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传说》 第1章 尸体从天而降 侦探x，一流私家侦探，收费贵得离谱，但遇到感兴趣的案件的时候也会免费。 只会在网络上接受案件委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她）的真面目，有人说是学生、有人说是退休警察、有人说是上班族白领。 可以确认的是，神探榜排名第三位，破案率99。9999%。 元旦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校园里依然充满着各种活力值过度的热情，不是新年让人的兴奋能持续多久，而是学生们的思想都非常单纯而直接，元旦都过了，寒假还远吗？ 然而即使是青春满格的高中校园，今天却特别地安静，只听见笔尖与纸张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高三寒假前的期末考试正在进行中。 安静之下其实有着另一个世界，作弊的世界。有在桌面刻了公式的，有把纸条放口袋里的，有在掌心或大腿等身体不同部位写了某些重要信息的。 两名监考老师分别站在教室的对角位置，这样能最大角度地监控着考生。 站在门口的年轻女老师心思都在手机上，正在为寒假期间的约会计划而烦恼，至于监考，发试卷，等两小时再回收试卷，结束。 而站在教室后面靠窗位置的办公室副主任则像红外线扫描仪一样扫描着整间教室。考试作弊？这种罪名除了判死刑之外，任何惩罚都不过分。 一前一后两个学生利用副主任的视线盲点进行着隔空传纸条，『揉』成一团的纸条，精湛的外旋转弧线投球手法确保纸团的飞行路线不偏差，隔了两个座位的另一个男生有着多年的反手接纸团经验，那纯熟的接球手法在班里绝对是出类拔萃。 在纸团飞行的瞬间，副主任多年的反作弊经验让他潜意识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当视线正要抓住那飞行的纸团的时候，一声“呼噜！”打破了考场的宁静。 “呼噜……” 就在副主任还在诧异中寻找着打破宁静的原因的时候，第二声、第三声“呼噜”接踵而来。大家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声，整个考场就是一欢乐的海洋。 “洛枫！”副主任那一掌正要拍中熟睡中的洛风的后脑的时候，他突然就醒了，抬起头看着窗外。而副主任那一掌“惊梦掌”结实地拍在了坚硬的桌面上，眼角处抽动了一下，有点愤怒，有点疼。 “老师，我交卷。” 说完，洛枫直奔教室的窗户，他看见了那个窗外有一个气球，他飞身踩着窗沿，往窗外跳了下去，这里可是四楼啊。 尖叫声，桌椅被突然推拉摩擦地板发出的吱吱声，女老师手机掉地上啪的一声，数秒之内，考场内所有的人都挤在了窗口。 往下一看，想象中的脑浆横流，手脚畸形扭曲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洛风躺在一堆落叶中，微笑着向同考场的老师和同学挥手拜拜，那是清洁工的小货车，后面满满的一车都是落叶，就好像满满一车棉花。 小货车就这样载着满满一车的落叶和洛风离开了学校，扬长而去。 至于副主任的咒骂和女老师捧着摔碎屏幕的手机的痛哭，都听不见了。 一路上洛枫都没说话，他知道这小货车肯定是x的安排，但是他目前还不确定小货车司机是不是他要等的人，而那司机也是专心地开着车，丝毫没有搭理洛风。那司机把鸭舌帽压得很低，洛风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小货车在郊外的树林边停了下来，洛风跳下车，他看着那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拿下压在脸上的鸭舌帽，飞甩的长发差点甩到了洛风的脸。 是个女孩子，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你还真敢跳？” “我得到的信息是往红『色』气球的方向跳。” “凭一个气球你就确定是我？” “刚才不是很确定，现在确定了。” “为什么？” “说是一个美女。” 或许是洛枫奉承的话说得太直接，那女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她的脸上依然是毫无表情，既没有对洛风的花言巧语表示反感，也没有一般女孩子在外貌上受到称赞后的欣喜，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不在乎。 “这世界美女多的是了。” “老头子对我很了解，他知道能获得我认可的美女真的不多。”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能把树上的小鸟都哄下来。” 黄昏，一对情侣坐着往返市郊的唯一小巴去沃夫古堡渡假，传说这座古堡已经有超过100年的历史，而从这座古堡里传出来的众多传说更让它弥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神秘吸引力。 情侣两人并肩而坐，女朋友挽着男朋友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男朋友靠着车窗，眼睛不时地四处张望，似乎没有什么心情欣赏车窗外的美丽乡村风景。 “跟美女谈恋爱这么难为你了？昨天都还像个小流氓，今天怎么就像快谢的花草。”说话的是那女朋友，她正是那天的小货车司机，名叫王小姗。 那位表情尴尬的男朋友则是洛枫，他们接受了一个侦探委托任务，目的地是沃夫古堡，为了掩人耳目假装是结伴旅游的情侣。 “从来没谈过恋爱吧。”王小姗那不屑的语气让洛枫脸颊瞬间因为充血而泛红。王小姗嘴角扬起微笑，果然是单纯可爱的高中生。 都让王小姗说中了，洛枫显得更加的尴尬，本来就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怎么演情侣，王小姗还不停地给他加讽刺。但他并不知道，其实王小姗也没有恋爱经验，只是她演技比较好。 经过一个星期的行程，洛风和王小姗终于到达沃夫古堡。 在群山之间，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那座年迈的城堡依然是满满的骄傲情绪，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如此之多，都快把窗子全包围了，有的甚至钻进了窗子里，透出几分阴森。 沃夫古堡孤单地矗立在山峰之巅，四面都是悬崖，只有一条吊桥连接着古堡与外面的世界。 过了吊桥便看见满眼的蔷薇，看着这些蔷薇，洛枫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一些吸血鬼的故事，但这座古堡的传说其实比所谓的吸血鬼故事更加的诡异和惊悚。 洛枫感到很庆幸，他这次的任务不是来调查什么吸血鬼的，他只是来寻找一条丢失的项链而已。 “比想象中更美。”看着眼前的沃夫古堡，洛枫忍不住发出赞叹。 “有点历史的城堡都差不多样子，有什么美不美的，老式的内部结构到处都是暗房什么的，简直是老鼠和蟑螂的天堂，都是国家文物又不能修改内部结构，用尽十八般武艺都抓不完那些老鼠。” “切，说得好像这古堡是你的似得。这可是超级高人气的旅游景点啊，这次任务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公费旅游啊，我抛弃所有的负面情绪，要拥抱所有的美好！” 一边说着，站在沃夫古堡前面的洛风向着天空微笑着张开了双手。 但迎接他的并不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灿烂阳光，而是一片阴影，洛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那片黑影便啪的一声打在地上。 洛枫感觉脸上湿湿的，伸手在脸上『摸』了『摸』，还有一点粘稠，红『色』的，是血？ 躺在洛枫身前的是一具脑浆四『射』的尸体，刚刚从天而降的阴影，就是这具尸体。 第2章 被困古堡 随着某中年『妇』女的一声尖叫，以及四周陆续爆发的“有人跳楼了！”的呼喊，尸体的周围很快便围了一群游客。凑热闹是人类千万年来深深烙印在大脑细胞中的强制指令，旅游是干什么的，看风景、看人、看热闹。 在人群围上来之前，王小姗已经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尸体，然后迅速退出了看热闹的人群。 王小姗抬头看向古堡上尸体掉下的方向，已经有好多古堡里的游客将头伸出窗外看着下面的尸体。 突然王小姗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个人，洛枫去哪里了？ “都不知道今天是好运还是倒霉，差点就被他砸中了，被他压着至少都要脑震『荡』加半身不遂。”洛枫已经在第一时间冲进了厕所洗脸，脸上那带着腥味的红『色』不明物体，让他想反胃，但衣服上的血迹没办法洗掉。 远远地看着从厕所晃出来，王小姗并没有对洛枫的随意离开有任何的谩骂，只是那满带不屑与藐视的眼神，让洛枫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上辈子曾经发生过偷看她洗澡，而且还被她抓并毒打了一顿。 见王小姗阴沉着脸，洛枫赶紧上前缓解气氛：“只是有个人跳楼而已，干嘛那么紧张兮兮的。” “就这点观察水平，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会让你入伙的。” “你是想说那人并不是跳楼，而是之前已经死了，有人在古堡楼上抛尸？” 听着洛枫那满不在乎的语气，王小姗心里多少有一点惊讶，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傻头傻脑的小子还有点本事。但他是怎么判断出这人在之前便已经死了，而不是跳楼摔死的呢？当时我在第一时间便顿下来查看尸体，而那小子可是第一时间就跑去厕所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高傲的王小姗女王终于忍不住向自己发问了，洛枫多少有点洋洋得意的样子，“请教问题说话语气能不能礼貌一点？” “你不想及格了？” “别、别，我说，我说。”洛枫目前只是实习侦探，需要靠考官对他的完成委托任务情况进行评分，及格了才能成为正式的侦探，而王小姗则是这次的考官，“你看看我身上，总共才三滴血迹，这样摔下来，脑袋都稀巴烂了，近在咫尺的我才被溅了几滴血，说明他的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肯定就是从上面摔下来之前已经死亡。” 听完洛枫的解释，王小姗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她在心里自我检讨着，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居然没发现，自己还蹲下去查看尸体的尸斑判断死亡时间，如果是凶杀案，这种与普通游客不相符的查看行为肯定会引起凶手的注意。 一般人死亡2到4小时后才会出现尸斑，这尸体已经有尸斑了，肯定不是刚刚才跳楼死亡的，尸体上还被人用血画了一个很奇怪的图腾，这一点让王小姗觉得似乎事情并不简单。 洛枫一脸讪笑，他估计王小姗一定是内心十分挣扎，或许还有之前一直看低了自己的愧疚。但其实他真的想多了，王小姗经过一番认真的自我检讨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以前从来没这么粗心大意，肯定是跟这个傻小子在一起后背他被拉低智商了，然后王小姗稍微拉远了一点和洛枫的距离。 “怎么回事？”一个身材瘦削的大叔带着两个保安分开了围观的游客。 “是二爷。”其中一个保安很快便认出了死者的身份。 “二哥……”那名身材瘦削的大叔也早已认出了死者身份，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吓的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话洛枫和王小姗立刻就知道了死者的身份，是这座古堡的拥有者家族四兄弟里的张志峰，那个身材瘦削的大叔就是老三张志鹏。 家族里的人都在古堡里，因为听到了外面奇怪的吵杂声，张志鹏便带着保安出来查看情况。 突然一个强烈的闪光让在场的人眼前『迷』茫了一下，然后便是连续的“咔擦、咔擦……” 居然有人拿着个单反在拍照，而且开着大功率的闪光灯，这个全民皆拍的时代，拿个手机偷拍几下就好了嘛，在场的游客都是这么干的，居然还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开着大功率闪光灯，这不明摆着要挑起仇恨吗。 果然那两个保安把他作为重点处理对象围了上去。但刚靠近那个拍照的年轻人，那两个保安就停了下来，因为那个年轻人拿出了一个小本本，警察证。 知道对方是警察，张志峰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们警察工作效率还真高，这么快就到了？”完全没有一般受害者家属见到警察的那种求助的语气，看上去甚至还有一点不高兴，有一点慌张。 “我本来是正在休假的。”拍完照片那名警察附身下去查看尸体，很快他便发现了尸斑，推断出了死亡时间应该接近24小时了，确定了是有人抛尸，而不是有人跳楼。而且尸体上用血画的奇怪图腾让他很在意。 “先封锁现场吧，等本地的警察来到再开展全面的调查。”说着便指挥那两个保安开始疏散游客，以及设置好围栏保护尸体现场。 眼看着游客们都逐渐离开，洛枫立刻幽怨地看着王小姗，那眼神就是在询问，我们的委托任务怎么办？我们可是受了委托来古堡寻找项链的啊。 见王小姗始终都没怎么搭理他那幽怨的眼神，洛枫终于忍不住要开口问了，但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王小姗就一脚踩在他的脚趾上。 洛枫才刚因为疼痛发出一声“咦……”音，王小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洛枫的小腹一下手刀。洛枫痛得“哦!”的一声叫了出来，连口水都因为疼痛飞溅而出。 “枫哥你怎么了？”王小姗立刻挽住洛枫的手，“我男朋友晕血了！能不能让我们进古堡休息一下？” 这回洛枫看着王小姗的眼神在幽怨中还带了一点狠毒，这仇，我肯定是要报的。不爽归不爽，王小姗这出戏，还是要陪她演的。洛枫赶紧抚着额头“我晕、我晕、晕……” 那年轻的警察都不好意思直视王小姗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转过头看着张志鹏，毕竟这古堡是他们家的还是要征询他的意见。 如果是平时的话张志鹏肯定让他们两个滚蛋，但是现在全场的人都看着自己，而这里又离市区非常远，实在是不好把这对可怜的小情侣赶走，只好点头同意。 虽然情况发生了预想不到的变化，但至少得找到委托人啊。这次的委托任务是寻找丢失的钻石项链“星泪”。 关于这条项链，传说当初是有人看见星星掉下了一滴眼泪，然后顺着眼泪掉下的方向寻找，找到一颗仿佛闪烁着泪光的钻石。钻石的发现者把它献给了当时的皇帝，皇帝则把这颗钻石制作成了一条项链，命名为“星泪”。 而这次任务的委托人是这古堡家族四兄弟里老四的女儿张弦。 “不好了！着火了！” 洛枫和王小姗还没走进古堡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叫。 转身一看，连接古堡和对面山的木质吊桥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轰隆”一声，吊桥崩塌，还在燃烧的木材掉进了悬崖底。这是离开古堡唯一的出路，太阳已经下山了，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了古堡。 第3章 凶手还会再杀 许多人都知道“侦探x”是一个世界一流的侦探，这只对了一半，世界一流是没错，但“侦探x”并不是一个侦探，而是一群侦探。当我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我有一点惶恐，根据人们的描述，“侦探x”的实力在神探榜排名第三位，而“侦探x”的案件大部分都是某一个成员独立处理的，也就是说，这个群体里的每一个侦探，都达到了神探榜排名第三的水平。 当然，这种神探榜排名第三的实力指的是“侦探x”的正式成员，因为只有正式成员才可以独立接受委托办案，实习侦探必须在正式成员的陪同或者监督下接受委托任务。而我就是“侦探x”里的一名实习侦探。我是洛枫，正在为成为“侦探x”的正式成员而努力。 是古堡里的一个人最先发现了吊桥起火，然后古堡里的其他人纷纷把头伸出了窗外，围在尸体周围的人也都立刻跑向吊桥。大家跑到桥头位置的时候，吊桥的主体部分早已摔下悬崖底。 “你们是什么人？”那位警察最先达到吊桥，他看见有两个人正在那里看着对面悬崖发呆。 听到警察的喊叫，那两个人才从发呆中惊醒过来。 “我……”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男人说话支支吾吾地，另一个年长一点的立刻就抢过话题，“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本来想和其他游客一起离开的，但因为上厕所耽误了时间，然后吊桥就着火了。” “是、是这样的。”那年长的男人刚说完，旁边的年轻人连忙附和回答。 这两个人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他们的表现实在太古怪。这一切，那位警察心里明白，洛枫和王小姗心里也清楚。只是还有很多疑团没解开，还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所以大家都没有拆穿他们两个的谎言。 而那个更严重的问题就是，根据吊桥然手剩下的痕迹推测，吊桥的起火点是在古堡这边，杀人凶手很可能和大家一起被困在了古堡这边，但为什么杀了人自己不逃跑而要把自己和其他人一起困在这里呢？ 凶手还有其他的杀人目标！警察、洛枫和王小姗心里同时得出了这一结论。 “三爷！手机一直没信号！”这时一个古堡的保安慌慌张张地向张志鹏报告情况。 “怎么可能没信号！刚刚就是大哥给我打电话叫我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张志鹏一边大声嚷嚷地，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真的没信号？”一看手机他就傻眼了。 这时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果然全部都没信号。 “有没有固定电话？”警察立刻以命令的口气问张志鹏，固定电话可能是最后一个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方法了。 “有！”说着便立刻和警察一起带着两个保安跑回古堡看固定电话是否能用，刚才看见自己二哥死了已经让他有点慌张了，现在看见吊桥烧没了，发现手机信号也没了，有点不知所措。 其他人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只能跟着一起回古堡。但洛枫和王小姗对于固定电话没抱任何的希望，固定电话那是只要一把剪刀就能解决的，而且现在已经很少人用固定电话了，说不定凶手提前几天就剪断了电话线也不会有人发现。 真正难的是怎么隔断手机讯号，要隔断手机讯号还得找个高科技设备藏着不被发现，隔断讯号还不能发动太早，不然这么多游客很快就被发现，要在吊桥燃烧的时候才发动隔断讯号，并且不被发现并不容易。核实一下刚才不在场的人应该有收获。 正如洛枫所预料的，固定电话也是没办法使用了。无法离开，也无法和外面的世界取得联系，古堡明天是停止对外开放的，为了后天的年度庆典做准备，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后天早上，不会再有人来这里，而凶手则很可能利用这段时间，再次杀人。 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警察立刻将还在古堡的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大厅了已经挤满了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悲伤的，也有不屑的，也有漠无表情，甚至还有隐约『露』出欣喜的。 “我叫李城坚，是一名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把警察证举了起来，然后放回口袋，“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你这是要把我们当嫌疑犯进行质询吗？这是我家的地方，你们有需要就给你房间休息，等后天有人来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说话的是张志高，他是古堡四兄弟里的大哥。 一听这口气就是当家的感觉，但李城坚丝毫不打算在气势上落下风，“是的，现在你们都是疑犯！” 什么？我们都是疑犯？大厅里一下子就像炸开了锅似得，有质问李城坚有什么证据说他们是疑犯的，也有大骂李城坚是不是脑袋进水的。 “杀害张志峰的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李城坚突然大喊一声，全场都安静起来了。 张志峰是谁？能来这里旅游的人肯定都知道，这座沃夫古堡是张家四兄弟的产业，张志峰则是四兄弟里的老二。 李城坚刚吼完，刚才一直斜躺在沙发上低声哭泣的李敏立刻嚎啕大哭起来，“你说什么？志峰是被人杀害的？”想要站起来追问李城坚，还没站稳便往后摔，她的两个儿子立刻上前扶住她，已经由于受了太大的精神刺激晕过去了。 一般情况下，李城坚是不会这么快公布案情的，这会引起恐慌以及影响侦查，但考虑到现在大家都和凶手一起困在这里，而且凶手和可能还要杀人，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只好公布案情，提醒大家要注意防范。 “我刚才已经确认过了，张志峰从楼上摔下来之前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这不是跳楼，是抛尸。而吊桥那里我也仔细观察过了，放火的人肯定是古堡这边的。也就是说，凶手还没走，他很可能就在这个大厅里，就是我们中的一个。而且，他可能还会杀人。” 第4章 越界者切 “母亲！” 当听到李城坚说凶手可能还会再杀人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立刻转身就跑。 大家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本能地跟在她身后跑。 最后来到了一个美丽的房间，这个房间不仅室内装修华丽，而且从窗口望去刚好能看到一片湖水，这里应该是古堡里能看到最美湖景的地方。 但整个房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美丽的女人，安详静谧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天蚕丝被，即将全部没入地平线的太阳，将最后一丝金『色』的余晖撒在她身上。 这么多人闯进房间，这么大的动静她依然躺在床上纹丝不动，李城坚心里想着，遭了，又一个受害者。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把手放在她的颈部动脉，没死，还活着。 他正要开始做急救的时候，刚才第一个转身跑的女孩说话了，“我母亲已经昏『迷』一年了。” 李城坚的手缩了回来，他静静地大量了一下床上那位美丽的『妇』人，便转身离开让女儿过来查看母亲。 经过李城坚的解释，大家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开始轮流作自我介绍，希望能协助李警官尽快找到凶手。经过整理，现在在古堡里的人情况是这样的。 张志高57岁，古堡四兄弟里的大哥，妻子梁芳梅52岁，儿子张满29岁。 张志峰（已死亡）56岁，古堡四兄弟里的老二，妻子李敏52岁，长子张大峰25岁，次子张小峰20岁。 张志鹏48岁，古堡四兄弟里的老三，未婚。 张志远（三年前已死亡），古堡四兄弟里的老四，妻子杨慧兰40岁（已昏『迷』一年），女儿张弦18岁。 李城坚，32岁，警察。 黄子洋36岁，外甥李满凡23岁，都是没能及时离开的游客。 古堡里还有一个管家老庭58岁、两个保安小张25岁和啊斌23岁、一个负责厨房的保姆张大婶46岁。 还有一对刚刚考完期末考试，利用寒假外出旅游的小情侣，洛枫和王小姗。 了解了这里所有人的基本情况，洛枫和王小姗的大脑都在高速度运转着，试图从这些人的自我介绍里找到一丝线索。目前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家族内部似乎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和谐。 李城坚让每一个人都说了在张志峰被抛尸的时候自己在哪里？正在做什么？想把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先排除，缩小可能是凶手的范围。 但结果是所有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当时所有张家的人都在大厅里商量事情，保安在旁边守着，张大婶也正在大厅里切水果给大家吃。 唯一有点可疑的就是张志鹏一开始是自己在房间睡觉的，直到大哥张志高打电话叫他去大门那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吵，他才从房间出来大厅，然后带着两个保安出去。 但张志鹏的房间是最接近大厅的，站在大厅里的人都能看见房间门，也就是说，张志鹏不可能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离开房间去古堡的大门抛尸。 而黄子洋和李满凡两个则说他们是因为找厕所耽误了离开的时间被迫留了下来。但这件事情只有他们彼此清楚，并不能排除嫌疑。 而那对小情侣，洛枫和王小姗是看着尸体从古堡高处被抛下的，有不在场的证明，可以排除嫌疑。 李城坚最后把张志鹏和黄子洋、李满凡作为了主要嫌疑人，但他并没有说出来，问完话后只是说让大家各自休息，小心防范。现在只是推测而已，他担心万一凶手真的是张志鹏和黄子洋、李满凡三个中的一个，说出来了会打草惊蛇，反而更难找到更有用的证据指证凶手。 管家老庭按照张志高的吩咐，给李城坚、黄子洋、李满凡、洛枫和王小姗都安排了客房。 古堡大部分都已经作为公共的旅游景点，并且配有给游客居住的客房的，只有东面的部分区域是张家几兄弟留着给家族的人自用不开放。这次为了安全起见，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在了东面的房间，彼此距离近一点，方便相互照应，这也是李城坚提出来的，张志高作为张家四兄弟里的大哥立刻就代表家族同意了李城坚的提议。 在老庭的带领下，大家都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最后等待安排的是洛枫和王小姗。 家族自用的区域就是不一样，整条走道都铺了红『色』的波斯地毯，走道的墙壁上是拜占庭式的壁灯，时隐时现的灯光，原始而神秘。 跟在老庭身后走着，一言不发，因为地上铺了地毯，走路的时候连脚步声都没有。既感到一点恐惧，又有一点对十六世纪贵族文化的好奇，想知道那视线不能直达底端的走道尽头到底有些什么。 