什么事都没有，行不行？”
    我哼了一声，继续抵赖：“老子没有踹你。”
    东子说：“行，你敢不敢发个誓，昨天要是踹我了你就是我孙子？”
    我直接飙了，骂道：“老子不光昨天踹你，今天还要踹你呢。”
    说完就一脚踹上去了。
    东子早就防备着，一下就抓住我脚了，再使劲往后一拖，我就摔地上了。
    叶云就站我旁边，直接一个高抬腿，把东子也甩地上了。
    我们的人一拥而上，把东子和东子带来的那俩一顿爆捶。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东子和那两个学生已经站不起来了。
    要不说东子傻呢，我们这边有十多个人，
    你就带两三个也敢得瑟，你他妈以为你是元峰啊？这种人就活该挨打。
    打完以后，我们就出了厕所，叶云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叶云把电话递给我，说黄晓雯要和我说话。
    我就接过来，黄晓雯问我：“吴涛，你和我说实话，你昨天到底有没有踹东子。”
    我有点心虚，就说：“我踹过一个人，但我不记得是不是他了。”
    黄晓雯说：“行，不管是不是你，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会和东子说的，以后咱们都是一伙的，千万别搞内讧的事，行吗？”我“嗯”了一声，把电话还给叶云了。
    叶云又和黄晓雯说了一阵，就把电话挂了，兴奋地说：“哈哈，又白打东子一顿。”
    一上午平淡的过去。
    到了下午，刘雨薇也来了。
    下了第一节课，刘雨薇走到叶云面前。
    “黄晓雯呢？”
    “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呢。”
    “呵呵，她就那点出息？不是放话要撕了我么？”
    “刘雨薇，算了，闹腾一次就行了，你就当她服软了吧。”
    “那不行，躲在宿舍服软不行，最起码得口头服软。你转告她，晚上在大操场，单挑还是群殴，随她便，我都奉陪。”
    说完，刘雨薇转身就走了。
    叶云转头看我：“我草，现在的女的真猛。现在咋办啊？”
    我说：“你捅的篓子，你说咋办就咋办。”
    叶云说：“我才不转告呢，她爱干啥干啥，晚上让他们空等去吧。”
    我说：“你觉得刘雨薇想通知黄晓雯还是个事？”
    叶云不说话了，坐在那发愁。
    过了一会儿，叶云电话响了，是黄晓雯打过来的。
    “啊，对，我在上课……是吗？晚上要打架？我不知道啊……哦，哦，哦……哎呀，吴涛才是老大，我得和他商量商量……你要和他说？那等等啊，他不在我边，你等等打过来。”
    叶云挂了电话，对我说：“刘雨薇已经通知黄晓雯了，现在东子叫不上人了，他们天格镇虽然人多，但是分的好多势力，所以也不团结。黄晓雯的意思是，让咱们出人帮帮东子。”
    我点点头：“嗯，你是什么意思？”
    “肯定不能帮啊
    。”
    叶云说：“帮着现任女友打前任女友，这种事我实在干不出来。一会儿黄晓雯打过来，你就想办法推了……”
    正说着呢，电话就打过来了，叶云赶紧递给我，说：“想办法推了！”
    我接起来，脑袋里已经想好了说辞。
    刚要开口，就听见黄晓雯在里面哭。
    “吴涛，你帮帮我吧，刚才吕光带着人冲进来打我，楼管阿姨拦都拦不住。我下面还流着血呐，他们就把我拽到地上……”
    我的手开始发抖，脑子也一下就炸了。
    我咬着牙说：“放心，我晚上带人到操场。”
    挂了电话，叶云着急地说：“不是让你推了吗，怎么……”
    “吕光带人闯进女生宿舍把她打了一顿。”
    叶云一下愣住，呆了半晌没有说话，估计也没想到有人能可恶到这个程度。
    叶云的拳头也握紧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晚上……晚上非弄死他……”
    就这样，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帮助黄晓雯了。
    下了二节课后，我们就让庞华去联系人，把大家召集到厕所。开了一个小规模的动员会，让他们晚上自备家伙，放学先到我们教室集合。
    我很冷硬地说：“晚上打架，谁要是没我的命令就擅自逃跑的，事后可别怪我不客气。”
    叶云则说了一些暖心的话，让大家搞好战术，最好是两个打一个，千万不要落单。
    “如果确实撑不住，我和吴涛会让大家撤退的，肯定不会让大家吃亏。”
    开完了会，大家就各自散了。
    我和叶云最后出的厕所，发现东子在厕所门口等着呢。
    “雯姐说你们也参与？”东子一脸不屑，真不知他有什么可狂妄的。
    我点点头：“我是帮黄晓雯的，和你没有关系。”
    “行，到时候跟在我后面，我打谁你们就打谁，千万别乱了阵型，知道不？”
    “我打我的，你打你的。”
    我说：“你别指挥我，我和你不是一路人。还有，你还敢让我在你后面？不怕我趁乱踹你一脚？”
    “你……”东子瞪了我一眼，“行，有你的，到时候挨了打可别怪我。”

 第71章 服了没有

    东子走了以后，我和叶云对视一眼，同时读出对方的想法：这人真他妈有病。
    要不是黄晓雯的缘故，我们绝不会和东子一伙，简直就是侮辱我们的品味。
    上课的时候，叶云给刘雨薇发了一条短信，大意是说。我们本来计划两不相帮，但是吕光做得太过分，必须要给他一点教训。
    同时也声明立场，希望能够尽快停止这场闹剧。
    刘雨薇只回了四个字：你别后悔。
    叶云耸耸肩，表示没办法了。
    我说那就打吧，这次把吕光整狠一点，省的那小子隔三岔五的咋呼。
    我是真的火大了，只有我知道黄晓雯下午才动过手术，身体虚弱成那样，还被吕光拖下来打，任何一个正常的男生都会愤怒。
    只是这种愤怒，叶云未必能够理解，大概他以为我还喜欢黄晓雯呢。
    上晚自习的时候，我都在和叶云讨论怎么弄吕光。
    是的，我们没有讨论怎么打赢这场架，而是直接讨论怎么弄吕光。
    打赢打输，对我们来说无所谓，重要的只有“弄吕光”一件事。
    至于怎么弄，我们已经计划好了，至少打断他一条胳膊。
    看他服不服气，再决定是否继续下手。
    商量好以后，距离下自习还早。
    我就提醒叶云：“是不是该去看看黄晓雯？”
    “是该去看看，可是女生宿舍怎么进去。”
    “只要想进，肯定有法子的，连吕光都能进去。”
    “那行，咱们去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叶云对黄晓雯不是很上心。
    如果是我的话，得知女朋友挨打，早就火急火燎的看她去了。
    反观叶云，虽然也很愤怒，表示要狠揍吕光一顿，但是对黄晓雯的伤情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当然，可能也是我提前知道黄晓雯动过手术的缘故，否则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吧——女混混打架，多平常的事啊？
    到了女生宿舍，我俩在门口猫了一会儿，发现防守确实很不严谨，楼管老太光顾着打毛衣和看电视。
    我们猫着腰，轻轻松松就进去了。
    提前打过电话了，所以黄晓雯宿舍的门开着，我们一推就进去了。
    女生宿舍还是蛮干净的，空气里也有
    淡淡的香味，黄晓雯躺在印有米老鼠的被子里。脸色还是和下午一样惨白，有气无力的和我们打了个招呼，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女混混的模样？叶云走过去，摸她的头，摸她的手，问她：“怎么啦，难受成这样？”
    黄晓雯说：“没事，来那个了。”
    叶云说：“嗯，好好休息。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一回头，我已经把水递了过去。
    在他们说话的空当，我已经把水倒好了。
    叶云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有点心虚。
    叶云接过水，递给黄晓雯，笑道：“还是吴涛体贴。”
    黄晓雯也笑了笑：“那你可得好好对我，否则我就跟吴涛跑了。”
    叶云眨了眨眼：“放心吧，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我的心里有点别扭，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是掩饰，所以索性就默不作声了。
    黄晓雯喝着水，看着叶云的目光里露出幸福。
    叶云笑了笑：“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
    便从旁边桌上拿了苹果和水果刀，慢慢的削了起来，苹果皮连成一条拖了下来，黄晓雯露出浅浅的笑，感觉更加幸福了。
    我有点多余，像个电灯泡，便左看右看，假装注意其他事情。
    叶云一边削一边说：“吕光那孙子，今晚要倒大霉了，你好好在宿舍休息，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削完了，把苹果递给黄晓雯。
    黄晓雯咬了一口，说道：“对不起，最后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我本来想自己解决这事的，但是现在人手确实不够。”
    叶云勾了一下她的脖子，将黄晓雯挽在怀里，温柔地说：“傻瓜，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我操，这也太肉麻了。
    我赶紧站起来，假装对她们宿舍的桌子感兴趣，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观察他俩。
    黄晓雯很吃这一套，不光是紧紧抱着叶云，眼睛里还泛着一点泪光。
    虽说我也没有多爱黄晓雯吧，可现在心里还是忍不住酸酸的。
    看着他俩恩爱的模样，我觉得我有点发春了，特别想要一个女朋友。
    我还在想，这要是一部韩剧，我就是悲催的男二号，始终得不到女主的青睐。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我和叶云回到了教室。
    我俩也把家伙准备好了，每人手里一条刚卸好的凳子腿。
    一下晚自习，庞华他们都过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都比较准时了。
    我又说了两句话，然后就带着大家往外走。
    我也没和东子联系，反正就在大操场见呗。
    我们是第一批到大操场的，刘雨薇的人还没过来，东子的人也没过来。
    我们就站在原地抽烟，还谈笑风生，叶云逗的大家一阵阵的笑。
    等了一会儿，又过来一批人，有二十多个，吕光也在其中，看来是天屯镇的了。
    刘雨薇没有来，这很好，省的不好意思。
    我把凳子腿夹在胳肢窝里，一边抽烟一边望着对面。
    吕光没敢和我对视，不过有个黄毛的小子老是看我。
    过了一会儿，那黄毛和旁边的人说话，还朝着我指了指，显然正在打听我呢。
    吕光站在黄毛旁边说着，有点卑躬屈膝的模样。
    现在我确定了，黄毛就是这帮人的老大，可是我以前完全没听说过他。
    在整个高一，就连吕光都比他高调多了。
    现在我知道了，县一中可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些人平时几乎不露面，根本看不出挺有能耐。
    可笑我以前井底之蛙，还以为我们这帮势力能抗了高一呢，还好我和叶云不是惹事的人，并没有付诸什么行动，否则吃了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我这么说，并也不是怕了他们，只是心里有点惊讶。
    我和黄毛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今天晚上的主要目的是弄吕光，就悄悄对旁边的庞华说：“一会儿你带两三个人，把中间那个黄毛缠住。记住，不用怎么打，缠住他就行了。”
    我只想弄吕光，还不想和他结仇。
    又过了一会儿，东子终于来了。
    让我们惊讶的是，东子只带了三四个人，看来昨天的惨败把他们的人心给打散了，怪不得黄晓雯要求助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了啊。
    东子一看我们这么多人，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但是他的嘴还贱，说：“这就是你们的人？能不能打？”
    我没好气地说：“打你肯定没问题，要不就试一试？”不是我想内讧，实在是他太那啥了。
    东子瞥了我一眼，说：“一会儿别乱，都跟在我后面
    。”
    还没等我反驳，这逼已经冲了过去，和昨天中午一模一样！一般来说，打群架的时候，两边肯定要谈谈的，看看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要是实在没有，再开打也不迟。
    可是这东子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估计把自己当斗战胜佛了，一股子“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第一个出去的是他，第一个被干趴下的还是他。
    也就那么几秒的功夫，东子已经被对面的滚滚人流碾压。
    我一看这架势，只好喊了声大家上，带着人冲了过去。
    打群架，就是一个字：乱。
    两边一汇合，就彻底乱了，谁也不知道打的是谁。
    对面比我们人多一些，不过我们这边都比较拼，所以也没有落了下风。
    庞华按照我的吩咐，带着两三个人缠住了黄毛，我和叶云则按照原计划，朝着吕光奔了过去。
    吕光压根没看见我俩，拎着根棍子打的嗨呢，刚把我们这边的一个小子干趴下。
    我绕到吕光身后，一脚就把他踹趴了。
    紧接着，叶云扑过去，牢牢按住他的手脚，我一棍子打过去，实打实的击中吕光的胳膊。
    吕光“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
    我觉得不够，又干了一棍子过去，吕光惨叫连连，不断地挣扎着，可惜叶云按的很死。
    我又打了第三棍出去，这次听见“咔嚓”一声，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这就是骨折的声音？吕光惨叫的更大声了，说难听点跟杀猪没什么区别！可能是他的叫声太震撼了，周围的学生也不打了，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叶云放开了吕光。
    吕光捂着胳膊，在地上打着滚，真是又哭又嚎的。
    因为周围安静下来，更显得他的哭嚎剧烈。
    我琢磨着速战速决，过去一脚踩在他头上，恶狠狠地问：“服了没有？”
    “服了，服了！”吕光哭着说：“涛哥，我服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用余光瞟了一下，发现黄毛也在看着我们。
    我想着不能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说了一声：“服了就行，咱们走！”然后第一个往外走，叶云紧跟在我后面，庞华他们也跟了过来，一长溜的队伍鱼贯而出。
    直到我们出了操场，也没见黄毛他们追过来
    。

 第72章 我相信你

    我就心想，这黄毛也不咋样嘛，还以为他多有能耐呢。
    出了操场，我就问：“咱们的人都出来没有？”叶云说：“咱们的人都出来了，不过没见东子和那几个学生啊。”
    我说：“是不是还在里面呢？”琢磨着要不要去救他们，毕竟答应了黄晓雯过来帮忙。
    我们这边有个学生说：“刚才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跑了。”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东子啊……真是无话可说了。
    我们回了宿舍，就各自散了，叶云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大操场的事说了说。
    过了一会儿，叶云把电话给我，说黄晓雯要和我说话。
    我接过来，“喂”了一下，黄晓雯说：“吴涛，这次谢谢你了。”
    我说：“没事，以后让那个东子少装逼就行了。”
    然后把电话还给叶云。
    我拿着脸盆去洗脚，叶云继续和黄晓雯说话。
    正洗着脚呢，水房进来几个人，正是黄毛和几个学生！
    不得不说，我当时一下就紧张了，心都提到嗓子眼这边了。
    我现在手里没家伙，他们几个要是过来，我肯定妥妥的挨打。
    不过我装的镇定，若无其事的洗脚，眼睛瞟着水房门口，规划着最佳逃跑路线。
    可是黄毛不给我这个机会，直接就走到我旁边了。
    我继续洗脚，但是全身绷得像一支蓄势待发的弓。
    只要黄毛敢动手，我保证让他也好过不到哪去。
    “吴涛是吧。我是天屯镇的庄浩，你刚才应该见过我。”
    “嗯。”
    我连头都没抬，继续洗着脚：“怎么着，还想打？”
    “那倒不是。”
    庄浩说：“打来打去也没意思。我是说，吕光送医院了，拍了个片子。胳膊骨折了，住院得花三千块，我来帮他要一下医药费。”
    我笑了：“医药费？你开玩笑吧。我打架这么多年，还没给谁出过医药费呢。”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把医药费出一下，这事就这么算了。”
    “闹大？你想怎么闹大？”我笑的更开心了，一点一点搓着自己的脚，我平时还没这么细的洗过自己的脚呢，“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晚上我就是冲着吕光去的。这小子不是东西，昨天说好了
    单挑，他上去一脚把黄晓雯踹翻了，今天还冲到女生宿舍，又把黄晓雯打了一顿。换成你，你能忍？大老爷们，跟一个姑娘动手，说出去臊不臊？”
    庄浩的脸有点挂不住，说道：“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吕光的胳膊断了，你就得出这个医药费。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一起把这个事压下来，要是吕光的爸妈来了。闹到学校，或是闹到派出所，到时候就不是三千块钱了。”
    我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庄浩：“你的意思是，你要告到学校？”
    对一个混混来说，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庄浩果然有点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可能发生的后果。我肯定不告，可是到时候医药费凑不出来，吕光就只能告诉他妈，到时候怎么样就不是我能操纵的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把脚收回来，再把水倒掉，说道：“那你们就回家告诉妈妈吧。”
    然后拎了盆，一摇三摆的出了水房，庄浩他们也没追过来。
    我回到宿舍，叶云刚打完电话，我把刚才水房的事说了说，叶云大笑着说：“你也太损了，还让人家告诉妈妈。”
    我说：“庄浩说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叶云说：“不过，他们要是闹到学校，咱们还是得出这笔钱。我看，庄浩说的也对，出了这笔钱。把事情压下来算了，反正咱们占了便宜，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说：“三千块啊，不如让他们去抢。”
    叶云笑了：“没事，我出。”
    “不行，一分钱也不能出，这是事关面子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服软了呢。咱们就使劲拖，拖到拖不下去再说，他们告不告还不一定呢。”
    其实是我觉得不舒服了，毕竟是我把吕光胳膊打断的，到最后却让叶云出这笔钱？反正我是干不出来这事。
    “行，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黄晓雯还是没来，估计得休息一段时间。
    刘雨薇的脸色很难看，一上午没跟任何人说话。
    中间下课的时候，庄浩又来找了我一次，还是商谈医药费的事。
    我很明确的告诉他：“免谈。”
    庄浩说：“吴涛，你太强势了，以后要吃亏的。”
    我说：“我一直都这么强势，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庄浩就再
    没找过我，不过他们也没上报学校，听说是内部把那笔医药费消化了，而且是刘雨薇出的大头。
    事情是因她而起，人也是她组织的，出大头也理所应当。
    反正到最后，我们一分钱也没出，这次确实是占足了上风，在高一年级又打响了名气。
    后来庄浩托人捎口信给我：“我知道你背后有个元峰，但是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这才知道，他不是真的怕我，而是怕我“身后”的元峰，看来前段时间散布的消息有点作用，郁小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我没把庄浩的话当回事，觉得他就是打打嘴炮而已，男的打架打输了，都喜欢说句：等着吧，我迟早打回来。
    或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真能报了仇的没有几个。
    过了一个星期，黄晓雯回来上课了，气色变好了很多，和叶云还是你侬我侬的。
    刘雨薇见了她，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但是没有再出言挑衅，黄晓雯也懒得和她说话。
    这样就好，这俩女的一打架，引发的后果比地震还严重，能搞的几十个男的打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学校里的斗殴，有一半是为了女人，可见女人确实红颜祸水。
    可是这祸水，是个男人就想拥有。
    我也不例外，我看见叶云和黄晓雯那么恩爱，思春之心再度复发，琢磨着自己必须该找女朋友了。
    我们班漂亮的不少，可是我已经不敢下手了，害怕叶云再截我的胡。
    这次搞对象，一定要偷偷摸摸的，绝对不能让叶云知道。
    所以，我决定把眼界放宽，扩大到整个年级，这么多的女生，就不信没有我的菜。
    一下课，我就在走廊转悠，在各个班门口转悠，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女生。
    叶云问我干嘛，我就说了解敌情，看看高一还有没有厉害的。提前做好准备功课，省的到时候抓瞎，叶云说那你干嘛老往姑娘身上瞟。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县一中这个地方。敢往漂亮姑娘身边凑的，都是自身有一定实力的，只要盯准了这些漂亮姑娘，就对高一的混混有所了解了。
    这套歪理邪说，竟然骗过叶云了，连我都不可思议。
    但是麻烦随即来了，叶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以前都没想到，看人是我的强项，我陪你一起看吧。”
    于是，每当我去别班观察漂亮姑娘的时候，叶云总是陪伴左右一起观察，搞得我根本没办法下手。
    有一次趁着叶云上厕所，我赶紧扒到隔壁班的窗户上，像雷达似的一个个扫过去。
    还没扫完呢，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一扭头，原来是黄晓雯，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啊，叶云没和你说吗？我在了解咱们高一的混混，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
    黄晓雯递过来一包薯片，“上次的事情，谢谢你啦。”
    我夹了两块薯片“咯吱咯吱”的嚼，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早看吕光不顺眼，正好借那个机会收拾他而已。”
    “不是。”
    黄晓雯看着我：“我是说医院那个事，谢谢你替我保密。”
    “什么事？”我故作一头雾水：“什么医院？”
    “哈哈哈……”黄晓雯笑弯了腰，冲我竖着大拇指：“吴涛，你太有意思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和叶云学的。就得幽默点，才能讨女孩子欢心嘛。”
    “嗯呢，这方面你是得和他学学。”
    黄晓雯又看着我：“真的谢谢你替我保守秘密，我真的太想和叶云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
    然后又用低低的声音说：“是个女生，都想和他在一起呢。”
    突然觉得心里特别悲凉。
    “是啊，所以我一定要抓紧他。”
    黄晓雯的眼睛里亮亮的，“吴涛，不知道怎么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吧。不叫叶云，就咱们两个。”
    “哎，不好吧？”我赶紧拒绝。
    “什么不好？”叶云突然过来了，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一下变得很紧张，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黄晓雯说：“我要谢谢吴涛，想单独请他吃个饭，特别声明不叫你，然后吴涛就说不好。”
    “哈哈。”
    叶云笑了起来，搂着我的肩膀，开心地说：“没事，去吧，我相信你。”
    我惊讶地看着叶云。
    他相信我，我都不相信自己……
    “那好，就这么定啦！”黄晓雯拍着手：“吴涛，今天晚
    上咱们两个去外面吃饭啊。”

 第73章 遭遇绑架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事就已经定了，根本轮不到我来说话。
    后来去厕所抽烟，我就埋怨叶云，说他是给我找麻烦，“和你女朋友吃饭，叫别人看见了容易造成误会。”
    叶云说：“你瞅你这矫情的，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别人的看法啦？”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办法了。
    放学以后，我就和黄晓雯一起出了学校。
    我说：“随便吃点就行，不用跑太远的地方。”
    说到底，还是感觉和她在一起别扭。
    黄晓雯说：“不着急吃饭，你先陪我去趟医院。”
    我“啊！”了一声，黄晓雯接着说：“复检。”
    我才知道，原来她叫我出来是有目的。
    到了医院的妇科门口，我还是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黄晓雯出来了，满脸的欣喜，跟我说：“没事了，恢复的很好。走，请你吃饭去。”
    出了医院，我们沿着街走，这附近没有吃饭的地方，还得走个五六百米。
    走了一会儿，黄晓雯就说：“好冷啊。”
    当时已经初秋，天气稍稍有点凉意。
    我想了想，就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她。
    黄晓雯穿上我的外套，袖子长的把手都盖住了，衣服下摆也到了大腿那边，不过看着倒是很好看。
    女的只要漂亮点，身材好点，穿男人的衣服都很好看，《喜剧之王》里的张柏芝就是个代表，穿着周星驰的衬衣坐在窗边抽烟，那一幕可以让全世界的男人动心。
    因为想到了电影里的情景，所以我就有点发呆地看着黄晓雯。
    黄晓雯咳了两声，我才赶紧把目光收回来。
    沉默了几秒，黄晓雯说：“其实你这人挺不错的。”
    我“哦”了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
    黄晓雯继续说：“要是没有叶云，我肯定和你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她是在宽我的心，以为我还喜欢着她呢。
    我有点哭笑不得，只好说：“没事，你跟叶云好好的吧。”
    走进一家饭店，黄晓雯拿了菜谱给我，让我随便点，不用客气。
    其实就我们两个，再随便点能点什么啊。
    我点了三个菜，两个素的，一个荤的，又要了
    两碗米饭，下来一共还不到五十块钱。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黄晓雯说：“欠你的钱，过段时间再还。”
    我点了点头，说不着急，慢慢还吧。
    黄晓雯突然笑着说：“要不？我肉偿吧？”
    我正吃着菜呢，给呛了一下，当场就咳了起来。
    黄晓雯哈哈大笑：“我跟你开玩笑呢。”
    可是我总觉得她不是开玩笑，这个女生好像什么也干得出来。
    吃过了饭，我们就出了饭店，过程非常平淡，没有任何暧昧和勾搭，算是对得住叶云的信任了。
    饭店门口停着个面包，是辆黑出租，我随意瞥了一眼，恰好和司机四目相对。
    这一看，就认出他了，正是上回和叶云他们殴打过的那个司机。
    我赶紧把目光收回来，也不知道他认出我来没有。
    我拉着黄晓雯快走了两步，没有发现那辆面包跟过来，心底才稍稍松了口气。
    黄晓雯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们打过那个司机，怕他下来报仇。
    黄晓雯也有点怕，毕竟我们都是学生，惹不起这些大人，而且人家还是地头蛇。
    我俩赶紧往前走，还是回学校安全。
    刚走两步，前面过来个面包车，一个急转弯就横在我俩面前了。
    司机摇下窗户，笑呵呵地说：“小朋友，这么着急去哪呀，跟叔叔去兜兜风吧。”
    我的头皮猛地发麻。
    不用说了，肯定是之前那个司机叫来拦截我们的。
    我赶紧说：“不用了叔叔，我们还要上课。”
    就拉着黄晓雯，想绕过去面包车，距离学校也不远了，还有七八百米。
    结果车门一开，窜下来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二话不说就把我和黄晓雯团团围住。
    那司机说：“我不想和你废话，你看你上不上车吧。”
    我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我说：“叔叔，我上车，但是你让这女孩先回去吧，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当时我的语气近乎求饶了，如果是我一个人就算了，可是现在还有黄晓雯。
    “少废话。”
    那司机一抓我脖子，就把我推进了车里，紧接着黄晓雯也被抛了进来，那四五个汉子跟着上了车，车门随之“哗啦”一
    声关上。
    他们没有做什么强制手段，但是我和黄晓雯也不敢动，在车子里规规矩矩的坐着。
    车子启动了，往前走了两三百米，又停了，上来一个人，正是和我有仇的那个司机。
    那司机一见我就乐了：“哎，你也坐车啊？”
    现在他是猫，我是老鼠，他有心情开玩笑，我可没心情开玩笑。
    我说：“叔叔，上次是我不对，你放了我这次吧。”
    那司机直接伸出手来打了我一耳光，骂道：“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忍着疼，说：“叔叔，你打我一顿吧，把这个女的放了行不，她只是我的一个同学。”
    当时车又开了，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心里是真的慌了。
    黄晓雯也特别害怕，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那司机又打了我一个耳光，说道：“谁也别走，这笔账慢慢算。”
    当时我的心就凉了，不知道他们要怎么算账。
    如果只是挨打，我认了，我一个男的，身子骨也硬，随便他们怎么打。
    可是黄晓雯也在，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怕他们对黄晓雯做出什么事。
    车子不断的开，我不断的说着好话，那司机却只是笑，笑容里面带着嘲弄。
    最后，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口，这帮人把我和黄晓雯拽了下来，让我们进厂子里面。
    当时，我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来到这个地方，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不可预测了。
    当时我就想，只要黄晓雯能安全回去，哪怕让我死在这都行。
    不是我有多崇高，只是因为这件事因我而起，黄晓雯是白白被我拖累的。
    更何况，她还是叶云的女朋友，她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和叶云交代？
    进去的路上，我一直说：“叔叔，你放了她吧，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黄晓雯也是一直哭，谁也没想到吃个饭还能碰上这事。
    一直走到个大罐子前面，他们才停了下来，把我和黄晓雯围在中间。
    和我有仇的那个司机说：“你知道为什么不能让她走吗？”然后，他就开始解裤带，淫笑着说：“因为哥几个想爽一爽。”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再看黄晓雯，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一张脸白的像纸一样。
    那司机把裤子褪到一半，就饿虎扑食般朝着黄晓雯扑了过去，一下就把黄晓雯扑到地上了。
    我大叫一声，跟着冲了过去，一脚把那个司机踹开。然后趴到黄晓雯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在我的身下。
    紧接着，无数的拳脚落在我的身上、头上。
    我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肯挪动半分，死死地护着身下的黄晓雯，就像当初在教室元峰护着我一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多少脚，我的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其中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鼻子和嘴巴一起往外冒血，又一滴滴的流到黄晓雯的脸上。
    连他们也打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微眯着一只眼睛，看着身下完好无损的黄晓雯，冲着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黄晓雯流着泪，半张着嘴巴却哭不出声来。
    我竭尽全力的发出一点声音：“有我……没事……”
    “妈的，你到底让不让开！”
    又是一脚踹在我的背上，我却把黄晓雯抱得更紧，用行动去告诉他们答案。
    “咋办？”几个人似乎束手无策，来回地商量着办法。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蹲下来，正是和我有仇的那个司机。
    他说：“你拿点钱解决这个问题吧，哥几个总不能白跑这一趟。”
    我松了口气：“你要多少？”
    “十万，现金，你打电话叫人送过来。记住不能报警，否则你俩都得死在这。”
    我不敢动，怕他们趁机欺负黄晓雯。
    我让黄晓雯拿出我的手机，拨通了叶云的号放在我的耳朵边上。
    通了以后，我说：“兄弟，还记得上次咱们打的那个司机吗？我和黄晓雯栽到他手上了，说是拿十万块钱才肯放人。你给扬哥打个电话，看他那边有没有现金……”
    还没说完，那司机就夺了我的手机，对里面说：“只能一个人过来送钱。还有，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不要报警啊，哥几个都有命案，大不了就同归于尽！”然后报了一下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他把手机放进我的口袋，看着死死抱住黄晓雯的我，笑道：“这么痴情，我感动的快要哭了。”
    之后，他们几个就坐到一边聊天，也不怕我们跑，所以连绳子也不绑。
    我还是死死地抱着黄晓
    雯，绝对不给他们一点点的可乘之机。