走着走着，老庭突然就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洛风和王小姗差点就撞了上去。 老庭缓缓地转身面对着那对小情侣。此时此刻，王小姗正微笑挽着洛枫的手臂，“管家伯伯，怎么了？” 洛枫则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略显尴尬。 老庭沉思了一分钟，然后有点犹豫地问了一句，“一个房间？” 王小姗突然脸『色』红晕，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这时洛枫才有点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老庭管家不知道面前这对情侣到底发展到哪个阶段了，不知道应该是安排一个房间还是两个房间。 已经领教过王小姗的演技了，看着她那含羞答答的样子，洛枫就知道这又是一出戏。但演戏归演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嘿嘿，洛枫忍不住有一丝邪恶的念头。 一进房间洛枫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私家房就是不一样，原本那些给游客租住的房间就已经非常豪华了，这里比那些房间豪华一百倍。 洛枫发现王小姗突然开始搬桌子、搬椅子，难道是有什么特别任务，这种粗重活可不能让一女孩子自己做啊，于是洛枫开始协助王小姗搬家具。 最后房间里的所有的家具把那张豪华大床围在中间，就像护城河一样。王小姗向前一个踏步，然后起掌把洛枫推到了护城河之外。 “今晚我睡床，你自己在房间里找地方，现在这种情况两个人一间房比较安全，除非你是凶手，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 “啊？”洛枫深深地陷入了震惊之中。 “放心吧，这波斯地毯是高级货，非常柔软，躺着应该挺舒服。” 洛枫并不打算轻易接受王小姗的安排，“为什么我要睡地板？”在体型和身材上毕竟是洛枫高大得多，他可从来都不会不好意思和女孩子抢床。 突然，王小姗拿出一把水果刀，“呲”的一下『插』在一张木质茶几上，“越界者，切。” 切？切哪里？洛枫在那之后很长时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那水果刀她是从哪里找来的。但有一个问题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不管有多少挣扎，睡地板这件事情，只能默默接受。 第5章 凄美的夜 尽管大脑里有十万个郁闷挥之不去，洛枫依然不得不接受睡地板的命运。 夜深人静，洛枫没有半点睡意，有人突然扔过来一头死猪都要惊吓好几天，不要说这么大一具尸体扔在自己眼前。 “睡不着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这个时候洛枫才觉得王小姗有那么一点的善解人意，那种有千万想法无处表达的痛苦，大概只有侦探界的同志才明白。 对于今天的事情，洛枫其实有好多话想说，或者可以说是想向“侦探x”的正式成员请教，之前的实习任务都是些小委托，这次本来也是寻找失物的小委托，但不小心遇到了凶杀案呀，这可是一次办大案的机会。 虽然很多问题想问，但见王小姗似乎睡着了，又不敢轻易打扰，万一吵醒了她的美容觉，这一切，可不知道会切掉哪里。但现在侦探王小姗主动要求讨论剧情了，那当然是普天同庆的事情。 “那位警察叔叔想排除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其实一个人都没排除到。” “哦？”王小姗似乎有点兴趣想听下去了。 “警察叔叔大概最先排除了张氏家族的人吧，因为他们说了一家人都在大厅。但其实他们嫌疑最大，要说对古堡最熟悉的人，当然就是古堡的主人张氏家族的人。最容易实现的谋杀方案就是全家族的人合谋杀害张二。” 一边说着，洛枫偷瞄了一眼王小姗，想看看是不是至少有些肯定的回应，但那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突然的安静让场面有点尴尬，洛枫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 “至于那两个游客就不用分析了，表面嫌疑最大，连个像样的不在场证明都没有，说什么为了找厕所耽误了离开的时间基本上就是胡扯，我一直在厕所里就没看见过他们两个。” “嗯。”洛枫没说一个观点，王小姗便机械『性』地回一声“嗯”，让洛枫觉得自己不是自言自语。 洛枫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还有那个警察，他的警察证是假的。” 这次王小姗并没有重复她那敷衍的那一声“恩”。 “这就睡着了？我在旁边唠唠叨叨的，居然说睡着就睡着，这睡眠质量真好，我话还没说完呢。”洛枫看着王小姗方向的一片漆黑感到非常无语，只好又倒下去接着睡。 许久之后，突然在黑暗中传来一把幽幽的女声，“你的委托任务是什么？” 洛枫坐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吓人。”对王小姗无故吓醒自己表示抗议。但很快他便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这次来这里的委托任务是寻找传说中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星泪”，而不是什么谋杀案。 这说了大半夜的，好像都把自己寻找“星泪”的委托任务忘记了……对于一个对侦探事业充满热情的青少年来说，遇到一件凶杀案，必然是容易头脑发热的。 但王小姗的提醒，也让洛枫从头脑发热中清醒了过来，对于一个私家侦探来说，一般情况下是有客户委托了任务才开展调查，对于在生活中不小心遇到的事情，就把自己当路人甲就好了。 “那我们现在是要开始调查‘星泪’吗？” “‘星泪’要查？凶杀案也要查。”王小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从那片阴影中走了出来，脸庞映着月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不知道为什么，洛枫此时此刻看到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首先这是凌晨了，然后为什么她还那么有精神？ 王小姗一边照着镜子梳理头发一边慢悠悠地问着，“你怎么看上去那么疲倦的样子？刚才没睡？” 啊?她刚才果然是睡着了，难道我一直在空气中跟自己碎碎念么？洛枫感到又被羞辱了。 “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只要完成委托任务就好。但现在并不是一般情况，我们已经和凶手一起被困在这里了，凶手很可能还会再杀人，而我们两个也有可能是凶手的目标，所以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安全，必须尽快吧凶手找出来。” 这次的实战，你是我的考核员，我除了听你的，难道还能有反对意见？洛枫满肚子牢『骚』，但只能埋在肚子里，不敢说。但能参与一起凶杀案的调查，这又让洛枫感到非常的紧张。 王小姗没有告诉他，刚才洛枫说到经查证是假证的时候，王小姗并不是睡着了，她是由于惊讶而忘记了应答，因为连她都没有注意到李城坚拿在手上晃了几次的警察证是假的。 由于李城坚一路上的各种办案流程和手法都非常专业，让王小姗都没怀疑过李城坚有可能是假警察。这让王小姗心里非常不舒服，这是她少有的失误，居然凭主观印象就排除了一个人。 “剩下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如果要杀人，你会选择什么时候？” “当然是那唯一的一个夜晚，而且要等到凌晨过后，人类最疲劳的时间段。” 月牙半『露』，湖水如镜，山风如歌，绿林如舞，夜『色』很美，但洛枫却没有什么兴致去欣赏，因为在这种美丽里有一份凄凉，暗藏着一个阴谋，一个凶杀案，还可能有一具新鲜的尸体，这种凄美让人感到一阵寒凉。 但王小姗的情绪似乎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所以我早早地就先睡了一觉，养足精神，下次你也自觉一点，不要在大好的睡眠时间段唠唠叨叨地自言自语。” 谁自言自语了，刚才我说的话你明明就一直在听，你个女魔头。虽然心里有千般诅咒，但洛枫依然是满面春风的微笑，“那王大小姐，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等。” “三更半夜的等啥？” “等再死一个。”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古堡的宁静。洛枫的脑海里非常不合时宜地闪现出一句广告词，月黑风高杀人夜。 洛枫和王小姗是最先走出房间的，洛枫正要跑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时被王小姗拦住了，“太迟了。” 洛枫心里想的其实和王小姗想的是一致的，火烧断桥、屏蔽手机信号，剪断电话线，凶手做了那么多部署，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被抓住，人肯定早就杀了，现在尖叫的人应该只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而不会是被害人。 尽管心里有这样的推测，但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洛枫都不愿意放弃，他没有理会王小姗的阻拦，以最高速度跑向尖叫声发出的方向。 王小姗也没有刻意地去阻拦洛枫，但她并没有跟洛枫一起跑，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走廊上，她一直就在等这一刻，她要看着每一个房间的门口，希望能从每一个人离开房间的时间推算出到底谁是凶手。 第6章 事情的开端 走廊上，看着各人一个个冲出房门的同时，王小姗回忆着刚才在大厅集中讨论时各人的反应。 最先冲出房门的是大哥张志高，刚才在大厅集中的时候几乎没说过话，他只是很认真地听着各方意见，然后再最后的时候作为家族里辈分最高的人，对讨论的事情下一个结论。感觉就像皇帝上朝，等朝臣们都吵完架了，他最后做决定。而且他说话语气温和，对几个非本家族的外来客人也妥善地安排了住宿，表示了足够的礼貌。 但他是第一个冲出房门的，看来他的内心并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大概是一直没睡好，一听到尖叫声就冲了出来吧。衣服鞋子都穿得整整齐齐的，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没睡过，一直在房间里等待着可能发生得事情。 在张志高冲出房门的时候，他的妻子梁芳梅扶着门担忧地看着张志高离去的方向，但她并没有追上去。 王小姗原先猜想着除了警察叔叔，应该是这古堡家族的几家人反应最快，没想到紧接着跑出来的居然是黄子洋和李满凡两个外来人。李满凡跑在后面，眉『毛』皱得很紧，既紧张又担忧；黄子洋跑在前面，紧张的表情却透『露』出了一点兴奋。 这两叔侄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就让人感到非常奇怪，一般游客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是慌张得不得了才对，这可是杀人命案呀，连那位李警察都非常紧张，但黄子洋居然还带着一点兴奋的情绪。 但黄子洋刚才倒是提到了一个特别的线索，就是那个图腾，按照他所说的，这个古堡曾经有一个传说是关于这个图腾的。 传说只要在这座古堡献祭上五个祭品便能召唤出黑暗魔神，黑夜魔神可以满足召唤者的一个愿望。而五个祭品，其实就是五条人命，而图腾则是作为祭品的标志。另外，这五个祭品是必须在五个固定的地点献祭的，那就是古堡东南西北四个门，以及古堡中央塔台。 黄子洋提出凶手是想召唤黑暗魔神，一是因为图腾，二是因为凶手在南大门前抛尸。本来尸体可以随便处理的，为什么要挑选南大门，肯定是要符合献祭的条件，南大门是对外开放的大门，最难处理。其他三个门一般很少会开放，自己家族也很少用，等一个没人的时机放祭品比较容易。中央塔台就更少人去了，那是长年丢荒的一个地方。 紧接其后的是已经死亡的张志峰的房门开了，出来的是他大儿子张大峰。张大峰似乎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他只是走出房门看着刚才尖叫声发出的方向。 “志峰！”突然房间里传来张志峰的妻子李敏的尖叫，张大峰赶紧跑回房间母亲的身边。 张大峰和张小峰兄弟两个对他们母亲一直很爱护，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基本上没怎么关注其他人，只是一直在安慰母亲，似乎他们并不是特别关心父亲的死。 这时张志高的儿子张满和张志峰的小儿子张小峰也先后从自己的房间跑了出来，他们都是跑去母亲的房间那里。 张满明显是这个家族年轻一辈里最成熟稳重的一个，刚才在大厅的时候知道有长辈在，基本上是有人问话才说话，而且看得出他对家族里的其他弟弟妹妹都比较爱护，看上去有点内向的张弦也是靠得离张满最近，应该是出于信任吧。 梁芳梅那边还比较平静，王小姗走近了也没听见什么大动静。倒是李敏那边有点吵，李敏坐在床上，似乎是刚刚受到了惊吓，眼神呆滞地靠着张大峰的肩膀。刚才张小峰进去的时候没关门，站在门口的王小姗隐约听到李敏在不断地重复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最后从楼下冲上来的是警察李城坚，刚才大家都去休息的时候，他一个人到地下室停放尸体的地方做尸检，说是要查清楚死亡的原因。地下室离得比较远，这么快就能跑到这里也就只有训练有素的警察做得到了。 李城坚奔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王小姗，因为警察的本能让他感觉到有一双冷峻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跑向尖叫声发出的方向。 王小姗一直没能等到老三张志鹏和老四的女儿张弦这两个人出现，这两个人的房门都关得紧紧的，纹丝不动。她决定靠近这两个房间查看情况，按理说这么大动静，应该所有人都听见了。 还没走到张志鹏的门前，就听见了房间内的张志鹏的吼叫，听不清楚在叫些什么，但听得出吼叫里的恐惧，估计是吓破胆了吧。刚才在大厅的黄子洋提到黑暗魔神的时候，张志鹏就表现得有一点不太正常。尽管他一直在大声驳斥黄子洋胡说八道，但如果不是相信这个传说尽可一笑置之，根本不必理会，这样激动地反驳，反而让人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还有力气大吼大叫，至少说明还没死吧，王小姗决定不再理会张志鹏，走向旁边张弦的房间。 与张志鹏的房间相反，张弦的房间异常安静，似乎完全不受外面喧嚣吵闹的影响。 严格来说，这也不是张弦的房间，这是她母亲杨慧兰的房间。说是为了照顾昏『迷』的母亲，经常都是在这里住宿，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张限肯定也在这里。 回想起来，张弦算是这个家里最低调的人了，大家在大厅讨论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只有跟堂兄张满似乎有些话说。 但根据之前的委托调查，张弦应该是这座古堡里最重要的人，因为，她是这座古堡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虽然当时委托的任务是“寻找一条丢失的钻石项链”这种低风险的任务，但无论多简单的任务，对于任务和委托人相关的背景调查都是必不可少的。 侦探x的档案里，每个成员都有一项“技能”，“技能”指的是某个特别强的能力或者擅长的领域，而王小姗的“技能”是“记忆”。对所有遇见的事物过目不忘，她的大脑就像是一个有无限空间的存储设备，随时可以从记忆中调取需要的资料。 房间内异常安静，王小姗猜想着各种可能，会不会凶手已经瞄上了张弦，张弦已经遇害？王小姗决定敲门，在敲门之前，她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她在一条一条地梳理着关于张弦的资料，毕竟这所有事情的开端，是她向侦探x提交了寻找“星泪”的委托任务。 第7章 第二名死者 王小姗敲了门，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直觉，张弦一定在房间里面，无论生死。 几声敲门声过后，房门缓缓打开，一丝柔和的灯光从逐渐变宽的门缝里泻出，开门的正是张弦。 按照一般情况，开门的人一定会问敲门的人“请问有什么事情？”，王小姗也是这样想的，她在等张弦开口问个什么问题，好让现场不要太尴尬，毕竟不是什么熟人，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过，这样半夜敲门，心里总觉得很突兀。 但王小姗一直等，一直等，她想象中的情况就是没出现。张弦只是站在房间门口一言不发，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小姗，一直看，一直看…… 安静得都起鸡皮疙瘩了，最后王小姗实在是忍不住了，遇见个『性』格内向的主真是没办法，都不按剧情走，“刚才听到有尖叫声，警察叔叔让过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哦”听到王小姗的话，张弦似乎才从梦游中醒来的样子，“我和母亲一起，没发现什么问题，谢谢你。” 谢谢你？这张弦完全不按剧本走啊，都在门口站那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想着邀请我进房间坐一坐？王小姗接连被打击两次，内心已经开始出现阴影。好吧，有时候破案是需要厚脸皮的。 “我能进房间坐坐吗？”既然你不邀请，我就主动一点吧，拒绝我说明你心虚，让我进房间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以啊，请进。”张弦把门往外再推开了一点，让出足够的空间给王小姗，“其实刚才我也听到了尖叫声，一个人真的有点害怕，只是母亲在这里，我不想离开。” 房间里主照明灯没有开，灯光比较暗，是那种暗暗的橙『色』，很温暖，特别适合睡眠。张弦的母亲杨慧兰依然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晚上蚊子多，蚊帐已经布置好了，张弦也为母亲盖好了被子，护理得十分周到。 一进房间，王小姗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昏暗灯光下独自一人，旁边还躺着一个随时可能跳起来的昏『迷』患者，整得跟古堡探险似的，让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比想象中坚强” 王小姗的话似乎让张弦感到非常意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噢”了一声便安静了。 王小姗本想多解释两句刚让气氛不要那么尴尬，到转念一想，这个没法解释啊。难道要说你妈躺在这里像个科学坏人似的，挺吓人啊，你一个人在这里真勇敢。这可是她母亲，不可能会觉得害怕吧。 面对『性』格过分内向的小姑娘是王小姗最头疼的事情，平日里凭着自己长得漂亮，男生们排着队哄她，哪里需要她去哄别人啊。如果是内向小男生还好办，不喜欢说话？像洛枫那样，打一顿就好了。但这水嫩嫩的小姑娘，下不了手啊。 一抬头，发现张弦正疑『惑』地盯着她的脸看，更郁闷了，怎么越没话题，就越安静得可怕。 咦？不对啊，怎么这么安静，这种安静实在太不合理了，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王小姗开始环顾四周，她要找到那个让她觉得觉得特别不舒服的原因。她观察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摆设都很平常，和记忆中白天看见的房间里的情况对比也没什么异样。 但为什么突然的安静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对了，问题就是太安静了。 王小姗立刻夺门而出，她开始猛烈地拍打着旁边张志鹏的房门。“开门！开门！” 刚才张志鹏一直都在房间里『乱』叫的，整层的人都能听见，怎么突然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张弦也在旁边喊了几句“鹏伯伯”，但房间里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见一直没有人回应，王小姗向后退了一步，“你捂着耳朵”。 尽管不知道王小姗要干什么，但张弦还是捂住了耳朵。 王小姗用力吸了好大好大一口气，然后扯开了嗓门大喊一声“洛！枫！”那一声震天动地的凄厉喊叫。 三分钟不到洛枫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什么情况？” 王小姗指了指毫无反应的房间门，洛枫毫不犹豫，心领神会地一个飞踢把门踹开了。 王小姗的意思非常明确，踹门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是本大小姐去做，踹门可是会增加小腿肌肉的，这种粗重工作容易破坏完美的腿型。 “很好，在三分钟之内就回来了，算是保住了你的腿。”王小姗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推开挡在门口的洛枫，走进房间。 听到这话，本来就一脸疑『惑』的张弦就感到更奇怪了，这对小情侣的对话真特别。所有的委屈，只有洛枫自己『摸』『摸』地在内心流泪，好好一个男子汉被一弱女子压迫成这样也是丢人。 出发前王小姗就给洛枫下了命令，她喊人的时候必须三分钟内出现，不然打断腿。洛枫也是被迫无奈接受了这个屈辱的约定，因为王小姗说了不同意就不带他出任务。 房间内的灯都没开，王小姗一进房间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墙角，太暗，而且对方的头一直低垂着，一眼没能看清样子。但将他和记忆中的张志鹏一对比，王小姗立刻就推断出了眼前这个人是谁。 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那扇窗很接近墙角，窗帘布随风摇曳着，来回地抚『摸』着坐在地上的那个人，但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低垂着头，双脚伸直，双手也垂搭在地上。 “啪。”洛枫打开了房间的电灯。 “鹏伯伯。”灯一亮，王小姗身后的张弦立刻便认出了坐在墙角的那个人是张志鹏。 王小姗第一时间走近张志鹏，将手按在他的颈动脉上。 “怎么回事？”这时李城坚也跑过来了，一眼看见瘫坐在地上的张志鹏他就知道不好的事情又发生了。 一直背对着大家的王小姗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李城坚摇了摇头。看见王小姗摇头，大家似乎都已经猜到了，这座古堡又多了一名牺牲者。 李城坚立刻冲上前去查看坐在地上的张志鹏，他必须确认，而确认的结果是，张志鹏死了。24小时之内，已经出现了第二个死者，看来这漫漫长夜，估计是无人能眠了。 第8章 不在场证明 看着那随风摇摆的窗帘，李城坚把头伸出窗外，发现是悬崖，凶手想要从这个窗户逃跑，根本就不可能。 黄子洋突然拿出古堡的旅游地图认真地看了起来，“这里是东门！” 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黄子洋。 “还不明白吗？”黄子洋收起了地图，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召唤魔神必须在古堡的四个方位奉献祭品，首先是南门，现在是东门，嘿嘿。凶手的目的已经非常明确了。” 整座古堡三面悬崖，南门是正门，用于正常的人员出入，其他三个门都面对着悬崖，是观景用的，没有实际的用途。而张志鹏的房间，正好就在东门的上方，尸体的位置正好就是东门的方位。 然后大家下意识地又看向张志高，张家四兄弟，就死剩他了，这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他很可能就是第三位受害者，或者他就是凶手。 洛枫在心里嘀咕着，这家人这样一个一个地死，万一死光了我们就算完成了寻找“星泪”的委托也没钱收啊。 一抬头就发现王小姗正瞪着自己，吓了一跳，“能不能别这样吓人。” “能不能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谁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大概是心里的想法被王小姗猜中了，洛枫连说话都结巴了。 凌晨三点，所有的人都毫无睡意。 张志高57岁，古堡四兄弟里的大哥，妻子梁芳梅52岁，儿子张满29岁。 第一名死者的妻子李敏52岁，长子张大峰25岁，次子张小峰20岁。 张家四兄弟里老四的妻子杨慧兰40岁（已昏『迷』一年），女儿张弦18岁。 李城坚，32岁，警察。 黄子洋36岁，外甥李满凡23岁，都是没能及时离开的游客。 古堡里还有一个管家老庭58岁、两个保安小张25岁和啊斌23岁、一个负责厨房的保姆张大婶46岁。 以及一对来旅游的小情侣王小姗和洛枫。 大家都聚集在大厅里。 王小姗来来回回地数人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最后终于发现问题了，最开始大家都冲出房间是因为听到了一声惨叫，但这声惨叫并不是来自死者张志鹏的，那么还有一个人死了？但是为什么都没人说。 “刚才你那边什么情况？”王小姗小声地问洛枫。 “张大婶本来想着去厨房做点宵夜的，结果刚出房门就发现地上有一大滩血迹，就吓得叫了起来。我们去到的时候，看见张大婶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满是鲜血，大概是吓得腿软没站稳吧。” 听完洛枫的话，王小姗看了看在沙发上还惊魂未定的张大婶，似乎是吓得不轻，管家老庭在一旁安慰着她。 不得不说这张大婶也是挺有胆量的，凌晨半夜的在一座这么有惊悚情调的古堡，还要去像恐怖片里那些屠宰房一般的厨房煮宵夜，真是想起来都起鸡皮。也只有张大婶这种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保姆才有这个勇气吧。 作为场内唯一的执法人员，李城坚觉得自己必须肩负起该负的职责。他要求所有人都说明在刚刚凶杀案发生时，人在哪里？做些什么？ 洛枫、张志高、张大峰、李城坚、黄子洋、李满凡、两个保安都在张大婶那里，梁芳梅和儿子张满在房间里，李敏和儿子张小峰在房间里。王小姗和张弦在她母亲的房间里。 所以现在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就是管家老庭，他并没有出现在张大婶那里，也是最后一个到达死者张志鹏房间的人。 面对李城坚的质疑，不知道是真的淡定还是因为年纪大了说话说不快，老庭不慌不忙地说起了自己当时的情况。 “我当时听到张大婶的叫声就想着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就赶紧起床穿鞋子，当时太紧张忘记开灯了，就在那里『摸』黑找鞋子，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然后就赶紧穿上……” 看着老庭说话那慢悠悠的样子，黄子洋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老庭管家，能不能说重点，你这说找一双鞋都说了五分钟了。” 其实这也是王小姗和洛枫的心声，只是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憋在心里没敢催，听到黄子洋催老庭说快一点，顿时憋在心里那口气放松了。 “我来帮老庭说话，他刚才跟我说过了，他一直都是这么慢『性』子，加上年纪大了说话不灵光。”最后还是跟老庭相识多年的张大婶出来救场。 老庭就是因为动作慢，他刚走出房间想去找张大婶的时候，就看见大家已经往张志鹏房间的方向跑了，他只好改变方向，不去张大婶那里，而是去张志鹏那里。所以在张大婶那里没有看见老庭，在张志鹏那里老庭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但这都是老庭自己的说法，没有人能为他作证明，李城坚已经把老庭列为第一嫌疑人了。 不仅是李城坚开始怀疑老庭，其他的人也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位在古堡工作的三十多年的老管家。 “是你？老庭？你为什么要杀志峰？”张志峰的妻子李敏突然冲了出去，使劲地拽着老庭的衣领大喊大叫起来。 她的两个儿子被母亲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张满第一时间上前去抱住李敏，“二婶，不要冲动，怎么可能是庭伯伯呢？他已经在这里服侍我们张家三十多年了。” 虽然李敏人是被张满抱开了，但依然情绪激动，嚎啕大哭。 张大婶赶紧去把差点摔倒的老庭扶住。 眼见这场面要『乱』，张志高作为家族里的长辈说话了，“张大婶，你扶老庭回房间休息吧。大峰、小峰，把你们母亲送回房间休息。” “是。” 李城坚本来想着是不是要建议大家都聚集在大厅等天亮的，那样凶手就没办法在行凶了。但一看这场面，估计没办法安静地在这里等天亮了。但李城坚要求所有的人都不得单独行动，一旦发现有人落单必须立刻通知其他人。 所以现在就是张志高、妻子梁芳梅52岁、儿子张满三个人一个房间；李敏、长子张大峰、次子张小峰三个人一个房间；张弦坚持要陪她母亲一个房间，为了不让张弦落单，王小姗陪着她一起；黄子洋和李满凡两叔侄一个房间，两个保安一个房间；最后就洛枫和李城坚一个房间。 第9章 古堡继承人 洛枫还想着有个这么高大威猛的警察叔叔保护着，应该就能睡个舒服觉了，谁知道李城坚要去查看张志鹏的尸体，但由于定下了规矩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单独行动，所以洛枫必须得陪着。 看着李城坚独自在那里折腾着张志鹏的尸体，洛枫不得不佩服公安机关人员的强悍意志。虽然自己并不是一个惧怕尸体的人，但为了查案这样来来回回地在尸体上『摸』来『摸』去，确实是挑战普通人类心理底线的一件事情。 想睡又睡不着，洛枫捏着鼻子走近李城坚。 “警察叔叔，你在干什么呢？” “检查死因。” 啊？搞了这么久居然是为了找死亡原因？洛枫就郁闷了，虽然看着对方拿着假警察证，但看李城坚对案件的各种处理方法还是很像一个真正的警察的，但关于张志鹏的死因，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还要折腾这么长时间？ 王小姗还说什么让我跟紧李城坚顺便打探情况，看这情况从这菜鸟假警察李城坚身上应该打探不到什么情况。 虽然心里想着这李警官有点傻，但表面上洛枫还是要装装嫩的，笑嘻嘻地问道，“那李警官找到死因没？死就死了，还找什么死因啊？拿刀捅死跟拿铁锤锤死还不都是死。” 李城坚感觉到洛枫似乎对案件非常感兴趣，那种为人师表的思想忍不住在内心燃烧，“那你就不懂了，我得给你好好上一课。” 一看李城坚那兴奋的表情，洛枫感觉到情况不妙，本来就不应该多嘴问的，这一问倒是问出他的热情了，难道要听他唠叨整个通宵？ “死因检查是发现尸体后必须要做的重要事情之一，首先通过死因检查我们才能判断这是『自杀』还是他杀，然后通过死因我们能找到很多凶手……” “他一看就是被刀捅死的，还要查些什么呀。”眼看这李城坚就要涛涛不绝地开始讲课了，洛枫赶紧中断话题。 “问题就在这里。”李城坚突然严肃起来，他蹲下来扶了扶张志鹏的尸体，“你看，这刀直『插』心脏，位置非常准确，一刀致命。这古堡里我算是体格最强壮的人了，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刀致命。一般情况下，人中了刀，不会立刻断气。” “会有反抗或者躲避的动作。” “没错，但张志鹏的尸体就这样平静地靠窗坐着，伤口非常平整，说明他在中刀后几乎没有什么反抗或者躲避。刀锋已经完全没入胸腔了，从刀尖刺破胸前的皮肤，到整个刀锋完全入肉，想要一刀就有这个效果必须有很大的力气才能做得到。” 洛枫好像想起了这里最强壮，力气最大的人就是面前这位拿着假警察证的李城坚，顿时退后了两步，“李警官，凶手难道是你……” “就算是我也做不到！”李城坚忍不住吼了起来。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呵呵。” 在洛枫心里，目前李城坚的嫌疑其实很低，虽然具备了行凶的身体条件，但是缺乏时间条件，发现第一个死者的时候李城坚和自己一样是在古堡外观光的，要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在古堡楼上抛尸然后光速跑到楼下拍照，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 但李城坚刚刚的解释倒是让洛枫找到了一些之前没发现的线索，看来王小姗让自己跟着李城坚是对的，这个看起来有点真的假警察似乎还有点用。 乌云缓缓地移动，『露』出了半边月光，张弦的侧脸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她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悬崖和湖水。 王小姗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那一对安静的母女，杨慧兰和张弦。 细细地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这应该是古堡里最豪华的房间了吧，刚才一一见识过张家其他人的房间，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房间的。最豪华的装修，最大的面积，最好的景观视野。 所以，资料里显示张弦是这古堡的继承人，应该没错。 看到这家族里的人各怀鬼胎的表现，王小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家族内斗争遗产的剧情，对一个庞大的家族而言，没有什么杀人理由比争遗产更充分。而这座古堡的主人家族，张家，现在也同样面临着这种千年不变的勾心斗角。 张家的祖先为了避免同辈子弟之间出现争斗，便立下家规，家族永不分家，每一代只能有一位继承人。家族产业全部由唯一的继承人接管，其他的族人只保留一定的财产保证有体面的生活。 古堡的上一任主人，也就是张弦的爷爷，选定了张弦的父亲作为继承人。按照正常的情况，张弦的父亲应该接管家族产业，其他的兄弟便作为助手协助管理家族产业。 但问题是，张弦的父亲在接手家族产业不久后便死亡了，更麻烦的是张弦的母亲也昏『迷』了。而张弦甚至还未成年，只是空挂着一个继承人的名义，家族事业目前是由家族其他分支的长辈在管理，准确地说，现在就是由张志高管理。 张家四兄弟，已经死了三个了。 有继承权的张弦没有能力接收家族产业，而现在正在管理家族产业的张志高没有继承权。面对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未成年少女，要说张志高对争抢家族产业一点企图都没有，那是连鬼都不信的事情。 但问题是如果是张志高杀了他的两个兄弟张志峰和张志远，对张志高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张弦的继承权没有了，张志高作为大哥，理所当然的是第一继承人。 王小姗甚至猜想了一下反方向的可能『性』，张弦会不会有动机去杀人呢？如果那几个叔叔伯伯『逼』迫得太紧，一个未成年少女是否会举刀还击？但从身体素质上来看，弱小的张弦没有任何胜算。 尤其是张志鹏那虎背熊腰的庞大身躯，要杀他并不容易。 想来想去，王小姗也没能找到一个突破口，既然在杀人事件上一下子没什么头绪，那就先休息一下吧。 现在这个情况睡意全无，但张弦不怎么爱说话，王小姗在努力地找话题解闷，“张弦。” “恩？”张弦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只有一声“恩”，表示我知道了，您请问吧。 “沃夫古堡每年都会把‘星泪’拿出来展览一次，但今年为什么取消展览计划了？” 第10章 身边人信得过吗 王小姗一边走近张弦一边问着，其实她也很好奇，张弦一直看着窗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虽然窗外的景『色』很美，对于游客来说却是新奇，但张弦都住了多少年了？还看不腻？ 听到王小姗的问题，张弦突然抬起了头转身面对着王小姗。不知道是王小姗问的问题吓了张弦一跳，还是张弦的突然转身吓了王小姗一跳。反正是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见张弦转过身来了，王小姗也停下了脚步。月光斜斜地从窗外倾泻而入，打在张弦的背影上，王小姗也下意识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好美”。 “其实，‘星泪’已经丢失了。” 王小姗当然知道星泪已经丢失了，她本来的任务就是要来找星泪的，而不是找什么杀人凶手。她问起星泪就是想从张弦这个委托人的嘴上问出点别的线索。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眼前的张弦说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两个大美女，在月光下，面对面，静静地站着，平静地站着，安静地站着。 然后，王小姗一直没等到张弦说下一句话，张弦似乎已经说完了，但王小姗还想听，场面尴尬。 王小姗突然想起旁边还躺着一个昏『迷』多年的中年『妇』女，现场安静得有点诡异。她的心里一直想着，那昏『迷』中的躯体，会不会突然跳起来，然后张嘴就要咬人…… 王小姗用力拧了一下大腿才清醒过来，以后恐怖电影还是少看一点吧。王小姗用眼角瞄了一眼杨慧兰，隔着蚊帐看得不太清楚。 “怎么了？”张弦突然出现在了王小姗眼前。 “我、我想喝水。”说完王小姗便转身往回走，吓出一身冷汗，多么生硬的话题转折，感觉场面越来越尴尬了。 “我帮你拿点热水吧，你杯子里的应该都凉了。”张弦快步跟上王小姗。 “好。”王小姗想着，这终于出现了一些正常一点的对白了，“这是你母亲的『药』柜？”在这装饰得异常华丽的房间里，有个柜子特别的显眼，特别的格格不入，王小姗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药』。 “是啊，虽然母亲昏『迷』了，但是日常还是需要注『射』一些『药』物。我这里的热水用完了，你稍等。” 房间里没有开水了，张弦拿着水壶要去大厅接水。 张弦刚推开房间门要出去，王小姗就感觉到一身鸡皮疙瘩，被夜风吹动来回飘拂的窗帘，床上躺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温度的一具昏『迷』人体，虽然脸被一些蕾丝掩盖着，但王小姗总觉得张弦的母亲杨慧兰随时都会突然从床上起来。 眼看着房间门就要关上了，眼看着下一刻王小姗就要和昏『迷』中的杨慧兰独处一室了，“等等。” 又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以后真的不能再看恐怖电影了。 王小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手顶住了将要关闭的房间门，『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和你一起去吧，刚才警察叔叔说了，不要落单。” “好吧。”张弦也『露』出了微笑，其实大厅就是二十几步的距离，很近。 两个女生刚走出房门，就看见走廊的尽头，阴暗处似乎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王小姗转身看了张弦一眼，示意她不要声张，然后她缓缓地走近那连个人影。张弦也紧紧地跟在王小姗的身后。 走近一看，是黄子洋和李满凡两叔侄，他们似乎是在弄一根什么电线，线的一头连着一个摄像头。 “小心一点，别发出声音。”黄子洋用力地拍了一下李满凡的脑袋。 “哎呦！”李满凡被打了一下忍不住叫了处理。 “叫你别发出声音！”黄子洋生气了，用更大的的力气拍打了一下李满凡的脑袋。 “嗷！”李满凡努力地想忍住不叫出声来，但实在是太疼了，还是忍不住嗷了一声。 看着这傻傻的两叔侄，王小姗和张弦差一点就要笑出声了。 王小姗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吓得那两叔侄人仰马翻，黄子洋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扯断了他手上那根电线，脖子被电线绕了一圈，挂在那里勒得喘不过气了。 “黄主任！”他外甥李满凡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救人，跑得时候还掉了一只鞋子。 黄子洋脖子上的电线很快便解开了，幸好那电线是不通电的。而这个时候由于刚才王小姗的奋力一吼，大家都被吵醒了，已经都围了过来。 刚刚喘回一口气的黄子洋尴尬地笑了几下，“哈哈，大家都这么晚了不睡觉呀。” 虽然黄子洋非常努力地想要化解尴尬，但是大家那凶狠的眼神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化解。 “我、我也害怕呀！死人了呀，24小时不到！死两个了呀！古堡里原来的监控全部都被破坏了，我自己在这装个摄像头不是挺正常的吗？这样能拍到凶手的话对大家也是好事情啊。” “那你可以公开的拍啊，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张小峰有点生气了，也许是父亲的死亡让他对黄子洋的怪异行为有特别多的怀疑。 “如果我把拍摄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我装这个摄像头还有什么用？整个古堡的监控都坏了，我敢肯定这就是凶手弄坏的。” 大家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如果把这个事情公开来讲，那凶手肯定也是会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跟警察商量？追查凶手，警察更专业吧。” “哼哼，你就那么确定，我们的李警官不会是凶手？” 这句话说完，全场都安静了，确实大家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警察李城坚了，但是这并不能排除李城坚也可能是凶手啊。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李城坚。 “你也别忽悠人了，现在安装摄像头的是你，你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吧。”王小姗一句话便帮李城坚解围了，现在的重点可是摄像头啊，可不能让黄子洋转移话题。 黄子洋最后也是老实交代了，刚才他和李满凡两个正在拆摄像头，这个摄像头是在之前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装上去的，现在快没电了，本想拉一条电源过去的，发现不行，还是得拆下来充电，结果就在拆时候被王小姗和张弦发现了。 听黄子洋这么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桌面上那台小摄像机上。拍摄的位置刚好就是各个房间和大厅之间毕竟的一个走廊路口，这里面很有可能拍摄到了凶手。 “我们赶紧播放来看看，一定要抓住凶手。”老二张志峰的妻子李敏大叫起来，她还没从丈夫的死亡中完全恢复过来。 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觉得这是抓住凶手的最好的机会。 最后李城坚挥了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摄像头拍摄的是一个关键的路口位置，确实拍到凶手的机会很大，但是根据我的推测，凶手很可能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个，如果一起看这个录像，当视频画面到了关键时刻，凶手会不会狗急跳墙，把他身边的人抓住当人质？站在你身边的人，你信得过吗？” 这下现场是真正彻底安静下来了，李城坚说得非常有道理，站在你身边的人，你信得过吗？ 第11章 是不是凶手 “不如让李警官单独看吧，确定谁是凶手后大家一起抓住他。”这个时候张满提出了他的意见，看来他对李城坚还是非常信任的。 “这样不好。”还是黄子洋在抢着说话，“就算李警官不是凶手，但现在这个情况，只要凶手离开这个大厅，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在这个内部结构复杂的古堡里，谁能保证抓得住他？而且我就不敢确定李警官不是凶手。”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当场把凶手抓住，凶手躲在这古堡里不知道哪一个角落，随时都可能出来再杀人。 经过一轮激烈的讨论，最后的方案是，所有的人都要在大厅里一起看录像，不想看的可以在大厅里找个沙发睡觉，但是在录像视频播放结束前不能离开大厅。一旦确定了谁是凶手，大家一起把他抓住。 于是张志高一家一组，李敏一家一组，黄子洋和李满凡两叔侄一组，老庭和张大婶一组，小张和啊斌一组，李城坚和王小姗、洛风一组，张弦留在了张志高那一组，大家都找自己信得过的人分组靠在一起，不同组别之间相互监督。 视频画面里开始播放着来来往往的人影，画面不断地重复着古堡里的人的来回走动，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终于拍摄的视频画面到了张大婶惨叫的时间点。只见张大婶一个人慢慢地从走廊经过，然后慢慢地走向厨房，紧接着消失在画面中，然后视频里传来张大婶的惨叫。但这整个过程，并没有发现凶手出现。 然后视频里出现了各人纷纷跑向厨房方向的画面，然后大家又纷纷跑向张志鹏的房间，但由始至终，都没有拍到有凶手出现的画面。 看完视频，大家都非常失望，因为大家都以为这视频里肯定有凶手的画面，正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什么？居然没拍到凶手？”黄子洋一脸的气氛，张家的人都没他这么激动。 大家狐疑地看着他，黄子洋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紧张嘛，你们想想，我和你们一样都住在这里，只要没抓住凶手我们可都是有生命危险的。” 大家都没有继续跟黄子洋搭话，也实在是没心情搭理一个奇怪的留宿游客，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大厅里就剩下李城坚和洛风、王小姗。 但是在古堡几条过道的交叉路口这回是光明正大地装上了摄像头，哪怕是用来吓唬凶手，让他不要继续作案也是好的。 “你们怎么不回房间？”李城坚留在大厅是想要再看多几次，看清楚一点录像，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抬头，发现洛风和王小姗就坐在旁边。 “陪你啊。”王小姗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刚才不是说别让人落单吗？我们于心不忍，单身狗也是需要关怀的。”洛风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分明就是在说，看你一个人好可怜，我们就是留下来可怜可怜你的。 李城坚看着他们两个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对小情侣在看着一只小流浪狗，实在是受不了。 外面开始起风了，夜『色』下，有一点小雨，轻轻地滴答在窗沿，伴着洛风和王小姗那温柔如月的眼神，李城坚感到在荒凉中的那么一丝惊悚。 “行了、行了，我一个大男人，死不了，你们那是什么眼神，看得我起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实说吧，警察叔叔，其实我们两个也很害怕，你看看，现在古堡里这么多小团体里就我们两个是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就给我们当一晚上保镖吧。”这会洛风说得是情真意切，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听说刚才是你一脚踹开门的，我可没觉得你手无缚鸡之力。” “是这样的，警察叔叔，”洛风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李城坚的耳边，李城坚以为他会有什么大秘密要单独留下来悄悄说，结果洛风轻轻地说了一句，“那门的质量好差。” 李城坚听完，差点没拍桌子，就这么一个事情用得着这么神秘吗，“是啊，可能还蛀白蚁了。”然后就不再搭理洛风和王小姗了，接着看那个录像。 这次，并没有全部人都在房间里睡觉，大家都采取了一些措施，安排了人在过道里来回巡逻，发现可疑人物随时发警报。 张满和张大峰两个人便是负责巡逻的人员，因为他们两个是目前张家里体力最好的两个青年，万一遇到凶手也不怕。如果要救人，他们两个的活动能力也比其他中老年人要强。 把儿子长满送出了房间，梁芳梅依然愁眉紧锁，她非常担心。 张满的父亲张志高则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表情严肃，对于儿子提出要去巡逻，既没很赞成也没有反对。 “你怎么不劝劝儿子，我们一家三口就躲在这房间里过一夜就能安全了，你让儿子出去巡逻实在太危险了。”梁芳梅对于张志高对儿子的不闻不问很生气。 “又不是我让他出去巡逻的，你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 “都是你！这所有的事情都怪你！”梁芳梅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哼！”张志高也有点生气了，但没说什么，一甩手进了厕所。 大厅里，洛风和王小姗都早已在沙发上睡着，只有李城坚还一个人在坚持着看录像。 突然，李城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有点像是玻璃打碎了，与此同时洛风和王小姗也是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们在装睡？”看着那一对明明沉睡着的小情侣，居然反应比自己这个训练有素的警察都快，李城坚感觉这两个家伙肯定有猫腻。 “嘿嘿。”洛风和王小姗同时『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 “芳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是从张志高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难道是凶手出现了？ 大家立刻都往张志高的房间跑去，张满和张大峰是最先跑到房间门口的，张满慌慌张张地掏出房间钥匙，几次都没能对准钥匙孔，一不小心，钥匙还掉在地上了。 他好害怕，房间里是他的父母，无论哪一个，都是他的至亲，都不能出事。 第12章 两名死者 关键时刻，房间门被一脚踹开了，这次踹门的是李城坚。 “好脚法。”洛风在一旁嘀咕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脚法，王小姗忍不住鄙视了一下洛风。 一进房间，大家便看见了张志高正趴在窗台上，窗户的玻璃已经碎了，地上的一些玻璃碎有血迹。 大家赶紧过去把张志高扶下来，能看见张志高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大家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没有反应，只是在流眼泪。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身上满是血迹的张志高，张满感到肯定是发生了非常不幸的事情。 “梅婶呢？”这时张大峰发现了问题，就是整个房间都没看到张志高的妻子梁芳梅的踪影。 只见洛风缓缓地走近窗台，他小心翼翼躲开那些玻璃碎片把头探出了窗外，“她在这里。”洛风只说了四个字，简单地陈述了他所看见的，他没办法再用任何的形容词，只能下意识地说一句，她在这里。 李城坚第一时间也走近了窗台，之见在窗外的悬崖之下，正躺着一具红衣素裹的尸体，四周都是焦黑的岩石，在黑夜中的一片红，是梁芳梅，那红『色』不知道只是衣服还是夹带着鲜血？ 看着那在月『色』下格外显眼的红『色』尸体，张满开始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母亲，张大峰和两个保安用尽全力才勉强把他拉住，不然他很可能也跟着跳下去了。 海浪在轻轻地拍打着梁芳梅的尸体，这黑夜也在不断地拍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又死一个了。 “张志高先生，你现在能不能说话？”那些碎玻璃上的血迹还没干，李城坚觉得梁芳梅应该是刚刚从这个窗台掉下去的，他第一时间去向目击者张志高了解情况“你妻子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你有没有看见凶手？” 现场的情况是窗玻璃碎了，窗外的悬崖下有一具尸体，到底梁芳梅是『自杀』还是今晚的杀人凶手的又一个受害者呢？李城坚的直觉更偏向于后者。 毕竟是一家之主，张志高很快便止住了眼泪，平复心情向李城坚阐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才他们夫妻二人本来已经睡下的了，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发现是窗户没关，窗帘布被吹得哗哗响。 于是妻子梁芳梅便起床走向窗台，想要把窗户关上。张志高也没有很在意，只是关个窗户而已，能有什么事情呢？ 但是张志高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妻子回来床上，他抬头看见离自己并不是太远的妻子一个人非常安静地站在窗前，他看着妻子缓缓地关上了窗户。 既然窗户已经关上了，那就应该转身回来了吧，但就在这个时候梁芳梅突然打破窗玻璃从窗口跳了出去。 此时张志高立刻下床跑向窗台，他趴在窗台上呼喊这梁芳梅的名字，这个时候大家就踹门进来了。 根据张志高的口述，梁芳梅居然是『自杀』？但是其中有一个一点，就是张志高说梁芳梅一个人在窗前站的时间有点长，到底梁芳梅在关窗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母亲！”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张满又开始发作了，要扑向窗台，这回连老管家也过来帮忙按住他。 一旁的张志高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只是安静地瘫坐在旁边。 地上洒了一地的白『色』『药』丸，原来梁芳梅一直要靠安眠『药』晚上才能睡着，但是今晚由于太紧张，情绪不稳，吃了安眠『药』也没能睡着。 “还少了两个人！”洛风突然跳到了桌子上大喊了一句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房间本来就只有张志高和梁芳梅两个人啊，哪里还少两个人？”一旁的李满凡表示不解。 “确实是还少了两个人。”这个李城坚也恍然大悟，他环顾四周重新又数了一遍人数，“这个房间里现在只有十一个人”。 听到李城坚报人数大家也陆续反应过来了，刚才在大厅看录像的时候是点算过人数的，一共有十四个人，梁芳梅死了，应该还有十三个活人，但现在房间里只有十一个人，还缺两个少了谁？ 是张家老二的妻子李敏和他们的小儿子张小峰。连行动能力最差的张弦都已经跑过来了，这么大动静，李敏和张小峰居然还没过来？ 窗帘布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这是恶魔在嘲笑无知的人类吗？ 张弦、管家老庭和保姆张大婶留下来照顾张志高和张满两父子，其他人全部都跑向了李敏和张小峰所在的房间。 没错，这次又是一脚踹门，估计今晚过后，这历史悠久的古堡全部房间都要换门锁了。 房间内没有灯光，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什么，张大峰第一时间冲进了房间就开始喊母亲，开始喊小峰。 洛风啪的一下按下了电灯开关，此时眼前的是李敏安静地斜躺在沙发椅上，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扭头看向另一边，张小峰也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那呼吸的一起一伏，应该是睡着了。 这时张大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睡着了，吓得刚才还在那里大喊大叫，差点吵醒他们了。 黄子洋和李满凡两叔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相互安慰着，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没事，没事。 张大峰缓缓地走向李敏，他想去帮母亲盖上『毛』毯，因为原本盖在她身上的『毛』毯已经滑落在脚下。 但刚走了一步洛风便拉住了他，“等一下吧。” 洛风那异于常人的观察力“天眼”这个时候发挥作用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不协调。 洛风向李城坚使了个眼『色』，李城坚刚才进门的时候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房间肯定有问题，但他的观察力没有洛风那么强，知道洛风给他个眼神，他才终于明白刚才进门时感觉到的不安感就是那位安静地斜躺在沙发椅上的李敏。 李城坚抢先一步走到了李敏的身边，他左手轻轻地为李敏盖上了『毛』毯，而他的右手则仅仅地握住了李敏的左手。李城坚的大拇指按在了李敏左手的脉搏上，那分明已经没有了跳动。 看到李城坚那唐突的动作，张大峰似乎是猜想到了什么，他的眼泪止不住留了下来。 第13章 我知道谁是凶手 王小姗立刻跑去查看躺在床上的张小峰，呼吸、脉搏、体温、都正常。 “还活着。”王小姗转身向大家报了张小峰的平安，在悲伤之余大家也多少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一个活着。。 “原来只是睡着了，虚惊一场。”旁边的李满凡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大半夜的接连死人，而且还死得莫名其妙，那神经都快要崩溃了。 这时，王小姗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转身看躺在床上的张小峰，“不对，他不是睡着了。” 刚才这里这么多人，而且张大峰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的，张小峰居然一直躺在床上没反应？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被吵醒吧。 任凭大家怎么摇晃，怎么叫唤，张小峰都依然非常安稳地睡着，始终都没办法叫醒他。 最后经过李城坚的检查，根据目前张小峰的生命体征判断，他应该是被喂了安眠『药』。 “为什么凶手只杀李敏，而只是让张小峰昏『迷』呢？”黄子洋一直在念叨着这个问题，这个其实也是大家心里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 洛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赶紧问李城坚，“她身上有图腾吗？” 李城坚恍然大悟，立刻又走近李敏，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喊王小姗，“你，你过来。”其实李城坚是想要检查李敏的尸体看是否有图腾的，但李敏毕竟是女『性』，还当着她儿子张大峰的面，似乎不太方便，所以便喊来了王小姗。 王小姗仔细检查了李敏的身体，果然发现她身上被刻了图腾。 洛风环顾四周，他仔细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张大峰守在他弟弟张小峰的床边，他一直没有办法面对死去的母亲。而李敏的尸体依然安详地斜躺在沙发椅上。 李城坚在认真地再次检查李敏的尸体。 黄子洋和李满凡两个则在搜索着房间的各个角落，感觉他们就像是警察或者侦探。 两个保安早已慌慌张张地跑回去刚才的房间通知张志高他们这里又死人了。 那洁白的窗帘布在夜风的吹拂下，不停地来回抚『摸』着李敏的尸体，看上去就像在跟李敏说，安心地睡吧，一切都好。 李城坚被这窗帘布烦都烦死了，每吹过一阵风这窗帘布就拍打过来阻挡他的视线，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李城坚站了起来把窗帘布死死地绑在窗边上。 “到底是谁？”张大峰的情绪终于还是崩溃了，原本坐在张小峰旁边的他突然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最可疑。” 张大峰盯上了黄子洋和李满凡两叔侄。 “你、你不要『乱』说话！”看着张大峰那愤怒的脸，黄子洋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 “我、我们不可能是凶手！”李满凡的结巴就更厉害了，在大声地回应着，喊“我们不是凶手”的时候差点没把喉咙都喊破。 “这里就你们两个最可疑！还安装摄像头？普通的游客怎么会把这种东西随身带在身上？你们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张大峰并没有放过他们两叔侄的意思。 一边说着，张大峰便要冲上去抓住黄子洋，李城坚赶紧上前去拉住他，不然凶手还没抓到，这里又要出新的命案了。 “放开我！放开我！”张大峰依然在挣扎着大喊大叫。 “比起他们两个你更像是凶手吧！”见怎么都拉不住张大峰了，李城坚突然就大声喊了出来。 李城坚这话一出口，整个房间都安静了。黄子洋和李满凡两个赶紧后退了几步，因为这可是专业警察说出来的呀，难道张大峰就是凶手？ 洛风和王小姗也都疑『惑』地看向李城坚，不明所以。 “胡说！我怎么可能杀害我的母亲？”张大峰楞了一下，立刻又开始大喊大叫了。 李城坚见场面似乎已经比刚才冷静下来了，于是开始慢慢地说出他的推理，“我们都知道这凶手有几个特点，第一是对古堡非常熟悉，甚至一些一般游客不会知道的密道他也掌握着，这一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你非常符合。” “我们整个家族都对古堡非常熟悉，难道我们全部都是凶手？”张大峰对李城坚的第一条理由表示强烈的抗议。 李城坚没有理会，继续说着他的第二个观点，“第二，我估计这凶手应该是个年轻男子，因为死者里面张志鹏和张志峰都是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如果是个弱质女子，即使是从背后偷袭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轻易杀的死他们两个。” “难道就只有我一个年轻人吗？他们叔侄两人不也是身体强壮的青年吗？”张大峰似乎也并不认可李城坚的第二个观点。 “哎呦，我的风湿又发作了，满凡快扶着我，快点、快点扶我坐下。”张大峰话音刚落，黄子洋立刻就说自己一把年纪了，身上病痛多着呢，根本不可能犯案。然后他还对天发誓说一直都和李满凡在一起，李满凡也绝对没有机会杀人。 “还有第三点，”李城坚的话还没说完，“巡逻工作是你和张满两个人负责，期间你曾经一个人上厕所，在那段时间你完全可以去杀死任何一个人，在所有人里，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时间证明的人。” “那张满呢？他也是一起巡逻的人啊，”这次是王小姗提出了疑问，“张大峰在厕所里，张满在厕所外，他们都没有时间证人。” “刚才房间里漆黑一片，张大峰是第一个冲进房间里的，而她的母亲我刚才检查发现居然还有体温，她的死亡时间可能都还没超过五分钟，这一点张满的时间做不到。” “所以你就是在刚才还没亮灯，漆黑一片的时候冲进房间的时候杀了你的母亲？”旁边的黄子洋突然跳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狠毒杀了你的母亲？” “不！不是我！”听到李城坚的推理，张大峰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从窗台摔出去了，李城坚和洛风立刻一步上前拉住了他。 但张大峰面对着黄子洋的指控似乎情绪无法平静下来，尽管李城坚和洛风把他拉住了，他依然在挣扎着胡『乱』挥手，洛风差点都被他推出窗外了。 头斜斜地看着窗外的悬崖，洛风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成为了今晚第二个跳窗的人了。 把头从窗外缩回来，之前的各个画面不断地在洛风的脑海里重演着，突然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第14章 魔神现身 大家都非常震惊地看着洛枫，黄子洋第一个冲上去问洛枫，“谁啊？到底谁是凶手？” 看着黄子洋那着急的神情，洛枫似乎猜到了这黄子洋和李满凡两叔侄的真实身份。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赶紧去救人。”洛风一边说一边跑出了房间，除了守在张小峰旁边的张大峰，大家也都跟着他跑了出去。 洛枫径直跑向了张志高的房间。 还没进门大家就听见了小张和啊斌的声音。 “老庭！老庭！快醒醒！” “张大婶！快醒醒！” 张满、张弦、管家老庭、张大婶他们四个全部都没有了知觉。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又遇害了，大家都横七竖八地或者倒在地上，或者斜躺在椅子上。两个保安小张和阿斌在轮番地去叫唤他们。 这可把大家吓坏了，凶手一下子杀死四个人？ 结果是虚惊一场，他们只是昏『迷』了而已。在大家的叫唤下，他们四个慢慢地陆续醒过来了。 但是，大家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张志高去哪里了？找来找去，就不不见张志高。 “城堡的中心在哪里？”洛风着急地问刚刚醒过来的张满。 “中心？什么意思？”张满似乎不太明白洛风想问什么。 “在城堡的中央是不是有个平台？”一旁的王小姗用她超强的记忆迅速地在脑海中回放了一次，在来这里之前已经牢牢记住的古堡的结构图纸。 “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地方，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经王小姗的提醒，张满终于知道了洛风要问的是什么“在古堡的中间有一个悬空的密室，据说在多年以前是用来审问犯人和行刑的，因为觉得那里太阴森我们都常年把那里锁住。” “带路！”洛风拉着张满就跑了起来。 “可是我也没有那里的钥匙啊，我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进去过那个密室，我们都不知道现在那密室的钥匙在哪里，据说那间密室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去过了。” “你的父亲应该就在那里，赶紧带路。” 张志高会在那个密室里？听到洛风这么说，大家都感觉到非常惊讶。 “难道张志高就是凶手？”旁边的黄子洋突然惊叫起来。 “不会的！我父亲绝对不会是凶手！”张满立刻就大声呵斥黄子洋，“我绝对不相信我父亲会杀人！我父亲不是杀人凶手，对吗？”张满转身看着洛风，他希望从洛风口中听到他心里的那个答案。 因为从种种迹象看来，确实他的父亲嫌疑很大，不管是对古堡内个人的了解还是对这座古堡的了解，没人能比得上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又是当家之人，可以很容易在古堡设置各种机关陷阱。 这个家族内部的不和谐张满也是知道的，虽然他口头上说绝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杀人凶手，但在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的不安。 “我可没说你父亲是杀人凶手，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会在那个密室平台而已，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的话，可能还要死人。”洛风实在受不了大家在这紧急关头还在磨叽了，赶紧催促张满带路找人。 大家跟着张满一路奔跑，这也让洛风和李城坚这些外来的游客大开眼界，原来在古堡内部还有着另外一套完全不为外人所知的通行系统。那些只有张家人才知道的暗道完全可以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到达古堡的所有区域。 “难道凶手就是利用这些暗道躲开了我们的目光去杀人的？”李城坚感觉他之前的所有猜测现在都要被推翻了。 “应该不行。”洛风一眼就发现关键问题了，“这些暗道虽然能到达古堡的所有区域，但是无法进入任何一个具体的房间。”洛风确实分析得很有道理，有些死者就是在自己的房间死亡的，凶手必须要在躲开所有人的耳目进入到房间才行。 “前面就是了。”终于到达了王小姗所说的那个平台，张满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来了？”李城坚关切地问道。 “因为锁开了。”洛风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张满停下来了，洛风还是继续往前走，然后直接推开了那已经打开了锁的门。 这一路走来大家都发现了在暗道两旁有很多的铁门，这些门都是通往古堡的各个区域的，但是这些门，全部都是上了锁的，而且从那厚厚的积尘和蜘蛛网可以看出，这些锁已经多年没被打开过了。 而眼前的这一道门锁居然是打开了的，很明显，里面有人！ 门被推开了，这是一间很宽阔的密室，起码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这这么大的空间，叫密室好像都感觉不对头，在一般人心里密室应该就是那种小小的像监狱的地方。 这密室很奇怪，它是从四周逐渐向中间凹陷的，在密室中间的最低点是一个五平方米左右的平台。 密室里光线很暗，黄子洋身上刚好带着点烟的火机，“啪”地一声打火机亮了，他尝试着点了点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居然能点着。 借着微弱的亮光，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在密室中央的那个平台上好像有人，那人身穿着一件灰『色』的大长袍，正背对着他们。 “你是谁？”还是李城坚胆子比较大，对那诡异的背影喊了一声。 那神秘人在大家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突然猛回头，好几个人被他这一回头吓得向后摔坐在地上。 那神秘人带着一副非常狰狞的面具。 “难道是古堡里的黑暗魔神？”已经吓『尿』的李满凡想起了那个恐怖的传说。 那狰狞的面具之下，人们仿佛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不知道这狰狞的面孔真的是面具还是这就是它的脸？ “父亲！”张满突然惊叫起来。 那身穿灰『色』大衣的人转身了，大家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刚才那人被“魔神”挡住了，现在“魔神”以侧身就看见了，那人的脖子被那“魔神”用绳子牵引着，跪在“魔神”跟前，跪着的，正是张志高。 第15章 魔神是谁 张志高的头耷拉着想下垂，双眼紧闭，似乎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张满大喊的一声“父亲”似乎唤醒了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张志高，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远传呼唤着自己的儿子以及洛枫等人。 他尝试着想要站起来，但发现自己完全用不上力，用尽全力膝盖才勉强离地，但是始终站不起来。 张志高扭头一看，原本他双脚就使不上力了，这一看让他绝望地再次稳稳地跪在了地上。若不是他脖子被牵引着，估计已经吓得趴在地上了。 看见那面目狰狞的“魔神”似乎对张志高并不友好，李城坚尝试着向那“魔神”靠近。 但洛枫立刻便伸手拦住了他，“别过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那人身材比较矮小，手上也没拿什么武器，只要能近身，我应该能一招制服他。”李城坚小声地和洛枫对话。 “用用你的鼻子吧。” “鼻子？”李城坚仔细地闻了闻，空气中似乎有一丝不安的味道，是汽油！再往那“魔神”和张志高的方向看去，地上隐隐约约是有些水渍，看来那些并不是水，而是汽油。 好险，李城坚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他靠近那“魔神”的话，一点火他就回不来了。怪不得那“魔神”敢小刀都不拿一把两手空空地面对这么多人，只要一个打火机基本就能解决问题。 “有话好说，你看，现在这个情况你肯定是逃不掉的了，不如把人放了吧，减轻你的罪行。”李城坚开始尝试劝说那“魔神”放人。 “哈哈哈哈，”那“魔神”突然大笑起来，“减轻我的罪行？我有什么罪？” 他这一问倒是立刻就把李城坚给问住了，这一眼看去虽然他是挟持着张志高，但是张志高出了意识有点模糊之外，身体应该没受到什么伤害，之前的几起谋杀案虽然眼前这位“魔神”的嫌疑最大，但这也没什么证据啊，严格来说他还真没犯什么法。 “你这样做，有想过你的女儿吗？”洛枫倒是在李城坚最尴尬的时候及时说话帮他解了围。 这时大家都看向洛枫，“女儿？”洛枫已经知道那“魔神”是谁了？然后大家又一起扭过头看向那“魔神”，对于洛枫试穿他的身份，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时候那“魔神”原本粗狂的声线居然变成了一把女声。 “你的作案手法确实非常严密，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破绽，根据犯罪现场的线索我没有办法找到凶手，所以我用的是反推法，在否定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自然就是答案。” “原来如此，星泪找到了吗？” 听到“魔神”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话，出了洛枫和王小姗，大家都感到非常奇怪，怎么突然出现了个星泪？ 而洛枫和王小姗心里的谜团总算是解开了，眼前这个魔神才是这次x侦探任务的真正的委托人。 “你要找的也不是星泪吧？”王小姗虽然早就猜到一些事情了，但现在正式确认她们被耍了，心里多少有点不爽，说话语气都气哄哄的。 “没错，我真正要找的并不是星泪，而是张家的罪恶！”那魔神大吼一声拉紧了手中的铁链，那铁链的另一头正缠绕着张志高的脖子。 张志高顿时就脸『色』发青，被铁链勒紧的脖子吸不上气了，手脚在慌『乱』地四处挣扎。 “父亲！”张满惊慌地想要冲过去，但被李城坚摁住了，他觉得张满这样子冲过去的话那魔神肯定是会点火的。 洛枫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对方在乎的是什么，“是的，张志高杀害你的丈夫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杨慧兰。” 杨慧兰？那个已经昏『迷』了一年多的杨慧兰？她就是眼前的魔神？打家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发现你了？”洛枫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惊讶，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他希望能得到一个解答。 那“魔神”放下了张志高，她看着洛枫，然后又看了看洛枫身边的王小姗，“你们在房间里反复地检查『药』柜。”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的讪笑，她在嘲笑侦探x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这时王小姗一脸的震惊，确实她那个时候和洛枫商量好了，由她去找张弦聊天去寻找破案的线索，然后王小姗强行地用各种不搭调的话题和张弦尬聊就是为了在房间里多停留一些时间。 而就在这一并不长的停留时间里，王小姗确实有打开『药』柜的动作，因为她和洛枫一直怀疑是不是有可能有一些『药』用在了死者的身上。王小姗的这一查探证实了她和洛枫的猜测，只是他们没想到，在一旁假装昏『迷』躺在床上的杨慧兰这个时候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你这样变成一个杀人犯，你有为你的女儿张弦考虑过吗？”洛枫在试图游说“魔神”。 “我的女儿？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就是杨慧兰了？”对呀，一直都是洛枫猜测她就是杨慧兰，但是她本人可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的。 “到了现在你还想和我们玩侦探游戏吗？”洛枫说话突然严肃起来，“第一名死者张志峰身被抛尸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只有你，昏『迷』中的杨慧兰是独自一人睡在你的房间里没有不在场证明。” 大家跟着洛枫的思路去想象，确实李城坚已经当着大家的面查清楚了当时所有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杀死张志峰的，但你是唯一一个有时间抛尸的人。第二名死者张志鹏死亡的时候，你也是唯一一个有作案时间的人。张大婶的惨叫把我们都吸引过去了，你就是利用这空档把张志鹏杀了吧，你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旁边。” “那你觉得我是如何通过穿墙之术穿到旁边的房间杀人的？” “这个古堡里到处都是密道，你肯定是利用了这些密道！”旁边的黄子洋突然跳了出来也想当一回侦探。 “不。”洛枫立刻纠正他，“刚才我们一路过来所看到的那些密道的门锁全部都覆盖这后灰尘和蜘蛛网，说明没人动过，而且那些密道大都是不通向房间的，当然她也不是穿墙而过，她只是爬窗而已，我发现张志鹏和李敏死亡的时候，房间窗户都是开着的，这很不正常，所以我就在想，这会不会是凶手开的窗？但是后来又想这窗外都是悬崖，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一般人哪里敢爬这些窗，除了一直在古堡里生活对古堡各处都非常熟悉的古堡的主人。” 第16章 烧成灰烬的证据 “杨慧兰一个弱女子，要假装昏『迷』一整年来策划这样的一个局，是不是有点牵强？”面对洛枫的重重『逼』问，那“魔神”并没有什么回应，倒是李城坚对于洛风的推理有一些质疑，“虽然你的推理听上去是有点合理，但似乎有点不合情啊。关于她的杀人动机，你有什么推理？”李城坚也提出了他内心最大的一个疑问，那就是凶手杀的这些人，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杀人动机？”洛枫转身看了看李城坚，然后突然看了看半跪在地上的张满，张满感觉到洛枫的目光要过来了，立刻低下了头，“如果魔神面具之下真的是杨慧兰，那么我猜的那个杀人动机应该跟张满猜的那个杀人动机是一样的。” 大家的目光这时全都在张满身上了，张满似乎是被洛枫说中了心中的秘密，他赶紧转过脸去不敢与大家的目光对接。 我猜，事情应该是这样开始的： 杨慧兰的昏『迷』应该是真的，但是在不久之前，她突然醒了过来，就在她还没来得及与其他人有所交流的时候偷听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那就是张志高想要杀死张弦。 理由已经非常充足了，等到张弦十八岁正式继承张家的财产后家族里其他的人将会一无所有，但是如果能在张弦正式继承之前把张弦杀了，那么家族里的其他人都能参与家族财产的分配。 张家老头子的原意应该是让家族里最善良的张志远和他女儿张弦这样最善良的，最可靠的一脉进行家族财产的分配，因为只有他们父女俩才能确保公平分配，以及最大程度地确保张家的兴盛，其他的人都太自私，太贪婪。 可惜张家老头子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先是杀了张志远，然后现在准备要杀他女儿张弦。牵头的人应该是张志高，并且张家其他的人都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从张满刚才那内疚的表情可以猜想，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应该是知情的。 杨慧兰身材比较娇小，所以她必须借助『药』物才能达到放到一个个成年男子的目的，所以她的『药』柜里有一些本不应出现的麻醉『药』。 