 第74章 不能越界

    黄晓雯还是哭，不时的抽噎着。
    我慢慢缓过来，呼了口气说：“对不住，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把你平安带回去。”
    “十万啊，能拿出来吗？”黄晓雯小声地说。
    “放心……我哥……扬哥……有钱。”
    我说话很费劲，没说俩字，就要喘口气。
    “吴涛……”黄晓雯又哭了出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我努力的露出笑容，想让她安下心来，“叶云是我兄弟嘛，保护他的女朋友，责无旁贷。”
    我有点累了，就把头放下来，靠在她的肩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吧，厂子里面响起了脚步声。
    我抬头一看，一个消瘦的身影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鼓囊囊的公文包。
    我回过头来，冲黄晓雯露出笑容。
    “那就是扬哥。”
    我咽了口唾沫：“我们得救了。”
    司机他们也站了起来，围在我和黄晓雯两边。
    宋扬穿着一袭黑色风衣，步伐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司机指着他：“停在那，别动！”
    三米之外，宋扬停了下来。
    司机接着问：“钱带来了吗？”
    宋扬晃了晃手包：“带了。哎我说，你们如果要钱，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那司机说：“我们本来不要钱，就是想玩玩这个女的。你这个兄弟不识抬举，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玩，趴在她身上不肯下来。没办法，玩不成，只能要点钱了。”
    宋扬点头：“行，我知道了。钱给你，我把人带走。”
    说着，便把包举了起来。
    司机走过去，指着那包说：“拉开，我看看。”
    宋扬把包拉开了。
    但是里面没有钱，只有一堆报纸，外加一把匕首。
    宋扬拿出这把匕首，一刀就捅进司机的肚子里。
    捅进去以后，并没有急着拔出来，而是继续顶着他往前走。顶出去四五步之后，那个司机才惨叫出来，捂着肚子跌倒在地上。
    几个大汉都冲过去，围着宋扬又踢又踹，宋扬只是抓住一个，狠狠地往他肚子上刺了几刀。
    其他人一看，也不敢打了，惊慌失措地往厂子外面跑。
    宋扬把匕首放进包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啊，连个家伙也不带就学人绑架？现在的绑匪也太好当了吧。哎，你有事没有？”
    我从黄晓雯身上翻下来，望着这厂子的顶棚说道：“没事。”
    黄晓雯已经呆了，呆的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只是傻傻地看着宋扬。
    宋扬走到我身前，摸我的头，摸我的胳膊和腿，松了口气说：“没事，小伤，好好养养吧。”
    与此同时，又是几声惨叫响起。
    不用看，也知道是狗熊他们，肯定就在厂外头埋伏着呢。
    先前被宋扬捅了的两人还在地上躺着，那个只挨了一刀的那个司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宋扬跟我说：“赶紧报仇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我也挣扎着爬起来，冲到那个司机跟前，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肚子。
    司机被我踹的翻了个跟斗，喘着气问宋扬：“你是谁？”
    宋扬正拿着酒壶喝酒，听到这个问题就转过头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问我啊？我叫宋扬，零点ktv的老板，以后想报仇的话就冲着我来吧。不过，我看你没有机会了……”
    话音刚落，厂子外面又响起警笛长鸣的声音，十来个手持五四的警察冲了进来。
    这一次，连我都惊讶地看向宋扬。
    宋扬说：“不是我报的警，你知道我不爱和条子打交道的。”
    “那是？”
    “叶云报的。”
    宋扬说：“县公安局局长好像是他什么亲戚，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了，还能当个案子破了，报上去又是一桩丰功伟绩。”
    我彻底震惊了，眼看着十多个警察冲过来，把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倒霉蛋抓了起来。
    黄晓雯坐在地上，也是有点呆呆的，不敢相信这个局势的变化。
    就在这时，叶云也冲了进来，他紧张地跑到黄晓雯面前，又是摸脸又是摸头，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我没事，吴涛很护着我。”
    黄晓雯哭了出来，扑进叶云的怀里。
    叶云慢慢把黄晓雯扶起来，轻声安慰着她——终于抽了个空出来，转过头问我：“哎，你那边怎么样啊？”
    我摆了摆手，摸着肿胀的头部说道：“还行，你照顾好你对象就行了。”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该去公安局的去公安局，该去医院的去医院。
    我到了医院，好好地包了包，整个头部只露出一双眼睛，跟木乃伊没有什么区别了。
    之后，就是接受公安局的问询，配合着做了一下笔录。
    后来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开黑出租的司机，本来只是想揍我一顿的。后来看我带着个妞，一帮人就起了色心，把我们带到那个工厂。
    这帮人平时就为非作歹，属于县一中附近的地头蛇，没有少干欺负学生的事。以为这次也没事呢，觉得就是两个学生，所以连家伙也没带。
    谁知道碰上了硬点子，一个人就把他们全体捅翻了。
    这次事件闹的很大，电视台和报纸都出动了，对我和黄晓雯进行了深度采访。
    得知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而非外界所猜的学生情侣，记者更是无比的震惊，在当日的报纸上把我塑造成了一个英雄，为了保护女同学不惜付出生命代价的英雄。
    一时间，病房里充满了自发前来看望我的热心人士，甚至连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惊动了，亲自送了个花篮过来看我。
    至于县一中那就更不用说了，校长亲自带队率领一干老师前来看我，还给我颁发了一个什么优秀学生的奖状。
    这奖状没啥用，但是奖金有两千块钱，一千块给了我妈，一千块请宋扬他们吃饭。
    这件事的蝴蝶效应是我没有想到的，媒体记者甚至去采访了我的家人，以及天曲镇初中的老师和校长。
    后来我看电视，我们那个班主任，就是一直看我不顺眼的胡老师，在镜头面前热情而激昂地说：“吴涛这个孩子，本来是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但是我发现他本性不坏，后来在我的循循善诱、敦敦教导之下，这个孩子终于踏上了正轨……”
    就连教导主任老猪，都在镜头面前参了一脚：“啊，说到吴涛这个学生，我作为教导主任最有发言权了。想当初啊，这个孩子在学校打架，当时学校都想把他开除了。是我，啊，是我力排众议，极力将他挽留下来。啊，因为我觉得，每个学生都是祖国的花朵……”
    当时可把电视机前面的我乐坏了，指着老猪和胡老师哈哈大笑。
    身上这点伤，其实一个礼拜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是故意休息了将近一个月。
    在医院这段时间，吃公家的、喝公家的，叶云和黄晓雯每天来看我，生活的那叫
    一个逍遥自在。
    这天下午，叶云和黄晓雯又来看我。
    半中间，叶云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先走，让黄晓雯好好陪我聊天。
    叶云走了以后，黄晓雯就给我削苹果。
    削好以后，她又给我切成小块。
    我笑着说：“行了，我嘴早好了，可以大口大口地吃。”
    刚受伤那段时间，连嘴都张不开。
    黄晓雯笑了笑，拿起其中一小块往我嘴里塞。
    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去接。
    黄晓雯打了一下我的手，说道：“怎么，我喂你还不行啊？”
    我说：“妹子，这个玩笑不敢乱开，你可是叶云的女朋友。”
    然后把苹果接了过来。
    黄晓雯“嘁”了一声：“你也太封建了。”
    “嘿嘿，还是封建点好，有些事情不能越界。”
    我“嘎吱嘎吱”的吃着苹果。
    “那叶云总是越界，抢你的女朋友，你不生气啊？”
    “气啊。”
    我说：“可是气有什么办法，他的魅力就是比我高啊。”
    黄晓雯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有叶云这么好的男朋友，你还哭什么啊？”
    “叶云是好。”
    黄晓雯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可我总觉得，他好像不爱我。”
    “不会吧？”我说：“我看你俩挺恩爱的啊，每天卿卿我我的。”
    “说的就是这个事啊。”
    黄晓雯说：“每当你在的时候，叶云就和我表现的非常亲昵；每当你不在的时候，叶云几乎不怎么和我说话……”
    “啊？！”我也是彻底惊了，有点不敢相信黄晓雯的话。
    叶云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我面前秀恩爱有什么好处？这实在……实在是让我匪夷所思啊？！
    “我感觉，他好像特别怕我被你夺走……可是，我感觉得到，这种‘怕’又不是出于爱，纯粹就是为了不让你得到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拍拍头，“叶云怕我夺走你，当然是因为爱你。你们女人啊，就是爱胡思乱想。行了，回去吧，好好和叶云
    在一起，这么好的男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第75章 又来截胡

    黄晓雯沉默不语，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所言太过荒诞。
    不过她也没走，而是低头剥着一个黄黄的橘子。
    而我如坐针毡，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过了一会儿，黄晓雯抬起头来，问道：“吴涛，如果我和叶云分手，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不会！”根本不用考虑，我就把这个答案喊了出来。
    “为什么？”黄晓雯似乎很讶异，大概她以为我会迫不及待的答应吧？
    我郑重其事地说：“因为叶云是我兄弟啊。即便你俩分手，咱们……也不方便的。”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个应该无所谓吧，当初叶云抢我的时候，也没有顾忌你俩是不是兄弟。他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啊。”
    黄晓雯一边说，一边往我嘴边塞过来一瓣橘子。
    我赶紧躲开，仍旧用手接了，自己放进嘴里，黄晓雯“嘁”了一声。
    “这个嘛，其实是做人的标准不一样。叶云肯定把我当兄弟，只是他把女人看的更加重要。”
    “你的意思是，在你心里，兄弟要比女人重要？”
    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答案。
    我想，任何男人在经历过赵菲、申茜茜、刘雨薇……之后，都会得出这样的答案吧？
    黄晓雯看着我，目光灼灼地说：“你何必这样呢，你明明那么爱我。”
    “啊？”我有些愕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答案？
    “不是吗？”黄晓雯说：“你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成那个样子。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喜欢我。庞华知道，东子知道……就连，叶云也知道。”
    “啊？”除了震惊，我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那次你被送进医院，叶云对我说了一句：‘吴涛对你用情很深啊。’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当然也看得出来。我承认，叶云是很好，可是……”
    “等！等！等！”我急吼吼地说道：“你等等，我觉得你是误会了。哦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误会了。当时我保护你，只是出于本能。第一，你是叶云的女朋友；第二，此事因我而起；第三，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做出相同选择。所以，和用情深不深真没多大关系……”
    “你……”黄晓雯摇了摇头，“算了，不承认也好，就当咱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咱
    们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啊！”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黄晓雯已经出了病房的门，也不知她听到没有。
    我回忆着之前的对话，感觉有点小小的恐怖，赶紧给庞华打了个电话，先是和他扯了一会儿天气好不好之类的淡，然后就慢慢把话题转移到我和黄晓雯的身上。
    “庞华啊，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我和黄晓雯的流言？”
    “流言？没有啊。”
    我松了口气，看来黄晓雯说的也不一定准确。
    不过，我还是再行确认了一下。
    “真的没有？就没有传些‘我喜欢黄晓雯’之类的流言？”
    “这不是流言吧？”庞华很认真地说：“这是事实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我直接把电话按死了，心中不由得焦虑起来，“爱上兄弟的女朋友”这个罪名，我可背不起啊！不行，我得赶紧回学校去，想办法扭转这一局面，不能让误会越陷越深。
    当下，我就收拾东西，匆匆忙忙回到县一中。
    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愣住了，随即拍出了很响亮的掌声，我能听出那些掌声里带着真诚，真的把我当作了凯旋而归的英雄。
    说实话，这是我自上学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班集体的温暖。
    当时正是晚自习，班上的同学都在。
    我回到自己位置，就是那个靠近垃圾桶的座位。
    刚坐下一会儿，叶云就兴冲冲的跑过来了，惊讶地说：“哎，你怎么舍得回来上课了。”
    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
    不容易啊，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我说：“我得回来学习啊，功课已经落下好多了。”
    叶云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我也故意做出非常认真的模样，拿出一本英语书来仔细看着。
    “吴涛。”
    “啊？”
    “拿反了。”
    “……”
    我把英语书正过来，可耻的发现每一页都是新的，这说明我从来没有打开过它。
    开学已经两三个月了，真不知道我到底在搞些什么。
    不行，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学习，不能再辜负这大好光阴了。
    看了一个英文单词之后，我的脑海浮现出“明天再好好学习也不迟”的想法，然后转头对叶云说道：“
    我觉得咱俩得谈谈。”
    叶云点头：“是该好好谈谈了。”
    我呼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关于黄晓雯的事，我觉得……”
    “我决定把她让给你。”
    叶云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我惊愕地望着他，嘴巴张成小半个圆形。
    叶云继续说：“兄弟，我好好想过了，我没有那么爱她，比起你对她的爱来，我那点爱简直微不足道。和你一比，我实在太惭愧了，你才有资格拥有黄晓雯，现在是到我退场的时候了。”
    我赶紧说：“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云突然站起来，指着黄晓雯那边说：“兄弟，我已经把位置给你让开了，你赶紧过去和她一起坐吧。她这几天也心不在焉的，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挂着你。过去吧，我愿意促成你俩这对苦命鸳鸯。”
    “操，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把将叶云拽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对他说：“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黄晓雯。”
    “兄弟，你干嘛不承认，我也没怪你啊。当初本来就是我不对，你俩差那么一点就成了，我偏偏要横刀夺爱……唉，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个东西，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操！”我又骂了一句，用手把叶云的嘴堵上了，然后对着他的耳朵说：“我真的不喜欢黄晓雯！你给我安静安静！”我是真的快要疯了，到底还能不能说清了？
    叶云“唔唔”的要说话，我仍然死死堵着他的嘴。
    我说：“你说信了，我就放开。”
    叶云点点头，表示信了，我才放开。
    手上都是叶云的口水，所以也不客气的在他身上擦了擦。
    叶云说：“可是你……”
    “你要说上次工厂的事吧？我告诉你……”于是又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一遍，当初为什么会那样保护她之类的。
    解释过后，叶云还是有点疑惑，看我的小眼神里充满不信任。
    “吴涛，我跟你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喜欢黄晓雯，我肯定把她让给你。”
    “操！”我又骂了一句，敢情刚才都是对牛弹琴了！我抓住叶云的衣领，认真地说：“我说最后一遍，我不喜欢黄晓雯，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吧，完全不用顾及我的存在！”
    “你说一百遍也没用，你当初可是用实际行动证明喜欢黄晓雯的……
    ”
    “实际行动？我告诉你什么叫实际行动！”
    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平时的我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但是现在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把“爱上兄弟的女朋友”这个帽子摘掉，我必须要无所不用其极了！
    “喂。”
    我拍了拍坐在我前面的女孩。
    女孩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这女孩长得还行，就是脸上有些雀斑，但是她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顺眼的那种吧。
    自从开学，她就坐在我的前面，不过我俩说话没有超过十句，我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大记得，好像叫什么雅？
    “小雅，我喜欢你。”
    “啊？”叫雅的女孩傻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真的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俯下身去，亲在了小雅的脸上。
    全班都静下来，呆呆地看着我们。
    小雅完全傻了，也没有说接受还是拒绝。
    不过这都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明我不喜欢黄晓雯。
    我转过头，对叶云说：“你看到了吧，我喜欢的是小雅。自从我坐在她后面，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直到现在都无法自拔，今天才鼓起勇气表白。”
    这一刹那，我感觉全班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心里怡然自得，现在终于能洗清误会了，虽然会掉进另一个误会里，但是怎么说也比“和兄弟的女朋友不清不楚”的强啊。
    叶云看看我，又看看小雅，不可思议的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一把将小雅拽起来，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唔……”叶云看向小雅，突然冲她露出一抹女性无法抗拒的迷人微笑。
    突！然！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小雅。”
    叶云微微笑着，声音也突然变得异常磁性：“其实我也一直喜欢着你呢，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我觉得我当场就石化了，这你妈到底唱的是哪出啊？这王八蛋竟然又来截我的胡？！难道这个王八蛋得了“不抢吴涛的女朋友就会死”的病？！

 第76章 再殴东子

    我还搂着小雅的肩膀呢，叶云就把手伸了过来。
    “亲爱的小雅，看来你现在要做个艰难的选择了。”
    叶云依旧微微笑着，眼睛里却写满了“选我啊，我长的这么帅”的诱惑。
    “我……我选叶云。”
    小雅激动的一张脸都红了，哆哆嗦嗦的握住了叶云的手。
    是个女的都会这样选吧！这样完全没有胜算啊！叶云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震惊的望着这一幕，比初次听到“吴涛喜欢黄晓雯”这样的传言还要震惊。
    我的胳膊还搭在小雅的肩上，叶云把手伸过来，轻巧巧的弹开我的手，微笑着说：“虽然是兄弟，但是你也不能对我的女朋友动手动脚哦。”
    教室的门突然开了，黄晓雯冲了出去，任何女生都无法面对这样的一幕吧。
    我是彻底傻了，傻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班上的同学又开始起哄让叶云发喜糖，叶云说好啦好啦，我们现在就去买。
    然后，他就拉着小雅的手出去了。
    十分钟之后，他们牵着手回来了，开始挨个座位的发喜糖。
    发到我这边的时候，叶云还多给了我两颗。
    “幸福的滋味，和你一起分享。”
    叶云亲手剥开一颗糖塞进我的嘴里。
    站在叶云旁边的小雅，更是幸福的像花儿一样，一张脸自始至终都是红的。
    叶云牵着小雅，又去给其他同学发喜糖。
    发完以后，他俩就坐到了一起，开始缠绵而悱恻的聊天，就好像当初他和刘雨薇、和黄晓雯一样。
    我很想问个清楚，但是现在不是时机。
    下了自习以后，我先回到宿舍，等着叶云回来。
    叶云一回来，我就急不可耐的揪住他的衣领，把他顶在墙上，愤怒的问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那么爱截我的胡！虽然我根本不爱小雅，可也得问个清楚！
    “吴涛，我想你是误会了。”
    叶云把我的手挪开，认真而正经地说：“我是真的喜欢小雅，这几天正准备和她表白，没想到被你给抢先了。我说过，在女人上面，我是绝对不会让的。所以也赶紧跟着表白，把选择权交到小雅的手上，让咱们两个公平竞争。小雅选谁，是她的自由，你不该干涉、气愤、发怒的。你要是不服，你可以展开追求。”
    我听的一愣一愣，看着叶云认真的表情，似乎还真有那么回事，难道他就是喜欢小雅？
    “不可能！”我突然喊了出来：“你连小雅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小雅后面坐了两个月，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她叫……”叶云突然顿住了，陷入了思考之中。
    “你看！你看你就是不知道！还敢说你喜欢小雅，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叶云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才说道：“她的全名叫冯新雅，不过这有什么呢？我个人觉得，喜欢一个人，根本用不着知道她的全名，叫她‘宝贝儿’就可以了。”
    我败了，我是彻底被叶云打败了。
    好吧，姑且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喜欢冯新雅！
    “那黄晓雯呢，你还没和她分手呢！”
    “其实我们这几天已经貌合神离了，‘分手’这两个字根本用不着说出来。”
    “你胡扯，黄晓雯现在肯定很难过，你还是打个电话过去安慰一下她吧。”
    “分都分了，还打电话干什么，那样做岂不是很虚伪？”
    叶云说完，轻飘飘的拿了脸盆，丢下一句“我去洗脚了”就直奔水房。
    我坐在床上，对这一切都无可奈何。
    看来我和叶云八字相克，老是看上同一个女人。
    我拿出手机，给黄晓雯打了个电话。
    叶云不安慰，那我只好安慰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呢。
    “喂。”
    黄晓雯的声音很沧桑，似乎抽了不少的烟。
    “你……还好吧？”
    “还好啊，有什么不好的。不就失个恋吗，我又不是没有失过。”
    虽然如此，可我还是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说到底，还是对叶云用情很深啊。
    “那个，叶云啊，他就是那种人啊，对待感情就是一阵一阵的……”
    “好了吴涛，你不用安慰我了。”
    黄晓雯说：“现在叶云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全世界都没人要我了。就让我一个人活着吧，这样也挺好的，死了也没人知道。”
    “哎，你别这么悲观啊，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要你呢……”
    “你要我？”
    “……”我一下
    就沉默了。
    “吴涛，你说实话，你不要我，是不是因为我流过孩子？”
    “啊，那倒不是，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喜欢我吗？”
    “……嗯。”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实话了，免得再有一堆麻烦上身。
    “可是你以前追过我啊。”
    “嗯，以前确实对你蛮有好感，后来你和叶云在一起后，我就把这点好感扼杀了。”
    我总不能说，以前就是为了上你吧？
    “所以，到头来是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呵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挂了，别打了，我要休息了。”
    说完，黄晓雯就把电话挂了。
    我想了想，没有再打过去，黄晓雯现在虽然难过，但好像也不是特别难过，还能发泄、骂人，那就可以了。
    我坐了一会儿，也拿出脸盆去水房洗涮。
    一到水房，就看见地上躺着俩人，东子和叶云正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而且是死死的掐着，两人的脸庞都有点紫了。
    我一看这状况，立刻飞奔过去，一脚踹在东子的脑袋上，一下就把东子给踹飞两三米远。
    叶云终于爬起来，朝着东子扑过去，和我一起对他拳打脚踢，打的东子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捂着头骂街。
    “叶云我操你妈，你竟然敢甩雯姐，老子和你没完，老子……”
    不过后来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嘴巴被我俩踢的流了不少的血。
    东子可真耐打，半天才躺着不动了。
    我和叶云蹲在那，呼哧呼哧的喘气。
    叶云说：“我正洗着脚呢，这王八蛋，突然就冲进来……你要是再迟来一会儿，估计我俩都得死在这。”
    “多大的仇啊，竟然这么恨你。”
    我也喘着气，别以为打人就不累了。
    “谁知道啊，就跟黄晓雯是他妈似的，我都没见过这么孝顺的儿子。”
    就在这时，地上的东子突然说话了：“雯……雯姐是我们老大的女人。来县一中前，我们老大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雯姐。我答应了，发誓不让她受伤、不让她流泪。可是……我没有做到，雯姐不仅受伤了，还流泪了。我觉得我很没用，没脸见我们老大了……”
    说着说着，东子竟然哭了起来。
    他的脸上都是血，和眼泪混在一起成了花猫。
    我和叶云都沉默了，就蹲在那看着东子哭。
    东子又断断续续的说：“那年我妈生病，我家里没钱，是我们老大出的钱，这样才救了我妈一命。老大是我的恩人，他交代的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做到……你敢伤害雯姐，我……我和你势不两立……”
    说着，东子就举起了拳头，晃晃悠悠的朝叶云打过来。
    可惜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拳头也根本够不着叶云，只能在叶云的脸前晃悠。
    叶云看着他，突然主动把脸凑了过去，东子终于打着了叶云，他连着打了好几拳，把叶云的鼻血给打出来了。
    我没有拦着叶云，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东子还想再打，但是力气已经耗光，拳头无力地垂到地上。
    叶云站起来，在水管那里冲了冲鼻子，说道：“吴涛，交给你了。”
    然后转身走出水房。
    我扶着东子，将他拖到墙根，让他勉强靠着墙坐着。
    我从口袋拿出烟，点着以后放到东子嘴里。
    东子抽了一口，呸了一声说：“你这什么烟。”
    我说：“红旗渠，两块五的，爱抽不抽。”
    “叶云抽中华，你抽红旗渠？”
    “他是他，我是我。你抽不抽，不抽我拽了啊。”
    “我要抽中华。”
    东子把红旗渠吐掉了。
    我：“……”
    这逼真难伺候，我算是服了，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
    要不是看他伤痕累累，还抽中华？管他砍逑！我回宿舍和叶云要了中华，回来往东子嘴里塞了一根。
    东子吸了一口，满意地说：“好烟就是好烟，比你的红旗渠强多了，你好歹也是个老大，怎么抽红旗渠啊？”
    我：“……”
    我能告诉他我以前也抽五块钱的红河，后来借给黄晓雯一千元打胎之后就穷的只能抽红旗渠了吗？
    东子抽完了整支烟，体力似乎恢复一些了，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
    “还好吧？”我关心的说：“哥们下手有点重，对不住了。”
    “看在中华的份上，我就不找你们报仇了。否则，哼哼……”东子卖着狠。
    好在我已经习惯他的腔调了，不
    动声色地说：“送你回宿舍吧。”
    东子没有拒绝，搂着我的肩膀慢慢往前挪，一边挪一边吹牛逼：“以后去天格镇，有人找你麻烦，就报我的名字。不是我吹，在天格镇，没人不知道我东子的……”

 第77章 开始倒霉

    要是往常，我早就和他杠上了，没准儿还要打上一架，在我面前装什么鸡巴玩意儿呐？可是现在，我“嗯嗯嗯”的陪他走了一路，显然对他已经不那么反感了……
    “咳，你这个人不错，过来做我的小弟吧，以后在县一中我来罩你……”
    “嗯嗯……”还没“嗯”到第三声的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推了他一把，骂道：“去你妈的，做什么美梦呢？”那点好感也随之抹灭了，这王八蛋咋那么烦人呢？
    “哈哈哈……”东子反而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的，我看得出你这个人其实挺傲的，根本不可能去做别人的小弟。”
    “谁说的，我也有大哥！”
    “哟！”东子惊讶地说：“能让你服气的，那得是多牛逼的人啊？”
    提到宋扬，我也跟着骄傲起来：“那是当然，我的大哥绝对万中无一、风华绝代。”
    确定东子是在开玩笑，我又过去架了他的肩膀，扶着他往他们宿舍走。
    “呵，我看也就一般般，连我们老大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滚滚滚。”
    我受不了了，再次把东子推开，这王八蛋说话真讨厌，怀疑这种人有朋友吗？
    “好啦好啦，你们老大也很牛逼。”
    东子指着前面：“就俩宿舍了，送佛送到西行不行？”
    心里默念着“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然后过去架了他的肩膀，将他送到宿舍，把他扶到床上，然后我说：“你休息吧，我走了啊。”
    “哎，你等等。”
    “你又想干嘛？”这孙子一说话，我就头疼。
    “看你人还不错，告诉你个秘密吧。”
    东子的声音渐渐放轻下来，“还记得庄浩吧？他最近找了个人，专门对付你的……”
    我不屑地说道：“呵，让他来吧。”
    然后转身要走。
    要想在县一中站稳，麻烦肯定不会少，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我就不信还有比郭恒难缠的。
    “你最好正视起来。”
    东子在身后说：“我知道你们有个兄弟叫元峰。但是，据说庄浩找的这个人，身高、体格都不逊于元峰，根本就是特别为你们准备的。”
    我的心中一凛，现在才感觉到一些压力。
    庄浩先前不
    敢动我们，就是忌惮我们“身后”的元峰，现在他敢大张旗鼓的报仇，肯定是找到了能够制约我们的王牌！
    “我知道了。”
    回到宿舍，叶云正在打电话，我就坐在他对面的床上，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他正在给冯新雅打电话，一口一个“宝贝儿”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十几个“宝贝儿”叫过去之后，叶云终于忍不住了，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晚安，明天见。”
    然后挂了电话，对我说：“你老是看着我干嘛？”
    我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冯新雅，为什么要当众和她表白？”
    “吴涛，我需要重申一点，我很喜欢冯新雅，我喜欢她明亮的眼睛，喜欢她可爱的雀斑……”
    “好了好了。”
    我赶紧做了个“暂停”的动作，从刘雨薇到黄晓雯再到冯新雅，不管叶云的目的是什么。我已经习惯他这么做了，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毫无意义，“商量件事，我刚才送东子回家，他告诉我……”然后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说，庄浩找了个和元峰差不多的家伙来对付咱俩？”叶云皱起了眉头。
    “是的。”
    我点头：“你应该了解，元峰之所以那么猛，就是因为他那变态的身高和体格，这是咱们无法企及的先天条件。如果再出现这样一个家伙，恰巧还是咱们的敌人……我看咱俩都会倒霉。”
    元峰碾压别人的情景历历在目，我们根本不指望打得过这样的变态。
    他是我们的朋友时，福；他是我们的敌人时，祸。
    “那你说怎么办？”叶云皱着眉问我。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找你商量的。”
    我认真地看着叶云。
    叶云摸着脑袋，似乎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我也在思考，该怎么对付那样的大个子。
    “有了！”叶云突然说道。
    我惊喜地看着他：“快说！”
    “打电话给郁小唯！”
    “……”我说：“还真是个好办法。”
    说干就干，叶云已经开始打电话。
    拨通以后，叶云把这边的事简单的说了说，然后问郁小唯该怎么办。
    挂了电话以后，我问：“郁小唯怎么说的？”
    叶云说：
    “郁小唯给了我们一个建议，只有四个字，字字珠玑。”
    “哪四个字？”
    “好好睡觉。”
    “……”我说：“认真一点，到底怎么说的？”刚才他们说了一大堆，叶云也“嗯”了好几声，不可能只有四个字。
    叶云这才好好给我说了一遍。
    郁小唯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对那人完全不了解，既没见过他的长相，也没摸清他的性格；不如好好睡觉，等那人现身之后，查清对方的资料，做到知己知彼，才能想出对敌的计策。
    现在我们就是杞人忧天，对方连个影子还没，就是放了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让我们连觉都不睡了，半宿半宿的干着急，实在有点傻的可以。
    最后，叶云说：“看看人家郁小唯，多有眼光，多有远见，多么睿智，多么聪明！”
    “那肯定啊，她爸是警察，整天耳濡目染的，想东西自然要比咱俩透彻一些。等咱俩多经历一些，也能做到她那样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也不得不服，郁小唯是比我们聪明。
    “那就这样吧，咱们早点睡，等那个‘元峰’出现再说。”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和叶云已经进入战备状态，走在路上都随时瞟着四周。
    来到教室，我们把庞华叫过来，让他和兄弟们说一声。只要不上课的时候，就和我们呆在一起，而且要随身带着家伙。
    就这样，无论是下课、吃饭，还是回宿舍，我们都浩浩荡荡的十多个人，随时防着一个“元峰”来找我们。
    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两天，这期间里上课的时候，叶云一直坐在我前面，因为他要和冯新雅坐在一起。
    以前叶云和刘雨薇、黄晓雯一起的时候还行，毕竟他们坐的都离我很远，我只要不看他们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不行，他们就在我的前面。
    只要我抬头，就能看见两人耳鬓厮磨，就连上课都手拉着手，不间断的咬耳朵、说悄悄话。
    不知道叶云哪有那么多话要说，不过冯新雅的脸能红上一天，有时候还打上叶云一下，娇羞地说他是个流氓。
    这一切都在我的眼前、耳边发生，就算我根本不喜欢冯新雅，也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不止一次的提出抗议，但是叶云告诉我抗议无效，他说：“青春就是要飞扬，年少就是要轻狂，恋爱的滋味你不懂，甜甜的、酸酸的，和自己爱的
    人在一起真好，时间都过的那么快。你看又下课了，咱们去抽烟吧。”
    自从叶云和冯新雅在一起，黄晓雯就彻底和我俩断了联系，见了面也不打招呼，黑着脸就走过去了，看来友缘已经尽了；不过刘雨薇倒是趾高气昂起来，像只骄傲的白天鹅一般昂起头颅，不时将冷冷的眼神瞟过来，看来是有把握对付我们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在食堂吃饭，十多个人并了两张桌子。
    快要吃完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兄弟飞到了餐桌上面。
    一点都不夸张，真的是飞到了餐桌上面！把我们的餐盒都挤的乱七八糟！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庞大的黑影，果然是又高又壮。和元峰绝对有一拼，一脚就把我们的餐桌踹翻了，跟着摔倒了四五个人。
    我大吼一声：“大家上！”然后提着棍子冲上去，一棍子就干在那人的肩膀上。
    结果那人就像没什么反应，跟着一拳就打到我鼻子上，当时我就觉得脑子空了。身体也轻飘飘的，接着就躺在地上了，根本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没和元峰打过，我现在知道和“元峰”对打的滋味了！这种无力感和信心、技巧无关，再强的信心，再高的技巧，在这种天差地别的体格对比之下都是无力的。
    这种滋味应该很好理解，就好像一群三年级的学生突然被一个高中生殴打一样，现在我们就是这群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而对方就是那个恐怖的高中生。
    等我意识恢复的差不多时，发现我们的人基本都在地上躺着了，看热闹的学生在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
    我一歪头，发现叶云就在我旁边躺着。
    不知怎么了，那一刻我特别想笑。
    “想笑是吧？”叶云说：“我也想笑，咱俩果然开始倒霉了……”
    刚说完，叶云就被人一脚踩在了胸口。
    “喂喂喂！”叶云大叫起来：“你注意一点，这是范思哲的衬衫，踩坏了你赔不起的！”
    我跟着说：“我作证，那是他一千八百八十八买的，当时我还骂他，说他糟蹋钱。”
    “你们两个。”
    和元峰差不多体型的大个子说话了：“谁是吴涛，谁是叶云？”