一般人都不会注意一个昏『迷』病人的『药』柜多了或者少了几瓶『药』，但很不巧，我们的王小姗大小姐恰好知道杨慧兰的病情所需要的『药』物，一眼就看出了一些多余的『药』物，当然这些『药』物只是对杨慧兰的病情多余，对于凶手杀人那可是必需品。 从死者身上的针孔可以推测，杨慧兰第一个瞄准的是张志峰，估计这第一个死者是随机的，先以『药』物麻醉，然后下杀手，然后抛尸。 第二名死者张志鹏死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但是杨慧兰的不在场证明是有瑕疵的，她一直躺在床上，床上的“人”盖着被子，蚊帐也放了下来，没有人看得清楚床上躺着的到底是什么。 张志鹏临死前在房间里大喊大叫，估计是看见了“魔神”吓得吧。 我们赶去张志鹏的房间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估计是杨慧兰刚刚从窗户爬出去，爬回了自己的房间。 所以我大胆地猜测，对于杨慧兰的计划，张弦应该是知情的，在她的掩护之下，杨慧兰才能多次离开房间不被怀疑。包括王小姗想要靠近杨慧兰的床的时候，张弦也是故意做了一个阻拦。 至于第三名死者梁芳梅的死亡，那就更简单了，我们都知道经历了张志鹏和张志峰的死亡之后，梁芳梅的精神已经几近崩溃。 如果在这个时候，在窗口关窗时还看见一个“魔神”，这“魔神”如果还叫嚣着要为三年前死亡的张志远报仇，在梁芳梅慌『乱』之际，只要那站在窗口的“魔神”一伸手就能轻易地让梁芳梅坠窗而下。 我想，张大婶在半夜的一声尖叫应该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把人引开，让你杀掉张志鹏，另一个则是加强古堡的恐怖气氛，从心理上让本已到达极限的梁芳梅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 我们在录像里从头到尾只看到张大婶一个人进入厨房，然后发出尖叫。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张大婶一个人做的，地上的血估计是猪血或者鸡血吧，只是张大婶为了帮助你杨慧兰吸引注意力和制造恐怖气氛。 所以这个事情张大婶不仅知情，她还参与了。 而第四名死者李敏的谋杀，则变得简单了，因为短时间内接连有人死亡，大家在精神上估计已经被震惊得有点麻木了，甚至在思维上都开始变得迟钝，而你正是利用了大家对梁芳梅死亡的关注，悄悄地给张小峰打了一针麻醉，给李敏打了一针致命的毒『药』。张小峰应该是不知情的，所以你不忍心杀他。 你可能不会想象得到，我刚好在李敏的房间被推了一下差点掉窗外才看见了，原来窗外是可以站人的，通过爬窗能轻易去到其他房间。 张志高应该就是你最后一个要杀的人了，当年合谋杀死你丈夫的凶手就剩下张志高了吧？ 听完洛枫的一系列推理，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再仔细地从头回忆，整个案情突然就清晰起来。 “哈哈哈哈，”那“魔神”突然笑了起来，“小伙子，你的推理非常有趣，可是你有证据吗？” 对呀，没有证据啊，虽然洛枫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大家仔细一想，这也就只能说说而已，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为洛枫的推理做支撑。 “坏了！”突然洛枫一脸的惊恐。 “怎么了？”王小姗算是比较了解洛枫的，她感觉到洛枫此时的表情是真的被什么吓到了。 “快跑！”洛枫拉着王小姗的手转身就跑。 “跑什么？”李城坚被洛枫突然的举动搞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了，当然是要上前抓住他，怎么能逃跑呢？ 然而，下一秒李城坚的疑问便有了答案，“魔神”点燃了地上的的汽油。大家吓得纷纷逃跑。 在中心平台那里，“魔神”和张志高都瞬间被烈火吞噬了，张志高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化成了灰烬。 洛枫拉着王小姗并不仅仅是逃离密室，而是径直地往古堡外奔跑，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原因，但是直觉觉得跟着洛枫跑准没错。 果然，在大家即将逃出古堡的时候听见了古堡内部接连地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等到大家都逃出了古堡，古堡也在一连串的爆炸中崩塌了，并且燃起了熊熊烈火。 还在穿着粗气的李城坚很好奇洛风是怎么知道这古堡要炸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洛枫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她说没有证据。” “啊？没有证据怎么了？” “我也认真想了一下，确实是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不是对她有利吗？为什么要同归于尽？”这让李城坚和黄子洋他们听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她说的不是古堡的谋杀案，是她丈夫的死，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张志高伙同张志峰和张志鹏他们杀了张志远。把他们都杀掉，是保护她的女儿张弦最好的方法，她也只能想到用这种方法帮她丈夫报仇。” “既然仇已经报了，证据就不重要了，干脆就把古堡毁了。”这时李城坚似乎有点明白了。 “大火熄灭后，这里就只剩下灰烬，我们无法确认那魔神是不是杨慧兰，因为杨慧兰也在这烈火中成了灰烬，同样地，我们就无法确认张弦和张大婶是否参与了古堡内的谋杀。”一边说着大家一边跟着洛枫转身，看见了早已先一步逃到古堡外的张弦和张大婶、老庭。 看着张弦他们提前走出了古堡，大家心里也都确认了刚才洛枫的推理，张弦和张大婶是知情的，她们提前知道了这古堡要烧成灰烬，所以提前逃了出来。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留在洛枫的推理里，因为所有的一切证据都随着这熊熊烈火化成了灰烬。 第17章 炸弹汽车 大家默默地坐在古堡前的草地上，默默地看着那古堡在燃烧，看了整整一个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建造这古堡用得都是顶级木材，特备地耐烧，那火又旺盛，又持久。 “把一切都烧掉，杨慧兰就能报仇了？”李城坚对着烧成灰烬的古堡一阵感叹。 “当然不是简单地把所有的一切都烧掉，她需要一个侦探帮她说出真相，然后还需要一个讲故事的人把这没有证据的谋杀故事讲出去。”洛枫也在感叹，他感叹着杨慧兰这一普通女人居然有着如此的智慧。 “讲故事的人？”李城坚又懵了。 “你们两个应该是记者吧？”洛枫对着黄子洋和李满凡两叔侄喊道。 “呵呵。”他们两个脸上尴尬的笑容已经是承认了洛枫的猜测。 “杨慧兰是不是说了会给你们独家新闻？你们有帮凶的嫌疑哦。” “没有的事！”黄子洋一听洛枫说他们是帮凶立刻就吓坏了，“我们只是收到一封陌生人的爆料信，里面说了古堡里有关‘魔神’传说，还说古堡有大新闻，然后就过来看看情况，谁知道是连环杀人案啊。” “所以你们就是帮凶了啊，散布了‘魔神’的传说，加强了古堡的恐怖气氛，让凶手更容易得手，这杀人罪的从犯也是挺严重的吧，而且还是连环杀人案。” “不许『乱』说话，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说话的呢？”黄子洋急得跳了起来。 洛枫笑了起来，他一开始就觉得黄子洋和李满凡两个是有备而来，一般记者也不会随身带着监控拍摄的设备，那肯定是事先准备好的。当然他也只是吓一吓他们两个，就连主犯杨慧兰都找不到证据证明她的杀人罪，还谈什么从犯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过来救援了，因为确实没有切实的证据对古堡里发生的谋杀案进行证明，最后这谋杀案就只能成为又一个悬案，以及报纸杂志里的民间悬疑故事。 这大概就是杨慧兰的真正目的吧，一个她认为绝对找不到破案证据的案件，至少要让人把真相通过民间故事，小道消息的方式传出去。让黄子洋这个记者作为传播人就再适合不过了。 悬崖边上随时一个错脚都会粉身碎骨，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窗外悬崖上来回移动杀人，这怨念得有多深啊。一切都烧成了灰。那戴着面具的“魔神”到底是不是杨慧兰，永远都无法确认了。 但那寻找“星泪”的报酬倒是转账进入了侦探x的账户。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洛枫和王小姗愉快地在等着公交车，准备回程了。 “嗯，没事了，我们正在等公交车回去。”王小姗正在跟侦探社报着平安。 旁边洛枫发现王小姗正在给侦探社报平安，忍不住对着王小姗的手机大喊起来，“老头子！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不用解释，迎接洛枫的只能是王小姗的一顿暴打，耳朵都快被他震聋了。 李城坚，黄子洋和李满凡也在一起等着，就这一路公交车车离开古堡，一个小时一趟，等吧。 “我说你不是警察吗？你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刚才警车怎么没顺路把你一起带出去？”洛枫突然想起了假警察证的事情，等车闲着也是闲着，赶紧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哎哟，小伙子眼神不错，就晃了那么一下居然就让你发现是假证了。”李城坚笑了起来。 “什么？你不是警察？”一旁的黄子洋吓了一跳。 “我在休假，身上没带什么证件，那个是个玩具。”李城坚说着又把那“警察证”拿出来晃了晃，那封面还印着《光头熊》的卡通形象，是玩具警察证，“我侄子喜欢玩扮警察的游戏，想着买给他的当礼物的，没想到遇见凶杀案了。于是就只好用这个镇一下场面，不然大家就『乱』了。” “你这个处理还是非常好的，确实，有一个警察在场的话，对于古堡里的场面控制，对于凶手的威慑都是有正面的作用。” “小伙子你今年几岁了？还给你哥哥我大评分？哈哈哈。”李城坚看洛枫才十几岁的样子，但说话像个小老头，觉得有点搞笑。 很快，公交车就到了，车上人不多，洛枫他们很快便找到座位坐下了。 车上都是一些不相信古堡被烧了，坚持要到现场看一眼灰才肯死心的游客。结果那些游客看到古堡确实没有了，也不下车，直接又跟着车回去。 一路上，那些游客都在追着黄子洋问古堡的事情，因为黄子洋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向全世界公布他的最新新闻报道“古堡杀人事件”。然后他成功吸引力全车游客的注意力，并极大地提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司机记得报站啊，别大家都在这聊天坐过站了都不知道。”一个游客大声地提醒司机。 “放心吧。”司机一边说着一边便按下自动报站的按钮。 “各位乘客请注意，下一站，地狱，请您收拾好行李，随时下车。” 这报站广播一出来，全车的人都蒙了。这广播应该是“各位乘客，月亮山到了，请您从后门下车。”这样才对的呀，什么下一站地狱？什么情况？ 这司机似乎也慌了，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中控那里『摸』来『摸』去，不知道是想要关掉自动报站还是想要检查维修。 但那报站广播并没有停下来，“这里我要提醒一下我们的司机大哥，千万别停车哦，只要车子一停，就会发生你们看到的右边窗口的情况。” 大家下意识地向右边看去。 “轰”的一声巨响，停在路边的一辆小汽车突然发生了爆炸，整辆车都被强烈的冲击力抛上半空，然后变成一团火球砸下地面。 全车的人都被吓懵了，司机吓得一脚就要踩刹车。 “别刹车！”李城坚一个箭步上去，一手拉住了司机的右脚。 那司机赶紧把脚缩回来，好险，那习惯『性』的踩刹车意识，差点就完蛋了。 但真正的危机，现在才刚刚开场，李城坚站起身来，回头望去，无不是惶恐之情。 公共汽车里报站广播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它居然开始播放音乐《蓝『色』多瑙河》。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辆载了十九个人和一颗炸弹的公共汽车，愉快地在奔跑着，车上还播放着一首优美的圆舞曲，不知道是谁在邀请谁跳舞。 第18章 找一个人 一段汽车的报站广播过后，车内开始出现『骚』『乱』，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半信半疑。甚至大家都开始争吵了，有人说只是恶作剧不用担心，有人说要出人命了赶快报警。 突然一个大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地喊道，“司机！能不能把那烦人的音乐关掉！”，他指的是那与现在车里紧张得要死的气氛格格不入的《蓝『色』多瑙河》。 “关、关不掉。”司机的手一边发抖一边来回地拍打中控台。 “什么恐怖分子？有种冲我来！”那大汉开始大声骂街，“我就不信了！”但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顿住了。 “能不能安静点？啊！——”坐她前面的一个女士刚转身想看看是谁在骂街，怒气冲冲地一转身就被吓得尖叫起来，一口血喷到了她的脸上。 她脸上的是那个大汉的血，那个大汉的整张脸突然就扭曲起来，脸『色』开始变紫，剧烈的疼痛让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跪在了地上，“咳！”又是一口血喷到了地上。 和那女士一起的另外一个女士赶紧拧开一瓶矿泉水往她脸上倒，那被喷了一脸血的女士一边哭一边使劲地在洗脸，那女士一边惨叫，一边哭着一边洗。 但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大汉身上，跪在地上吐血的大汉，在咳嗽了几声之后突然啪的一声，倒在地板上，趴着一动不动，他的血在地板上向四周漫延。 那些坐得离那大汉比较近的乘客吓得纷纷向后退，离那大汉越远越好。 所以现在车里所有的人都不再争吵了，因为大家已经达成了共识，刚才那段下一站地狱的报站广播不是恶作剧，是变态杀人犯来了。 刚才看到那倒下的大汉的脸的人此时的心情是沉重的，因为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分明就是在说“我中毒了”，这肯定就是有预谋的谋杀案了。 李城坚小心翼翼地走近趴在地上的大汉，警察的责任感让他习惯『性』地第一个走上前去。 “李警官小心！”洛枫突然喊了一声。 在洛枫的提醒之下，李城坚也发现了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那些血似乎在轻轻地冒出一丝丝白烟，难道这人的血是有腐蚀『性』的？ “啊！”原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车厢，突然又有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是刚才那位被大汉喷了一脸血的女士，那一声尖叫是因为有几点血痕，不管她怎么洗，都洗不掉，而且触碰到那里的时候还很疼，最后她终于明白了，那几点血痕是因为那些血是有腐蚀『性』的，那几点皮肤已经被腐蚀掉了。 那女士并不是有多么的貌美如花，但也算是五官端正的中年『妇』女，这样平白无故地被毁容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旁边几个陌生的乘客在安慰着她，但是她内心的痛苦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抑制得住，惨叫两声之后又开始抽泣了。 李城坚蹲下来大概观察了一下那名倒下的大汉，他没敢用手去碰他，但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名大汉鼻孔的位置，没有空气流动的迹象，确定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李城坚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均是一脸彷徨的乘客，一时间他也不知所措。 而与此同时，洛枫和王小姗也在仔细地观察着车上的每一个人。 一辆急速行驶的公共汽车，路边被炸飞的一辆小汽车，一位中毒身亡的旅客，一位被毁容的旅客，十九个被困车内的人，刚刚死了一个。 这案子根本没法查，然而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车里的广播又出现了刚才那把声音，“我强调一下，和我说话要礼貌一点，不礼貌的后果，你们也看到了。” 那平平无奇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那样的让人恐惧，那大汉的死亡居然是凶手故意的行为？凶手什么时候下的毒？他是怎么下的毒？这也太诡异了。 这个时候，记者洛枫小心翼翼地举起了右手，示意要发言。“李警官，我们是不是要报警啊？” “别傻了，凶手怎么会给机会我们报警，我们还是乖乖地听一下凶手到底想我们干什么吧。既然凶手通过车里的广播和我们说话了，说明他肯定会有其他目的。”经历了在古堡谋杀案里被封锁通讯信号的情况，记者黄子洋似乎也变得聪明起来了。 “喂喂喂，是警察局吗？我们这里死人了……”但黄子洋立刻就被打脸了，车内的一位乘客直接就打电话报警了，而且电话通了…… “呵呵，看来这凶手对通讯设备不是很了解，呵呵呵呵。”黄子洋赶紧冷笑两声便缩回了自己的座位。 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没空去管黄子洋，所有人都往那名打通电话的乘客那里靠过去，七嘴八舌地想要和电话那头的警察说话。 “请安静！”最后是李城坚一声大吼镇住了场面，李城坚接过了电话，他详细地和电话那头的同事汇报了现场的情况。 挂了电话之后，车里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起码知道现在警察正在赶过来救援的路上，同时车里也有一名看上去挺靠谱的警察。 “我不反对你们报警，我只是想要和你们一起玩一个游戏。”车里的广播又有声音，这次大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我想找一个人，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把他找出来。” 然而，广播里的声音仅仅是说了两句话后便停了下来。车里足足安静了五分钟，司机终于按耐不住了，使劲地拍了两下中控台，确认那确实是没再有声音了。 这时大家的脑海里都是同一个想法，凶手的目的是帮他找一个人，只要找到这个人，凶手就会放过大家。然后，车厢里开始热闹起来了，大家都在讨论凶手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但更让洛枫和王小姗在意的是，这凶手为什么会知道车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在车里安装了监控，二是凶手也在车上。 洛枫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车里所有人的眼睛，如果说有什么是最容易让一个杀人凶手暴『露』的话，那肯定就是眼神了，彷徨的，惊慌的，坚定的，尴尬的，此时车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非常符合他们的实际状况，没有找到嫌疑人。 第19章 凶手就在车里 虽然内心很焦急，但李城坚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只能尽量安抚乘客的情绪，然后等待救援。 “呜——呜——呜——”警车很快便出现在了洛枫他们所在的那辆公共汽车前后。 车子不能听，李城坚和其他同事商量的第一个救援方案就是从车窗把乘客一个一个送出去，由一旁的警车接应，大部分乘客也都同意了这个方案，谁都不想在这里等死，但是也有少数几个是害怕凶手会因此而发怒从而引爆炸弹的。 尽管有几个反对的声音，但是在大多数乘客的催促下，警察们还是想试一试这个方案。 警察局派出了一辆皮卡，皮卡以和公共汽车相同的速度并排行驶着，两名警察正站在皮卡后面的货厢里准备接应公共汽车里从车窗出来的乘客。 虽然大部分乘客都同意这个救援方案，但是等真正要实施了，却都有些犹豫，没人敢做第一个。 “让我来吧。”经过几分钟的你推我让之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站了出来。 大家扶着这个小伙子慢慢地爬上了车窗，两名在皮卡货厢上警察已经张开双手准备好了，那小伙子用力一条，两名警察刚刚好接住了他，稳稳的。 公共汽车里的人开始欢呼了，这个方法有效。 “下一个是我！”看到小伙子成功后，一个中年男人立刻就冲了出来。 “我！应该到我了！”几个大妈一下子就把那中年男人挤到一边去了。 “我这腰受伤了，你们应该让一让我这个病人。”黄子洋居然也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要往人群里挤进去。 有一个人成功之后，刚才的你推我让，变成了争先拥后，都抢着往车窗的方向挤过去。 “别挤！别挤！”李城坚都快控制不住这场面了。 但洛枫和王小姗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看着那蜂拥的人群，他们两个都皱着眉『毛』，这凶手到底想干什么？他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被控制的报站广播，爆炸的汽车，被毒杀的乘客，这一连串的事件无不透『露』这一个事情，那就是这凶手智商极高，而且这个时间都是经过周密计算安排好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破解呢？ “轰！”一声巨响打断了乘客们抢位置的争吵声。 又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发生了爆炸，这是一条两车道的路，公共汽车在左边，皮卡在右边。发生爆炸的汽车就停在皮卡的右边。 爆炸产生的冲击力让皮卡的车身从右侧翻了起来，皮卡撞在了公共汽车右边的车身上，公共汽车也因此与左侧的防护栏发生了剧烈的摩擦。 突如其来的碰撞公共汽车里的人全都猝不及防，随着车身向左边倾侧，所有的乘客都往左边摔过去。 一阵惨叫过后，公共汽车的车身总算勉强稳定了下来，车子依然在向前开着，只是两边的车身有些破损而已，并没有真正地伤到车子。 李城坚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扫了一眼车内的情况，乘客们都只是受伤，而且都没有伤得特别重，心里刚想松一口气，他看到了洛枫那凝重的眼神。 李城坚扶着扶手站了起来，转身向车后看去。 那辆皮卡已经翻转了过来，四轮朝天，车身已经着火了，三个人躺在离皮卡不远的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那是皮卡货厢上的两名警察和那名刚刚从公共汽车里爬出去的乘客。 一辆警车已经在皮卡附近停了下来，几个警察快速地跑下车对皮卡进行救援。 李城坚一拳打在了扶手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名同事和一名无辜的乘客躺在地上无能为力，既气愤又无奈。 看着这一切的洛枫没有说话，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突然洛枫感到握紧的拳头传来一阵暖意，低头一看是王小姗的手包住了他的拳头。 王小姗没有说话，但是洛枫知道王小姗这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维不被打『乱』才能想出对策应付不知藏身何处的敌人。 这个时候李城坚的手机响了，是警察局那边的来电，警察局那边要求司机把车往高速公路上开，沿途的几个城市已经封锁了高速，高速上不会再有其他车辆，万一这辆公共汽车真的发生了爆炸也不至于扩大损伤。 车子里开始变得安静了，但依然断断续续地传来受伤的乘客的呻『吟』。 但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很快公共汽车里的报站广播又响起来了，还是那首《蓝『色』多瑙河》，“我不反对你们报警，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离开这辆车，请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帮我把他找出来，不然还会有人成为祭品。” 听着广播里那略带磁『性』的男中音，大家都感觉车厢里弥漫着一层莫名的恐惧。 不得不说，凶手这一次的爆炸还是有效果的，至少车里已经有人开始认真地去探讨，凶手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警官，那杀人凶手是不是想要拿我们做人质交换啊？”一个乘客问李城坚，因为之前大家都猜测可能是一些恐怖分子想要把监狱里的同伴救出来而绑架了这辆公共汽车。 “刚才和局里已经确认过来，目前并没有任何犯罪分子向警察局提出交换人质的要求。” “肯定是我们车里有人曾经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现在被人寻仇了，到底是谁？赶紧自己站出来！”已经有乘客的情绪开始激动了。 “我看你就不像个好人！”这时一个大妈突然指着一个中年男人骂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刚才居然还跟我们这些柔弱的女人抢位置！” “说什么呢？”那中年男人也跳起来了，“还柔弱？跟个母老虎似的？” “有种你再说一次！” 车子里的情况已经彻底失控了，所有的乘客都陷入了互相指责的争吵中，尽管李城坚很努力地想要劝架，但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 高速公路孤独地在荒野中蔓延，一个黑点在缓缓移动，这就是那辆装满了惶恐的公共汽车。 王小姗没有理会车里的争吵，她开始在脑海里回放着从上车开始，车里发生的所有画面。突然，她瞪大了双眼，通过她超强的记忆力将发生的画面逐一回放，确定了一件事情。 洛枫突然站到了车厢的正中央，他拿起了灭火器。 “洛枫你想干什么？”李城坚感到有点奇怪想上前问清楚。 洛枫拿着灭火器用力地敲了几下扶手，“当当当”几下之后，车子里便安静下来了，大家都惊疑地看着洛枫，心里想着这小家伙是不是被吓傻了，怪可怜的。 “凶手！就在车里！” 第20章 控制死亡 对于王小姗超强的记忆搜索能力，洛枫是绝对信任的，从杀人犯的广播出现开始，王小姗就在努力地把车里的每个角落的画面都放进了自己的记忆力，然后在脑海中一寸一寸地搜索着整辆车。 得出的结论是，车子里没有安装摄像头，也就是说，如果凶手确实是能够知道车子里的实时发生的情况的话，要么是凶手有线人在车上给他通风报信，要么就是凶手本人就在车上。 从刚才凶手能够在精准的位置实施爆破将警车炸飞来推测，洛枫认为凶手本人就在车上的可能『性』更大，通过线人报信，没办法把时间点掐得这么准。而且现在车子已经上了高速，在这一片荒山野岭里，想用无线设备非常困难。 “我再强调一次，你们的任务是把那个人找出来。”