 第78章 有名的红棍

    叶云赶紧说：“你看谁长得帅，谁就是叶云。”
    大个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云，露出微微迷茫的神色。
    我轻叹了口气，能长成这种体格的，似乎脑子都不大好啊……
    “喂，还用考虑吗？！”叶云大叫：“当然是我长得帅啊！”
    我歪着头说：“你的脸皮能再厚点吗？能不能不要影响评委的判断？”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响起一阵哄笑，大概他们从没见过被人踩着还能调侃吧？
    叶云天生就是这个性格。
    而我……则是已经习惯了，比这还狠的打都挨过呢。
    在这个时候开上两句玩笑，反而会有益身心的发展。
    大个子终于开窍了，对着叶云说：“哦，你是叶云，那他就是吴涛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将脚踩在了我的胸上，“听说，你是你们这批天曲镇学生的老大？”
    我点头：“算是兄弟们给面子，肯叫我一声涛哥。”
    “你还有个特别厉害的兄弟叫元峰，身高体型和我差不多，听说就在隔壁的学校念中专？”
    “对。”
    我再次点头，仔细打量着他：“不过不是差不多，他应该比你还要高一些。”
    “很好。”
    大个子继续说道：“三天之内，让他出来和我打一架，时间地点都由你们选；如果他不肯出来，我就每天打你们三次，早饭一次、午饭一次、晚饭一次，知道了吗？”
    “恐怕不行。”
    叶云在旁边说：“我和吴涛从来不吃早饭，总是睡到半上午才去上课。”
    大个子“砰”的一脚踩在叶云的胸口上，叶云“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如果元峰不肯出来，我发誓，你会养成吃早餐的习惯。”
    说完，大个子转身就走。
    我转头看叶云，他还在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快要吐血的模样。
    我轻轻说了句：“何苦呢？”
    叶云翻身坐起，一边揉着胸口一边说：“奶奶的，谁知道他那么没有幽默细胞啊？”
    我站了起来，将他也扶起来，庞华他们也都站起来了。
    这次真的是被碾压了，再怎么脸皮厚也觉得丢人，所以我们很快的离开了食堂。
    路上，我对庞华说：“打听
    一下那个大个子，资料越详细越好。”
    下午上课，我们在食堂被打、而且是被一个人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就连黄晓雯都跑过来打听情况，还算这个妮子没有泯灭良心，知道关心一下我们。
    我和黄晓雯说话的时候，叶云把头扭过来也要说，冯新雅就把叶云拽了回去，不让他和黄晓雯说话。
    黄晓雯哼了一声，继续问我情况。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确实挺棘手，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黄晓雯说：“那怎么办？人再多点不行吗？我可以帮你们……帮你找点人，一起对付那个家伙。”
    人多肯定行，就是元峰也扛不住人海战术，他毕竟是个血肉之躯，又不是钢铁侠！可是这样治标不治本，难道我们能整天聚集二三十人？还是想个办法一次性解决的好。
    所以我最后给了黄晓雯这样的答案：“如果需要，我一定找你帮忙。”
    “千万别客气。”
    黄晓雯关切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开。
    叶云扭过头来说：“黄晓雯挺关心你的啊？”
    “关你什么事啊！”冯新雅又把叶云拽了回去。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庞华叫过去，问他打听的怎么样了。
    “只知道是天屯镇的，叫罗奔。”
    庞华说：“其他就不清楚了，也打听不出来，这个人特别低调，根本没人了解他。”
    “行，你先走吧。”
    我有点失望，庞华的能力有限。
    庞华走了以后，我盘腿坐在床上，“这可怎么办，连罗奔的资料都查不出来。”
    “还是我来吧。”
    叶云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打听？”叶云虽然善于交际，可是我知道他在县一中还没有太多朋友。
    “找刘雨薇喽。”
    我震惊地看着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拿出手机，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直到他拨通电话，直到他说出“雨薇啊，睡了没有？”的时候，我才相信他是真的给刘雨薇打了电话。
    “哎呦，别生气嘛，只是关心一下你……嗯，好久没和你联系，有点想你了呢……暂时不会复合啦，你也知道我刚有了新的女朋友……是是，我是个人渣，可我真的爱过你啊……好啦好啦，不要哭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哄了刘雨薇
    二十分钟，紧接着他就迅速切入主题：“前几天打我们的那个大个子，也就是罗奔，是你叫来的吗……哦，是庄浩啊，和你没有关系……嗯嗯，我知道你舍不得打我，我就是想问问这个罗奔的资料，不知你对他了不了解……”
    又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叶云说道：“嗯，我会慎重考虑咱们两个的复合想法。好的，晚安。”
    叶云挂了电话，对我说：“搞定了。这个罗奔确实不简单，是在天屯镇‘道上’混的，是个有名的红棍，不过他本人非常低调，几乎不参与学校的事，也不和庄浩、吕光他们来往，几乎过着一个人的生活，所以庞华打听不出他的资料也很正常。庄浩刚在咱们手里吃亏的时候就去找过罗奔，但是罗奔不肯帮他，还让他滚。后来，庄浩就对罗奔提起元峰，说咱们有个得力助手。身高体壮，天生的红棍，曾经一个人打十多个人，把吕光他们打的屁滚尿流。就是这样，引起了罗奔的好奇，罗奔这个人其实特别好战，他在学校低调只是因为没人能和他一战，他根本看不起和他同龄的学生……所以，罗奔找到咱们，并不是为庄浩、吕光报仇，而是想和元峰打上一场，看看谁更厉害。”
    叶云说了一大堆，我呆呆地看着他，完全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把罗奔摸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手段有点……可我还是非常佩服他。
    “妈的。”
    我说：“如果元峰就在中专，约他俩打上一架也无妨，可是元峰去当兵了，这可怎么办啊？”
    “要不就把实情告诉罗奔？”
    “不行。”
    我说：“咱们天曲镇在高一的势力最弱，现在好多人没动咱们就是因为畏惧‘背后’的元峰，如果把事实公布出去，咱们的麻烦就更多了。”
    “那你说怎么办。”
    “还用我告诉你怎么办吗？”我认真地说：“赶紧给郁小唯打电话啊。”
    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依赖郁小唯了。
    叶云迅速拨通电话，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郁小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包括罗奔的资料，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她。
    之后，叶云就把电话递给了我。
    “小唯要和你说话。”
    我接过来，和郁小唯打了个招呼。
    郁小唯说：“吴涛，你感觉那个罗奔实力怎样？”
    “嗯……和元峰差不多吧，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把
    我们撂倒。单纯的比拼实力，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应该能想像到吧，同龄人里谁能打过元峰啊？”
    “可是，元峰也败过。”
    “啊，没有吧？”
    “怎么没有，你忘了？元峰被打跑过一次，被击倒过一次，都是郭恒干的。”
    “啊，对。”
    我想起来了。
    郁小唯继续说道：“第一次，你和元峰在郭恒的教室，他们都不近元峰的身，就在周围跑来跑去，同时用桌子和椅子往你们身上丢。当时教室里都是桌子，元峰跑也跑不开，抓也抓不到，只能眼睁睁挨打，最后实在顶不住了和你一起逃出教室；第二次，二三十人围攻元峰一个，他们依然没有采取正面进攻的方式。而是在背后给予元峰致命的攻击，包括往他的头上拍砖等等，最终把元峰这个看似无敌的红棍给击倒了……很抱歉，让你回忆起这些难过的事情，不过我们可以从中吸取经验，元峰这种体格的人未必不能战胜。”
    “是，你说得没错。”
    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想起元峰无助的倒下，我的心里确实很疼。
    可是我现在不得不回忆，从元峰倒下的回忆里总结击败罗奔的办法。
    “拥有这种体格，就注定不太灵活。”
    郁小唯继续说道：“以及，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尽量从背后袭击，一定要发挥人多的好处。吴涛，你很聪明的，再往深处想一想，一定可以制定出完美击败罗奔的计划。我不在现场，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况，不清楚周围的地形，不了解你的兄弟……所以，需要你亲自制定详细的计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郁小唯最后一句话给了我莫大的信心。
    是的，我不如郁小唯聪明，可我愿意去试一试。
    “好。”
    我静静的答应。
    “嗯，那就这样，计划出炉后告诉我一声，或许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挂了电话以后，我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叶云露出一个笑容。
    “这么开心，是不是有办法了？”叶云也嘿嘿的笑着。
    “嗯。”
    我点头：“我觉得，咱们可以击败罗奔，你要听一听我的计划吗？”
    “必须的！”叶云打了个响指，露出灿烂的笑容。

 第79章 制定计划

    在宿舍的三米木质长桌上，我铺开了一张十六开大小的白纸，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教室的简易草图。
    我觉得自己的画工还不错，有桌椅、有讲台、有窗帘、有书柜，这一招是和邓禹学的，我到现在都记得在下水道看到他拿出天曲镇东区手绘地图时的震撼。
    “我记得开学的时候，每个班多出的桌椅都被转移到了走廊南边尽头的一个教室。”
    我点着草图说道：“应该是学生没有招够，这间教室只能空着，常年大门紧锁、无人光顾。有几次从那里经过，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桌椅乱七八糟，桌上和地上都积满了灰尘，窗帘也是脏兮兮的，我觉得这是个和罗奔决斗的好地方。”
    然后在教室中央写下了“罗奔”二字。
    “好是好。”
    叶云问：“可是谁和罗奔打呢？”
    “我写给你看。”
    我说着，然后在“罗奔”旁边写下“吴涛”二字。
    “你要和他打？！”叶云非常吃惊。
    “还没完。”
    我又写下了“叶云”二字。
    “咱俩？！我看还是够呛！”
    我没理他，又写下了“庞华”二字。
    “三个也不行。”
    我马不停蹄，继续写下了乔川、陈宇、谢东……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们这帮人的名字全写了出来，一共十五个，一个不落，将“罗奔”的名字围成一圈。
    “你要群殴罗奔？”
    “是的。”
    我在罗奔的名字上画了个叉。
    在我的想像里，他已经被我击败了。
    “不好打吧？”叶云说：“又不是没打过，咱们就是被碾压的节奏啊。”
    “不，此时非彼时，此地非彼地。”
    我认认真真的说：“只要好好计划，没有干不垮的罗奔。”
    这天晚上，我和叶云商讨了一宿，计划的细节一变再变，参加计划的人员也一再缩水，每个人出现的位置、姿势、角度、时间，都要做到分毫不差，这场决斗绝不能拖，越拖越对我们不利，必须要在一分钟之内就干掉罗奔！一张简简单单的草图，我们画了擦、擦了画，可以说对待学习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一直到天蒙蒙亮，我们才确定了最终计划以及参战的人员。
    带上我们两个，最终
    只有六个人选定，虽然叶云一再要求将他排除在外，但是被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是的，叶云的战斗力不高，但是也达到一般混子之上的水准了，而且他这个人足够机灵，“机灵”才是我看中的最佳品质。
    叶云在无可奈何之下，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并且承担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商定以后，我们赶紧睡了一觉，一直到当天下午。我睡醒以后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将我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郁小唯给我的评价是“很棒”，如果按照计划中的来，我们一定能干掉罗奔。
    我兴奋不已，有了莫大的信心。
    之后，我和叶云到外面吃了个饭，采购了一些必要工具，然后通知了庞华、乔川、陈宇、谢东四人晚上到我们宿舍。
    当我铺开草图，告诉他们本次计划的时候，他们全都大吃一惊。先前十多个人还被罗奔打的屁滚尿流，现在只有六人就要干掉罗奔，实在有点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不过当我慢慢地把计划细节公布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兴奋的神色。
    选择他们，当然是因为他们各有长处，这也使得他们感到格外的骄傲。
    接着，我就将下午采购到的工具交给了他们，每人一柄镐把。
    镐把是个好东西，便宜、结实，一头粗一头细，抡起来不震手，威力也还不错，关键是可劲儿打也打不死人。
    庞华他们提着镐把抡来抡去，一个个都露出兴奋的神色。
    我的武器是个指虎，当时在店里挑了半天，觉得这个东西最适合隐藏，不会让罗奔看出破绽。
    而叶云的武器……暂时保密，总之他的存在非常必要。
    趁着夜黑风高，我们六人摸到教学楼，撬开了那间积满灰尘的教室。
    这天晚上，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排练着计划中的内容，确保每一个人出现的时机和击出的力道都分毫不差。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必须考虑到每一个有可能发生的变化，然后做出相应的对策和办法。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等于一个诸葛亮，我们六个人集思广益的力量非常强大，使得这个计划越来越完美、越来越丰满。
    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煞费苦心的对付某个敌人，关键是我非常喜欢、甚至陶醉于这种状态里面，郁小唯在的话也会对我赞不绝口吧？
    经过一个晚上的练习，我们基
    本都掌握了各自的分工，只要罗奔不是三头六臂，我相信他那具庞大的身躯定会倒下。
    睡到第二天下午，也就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我给罗奔发了个短信（打听到他的手机号并非难事）：明天下午二节课后，走廊南边尽头的教室。
    之后，我就又睡觉了，为明天的行动做出准备。
    这一觉睡的很长，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先闻到一股烟味，然后睁眼一看，叶云正坐在窗边抽烟。
    我下了床，也坐到窗边，叶云丢给我一支烟，睡眼惺忪的抽了起来。
    “今天下午就要干掉罗奔了。”
    “是的。”
    我揉揉眼，看着青烟冒出窗外。
    “我觉得你的变化真大。”
    叶云说：“和初中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我笑了：“人总要成长。”
    接着，我们两个就去上课，没想到下午要和罗奔打架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好多人都跑过来问我和叶云，包括黄晓雯也过来问，但是通通被我“下午就知道了”给打发了。
    黄晓雯问：“元峰要出来了吗？他和罗奔谁比较厉害？”我依然是那句话：“下午就知道了。”
    黄晓雯“嘁”了一声：“我看是你也不知道吧？”我点点头，只好认同这个说法。
    时间很快，一晃就到了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我和叶云同时起身，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走出教室——冯新雅拉着叶云，依依不舍的让他一定要小心，大有当年“十送红军”的悲凉气氛。
    我站在门口，等了足足五分钟，叶云才走了出来。
    “小雅真是的，太黏我了。”
    叶云嘴上虽然抱怨着，脸上却满满洋溢着幸福。
    “……”
    我俩往走廊南边走去，尽头的教室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他们都是提前得到消息来看热闹的。
    见到了很多熟悉的人，东子、吕光、庄浩、武嘉耀……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有男有女，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笑脸盈盈。
    东子一见我过来，就喊：“吴涛，吴涛！你们那个元峰呢？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这逼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贱，我压根就不想搭理他，所以就当作没有听见。
    结果东子还专门跑到我的面前，又把刚才那个傻逼
    问题问了一遍。
    我说：“不关你事，不用你管。”
    东子撇着嘴说：“瞧你这臭脾气，问问你怎么了？”我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教训起我来了。
    我和叶云站在教室门口，不时朝走廊那边打望着，其他学生围在一边，和我们保持着一些距离，还算是比较有素质吧。
    叶云悄悄说：“高一里面有头有脸的混子，今天应该来了个七七八八，不可能有人对咱们这一战不感兴趣的。”
    我点头，确实如此。
    我左看右看，试图把这些人都记住。
    吕光的胳膊还打着石膏，看到他的时候，他立刻把头低下了，看来确实是服了我。
    看到庄浩的时候，他正和身边的朋友嬉皮笑脸的交头接耳，隐约还能听见他们那边在说：“他们肯定完了，罗奔从来没有败过。等那个元峰一垮，老子每天打他们三回，哈哈哈哈……”
    倒不是我的耳朵好，而是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说：“罗奔来了！”
    我往走廊那边一看，果然见到一个高大的学生走过来，正是前几天碾压我们的罗奔。
    罗奔真是太壮了，单是走过来，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压力，还有人不断往后躲的。
    人类的世界和动物的世界类似，都是强者为上。
    好在我们还有智慧，能够凌驾于力量之上。
    罗奔走过来，庄浩立刻迎了过去，笑脸盈盈地说：“罗哥，你来啦？”还要和他握手。
    罗奔压根没有看他，径直走了过去，果然目中无人。
    可怜庄浩，双手还在空中僵着。
    罗奔走到我们跟前，问道：“元峰来了没有？”
    我说：“来了，他在教室里面等你。”
    说完，我就把教室的门推开了。
    罗奔大步走了进去，我和叶云紧随其后，随手把教室的门关上了。
    外面的学生一窝蜂的涌到窗边，争先恐后的望着教室里的情景。
    除了我们三个，教室里空无一人，最起码“看上去”空无一人。
    罗奔转过头来，面色有些发怒地问：“元峰呢？”

 第80章 涛哥，牛逼

    就在这时，叶云的手突然从口袋中掏出来，一把挥向罗奔的眼睛。白色的粉末随之而出，罗奔大叫一声，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抓向叶云。
    叶云迅速后退，罗奔步步紧逼。
    这样一来，罗奔就跑到了我的前面。
    我跳起来，将手从口袋中拿出，狠狠一拳揍向罗奔的后脑勺。
    指虎的效果不错，一拳就将罗奔的后脑打出了血。
    罗奔惨叫一声，转过身来追我，我当然没那么傻，也是赶紧转身就跑。
    罗奔人高马大，步子也很大，我刚刚跑过讲台，他基本上就追到了我。
    罗奔怒不可遏，一把抓向我的后背，口中也大喊：“老子弄死你！”
    就在此时，庞华突然从讲桌下面窜出来，一镐把甩在罗奔的后脑勺上。
    罗奔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又调过头去抓庞华。
    庞华已经跑到教室中央，罗奔眯着眼睛，勉强可以看到一点，发狂一般追了过去。
    教室里的桌椅十分杂乱，罗奔跑起来也是踉踉跄跄，想抓到庞华也没那么容易。
    罗奔跑过窗台的时候，蓝色的窗帘突然自己撩开，乔川从窗台上从容跳下，随手一镐把打在罗奔的后脑之上。
    罗奔发出冲天的惨叫——或者说是怒号，又转过身去抓乔川，现在的他已经失去理智。
    乔川踩着桌子跑向另一个窗台，罗奔也张牙舞爪的奔了过去，另一个窗帘也被撩开，陈宇一跃而下，随手一棍打在罗奔的后脑上。
    罗奔摇摇晃晃，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形，后脑的皮肉都翻开了，鲜血流了一脊背。
    他喘着气，仔细辨认着方向，发现我们几个——也就是我、叶云、庞华、乔川、陈宇正一窝蜂的跑向教室后方，似乎要从后门溜出。
    “一个也别想跑！”罗奔大吼一声，朝着教室后门奔了过来。
    后门处，竖着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本来是放课外书的，但是现在里面躲着一个人。
    罗奔经过柜子的时候，柜子的门开了，谢东钻了出来，手里提着镐把，给了罗奔最后一击。
    罗奔摇摇欲坠，这个大山一般雄壮、不次于元峰的学生，在接二连三的重击之下终于轰然倒下。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满意地点点头说：“正好一分钟，咱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大家特别高
    兴，互相击着掌，这份成就感确实无可比拟。
    罗奔并没有彻底昏厥，而是趴在地上瞪着我，要是还能站起来，恐怕已经冲过来撕碎我了。
    我走过去，蹲下身，看看罗奔后脑勺的伤，不由的“啧啧”了好几声，恢复恢复恐怕得好久呢。
    我摇着头说：“别不服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元峰，我们也能将你打败。”
    说完，我站起来，领着叶云他们从后门出去。
    走廊上站满了学生，全都呆呆地看着我们，刚才教室里的一幕，他们也通过窗户看见了。
    我吹着口哨，得意的从他们中间穿过，没人敢再露出不屑的眼神。
    经过庄浩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愣什么，还不赶紧送罗奔去医院？”庄浩恍然大悟，赶紧带着人冲进了教室。
    其实我想装深沉的，但实在忍不住了，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何止是我，叶云也笑得合不拢嘴，心里的高兴无法用言语形容，我俩肩并肩走出人群，身后突然传来东子的喊叫：“涛哥，牛逼！”
    呵，让这家伙叫一声涛哥，再呼一声牛逼，可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二节课后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我们几个到校外吃了个烧烤，看到救护车过来把罗奔接走了。
    叶云啃着一串羊腰子，看着救护车的背影说道：“这个罗奔是天屯镇道上混的，会不会喊了道上的人来对付咱们？”我说：“如果是那样，就得请扬哥出马了。不过我想，罗奔是个要面子的，应该不会叫道上的人来。”
    就像我一样，学校里的事宁肯自己解决，也不愿麻烦宋扬他们。
    罗奔那个性格，应该也是一样的。
    正说着呢，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就笑了：“说曹操，曹操到。”
    然后接起：“扬哥啊，有什么事？”挂了电话以后，叶云他们都看着我。
    我说：“扬哥的ktv要开了，让咱们明天过去捧场。正好，就当庆功宴了。”
    众人一阵欢呼，手边没有啤酒，只能拿烤串碰一下，就这样也挺高兴的，喜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吃的时候，叶云又打电话，把其他兄弟都叫出来了。
    他们的面色有些尴尬，因为这次行动完全瞒着他们。
    还是叶云会说话，三言两语的
    就把他们哄高兴了：“实不相瞒，在我和吴涛最初的计划里，每个人都能参与到里面的。不过后来我俩仔细研究了，那间教室满打满算只能藏下四个人，讲台下面一个，两个窗帘后面各一个，最后的书柜里面再藏一个。之所以选庞华他们四个，也是因为我和吴涛抓了阄。所以呢，下次一定能轮到大家。”
    这番话半真半假，不过他们全都信了，等叶云再说出明天去零点ktv聚会的时候，气氛就更加好了，每一个人都挺高兴的。
    吃完以后，回去上课，但是叶云不去。说去办点事，我问他要干嘛，叶云说：“扬哥的店明天开张，我要给他送份大礼。”
    我一想也是，就说：“那我也要送啊，我送什么好呢。”
    叶云说：“你不用忙活了，一切交给我，肯定算你一份。”
    我说：“行。”
    反正我是穷学生，要钱没钱，要人也只能带十几个学生过去。
    这方面，叶云比较熟，那就让他去操作吧。
    然后回去上课，下午最后一节课。
    我坐下以后，冯新雅就扭过来问：“叶云呢？”我说：“他有事出去一下，没和你说？”冯新雅说：“没和我说啊。”
    我说：“那可能是忘了吧，他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你别担心了。”
    我再一次强烈感觉到，叶云根本不喜欢冯新雅，就像他不喜欢刘雨薇、黄晓雯是一样的，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截我的胡。
    叶云不在，冯新雅一直和我聊天，跟我打听叶云以前的事。
    我有点烦，因为我想学习，我落下的功课太多了。
    虽然我学不进去，可是心里一直是想学的，其实有很多学生的心理和我一样。
    所以冯新雅和我说话，我就不怎么搭理她，总是“嗯嗯啊啊”的敷衍。
    过了一会儿，冯新雅说：“吴涛，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呢？”
    我愣了一下：“没有啊，我生你的气干嘛？”
    冯新雅说：“上次我拒绝你了，你是不是怀恨在心？”
    我赶紧说：“没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我和叶云是兄弟，得和他女朋友保持距离。”
    冯新雅“哦”了一声，就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我赶紧低头看书，虽然一个字看不进去，但是也要做出看书的样子。
    突然觉得身边
    一阵响动，扭头一看黄晓雯竟然坐过来了。
    我是班上唯一一个没有同桌的，所以谁想坐过来都可以，不过以前一直没人，黄晓雯是第一个。
    黄晓雯一坐下，就嘻嬉笑着说：“挺厉害的啊？”
    我知道她在说罗奔的事，也嘿嘿笑着说：“还可以，这都不是事，比他厉害的也打过。”
    黄晓雯说：“我比较纳闷，你怎么不直接叫元峰过来。”
    我说：“我自己就能对付，何必叫他过来，也省的让人说我是靠他的，我可是他的大哥。”
    黄晓雯竖了一下大拇指：“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又问我：“怕不怕罗奔以后报复。”
    我说：“我能干他一次，就能干他两次、三次，他要是不嫌怕就来呗。”
    黄晓雯捂嘴一笑：“这么看你，还挺有魅力的。”
    我心想我一直有魅力，只是你以前没有发觉。
    聊了会儿天，黄晓雯又问我叶云去哪了，我说扬哥的ktv明天开张，他准备礼物去了。
    黄晓雯说：“你以前不是说要带我去那个ktv玩吗？”
    我一想，还真有那么回事，就说：“行啊，明天一起去。对了，把东子也叫上，还有你们那帮兄弟，明天全部免费，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黄晓雯高兴地说行，然后冯新雅扭过头来说：“我也要去。”
    我说：“行，都去，一起去。”
    我没钱，只能帮叶云多找点人。
    黄晓雯又问我，他们用不用准备礼物。
    我说不用，明天人到了就行。
    坐了一节课，叶云也没有回来。
    上晚自习的时候，叶云还没有回来。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在和几个朋友喝酒，晚上就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在零点ktv门口见。
    我说冯新雅，还有黄晓雯、东子他们也去呢。
    叶云说：“那就来呗，热闹一点好。”
    第二天早晨，我就带着这些人杀到零点ktv。
    路上，我还和东子说：“你那嘴，小心点，别乱说，否则我踹你。”
    结果一下车，东子就说：“就这破ktv啊，也太小了点吧。”

 第81章 叶云的大礼

    把我气的啊，当场就踹了东子一脚。
    要不是黄晓雯拦着，我俩在门口就打起来了。
    其实零点ktv真不算小，上下一共三层呢，装修也很现代化。在文水县不算最高级的，可也算是中上档次，宋扬他们是自己创业。完全没拿家里一分钱，开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东子一张嘴就知道瞎说。
    我踹了他，他还骂我，说我肚量小。
    我说你这么嘴贱，踹一百脚都不亏。
    零点ktv门口彩旗飘飘，放了不少花篮，还有气球、有拱门，还有耍狮子的，旁边搭了一个高台，请了歌手在上面演唱，反正是搞的挺红火。
    我带着天曲镇的，还有黄晓雯他们，一共三十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就过去了，感觉全场的目光都扫了过来。
    宋扬看见我了，带着人迎了过来。
    我激动地说：“扬哥，开业大吉！”
    宋扬抱了我一下，看看我身后的人，高兴地说；“可以啊你，有这么多兄弟了？”
    “给你捧场，不多带点人怎么行！”
    “哈哈，好，进去吧，给你们开个最大的包间。”
    我说行，然后又问：“叶云呢？”说好了送礼的，结果来了也不见人影。
    宋扬说：“刚才还在呢，估计上厕所去了，你先带着人进去，我让他也马上进去。”
    “好嘞。”
    张伟和孙辉俩人，带着我们一堆学生进了里面。
    路上我和他们打打闹闹的，真的感觉和家人一样亲密。
    进了包间，果盘、酒水、饮料之类的已经准备好了。
    我让他们先玩，然后又出去找叶云，顺便给宋扬站站场，好歹我也是他们的直系兄弟呢。
    结果东子也要跟着，说要见见世面，我实在不想带他。怕他开口就煞风景，结果东子非要跟来，脾气犟得不行，没办法只好带他出来，但是一再要求他不许开口说话！
    来到门口，就和宋扬他们站在一起，他们搂着我又捏又玩的，典型还把我当个孩子看待。
    东子果然很乖，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新奇地看着周围。
    站的时候，不断有人过来，看着都不是好人。不是戴金链的，就是剃光头的，普遍一脸凶相。
    宋扬过去和他们握手，倒是也都和和气气的，握完手了就往里进，给他们
    都预备好了包间。
    我就问邓禹：“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邓禹说：“都是文水县道上的，在这开店少不了和他们来往，所以今天一并请过来了。”
    我开玩笑的说：“不是还要给他们交保护费吧？”
    邓禹说：“毛，谁敢要，咱们是好惹的吗？哪个要是不开眼，今天一并收拾了他。”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之前打的那几个醉鬼了。
    我就问邓禹，他们后来回来报仇没有？邓禹说：“一帮吹牛蛋子，后来就无影无踪了。”
    我哈哈大笑，心里头那痛快劲儿就别提了，我们在文水县也是一样的无法无天。
    闲着没事，我就看门口那些花篮，落款一看就都是诨名。什么建安路老炮，建设路山羊，显然都是道上混的。
    宋扬他们在文水县俩月，倒是认识了不少这种人。
    东子憋不住了：“这都什么名啊，这也太土了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捂住了嘴巴。
    看了一圈，发现还有落款是“吴涛、叶云”的，当时我就乐了，叶云果然已经来了。
    给他打电话，但是他没接，不知道忙什么。
    看完花篮，我就和邓禹说：“都是道上的啊，没有政府官员？”
    邓禹说：“没有，还没到那个层次，关键是没有门路，只能和这些三教九流的来往。不过之前办手续，没少和工商、税务、消防之类的部门打交道，全是叶维山帮咱们搞定的。”
    然后他挤挤眼睛，“在天曲镇，和郭军那次，他不是欠咱们人情吗？”
    正说着呢，背后突然有人拍我。
    我扭头一看，发现是叶云。
    叶云这小子一脸笑容，看了一眼东子，没有和他说话，东子也没有和他说话。
    我捶了他一拳问：“忙什么去啦，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叶云说：“我可忙呢，要给扬哥送份大礼。”
    我嘁了一声：“我都看见啦，那个大花篮，落款是咱俩的名字。”
    叶云说：“不不，那个只能算小礼，大礼还在后面呢。”
    这回连邓禹也疑惑了：“叶云，你要送什么大礼？”
    叶云说：“邓哥，您一会儿就知道啦！”
    邓禹还要问什么，正好一辆奔驰350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中年胖子，穿着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身边还跟着几个鞍前马后的马仔。
    胖子一脸不爽，慢悠悠走过来，就好像谁欠他几毛钱似的。
    我赶紧问：“这是谁啊，架子这么大？”
    邓禹的脸沉下来：“洪天，文水县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走，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走过去，洪天也正好走过来。
    宋扬一脸笑意，伸出手去：“天哥，可算来了。”
    洪天傲慢地点点头，伸出手和宋扬握了握，抬头看了看零点ktv的整体结构，慢悠悠说了一句：“整的不错嘛，以后肯定不少挣钱。”
    宋扬说：“嘿嘿，天哥以后可得常来捧场啊。”
    “肯定来，这边是我的地盘，我还能不来？”洪天一脸阴笑，继续上下左右的看着，就好像这ktv是他的私人财产。
    说话的时候，好多道上的人也围过来了，一个个和洪天热情地打着招呼：“哎，天哥来了！”“天哥，今天你得主持大局啊。”
    “天哥也来捧场了啊！”
    洪天点着头，满脸微笑，一个个的回答：“老炮，你又换了个雏儿，听说才十六岁？你他妈丧尽天良啊！”“山羊，你来的够早啊，是不是觉得今天喝酒不要钱啊哈哈哈……”
    东子忍不住说了声：“我草，这人说话比我还贱。”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再次紧紧闭上了嘴巴，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因为我发现，宋扬他们的脸色已经全部不对了，一个比一个黑的难看。
    洪天和众人打完了招呼，就跟这店是他开的一样，招着手说：“快剪彩啊，剪完了彩咱们进去嗨吧。宋扬，和你说话呢，快给我剪刀啊。”
    宋扬朝着洪天走了过去，而邓禹让旁边高台上唱歌的停了声音。
    “天哥。”
    宋扬说：“我就想知道，你刚才说这里是你的地盘，什么意思啊？”
    现场一片安静。
    洪天嘿嘿笑着：“你是镇上来的，不懂文水的规矩。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告诉你，这条街是归我罩的，在这开店都得让我抽份子钱。”
    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一个字也没有说过的狗熊突然说道：“回家抽你妈吧。”
    “你说什么？！”洪天指着狗熊，质问宋扬：“你兄弟怎么说
    话呢？懂不懂规矩？”
    现场更安静了，似乎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
    宋扬抬起手来，慢慢把洪天的手指压下去，慢慢地说道：“我兄弟就是这么说话的。至于规矩？嘿嘿，我们说了算。”
    “我草，你老大好狂……”东子在我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我没空理他，眉头紧皱的看着洪天。
    洪天果然怒了，一把抓住宋扬的衣领：“你小子说什么？！”
    按照宋扬的性格，洪天绝对要倒大霉了。
    我们这边齐齐往前迈了一步，就等宋扬一动手，我们马上就动手。
    洪天那边也是，领来的几个小弟都聚了过来。
    气氛剑拔弩张，两边随时有可能打起来。
    果然，宋扬双手圈住洪天的脖子，同时膝盖狠狠往上一顶。洪天疼得当场弯下了腰，身体弓的像一只虾米，大概他根本没想到宋扬胆敢动手。
    他呼了一声：“给我上！”呼完以后，宋扬一脚踹出，洪天狼狈的倒在地上，洪天身后的几个马仔冲了过来。
    我们这边也冲过去，眼看着一场混战即将开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警笛大作的声音。
    这世上，没有一个混子不怕警笛的，混的再好听见这个声音也会打怵，有的黑老大甚至听音尿裤，这都不是传闻。
    贼毕竟是贼，哪有不怕兵的？
    于是，所有人都停手了，紧张地看着过来的警车，就连洪天都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是一辆警车，而是数量警车。
    除了普通的桑塔纳、面包，还有辆豪华suv，这就说明里面坐着公安局的大人物；除了数量警车之外，还有数量黑色轿车，以奥迪a6居多，还有几辆帕萨特，内行的人一看车牌，就这的这些都是政府官员专用车辆；除了这些外竟然还有一辆采访车，上面喷着“文水县电视台”的字样。
    车子一溜的停在ktv门口，车门一个接一个的打开，警车里下来的都是穿着警服的。黑色轿车里下来的都是身穿西装的，一个个都是满面春风，浑身充满高人一等的尊贵气息。
    采访车里下来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年轻女记者，手里举着一个标有“wstv”字样的话筒，身边还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众人井然有序的走过来，打头的是四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两个穿着灰
    色西装，两个穿着黑色警服。
    穿西装的肯定是政府官员，只是外观看不出行政级别，但是穿警服的一个肩膀两杠三星。一个肩膀上两杠两星，说明他们一个是县公安局局长，一个是县公安局政委！
    四个人一边走一边谈笑风生，只是普通的聊天也能显出指点江山的感觉。
    摄像机始终跟随左右，年轻的女记者捧着话筒，一边走一边冲摄像机说着什么。
    打头的几个人里，我只认识一个穿西装的。
    ——叶云的父亲，叶维山！