洛枫刚刚说完“凶手就在车里”，车里的报站广播居然立刻就再次响了起来。 “救……救……我……”一个中年大妈突然从人群里含着一口鲜血摔了出来。 所有的乘客都被吓得纷纷朝远离那中年大妈的角落涌过去。 李城坚第一时间冲上去接住了正要摔在地上的那位中年大妈，人都是有惯『性』的，只是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所以惯『性』也不一样，一个合格警察的惯『性』则是逆流而上的本能，当所有人都远离危险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因为正义逆行的人。 “救……”嘴里含着的血已经涌出来了，那名中年大妈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求救的话。 “兰珍！”这时那名中年大妈的同伴终于回过神来了，原先都是跟着大家往后躲的，这时三个中年大妈都想着李城坚怀里那名大妈围了过来，她们想要帮助那个叫兰珍的中年大妈。 “我再强调一次，你们的任务是把那个人找出来。”这时，公共汽车里的报站广播又响了起来。 此时，那名叫兰珍的中年『妇』女手脚已经停止了颤抖，呼吸也紧接着停了下来。李城坚轻轻地把她平放在了地上。 “不是说好了我们七仙女一起出来一起回去的吗？”这时一个围过来的中年大妈哭了起来。 “兰珍啊！”原本只有三个中年大妈围着兰珍的，发现兰珍要死了，角落里突然又冲出来了三位中年大妈，六个大妈围着地上躺着的兰珍的尸体开始嚎啕大哭。七仙女，刚好七个人，看来他们是感情很好的伙伴。 这是杀人者在发出警告，是对洛枫发出的警告，也是对车里所有人的警告，不要追查不必要的事情，要查只能查那个我想要找的人。中年大妈兰珍的死，就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兰珍下的手？又是用什么方法下的手？从死亡特征来看，应该跟那名倒下去的大汉一样都是中毒，但凶手到底是怎么下的毒？更诡异的是，为什么凶手居然能控制这毒的发作时间？ 那名大汉出来挑衅凶手，凶手立刻就让他毒发了；洛枫跳出来想要与凶手正面交锋，凶手立刻就让兰珍大妈毒『性』发作死亡给大家一个警告。 不仅仅是下毒，第一次为了警告司机不能停车，凶手能准确地在公共汽车经过的时候引爆一辆汽车，同时也在一个人从车窗爬出去后及时地引爆另一辆汽车把从车窗爬出去的人炸死，这凶手居然是完全控制住了场面，而且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的。 李城坚的电话响了，是警察局打过来的，那辆警车被炸之后，当地警察立刻排查了附近所有停在路边的汽车，果然不出所料，居然还有八两车被装了炸弹。 也就是说，凶手是事先在经过的路段放好了炸弹，然后根据需要，实时引爆。 此时李城坚也开始相信洛枫的推断了，凶手应该就在车上，也许是之前在古堡里洛枫和王小姗出『色』的推理给了他信心，也许是凶手的随意杀人加强了他的执着。 李城坚觉得公共汽车在城市里也许凶手还会有帮凶在协助他，但现在车子已经上了野外的高速，凶手在车里孤身一人，绝对不能放过他。 洛枫认真地分析着车里的人，车里一共十九人，洛枫，王小姗，警察李城坚，记者黄子洋和李满凡，司机，还有十三名乘客，其中七个一起旅游的中年大妈，一人死亡；独自一人出来旅游的中年大汉，已死亡；两个结伴出游的小资女青年，一人脸部被混了不知名『液』体的血『液』灼伤；三个结伴出游的小伙子，一人被炸死，剩下两人已吓懵。 李城坚开始了他的调查，他要求车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把自己的个人情况说出来，并且交出身份证，李城坚让局里的同事在系统里核查每一个人的身份证。 一轮调查下来，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不仅仅是凶手没有线索，就连凶手说的要找的那个人也都是没有线索。 司机已经在汽车公司工作多年，身份得到确认；那七名中年大妈都是住同一个小区的，彼此认识很多年了，经常这样结伴出游；两个小资女青年是普通的公司白领，已经得到了他们公司的确认，确实是员工；而那三个小伙子，是大学生，同班同学；黄子洋和李满凡的记者身份也获得了他们所在的出版集团的确认，让李城坚无语的是那个接电话的负责人似乎异常兴奋，大概是觉得这回黄子洋肯定有独家头条新闻了吧。 这背景调查并没有什么效果，最后李城坚走到了洛枫和王小姗跟前，“到你们两个了。” 虽然洛枫这个人比较顽皮，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不能『乱』开玩笑，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情况，“高三学生，和女朋友一起外出旅游。” “什么学校？” “英中。” “你呢？”李城坚问王小姗。 “和他是同班同学。” “同班同学？”洛枫突然就提高了音量，全车的人都注视着他这一奇怪的举动。王小姗鄙夷地看了洛枫一眼，分明就是再说“瞧你那不争气的样子，有什么好惊讶的？” 洛枫确实很惊讶，因为他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这位同班同学。其实是x侦探社为了做好洛枫的评价工作所以让王小姗在洛枫所在的学校就读，准确地说，应该是下学期开学他们才会在一个教室上课。 而李城坚则把洛枫的惊讶理解为他们这对小情侣大概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吧，洛枫应该是在埋怨王小姗没有说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 第21章 无异常背景 车子依然安静地在高速公路上跑着。 背景调查似乎没能带来任何的线索，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车厢里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李城坚赶紧掏出了手机，以为是局里有了什么新线索，但却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响，估计是有人用着和自己一样型号的手机，失望地地把手机又放回了口袋。 但奇怪的是，手机铃声依然在响着，大家开始仔细地听着手机铃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最后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了王小姗的身上。 “你手机响了。”洛枫有气无力地提醒着王小姗。 王小姗白了洛枫一眼，“知道了，你听吧。”然后啪的一下把手机扔给了洛枫。 “连接个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至于吧。”洛枫讶异地接住了迎面飞过来的手机“到底是谁的电话呀？” 一看手机屏幕，只有一个未知号码，这个号码并不在手机通讯录里。陌生电话有什么不敢接的？ “喂。” “怎么还不回来？” 咦？这声音好熟悉，“老头子，是你吗？”电话另一头的老头子好像就是x侦探社的社长。 “洛枫？小姗不肯接电话了？”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让我接电话。” “你们是不是遇到案件了？而且现在还断了线索？” “难道老头子你那里有线索？” “我说你跟我说话就不能稍微礼貌一点？老头子是几个意思？” “行了行了，老头子社长大人，这样行了吧，都叫你社长了，满意了吧。有什么线索赶紧说。” “小姗在赌气呢，你帮我好好看着她。” “赌什么气？” “你还不知道吧，在x侦探社里如果没办法独立破案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所以我就在猜想你们肯定遇上什么案件了，而且小姗还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又不好意思跟我说就让你接电话了吧。她是宁愿死都不肯向侦探社求救的。你把案情跟我说说吧。” “哦。原来如此。”于是洛枫就把公共汽车上遇见的神秘杀人者的事情从头到尾给社长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 “老头子别学我说话。” “年轻人别着急，我总算知道小姗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了，这个案件你们不好办，但是我这边很容易啊，小姗是还想自己努力一下看能不能破案吧。” “容易？老头子你别拿着电话说话不腰疼。” “这样吧，你把车上所有的乘客都拍了照片发给我，立刻给你找出凶手。” “这么神奇？” 洛枫隐约听到电话那头老头子似乎在问一个人，“要多久？”“五分钟。” 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缓缓地滑到老头子社长身边，没错，他就是滑到老头子社长身边的，这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是坐在轮椅上的。 电话挂了，洛枫小声地和李城坚说了自己想要帮所有乘客拍照的想法。 虽然李城坚对洛枫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经历过了古堡谋杀案后洛枫的推理头脑已经获得了李城坚的信任，李城坚决定帮洛枫这个忙。 于是李城坚就以警察局的名义，让洛枫给车里所有的乘客拍照。 “难道这是要给我们拍遗照了吗？”那个跟班的小记者李满凡突然就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车里就开始『乱』了，那几个中年大妈开始不安定了，“遗照？你们警察局是不是想放弃我们，是不是不打算救人了？” “是不是打算让我们的车子来到偏僻的地方让后就让我们爆炸算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 那几个中年大妈居然还对着李城坚骂了起来。 突然，车子里的谩骂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因为其中一个正骂着的中年大妈突然跪在了地上，然后鲜血开始从嘴里涌出来，跟之前的那个大汉和另外一个中毒的大妈的症状一模一样，然后啪的一声，她整个人摊在了地上。 心里那个若隐若现的恐惧的声音又出现了。 “如果你们还找不到那个人，你们就猜一下下一个祭品是谁吧。” 车里的报站广播只是就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又安静了。 这回那些大妈算是都被吓傻了，一边哭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问，“他要找的那个人是谁啊？” “请大家配合一下拍个照片，然后让局里的同事拿照片跟我们的数据库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看看凶手要找的人是谁。”李城坚趁机顺着凶手刚才说的话，总算找到了一个借口让洛枫开始拍照。 这一次大家倒是非常配合了，战战兢兢地挺直了腰让洛枫拍照。 洛枫其实也是感到非常郁闷，他都这么认真地说了凶手有可能就在车上，结果大家完全没有理他，根本不相信凶手会和大家一起在车上。 照片通过手机发出去了，果然，刚过了五分钟老头子那边都有电话回复了。 老头子社长的声音似乎有点急促，“洛枫，你把案情再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从老头子社长紧张的语气里，洛枫已经猜到了，那就是老头子那边通过照片对比后也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老头子，刚才那些照片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根据你刚才对案情的描述，我也认同你的判断，凶手很有可能在车上，于是我们决定对车上的乘客做一个全面的背景调查。” “可是，之前警察已经做过北京调查了呀，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警察只能通过一些正当的途径，主要是从犯罪记录和户口社保这些方面做背景调查，但我们可不一样，我们能把一个人从出生的时间地点甚至他母亲什么时候怀上他开始调查。” “即使这样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的，做背景调查通常有两个方面可以找出一线索，一是他的背景有问题，这自然就成了疑点；二是他的背景没有问题，但是不连续，可能人为地把他的某些人生经历遮掩起来了，，例如有些军事间谍常常在秘密受训的时间段是无法跟其他人生的时间段连接起来的，这也是疑点。警察通常是查第一方面，而我们还会在第二方面做调查。” “所以你们调查的结果是车上的乘客不仅背景没有可疑的地方，而且他们从出生开始所有的人生经历都非常清楚而且没有中断。” “是的，刚才你发过来的所有人背景都没有异常，正常地读书，正常地进入工作，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有真实可查的记录。这个凶手，不简单。” 第22章 可疑的人 洛枫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测，目前剩下来的乘客，两个学生，两个女青年，几个中年『妇』女，两个记者，可以说他们都是团体。而且团体内的成员之间都非常熟悉，也就是说，如果团体内的某一个人作案，其他人肯定知道，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到底是哪一个团体是凶手。团体犯案，这个更复杂了。 突然，洛枫、王小姗和李城坚同时向车头望去，因为有一个人在整个过程中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非常容易的，那就是司机。 可是，不管司机是否可疑，要用什么方法去验证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对于凶手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对于凶手口中要找的那个人也始终没有线索。 就在洛枫一筹莫展的时候，乘客之间又『骚』动起来了。 “桂花你怎么了？”几个中年大妈惊慌失措。 只见被唤做桂花的一名大妈趴在了她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原本她是坐在座位上和其他几个大妈一起在聊天的，正当大家都在抱怨着这次旅行的时候，她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感觉全身无力，趴到了她前面那个座位的靠背上。 那张因中毒而变紫的脸跟之前几个死者一模一样。 但跟之前几个死者毒发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并没有引发其他人的大声谩骂，这回大家终于都彻底被杀人凶手的恐惧支配了，没有人再敢随便骂凶手。 眼看着趴在座位靠背上的桂花就要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了，她身边几个大妈全都只顾着在那里哭，已经吓得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和行为意识。面对着眼前中毒的好友，不知道应不应该伸一把手去扶起她。 而其他人，那两个大学生，两个女青年，两个记者，他们的身体倒是非常诚实，已经接连两个大妈中毒了，他们的潜意识里都在判断着是不是那一群大妈就是病毒携带者，必须远离她们。 于是纷纷移动到与那群中年大妈最远的一个对角，只是惊恐地看着桂花大妈毒发，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到现场这样的情况，李城坚心里非常难受，此时此刻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作为一名警察应该发挥的保护人民生命与财产安全以及维护社会治安的作用。 就当李城坚想要上前去扶桂花的时候，公共汽车里的广播又响了起来。 “我说过，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个人。”面对着一个又一个的死亡，广播里那平淡如水的声音比起任何的怒吼和恐吓都更让人心颤抖。仿佛就是在向所有人表明，这所有的死亡，他都不在乎，甚至是与他无关。 而且，接连的几次中毒死亡，也更是强力地证明了，这杀人凶手具备控制车里任何一个人死亡的能力，只要他想要有人死，那就一定会有人死。 那来自地狱的声音刚过，桂花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与体力，从右侧方向倒在了两排座椅之间的过道上。 大家看到了她侧躺在国道上的脸，眼睛、耳朵、口、鼻子，全部都有献血在往外渗。用古代大夫的专业术语，这个应该就叫七孔流血吧。 整个过程，有两个人始终都没怎么看桂花，那就是洛枫和王小姗，他们一直在盯着司机。 然而，一直盯着司机也并没有发现司机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倒是发现了这司机的心里防线应该也在崩溃边缘了，接连不断的死亡，让这位在公共汽车公司工作多年的老司机，那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已经开始发抖。 这样下去，怕是等不到那杀人者一个一个地把车上的人杀光，这司机就因为心理崩溃一车子撞悬崖，大家一起完蛋。 所有的乘客都没有问题，就连唯一可疑的司机也没问题，案情似乎进了死胡同。 突然，王小姗眼前一亮，她看了看洛枫，然后又看了看那个正蹲在地上查看桂花的的背影。 王小姗仔细地在自己的记忆里来回搜索，她终于发现了一个一直遗漏的线索。 在王小姗，的提醒下，洛枫才想起来，之前拍照给老头子核对的时候，似乎还漏了一个人，因为对他的身份背景太过信任而没有帮他拍照发给老头子做背景调查，那个人正是这辆车的稳定剂，是他们最信任的人民警察，李城坚。 因为李城坚的警察身份是得到过警察局的确认的，所以一直没有怀疑过李城坚什么，但洛枫想起了老头子的话，有些人现在的背景身份也许是没问题的，但是他的可以查询的人生经历也许并不是连续有效的。 洛枫走到了李城坚的身后，“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洛枫那严肃的问话语气，李城坚感觉到了洛枫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讲，“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洛枫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你猜出来了？”李城坚似乎也是默认了洛枫还没说出口的那个答案。 “我一直在想，现在遇到一个这么有正义得有点傻的警察真的太不容易了，处于对你的赞赏，反而忽略了对你的分析。” “那你分析出什么了？” “之前在古堡的时候，你拿个玩具证件居然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忽悠我们你是一名警察，一般的警察应该不会多此一举，他们会直接亮明身份‘我是警察’。” “拿多一个证件可信度不是会更高吗？” “道理是没错，但是这种思维逻辑不应该是一名普通警察所具有的，而且这也在侧面说明了，你经常要面对被人怀疑身份的情况，你拿着一个假证件脸不红心不跳的高超演技，怕是老戏骨了吧。” 李城坚『露』出了一丝惊讶，”我觉得你是个非常聪明的高中生，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聪明到这种地步，我想，你对我的推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这时王小姗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有短信发过来了，那是老头子发过来的短信，“李城坚，五年前在警校辍学，在警察局的档案系统里查询不到任何资料。” 第23章 谁的责任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李警官你五年前在警校即将毕业之际突然辍学了。但是，之前警察局的人却认可了你的警察身份，这是为什么呢？”洛枫向着李城坚的方向踏了一步。 面对洛枫的『逼』问，李城坚只是『露』出苦笑的表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看着李城坚欲言又止的尴尬模样，洛枫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想，你应该是一个卧底。” 听到“卧底”两个字，李城坚的脸『色』突然就从一脸尴尬变成了一脸严肃。 “身为一名卧底，如果还在任务中应该是跟着某个犯罪分子，如果已经完成任务了应该恢复正常的警察身份，好好地为人民洒热血，但你居然还有闲情休长假，到旅游景点买本假警察证招摇撞骗，”洛枫继续说着他的推测，“只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你负责的案子已经完成任务了，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你得暂时隐藏起来，所以你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警察身份已经恢复了，但是还不能完全对外公开。” 当洛枫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城坚突然眼前一亮，“你是想说，那个人……” “没错。”洛枫打断了李城坚的话，他觉得这个事情只要李城坚明白就好，如果公开的把那个杀人凶手要找的人就是李城坚说出来，怕车子里会『乱』起来。 “你有什么想法？”李城坚已经被洛枫天才般的推理能力征服，他迫切地想知道洛枫下一步要怎么对付那个藏在暗处的杀人者。 “李警官，当卧底的日子一定非常惊险刺激吧，有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么惊险的情况，反正大家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不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 李城坚非常清楚，洛枫是想让自己回忆一下，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跟他卧底的案件有关联。 “卧底这种工作并不是一件值得回忆的事情，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尤其是我跟的是一个毒贩，每次出货的时候我既害怕被我的目标任务发现我的卧底身份，也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些不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同事的狙击瞄准了。” “哇，毒贩啊，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确实，对于死亡这种事情，那些毒贩还真的看得比和尚还要通透，他们不仅从来都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眼里，他们连自己的生死也都完全不在意。” “那你的那个目标任务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跟踪的那个团伙，主要是有两兄弟在当老大，哥哥在我们的抓捕行动中已经中枪身亡了，但被弟弟逃走了，幸运的是他们的贩毒团伙已经被彻底端掉了。” “整个团伙都端掉了，怎么会唯独让弟弟逃跑的？” “哥哥用自己的命帮弟弟争取到了一个逃跑的机会，说起来，这两兄弟也算是感情深厚了，从小就一起和街头混混打架打到大，兄弟两人可能是挨打挨得太多了，体格都很强壮，弟弟居然直接从六楼跳下去。” “不好了，汽车快没油了！”洛枫和李城坚正聊着天，司机突然喊了起来。 司机这一喊可不得了，所有人都开始慌了，那杀人者已经说过了，一旦车子停下来，肯定是要发生爆炸的。 “还能坚持多久？”李城坚立刻走到司机身边。 “不好说，我觉得，车子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油尽而停车。”一路上都还比较镇定的司机现在似乎也开始紧张了，这也难怪，在之前只要他开好车大家就没事，但是现在即使他开好了车，但只要汽油燃尽，这一车人一定会连人带车爆成一团火球。 “我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你听到了吗？”突然洛枫大喊了一声，他希望用这个方法是不是能拖延一下，因为目前为止都无法确定藏在车里的炸弹是定时的，定速的，还是遥控的？ 但洛枫并没有第一时候听到杀人凶手或者是车子里其他人的质问，那个人到底是谁？ 洛枫话音刚落，他首先听到的是车子里响起了一阵尖叫，有一个中年大妈气孔流血，面目狰狞地摔倒在地。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身旁的另一名大妈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溅了一身血。 “那人是谁？”尽管车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但还有那么一个好奇心异常强烈的人没忘记追问洛枫，那就是黄子洋，这个有点胖胖的老记者，为了头条新闻可是已经将生死都放到一边了。 “找到了？”这时车里的广播又响了，还是那让人颤抖的声音，“那你们就把他杀了吧。” 这时大家终于知道了，原来一直藏在暗处的那个杀人凶手，他的真正目标就是那个他一直让大家找的人，那么其他的人都是陪葬的？之前被杀的几个人算是什么？ 这时车子里突然出现一种怪异的气氛，那个杀人者说让我们杀了那个他要找的人，也就是说，只要把那个人杀了，我们就能得救了？ 更让洛枫不安的是，似乎已经有好几双眼神在偷瞄着李城坚，已经有几个思维比较敏捷的人从洛枫刚才与李城坚的谈话之中猜测到李城坚可能就是那个杀人凶手要找的人。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觉得心里发『毛』，原本只是偷瞄着李城坚的眼神，渐渐地开始直接注视着李城坚。 “是你吧，”终于有一个乘客忍不住了，是其中一个女青年，“肯定是逃走的弟弟回来找你报仇了。” 尽管已经有乘客开始这样想了，但女青年直接说出来，无疑是捅破了最后那一层窗户纸，有几个思维稍微迟钝一点的这个时候也渐渐开始明白起来。 “为什么倒霉的是我们啊？”两个中年大妈突然哭了起来。 尽管并没有乘客直接上来就像动手杀死李城坚，但是乘客脸上的表情，那个态度分明就是在跟李城坚说，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那你就负起你的责任吧。 李城坚明显也是感受到了大家的这个想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责任要怎么负呢？