 第82章 正式营业

    谈笑间，叶维山等人已经走了过来。
    “叶叔。”
    宋扬打着招呼，脸上露出笑容。
    “哈哈，介绍一下。”
    叶维山开心地一一指着：“这位是文水县县委书记李治国，这位是文水县公安局局长吴海生，这位是文水县公安局政委谭为民。宋扬啊，我把这些文水县的大人物通通请到场可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招待啊！”
    几人都是摆着手：“叶部长，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嘛。”
    “叶部长，有您在这，我们哪里敢叫大人物啊！”“叶部长一个电话，谁还敢不到场啊哈哈……”
    宋扬笑容满面，一一握手：“李书记、吴局长、谭政委，感谢你们百忙之中前来捧场。”
    县委书记李治国拍着宋扬的肩膀，亲切而热情地说道：“好啊，文水县就是缺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放心，好好干，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政府一定给你解决！”
    几个记者蹲在地上“咔嚓咔嚓”的照着相，摄像机也完美的记录下这官民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
    正当一片和谐的时候，洪天不知突然从哪钻了出来，站在旁边一脸谄媚地说：“李书记、吴局长、谭政委，你们好啊。”
    李书记一脸迷茫，吴局长和谭政委的脸却黑了下来。
    吴局长说：“洪天，你在这干什么？”
    洪天嘿嘿笑着：“宋扬的ktv开张，我是来给兄弟捧场的。我和宋扬的关系铁着呐，大家可都知道。吴局长，一会儿好好喝两杯啊！”便过来拽吴局长的胳膊。
    吴局长猛地甩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这边的事还没完，你先上一边呆着去吧。”
    “好好好。”
    洪天赶紧退到一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模样。
    吴局长赶紧说：“叶部长、李书记，咱们继续。”
    青春洋溢的女记者适时的挤过来，举着话筒问道：“李书记，请问文水县对于宋扬这样的青年创业家有什么扶持政策？”
    李书记推推眼镜，认真地说道：“近年来，我县经济突飞猛进，这其中诞生了不少年轻有为的青年创……”这一说，就说了十多分钟，听的我是云里雾里，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还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
    于是，我就更崇拜宋扬了，他始终露着礼貌的微笑。不时的点着头，还配合着李书记发言，说些“感
    谢政府支持、一定不负众望”之类的话。
    终于，李书记说完了，现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尤其是洪天，一边拍手一边大喊：“李书记说的好！”吴局长和谭政委都是眉头紧皱。
    采访完以后，开张仪式正式开始，现场锣鼓喧天，耍狮子的又闹了起来，高台上的歌手也卖力的唱着。
    ktv门口拉起一根长长的红色丝绸，叶维山、李书记、吴局长、谭政委、宋扬各拿一把剪刀，“咔嚓”一下把面前的绸子剪了。
    与此同时，我和叶云叼着烟，把摆放在边上的鞭炮和礼花点了。
    随着礼花“轰隆隆”的飞上天，叶云捅了捅我的胳膊，得意地说：“这就是我的大礼！”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叶维山帮宋扬他们办好手续，已经是还了之前欠下的人情，现在又带来这么多的政府官员，叶云肯定没少在他爸面前说话。
    我一把搂住叶云的肩膀，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剪完彩后，宋扬就带着李书记等人进了ktv，洪天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也不知能不能混到场子里面。
    现在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和叶云、东子回到我们的包间。
    一推门，就发现大家已经玩嗨了，喝酒的、唱歌的、摇骰子的，灯光忽明忽暗。
    黄晓雯叼着根烟，握着话筒高声歌唱：“你到底爱不爱我……”东子兴奋地跑过去，和黄晓雯一起唱了起来。
    我和叶云也迅速加入其中，和他们一起嗨了起来，举着酒瓶就往嘴巴里灌。
    冯新雅跑过来，让叶云少喝点，叶云说：“亲爱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让我和吴涛多喝点吧。”
    冯新雅没办法，只好坐在我俩旁边。
    我俩每喝一口，冯新雅就要说一句：“少喝点。”
    叶云光是“嗯嗯”的答应，还是不断的和我喝。
    我俩喝了两瓶，刚开了第三瓶，冯新雅一把就将叶云的酒瓶夺了，有些生气地说：“不准你再喝了。”
    叶云有些生气，伸着手说：“给我。”
    冯新雅摇摇头：“不给！”叶云看了冯新雅几眼，然后就把头扭过去了。
    冯新雅说：“叶云，你什么意思？我不让你喝酒，你还和我生气了呗？”叶云不说话，还是把头扭到一边。
    我看这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推了推叶云
    ，说：“你干嘛呢，弟妹也是为你好。”
    好在包间里也够乱，大家都各忙各的，也没人注意我们这边。
    叶云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头还是扭到一边。
    冯新雅拽了一下叶云的胳膊，又问：“你什么意思呗？觉得我管你了呗？”叶云收了收胳膊，挣脱了冯新雅的手。
    冯新雅一下毛了，把酒瓶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动静够大，包间里的人都看了过来，黄晓雯也不唱歌了，只有伴奏的声音。
    冯新雅大吼：“叶云，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我也吓了一跳，平时看着文静的冯新雅，没想到发起火来也是这么可怕。
    叶云单手捂住眼睛，好像是连看都不想看了。
    冯新雅“啊、啊”的叫了好几声，又摔碎了几个瓶子，然后突然夺门而出，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
    我也愣了一下，心想这妮子脾气可真大，赶紧推了推叶云，想让他出去追。
    叶云摇摇头，又摆摆手，好像是说随她去吧。
    他不追，我不能不追啊，我是今天的东道主。
    我赶紧出门，一直跑到ktv外面，冯新雅早就没影了，无奈只好返了回来。
    叶云还在沙发上坐着，仍旧单手捂着眼睛，其他人还是大眼瞪小眼。
    我说：“没事，你们该玩玩。”
    然后过去把叶云拉了出来。
    站在走廊，我就问叶云：“你是怎么回事啊？对付女人不是挺有一手吗？”
    叶云靠着墙，叹了口气说：“她就这样，控制欲特别强。回短信晚一分钟，都能和我生一黑夜的气，得哄好长时间才能哄好。平时也是，干什么都得听她的，要不然就得和我生气。我今天高兴，想喝喝酒，她也管我，感觉有点烦。”
    看着他俩平时挺甜蜜的，没想到私下还有这么多的矛盾。
    我没经验，也不知怎么办，只好说了句：“走吧，回去喝酒。”
    我俩进了包间，他们已经重新闹了起来。
    我俩走到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干。
    喝了四五瓶吧，我就晕的顶不住了。
    叶云也不行了，靠在沙发上休息。
    我拉拉叶云的胳膊，问他还喝不喝了。
    叶云摆摆手，意思是不喝了。
    我就笑话他，说
    他酒量不行。
    其实我也不行了，感觉胃里有东西一阵阵的翻。
    有人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还拍我的胸口。
    我睁开眼，看见是黄晓雯。
    我说：“卫生间在哪，我想吐。”
    黄晓雯就扶着我去了卫生间，我趴在洗手池那“哇哇”的吐，黄晓雯站在后面拍着我的背。
    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用自来水漱了漱口。
    黄晓雯问我：“刚才叶云和冯新雅怎么了？”我说：“没事，叶云喝得太多，冯新雅就生气了。”
    黄晓雯说：“不让他喝酒不是为他好吗？你们男人怎么这样啊。”
    我说：“是是是，都是我们男人的错。”
    黄晓雯就不说话了，双臂抱着胸，用那双眼睛瞪我。
    我笑着说：“你瞪我干嘛，我不是已经承认错误了吗？”
    刚说完，黄晓雯就扑过来，狠狠咬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哎呦”一声，赶紧把她推开了，捂着嘴唇说：“你干嘛，你属狗的啊？”用手一摸，已经流血了。
    黄晓雯说：“让你记住我。”
    然后就出去了。
    我那个郁闷啊，转头看洗手池上的镜子，发现不光破了，而且还肿了，看着特别显眼。
    可是也没办法，只好也出去了。
    包间里还是挺乱，大家都喝了不少，又唱又跳的群魔乱舞。
    我走到叶云旁边，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摇摇他也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邓禹进来了，天曲镇的都认识他，一个个都和他问好。
    黄晓雯他们虽然不认识，但是也跟着叫了声邓哥。
    “吴涛，干什么呢？”
    “邓哥，我喝酒呢，叶云已经被我喝倒了。”
    “哎呦，怎么已经喝倒了呢，扬哥让我来叫你们一起去敬酒。”
    邓禹过来拍了拍叶云的脸，但是叶云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说：“邓哥，让他睡吧，我和你们去。”
    “那就走吧。”
    出来以后才知道，叶维山、李书记、吴局长他们已经走了，毕竟一个个都是大忙人，能来捧个场、喝杯酒已经不错，不指望人家真的在这好好喝一顿。
    宋扬现在叫我过去，是一起到其他包间转
    转，敬其他捧场的朋友一杯酒。
    到了宋扬他们所在的包间，一眼就发现洪天竟然也在。
    宋扬他们的包间比较小，但却是装修最豪华的一间。
    桌子上放着许多酒瓶和酒杯，看来刚才叶维山他们也喝了不少。
    宋扬坐在沙发正中央，洪天还拿酒不停地劝着。
    洪天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嚣张了，而且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容，看来他还以为宋扬和各个政府领导的关系都不错，急着要抱他这根粗大腿呢。
    我看着洪天就想笑，这个人一看就没什么文化，说出的话特别惹人发笑。
    宋扬看我进来，就站起来迎我。
    洪天也跟着站起来，笑呵呵地说：“这孩子是谁啊。”
    宋扬说：“我兄弟。”
    然后又说：“吴涛，你还能喝不？我们要去各个包间敬酒。”
    我说：“能喝，走吧。”
    我们几个就往外走，洪天也跟在后面。
    宋扬转过来说：“天哥，你在这喝吧。”
    洪天只好坐下了，嬉皮笑脸地说：“那我等着，你们快点啊。”
    我们出来以后，狗熊就说：“想揍他。”
    宋扬说：“算了，他在文水县道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还没有到非得撕破脸的地步。”
    大家都不说话了。
    然后宋扬问：“吴涛，你那嘴是怎么了？”
    我说：“我喝多了，刚才不小心把自己咬着了。”
    大家都笑，也没人怀疑。
    我们在宋扬的带领下，挨个包间的转，都是道上的朋友。从言谈中我也发现，其实宋扬和他们也不熟，属于“只是认识”的那种关系。
    还是那句话，要在这开店，以后少不了和这些人往来。
    转了五六个包间，我就喝了五六杯酒，晕的我连走都走不动了。
    邓禹说：“你还行不行了，不行就别硬撑。”
    我说：“我行，没事。”
    喝多的都爱逞能。
    又进了一个包间，照例说了一番客气话，然后大家各端了一杯酒开喝。
    我正要喝，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手里的酒杯拿走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宋扬。
    宋扬仰头喝了，把空酒杯还给我
    ，说道：“你少喝点。”
    再去其他包间，他们给我倒的都是饮料。
    最后来到我们包间，大家集体碰了一个。
    叶云还是没醒，我就替他喝了一个，当然喝的还是饮料。
    喝完以后，宋扬就说：“吴涛，招待好你的朋友，我们就先过去了。”
    我说行，然后就送他们出了包间。
    在门口，宋扬他们都走了，唯独邓禹没走。
    邓禹说：“这都俩月了，白依月那边有消息没？”我不好意思地说：“白姐那人特别冷漠，我到现在还没和她说上话呢。”
    邓禹说：“没事，慢慢来，还有两年时间呢。”
    邓禹走了以后，我又回到包间。
    黄晓雯还在唱歌，而且唱的都是豪迈的歌。
    这个麦霸，真是没法说她了。
    我坐到叶云旁边，头晕的也想睡一觉。
    结果东子跑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瓶酒要和我吹。
    我现在一口也喝不下了，我就骂他，回家和你妈吹吧。
    我和东子说话，一直都没什么好气。
    东子看看我，说道：“吴涛，你那嘴是怎么了？”
    我说：“用你管？一边呆着去。”
    东子就笑：“哈哈，是不是被狗给啃了。”
    我心想，你骂你雯姐是狗，小心你雯姐过来k死你。
    我还是没好气：“一边呆着去。”
    东子走了，我就躺到叶云边上，和他一起靠着沙发睡觉。
    包间里还是挺乱，不过我喜欢这个氛围。
    睡着睡着，突然有人拍我的脸。
    我抬头一看，说：“邓哥，你干嘛呢？”
    邓禹说：“出来，开个会。”
    我站起来一看，包间里的人都走完了，只有我和叶云还在睡觉。
    邓禹说：“你同学都已经走了。”
    我点点头，就去拉叶云。
    邓禹又说：“让他睡吧，咱们内部的会。”
    我就跟着邓禹出来了，ktv里时而传来狼嚎一般的歌声，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走来走去。
    我有点蒙，这就开始正式营业啦？感觉昨天还在装修的样子呢。
    邓禹带着我，一直上到三楼，来到最里面的一个
    房间。
    这里已经听不到歌声了，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
    我知道这个房间，是他们几个的办公室，我以前还在这里睡过觉。
    邓禹推开门，大家果然都在，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扬哥。”
    我拉开椅子坐下了，还不知道大家要开什么会。
    不过我注意到，每个人的面前都有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好多条款。
    宋扬整了整面前的几张纸，然后朝着我这边推了过来，说道：“看看，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签字？！
    我有点蒙，拿着那几张纸看了看，赫然发现竟是一份关于零点ktv盈利分红的合同！
    我一条一条的看下去，慢慢的手开始发抖，脚开始发抖，接着浑身开始发抖。
    看完以后，我已经抖的不像样了：“扬……扬哥，我，我怎么还有分红啊？”
    大家都笑，不过是很善意的那种笑。
    宋扬笑着说：“你也是我们兄弟，当然也有分红了。”
    “可是……可是我一分钱都没往里投啊。”
    “哈哈。”
    坐在我旁边的张伟笑了出来，搂着我的肩膀说：“你知道的，我们开这个ktv没和家里要一分钱，那你知不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我点点头：“以前在天曲镇，你们抽的那些水钱啊。”
    “这不就对了。”
    张伟说：“你是我们兄弟，这些水钱你也有份，以前之所以没给你发，是因为扬哥把这部分钱攒了起来，就为了今天能开个ktv啊。”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头晕晕的，好像被馅饼给砸住了。
    自从和他们在一起，着实没少给他们惹麻烦，没想到最后还弄了一份分红，说出去估计连我妈都不信啊。
    “明白了吧？”张伟笑嘻嘻的：“明白了就在上面签字吧。”
    宋扬也说：“不过呢，你的那份钱不多，所以分红也不多。没关系，以后慢慢会多的。”
    “够多了。”
    我都快哭出来了。
    一点都不说假话，我现在激动的真的快哭出来了。
    大家对我这样，我也不矫情了，“唰唰唰”签了自己的名字。
    宋扬接过合同看了看，呼了口气，笑着说
    道：“从今天起，零点ktv就正式开始营业！”

 第83章 躲在宿舍

    回到包间的时候，叶云已经醒了，正抓着面前的半盘爆米花狼吞虎咽。
    我乐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便转身出去，找到卖东西的地方，杂七杂八的拿了好多，让柜台记到我的账上了——这是宋扬规定的，说我们虽然是股东，但是在里面消费也要记账，然后从分红里面扣除。
    拿着吃的回来，叶云狼吞虎咽的啃，就和饿了八百年似的。
    吃饱了，叶云才说：“吓死我了，醒了以后就我一个人，还以为你们把我抛弃了。”
    我哈哈大笑：“他们先回去了，我去上面开了个会，咋也不可能丢你一个人的。”
    叶云点头，又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说：“你不是有手机吗，不会自己看看时间？”
    叶云把手机放在桌上，“我不想看我的手机。”
    我注意到他的手机一直在闪，看了看发现是冯新雅的短信，显示未读消息七十八条。而且还在不断的发着，恍了一下预览消息，都是些“我错了，原谅我吧”之类的话，当时就觉得心惊不已，这女的实在有点可怕，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叶云虽然睡醒了，但还是一脸疲倦，显然是心累大过身累。
    我说：“实在不行就分手吧，反正你也不喜欢她。”
    叶云赶紧说：“那我和她分了，你会不会和她在一起？”我说：“你开玩笑吧，我又不是受虐狂，而且我有精神洁癖，坚决不要和你好过的女生。”
    叶云笑了：“那就行。”
    然后他拿起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我们分手吧”发过去，接着直接把电池抠了。
    做完这一切，他轻松了许多，双臂展开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疲倦之色也消失了不少。
    结果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又响了，正是冯新雅打来的。
    叶云面色一变，说：“赶紧关了。”
    我把手机关了，他才重新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喘气。
    我笑着说：“下次你先找对象，省得我再看中谁，你又要和我抢。”
    叶云说：“不会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对了，你的嘴是怎么了？”
    我摸了摸嘴，正准备说实话，想了想又觉得不好意思，便说：“喝多了，不小心自己咬的。”
    叶云说：“你当我傻啊？那很明显是别人咬的。你快说，和哪
    个美女勾搭上了？”
    我一急，就说：“你咬的，你忘了？”
    “我？！”叶云非常震惊。
    “是啊，你之前喝多了，把我当冯新雅了，一口就咬了过来……”我说的煞有介事。
    “天啊。”
    叶云站起来，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接着，他就冲到卫生间，疯狂的漱起了口。
    我笑了一阵，出去叫了服务生，让他们把这个包间打扫一下。
    听说叶云酒醒了，宋扬他们专程过来一趟，对早晨的事情表示感谢。叶云的这份礼物确实够大，有那些政府人物坐镇，零点ktv的格调上升许多，洪天之流更是不敢轻易来找麻烦，而且也打开了他们连接白道的门路。
    叶云说：“扬哥，不客气的，我和吴涛是兄弟，吴涛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
    这话说的，真是让我美滋滋的，感觉浑身都冒红光，要不说叶云这人会说话呢。
    晚饭一起吃的，在外面找了个酒楼，又是喝的酩酊大醉。
    席间，说到县一中，我就把之前的事说了说。从吕光找茬说到群战罗奔，听的众人鼓掌欢呼，连连说我长大了，还集体碰了一杯。
    吃完饭后，我和叶云就回学校，其他人都喝醉了，宋扬就让狗熊出来送我。
    狗熊一向喝的很少，所以基本没见他醉过。
    出了酒楼，我和叶云站在路边打车，站在后面的狗熊一语不发。
    车来了，叶云先坐上去，我也准备上去的时候，狗熊突然叫了我一声。
    “啊？”我转过头来，看着高大伟岸的狗熊。
    狗熊跨了一步，站到我的面前，说道：“有事，来找我们。”
    他顿了顿，又说：“咱们是兄弟。”
    我诧异地看着狗熊，我一直以为他看不起我，从来没把我当兄弟看过，没想到……
    狗熊摸摸我的头，还罕见的露出了一些笑容：“走吧，慢点。”
    我点点头，俯身钻进车里。
    回到宿舍，我和叶云好好睡了一觉。
    期间我俩的手机一直是关着的，所以也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早晨刚开了机，庞华就打过来电话，说是冯新雅在班里闹翻天了，不光把我俩的桌子推翻，还拿了把菜刀扬言要砍了叶云。
    我一字不落的告诉叶云，问叶云还去不去上课了。
    “你说呢？”叶云盘着腿坐在床上抽烟。
    “那就不去了，等她气消了再说。”
    我无限感慨地说：“还好你把她抢了，要是我和她在一起了，指不定现在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叶云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我说：“你看我干啥，不是你抢的吗？你再抢啊，我看你以后还抢不抢了。”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和你抢，只是我也恰好喜欢……”
    “……”
    我打了个电话给庞华，让他继续观测冯新雅，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汇报。
    说实话，我们对付罗奔也不过如此了。
    我呢，则继续在宿舍陪着倒霉的叶云。
    我俩还是第一次被逼着躲在宿舍不敢出去，还是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生逼的，这事说出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俩就这样在宿舍呆了三天，午饭和晚饭都是庞华他们带回来的。
    也有罗奔的消息传来，据说脑袋受了挺重的伤，至少要在医院休息个把月，每天醒来就嚷嚷着要把我杀了。
    我还真不怕他，就像我之前说的，能干他一次，就能干他两次、三次。
    说实在的，他还没有冯新雅给我们带来的威胁大。
    罗奔打我们，我们好歹还能还手；而冯新雅要是砍我们，我们也只有抱着头挨宰的份。
    不过据庞华说，冯新雅的状态好了许多，慢慢恢复以前文静的模样了。
    纵然这样，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冯新雅心里藏着一个小恶魔。
    可是每天在宿舍躲着也不是办法，叶云就是背景再硬，班主任也要叨叨两句的，威胁我们说再不来上课就给处分。
    叶云说：“吴涛，要不你去打个前站，看看冯新雅是个什么情况？”为了兄弟的幸福，我只能牺牲一下了。
    这天早晨，我怀揣着“随时撒腿就跑”的心态来到教室。
    经过冯新雅的时候，我的一颗心真是提到嗓子眼了。
    尤其是冯新雅抬头看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我没有被罗奔吓住，却被冯新雅给吓住了。
    还好，冯新雅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把头低下去了。
    我坐下来，感觉自己死了又活过来。
    接着我给叶云发短信，告诉他冯新雅没事了。
    发完以后一抬头，发现冯新雅正看着我！
    “叶云呢？”冯新雅的语气很淡定，我却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呢。”
    我尽量使自己显得镇定。
    “没事，你告诉他，我不怪他了。”
    冯新雅转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叶云回来上课了，班上同学都瞟着冯新雅，但是冯新雅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呼了口气，看来是真的没事了。
    他俩分手以后，叶云也没地方坐，只好坐到我的旁边。
    刚开始的时候，我俩连话也不敢说，生怕激起冯新雅某根神经。
    不过我俩毕竟还是小孩，时间一长就开始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了。
    就是这样，冯新雅也没回过头来，我俩都松了口气，看来叶云确实安全了。
    一天过去以后，到晚自习的时候，我和叶云正打来打去。冯新雅突然转过头来，我俩立刻僵住了，呆呆地看着冯新雅。
    “吴涛，这道题怎么做呀？”
    我这才发现，冯新雅手里还拿着练习册。
    我赶紧低头去看，上面是一道数学题，我两个月没有听课，要是会做才有鬼了！我仔细看了两遍题目，只能面带难色地看着冯新雅。
    “不会做？”
    “嗯。”
    我无奈的耸耸肩：“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教你。”
    “？！”我被冯新雅搞糊涂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冯新雅拿着笔，仔细的给我讲起这道题目来。
    前后花了二十分钟，我终于听明白了。
    冯新雅说：“你会了吗？”
    我赶紧点点头：“谢谢。”
    冯新雅莞尔一笑：“不用谢，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然后才转过去了。
    我扭头看向叶云，用眼神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叶云也用眼神回了我一句话，不过我没有看懂什么意思，看来我俩的默契还不够。
    自习半中间，我俩上外头抽了根烟，叶云告诉我：“冯新雅想和你好。”
    “不是吧？！”
    “真的。”
    叶云拍拍我的肩，“兄弟，一定要抵住诱惑，千万别重蹈我的覆辙。”
    后来的几天，果然印证了叶云的说法，冯新雅没事就扭过头来和我说话，时不时的冲我抛个媚眼，还用撒娇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就发现这些女的和叶云分手以后都想和我好，刘雨薇是这样，黄晓雯是这样，冯新雅也是这样，真不知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把我当备胎，还是想气气叶云？

 第84章 你搞不定她

    当然，我还是一如既往，坚决不和叶云穿过的“破鞋”来往。
    叶云也知道我有这个习惯，所以对我不管不问，只是笑嘻嘻的看着热闹。
    “吴涛，这道题你会不会做？”
    吸取上次的教训，我赶紧说：“会做。”
    “那你教教我呗？”
    “……”
    “吴涛，你去不去买吃的？”
    “啊，不去。”
    “那你陪我去呗？”
    “……”
    像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为了逃避冯新雅的骚扰，我一下课就冲出教室。
    你问我去哪？当然是去找白依月。
    现在是个好时机，学校没人找我的麻烦，我也不用处心积虑的去对付谁，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接近白依月。
    不过白依月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想要和她说上话简直难于上青天。
    我想了几十个办法，但是没有一个能用上。
    有一次，机会终于来了。
    我趴在窗户外面，看见一个男生正和白依月表白——这个场面实在太常见了，那些男生就像飞蛾扑火，明知不可能，还是一个接一个的上。
    这次和以前一样，那个男生说了一大堆，白依月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一般来说，这个男生就该退场了，之前就说过，没人敢骚扰白依月，毕竟她是本地学生。
    结果这个男生不依不饶，不光赖着不走，还拉了一下白依月的胳膊。
    白依月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机会来了！好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我撒丫子就往教室里奔，结果刚跑到教室门口，就发现那个男生已经倒在地上了，有七八个男生正在殴他一个。
    我当时都傻眼了，英雄救美的这么多？打完以后，那七八个男生又围着白依月嘘寒问暖，这个问她有没有事，那个问她吓着没有。
    白依月谁都没理，仍旧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当时我就沮丧的返回去了，看来英雄救美的套路也行不通。
    这个女生好像自带无敌屏障，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可以进攻的漏洞。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还是按照最古老的方式和她搭讪，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白依月恰好就愿意和我说话呢？抱着这个信
    念，我守在她们班门口，等到白依月出来，我赶紧迎了上去。
    “你好，我……”
    “我不喜欢这么瘦的。”
    白依月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留下我傻傻地站在原地。
    还真是难以搞定啊！我无计可施，只能继续守在窗户外面，寻找着可以接近她的契机。
    因为每天下课就消失不见，叶云非常好奇我的行踪。
    因为邓禹让我保密，所以我就不告诉他，只说去找一个朋友。
    这天，我照例趴在窗户外面，观察着白依月的一举一动。
    “眼光不错嘛。”
    我一回头，叶云站在身后，眼睛闪闪发光，正盯着教室里面的白依月。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说了个“哎”字，叶云已经朝着教室里面走去。
    “叶云，不要！”我大呼着，赶紧追过去。
    结果叶云一进门，随手就把门关上了，我跑了两步，终于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叶云，你别……”
    “对不住了兄弟，这次我又看上了。”
    叶云说完，使劲把门关上了。
    我推了两下，结果没有推开，已经被他反锁了，我着急的返回窗边，眼睁睁看着叶云已经走到白依月的身边。
    突然闯进来一个帅哥，班上也是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叶云，看看这个帅哥有没有可能打动冷面如霜的白依月。
    我在外面拍打着窗户，叫喊着：“叶云，不要，不要！”
    白依月是宋扬的马子，如果被叶云拿下的话……天啊，我连想都不敢想了！
    叶云根本不搭理我，在他眼里看来女人更加重要。
    因为动静闹的挺大，白依月也破天荒的抬起头来，讶异地看着叶云。
    “你好……”叶云面带笑容。
    “滚。”
    白依月吐出一个字。
    “我叫叶……”
    “滚。”
    “……云。”
    “滚。”
    叶云一句话还没说完，白依月就说了三个“滚”字。
    叶云的脸挂不住了，一向优雅的笑容也变成憨憨的傻笑。
    白依月低下头继续看书，完全不搭理一片炽热的叶云。
    叶云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教
    室外面笑弯了腰。
    “意外，这一定是个意外。”
    叶云的脸色非常难看，“一定是我哪里不对。”
    他神奇的拿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又照，“发型没问题啊……脸蛋也没问题啊……”
    叶云惊呼：“不可能吧，会有女生对我的脸庞无动于衷？！”
    “哈哈哈……”我扶着墙，笑得喘不上气来。
    第一次看到叶云在女生面前吃瘪啊！
    “一定是她眼花了。”
    叶云言之凿凿的说：“我要再试一次，一定可以把她拿下。”
    我本来是要制止叶云的，可是突然也想看看白依月到底能冷到什么程度，她真的对叶云这种类型的帅哥也能免疫？想到这，我露出笑容：“好啊，你再试试。”
    放学的时候，叶云已经重新吹了一下头发，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脚下的皮鞋也亮的可以映出人的影子。
    他靠在学校门口的树前，小身板挺得笔直，整个人精神极了，来往的女生没有不被他迷倒的，有几个大胆的甚至过来要手机号。
    叶云确实太帅，帅到可以秒杀众生。
    白依月终于出来了，她推着一辆蓝色的自行车，浑身散发着恬静淡雅的气质，在喧嚣的人群里显得那样出众。
    越走越近，叶云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这对俊男美女的邂逅，终于要命中注定的发生了，丘比特是否在空中准备好了爱神之箭？
    走近了。
    “你……”
    叶云的“好”字还没有出口。
    “滚。”
    叶云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字卡在喉咙眼里，白依月已经推着车子走远了。
    “哈哈哈哈……”站在旁边的我再一次笑弯了腰。
    叶云僵硬地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说：“一定是她不喜欢这个风格，等我明天换成阳光运动男试试，一定可以成功的，总有一款适合她。”
    第二天，叶云换了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脚上踏着一双帅气的耐克篮球鞋。额头上的汗水也恰到好处，既不浓密也不稀疏，恰如其分的显示出男生运动过后的魅力。
    他的指尖还转着一颗篮球，高超的转球技巧再一次秒杀了众多的女生。
    白依月走近了，还是推着那辆蓝色的
    自行车。
    “你……”
    “滚。”
    白依月走远了。
    “哈哈哈哈……”我再一次笑得弯下了腰。
    回去的路上，叶云一直沉默不语，白依月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一个在女生上面战无不胜无往不利的男生，突然遭此奇耻大辱相信每一个人都能理解。
    回到宿舍，叶云坐在床上想了又想，拿出镜子照了又照，突然说道：“有了！她那么爱学习，一定是喜欢学霸类型的温柔男。我去弄个黑框眼镜，明天一定要把她拿下！”
    “好了好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变笑边说：“叶云，放弃吧，你搞不定她的。”
    “你别小看我，这世界没有我搞不定的女生。你等着，我……”
    “她是扬哥的马子。”
    “啊？！”叶云惊愕地看着我。
    虽然邓禹一再要求我不要泄密，可我实在不忍看着叶云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非得走火入魔不可，我就把这事情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
    “天啊。”
    叶云捂着头：“吴涛，你可害死我了，扬哥要是知道我泡他的马子，肯定会把我削了的！”
    我哈哈地笑：“你这不是没泡成吗？”
    “那你也别和扬哥说！”叶云极其痛苦地说：“千万别让他知道，勾结二嫂是大忌啊！”
    我板了脸：“你也好意思说？那你三番两次截我的胡是咋回事啊？”
    “咳，那个是情不自禁啊。吴涛，爱情这个东西它说来就来……”
    这个秘密既然告诉了叶云，他自然也加入到这个事情中，每天帮我出谋划策，看看怎么才能接近白依月。
    不料白依月已经记住他了，认为他是众多追求者的其中之一，看见我们两个出现就远远躲开。
    我只好说：“兄弟，我谢你了，你还是离远点吧，这个事让我一个人来。”
    就这样，还是我一个人，没事就去找白依月，看看有什么能够接近她的可乘之机。
    这天下课，我又跑到高二年级。
    过了大约五分钟，叶云给我打电话：“吴涛，乔川和陈宇被打了，你下来看看吧。”
    我挂了电话就往教室跑。
    乔川和陈宇和我不是一个班，但是他俩
    现在都过来我们班了。
    我一看，俩人都是脏兮兮的，浑身上下都是脚印，脸上也黑乎乎的，鼻血不断地往外流。
    “怎么回事？”我心里的火涌了上来，竟然还有人敢找我们的麻烦？！
    “是庄浩。”
    乔川喘着气说：“我俩下课去上厕所，庄浩带着十多个人进来把我俩揍了……”