是要在大家责怪的眼神里『自杀』吗？身为一名警察，李城坚从来没有感到像这一刻那么难受。 第24章 手起锤落 车里的乘客纷纷开始指责李城坚，都在埋怨是李城坚让他们陷入了如今的险境。 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尽管大家嘴上没有明说出来，但心里分明都在念着同一句话，“你赶紧死吧，用你的死换回一车人的命。” 而洛枫是车里唯一一个还在维护李城坚的人，他尝试着让大家冷静下来，但洛枫的尝试似乎没什么用。 “啪”的一声，一个矿泉水瓶砸了过来，洛枫敏捷地躲闪开了，矿泉水瓶砸中了洛枫身后李城坚的头，那是车里发放给乘客的矿泉水，人手一瓶。 那瓶矿泉水只喝了一半，半瓶水也是有点重量的，不知道李城坚疼不疼。 车里突然就安静了，骂归骂，真的要动手，而且是对一个警察动手，这似乎有点超越一般人的心理底线了。 大家齐刷刷地把视线转向了那位扔矿泉水瓶的大妈。 那中年大妈好像也感觉到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扔完瓶子后都不敢看李城坚，眼光在四处张望。 她脚下还有半箱的矿泉水，如果不是大家突然齐刷刷地看向她，估计她还会接着扔第二瓶。那是几个大妈一上车的时候就霸占了整箱的矿泉水，这下居然还发挥了远程攻击武器的作用。 但这第一个瓶子一扔，不仅仅是砸了李城坚的额头，还砸了车里乘客们的最后心理防线。 从谩骂到扔矿泉水瓶，这是从动嘴到动手的质的变化？ 大家看向李城坚的眼神都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洛枫心里感觉不妙，这是大家要围殴李城坚的节奏啊。 乘客们开始围向李城坚，这步步紧『逼』的架势，分明就是再说，要么你自我了断，要么我们就动手了？ “你们要干什么？”这时一个小伙子倒是挺身而出挡在了李城坚身前。 洛枫注意到黄子洋和他的那个助手记者从头到尾都安静地坐着，既不是愤怒大妈那边的，也不是卧底警察这边的，好像挺中立的样子。 但当洛枫的目光瞄过来的时候，黄子洋那慌张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有一个秘密，我有一个秘密，我有一个大秘密。 “那个”洛枫瞪了黄子洋一眼，“你还想不想保住你的头条新闻？” 黄子洋立刻夹紧了大腿，因为他发现洛枫正盯着那个位置，那个他偷偷地放了针孔摄像镜头的位置。 洛枫对黄子洋的专业突然也有那么一丝感叹，不仅随身携带着各种型号的偷拍设备，而且在现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居然还没忘记他的独家头条。 拍摄了车里这一系列的视频，看来这头条是妥妥的了。 “你们怎么这么幼稚！”黄子洋突然就跳了出来，“你们以为警察死了我们就能安全吗？就算警察死了那个恐怖分子能放过你们，但你们的良心真的能心安吗？” 黄子洋从来就没想过做什么正义使者，他跳出来维护李城坚纯粹是因为刚刚被洛枫威胁了。 他非常清楚，只要洛枫把他偷拍的事情说出来，车里的其他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黄子洋话音刚落，那几个大妈突然尖叫着退到车厢的两边，因为在车厢的中间刚刚拿起矿泉水瓶扔李城坚的那个大妈突然七孔流血。 中毒似乎对她的身体造成了非常强烈的痛苦，她沙哑地喊着“救我……救我……”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去拉其他的乘客。 但车厢里早已经被恐惧支配的众人都不敢接近她，纷纷四处躲闪。 随着毒『性』的逐渐增强，那中毒的中年大妈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带着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向前倒。 但这一次，中毒的大妈并没有倒在地上。就在众人四散躲避的时候，李城坚一步上前，接住了往下倒的中毒大妈。 又一个人的死亡让车厢再次陷入了安静。车里所有的人现在的心情都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只是默默地看着李城坚坐在地上，刚刚中毒身亡的那位正躺在他怀里。 一把声音打破了车厢里悲伤的宁静，是那把平淡而满带恐惧的声音。 “既然你们已经找到那个人了，还在等什么？你们不怕死吗？”这汽车广播里播放的这一句话，已经非常直接地说明了他就是来对付李城坚的。 洛枫悄悄地挪到了王小姗的身边，“怎么样？确认了吗？” 王小姗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洛枫走到了司机的身边，司机看见了洛枫，刚想问些什么，但看见洛枫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安静，便及时闭上了嘴。 洛枫蹲下去拿起了驾驶座旁边工具箱里的一把铁锤，然后转身向李城坚走去。 洛枫突然的怪异举动把车里所有的人都吓到了，他想干什么？是要直接从后面给李城坚一铁锤吗？这少年不是一直都在维护那警察的吗？这到了生死关头就暴『露』了内心最邪恶的自私的天『性』？ “小伙子，你，你冷静一点。”看着洛枫一脸严肃地步步『逼』近李城坚，刚才最闹腾的那几个大妈反而想要劝说洛枫不要冲动。 “是啊，年轻人，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眼看洛枫就要走到李城坚的身边了，而李城坚似乎完全没有要躲闪的意思，车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劝洛枫不要冲动。 眼看着原本最冷静的洛枫要失去理智了，车里其他原本都被吓昏了头脑的乘客反而冷静回来了，那躲在暗处的杀人凶手如此残酷无情，即使李城坚死了，难道他就会放过车里的其他人了？ “如果要一击制敌的话，是不是要瞄准太阳『穴』？”洛枫冷冷地问了李城坚一句。 李城坚缓缓地放下了怀里的那具尸体，“只要力度够，不一定非得太阳『穴』。” “后脑怎么样？”洛枫突然『露』出一丝冷笑。 “小孩子这么残忍真的好么？”李城坚是满带愤怒的语气，一个又一个乘客在自己眼前死去却无能为力。 “有些时候，总得有人站出来做些残忍的事情。”一边说着，洛枫便举起了手中的铁锤。 千钧一发之际，李城坚一步向前，右手极速地伸向洛枫手中的铁锤。 下一个瞬间，手起锤落，鲜血四溅。 第25章 记忆寻凶 举起铁锤的是洛枫，但砸下去的却是李城坚。 锤子砸下去的瞬间，整辆汽车都屏住了呼吸。鲜血溅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锤子既没有砸向洛枫，也没有砸向李城坚，而是径直砸向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正是这起炸弹汽车事件的第一个死者，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第一个因中毒而倒下的男人。 “你怎么抢了我的锤子？”洛枫对李城坚表示强烈的抗议。 “制裁犯罪分子这种事情还是留给我们警察来做吧，再说，万一你猜错了，砸错了怎么办？” “能不能别说这么让人心寒的话，”洛枫突然觉得李城坚的话怪让人心里发『毛』的，“什么叫砸错了怎么办？难道你们警察就能随便拿个铁锤砸人不用负责？” 李城坚停下来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回答洛枫，“好像砸错了也是要负责的。”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李城坚也是有点后怕，当时他也是眼看着一个一个的乘客在眼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感到异常的悲愤，这个时候洛枫突然暗示说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那个躲在暗处的犯人，李城坚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的内心深处特别希望洛枫的猜测就正确的，那样大家就得救了。 李城坚突然拍了拍洛枫的肩膀，语气深长地说道，“这个方法还是太冒险，很容易就背上杀人的罪名。” “我们猜测如果是正确的，那就是即使制止了谋杀犯罪。”洛枫到是一脸自信的微笑。 “万一猜错了呢？” “猜错了，也不过就是在一具尸体上敲了一铁锤子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这个时候李城坚才恍然大悟，对呀，这一锤子下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么就是砸了杀人犯，要么就是砸了一具尸体，这个叫洛枫的小男生真不简单。 “你、你们干嘛砸那具尸体？”最后是好奇心特别强烈的黄子洋最先问了出来，看着身上还带着地上那名大汉的血迹的洛枫和李城坚黄子洋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地，怕他们会不会过来给自己一铁锤子。 “能确定吗？”洛枫问李城坚。 “确定了一半了，锤子砸下去的时候，鲜血溅了我们两个一身，说明这人还是个活人，一直躺在地上诈死。”李城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翻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哦，现在可能不是尸体了，“如果锤子砸在一具几乎流干血的尸体上，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鲜血四溅的情况，鲜血还溅得起来，说明是个活人。” 是的，锤子砸下去的时候地上躺着的是个活人，但现在就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着了。 “小心那些血有毒。”一个年轻小伙子在提醒李城坚，因为之前大家都看见了，这些中毒的人的血是有腐蚀『性』的。那个女青年的脸就是被那些毒血弄伤了。 “哎呀，溅得我一身都是。”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洛枫，这个时候似乎都明白了什么，洛枫和李城坚都被溅了一身血，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像那位女青年那样被毒血腐蚀。 那男人的身体被李城坚翻过来，这下李城坚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彻底放下了，那男人的手里分明是死死地拿着一个类似手机的东西，那个应该就是用来控制炸弹爆炸和车里的报站广播的遥控器了。 “车里提供的免费矿泉水有毒，你们别喝了。”洛枫立刻提醒大家。但洛枫的提醒似乎有些迟了，有两个中年大妈已经出现了一些轻微的症状。 不过受影响的，也主要是那一群大妈，因为上车的时候只剩下半箱水了，她们几个直接就整箱搬走了，导致其他的乘客都没能喝到车里提供的免费矿泉水，现在看来，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心。 “你是怎么知道矿泉水有毒的？”从古堡到车上，洛枫表现出来的推理能力让黄子洋非常惊叹。 “我们一开始都被他骗了，“洛枫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不知生死的男人，“我们都以为他能控制人的死亡，但后来我发现，他每一次在汽车广播里说话都是在有人死亡之后，我就在想，也许不是他在控制死亡，而是他在等待死亡，他等到每一次有人死的时候就跳出来说话，让我们误以为他能控制死亡。” 在洛枫解释着的时候，李城坚赶紧电话联系了警察局的同事，让他们赶紧过来救人。刚挂掉电话李城坚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他会不会还有同伙？” “你也发现了？看来你还算是个合格的警察，要预先埋好炸弹，做好录音，设置好汽车广播程序，还要在矿泉水里动手脚，等等这一系列的动作，一个人真的太难了。我大胆地猜测他肯定还又同党。” 洛枫话音刚落，车里的人刚刚放松的心又开始恐慌了，居然还有同党？那怎么办？意思是还要死人？ 看着车里的人一个个一脸惊恐生无可恋的样子，洛枫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在一段被警察严格封锁的高速公路上了，即使这人还有同党，也肯定是早就已经断了联系了，只要我们尽快逃出这辆汽车，这次基本就算安全了，刚才李警官已经通知了警察局，我们应该很快就得救了。” 听到洛枫这样解释，车里的紧张气氛才稍稍缓和。 警察局的车很快便到了，因为无法确认汽车减速后炸弹是否爆炸，所以也不敢减速，只能在行驶着的情况下把车里的人一个一个地转移。 过程还算顺利，那两个刚刚出现中毒症状的大妈最终也及时获得了救助。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李城坚依然对洛枫是怎么找到罪犯的非常好奇。 “这可是商业秘密。但我觉得他的同党应该还会找你，多保重，李警官。”洛枫微微一笑便和李城坚挥手说再见了，本来他还打算解释一下的，但是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来自王小姗的杀气，这个还是不能随便『乱』说。 从警察把车封锁在一段高速公路之后犯人依然能够使用车里的广播，洛枫就断定了犯人肯定在车上。 然后洛枫从李城坚被人拿矿泉水瓶砸的时候，发现了中毒而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喝了车里免费提供的矿泉水。这样就从侧面印证了，犯人并不是能控制人的死亡，他只是能控制车里的广播而已，每次有人毒发犯人就通过广播播放录音。 从李城坚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抱住死者，洛枫发现了死者的血，其实并没有腐蚀『性』。但为什么最先死亡的那个男人的血会有腐蚀『性』？会不会是，因为他不想别人动他的尸体？所以他的血是带有腐蚀『性』的假血。 而最终确定是他，靠的是王小姗的独门秘技，“记忆”。 当洛枫怀疑那个男人之后，他就让王小姗在记忆里一秒一秒地回放那个男人躺在地上的画面，最后王小姗果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动了，那个已经倒地死亡的男人，动了。 他趴在地上诈死，然后他的右手握着炸弹和广播的控制器压在胸口下，每次『操』作都是极小的动作便能完成，而且主要是动手指，手臂基本不用怎么动。 这种细微的动作一般人肯定是发现不了，但是在记忆怪物王小姗面前，那是绝对逃不掉的，只要是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画面，她都可以一秒一秒地慢动作回放。 第26章 贴身保镖 在警车的护送下，洛枫和王小姗终于平安地回到了他们的城市。一下车，老头子，哦不，是x侦探所的所长已经在警察局等着他们了。 其实当王小姗和洛枫还在车上，老头子叫人帮忙做背景调查什么都没查出来的时候，他就非常担心洛枫和王小姗了。 因为在身份背景上能逃过x侦探所的调查的人绝对不简单。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犯人居然趴在地上假扮尸体，所以那个时候根本就没让x侦探所调查到这具尸体的身份背景。 虽然看上去是面无表情，但看到洛枫和王小姗平安地从警车下来的那一刻，老头子所长还是小激动了一下。 “哟，老头子亲自来了？”见到所长，洛枫远远地就挥手打招呼了。 王小姗倒是非常平静，只是默默地向老头子走去。 “回来了？” “嗯。” 看着这两个其实情如爷孙的人那陌生人般的对话，洛枫常常无所适从。第一次见到老头子和王小姗的时候洛枫误会老头子是王小姗爷爷，后来才知道只是感情好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的对话总是怪怪的。 老头子已经备好了车，等大家都上了车，洛枫才看见老头子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以洛枫对那老头子的了解，一旦他『露』出了笑容，这事情肯定就不会简单了。 “啥事这么开心啊？”洛枫坐在老头子旁边，他伸手捋了捋老头子的白胡子。 老头子似乎并不在意洛枫的没礼貌，“请你们看场演唱会怎么样？” 果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听到老头子说请他们看演唱会洛枫就知道老头子不知道动了什么歪心思，这老头子连演唱会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请他们看演唱会？有阴谋。 “不要想着贿赂我，我累了，换个人带新人吧。”王小姗早就看穿了老头子的想法，估计老头子是还想让王小姗带着洛枫查案子，“说好了，我们几个正式成员每人带一个案件的，不能给我增加工作量。” “小宝贝，有话好好说呀。”老头子依然保持着微笑。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才请看演唱会的，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没人要的累赘了？洛枫很是郁闷。 王小姗本来一直是在闭目养神的，太累了，得及时来个美容觉，但是一听到看演唱会，虽然心里多少也猜测到老头子是有陷阱，但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谁的？” “伊雯。”老头子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名字。 但一听到名字，这回不仅是王小姗不淡定了，连洛枫也都不淡定了。这可是目前最强势的女团star的团长，可以说是目前最红的女高中生。star的演唱会门票，常常被黄牛党炒到翻两倍甚至三倍。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明知道这肯定是老头子的陷阱，但是洛枫突然很想跳进这个陷阱里。但是洛枫依然是强势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问了一句，“老头子你请我们看演唱会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这票可以进后台和伊雯亲切握手。”老头子没有回答洛枫的问题，而是在诱『惑』力上加强攻势。 “成交，这次的任务我接了。”洛枫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小姗居然一口就决定了。 果然是第一强势女团啊，王小姗这少女心也被激发了。 但洛枫仔细想想，突然发现了一个蹊跷的地方，“老头子，star今晚是在哪里？” “嗯？”老头子迟疑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洛枫问的是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star，”洛枫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推测，“你就只知道伊雯而已，这次的任务是跟伊雯有关系的对吧？” “呵呵呵呵。” “别想用大笑来忽悠过去。”洛枫又往老头子方向坐近了一点。 这次老头子想让王小姗带着洛枫去完成的委托是一次保护任务，伊雯的母亲发现了自己的女儿似乎正受到不知名的疯狂粉丝的威胁，于是向“侦探x”发出了委托请求。 老头子只知道伊雯是个明星，但他并不了解伊雯是一个无人女团组合的成员。 不过有一件事情老头子没有『乱』说，洛枫和王小姗确实是有机会和伊雯在后台亲切握手。 就这样，洛枫陪着王小姗看了一场疯狂的演唱会，主要是那些观众粉丝特别疯狂，这样喊一晚上，估计一个星期都说不出话了吧。更疯狂的是，王小姗居然也在那一起喊。这让王小姗在洛枫心目中野蛮小公主的形象一夜崩塌。 演唱会之后，洛枫和王小姗来到了伊雯下榻的酒店，当红明星果然待遇就是好啊，住的是个套间。 沙发上坐着伊雯、star的经纪人，洛枫和王小姗四个人。 经纪人一定死死地盯着洛枫和王小姗，那眼神都快把人聚焦到燃点要着火了。 “经纪人先生，能不能稍微放松一点，我害怕。”洛枫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倒是逗得伊雯大笑起来，“涛哥，他们是我母亲聘请的，应该不会有问题，你也别太紧张了。”涛哥就是star的经纪人周海涛。 这次王小姗倒是变得像回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了，在偶像面前居然有点矜持起来，只是面带微笑，什么都不说。 洛枫看了一眼王小姗少女心爆发的样子，估计这回是只能指望自己了。倒是伊雯让他有点出乎意外的好感，以前总觉得大明星肯定是很难接近什么的，但今晚接触了发现伊雯意外地很好相处。 “虽然是伯母聘请过来的人，有些规矩你们也是要遵守的。”周海涛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份保密协议放到了桌子上。 没想到这经纪人还挺尽责的，明星嘛，当然最怕人气下跌，只要出了一个粉丝接受不了的绯闻，那人气绝对是跌一辈子。所以周海涛要求洛枫和王小姗必须对看见的和听见的关于伊雯的一切事情都要保密。 在周海涛说了一百多条要求之后，终于能进入正题了。 周海涛拿出了一个大信封，从那个大信封里拿出了一份报纸，报纸打开一看，上面被人贴了一些字，“永远爱你。” 正当洛枫想要仔细观察那些字的时候，周海涛又拿出了另一个信封，信封里又是报纸，报纸里也是贴了字，“你今晚的粉红『色』裙子好美”。 这样的报纸居然有七八份，看来是遇上了某个失去理智的疯狂粉丝。 第27章 五人女团 洛枫认真地翻看那些贴着各种恶心句子的报纸，他越看就越气愤，他并不是对那个变态粉丝感到气愤，他气愤的是他在认真查案的时候，旁边的王小姗居然在认真地和伊雯在玩自拍。 而坐在一旁的周海涛则面带微笑地推了推眼镜，那自豪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我们家的伊雯果然是超一流的巨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那么多的粉丝，即使是上门办案的私家侦探也不例外。”对于一个称职的经纪人来说，旗下艺人的高人气就是他们成功的最好证明吧。 “都三个月了，怎么还不报警？”洛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提高了说话的声音，那基本上就是在大吼了。 虽然是粗鲁了一点，但洛枫的大吼倒是成功地将房间里的怪异气氛引导回原本应有的查案气氛。 “你怎么知道已经三个月了？”周海涛感到非常惊讶，因为他和伊雯从来没说过这个变态粉丝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这报纸上不是有日期吗？最早的那一份是三个月前的。”一边说着洛枫一边拿起了一张报纸。 “哇，你们做私家侦探的观察力真的好强啊。”伊雯开始对洛枫的观察能力感兴趣了“你就是那个要当我贴身保镖的人吗？” 贴身保镖？洛枫突然一头雾水，我们不是来查案的吗？还要过来当保镖帮人挡刀挡子弹？ “就他那瘦削的小身板能当保镖？”王小姗非常认真地提出了她的疑『惑』，当然她可能没注意到，她的一脸较真不小心伤害到了洛枫的弱小心灵。 “身材瘦削怎么了？你那三层肉肚腩难道就打架能厉害点吗？……”洛枫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再也不敢看王小姗的眼睛了。 跟女人说话三大忌，年龄大、皮肤黑和胖，关于三层肥肚腩的问题，估计是个送命题。 “哈哈哈，你们真有意思，看来龙哥不是给我请保镖，是怕我太闷了，要给我介绍两个朋友吧。”伊雯是『性』格开朗的女生，看着洛枫和王小姗两个打嘴仗，突然就笑了起来。 龙哥？洛枫和王小姗对视了一眼，不是伊雯的母亲委托的案子吗？这龙哥是怎么回事？看来老头子又下套了。 这时王小姗拿起了手机，洛枫靠得很近，音乐听到手机里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看得出来，王小姗怒了，她也没直接把手机挂掉，她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话，“三分钟之内不回我电话，我就把照片发出去。”然后才挂掉手机。 然而，三秒钟之后王小姗怒气冲冲地挂掉的手机便响了。 大概讲了有十分钟的电话，这过程王小姗一直对对方没有一句好听的话，不过最后王小姗的怒气似乎是被化解了，估计电话那头的人给了她一个让她非常满意的承诺。 收起手机，王小姗终于摆回了一张办正经事的脸，“伊雯，既然我们是接受委托而来的，这段时间就让洛枫给你当保镖，我就当你的助理吧。” “没问题，我相信龙哥的安排。”伊雯非常爽快地答应，然后笑着看向周海涛，“涛哥，没问题吧。” “既然你本人同意了，那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这个事情大家一定要保密。”周海涛一边说话，一边又推了推他的眼镜。 “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了？”洛枫深深地打了一个呵欠，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当然是应该休息了，”周海涛一边说着一边在收拾行李，“上了飞机我们可以睡两个小时。” 啥？凌晨两点还要赶飞机？洛枫的大脑是懵的。 “六点有个通告要上，得赶紧了。”一边说着周海涛一边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 “涛哥好。”洛枫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几个提着行李包的女孩子推门进来了，那是star女团里的另外四个女孩。 说起来这star其实也只是标准的五人配置，小丽长得最好看是颜值担当，智娜唱歌最好听负责主唱，诗梦的长项是舞蹈，还有唯一一个留着短发的贝英则负责和声以及说唱，至于队长伊雯给人的感觉好像没有哪一项特别突出的，就是观众缘特别好。 其实恰恰跟一般人的观念相反，伊雯并不是没有突出的项目，而是无论唱歌还是舞蹈，所有的项目她都是五个人里最好的，这也是当初让她当队长的原因，估计经纪公司已经在为伊雯将来的单飞做计划了吧。 洛枫看了一眼已经横在沙发上睡着的王小姗心里嘀咕着，还真睡得着，要是一般情况洛枫直接无视就行了，但是，但是现在还要赶飞机啊，您王大小姐睡着了，我还要背着您赶飞机啊。 “要不要叫醒她？”周海涛行礼收拾得差不多了，见洛枫还在表情严肃地看着已经睡着的王小姗，于是上前问了句。 “别、别，我背着她去机场就是了。”洛枫非常清楚，打扰王小姗睡美容觉，那简直是世界末日。 那个时候洛枫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龙哥是谁？后来才知道，是那个大明星“飞龙”，目前国内电影票房最高的男明星。然而更让洛枫震惊的是，鼎鼎大名的飞龙居然也是侦探x的正式成员之一。 老头子曾经跟洛枫说过，要想成为侦探x的正式成员，必须经过所有的正式成员的考验。而洛枫的第一个考官便是王小姗，经过古堡谋杀案，王小姗的及格徽章洛枫已经拿到手了。 然后在汽车炸弹的案件里，一个洛枫从来都没见过的正式成员，王小姗叫他二哥的也给了洛枫一个及格徽章。