 第85章 无计可施

    “庄浩？！”我倒吸一口凉气。
    倒吸凉气的原因不是害怕，而是出于“那个家伙竟然还敢找我”的惊讶。
    前段时间他自觉惹不起我，叫来的强援罗奔也被我轻松击垮，还以为这小子已经不敢再耍什么花样了，没想到还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看来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
    当时我就彻底火了，拍着桌子说：“叫人，闹他！”
    兄弟们很快就来齐了，大家都是义愤填膺的，嚷嚷着要去找庄浩算账。
    自从上次设计干掉罗奔之后，没有参与行动的兄弟心里不太好受，现在逮着机会有点想要急于表现的感觉。
    我们一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就出了教室。
    结果时运不济，刚走到一半，上课铃声就响了。
    我和叶云倒是无所谓，反正旷课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其他兄弟不太干这种事，就说先回去上课吧，下节课再打也不迟。
    我只好说散了，让他们下课以后过来集合。
    等到再一次下课，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们再过来，我说先缓缓，他们问为什么，我说回宿舍再说吧。
    中午吃过饭回到宿舍，兄弟们也都过来了，乔川和陈宇的脸色不太好看，估计是嫌我没给他们报仇。
    我就说：“庄浩见识过咱们的厉害，他那点人也根本惹不起咱们，可他还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他要没点资本，肯定不敢这样的。”
    叶云说：“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有把握对付咱们？”
    “对。”
    我说：“庄浩很稳，没把握的事肯定不干，他就等着咱们去找呢。”
    叶云皱着眉：“那就怪了。咱们都知道，庄浩也就十多个兄弟，有什么对付咱们的资本？难不成他把天屯镇其他的势力组织起来了？”
    庞华说：“我查过庄浩，他没这个本事的。各个镇现在都很混乱，下面的势力很乱很散，而且处于谁都不服谁的状态，庄浩也是其中之一，使唤不动别人的。当然，各个镇也不是没有能够主持大局的人，只是这类人都不愿意出来。为什么呢？比如说罗奔，人家是在天屯镇道上混的，根本就看不起那帮学生，也不愿意领导他们，谁死谁活和他就没有关系。”
    说到这，庞华笑着说：“说起来，还是咱们涛哥不错，也是在天曲镇道上混的，还愿意领导咱们、保护咱们，咱
    们可是摊了个好老大啊。”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说没错没错，还是咱们涛哥好之类的话。
    虽然知道他们在拍我马屁，可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过我也没有因此飘飘然了，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当初的目的，主要还是不想自己被欺负，顺带着才保护一下大家，这是个因果关系。
    而且大家这么团结，叶云才是居功至伟。
    我说：“庄浩既然不可能联结天屯镇其他势力，也没有罗奔这样的猛人再来帮他，那他到底是有了什么资本？”大家都沉默不语，看来没人想得到。
    叶云说：“庞华，你去查一下吧，看看庄浩在玩什么幺蛾子。”
    “行。”
    庞华痛快的点了点头。
    我心念一动，说道：“庞华，最近消息挺灵通啊？”和以前比起来庞华进步了许多。
    庞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云哥教我的，他让我多和其他镇的学生往来，这样一来打听消息确实容易了许多。”
    我讶异地看了看叶云，叶云只是冲我笑了笑。
    我说：“那行，在庞华打听出消息以前，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碰着庄浩的人，能躲就躲、能跑就跑，暂时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大家散了以后，我就问叶云：“你什么时候和庞华说的那事啊？”
    叶云说：“没专门说，也就是偶然说了一次，连我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他还记着，而且悟性也挺好，最近似乎结交了不少朋友。我猜，和他心中的愧疚有关吧。”
    “愧疚？他愧疚什么？”
    “你忘了你为什么搬出宿舍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庞华不争气吧？”
    我点点头，当时确实如此，庞华的所作所为能把我气死。
    不过，我又惊愕地说：“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竟然能让庞华改变这么大？”
    叶云正色道：“吴涛，有时候你太过低估自己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天曲镇那些学生眼里和扬哥他们一样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一下午平安无事，当然也和我们自己的警惕有关，让庄浩他们没有可乘之机。
    到了晚上，大家都聚到我和叶云的宿舍，因为庞华已经带来了消息。
    “涛哥，打听出来了，庄浩现在确实有资本对付咱们了。”
    “
    什么资本？”
    “他几乎联结了天屯镇所有的势力，最少有七八十号人准备对付咱们！”
    “什么？！”我惊呼了出来：“怎么回事，他不是没有这个本事吗？”
    “据说是罗奔的意思。罗奔一开口，谁也不敢违抗，所以……”
    “这……”我有点不敢相信：“不是说罗奔是道上混的，不屑于和他们来往吗？”
    “谁知道呢？”庞华也是忧心忡忡：“罗奔还在住院，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但天屯镇的势力确实联结起来了，我从我们宿舍那两个天屯镇的学生嘴里确定了这个消息。”
    “妈的。”
    我握紧了拳头，这个麻烦突如其来，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们就十多个人，就算个个能拼敢打，面对七八十人还是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
    以前势力混乱的时候，我们这点人还能装装逼，可是他们一旦联合起来，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们吧？我坐在床上一语不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不知该说什么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拿出主意，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脑袋里一片乱麻，身体由内向外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大家先回去休息。”
    叶云说道：“自己小心点，还是别和庄浩的人发生冲突。我和吴涛商量商量，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大家都出去了，宿舍只剩下我和叶云。
    我看着叶云，叶云也看着我。
    “给郁小唯打个电话？”叶云试探着问我。
    我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电话很快接通，叶云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说了说。
    过了一会儿，叶云挂了电话，看着我说：“郁小唯说我们只能联系其他镇的，凭咱们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天屯镇。”
    “其他镇的？”我无力的苦笑：“只有黄晓雯肯帮咱们吧？可是他们那个东子，也只有十多个人，联合起来也是死路一条。”
    “别这么悲观。”
    叶云呼了口气：“先睡吧，明天和黄晓雯商量商量。”
    也只能如此了。
    熄掉灯后，我躺在床上，好长时间没有睡着，摆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成了一个死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宿舍外面乱哄哄的，好像好多人在外面跑，然后就传来踹
    门声、叫骂声。
    我和叶云同时坐起，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涛哥！”
    一声叫喊划破走廊，我听出那是庞华的声音！我和叶云立刻翻身坐起，从床垫下面把砍刀拿出来，一开宿舍门就冲了出去。
    走廊上好多人，乱糟糟的跑来跑去，不时有人喊着：“这边有个，这边有个！”然后一堆人跑过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顿乱捶。
    仔细一看，就是刚才喊我的庞华。
    走廊里聚了好多个堆，都是围着某个人打，细细一看都是我们天曲镇的！
    接着又听见有人喊：“吴涛他们宿舍开门了！”
    庄浩领着几个人朝我跑过来，一边跑一边笑着说：“老子看你这次还怎么狂！”
    当时我的火就烧起来了，拎着砍刀就朝他们冲了过去。
    叶云陪在我的旁边，和我一起乱砍乱劈，庄浩他们都没拿家伙，可能是觉得人多，不必要用吧。
    总之我们这么一乱，气势还是比较旺盛的，把他们打的连连后退。
    我拿着刀，使劲往庄浩头上敲。
    庄浩以前没和我打过，还以为我的刀开了刃，吓得他连连大叫，不停地往后缩。
    我当时就和发狂了一样，举着刀在走廊一路狂奔，还真有不少人被我吓到了，随着人流不停地往后退。
    还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也是跟着人流往后退，一边退还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这么误打误撞，暂时让庞华他们脱离了危险，连庞华在内的五六个兄弟跑到我这边了。
    我知道这个情景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我的刀是个铁片片了。
    我就赶紧说：“你们赶紧去我宿舍！”庞华他们就往回走，很快地跑到了我和叶云的宿舍。
    那边有防盗门，他们攻不破的。
    我和叶云继续拿着砍刀往前冲，准备把剩下的兄弟再救出来。
    就在这时，庄浩喊了一声：“他们的刀没有开刃，大家一起往前冲啊！”一堆人又重新冲过来了，我和叶云还是乱劈乱砍，但是根本扛不住这么多人，一下子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第86章 你给我闭嘴

    我不知这世上多少人有过被群殴的经历，当无数只拳脚从四面八方密不透风的打过来时，大概只有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才能对付了。
    我躺在地上，牢牢护着自己的头部，身子弓成一个虾米状，被人踹的翻过来覆过去。
    我透过缝隙，看见叶云也是如此，躺在地上被人打的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就在这时，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我草，怎么回事？！”
    然后，我就看见东子那个傻逼，抱着个拖布把就奔过来了。
    “吴涛，我来救你！”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倒在地上了，和我、叶云一起挨打，打的他翻来覆去嗷嗷直叫。
    “傻逼啊……”我在心里叫了一句，然后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了。
    其实，心里稍稍有点感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渐渐停手了，我浑身上下疼得都快失去知觉了。
    人群散开，我的眼前重见光明。
    我放下手臂，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见那些脚并没有离开，而是围成一圈站在了旁边。
    紧接着，一个人蹲了下来，看着我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抬了一下头，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
    庄浩抓着我的头发，笑呵呵地说：“早和你说了，不要那么狂，你看你这是何必呢？”
    我看了一眼庄浩，说了一句：“嗯，天屯镇的老大果然厉害，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东子也抬起头，看了看庄浩说：“他是个蛋的天屯镇老大。”
    我说：“应该是吧？庄浩和我说过他是的。”
    然后狠狠瞪了东子一眼，免得他坏我的事。
    庄浩一下变了颜色，说道：“你他妈少在这挑拨离间！”然后又赶紧抬头说道：“你们别听他瞎说。”
    显然其他的几个老大都在这。
    我也抬起头，努力记住他们的面容。
    我又说道：“庄浩，你谦虚什么呢，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分分钟就能号令天屯镇吗？以前我不信，还笑话你，现在我信啦，你果然有这个本事，天屯镇老大绝对不是盖的。”
    旁边的叶云也点头说：“就是的，我当时还劝你别和天屯镇的老大做对。你不听我的，看看现在把事闹这么大，人家真的把整个天屯镇都带来了吧。”
    还是叶云聪
    明，起码比东子可聪明多了，和我配合起来那是相当默契了。
    我说：“我错了，谁知道庄浩竟然不是吹牛逼。”
    我俩一唱一和，把庄浩气的骂了一声，站起来就踹我的肚子，踹的我差点吐出来。
    “行了，走吧。”
    其中一个老大不耐烦地说道。
    其他老大也说：“别打了，走吧。”
    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庄浩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指着我说道：“等着吧，这事没完。”
    也带着人走了。
    庞华他们赶紧跑过来，问我和叶云怎么样了。
    东子不满的叫唤道：“你们咋不问问我怎么样了？我可是奋不顾身的来救你们老大的，而且差那么一丁点就把他救出去了。”
    我指着他：“你给我闭嘴。”
    然后又对庞华说：“我俩没事，你们去看看其他兄弟。”
    是说刚才没救出来的那些，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怎么样了。
    他们就跑过去看其他兄弟了，一个个都扶起来送回宿舍。
    最后庞华又跑过来说：“大家都没事。”
    其实这种群架，只要不带家伙的，一般都没什么事，就是一堆人乱踢乱踹。
    我说：“没事就行，今儿个对不住大家了，是涛哥无能。你们放心，这个仇肯定报哈。”
    叶云在旁边笑：“都知道，你小心眼出了名的，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呢。”
    庞华他们过来扶我和叶云，我叫着：“疼，疼，别动我！”叶云也叫：“我也是，别动我！”我俩是真的疼，疼的连动都不能动。
    为什么他们没事，我俩就有事呢？因为刚才那几个老大都动手打我俩了。
    不得不说，老大动手和马仔动手就是不一样，那几个家伙出手又准又狠，就算我和叶云都抱着脑袋，他们也是专踢肋骨、膝盖这种脆弱的地方。
    我真是想干他们婶婶了，这个仇要是不报老子就不姓吴了。
    东子一下跳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生龙活虎地说道：“你俩还是缺乏锻炼，以后每天早晨叫你们跑步吧，跟着我一定能练出一副好体格。”
    我指着他说：“你给我闭嘴。”
    看着我俩都叫疼，庞华他们也很紧张。
    “涛哥，云哥，你俩哪里
    疼啊，要不送你们去医院吧。”
    庞华说着说着，竟然还哭上了。
    “我草，你哭个鸟啊？！”我骂他：“老子又没死，你哭个弹弓？”
    东子说：“就算他死了，你也没必要哭啊，他又不是你爹，你也用不着哭丧。”
    这次我们已经没人理他了，我连“你给我闭嘴”都懒得说了。
    “涛哥……”庞华还是不停流掉眼泪。
    其实我知道，他是被吓着了，被七八十人围殴啊，估计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走廊里好多人站出来看热闹，指着我们悄悄地笑。
    武嘉耀也在其中，我指着他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起来收拾你？真他妈的，不就挨了顿打吗？怎么什么烂鱼烂虾都能出来看我笑话了。”
    武嘉耀直接返回宿舍了，走廊上的笑声也少了许多。
    东子笑呵呵的说：“涛哥，我就喜欢你这霸气的劲儿，和你们那个老大宋扬简直一模一样，堪称无法无天啊。”
    我说：“这次你说对了。知道我为什么姓吴吗？就是无法无天的无。”
    东子想了一会儿：“好像不是一个字吧？吴涛，你是不是语文老师死的早？”
    “比喻啊，不知道什么叫比喻吗？！”叶云都忍不住了。
    东子愣愣地点了点头：“懂了，懂了。”
    不过我看他根本没懂。
    “涛哥，送你去医院吧？”庞华又说道。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能自己回去，你先回宿舍吧。”
    “那你……”庞华惊讶地看着我。
    “嗯，我就在这休息。庞华，乔川，你们几个先回去吧。”
    我认认真真的说。
    庞华他们大眼瞪小眼，叶云说：“涛哥叫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吧。”
    庞华他们只好回了宿舍。
    我和叶云还坐在走廊，一些学生看着我们的热闹。
    哦对了，还有东子，他还赖在旁边不肯离开，瞪着我和叶云说：“你俩身体素质不行。”
    我懒得理他，问叶云要了支烟。
    东子一看，叫道：“中华啊，我也抽一支。”
    我们三个点了烟，旁若无人的坐在走廊抽了起来。
    那些看热闹的学生觉得没意思，也纷纷回去宿舍了。
    我说：“叶云，看见刚才他们的眼神了吗？”
    “看见了。”
    叶云吐出一口烟：“每一个人都瞧不起咱们。”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的眼睛全部射出敬畏的眼神。”
    “一定可以的。”
    叶云说：“吴涛，一定可以的。”
    “对。”
    东子在旁边说：“只要你们跟着我混，我敢打赌县一中一定是咱们的……”
    “滚！”我和叶云异口同声。
    “好嘛。”
    东子说：“不愿意当我小弟就算了，干嘛要出口伤人呢，我可是来救你们的。”
    我哭笑不得的说：“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他们那么多人，你干嘛好好过来找死。”
    “对啊，他们那么多人，你们干嘛要出来？你们宿舍的防盗门不是很安全吗？”
    我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不废话吗？我俩得出来救我们的兄弟啊。”
    “对啊，一样啊。”
    东子说：“我也要救我的兄弟。”
    我：“……”
    叶云：“……”
    东子说：“你俩这一副吃屎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和我做兄弟难道降低了你们的格调吗？”
    “不是。”
    我说：“我只是很感动而已。”
    叶云用一副“你为什么要撒谎”的表情看着我。
    “不用太感动。”
    东子嘿嘿地笑着：“庄浩联合天屯镇所有势力对付你们的事已经传开了，现在的你们很需要一个强力的合作对象。而我东子，就是命中注定要来拯救你们的天使。”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能把天格镇的学生联合起来帮助我们？”
    如果是那样的话，东子这小子还真是个天使！
    “咳。”
    东子说：“雯姐和你们说过吧？我们天格镇有两所中学，我只能叫来我们那所中学的学生。”
    “嗯，大概能叫来多少人？”我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好吧，其实也没有抱着多少希望。
    他要是叫来的人多，先前就不会被庄浩和吕光打成那样了。
    东子看看左右，说道：“隔墙有耳，咱们能去你们宿舍说吗？”
    我试
    着站了一下，发现可以慢慢地站起来了。
    叶云也是，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你们的身体素质太差了。”
    东子摇着头，朝着我们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我们坐了下来。
    我小声地问：“东子，你可以叫来多少人？”
    “全盛时期的话……”东子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叫来十多个人不成问题。”

 第87章 很能挨打

    “你妈个逼！”
    我承认我脾气不好，顺手抄起桌上的饭缸就朝着东子砸了过去。
    “哎哎哎……”东子跳了起来，饭缸摔在地上发出“当啷啷”的声音。
    我不罢休，又抓起一个酒瓶，但是被叶云拦住了。
    “吴涛，你冷静点！”
    “放开我，让我弄死这个傻逼！”我快气炸了，只能叫来十多个人，还搞的那么神秘，说什么“隔墙有耳”的，我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气到我现在就想杀了东子一了百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东子大叫：“我可是来帮你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吴涛，吴涛……”叶云拉着我的胳膊，费劲地说：“不错了，能叫来十多个人不错了，你忘了咱们也才十几个人而已？起码战斗力能够翻一番了……”
    我稍稍冷静了一些。
    确实，起码比以前强了很多，总比一个帮忙的都没有要好。
    我说：“可是庄浩他们有七八十人啊，咱们就算两边加起来也还是不能和他们抗衡。”
    “我知道，咱们慢慢来。”
    叶云拍着我的肩膀，极力使我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现在的心情的确不好，兄弟们今天晚上吃了大亏，身为老大的我感觉压力非常巨大。
    叶云接着说：“这是个好的开端，说明咱们不是孤立无援。”
    我点点头，坐在床上说道：“东子，还是谢谢你。”
    不管怎样，人家毕竟是来帮忙的，我不该还挑挑拣拣的嫌人多人少，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啊。
    “呵呵，你知道感恩就行。”
    东子坐在对面床上，还翘起了二郎腿，“我这个人，一般不轻易出手帮人的。我把你们当作兄弟，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我点头，再点头。
    人家既然来帮忙的，那就容忍一下这张嘴吧。
    叶云问：“对了东子，你刚才说全盛时期能叫十多个人，那平时的普通时期呢？”
    应该也在十个左右吧？就好像考试时的超常发挥和正常发挥一样。
    “唔……”东子回忆了一下，谨慎地说道：“最少，最少……三个！”
    “你妈个逼！”
    叶云抓起酒瓶砸了过去。
    东子跳起来，瓶子砸在墙上
    ，摔了一地碎片。
    叶云还不罢休，嗷嗷叫着要杀了叶云。
    “叶云，冷静一点！”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拦着叶云。
    “干嘛，干嘛啊你们！”东子叫道：“看不起人吗？三个人就不是人了吗？！”
    叶云的眼都红了，手脚都扑腾腾的乱跳，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住。
    最后叶云终于不打了，他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为什么？”
    东子一脸迷茫：“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全盛时期和普通时期能差这么远！”叶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啊，是这样的。”
    东子说道：“刚开学的时候，我还能叫十多个兄弟，那就是我的全盛时期了。后来不是和庄浩他们打了一架吗？因为那一仗败的挺惨，有的兄弟被打怕了，不愿意出来了。现在还肯跟我的，大概还有四五个吧……”
    “三个！”叶云吼道。
    “好好，三个，三个。”
    东子说：“这么在乎数字干嘛啊？三个和四五个也差不了多远。再说了，打架这个东西又不在人多。比如说你们那个元峰站出来，打十多个不成问题吧？”
    “嗯，是。”
    我说：“你仅剩的那三个兄弟是打架好手吗？”
    “是！”东子很大声地说道：“超厉害的，初中的时候和我出生入死，打下一大片江山，在我们学校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哦？”我来了兴致：“改天引荐引荐吧。”
    没准还真的特别厉害，一个能打好几个。
    “你们见过的。”
    东子一拍大腿：“你们忘啦？记性真不好。就是咱们在大操场联手干庄浩的那次啊，我不是带了三四个兄弟过去吗？就是他们了。”
    “操！”我和叶云同时一声大吼，齐齐朝着东子扑了过去。
    这次他无路可逃了，被我俩按住以后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主要过程是：我按住脊背，让叶云踹屁股；叶云按住脊背，我踹屁股。
    大概每人踹了七八脚吧，东子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解气以后，我俩才把他放开。
    东子瘫在床上，痛苦地问道：“为什么？”
    我说：“你说为什么？你不是说他们很能打吗？怎么那天一上去
    就被干倒了？”
    东子坐起来说：“可能我少说了一个字吧。其实他们是很能挨打，被人怎么打也没事，和我一样抗揍，这是身体素质好，打完了拍拍屁股站起来就行。”
    我和叶云沉默不语。
    东子带来了三个很能挨打的帮手，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嗯，那就这么定了。”
    东子站起来说道：“咱们正式结盟，联手一起对付庄浩。吴涛，你明天约战庄浩吧，和他在大操场一决雌雄，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说完，东子就迈着很得瑟的步调离开了我们宿舍。
    我和叶云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东子的到来显然毫无作用。
    “睡吧。”
    叶云说：“庄浩今晚刚打了咱们，估计近期内不会再动手了，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我点点头，也躺下了。
    但是我们似乎想错了。
    第二天上午，我和叶云刚刚坐到教室，屁股还没把板凳坐热，庄浩就带着二十多人冲了进来。
    因为我俩挨着后门，第一反应就是从后门逃跑。
    开门的时候，我还想着外面肯定有伏击。
    结果已开门，果然一条棍子敲下来。
    叶云在我前面，那条棍子砸的就是他的头。
    我也没想那么多，可能就是条件反射，伸手就帮叶云挡了一下，那条棍子砸在我手背上，疼的我当场就很没骨气的叫了出来。
    叶云踹了那人一脚，我俩赶紧就往外跑，顺着楼梯下去一直出了教学楼，隐约还能听见后面喊打喊杀的。
    我俩一步也不敢停，在学校里绕来绕去，最后跑到了图书馆后面。
    图书馆后面有片稀疏的小树林，我俩跑到最里面的一棵树后面。
    这棵树还挺粗的，正好能挡住我俩的身形。
    刚藏好以后，就听见有人在图书馆附近转悠，不断的有人问：“看见那俩人了没有？”
    我俩不说话，也不动，他们也没找见我俩，估计就没往小树林这边走。
    叶云呼了口气，摸出根烟来递给我。
    我俩点上了，还没抽两口呢，就听见有人说：“那边冒烟，肯定在那边！”接着就是一堆人的脚步声。
    我和叶云把烟一扔就继续往前跑，一直跑到学校的
    围墙根还没有甩了他们，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翻了过去，好在他们并没有继续追过来。
    “呵呵，那边是中专，让他们找死去吧。”
    “中专也敢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咱们就在这等着。瞧吧，一会儿就翻过来了。”
    我和叶云也傻眼了，因为最少有几十个中专学生围了过来，个个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
    “怎么办？”我转头问叶云。
    “先抽支烟吧。”
    叶云递给我一支烟，“这样挨打的时候心里还好过一些。”
    我只好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接过烟来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去。
    对我俩来说，宁肯在这挨打也不愿意返回去被他们打了。
    人群很快围了过来，他们的眼神就像发现了猎物。
    “呀，这是县一中的学生啊？”“可不是嘛，太稀罕了，县一中的学生还敢翻过来？”“这几天正好手痒痒呢，他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哈哈……”
    我又吸了口烟，然后把眼睛闭上了，本想说一句“别打脸”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吴涛？！”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女生从人群里挤出来。
    “真的是你啊？”女生一脸惊讶。
    我也是一脸惊讶，因为竟然是赵菲！好长时间没见她了，似乎整个人又漂亮了一些。
    赵菲是我第一个女友，也是我第一个女人，看见她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一出现，周围的人都叫了起来：“嫂子！”“嫂子！”
    “菲菲，谁啊？”一个男生也走了过来，长得倒是挺帅，就是一身的痞气。
    “林哥。”
    “林哥。”
    周围响起一片声音，看来此人是他们的老大。
    “老公！”赵菲挽住了那人的胳膊，甜甜地说道：“他俩是我的初中同学。这个叫吴涛，那个叫叶云。”
    原来这个男的是赵菲的现任男友。
    对了，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富二代吧？
    “哦，原来认识啊？”那个男生说：“都散了吧，这俩是我的朋友。”
    那些人都散了，不过也没走远，就是在附近站着抽烟聊天。
    我和叶云刚翻进来的
    时候，他们就是那样的。
    墙边只留下我、叶云、赵菲，以及赵菲的男朋友。
    “这是我男朋友金林。”
    赵菲搂着金林的胳膊，一脸幸福地说道。
    我和叶云冲他点了点头，他也冲我们点了点头。
    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有点看不起我们，目光里带着点不屑。
    我也心里有点不爽，心想这人牛逼什么呢。

 第88章 桌下的玄机

    打了招呼以后，叶云礼貌性的拿出烟来给他。
    还是中华，叶云身上只装中华。
    结果金林看了一眼，拿出自己的烟说道：“抽我的吧。”
    我瞟了一眼，叫冬虫夏草。
    我那会儿还没见过这种烟，但是看包装就知道肯定很贵。
    而且他敢拿出来，肯定比中华要贵。
    我又觉得这人没意思，很明显是在和叶云较劲嘛。
    叶云是官二代，他是富二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也不知道他得瑟个啥。
    不过叶云一点没在意，把自己的烟放回去，拿了金林的冬虫夏草，我也跟着拿了一根。
    “对了，你们怎么好好翻过来了？”赵菲突然问道。
    “啊，我们……”
    叶云还没说完，我就赶紧插嘴：“我们闲着没事过来看看。”
    说实话，我不想让赵菲知道我们是被追过来的。
    可能是因为男人的尊严吧，更何况金林还在这呢。
    “啊？闲着没事过来看看？”赵菲乐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啊，破学校，破死了。”
    叶云左看右看：“还行吧，挺大的，比县一中大多了。”
    “喂，你们两个。”
    金林突然说道：“能说实话吗？什么叫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我还没见过县一中的学生敢闲着没事翻墙过来看看我们中专的。”
    我和叶云都不说话了，心里真的特别不爽，金林的语气非常难听。
    赵菲拍了金林一下：“你干什么呀，不许你这么对待我的朋友。”
    然后又笑嘻嘻的对我和叶云说：“你俩别在意啊，他就是这个臭毛病。不过你俩到底来干什么了？”
    “真没事，就是过来看看而已！”我现在想翻回去了，宁肯被庄浩的人打，也不愿意在这被金林看不起，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敌意。
    “哈！”赵菲突然笑了一声，“我猜你俩是来找我的？当着我男朋友的面不好意思说是不是？”
    我和叶云都愣住了，也不知说什么好。
    赵菲“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拉着金林的胳膊说：“他俩过来找我的，你不会吃醋吧？”
    “我吃什么醋？”金林搂着赵菲的肩膀，得意地说：“谁能从我手里把你夺走？”
    “干什么！
    ”金林突然抬头说道。
    我和叶云一回头，正好看见一个学生站在墙上。
    被金林一说，他又跳回去了。
    我知道，那肯定是庄浩的人，见我们半天也不回去，就上了墙头看看是咋回事。
    金林又问我俩：“那是谁啊？”
    我说：“我不认识。”
    金林说：“靠，今天发什么邪了，县一中的学生一个个都往这边跳？”
    刚说完，墙的那边又传来一个声音：“行啊吴涛，想不到你在中专还有朋友。行，有本事你永远躲到那边不要回来。”
    正是庄浩的声音。
    他说完以后，我的脸上就挂不住了，气的真想现在就翻过去弄死他。
    不用说了，赵菲和金林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了。
    丢死人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赵菲说：“吴涛，你在县一中惹了什么人啊？”
    我硬着头皮说：“没事，一个傻逼而已，这几天正较着劲呢。”
    金林说：“较劲？都被人家逼到中专了也能说是较劲？”
    我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第一次见面就看我不爽？我就长得这么让人讨厌？
    赵菲推了金林一下，还瞪了他一眼，金林稍微收敛了一些。
    然后赵菲又说：“吴涛，咱们都是同学，没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你是不是有麻烦啦？我可以叫金林帮你的，他在这边兄弟也挺多的。”
    金林没有说话，但是露出一种不大正常的笑容，显而易见的就是瞧不起我。
    金林是赵菲的现任男友，就冲这一点我也不会让他帮忙的，不然我的面子就没地方搁了。
    更何况他现在态度还这么差，我就更不可能找他帮忙了。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金林笑的更诡异了，目光里的不屑也更加明显。
    说实话，我当时真是压着火，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不过我也知道，在这揍他无疑等于找死，所以也就只能忍着这口气。
    “哎呀，别客气嘛。”
    赵菲笑脸盈盈的，“金林人可好啦，你们千万不用客气。”
    “不用了。”
    我还是这一句话。
    “吴涛，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嘛。”
    赵菲撅着嘴，似乎有点小小的生气。
    我看着她，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赵菲，你还不了解吴涛吗？”叶云突然说道：“他这个人啥时候吃过亏？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有人敢惹他吗？惹他就等于找死！所以你放心吧，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人。”
    “倒也是啊。”
    赵菲笑呵呵地说：“我也没见过吴涛吃亏，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嗯，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让金林帮忙啦，不过你们要是有事一定要说啊。”
    “行，没问题。”
    叶云也是一脸笑意。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他那番话，确实挽回我不少面子。
    再看金林，他已经把头扭到了一边，也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
    然后赵菲又提议，说大家好久不见，今天一起吃个饭吧。
    我还想拒绝呢，结果叶云一口就答应了。
    金林也没有表示反对，我也只好不说什么了。
    赵菲又说时间还早，先去他们教室打会儿牌，然后再去他们食堂吃饭。
    我和叶云答应了，就由她和金林带着，去他们的教室。
    一路上，我就发现中专特别散漫，现在还是上课的时候，但是走廊里都是学生。
    而且吧，我也不得不承认，金林在中专确实混的好，路上不断的有人叫他林哥。
    途中我给庞华打了个电话，问他县一中现在什么情况。
    庞华告诉我，没什么情况，庄浩没有找他们的麻烦，看来就是针对我和叶云来的。
    到了金林教室，老师坐在讲台上看书，但是班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金林和赵菲也不看他们老师，直接带着我们走到角落，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我们打升级，金林和赵菲做对家，我和叶云做对家。
    打牌的时候还行，气氛没那么紧张了，主要是叶云很会聊天，逗的大家咯咯直笑。
    不过金林在打牌的时候还是针对我，我出个什么牌他就一定要把我压倒。
    压倒也就算了，他还要说句“哈哈，弄死你啦！”之类的话。
    都是年轻气盛的，我也心里面很不痛快，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要不是叶云缓着气氛，我觉得我得和他
    打起来。
    打着打着，我就感觉有个人的脚伸到我腿上了。
    我吓了一跳，稍稍往下一瞥，发现竟然是赵菲的脚。
    而且还是脱了鞋的脚，鞋就在一边放着呢。
    我再抬头看赵菲，她的脸上一点异常也没有，还在娇滴滴的和金林说话，一口一个老公，和以前一样骚。
    我以为赵菲是不小心碰着我了，就稍稍把腿往后退了退。
    结果没出几秒，赵菲又把脚伸过来了。
    不光是伸过来，还慢慢往上移，从小腿移到膝盖，最后又移到我的大腿上蹭。
    我当时心里怦怦直跳，赵菲这也太大胆了，金林就在旁边坐着，她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我！
    当时那感觉真是，又刺激又兴奋，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当时我就在心里喊，金林，你不是牛逼吗，你女友在课桌下面勾引我呢。
    这种感觉简直太爽，随着赵菲一寸寸的挪，我感觉自己全身都麻了。
    不得不承认，赵菲真是调情高手，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就成功的把我欲火给勾起来了。
    而且心里面再爽，面上还不能露出来，还得装模作样的打牌，假装思考下一张出什么，还间或和叶云说两句话。
    牌桌上一切正常，没人知道桌下的玄机。
    赵菲的脚继续挪着，慢慢移到了我的大腿深处，轻轻的蹭着我的两腿中间。
    我很久没做那个事了，下面现在简直快爆炸了。
    我有点忍不住了，两腿夹着赵菲的脚，说实话现在要是没人的话，我肯定就把赵菲给压倒扒光了。
    我都没心思打牌了，脑子里面乱哄哄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牌，根本不知道现在要出什么。
    突然叶云碰了我一下，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也张开了，赵菲的脚从中间掉了下去。
    我抬头一看，发现叶云正满怀深意的看着我。
    我再一看金林，发现他正看着牌桌下面。
    那一刻，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
    “金林，你干嘛呢，快出牌啊？”赵菲笑嘻嘻的看着金林。
    这个演戏高手，一点也没紧张。
    “你的脚……”金林说：“怎么没穿鞋呢？”
    “热嘛。”
    赵菲撒着娇：“你讨厌
    啊，脱个鞋也被你说出来，让我在同学面前没有面子啊。”
    “你热啊，把袜子也脱了吧。”
    金林笑眯眯的，弯下腰去把赵菲的脚捞了起来，然后把赵菲的脚架到他的腿上，当着我和叶云的面慢慢褪下了赵菲的袜子。

 第89章 那个王八蛋

    赵菲的脚又白又嫩，像一截刚削好的莲藕。
    金林笑眯眯地说：“现在还热不热啦？”
    赵菲娇嗔一笑：“现在又有点冷了，你帮我穿上吧。”
    金林又帮赵菲穿好了袜子，目光里充满了爱意和温柔：“热了再和我说。”
    赵菲点点头，把脚缩回去了。
    我和叶云对视一眼，同时觉得金林是不是……有点问题？感觉脑子不大正常的缘故，反正一般人干不出来这事，可能他对赵菲真是爱的深沉？总之经过这么一出，赵菲没有再把脚伸过来，我们顺顺利利的打牌一直到中午，然后金林和赵菲带我们到食堂吃饭。
    走在路上，我再一次感受到金林在中专混得不错，有些身边兄弟成群感觉很牛逼的家伙，远远地看见金林就提前避开了。
    我非常诧异，没想到金林在中专这么知名。
    文水县的中专食堂也有私人餐厅，金林带着我们进了一个雅间，只有四个人而已，却点了十多道菜，金林好像迫不及待的炫耀有钱。
    吃饭的时候，金林也是夸夸其谈，说他爸又在哪里开了个煤矿，最近正在承办什么项目云云。
    这回连叶云这种聊天高手都不说话了，显然也对这种话题十分厌烦，只有赵菲一个人饶有兴致的听着，还不时露出崇拜的眼神。
    期间我接了个电话，是黄晓雯打来的，问我和叶云怎么样了，我说我们在中专和朋友吃饭。
    黄晓雯说一会儿见个面，说说庄浩的事，我答应了，就约了时间和地点。
    挂了电话，我对叶云说：“黄晓雯约咱们一会儿在避风塘见个面。”
    叶云说行。
    金林说：“哎，怎么要走？还想带你们去玩会儿呢。”
    赵菲也说：“是啊，好长时间不见，怎么着也得玩上一天吧。”
    我和叶云就推脱，说改天再玩，一会儿真有事。
    结果金林就和犯了病一样，突然一拍桌子大喊：“你俩是不是不给我面子？中专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赵菲拉了一下金林：“你干嘛呢，不许这么对待我的朋友。”
    我和叶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俩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这个混蛋要是再敢逼逼两句。绝对站起来狠揍他一顿，至于后果就不考虑那么多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追着打，我俩在逃跑方面已经有经验了。
    还好金林
    很听赵菲的话，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赵菲又说：“你先回去吧，我送他们出去。”
    金林瞪了我俩一眼，站起来先走了。
    我就说：“赵菲，你这个男朋友是不是有病。”
    赵菲说：“你别瞎说，他就是脾气不太好而已。”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赵菲问：“约你们的那个黄晓雯是谁，听名字是个女生吧？”
    我说：“嗯，是个女生，找我们有点事。”
    “你女朋友？”赵菲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刚想说不是，但是到了嘴边就成了：“是，我女朋友。”
    可能是出于虚荣吧，赵菲都有男朋友了，我也不能没有女朋友啊。
    叶云也挺给面子，笑着说道：“改天让你见见，吴涛的女朋友也挺漂亮的。”
    赵菲“嘁”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时间到了以后，赵菲把我俩送到学校门口，约定以后经常联系。
    当然这只是客套话，经历过的都知道，下次见面遥遥无期。
    我和叶云到了附近的避风塘，过了几分钟黄晓雯就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东子。
    东子看见我俩挺高兴的，开口就说：“你俩上午跑的真快，跟发了情的野兔子似的。”
    我俩都没理他，只问黄晓雯要喝什么。
    要了几杯果汁，我们四个就坐下了。
    黄晓雯说：“事情都传开了，天屯镇的说要把你俩赶出县一中，你俩准备怎么办呢？”
    我和叶云都摇摇头，表示还没有办法。
    其实我心里想的，实在不行就去求助宋扬。
    东子急了：“怎么没有办法，不是说了我会帮助你们吗？”
    我和叶云还是懒得理他。
    东子拍着桌子说：“跟他们干一架，咱们联手肯定没问题的。”
    黄晓雯说：“你有病啊，咱们就那么点人，怎么和他们打？”
    我和叶云都松了口气，可算是有人开口骂东子了。
    东子说：“雯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少怎么了？人少就不能拼一拼了？万一不小心打赢了呢？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也不少吧？比如……比如……”比如了半天也没比如上来。
    黄晓雯说：“那这样吧，我们三个打你一个，你要能打赢
    就按你说的来，怎么样？”
    东子看看我，又看看叶云，说道：“这样显不出优势。一会儿咱们去小学门口，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以少胜多。”
    我们三人一起骂道：“滚！”
    黄晓雯说：“吴涛，你们刚才去中专，是不是去找那个元峰了？有他帮忙应该没问题吧？”
    我说：“不是，找的另外一个朋友。元峰……”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说出来，感觉黄晓雯已经是自己人了：“元峰去当兵了，暂时没法来帮我们。”
    “啊？”黄晓雯非常惊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之前要自己对付罗奔。”
    东子也笑了：“元峰不在了，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得瑟。”
    我和叶云同时站起，把东子拖到角落按住踹了几脚，黄晓雯就在旁边看着没有管。
    东子捂着屁股回来，不满地说：“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黄晓雯说：“吴涛，你那个开ktv的大哥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对付他们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点点头：“实在不行，也只能让扬哥出手了。”
    但这实在是下下之策，一想到自己连学校的事都对付不了，还得出去求助宋扬他们，心里就一阵阵的悲哀。
    “我懂你的意思。”
    黄晓雯说：“不到万不得已，你不会去求助他们，对吧？”
    我点头。
    我想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而不是一辈子躲在他们身后避风遮雨。
    “那么，我倒是有个办法。”
    我讶异地看着黄晓雯，想不出她能有什么好办法。
    叶云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黄晓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黄晓雯接着说：“在县一中里，我们天格镇的学生很多，出来混的会打架的也不少。虽然天格镇有两个初中，但是把我们那个初中的学生拉来，也能达到大概四五十人的量，可以勉强和天屯镇的抗衡了。”
    东子抢着说：“这个办法，我早想到啦！可是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啊，像什么老肥啊、二炮啊，一个个和王八犊子似的光顾自己。找他们帮忙……唉，想都别想！”
    黄晓雯板着脸说：“在初中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要和他们搞好关系，结果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做些什么？不是和这个打架就是和那个打架，现在有事了人家肯来帮你才怪呢
    。你要是活泛一点，叫来的人多一点，也不至于在庄浩手底下吃亏了。”
    我心想也是，就东子这个性格，能有朋友才奇了怪了，我都恨不得想一天打他三回呢。
    东子嘴硬地说：“他们就那贱样，我才懒得找他们帮忙。况且他们就能耐了？老肥要是出了事，二炮照样不会帮他。我早就看透了，这就是个人人都为自己的社会。与其每天忍着恶心和他们处好关系，还不如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是王道。”
    我惊讶地看着东子，没想到他也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
    确实，如果自身足够强大，还用得着看别人脸色？看看罗奔，不和任何人来往，但是只要一开口，天屯镇的都来帮忙，他们心里就愿意？无非还是怕了罗奔而已。
    黄晓雯突然一巴掌拍在东子头上，“你倒是挺会说的啊。”
    又拍了一下，“那你怎么不变强大啊。”
    又拍了一下，“这么多年了。”
    又拍了一下，“你咋光学会挨打了呢？”黄晓雯说了四五句话，就拍了东子四五下脑袋。
    东子不敢还手，只能撅着嘴硬顶着。
    这时候，叶云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嘟囔了一句：“自身强大是必须的，但是兄弟也很重要啊。”
    黄晓雯打完以后，东子说：“现在事情就是这样，你再打我也拉不来他们帮忙嘛。你要是没和大哥分手，还用得着费这些劲儿？随便说句话他们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黄晓雯瞪了他一眼：“别和我提那个王八蛋！”
    东子马上闭了嘴巴。
    黄晓雯接着说：“你没能力命令他们，但是有人有这个能力。只要这个人一开口，老肥、二炮他们乖乖地过来帮忙，到时候就能帮助吴涛干掉天屯镇的了。”
    东子一头雾水：“谁啊？谁啊？县一中还有这种能人，我咋不知道呢？他这么牛逼，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啊？他来命令我一个试试看？老子一个大耳光削死他！”
    黄晓雯说：“这人就非得在学校？你不能往天格镇想？他在天格镇打个电话，老肥、二炮他们哪个敢不听？”

 第90章 进发，天格镇！

    东子微微皱着眉，似乎知道是谁了，但是嘴巴动了动又没有说出来，问道：“谁啊？”
    黄晓雯又是一巴掌呼在东子的脑袋上：“你不知道是谁？你敢说你不知道是谁？！”
    东子捂着脑袋，试探地说：“大哥？”
    黄晓雯又是一巴掌呼上去：“你这不是废话吗？”又拍了一巴掌，“你这不是废话吗？”
    东子捂着脑袋：“雯姐，别打了，再打就把我打傻了！”
    我心想，你现在也不聪明。
    黄晓雯把手收回来，喘着气说：“气死我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东子说：“我早想到了，可是你刚才说不让我提到大哥的啊……”然后他想了想说：“大哥确实有这个本事，可他为啥要帮吴涛啊？大哥不会无缘无故帮一个人的。”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非得让我什么事都明着说出来？”黄晓雯隐隐发怒。
    东子想了想，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了一声：“我明白怎么做了。”
    黄晓雯点点头：“明白就好。”
    接着又看向我：“吴涛，你什么时候有空，让东子带你到天格镇去一趟，见一见他的大哥，商量一下这件事。你一个人去就行，叶云就不用去了。”
    我点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此行要是顺利，就能和半个天格镇的学生结盟了。
    东子说：“反正你被庄浩打的也不敢回学校了，不如今天就跟着我回天格镇吧。”
    我忍住想要撕了东子的冲动，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以。”
    叶云说：“那我就去扬哥的ktv待两天。”
    事情定了以后，大家准备往外走，东子突然说了一声：“咦，外面是谁？”
    我一看，有人正趴在窗边看着我们。
    我赶紧站起来往外走，身后的黄晓雯问：“那个女生是谁啊？”叶云说：“吴涛以前的对象，分手了还老是对他纠缠不休的。”
    我走到店外面，赵菲也迎过来了。
    我说：“你怎么来啦？”
    赵菲说：“我看看你现在的女朋友有没有我漂亮。”
    我笑了：“看了怎么样啊？”
    赵菲说：“还行吧，没有我漂亮，勉强配得上你。”
    “你也是真闲，偷偷跑
    过来就为了看看她？”
    “谁说的，我还有事呢。”
    “哦，什么事啊？”
    赵菲突然拽了一下我的衣角，神秘兮兮地说：“晚上有没有空，请我吃个饭呗？”
    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直跳，一下就明白赵菲的意思了，看来之前桌子下面没有玩够，还想和我真枪实弹的来上一回。
    这个女的可是真骚啊，有男朋友了还勾引我。
    我脑子一热，差点就说出“行”了，不过又想起还要去天格镇，毕竟还是正事比较重要。
    我只好忍痛说：“改天吧，今天不合适。”
    “哟，是不是因为你女朋友在啊？”赵菲斜着眼看我：“这么一本正经的，刚才在教室不是挺舒服吗？现在咋还装上大尾巴狼了呢？把她甩开不就行了，用不用教你个理由？”
    我赶紧说：“真不是，今天晚上我真有事。改天呗，改天我一定找你。”
    赵菲说：“去你妈的，你当老娘贱啊，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滚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小屁股一翘一翘的。怎么看怎么性感，一下让我回想起以前和她在宾馆里面颠鸾倒凤的场景，那真是我一生中不可多得的宝贵回忆之一。
    想着想着，下面都有反应了，还好秋天穿的多，不是那么明显。
    赵菲走了以后，叶云、东子、黄晓雯也出来了。
    黄晓雯说：“你以前对象找你干嘛啊？”
    我说：“没事，恰好路过看见我在里面，就过来打了个招呼。”
    “没事就行，那你和东子赶紧去天格镇吧。”
    来到车站，我和东子搭上去天格镇的车，黄晓雯和叶云站在车底下看着我俩。
    东子把头伸出窗户外面，怒气冲冲地吼道：“叶云，不许你靠我们雯姐那么近！”
    “是吗？”叶云笑嘻嘻的，搂住黄晓雯的肩膀，“你要奈我何啊？”
    “啊！”东子大吼一声，想要冲下车去，但是车子已经启动了。
    我也看着窗外，黄晓雯甩开了叶云的手臂。
    车子越走越远，东子还是气呼呼的，不停地骂着叶云。
    “东子啊。”
    我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我和叶云是兄弟吧。”
    “啊，怎么了？”
    “你要是再这么
    说他，我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拳头呢。”
    “……”
    对付东子这种人，果然还是暴力最管用。
    在车上，我让东子说了一下他们老大。
    东子告诉我他们老大叫做韩俊，有二十多岁了，在天格镇混的相当牛逼，就连镇长都得给他面子……反正吹的是天上罕见地下少有的。
    我知道东子特别崇拜他们老大，从平时的言语行为就能看出来，所以也没有太把他的话当回事。
    不过我相信韩俊确实混得不错，不然不会泡到黄晓雯这种级别的女生，命令几个县一中的学生混子给我帮忙还是没问题的。
    最后，东子说：“我们老大脾气不好，去了那边你就什么话也别说，有我说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说行，然后又问：“你们老大会帮我吗？”
    “应该会的。”
    东子说：“之前要不是你豁出性命保护雯姐，她可能就被那几个黑的司机给欺负了。就凭这个，我们老大肯定帮你，我们老大很心疼雯姐的。”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黄晓雯打胎的事。
    我说：“你们老大那么心疼黄晓雯，咋还和她分手呢？”
    东子说：“哪儿啊，是雯姐和我们老大分手的。”
    “为什么啊？”
    “这个啊……咳……”东子说：“像我们老大那种男人，桃花运多的挡都挡不住，怎么可能只有雯姐一个女人呢？有一次雯姐就逮着他和一个女的在床上……唉，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嘛。我还和雯姐说了，老大虽然和其他女人上床，但是最疼最爱的肯定还是你。但是雯姐不行，执意要和我们老大分手。老大疼她嘛，她说分手就分手喽。不过老大也和我说了，让我在县一中好好照顾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这其中的恩怨纠葛了。
    也是啊，随便哪个男的混成老大，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
    如果是我，肯定也不会满足，女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唔，扬哥是个例外，他都那么牛逼了，却只惦着白依月一个女的，所以说世事也没那么绝对。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来到了天格镇。
    天格镇要比我们天曲镇大，建筑什么的也比我们那边繁华，不然凭什么盖两所初中呢？东子一下车，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脸上布满
    了兴奋的申请，双臂张开大大的吸了口气：“啊，家，我回来了！”过路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神，我也赶紧离他远点，省的让人以为我俩是一路人。
    不过东子没给我这个机会，他一把就将我拉住了，兴奋的给我介绍：“看看这条街，还有那条路，全是我老大的地盘！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老大说了，等我念书回来，这条街就归我管！老大常常说我是他最得意的兄弟！我和老大的感情很好，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我们两个出生入死，我就是把这条命给他都可以！吴涛，我跟你说，你以后来天格镇，只要报我的名字，这个地方随便你横着走！”
    感慨完后，东子就打了个电话，通了以后大喊：“大哥，你在哪呢，我回来了！”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回到家乡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看来东子在这个地方是能横着走啊。
    接着，东子又说：“啊？我是谁？大哥，你没存我号啊，我是东子啊……”
    我：“……”
    东子的脸耷拉下来：“嗯，就是我啊，大哥你咋不存我手机号呢……嗯，我找你有点事，你在哪呢……别啊，我现在就想见你，真的是有不得了的大事……喂，喂，喂？”
    东子拿下来手机一看：“咦，怎么挂了？”
    我：“……”
    东子又拨通了：“大哥，怎么挂了？我还没说完呢，真的是有急事，和雯姐有关的事！”
    这次挂了电话，东子才说：“走吧，老大叫咱们过去。”
    我突然对这趟天格镇之行有点担忧了……
    一路上，东子还是很高兴，经常指着某家店面说：“那也是我老大的地盘！”或者指着某个球场说：“我跟着老大在这里打过架！那次死了三个，伤了八个！”
    从东子打完那个电话以后，我已经不大相信东子的话了……
    东子带着我进了某个小区，又来到一栋很不起眼的居民楼前。
    我就心想，东子的老大要是住在这里，似乎也不是很牛逼嘛。
    东子带着我上到三楼，然后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是东子。”
    “东子是他妈的谁啊？！”里面的声音愈发不耐烦起来。
    东子说：“我老大是韩俊，俊哥叫我过来这边找他的。”

 第91章 怒打韩俊

    门开了，一个面相凶狠的汉子站在门口，打量了我和东子几眼之后说道：“韩俊现在搞什么呢，怎么连屁大的孩子也收。”
    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让开了路，叫我和东子进去。
    门口坐着几个人，清一色彪形大汉，什么也没干，就是在那坐着，好像看门狗似的。
    我和东子从这些大汉中间穿过去，门口的甬道本来就比较狭窄，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要挨着他们的腿。
    往前走了几米，眼前豁然开朗，和普通民居一样，映入眼帘的先是客厅，另外还有几间卧室。
    只是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张大大小小的桌子，以及围着桌子大呼小叫的一干人等。桌子上的物件也种类繁多，有麻将，有纸牌，有骰子……还有随处可见的散钞，再想想门口那些看场子的，很容易就猜到这里是一间赌场。
    东子左看右看，似乎没有发现他们老大的身影。
    又一间一间卧室的看过去，走到最后一间卧室的时候，东子兴奋地喊道：“大哥！”这间卧室里面只摆着一张自动麻将桌，还有电视、空调、饮水机等设施，看来还是个vip室呢。
    麻将桌围着四个人，同时回过头来，其中一个青年哈哈大笑起来：“东子，快过来！”看来就是韩俊了，面色有些苍白，似乎长久见不到阳光一般。
    不过长得倒是挺帅，有点像陈坤的样子。
    东子愈加兴奋，“嗖”一下钻了过去，站到了韩俊身边，又叫了一声：“大哥！”
    韩俊笑得更开怀了，伸手摸着东子的头，还是很下力气的摸，把东子摸的摇来晃去的，发型也乱成了一个鸟窝。
    不过东子很受用，不停的嘿嘿笑着。
    韩俊边摸边说：“哈哈，东子，好久不见啊，想我了没有？”东子说：“想啦，每天都想大哥。”
    看他们俩亲昵的样子，我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关系还不错的，东子倒是也没有吹牛。
    韩俊摸完了头，又去捏东子的胳膊，很满意地说：“不错不错，越来越壮实了。”
    东子也挺高兴的，大力的点着头说：“当然，我有按照大哥的吩咐每天锻炼身体！”
    韩俊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接着去摸自己的口袋，“来，抽支烟……咦，烟呢？”韩俊翻了好几个口袋，就是没找到烟。
    旁边一个赌友提醒他：“你刚才不是就抽完了吗？
    ”
    东子马上说：“大哥等着，我去给你买！”然后转身就跑，经过我的时候，压根没有看我。也没和我说话，瞬间就出了房间，好像已经把我忘了。
    我站在门口挺尴尬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傻傻地站在那不动。
    该死的东子，也没介绍我一下。
    好在我也挺不起眼的，四个人都没注意我，还在继续打着麻将。
    我只能继续站着，假装打量别处，掩饰自己的尴尬——唔，这墙倒是挺白的。
    “韩俊，刚才那小子是谁啊？”里面打麻将的人开始聊天，“幺鸡！”
    “一个傻逼。”
    韩俊的声音慢条斯理，却充满了冰冷和不屑。
    我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到韩俊正摔出一张牌，“二条！”面上的表情也是冷酷无比。
    他们仍没注意到我，大概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赌客。
    另外一个人笑道：“一个傻逼？！你怎么会和一个傻逼那么亲热呢？”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韩俊抓了张牌，一边摸一边说，“像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没有一些走狗为我卖命、挡刀呢？刚才那个傻逼，就是我众多走狗里面最忠诚的一条。只要我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不夸张的说，让他为我去死都没有问题。他那个人傻里傻气的，在生意上也帮不了我什么忙。所以我已经想好了，等需要替罪羊的时候就把他推出去。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他付出的却是生命，绝对是一本万利啊哈哈哈……”
    另外三人都笑了起来，纷纷吹捧韩俊真有办法，不愧是天格镇最有名的大哥。
    韩俊也是更加得意，滔滔不绝起来：“我就喜欢单亲家庭的孩子，只要施一些小恩小惠，很容易就能获得他们的忠诚。像刚才那个傻逼，从小就没爹，有一次他母亲生病，我随手甩了几百块钱——还是我打麻将赢的。从那以后，他就对我更加忠诚了，整天大哥长大哥短的，恨不得把我当成亲爹。实际上，警方这几天正调查我呢，我准备把所有罪责推到他的身上！嗯，这小子一定愿意为我去死的，反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也算是死得其所嘛！”
    卧室里一片哄笑。
    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再说我也讨厌东子，听到这些应该跟着一起笑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是那么的疼？
    一幕幕曾经的画面在我脑海里展开……
    宿舍的水房里，东子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来县一中前，我们老大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雯姐。我答应了，发誓不让她受伤、不让她流泪。可是……我没有做到，雯姐不仅受伤了，还流泪了。我觉得我很没用，没脸见我们老大了……”
    然后，东子哭着说道：“那年我妈生病，我家里没钱，是我们老大出的钱，这样才救了我妈一命。老大是我的恩人，他交代的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做到……你敢伤害雯姐，我和你势不两立！”
    天格镇的大街上，东子神情振奋：“看看这条街，还有那条路，全是我老大的地盘！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老大说了，等我念书回来，这条街就归我管！老大常常说我是他最得意的兄弟！我和老大的感情很好，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我们两个出生入死，我就是把这条命给他都可以！”
    可是这一切，不过都是梦幻泡影而已。
    东子心里那个重情重义的大哥，其实是一头披着羊皮的屠夫，在他虚伪的外表下暗藏着重重杀机，随时准备将东子置于砧板之上扒皮抽筋！
    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是吧？没关系吧？东子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脑袋里这样想着，双腿却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迈了过去，而且路上还顺手拿起一个不知谁的水杯，在韩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玻璃水杯“哗”的碎开，不仅割伤的韩俊的额头，滚烫的水也浇在他的脸上。
    “嗷”的一声，韩俊大叫起来，接着他一脚把我踹倒。
    天格镇的大哥果然不同凡响，一脚就把我踹的几乎爬不起来，但是爬不爬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外面涌进来一堆的人询问是怎么回事。
    “打，给我打！”韩俊气急败坏的叫着。
    无数只拳脚落在我的身上，我条件反射的护住头部，身子弓成虾米形状。
    打了一会儿，他们才停手了，我也疼的没了力气。
    一圈的人围着，有热闹看的时候，连赌博都没兴趣了。
    韩俊走过来，头上捂着一块毛巾。
    他蹲下身，一手揪住我的头发问道：“你他妈的是谁？！”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说我是吴涛，他肯定要问吴涛又他妈的是谁。
    我本来想幽默一下，但是叶云不在身边，我连幽默
    也提不起兴趣了。
    所以我只能沉默，因为无话可说。
    韩俊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打的更狠，结果他说：“把他绑起来，等我打完这圈麻将再问。”
    几个汉子过来，用绳子把我绑的严严实实，接着把我扔进了厕所，还和马桶挨在一起。
    更搞笑的是，厕所旁边就是韩俊打麻将的房间，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有人问韩俊我是谁，韩俊说：“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可能是我干过他的女神吧，我干过的初中女生可真不少，说不定其中哪个就是某人的女神。上次我洗澡，蒸桑拿的时候，差点被一个小子砍了，后来我狠狠揍了他一顿，他哭着说我把他的女神给毁了……我草，他这什么逻辑，为什么我干就是毁了，难道他干就是开光？妈的王八蛋……”
    我在厕所的时候，有人进来撒尿，妈的还瞄不准，溅到我脸上几滴。
    我就骂他，结果又挨了两脚。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进了隔壁房间，接着东子的声音响起。
    “大哥，我把烟买回来啦！”
    “怎么去了这么久？”
    “楼下两间没有你喜欢的钻石，我多跑了两条街才买到的，不好意思让大哥等久啦。”
    “哈哈，好兄弟，还是你对大哥好！什么时候也记着大哥！来，你也抽一根！”
    “谢谢大哥！”东子笑着：“大哥你少抽点，伤身体呐。”
    东子很开心，迟迟没有想起我来，和韩俊叙了半天的旧，才突然说道：“哎？大哥，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子呢？”
    韩俊说：“哪个小子？我没见啊——四万！”摔牌的声音响起。

 第92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奇怪，哪里去啦？刚才还在这的……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紧接着，我口袋里的手机很欢脱的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咦？”厕所的门被推开，东子走了进来，震惊地看着我：“涛哥，你咋成这样啦？！”
    我苦笑了一下：“问你后面那位呗？”
    东子一转头，韩俊就站在他的身后。
    东子问：“大哥，怎么回事啊？”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韩俊一脸怒气：“刚才这小子突然冲进来砸了我一下！”
    “啊？！”东子看着韩俊额头上的伤口。
    韩俊动作挺快的，额头上已经贴了个创可贴。
    东子又转头看我：“吴涛，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向韩俊，说道：“你确定要我说？你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俊微微皱眉，显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东子更是一脸迷茫：“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韩俊黑着脸，两只眼睛瞪着我。
    我笑了起来：“你那位大哥啊，他……”
    “你给我闭嘴！”韩俊冲过来，抓住我的领子将我拎起来，恶狠狠道：“你是不是想死？！”
    “大哥，大哥！”东子也冲过来，抓着韩俊的胳膊说：“大哥，他是我兄弟，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你兄弟？你在哪交的兄弟？”韩俊意外地看着东子。
    其实我明白韩俊的意思，他很意外东子也能交到兄弟。
    但是东子显然没有理解。
    他说：“在县一中，我们一起打了好多次架。对了，他和雯姐关系也不错，上次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说雯姐差点被人欺负吗？就是他豁出性命保护雯姐才让雯姐安然无恙的。县一中有人找雯姐的麻烦，我解决不了的时候，都是他出面解决的。”
    东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每句话都在为我邀功，生怕韩俊继续打我。
    “哦，你就是那个小子！”韩俊满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抓着我领子的手也松了一些。
    东子稍稍松了口气：“是啊，就是那个小子！还是蛮够义气的。大哥，你为什么打他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赶紧说开了就行。”
    “东子，你到隔壁房间，我和他说两句话。”
    “行，大哥，你好好说，千万别动怒啊。吴涛，你也是，我大哥人很好的，你好好和他说肯定没问题的。”
    东子一边说一边退出厕所，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厕所里只剩下我和韩俊，如果排斥掉外面的喧嚣声，这里面还算是比较安静的。
    韩俊关上门，第一时间并没有和我说话，而是解开裤子对着马桶撒尿。
    我还靠在马桶边上，一股骚臭味飘了过来。
    我说：“你要是尿到外面，说明你软。”
    韩俊哈哈哈笑了起来，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尿完，我真怕他兴头来了尿我身上。
    尿完以后，韩俊兜上了裤子，然后他蹲下来看着我，一双眼睛显得极其阴冷。
    “姓名？”
    “吴涛。”
    “哪儿人？”
    “天曲镇。”
    “呵，穷地方。”
    我没理他，静静地看着他。
    韩俊自讨没趣，继续说道：“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多少？”
    “一字不落的全听完了。”
    我没必要说谎，“所以我才砸了你，因为你猪狗不如。”
    我以为说完这些话，韩俊会二话不说的揍我一顿，结果他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盯着我。
    我也紧紧地盯着他。
    自从和郭恒、郭军这样的魔头交过手后，我还真的没有怕过谁。
    打不过是打不过，但我心里完全不惧。
    就像一个家道中落的公子哥，虽然身无分文但是见着某些场面也不会发怵。
    “你知道吧？在天格镇，我可以弄死你。”
    我笑了：“吓唬我？我会害怕的。”
    不是说韩俊不敢杀人，我相信他有杀人的胆子，但是我觉得他不会为了这种事杀人。
    韩俊继续说道：“最近有些案子发了，警方已经盯上了我，我准备把责任推到东子身上。”
    “对。”
    我点头：“正因如此，所以我才砸的你，你简直狼心狗肺。”
    韩俊没理我这茬，继续说道：“事情已经铺的差不多了，只要把一些证据做好，东子就能做我的替死鬼。这个时候，我不想出任何意外，所以你最好不要和东子说。”
    我哈哈大笑，笑得特别开心，因为我觉得韩俊实在太
    傻了，他觉得我会照办吗？我会眼睁睁看着东子去死吗？是，东子是惹我讨厌，但我心里……还是把他当兄弟的。
    等我笑完，韩俊才说：“一万块，保守这个秘密。”
    我又开始笑了。
    “两万块。”
    我笑个不停。
    “五万块。”
    我笑弯了腰。
    “七万块。”
    我笑出了眼泪。
    “十万块。”
    我笑得几乎全身痉挛。
    “操！”韩俊吼了一声，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是个混蛋。”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在县一中，东子提起他的大哥，总是带着崇敬的口吻，说他的大哥义薄云天、重情重义，在天格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夸得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罕见啊。在他心里，你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哥。你就是他的家人，你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就连从没见过你的我，听东子说完之后都对你心驰神往，想着总有一天要去拜会一下你。能让东子五体投地、心服口服的大哥，该是多么豪气干云、英明神武！可是呢……”
    我苦笑道：“我都没想到，你竟然把东子当狗一样看待……枉费东子那么尊敬你了……你根本没资格做他的大哥，也担不上他口中那些夸你的词汇！义薄云天？我呸！重情重义？我再呸！”说到后来，我浑身发热，感觉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
    “你就是个混蛋，你没有良心，你不配做人！”
    说完之后，我的心情真是舒畅了许多。
    “对，你说的都对。”
    韩俊笑了：“东子既然这么尊敬我，把我看的比生命还重要，那他为我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吧？我要坐牢了，让他替我顶个罪，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他本来就是一条狗，我养了这么多年，还不能为我舍生忘死一回？”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韩俊的脸色马上变了。
    而我则笑了起来。
    “你……”韩俊咬牙切齿地说：“你早就知道隔壁可以听见这里的声音？”
    “对啊。”
    我说：“听得一清二楚呢，我想东子现在已经很明白他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妈
    的！”韩俊吼了一声，一拳砸在我的脸上。
    不愧是天格镇有名的大哥啊，一拳就把我的鼻血揍了出来。
    韩俊还要砸第二拳的时候，厕所的门被推开了。
    “大哥，别打了！”东子进来了，声音有些颤抖。
    韩俊放开我，我无力地垂在地上。
    韩俊转过头去，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他用什么表情看着东子。
    但是我看的到东子。
    东子眼含热泪，从眉毛到腮帮子，脸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在颤抖。
    “我和他的话，你都听见了？”韩俊问了一句废话。
    “嗯。”
    东子点了点头，小脸憋得通红通红。
    我叹了口气。
    韩俊也叹了口气。
    “来人，把东子也绑了。”
    一分钟后，东子被五花大绑，和我丢在了一起。
    韩俊临走前说道：“东子，实话告诉你，栽赃你的人证物证都准备差不多了。你同意顶罪也好，不同意顶罪也好，这个替罪羊你是做定了。不如就乖乖的，还能让我念你个好。”
    说完以后，韩俊就出去了，厕所的门也关上了。韩俊怕我们听见他们说话，也不在隔壁打麻将了，不知换到了哪个房间，隔壁来了一群玩骰子的，叽叽喳喳大呼小叫的心烦死了。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他们这么乱的话，我和东子说话，他们也听不到了。
    “你也是真笨。”
    我忍不住埋怨道：“都听见我们说话了还不赶紧跑？”
    我当时故意说给东子听，就是想让他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别和韩俊来往了。
    “那你怎么办呢？”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无语地说：“韩俊撑死了打我一顿，他还能拿我怎么样啊？反正已经打过一顿了，再打一顿也无所谓啊。你啊，你啊，完全不按套路来。”
    东子不说话了，低着头，看上去很难过，看来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走出来。
    “行了你。”
    我说：“有什么啊，不就是认清一个人渣大哥吗？还有啊，你别信他说的，什么人证物证准备好了，这明显就是吓唬你呢。有我在，我给你做证，我给你证明韩俊今天所说的一切。我就不信了，法律能让韩俊随便颠倒黑白？”
    东子转头看着
    我，热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出来。
    “吴涛，我……”
    “行啦！”我赶紧打断他，“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咱们是兄弟啊！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第93章 溅到老子脸上了

    东子低下头，突然喃喃地叫了一声：“吴涛。”
    “啊？”我奇怪地看着他。
    “我想改口了。”
    “什么？”我一头雾水。
    “我想叫你涛哥。”
    “哈哈哈，你不是早就改口了吗？”我挺得意的。
    “以前确实叫过你几次涛哥，不过心里只有一半服你，可是现在……我彻底服你了。”
    “嘿嘿，让你小子服气可真不容易啊。”
    我认真地说道：“这一声哥，我不会让你白叫的。你放心吧，韩俊那个王八蛋，我肯定不会让他得逞，说什么也要和他拼到底。”
    东子却没理这茬，继续说道：“挺不好意思的，把你带来天格镇，本来是想帮你忙的……”
    “哎哎，别说这茬行不行？没帮上就没帮上，多大点事啊。”
    我满不在乎地说着，“大不了去找我大哥去，可比你那个大哥靠谱多了。”
    东子没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进来，我和东子都吓了一跳。
    那人看看我俩，就开始解裤子了，原来是来撒尿的。
    我赶紧说：“东子，你往我这边靠一靠。”
    东子一脸迷茫：“为什么啊？”
    “让你靠你就靠，哪那么多废话啊。”
    就在这时，那人已经开始撒尿了，尿液哗啦啦的射进马桶里。
    “嗷”的一身，东子叫了起来：“你他妈看准点行不行，溅到老子的脸上啦！”
    东子进来以后，就霸占了马桶边的位置，反而把我挤到了墙边，对我来说倒是多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那人尿完以后，抬腿就踹了东子两脚，骂道：“尿你脸上怎么啦？！”
    东子气的哇哇大叫，不过也无济于事，那人已经出去了。
    我说：“我让你往边靠靠的……”
    东子说：“我弄死他，等我出去，我非弄死他不可。”
    我笑了两声，现在旁边有个伴了，心态也跟着好了许多。
    东子说：“涛哥，你还笑得出来啊？”
    “不然怎么办啊，都已经这样了，总得自己找点乐吧。”
    “我在想……大哥会怎么对付你。”
    “你还叫他大哥？”
    “……好吧，我在想，韩俊会怎么对付你。他挺狠的，你这次惹了他，估计不会好过的。”
    “嘿，随他怎么弄，只要弄不死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韩俊是社会上的人物，凭我一己之力确实无法对付，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宋扬他们了。
    东子又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不停宽着他的心，希望他不要那么难过，那种“被最信任的大哥出卖”的感觉，想必确实是不好受的吧。
    “涛哥，我……”东子突然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行了，别说了，咱俩谁跟谁啊！”
    “不是，涛哥……我尿急，你能不能用手从后面把帮我把裤子解开……”
    “操！”
    解决完东子的私人问题，我俩又坐着聊了一会天，就在这时，厕所的门又开了，同时进来三四个大汉。
    我惊讶地说：“这么多人一起撒尿，你们也不怕挤伤小弟弟啊？”
    这几个大汉却没撒尿，而是动手把我和东子拖了出去。
    这时我才发现，赌场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稀稀拉拉的只有十多个汉子，而且也没有在赌博，或坐或站的看着我们。
    我和东子被拉到客厅中间，东子小声和我说：“这些都是韩俊的人，而且是最信任的心腹。”
    我笑着说：“韩俊最信任的心腹不是你嘛？”
    东子说：“涛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就在这时，韩俊从另外一间卧室走了出来。
    或坐或站的汉子们都叫了起来：“大哥！”
    韩俊点点头，走到我和东子面前，有人给他搬过来一把椅子。
    韩俊坐下以后，在我和东子身上扫来扫去。
    过了一会儿，韩俊说：“大家都知道了吧？”
    一众汉子说：“知道了。”
    韩俊说：“你们是我最可靠的一帮兄弟，所以我把你们全部找来，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东子肯定是不能走了，正好证据也做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直接把他交给警方就行。至于这个吴涛……大家说说该怎么办？”
    一个汉子说：“派出所都是咱们的人，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直接让他滚蛋算了。”
    韩俊说：“就这么滚？那可不行，解不了我心头的气啊。”
    指着自己的额头，“多少年了，没有人敢把我打成这样。他是第一个！”
    另一个汉子说：“大哥，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实行就可以了。”
    韩俊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最少卸他一条胳膊。”
    “你敢！”我的脸色一下变了。
    我以为他顶多打我一顿！
    “你看我敢不敢？”韩俊笑了，“在天格镇，我就是土皇帝。刘鹏，卸他一条胳膊。”
    “好嘞。”
    一个汉子应声而起，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斧头。
    斧头非常锋利，雪亮雪亮的，一看就是真家伙！刘鹏拿着斧头朝我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阴阴的笑容，其他人都很冷漠的看着，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
    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一颗心也扑腾扑腾的狂跳起来。
    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求饶的念头，可是强烈的自尊又使我把这个念头压了回去。
    东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哥，你，你饶了他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叫他大哥？！你给我起来！”
    东子却不听我的，反而还磕起头来，砰砰的像捣蒜一样：“大哥，我求你啦！”
    “呵呵。”
    韩俊笑了：“东子，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啦？因为你就是个傻逼，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傻逼。现在你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去保护别人？真是笑死我了，谁把你这种人当兄弟真是要倒一辈子的大霉啊。你看看旁边那些人，哪个不比你强悍，哪个不比你能干？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有资格来当我韩俊的兄弟？！”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就是啊，这傻逼以前整天说大哥要把某条街给他，我当时真是很努力的憋着才没有骂出来啊。”
    “这傻逼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能耐，也敢和大哥称兄道弟？”“我们这些人对大哥才是最忠诚的，你他妈算个蛋啊……”
    在他们哄笑的同时，刘鹏也走到我的身前，轻轻一绊就将我摔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住我的肩膀，持着斧头对准了我的胳膊。
    大家都安静下来，屏息以待的看着这一幕。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喉咙干的像身体缺水一样，先前的
    英雄豪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的我估计随时都能尿出来，梦想和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啊……我几乎是凭着仅有的一丝信念，才没有使喉咙根的那句“饶了我吧”说出来……
    坚持坚持，不就是一条胳膊吗？！怎么可以和这样的人求饶！
    我在心里大喊着，大喊着。
    “大哥，你放了他吧，我求你了，求你了……”东子哭的眼泪和鼻涕一起出来。
    “刘鹏，还不动手？”韩俊冷冷地说道。
    “ok。”
    刘鹏手起斧落，“嗡”的一声风响，锋利的斧头直直朝着我的胳膊砍落下来。
    “大哥！”东子撕心裂肺的喊着，喉咙都快要喊哑了一样，额头也磕的流出了血。
    “停。”
    韩俊突然说了一句。
    刘鹏的斧头硬生生停在我的肩膀上方一公分处。
    “大哥，大哥……”东子喘着气，叫一声大哥就磕一下头。
    我也松了口气，整个人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我觉得我没有尿出来已经很有英雄本色了。
    韩俊突然问道：“东子，你希望他没事？”
    “是，是。”
    东子点着头。
    “哎，这可难办了啊……”韩俊抬头看着天花板，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我却知道，这家伙肯定在耍什么花招。
    东子却没看出来，仍旧在不停说着：“大哥求你……”
    “好吧。”
    韩俊看着东子说：“看在你也跟过我的份儿上，我就同意你的这个请求。”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东子继续磕着，简直一点尊严都没了。
    虽然我也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不用急着谢，我也是有要求的。”
    韩俊微微笑着，那张惨白的脸越发阴险起来。
    我眯起了眼睛，知道这才是韩俊的目的，所谓的要砍我胳膊根本就是为了吓唬东子。
    “大哥，你说。”
    东子喘着气。
    “你也知道了，警方最近在调查我。有那么几起抢劫、强奸案，我已经在布置相关的人证和物证牵扯到你的身上。坦白说，这些证据都做得非常完美，而且公安机关和检察院都有我的人，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洗白不了，只能
    乖乖地替我去坐牢。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到时承认全部罪责，我就放过你这个朋友，你看如何？”
    “放你妈的屁！”我吼了出来：“东子，别听他忽悠，千万别答应。韩俊提出这个要求，就证明他虽然布置好了证据，却也需要你的配合认罪才行，否则绝对没法让你坐牢……”
    刘鹏迅速往我嘴里塞了一个抹布，我却还冲着东子“呜呜”叫着，示意他千万别答应。

 第94章 大哥别打了

    东子看着我，脸上呈现出一种悲伤的姿态。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东子回过头去，看着韩俊说：“好，我答应。”
    我“呜呜”的叫的更大声了，东子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韩俊。
    韩俊哈哈大笑起来，满脸得意的笑容。
    笑完了，韩俊说：“很好，那我现在就放了你朋友。”
    “等等。”
    东子突然说道。
    韩俊的面色一变：“怎么，你要变卦？”
    “不是。”
    东子说：“我也有个要求。”
    “你也有资格提要求？”韩俊走过来，抓着东子的衣领，冷笑：“你也有资格？”
    “如果你不同意。”
    东子说：“那你就砍了吴涛吧，我说什么也不会帮你顶罪的。”
    韩俊的脸颊抽了抽，一双眼睛充满怒火的看着东子。
    不过几秒之后，韩俊忽然又笑了。
    “真不错。”
    他说：“东子，你突然聪明了很多。”
    东子叹了口气：“有你这么一个老大逼着，想变得不聪明都不行啊。”
    韩俊放开东子，返身坐回椅子上，说道：“行，你说你的要求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
    “是这样的。”
    东子看了看我，说道：“吴涛在县一中得罪了天屯镇的，现在至少有七八十个学生在等着找他麻烦。我想帮他，可是我叫不来咱们天格镇的学生。所以，大哥，我希望你出面，让老肥、二炮他们帮帮吴涛。”
    “哈哈哈……”韩俊大笑起来：“我他妈当什么事呢，就这么点破事啊？行，没问题！”
    东子呼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看向了我。
    而我满面怒容，“呜呜”的冲他叫唤。
    韩俊摆了摆手，刘鹏把我嘴里的抹布扯掉了。
    我大喊道：“你他妈疯了啊？！就为了这点事把自己的一生毁掉？！你脑子有毛病吗，老子到哪找不上点人？！”
    东子笑着说：“涛哥，我知道你的能耐，我知道你能叫上人，知道你对付得了庄浩他们。可是啊涛哥，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否则我就还不上你的人情了……”
    “以后帮我的机会多的是，又不急于这
    一次！”我每一个字都是吼出来的，而且像爆豆子一样又急又快，生怕刘鹏再把我的嘴堵住就说不出来了。
    “涛哥……”东子苦笑：“你以为我不帮韩俊顶罪就能没事了吗？我家在天格镇，我妈也在天格镇。如果不帮他顶罪，我也根本好过不了。还有你，他也不会轻饶了你的。”
    “东子……”我突然察觉到了他心中的那份苍凉和绝望。
    “涛哥，别说啦，就让我帮你一次吧。”
    东子回过头去，对韩俊说道：“大哥，你给老肥他们打电话吧。”
    “行。”
    韩俊拿出手机，拨了个号，“老肥吗？我是韩俊……嗯，没什么事，你们学校有个吴涛，这两天和天屯镇的闹别扭，你知不知道？知道就好……你和二炮他们说一声，让天格镇的学生帮帮吴涛……哪那么多为什么，老子让你帮你就帮！”
    挂了电话，韩俊说：“搞定了。”
    东子笑了笑：“谢谢大哥，现在放了吴涛吧，我会承担下所有罪责的。”
    韩俊摆摆手，刘鹏解开了我的绳子，推着我往门口走去。
    我回过头，看着一屋子的人，看着韩俊和东子，看到韩俊正对东子说：“明天，你就到派出所去……”
    刘鹏把我推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木然地站在楼道里，看着面前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防盗门，知道就算自己闯进去也没什么用。
    我下了楼，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怎么救出东子，我不可能真的让他去顶罪。
    我现在是自由身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反败为胜。
    我下了楼，过了两条街，坐到路边抽烟。
    慢慢的，一个计划渐渐成型，在我的脑海里发芽开花。
    我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就给郁小唯打了个电话，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说，希望她能给出建议。
    郁小唯想了很久，才说道：“吴涛，你这个计划很冒险。成功了当然很好，堪称一个完美的大结局。可是，失败率也很高，而且是高的离谱，像我爸他们破案，绝不可能用这种计划。所以我建议你准备两套方案双管齐下，第一个计划倘若失败好歹还有一条可以弥补一切的后路，你可以这样……”
    我认真的倾听、记录，最后说：“好，我一定按照你的方法来。不过，我不希望用到第二套方案，虽然它更加稳妥，可是我希望第一套
    方案能够成功。”
    “吴涛，你是个理想主义者，祝你成功。”
    挂了电话以后，我又给叶云打电话，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说。
    “那怎么办？”叶云显得很着急：“我可以帮到你们什么？”
    “你在零点ktv吗？把电话给了扬哥。对了，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黄晓雯。”
    黄晓雯那个脾气，知道以后肯定会冲到天格镇吧？而且她什么忙也帮不了，只会把事情搞的更糟。
    两分钟后，宋扬接了电话：“吴涛，什么事？”
    和东子来天格镇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天已经黑了，却成了我一个人。
    如果没有这些事，我大概正在宾馆里和赵菲颠鸾倒凤吧？真是想念那个姑娘柔软的身躯啊……
    只是作为男人，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近女色没有错，因为女色耽误正事就有错了。
    啧啧，我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跨过两条街，回到了韩俊的赌场楼下。
    我把手机开了录音，然后上楼，敲门。
    里面问：“谁？”
    我答：“吴涛。”
    里面一阵沉默，然后门开了，一个大汉把我拖了进去。
    赌场里面还是那十多个汉子，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东子明天就要到派出所顶罪了。今天晚上是至为关键的一夜，韩俊要好好和东子串一下供词，所以不可能再开门做生意了，呆在这的都是韩俊的心腹。
    东子被绑在角落，韩俊正蹲在他身边说着什么——都这个时候了，韩俊仍然怕东子逃跑。
    我进去以后，韩俊站了起来，皱着眉问：“你还来干什么？”
    东子也露出惊讶的面容。
    我说：“我之前听见你说，明天就要送东子到派出所，所以我想再陪他最后一晚。”
    韩俊哈哈大笑：“哎呦，看不出来你们这么兄弟情深。行，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
    “谢谢。”
    我走过去，坐在了东子身边。
    有人问：“大哥，用不用把他绑起来？”
    “不用。”
    韩俊说：“他还能蹦跶出花来？”
    在韩俊眼里看来，我和一只蚂蚁没有区别，甚至还没有东子给他的威胁更大。
    “涛哥…
    …”东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哥来陪你最后一夜。”
    “东子，咱们继续说。”
    韩俊蹲下来，“这起强奸案，是发生在三年前的一天晚上。你和几个朋友喝多了，走到南区中学门口，看到一个女生特别漂亮。当时心里就起了歹意，伙同几个朋友将那女生掳走，带到天格镇后面的山上强奸了她。事毕，还拍了她的裸照，威胁她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杀她全家。知道了吗？”
    东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咱们再来说说这起抢劫案……”
    我越听越心惊，韩俊犯的这些案子，累计起来足够判他死刑了吧？好狠的人啊，直接是让东子替他送死去的！还好我口袋里的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切……
    “当时你的心里起了歹意，一把抓走了她的金链子……”说着说着，韩俊突然停了下来，转而看向了我。
    我的心里一惊，心里有些慌了起来。
    “你的手机呢？”
    “手机？怎么啦？”我故作傻态。
    韩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在我口袋里摸索着。
    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一只手机。
    他点亮屏幕一看，吼道：“果然是在录音！”
    “啪”的一声，他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瞬间就四分五裂，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
    “操！”韩俊大骂，站起身来狠狠的踹着我。
    “大哥，大哥别打了！”东子自己还被绑着，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扑到我这边来。
    韩俊把东子踹开，仍旧一脚一脚的踹着我。
    我躺在地上，默默的忍受一切，心里却渐渐笑了起来。
    韩俊真笨啊，现在才发现手机。
    实际上，那个正在录音的手机，就是故意要让他发现的，这样他才会彻底对我没了戒心。
    他不知道，我袜子里还藏着一支录音笔，是我跑遍了天格镇才买到的，要不然也不会到天黑才赶来了。
    韩俊踹完以后，气喘吁吁的蹲了下来，“东子，咱们继续说。”
    东子却看着我：“涛哥，你没事吧？”
    我慢慢地坐起来，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说道：“没事。”
    “你说你，何必呢，不是已经定好的事吗……”东子叹了口气。
    “就是啊，何必呢，你把手机开着录音，是不是太有点低估我的智商了？”韩俊笑着，又对东子说：“你放心，只要他老老实实的，我肯定不会对他怎样，明天照样把他放走。来，咱们继续对词吧，这次说说那起娈童案……”

 第95章 要你的命

    韩俊的娈童案讲到一半，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砰砰砰。”
    缓慢而沉重。
    韩俊闭上了嘴巴，房子里也安静下来。
    韩俊回过头去，皱着眉问：“是谁？”
    刘鹏说：“可能是来玩的。”
    “消息不是放出去了吗？今天晚上不做生意，怎么还有人来？”
    “总有不开眼的呗。”
    刘鹏站了起来，“我去打发走。”
    他走到门口，对着门说道：“谁啊？”
    外面答：“来玩的。”
    “今天晚上不做生意，过几天再来吧。”
    “我们是跑大车的，今晚途径这里在这过夜，哥几个就好赌两手。听说这里比较安全，想过来玩上一夜，兄弟通融通融吧。”
    “不行不行，说了我们今晚不开张。”
    刘鹏有些不耐烦了：“赶紧滚。”
    听到是外地人，说话也不客气了，反正也变不成常客。
    “我们可以出多点台费。”
    外面的人不依不饶：“一千块，行不行？就是借个地方。”
    刘鹏回过头来看着韩俊，一千块钱确实不少，需要问问老大的意见。
    韩俊嘴里叼着根烟，仔细唆了两口后说：“这帮大车司机肯定有钱，不如直接抢了他们。兄弟们准备一下，然后开门！”众人纷纷站起，或从桌子下面，或从窗台后面。拿出长短不一的家伙，有砍刀，有钢管，准备干上一票。
    我的心悬了起来，紧紧地盯着门口。
    他们准备好后，门口的刘鹏把门开了。
    他在门口笑容满面：“请进。”
    然后，气氛突然变得怪异，刘鹏高举双手。一步步退了回来，门口的甬道有些遮挡物，大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韩俊说：“你搞什么……”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刘鹏已经退出了甬道，而他的额头上顶着一支黑黝黝的猎枪。
    持着猎枪的主人也慢慢走出甬道，那是个身材消瘦的青年，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怪异的小丑面具。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青年，清一色的黑色风衣和小丑面具，而且手里统统持着雪亮的砍刀。
    其中一个青年身材极其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几，
    站在那里就给人一股迎面如山倒的压迫感。
    屋子里安静极了，静到可以听见每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和东子坐在地上，也是表情震惊地看着这个场面。
    双方都是有备而来，但是到现在也没打起来，还是因为那支猎枪的存在。
    有那支枪在，韩俊这面就不敢轻举妄动，即便他们在人数上占着绝对的优势！
    持枪的那人说话了：“谁是韩俊？”
    众人都回过头来望向我们这边，当然主要是看着韩俊，我和东子顺带成了焦点。
    韩俊本来是蹲在地上的，他把手里的半支香烟扔掉，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说道：“兄弟，怎么个意思？”倒也临危不惧，不愧是天格镇最有名的大哥。
    持枪那人将刘鹏一脚踹倒，然后用枪对准了韩俊。
    “没什么意思，就是搞点钱花。”
    任谁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都会涌出三个字来：黑吃黑！
    韩俊笑了：“多大点事，都是道上混的，互相支援支援也是应该的。”
    然后他问旁边：“今天场子里收了多少钱？”
    那人说：“一万多。”
    韩俊点头，又抬头，对持枪那人说：“兄弟，出来混的，手头有个什么不合适的都正常。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我说，我这人在天格镇出了名的讲义气，这一点跟着我的兄弟都知道。这样吧，我也有兄弟要养，今天收的一万多。你拿走五千，我概不计较，如何？”
    我很佩服韩俊，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的讨价还价，果然当老大的都很有一手。
    持枪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哗啦”一声，拉了一下枪栓子，那代表下一步就要开火了！
    “兄弟，有话好说。”
    韩俊的脸色变了：“一万你都拿走！”
    “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万块冒这么大风险？”持枪那人阴森森的说着。
    虽然他戴着面具，可是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他面具下面的冷笑，冷飕飕的寒气仿佛透过面具浸染整个屋子，使得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没人怀疑他敢做出更加危险的事！
    “兄弟，你什么意思？”韩俊强自镇定，我分明看到他脖子后面浸出了冷汗。
    “一百万。”
    持枪那人说道：“现金。否则你现在就死！”
    “我拿不出来！
    ”韩俊急了：“我哪有那么多钱！”
    “那你就去死吧！”持枪那人往前走了两步，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韩俊。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韩俊几乎是吼出这几句话的。
    那人并没开枪，他说：“现在，除了韩俊，所有人都蹲下、抱头、靠到墙边！”
    他身后的四个青年走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砍刀说道：“蹲下蹲下！抱头抱头！”
    众人纷纷蹲下抱头、靠到墙边，有动作稍慢的马上被这四人砍了一刀，顿时“啊、啊”的惨叫声响起，倒下了三四个在地上挣扎。
    他们拿的都是真家伙，而且下手也绝对狠辣，名副其实的老江湖！其他人更加畏畏缩缩了，靠在墙边瑟瑟发抖。
    我也赶紧抱头，蹲在墙边，一声也不敢吭。
    旁边的东子也却念叨了一句：“这人的声音好耳熟……”
    我赶紧说：“你闭嘴，别说话！”
    “你们两个，在那边干什么！”
    终于还是被他们听到了，那个身材最为高大，足有一米九几的家伙走过来。一脚就把我踹翻了，狠狠一脚踩在我的背上，疼的我“嗷”一声叫了出来，不过我赶紧又闭上了嘴。
    这人又用刀指着东子：“给我安静点，知道吗？”凌厉的气势覆盖下来，我和东子都噤若寒蝉。
    持枪那人对准韩俊慢慢走了过去，最终将猎枪顶在了韩俊的脑门上。
    “兄弟，有话好说。”
    韩俊的声音带着颤抖：“一百万，我真拿不出来，我给你十万行不行？”
    “呵呵，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还能讨价还价的？”那人冷冷地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有两个青年走过去，一人朝他胸口劈了一刀。
    力道不重不轻，伤口不深不浅，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韩俊“啊！”的一声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持枪那人仍旧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冷冷地说道：“有没有钱？”
    韩俊喘着气：“你们不是为钱来的吧？”
    “嘿嘿，你猜对了。”
    持枪那人说：“我们就是奔着你的命来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我有个亲戚，在你这赌博输了十多万，那是他母亲的
    医药费，后来他跳楼自杀了。”
    “大哥，这不怪我吧，是我拿刀架着他来赌博的吗？每个赌场都可能有这种事发生，难道每个开场子的都得死？”
    “呵呵，少他妈废话，老子今天就是来要你命的。”
    持枪那人抠住了扳机。
    “大哥！大哥！”韩俊吼了起来：“一百万就一百万！”
    “呵呵。”
    那人仍旧抠着扳机：“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为钱来的。韩俊，你去死吧。”
    “不！不！”韩俊歇斯底里地喊着：“扰我一命，只要扰我一命，你说什么都可以！”
    扳机最终没有叩响。
    那人放下猎枪。
    即便是戴着面具，也能察觉到面容下面的笑容。
    韩俊喘着气，求饶道：“大哥，饶我一命，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任何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和他一样。
    “让我想想。”
    持着猎枪的人说道：“我想和你玩个游戏。如果你赢了，就饶你一命；如果你输了，必死无疑。”
    韩俊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单手撑着地勉强坐起来，看着那人露出疑惑的眼神。
    那人提着枪，绕着韩俊走了一圈，目光也慢慢扫过屋子里的众人。
    只是他的眼睛不管扫到哪里，哪里就赶紧把头低下。
    最后，那人用脚踩着韩俊的脸，说道：“听说天格镇的韩俊，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的一帮兄弟。他常常对人吹嘘，自己的兄弟最讲义气，也对他最忠诚，随时有一帮人愿意为他去死。是不是？”
    韩俊说：“是。”
    “很好。”
    那人抬起双手，指着韩俊的那些兄弟，“一分钟之内，只要有人愿意为你去死，我就饶过你的性命。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强迫，必须是那位兄弟自愿。如何？”
    “好。”
    韩俊一口答应，看来他很有信心，认为会有人抢着为他去死。
    “好的，计时一分钟开始。”
    那人拿出一个秒表，高高的举在空中，按下一个开关之后，银色秒针“哒哒哒”的走了起来，清脆的声音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十秒钟过去了。
    二十秒钟过去了。
    没有人站出来。
    韩俊着急的左望右望，可是他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就赶紧把头低下，这些号称“对大哥最忠诚”的兄弟们，韩俊引以为傲的兄弟们，此刻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

 第96章 我的大哥

    “你们这些混蛋！”韩俊破口大骂起来：“你们平时是怎么和老子说的？一个个装的人模狗样的，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反而都缩了？！老子操你们的妈，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三十秒过去了。
    “出来啊，出来啊？！平时不是嚷嚷着可以为我去死吗？！”
    四十秒过去了。
    “我操你们，给老子把头抬起来，老子死了你们也好过不到哪去！干！”
    五十秒过去了。
    “求……求求你们了……”
    五十五秒过去了。
    韩俊的鼻涕和眼泪已经糊了一脸：“出来一个人吧，我一定会善待你的家人，我保证……”
    韩俊嚎啕大哭，他的精神终于在临死之前彻底崩溃了。
    秒表仍旧冰冷无情的持续前行，它并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会起伏如此之大。
    五十六秒、五十七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
    韩俊趴在地上，他已经彻底绝望，认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
    “东子，你给我坐下，坐下！”我突然大吼。
    所有的人，包括韩俊都抬起头来，看到墙角里被绑了手和脚的东子靠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叮”的一声，一分钟时间到了。
    “我愿意。”
    东子开口说了一句。
    屋子里鸦雀无声，就连韩俊都傻眼了，最后竟然是最不可能为他去死的东子站了起来！
    “东子，你他妈疯了吗？！”被壮汉踩着背的我哇哇乱叫，四肢也跟着胡乱扭动起来。
    突然背上一松，壮汉的脚已经挪开。
    我没有去计较为什么，直接站起来伸出拳头狠狠打了东子一拳。
    “给老子坐下！”我大吼道：“现在不是你当英雄的时候！”
    东子没有坐下，而是看着我笑了：“涛哥，你觉得我很傻对不对？”
    “废话！”我瞪着眼睛：“你忘了韩俊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到现在还愿意为他去死？！”
    “因为啊……”东子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妈的病又犯了，可是我翻箱倒柜，却没找出来一颗可以救命的药。其实那药不贵啊，只要几百块钱就能买上一瓶。可是涛哥你知道吗
    ？那时候我家就连一分钱都没有了。妈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说：‘东子啊，别费劲了，就让妈这样去死吧，也省的再拖累这个家。就是可惜你啦，以后要一个人生活，不过你一定要坚强点啊，你已经长大啦……’我哭着说不行，你一定不能死。然后我跑出家门，外面正下着漂泊大雨，我冒着大雨赶到大哥家里，把我妈的事告诉了大哥。大哥甩给我几百块钱，让我赶紧去救我妈的命……”
    我着急地说：“可他……”
    “是，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不怀好意，他就是想收买我的人心而已。可他毕竟救了我妈，如果不是他那几百块钱，或许我妈早就……”说到这，东子呼了口气：“一码归一码，大哥是怎么想的，我管不着，可我却是实实在在的欠他人情，而且是一辈子都还不干净的人情。在我眼里，大哥就是救我妈的恩人，到他需要我去死的时候，我就应该义无反顾。”
    还不等我说话，东子就抬起头来，冲着持枪那人说道：“我愿意为我大哥去死，所以按照你之前说的，请饶我大哥一命吧。”
    持枪那人看着东子：“你确定？”
    “东子……”我吼了出来。
    东子冲我摇了摇头，然后对那人说道：“我确定。”
    “很好。”
    持枪那人说：“不过我很奇怪，你既然是韩俊的兄弟，他为什么要把你绑在这里。”
    “嘿嘿。”
    我笑道：“那是因为韩俊准备让他去公安局顶罪，怕他逃跑所以用绳子绑了。”
    “哦……”持枪那人低头对韩俊说道：“你他妈的还真不是个东西啊，这么好的兄弟也舍得出卖？嘿嘿，你这种人渣，也有人为你卖命，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韩俊一句话也没说，整个人有点傻眼的样子，呆呆地看着东子，眼角里似乎有了些泪花。
    “既然有人为你去死，那我只好遵照之前的诺言。”
    那人冲东子招了招手：“过来吧。”
    在我旁边的壮汉低下头去，解开了东子腿上的绳子。
    东子走过去，先低下头看了看韩俊的伤口，说道：“大哥，再忍忍，一会儿你就能去医院了。”
    然后他站起来，冲持枪那人说道：“来吧。”
    “东子……”站在墙边的我不忍地叫道。
    “涛哥，什么话都别说啦！”东子背对着我，大声说道：“
    今生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希望我们来生还能做兄弟，哥们欠你的人情也只能下辈子再还啦！”
    “韩俊！”我大吼了出来：“你看到了没有！现在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兄弟了吧？！”
    韩俊依然没说话，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张的很大，仍旧傻傻地看着东子。
    “你别他妈装死！”我继续大吼：“东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摊上你这种瞎了狗眼的大哥！东子要是死了，老子发誓一辈子都和你没完！”
    “涛哥。”
    东子回过头来：“让我安安静静的走，行吗？”
    我闭上了嘴巴，眼睛里有热泪涌出。
    “动手吧。”
    东子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
    持枪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说道：“不错，是条汉子，我也有点于心不忍了。这样吧，我捅你三刀，你死不死，就看天意了。”
    说着，他便抽出一把匕首，中间有道血槽，两边都很锋利。
    “随便。”
    东子仍然闭着眼睛。
    “小兄弟，顶住啦！”持枪那人——现在变成持刀那人，狠狠一刀捅进东子的小腹，刀锋瞬间涌没，可见极其锋利。
    东子哼了一声，显然已经失去力气，却还勉强站着。
    “好硬的汉子。”
    那人拔出刀来，鲜血喷涌出来，瞬间染红了衣裳。
    “接着来第二刀了！”
    那人又是一刀捅了进去。
    “东子！”我疯狂的大吼，哪里还控制得住，便要往上冲去。
    一双大手横过来拦住了我，正是站在旁边那个高壮的汉子。
    我过不去，只能干着急，一边喊：“东子，撑住！”一边喊：“韩俊，我操你妈！”
    一屋子的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这个场景。
    第二刀捅进去，东子的脸色瞬间失去颜色，这次再怎么硬撑也无济于事了，随着那人将刀拔出来的同时，东子的身体也慢慢软倒了下去。
    他跪在地上，跪在韩俊的身边。
    他说：“大哥……我能为你做一件事啦。就是可惜，我还没给你顶罪……”
    他已经没了力气，每说一个字，便要喘一下气，仅余的生命也源源流失。
    “东子，东子！
    ”我疯狂的喊着，眼泪也涌了出来，“韩俊，你还有点良心吗？！”
    东子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一边，眼睛却一直看着韩俊，鲜血从他的腹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韩俊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来，试图去阻止东子腹部流出的鲜血。
    但是没用，鲜血透过韩俊的指缝流淌出来，流淌在这肮脏的地面之上。
    那人抓着东子的衣领，说道：“撑住啦，还有最后一刀！”
    说着，那刀便自上而下，狠狠的捅了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黑影横了过来，帮东子挡住了这一刀。
    “这一刀……”韩俊气喘吁吁地说：“我帮他挡，行不行？”
    刀子穿透韩俊的肩膀，韩俊的身子挡在东子的面前。
    东子已经彻底没了力气，眼睛半睁微睁的也要失去意识。
    韩俊吼道：“东子，给我撑住！我是你大哥，你必须听我的话！”
    那人缓缓拔出刀，说道：“韩俊，你今天能活着，全都是因为这位兄弟。”
    然后他回过身去：“我们走！”
    这五个身穿黑色风衣，脸戴小丑面具的青年，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我赶紧扑了过去，抱着东子说：“兄弟，你怎么样？”
    韩俊大喊：“叫车，快叫车！”
    有人冲出门去，韩俊抱起东子站了起来。
    我说：“你受伤了，让我来吧。”
    “不行！”韩俊大吼：“谁也不许碰我兄弟，我要亲自把他送到医院去！他要是死了，老子今天陪他一起去死！”
    韩俊抱着东子，东倒西歪的奔出门去。
    我没办法，只能在旁边扶着韩俊，陪着他一起下了楼去，他的那些兄弟也都跟在后面。
    到了楼下，一辆面包车已经停在门口。
    我帮着韩俊把东子放进车里，然后我俩都上了车。
    “给我开车！”韩俊大吼：“去医院，敢慢一分钟，老子要了你的命！”
    车子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东子的血、韩俊的血，流淌到面包车上。
    韩俊的前胸后背都是伤口，但他终归没有东子伤的深。
    他抓着东子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给老子撑住，你他妈要是敢死，老子追到阎罗
    地府也要揍你个稀巴烂！”他一边说，一边摇着东子。
    我怕他动作太大伤着东子，赶紧拦着他不让他再动。
    东子却悠悠然醒来，半睁着眼睛看着车窗外面，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大哥……这条街以后是谁的？”
    “是你的！”韩俊扑过去，抓着东子的衣领，泪流满面地说：“只要你今天活着，天格镇所有的地盘都是你的！”

 第97章 计划成功

    东子说完后就又晕了过去，也不知有没有听到韩俊的话。
    不到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医院门口。
    我第一个跳下车，然后帮着韩俊把东子抬下来。
    这时候，韩俊的兄弟们也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一起帮忙。
    “赶紧进去让大夫准备急救！”我对旁边韩俊的小弟说道。
    “好好。”
    几个人奔了进去。
    他们应该比我懂，只是现在都忙晕了。
    韩俊一直用手紧紧地捂着东子的伤口，之前车上的颠簸也使自己的身上不停地往外流血，旁边的几个小弟有几次都想过来帮他堵住伤口，可是都被他骂走了。
    几分钟以后，几个护士和医生就奔了出来，还推着两辆急救床。
    医生走过来，看看东子和韩俊的伤口，沉声说道：“快送进去！”同时几个护士赶紧把急救床推过来，从韩俊手里接过东子将他放在上面往里面推。
    这时韩俊突然拽住那个医生，揪着他的领子说：“你今天要是救不了我兄弟，老子让你陪他一块去死！”
    “行了救人要紧！”我赶紧上前把韩俊拉开，然后和那个医生陪了个不是，“对不起啊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兄弟啊！”
    “我们会尽力的！”那个医生说完又看了一眼韩俊，然后示意我们和其他几个护士把他也抬上急救床推到里面，然后就朝东子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我和韩俊的一帮小弟也跟在后面，看着韩俊和东子被推进抢救室，然后大家都在门外的走廊等着。
    大晚上的，十几个显而易见的混子聚在这里，来往的病人和家属都躲了起来，谁也不愿得罪这帮瘟神。
    走廊里静悄悄的，众人都没说话，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发呆，有的索性望着窗外，气氛压抑的有点可怕。
    我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却能感觉到他们心里一个个充满了内疚。
    不知过了多久，刘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我们……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啊！”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了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着里面的情况。
    那护士摘下口罩，说道：“谁是病人家属
    ，先去交一万块钱押金。”
    接着又补了一句：“两个人，一人先交一万。你们是一起的还是分开的？”
    “一起的！一起的！”韩俊那几个小弟赶紧跑前跑后的交钱。
    弄好单子以后，护士又让他们签了个字，接着便走进了抢救室，仍旧不知里面的情况，一帮人只得默默的退回到走廊里。
    走廊里又恢复沉默的气氛，除了他们的呼吸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坐在靠边上的一个椅子上，越发感觉到他们心中的惭愧：自称是赴汤蹈火的兄弟，却在老大危难之时没有一个人敢出面，最后却是一个他们向来看不起的孩子出来扛起了重任。
    任谁面对这个场景，都没有脸指责那个孩子半句了。
    就在大家都聚在抢救室门口等待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然后顺着黑影的方向看到外面有一辆车子闪了一下远光。
    因为我一直坐在靠边的位置，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我，我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便起身朝着闪光的地方走去。
    一出医院大门，远远的就看到宋杨他们的那辆桑塔纳停在马路对面的道口，我赶紧跑过去上了车。
    “扬哥……”我显得有些焦躁。
    还没等我说话，宋杨便说道：“放心吧，那小子没事，我每一刀都很有分寸。看着伤口挺深，流血挺多，只要及时治疗就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我们才会急匆匆的走掉，就是为了给你们去医院的时间。”
    坐在副驾驶的邓禹跟着说。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说道：“谢谢你们配合我演了这场戏。咦？狗熊哥呢？”我看了看车内，发现狗熊不在。
    宋扬说：“我怕你和他们在一起有危险，就让狗熊偷偷跟在你们后面了。”
    我点点头，感觉之前的一切恍如梦境。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
    下午从赌场出来的时候，我在脑海里酝酿的就是这个计划。
    我知道，东子肯为韩俊顶罪，不只是害怕韩俊砍了我的胳膊，还因为他本身就怀着报恩的心态。
    我要想救出东子，就必须剑走偏锋，让韩俊认识到谁才是他真正的兄弟，所以才组织了这样一个漏洞百出、被郁小唯斥为“风险极大”的计划。
    坦白说，若不是宋扬他们
    的帮忙，这个计划简直没有一点点成功的可能。
    而东子那边，因为我太了解他，知道他这个人傻里傻气的，只要宋扬他们戴上面具，东子肯定认不出来。
    结果没想到，东子差点听出他们的声音，那应该是我最紧张的时候了。
    邓禹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真不错，没想到你不仅有了红棍的风采，还越来越有白纸扇的风范了。”
    说完后大家都笑了，那种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呼了口气：“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是一场赌博，可以说是一场完全不在掌控之中的赌博。我把砝码压在了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我赌没有一个人愿为韩俊送死，我赌东子一定会在最后时刻站出来，我赌韩俊一定会被东子感动，我赌韩俊是个良心未泯的大哥！”
    虽然如此，可是东子真地站起来时，我还是气的想狠狠揍他两拳。
    ——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傻！
    “你最大的赌注是韩俊！”邓禹说：“没人出来替死，这是人之常情；东子出来替死，是因为你了解他。而你不了解韩俊，他可是个出卖兄弟毫不眨眼的人渣，如果韩俊最后无动于衷的话，那么整个计划就全盘失败了。”
    “对。”
    我点头：“如果韩俊没有半点悔改，执意要让东子替他去死的话……那我就只好将这支录音笔交出去了。”
    我把袜子里的录音笔拿出来，说道：“这是郁小唯教我的第二套方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方案才是最稳妥的。”
    接着，我又呼了口气：“还好，我赌对了。我不仅救出了东子，也还给东子一个完美的大哥。现在的东子应该很开心，就算被捅了两刀也是很开心的……”
    说到这，我忍不住说：“扬哥，按照我的计划，到东子肯出来替死的时候，你就该说‘看在你有这么好的兄弟的份上，我就饶过你这一命’了，怎么还要捅东子三刀看他死不死啊……”
    是的，最后的三刀，根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当时我都傻眼了，所以才着急地想冲出去，结果狗熊挡住了我的去路，而出于对宋扬他们的信任，我也没有再冲上去。
    但是我的着急、发狂都是真的，骂韩俊的那些话也是真的。
    邓禹哈哈笑了起来：“这是我的计划。我一直在想，如果东子出来替死，我们就罢手不干，不止显得太假，也未必能感动韩俊
    。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真的捅东子几刀，给韩俊一个真实的视觉刺激，也让东子知道替人受死可没那么简单。当然啦，也是因为我们相信扬哥的刀法。他那一手精湛刀法堪称登峰造极，在整个中国都未必有人能及得上……”
    还没说完，宋扬伸手搂住邓禹的肩膀，“兄弟，你这拍马屁的水平越来越高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张伟和孙辉也说邓禹吹牛，邓禹却还死皮赖脸地说：“我是认真的嘛，谁敢说扬哥的刀法不行，让他把裤子脱了试试？……”
    大家这么一闹，我也跟着轻松下来，感觉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闹了一会儿，邓禹又说：“对了吴涛，万一东子伤好以后，韩俊还要让他顶罪怎么办？”
    “妈的！”我骂了一句，“他要是还这么没良心，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大家又笑起来，大概觉得我这牛吹的有点大。
    在一片笑声中，我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
    真不希望用到它啊……
    “吴涛，虽然这次计划成功了，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冒险。”
    宋杨回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扬哥，用用你手机，我给郁小唯和叶云打个电话。”
    宋扬说：“打吧。叶云那边就不用说了，张伟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而且，那小子也找了公安局的关系，韩俊让东子顶罪那招是绝对行不通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行。”
    我拿了宋扬的手机，刚下车就吓了一跳，因为车边站着一个铁塔般又高又壮的汉子。
    “狗熊哥！”我捂着胸口：“你来了怎么不说，差点把我吓死。”
    冷漠如刀锋一般的声音响起：“说有什么用，里面又坐不下了。”

 第98章 你刚才去哪了

    确实，宋扬主驾驶，邓禹副驾驶，后面坐着我、孙辉和张伟，但这就是狗熊只站在车边不说话的理由了吧？！
    我无奈地说：“狗熊哥，先前你踩我那脚真狠，差点把我脊背给踩断。”
    “那是因为你太瘦。”
    “……好吧。”
    我说：“狗熊哥，你先上车吧，我打个电话。”
    狗熊没理我，直接拉开车门上车了。
    要是不了解他的，还以为他和我生气了。
    其实不然，狗熊一直都是这样的，从不和人客套，说完该说的事了就不再废话哪怕半句。
    我走远了一些，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给郁小唯打了电话。
    响了一声，郁小唯就接了起来，看来一直守着电话。
    我呼了口气，对里面说：“计划成功了。”
    “那就好……”郁小唯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接着，我便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从自己进去赌场开始，到手机被韩俊摔掉，再到宋扬他们进来……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
    讲完以后，我等着郁小唯发表意见，等了半天电话里却没声音。
    我以为电话坏了，看了看还在通话中啊，我又“喂、喂”了两声，才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我一下慌了：“小唯，小唯，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里面仍旧没人说话，抽泣声倒是越来越大。
    我更急了：“有人欺负你吗？你等着，我现在就到市里去。”
    “不是。”
    郁小唯终于说了话，只是声音颤抖的非常厉害：“我……我是高兴。”
    我松了口气，笑道：“高兴什么？高兴我又成长了吗？”
    “不是……”郁小唯说：“我高兴你没事，我高兴你能平平安安的。”
    我顿时愣住，半晌没有说话。
    郁小唯的抽泣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方才说道：“挺好的，你没事就行。吴涛，像这种利用人类感情进行博弈的计划，在我爸他们那里是绝对不可行的。如果让他们来选，肯定是第二套方案，并且要经过严密的部署。你这种‘疯狂’的计划，不光是我第一次听说，想必连我爸都是第一次听说。倘若失败，或是其中一步稍有偏差，都有可能引起可怕的后果……吴涛，你答应我，以后可千
    万别再冒这样的险了。”
    “好。”
    我认真地说道：“这次也只是因为东子，我才头脑发热了一把，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做了。”
    挂了电话，我准备返回宋扬他们那里，突然发现有个黑影站在我的身后。
    冷汗瞬间浸湿我的后背，手脚不仅发凉，而且微微颤抖起来。
    是谁站在我的身后偷听，而且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是宋扬他们，那是……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这里是天格镇，如果消息不慎走漏出去，不光是我要倒霉，就连守在医院门口的宋扬他们也要跟着倒霉……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劈里啪啦的闪过许多计划，包括一转身就把身后的黑影干掉！杀人灭口我都干得出来，否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赌场里发生的事，本就该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就连东子都不能和他说！
    “不用怕，是我。”
    身后的黑影说话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身子几乎软的像一滩烂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跌倒在地了。
    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警服、头发白了一半、面容庄严肃穆的中年长者。
    “乐叔，您怎么来了？”
    是的，站在我面前的，正是郁小唯的父亲郁小乐！
    “小唯叫我来的。”
    乐叔说：“她不放心你，所以叫我过来看看。”
    我的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作何想法，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根本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
    乐叔接着说：“小唯把你的计划告诉我，让我过来天格镇看看，怕你出个什么事。我当时就愤怒了，大骂你的计划太疯狂，就是死了也是活该，我绝对不会管的。”
    “可你还是来了。”
    我看着乐叔，心中感动极了。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乐叔回了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让我很是费解，大概是说……女儿的请求无法拒绝？
    接着，乐叔又回过头去，指着几百米外的桑塔纳说道：“在那里面坐着的是宋扬一伙？”
    我犹豫了一下，却也意识到在乐叔面前无法撒谎——根本也撒不了谎。
    “是的。”
    乐叔叹了口气：“疯了
    ，你们都疯了。”
    接着他又说：“也还好有他们，否则你的计划无法成功。好了，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也不等我说话，乐叔就转过身去，快速离开了这里。
    我返回医院门口，开着车窗和他们把刚才乐叔来过的事情说了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模样。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邓禹说：“吴涛，你知道咱们刚才的行为是犯罪吧？持枪进入民宅，还打伤了好几个人。”
    “是的，我知道。”
    邓禹接着说：“那你肯定不知道，这还是乐叔第一次知道我们犯罪而没有抓我们的，看来我们是沾了你的光啊！”
    “不是啊，乐叔本来就很好的。”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是奇怪乐叔为什么要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吗？”
    “是啊，是很奇怪。”
    “其实他没有说完，他的下一句话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守寡。’你知道了吧？”
    “胡说八道。”
    我笑着说：“行了邓哥，别拿我开玩笑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紧走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明天我就买个手机，到时候再联系你们。”
    目送着宋扬他们的车离开，我便返回了医院里面。
    一到走廊，我就吓了一跳，竟然又多了几十号人，塞的走廊满登登的，连个坐处都没有了。
    我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韩俊其他的兄弟过来了。
    韩俊在天格镇的势力确实很大，这兄弟多的就像一窝又一窝的老鼠。
    人多了以后，气氛也没那么压抑了，有的站着抽烟。有的走来走去，有的破口大骂，声称要把那伙外地司机杀了。
    总之，走廊里很乱，也没人注意到我，我随便找了个角落站着。
    这帮人很乱，唧唧歪歪的心烦死了，医院的护士也不敢阻止。
    不断的有人打电话，大多都是些“找到了没有？一共五个人，其中一个一米九往上”“他们自称大车司机，就先从今天晚上进镇的大车找起吧”之类的话。
    其实宋扬他们早跑了，他们根本就是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不过我注意到，刘鹏他们，也就是晚上一起经历惨剧的那些“韩俊心腹”们，倒是谁也没有说话，还是各自安
    安静静地坐着。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刘鹏终于忍不住了，骂道：“行了你们，别跟着添乱了，都回去吧。”
    这样一来，那些人才渐渐散去，走廊又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不过我挺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
    过了一会儿，刘鹏突然朝我走了过来。
    “吴涛，你刚才去哪了？”
    我做贼心虚，心里肯定一惊，没想到他真的注意我了。
    我按着之前想好的理由说道：“我去吃饭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没人会特别在意我的。
    刘鹏点点头，便坐到我旁边，和我聊起了天，问我是怎么和东子认识的。
    我才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对东子感兴趣。
    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我和东子在县一中的故事讲了一遍。
    刘鹏说：“谢谢你照顾东子。”
    “谈不上照顾，我们是兄弟，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刘鹏点头：“你是东子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以后你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们。”
    这可能是句客套话，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不过看得出来，经过这么一次之后，东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大幅度提升了。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外科手术确实比较麻烦。
    只有我知道东子肯定没事，所以时间一久就昏昏欲睡了，他们却是一个个精神抖擞，一直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不知等了多久，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突然听到一阵喧嚣，睁眼一看发现急救室的门开了。几个护士推着一张医疗床走了出来，躺在床上的是东子，还戴着氧气面罩。
    大家一起围了上去，纷纷询问情况如何。
    医生走了出来说道：“手术很成功，还好那两刀没有扎着内脏，只是流血过多休克了而已，缝合了伤口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接着又感慨：“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捅成这样还没伤到内脏的……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这个伤者实在太幸运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一个个都很欣慰。
    紧接着，大家又询问韩俊的情况。
    “我大哥呢？”“我大哥怎么样？”“东子那么重的
    伤都出来了，为什么大哥还没出来？”
    “他……”医生露出非常复杂的神情。

 第99章 韩俊的遗嘱

    这么一来，大家就更紧张了，围着医生七嘴八舌地问着。
    “我大哥怎么了？”
    “你倒是快点说啊！”
    “操……”
    我本来不担心东子，也不担心韩俊，结果这么一弄，我也有点紧张了，在旁边看着医生。
    医生摆着手，说道：“你们别紧张，我只是觉得他很奇怪。”
    “奇怪？为什么奇怪？”
    “他进去以后，并不接受治疗，说要等那个兄弟好了他再治疗。好了，现在该轮到他了，虽然他的伤口不重，但流血也够多的了。”
    医生说完，便返身进了手术室。
    门口聚的一堆人再次沉默下来，大家都明白韩俊的意思了，他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先前那句“他要是死了，老子今天陪他一起去死！”的承诺。
    东子被推到了病房，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
    大家过去看了看，让我一人留下守着，他们则去抢救室门口继续等着韩俊了。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东子床边，他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头来。两只眼睛紧紧闭着，鼻子和嘴巴上扣着氧气面罩，时不时还会痛苦的哼哼两声，但是麻药的效力让他无法醒来。
    我看着他，说：“你别怪我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实在无聊，我便趴在床上睡会儿。
    今天累了一天，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喧嚣，紧接着病房的门开了，几个护士推着一张医疗床进来，韩俊的一帮兄弟杂七杂八的跟在后面。
    我也站了起来，但是根本轮不着我帮忙，他们七手八脚的把韩俊挪到病房的床上。
    韩俊戴着氧气面罩，但意外的是他还醒着，而且嘴巴里始终不干不净地骂着：“妈的轻一点，弄疼老子了！干，你们想死是不是！抓着那帮人没有？还没有？你们都他妈是吃干饭的吗？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抓不着五个傻逼？难道他们脚上长翅膀飞了不成？”
    等他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之后，人也终于平平安安的挪到病房的床上了。
    大家以为他还要变本加厉的开骂时，韩俊却转过头来看着东子这边：“那小子还好吧？”
    大家都看向我，我赶紧说：“挺好，正睡着呢。”
    韩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很明显松了口气。
    紧接
    着，他又骂了起来：“继续给我去找，找不到就都给我滚蛋，以后也不用跟着我混了，一帮吃屎的混蛋玩意儿！”
    刘鹏他们纷纷退了出去，谁也不敢留到病房，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就没人了，只剩下我和几个护士。
    护士过来给韩俊扎针输液，韩俊还在不停地骂着，先是骂那五个混蛋。接着骂刘鹏他们，后来连医院也看不顺眼了，大骂这里的医生水平一个个差的要死，做个外科手术也费这么半天的劲儿。
    护士们也不敢说话，估计都知道这位在天格镇的名声，忙完该忙的一切之后就逃之夭夭了，于是病房里只剩下莫名其妙的我、仍在昏迷的东子、骂个不停的韩俊。
    我也不敢说话，主要是做贼心虚。
    韩俊骂一会儿，歇一会儿。
    歇一会儿，再骂一会儿。
    不过他有个规律，每骂一阵子，都要问问我：“东子怎么样了？”我就回他一句：“还好，正睡着呢。”
    然后他继续骂一会儿，歇一会儿。
    我猜他一直不肯睡的原因，估计是想等东子醒过来吧。
    不过东子伤那么重，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韩俊骂了两个多小时以后，终于扛不住睡意也睡着了。
    而我趴在床边，陪着东子、韩俊度过了天格镇的第一个夜晚。
    梦里，金戈铁马、杀伐万千。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韩俊床边围着一圈人，正是刘鹏他们，有十几个。
    我看不到韩俊的脸，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
    “还是没找到？”
    众人沉默，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没找到。
    韩俊吐了口气。
    那口气我能听得出来，不是叹息，更像是松了口气。
    接着，韩俊说：“经过昨天的事，你们心里也有个数了。我不舒服，你们也不舒服，以后就别跟着我了，省的大家互相膈应。”
    众人还是沉默，但是呼吸声显然沉重了不少。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感觉这是要大地震啊。
    韩俊说：“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赶紧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了，我现在看见你们就烦。”
    接着，令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刘鹏突然跪了下去，紧接着一圈人都跪了下去，就像多诺米骨牌似的。
    他们
    一跪下，视线顿时空了不少，也能看见韩俊的脸了。果然冷的像冰霜一样，本来他的脸就很白，现在更是白的可怕。
    我赶紧低下头，继续装睡。
    “大哥！”刘鹏的声音悲怆而痛苦：“我们知道错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其他人也跟着说：“大哥，我们知道错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反应过来，看来他们已经排练好了，想必已经猜到韩俊今天要赶他们走。
    韩俊没有说话。
    刘鹏继续说：“大哥，我们知道，您现在对我们肯定很失望。其实，我们对自己也很失望。我们平时吹的震天响，到了关键时刻却连东子也不如……”
    “什么叫‘连东子也不如’？”韩俊突然炸了毛：“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东子么？！”
    “没有没有。”
    刘鹏赶紧说：“我说错话了，是‘连个孩子也不如’。大哥，说真的，昨天看见那一幕，我们都被深深的震撼了，同时也为自己的怯懦感到惭愧。大哥，昨天一晚上，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其实何止东子，大家哪个没有受过你的恩惠？若是没有你，我们这些人还在街头打架呢，估计连口饱饭也吃不上……大哥，就说我吧，从上学的时候就跟着你，那次鬼头和我要钱，是你带着人打了他一顿。后来毕业了，我出去找工作，但是没有一份工作能干的超过一个礼拜，不是打了老板，就是打了工友。是你找到我，让我跟着你，才让我刘鹏有了今天的人模狗样！大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听着刘鹏的声音，好像是在抹眼泪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说：“大哥，大哥！”
    我没想到昨天的事情不光改变了韩俊，还改变了他的一帮兄弟。
    韩俊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好好想想。”
    大家才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还是没有抬头，继续趴在床上装睡。
    病房里静的可怕，我也不知道韩俊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韩俊下地了，再接着又听到他往东子这边走来。
    我没法再装了，总得看看他要干什么。
    便抬起头来，假装迷迷糊糊的，看见韩俊正掐东子的眼皮呢。
    韩俊见我醒了，就问：“他咋还不醒？”
    我说：“还没休息好吧。”
    韩俊说：“身体太差，我早告诉他好好锻炼身体的。”
    说完，他就回去了，躺在床上以后说：“吴涛，帮我去叫叫刘鹏他们。”
    我站起来，走出病房，就吓了一跳。走廊里人真多啊，上百个总是有的，感觉这间医院被黑社会入侵了似的。
    好在刘鹏他们就在门口，我便把他们叫了进去。
    他们进来以后，我才反应过来，韩俊刚才把他们支出去，其实不是为了想想，而是为了看看东子的情况。
    刘鹏他们重新站在韩俊床边，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十分悲壮，就好像准备赴死一般。
    韩俊久久没有说话，病房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过了十几分钟，韩俊才说：“你们要继续跟着我混？”
    “是。”
    众人都点头。
    “听不听我的话？”
    “听。”
    众人继续点头。
    “那好。”
    韩俊说：“我现在立个遗嘱，假如我将来不幸身亡，或是被关进监狱，老大的位子要由东子来做，你们有什么意见？”
    众人一语不发，一个个眼睛瞪得很大。
    不只是他们，就连身为旁观者的我也非常震惊！昨天东子被送往医院之前问了一句以后这条街是谁的，韩俊当时说只要你活着，整个天格镇都是你的！我当时以为他是在激动之下说出那句话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动了真格的。
    “怎么？”韩俊冷冷的声音响起：“不满意我的遗嘱？我知道东子现在还不够格，但是你们可以辅佐他、帮助他、教导他，让他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大。还有意见么？”
    刘鹏说：“不是不满意。大哥，我们都很理解、并尊重你的决定。东子虽然还小，但是他那份勇气和胆量，也是让我相当钦佩的。我们也相信，假以时日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大。但是您还年轻啊，立遗嘱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还是说您有其他的……”
    “我是觉得。”
    韩俊打断了他的话，“经过昨天的事情以后，我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提前立遗嘱总是没错的。”

 第100章 大哥去哪了

    刘鹏显然松了口气：“那就行，我还以为您……嘿嘿。既然这样，我支持大哥的决定，东子的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算是通过了这个决定。
    韩俊接着说：“我最信任的还是你们。昨天之前是，今天之后还是。所以，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说了东子当老大。就一定让他当老大，你们谁都不要去抢，知道？”
    众人再次点头。
    其实我在旁边挺尴尬的，这是他们的机密大事吧，却被我听了个一字不漏。
    同时，我也有点激动，想到东子以后是天格镇老大，我可要好好的巴结一下他啊哈哈！
    刘鹏说：“大哥，派出所那事，我让他们缓了缓。之前做的证据，都是指向东子的。现在肯定得换人帮你顶罪，重新做证据的话怕时间来不及，你也知道上面有人在故意搞你。要不您先出去躲几天？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再把证据做好，就喊您回来行不行。”
    韩俊转过头看了一眼东子，说道：“这事随后再说。”
    我心里怦怦直跳，真怕他还要让东子顶罪。
    不过我有录音笔，市局也有叶云的关系，我还真不怕他。
    之后他们聊了些其他的事，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就去外面吃了点饭，顺便重新买了个手机。
    回来以后，走廊已经没人了。
    再一进病房，刘鹏他们也不在了，而且东子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和韩俊嘻嘻哈哈的聊天呢。
    我高兴极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奔过去。
    “哈哈，你小子醒啦！”
    “嗯，涛哥！”东子也很开心，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不过下一秒又不开心了，皱着眉说：“涛哥，你嘴好臭，没刷牙吗？也太不讲卫生了！”
    干，老子陪他一夜，到现在还没洗涮，到哪里去刷牙啊？！他这一句话，让我非常郁闷，看到他醒来的喜悦瞬间就给冲没了，经过昨天晚上的洗礼，这小子的嘴一如既往的贱啊。
    我说：“去你妈的，老子又不和你亲嘴，你管我的嘴臭不臭？”
    东子和韩俊哈哈地笑。
    两人坐在一张床上，和好哥们一样勾肩搭背的。
    看着他俩，我的眼睛有点湿润，突然特别想念元峰，不知他在部队怎么样了。
    怕自己哭出来，我赶紧假装去给东子倒水。
    就听见东子说：“大哥，这次我捡了条命。我想过了，老天让我活着，肯定有他的目的。但是有什么目的呢？后来我明白了，就是让我替你顶罪！”
    正在倒水的我，差点把水给洒出来。
    东子啊东子，叫我说你什么好？我转过头去，想看看韩俊怎么个意思。
    韩俊还是笑呵呵的：“这个事啊，咱们随后再说吧。”
    东子说：“行，你找个时间，咱俩再串串供词。”
    韩俊点点头，把话题又扯开了。
    瞧那意思，好像还真要让东子去顶罪？当时，我就气的牙痒痒了，心想韩俊这么不是东西啊？昨天的一切都白忙活了是不是？之前还假惺惺的让东子当老大，现在又变卦了是不是？
    我正发呆呢，就听见东子说：“涛哥，水呢？你快点吧，干个什么都拖拖拉拉的。”
    我那个气啊，这是把我当哥，还是把我当弟？我端着水走过去递给他，东子接了水继续和韩俊聊天：“大哥，之前我在车上问你，那条街是谁的，你怎么答的啊？我没印象了。”
    韩俊说：“当然是你的。”
    东子说：“行，你给我留着。等我坐牢出来，就靠那条街过日子了。我是未成年，判不了多少年的，嘿嘿。”
    韩俊还是笑，没有再说什么。
    我的心里非常不爽，总觉得他要让东子去顶罪。
    反正录音笔在这，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韩俊和东子聊天，两人也顾不上我，我就坐在角落玩手机。给宋扬他们发了个短信，说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让他们不用担心。
    同时也和叶云说，韩俊估计还想让东子顶罪，你那边的关系要疏通好，我随时把录音笔给你送过去。
    玩了会儿手机，黄晓雯竟然打电话过来，我赶紧到外面去接。
    这边的事已经传到黄晓雯耳朵里了，她非常紧张地问我什么情况。
    我简单说了说，还说韩俊和东子没事，让她放心。等东子伤好，我们就回去了，黄晓雯并不知道韩俊让东子顶罪的事。
    黄晓雯还告诉了我县一中现在的情况，庄浩找不到我和叶云，就拿天曲镇其他的学生下手，庞华他们现在过得挺苦，每天都要挨一顿打。
    我很不爽，可是总得把这边的事先处理完。
    我就和黄晓雯说，你让庞华他们先
    躲一躲，等我回去再收拾庄浩他们，也就这两天的功夫吧。
    一天又过去了，午饭和晚饭都是韩俊的兄弟送过来的。
    韩俊和东子现在就是输液、观察，情况好的话三天以后就能出院，回家自己养着就行。
    东子让我先回县一中，联结老肥他们干天屯镇的。
    韩俊已经打过电话了，老肥他们就等着我呢。
    我说不着急，等你好了以后，咱们回去一起干。
    其实我是担心东子，怕韩俊把他坑了。
    晚上十点多，困了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刘鹏突然过来了。
    他的面色严肃，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
    “大哥。”
    刘鹏说：“压不住了，上面一定要查你，本地派出所只能拖一晚上了，所以你明天就得走，在我们找到合适的顶罪人之前先别回来。”
    东子一听，就说：“还找什么人啊？不是已经说好是我了吗？”
    刘鹏愣住，奇怪地看着东子。
    东子接着说：“我和大哥都说好了，我继续给他顶罪。我未成年嘛，判不了几年的。形势这么严峻，我明天就去自首！”
    刘鹏傻了，有看向韩俊：“大哥，是吗？”
    韩俊看看东子，又看看刘鹏，缓缓点了点头。
    刘鹏的眉毛一下皱住，东子则嘿嘿笑了起来。
    而我，心头怒火猛地点燃，恨不得拿起旁边的暖壶砸到韩俊头上。
    果然啊，狗改不了吃屎，韩俊依旧是个人渣，昨天的事情只感动了韩俊一时，等清醒过来以后双眼再一次被蒙蔽了。
    现在看来，昨天的计划宣告失败了。
    我恨得牙痒痒，不过最终忍了下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刘鹏也欲言又止，大概是没想到韩俊为何变化如此之快。
    不过，刘鹏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大哥，那你早点休息。”
    然后对东子说：“你也早点休息。”
    东子“嗯嗯”两声：“鹏哥，你也早点休息。”
    韩俊则没说话。
    刘鹏出去以后，东子说：“大哥，早点睡吧，明天我去自首。”
    韩俊点点头，看来确定要东子做这个替罪羊了。
    我满心不爽，却又无法表现出来。
    东子又说：“涛哥，你也早点睡。”
    他们给我弄了个折叠床，专门让我在病床旁边睡的。
    一开始我睡不着，因为真的很气，脑子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把录音笔交出去合适。
    但是后来，还是渐渐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见窗外已经天亮了。
    再一看旁边，顿时魂飞魄散，韩俊和东子都不见了！我马上反应过来，韩俊已经带着东子去自首了！我立刻跳起，飞奔一样冲到病房门口。
    一开门，正好和东子撞个满怀。
    东子一脸焦急，看见我就问：“涛哥，见我大哥了吗？”
    “没有啊！”
    看见东子还没去自首，我也松了口气。
    趁着韩俊不在，我也赶紧说：“东子，你别犯傻，昨天已经替他死过一回，要报恩也已经报了，完全没必要再给他顶罪了！”
    “涛哥，你不懂！”东子转身，在医院走廊着急的走来走去。
    “护理站没有……卫生间也没有……电话也打不通……大哥去哪了？”
    我则跟在东子旁边，不断的和他说千万别去自首，因为实在太不值得了。
    但是东子完全没听进去，在走廊来回走了三四遍以后，他又给刘鹏打电话，说大哥不知去哪了。
    十分钟以后，刘鹏就赶来了，还带着几个兄弟。
    东子说：“一醒来，就找不到大哥了，现在连电话也打不通。”
    刘鹏说：“你别着急，先在病房歇着，我去找找看。”
    东子没办法，只好先回病房。
    坐在床上，他还说：“涛哥，你说我大哥去哪了？”
    我说：“可能是跑了吧，昨天不是说先去避避风头吗？”那样也不错，省的坑了东子。
    东子摇头：“我总觉得不是。”
    这一等，就等了一上午。
    东子耐不住了，又给刘鹏打了个电话。
    “鹏哥，有大哥的消息了吗？”
    “有了。”
    刘鹏的声音异常低沉。
    “他去哪了？”
    “大哥他……”刘鹏的声音泣不成声：“他自首了……”
    东子呆住，电话掉在一边。
    我也傻了，完全没想到会是
    这个结果。
    韩俊确实自首了。
    一大早六点多，他就收拾好一切，静悄悄的出了门，直接进了天格镇的派出所。
    派出所还没上班，接待韩俊的是还在值夜班的民警。
    据说，民警听说韩俊是来自首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