理由是二哥是专门负责数据分析的，他分析了王小姗和洛枫发送过来的所有信息都没能找到犯人，但最后让洛枫发现了真正的犯人是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所以二哥认可了洛枫的能力。 所以，原本这个案件应该是飞龙对洛枫的考核，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飞龙让老头子当中间人，哄着王小姗继续作为考官陪着洛枫。 我就那么不受待见吗？既然都让我入伙了，连个面都不见一下？洛枫就郁闷了，回想起来，侦探x里那么多人，他好像就只见过老头子和王小姗而已。 不愧是最神秘的侦探社，连自己人有谁都不知道。 第28章 所有的人 有时候洛枫不得不感叹有钱真好，上了飞机才知道，这是包机，包机，包机啊。世界知名的x侦探社出任务还要挤公交呢，这什么待遇？ 看到洛枫那有点讶异的表情，周海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是每次都包机，我们经纪公司一般都不这样，大多是有些不差钱的活动主办方着急了，就包机了。stars现在正当红，这很正常。” 一上飞机，stars的五个成员很快便睡着了，按周海涛的说法是，现在是要争分夺秒抢时间睡觉，刚红起来还没什么资格谈休息，基本上日程安排里是不会由休息的，只要这一波大火能撑过去，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飞机大概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到达目的地的，洛枫还是低估了stars的火爆程度，凌晨四点多stars的歌『迷』已经开始堵机场了。 “到了？”这个时候王小姗到时及时地醒了，深深地打了个呵欠。 洛枫一晚没睡，他在观察这飞机上的每一个人，他发现这周海涛还真是工作狂，居然通宵在做stars的行程表。 “你那黑眼圈怎么回事？见到全国最红的伊雯美女一晚睡不着了？”王小姗轻轻地敲了敲洛枫的脑袋，“追星归追星，别影响我们的任务。你那身狗皮是怎么回事？” 洛枫昨晚跟周海涛商量了一下，最后确定是以贴身保镖的身份守在伊雯身边，这样最合理了，所以就给洛枫准备了一套，特别正式的，西装。 “你别管我的狗皮，倒是等一下你要怎么下飞机？” “这确实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问题？”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我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即使硬说我是stars的助理，我这美貌一上了娱乐新闻，估计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当天就有经纪公司和记者找上门了吧。哎，没办法，你们这些普通人不懂我们的烦恼。”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洛枫听完觉得自己的心灵遭到了深深的伤害。王小姗的美貌不输任何一个明星，如果是走在路上最多就给些个摄影爱好者拍几个街拍就过去了，但是如果是跟在全国最红的stars身边，这是要上娱乐头条的。 所以，为了让王小姗能不引起任何娱乐记者的注意下离开机场，洛枫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首先，我不会戴面具什么的，本小姐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从不遮遮掩掩；其次，我一个人害怕，你不可以提出什么分批离开的方案留我一个人走。”嘴里说着一个人害怕，但那分明就是女王面对奴才的口气，敢不陪着本女王？准备完蛋吧。 “不会不会”洛枫连忙摆手，“怎么能让王大小姐受累呢。” stars出机场了，尖叫声，闪光灯，声光鼎沸，一不小心洛枫都以为自己是明星了。 然后在五个stars成员两边，粉丝们看见有两个非常年轻的保镖在维持秩序。 那两个保镖除了看上去特别年轻之外，其中一个还长的特别的俊俏，特别耀眼。 没错，那个特别俊俏的保镖就是王小姗，女扮男装的王小姗。 女扮男装，既能维护王小姗的光辉形象，也能很好地保护王小姗作为x侦探的身份。 尽管如此，第二天王小姗的正面照还是在stars的粉丝论坛里炸开了。甚至发起了一个到底stars里谁与这个英俊保镖更适合做cp的投票。 机场的粉丝实在太疯狂了，洛枫和王小姗这两个临时假冒的保镖哪里拦得住，他们俩都是躲在那些真正的保镖身后做做样子而已。 当然洛枫和王小姗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要重点关注是否有什么人会趁『乱』伤害伊雯。 好不容易才挤上车，混『乱』中，stars五个人都分开了，并不是上的同一辆车。 洛枫特别“幸运”地是和伊雯两个人单独在一辆车，当然车上还有第三个人，司机。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确定全部人都上了车后就赶紧开车了。 “能不能加个微信？”车刚发动，洛枫就笑嘻嘻地坐近伊雯。 “好啊。”伊雯倒是非常随和，爽快的拿出了手机。 说起来和伊雯认识才几个小时，洛枫没想到大明星伊雯居然这么信任他，“你就不怕我是那种专门『骚』扰偶像的变态粉丝？” “就算你是变态粉丝，你要『骚』扰的应该是诗梦吧？” 伊雯突然说起诗梦吓了洛枫一跳，确实洛枫是挺喜欢stars里跳舞担当诗梦的，刚才从机场出来就一路护着诗梦，估计是那个时候被伊雯发现了，不愧是队长啊，是个聪明的女孩。 看见洛枫『露』出稍显惊讶的表情，伊雯知道自己猜中了，居然猜中了私家侦探的想法，伊雯有点小得意，“虽然我并不是个自大的人，但是按照我们stars目前的热度，你一个热血少年面对我的时候实在太冷静了，甚至是冷淡，还在酒店的时候我就在猜了，也许你不是不喜欢stars，只是在stars里你最喜欢的那个不是我而已。” 听完伊雯的话，洛枫心里暗暗感叹，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偶像，外在条件已经够好了，还天生对人『性』有这么好的直觉。 只是伊雯还没猜得到洛枫之所以和她单独在一辆车里，并不是巧合。 反正就是洛枫和王小姗两个各种抢身位，各种卡位置，为的就是创造一个让洛枫和伊雯单独相处的机会。 只不过，洛枫怎么都想不到他和伊雯两个人单独坐在车后座肩并着肩笑着聊天的画面，居然给一个记者拍了下来，而且上了第二天的娱乐版新闻，他还是小看了娱乐记者的能力。为这个事情，周海涛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明星怎么能随便出绯闻。 成功加了伊雯微信好友后，洛枫立刻就发了一条信息，“和我谈谈你的四个队员吧。” 伊雯看了微信，再抬头看看洛枫，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伊雯是个聪明的女孩，洛枫笑嘻嘻地问她这样一个问题，她立刻就知道了洛枫的用意，洛枫是在怀疑她身边的人，所以只能发微信问，连驾驶座上的那个司机都不能泄『露』。 但根据伊雯的回答，她并没有发现stars里其他的四个成员有什么问题，私下她们五个的关系还是挺好的。 “为什么你会怀疑是我身边的人？”不过伊雯倒是对洛枫的查案方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并不是仅仅怀疑你身边的人，我是怀疑所有的人。” 第29章 谁拧松的螺丝 看着洛枫那特别严肃认真的表情，伊雯也稍微收回了一丝微笑，因为她感觉到洛枫是认真的，也就是说，洛枫肯定是认为这一次不仅仅是疯狂粉丝跟踪偶像这么简单。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次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情？”伊雯在微信上问洛枫，在她心里或许一直都觉得是些狂热粉丝罢了，但洛枫的态度似乎是面对着一个杀人犯。 “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洛枫表情严肃，伊雯不敢打断洛枫，“那些寄给你的大字报一直没停过，不管你是在演出现场还是在酒店住宿或者家里，这些大字报都出现过，也就是说，这个人不仅对你的工作行程非常了解，而且对你的个人生活也非常了解。” “如果是因为这个让你这么担心的话，那倒不必，工作日程在我们stars的官网都会提前向粉丝公开，不然活动现场怎么会有这么多粉丝举牌呐喊？至于我家的地址，我们这些当偶像的，哪里会有什么隐私？早就在后援会里公开了。” “可是，你妹妹住院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才对吧？” 伊雯突然放下手机，一脸惊讶地看着洛枫，“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你给我的那些大字报，那人给你的大字报全部都是用大信封或者文件袋装着，然后通过邮寄或者让人转交给你，你们只关心大字报上的内容，都没有留意到那些信封和文件袋上面都是写着简单的收信人信息的，其中有一个信封上就写着‘302房’。” 伊雯非常震惊，因为她妹妹在医院的病房房号。“我妹妹的病房！” “就像你所说的，当红偶像哪里有什么隐私，但是在你公开的所有地址里，并没有302这个房号，所以我就去查了一下，一开始我以为是酒店房间，没想到，是医院的病房。估计是那个变态随意找了个护士让帮忙送个信封去302房吧。” “在我出道当艺人之前，妹妹就遇到了车祸，一直昏『迷』，当明星时时刻刻都会被记者跟拍，我担心影响到我妹妹的病情，所以一直隐瞒着不说妹妹的事情。偶尔去探望一次妹妹也是偷偷去的，从来都不告诉任何人。那天，是隔壁病房的一个小孩送信封过来的，他说看不清对方的脸，帮忙送信的话对方请他吃雪糕。” “那大字报倒是没什么恶意。”洛枫想了想那天看到的内容，“祝你妹妹早日康复。”这个变态的跟踪狂到底想干什么呢？似乎对伊雯的一切几乎都是了如指掌，如果说要绑架什么的话都已经几个月的时间了，应该有很多的下手机会才是。突然洛枫想起了一个人，“你的经纪人周海涛知不知道你妹妹的事情？” “他不知道，虽然当明星很忙，但也是有假期的，一般我都是在假期休息的时候才去医院看望妹妹。” 车子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洛枫也了解到了他想了解的事情，一是近期并没有发现哪个粉丝特别疯狂，二是他们stars里的五个团员之间关系还是相对融洽的，相对融洽的意思就是并没有某些娱乐新闻里说的那种勾心斗角，但是也没有她们经纪公司宣传的那样亲如姐妹，用同班同学来形容她们五个的关系最恰当了。 今天她们的工作是参加一间企业的新办公楼剪彩，同时作为企业的荣誉员工参观新办公楼，然后还跟部分公司员工进行一谢互动。 今天剪彩的企业是一间上市公司，简短地介绍的话，就是很有钱。办公大楼很漂亮，剪彩仪式安排得也非常妥当，这样的企业包机请明星来剪彩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周海涛首先和企业本次活动的负责人进行了接洽，商量好一会儿的剪彩仪式流程。洛枫、王小姗和stars都在大楼的休息室里等着。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剪彩的时间就到了，周海涛急匆匆地跑过来通知大家就位。 每一个人的剪彩站位都是安排好的。既然接了这个委托任务，当然就要全心全意开展工作，洛枫一直贴身站在伊雯身边，他要从伊雯的视角观察每一个可疑的人，而王小姗则与伊雯保持一定的距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每一个可疑的人。 大家都站好位置了，“三、二、一。”咔嚓一剪刀下去，“轰、轰、轰……”礼炮接连想起。 “小心！”正当大家在热情鼓掌的时候，王小姗突然大喊了一声。 洛枫非常清楚自己今天并不是来剪彩的，时刻警惕着，所以王小姗一喊他立刻就知道了，左手一掌把伊雯推到一边，右手抬起来，挡了一下，一块广告牌从楼上砸了下来。幸好洛枫早有准备，只是右手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这广告牌一砸下来，现场立刻就『乱』了，洛枫也没顾自己的伤，第一时间退到了伊雯的身边，不过有另一个人比洛枫更快地到了伊雯身边，那就是他们的经纪人周海涛。 在休息室里企业请来的医生在帮洛枫包扎伤口，伊雯一直陪在洛枫身边，她觉得有点内疚，如果不是洛枫一掌推开自己，说不定那广告牌就砸中她了。 其他四个stars的成员也都纷纷对洛枫表示关心，她们只知道洛枫是公司请的保镖，并不知道洛枫是专门来查伊雯的跟踪狂的。不得不说，因为这个事情，洛枫倒是迅速地和stars的所有成员都熟络起来了，包括他最喜欢的诗梦。 企业找了装修师傅去查看那块脱落的广告牌是什么情况，王小姗也以需要了解清楚情况向上级汇报为理由跟着去了。这栋大楼估计是刚刚装修好没多久的，地上还放着一些螺丝刀，扳手之类的工具。 检查的结果很简单，是因为螺丝松了。装修师傅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工具就开始了维修。 王小姗也梳理清楚了，放礼炮的时候楼上需要同时打开一个装置洒下彩『色』的碎纸，而这个装置就在那块脱落的广告牌后面，原本那广告牌的螺丝已经松了，那洒碎纸的装置一启动，广告牌就掉下去了。 原本王小姗跟过来看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毕竟作为一名侦探，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的，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问题。 按照装修师傅所说的，昨天晚上他们亲自安装好的洒彩纸的装置，当时也检查了那广告牌的螺丝，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王小姗尝试着拿扳手去拧了一下那些螺丝，她发现需要很大的力气才拧得动，如果那些装修师傅说的是真的，那这螺丝就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剪彩之间的这一段时间松脱的。 王小姗看了一眼大楼外墙，广告牌有很多块，她跟着装修师傅一块一块地检查，其他的广告牌的螺丝都非常紧，她一个女生用尽全身力气几乎都拧不动那些螺丝。 所以王小姗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螺丝很有可能是人为拧松的。 第30章 智娜不见了 王小姗回到休息室的时候看见stars里的贝英正和洛枫搭着肩膀坐在一起聊着什么，有说有笑，聊得很投入。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看着洛枫和贝英勾肩搭背的样子，王小姗立刻就联想到了洛枫是不是利用公务便利顺便认识漂亮女明星，语气中还带点质疑。 “哟，你们家女主人不高兴了，赶紧哄哄。”贝英笑着站了起来跟洛枫击了个掌便离开了。 “没、没、没，我绝对没有想要追求贝英的意思？”洛枫赶紧用力地挥手解释。 “那你有追求谁的意思？”王小姗发现了洛枫话里的破绽。 “呵呵……”再也是也都是掩饰了，洛枫只能呵呵，然后立刻转移话题，“有发现什么情况吗？” “人为的可能『性』很大。”王小姗确定休息室只有她和洛枫两个人后压低音量和洛枫说话。 “确定吗？” “不确定，装修师傅昨晚已经上螺丝了，根据其它广告牌的情况，上紧的螺丝轻易不会松脱，那需要很大的外力才行。应该是有人在昨晚到今早这段时间去拧松了螺丝。” “装修师傅口头说的话能信吗？” “可信度比较高，有视频，昨晚凌晨其中一个装修师傅的女儿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家，那装修师傅拍了一段短视频发给他女儿，说是很快就加完班了。视频里清楚地看见那广告牌已经上好螺丝了。” “我这边也发现了新情况，周海涛似乎还不是特别信任我们。” 刚才贝英跟洛枫单独聊天，除了感谢洛枫，同时也是贝英向洛枫补充完整目前她们stars面对的一些危险。 虽然伊雯是队长，但实际上『操』心队里日常事务的反而主要是贝英，一方面是贝英年龄最大，大家都比较信服她，另一方面是贝英平时做事最有激情，说话做事最大胆，特别爱管闲事。 看得出来，贝英是真的关心stars，她跟洛枫谈了那么多，主要就是希望洛枫能多掌握目前的情况，做好保镖的工作，虽然周海涛对外说是意外，但贝英心里对于那块广告牌的脱落是有所怀疑的。 根据贝英所说的，收到变态粉丝的大字报的，不仅仅是伊雯，stars的所有成员都收到大字报。只是伊雯收到的数量特别多而已。至于大字报的内容倒是大同小异，无非是一些日常的关心问候以及一些我好喜欢你，我想永远在你身边之类的恶心话。 所以当时周海涛介绍洛枫和王小姗说是新聘请的两个保镖的时候，stars的几个女生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她们都收到了这些疯狂粉丝的变态大字报，心里大概想着经纪公司请保镖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们没想到，洛枫和王小姗只是飞龙请过来帮伊雯查案的。 而周海涛一直按着这件事情没有报警或者对外公开，主要是担心这种绯闻会影响stars的演艺事业，所以只接受洛枫和王小姗作为私家侦探参与调查，不赞成报警。 洛枫找到了周海涛，推开周海涛的房间门，发现周海涛早就已经沏好茶在那里等着了，茶几上早已摆好了两杯茶。这间房暂时还没人用，企业临时给stars用的，因为stars在这里大有两天的活动。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洛枫对于周海涛瞒了那么多事情非常不满。 “从素人到大明星，stars是我带着红起来的，她们五个人的『性』格我都非常清楚，贝英肯定会跟你说些什么的，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你救了伊雯，我得谢谢你。” 洛枫实在是无语了，这明明是你们请我来查案的，怎么反倒是我们侦探x来麻烦你们似的？什么叫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难道不是你们要尽最大的努力给我们提供线索好尽快找到那个躲在暗处的变态粉丝吗？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贝英不会跟我说的吗？” “那肯定是有的。”周海涛笑了笑。 “哦？”这次周海涛居然这么配合，洛枫有点意外，“赶紧说。” “贝英应该不会说一些对stars不好的事情吧。” “不好的事情？” “stars已经红了一年了，这种火爆还能持续多久没人知道，但是我们经纪公司却要保证持续盈利，伊雯的单飞已经在公司内部开始讨论了，其他的成员也多少知道stars不可能永远这样，都有各自的想法，智娜一直都想专注在唱歌上，想出个人专辑；小丽知道自己唱歌跳舞都不太行，想要在娱乐圈继续生存，只能依靠她那美丽的脸蛋参与电视剧或者电影；公司已经开始安排诗梦客串参演一部动作电影了；贝英『性』格活泼，已经出现在了多个综艺节目上，走综艺路线已经很明确了。” “传闻stars要解散是真的？” “那倒还只是传闻而已，虽然各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但这并不代表stars一定要解散啊。如果说有些疯狂粉丝对stars有什么怨念的话，大概就是不愿意看见stars解散吧。” 有时候，当明星也是很残酷的，可能大火就那么一两年，如果没有新的亮点，就会立刻被新人顶替原来的位置。不过现在有了专业的经纪公司，他们非常熟悉娱乐圈的规律，知道一个明星什么时候该火，什么时候该转型，不得不说提前为明星做好转型规划，确实为明星拉长了演艺寿命。 stars还能红多久没人能知道，但是stars背后的经纪公司已经开始为每一个成员的转型在做计划了。 “能不能再添一杯茶。”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洛枫突然觉得很口渴。 “哦，不好意思，茶刚好喝完，我再泡一壶。” 周海涛刚刚站起来，门啪的一下被撞开了，贝英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涛哥，智娜不见了！” 洛枫非常惊讶地看着贝英，因为他知道以贝英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不会因为小事而慌张，她会这样肯定是因为已经很认真地找过人了，但确实找不到。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周海涛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想要问清楚贝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好说，别紧张。” 第31章 智娜坠楼 “我们还收到了这个。”贝英举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信封。 没错，就是那个神秘的变态粉丝，又送大字报过来了。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别害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看到这句话，洛枫直觉觉得应该是出问题了，既然对方说到保护，那么肯定就是出现了什么危险。 “咚咚咚。”突然有个人敲了几下门，是王小姗，“找到智娜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洛枫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真的？”贝英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她在哪里？” “她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智娜被发现的时候正安静地躺在草丛里，有些草已经被血染成了深绿『色』。是高空坠落，至于是从多高的地方下坠的，还得警察认真地查一下才知道。 扫地阿姨发现智娜的时候，她已经失去意识了，庆幸的是，人还活着。 原本是还有一个stars全体成员逐一拜访每一层楼的活动的，大家一直都没等到智娜出现，这栋大楼的监控又还没调试好，于是就跟大楼的保安主管说了，发动了所有的保安人员，把每一层楼都仔细搜索过来也都没有任何发现。没想到智娜居然是摔到楼下草丛里了。 然后更惊悚的就是，那装了大字报的信封到底是什么时候放到stars的休息室的？没人知道。 周海涛把伊雯、小丽、贝英、诗梦还有洛枫和王小姗都叫到了休息室，“大字报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暂时保密。” “为什么还要保密？”贝英立刻就跳起来了，“智娜坠楼的同时我们就收到了这个大字报，我觉得智娜的坠楼根本就不是意外，现在应该让警察掌握尽量多的线索才能快点抓住犯人！” “不是让你们永远保密，”周海涛一口喝完了一整杯的水，看来他现在的情绪也是不太稳定，紧张程度丝毫不必那几个女孩子低，“得让公司制定一个合适的公开计划，如果现在立刻就跟警察说了，那么stars可能立刻就完了，只要等几天，公司安排好了，我们再开个记者招待会说明情况，你们也要为智娜想想，她只是昏『迷』而已，stars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听周海涛说完，其她原本也想跟着贝英发难的女孩都沉默了，是啊，当红组合如果出现一些不好的绯闻，可能立刻就完了，智娜的情况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么严重的伤，以后即使醒过来了还能不能继续参与stars的活动都不知道，stars很有可能会因此而解散。 一旦stars解散，各个成员以后的明星道路要怎么走，还得依靠经纪公司做好计划。 尽管贝英是非常不赞成，但是当她看到其她三个人都默认了周海涛的提议后，也不再说话了。 “你们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周海涛转身问洛枫和王小姗。 “我尊重你们当事人的意见。”洛枫回答的倒也爽快。 王小姗没说什么，她瞥了一眼洛枫，她对洛枫的回答似乎有一点点意外。 因为智娜出了意外，stars的原定计划只能取消，周海涛要尽快带着那四个女孩回公司，要向经纪公司的高层汇报情况，毕竟现在stars是他们经纪公司最赚钱的摇钱树，出了什么差错，可能连股价都要受影响。 不过这次飞机就没有包机了，跟普通公司的出差人员一样去买机票，不过好歹是明星，还是有商务舱的。 让洛枫非常郁闷的是他和王小姗的机票钱要从他在侦探x的实习工资里扣，王小姗的说法是，现在查的这个委托主要是为了洛枫的转正考核，费用当然是洛枫要负责。 “既然是我的委托，那为什么委托完成之后客户的报酬我没有分成？” “因为你是实习的呀，只有正式成员才有提成。” 洛枫已经深刻感受到了侦探x的野蛮和不讲人『性』。 飞机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飞到一半，洛枫终于还是忍不住要问王小姗，“你刚才鄙视满分地瞥了我一眼是怎么回事？” 洛枫话音刚落王小姗立刻又送他一个谜之鄙视的眼神，然后冷冷地回了一句，“虽然我们侦探x从来都不说自己是什么正义组织，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你有没有考虑到没有及时将情况告诉警察，那几个女生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你是不是认为大字报是目前与那个变态粉丝有联系的唯一线索，如果这个事情警察知道了，那个变天粉丝可能就不再寄大字报了，然后你查案的线索就断了？委托人的人身安全和破案之间的权衡，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这是洛枫认识王小姗以来，第一次听到她跟自己一次过说那么多话，那么多的道理。听完王小姗的话，洛枫沉默了，他在细细地回想着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当时很爽快地答应周海涛对大字报的事情保密，确实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破案线索，对于伊雯、贝英、诗梦和小丽的安全已经被放到第二位了。 在古堡谋杀案的时候王小姗就发现洛枫每当遇到一些复杂的委托任务时总会表现出一种莫名的兴奋，这种越难越有斗志的情绪对于从事侦探这一行业来说有一定的好处，但每次看见有人伤亡就兴奋，这可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情绪。 听完王小姗的话，洛枫心里也在反省，他自己其实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但是每次看见有凶杀案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难道我也是个变态？洛枫不敢再往下想。 飞机落地后洛枫和王小姗慢悠悠地跟在周海涛他们身后。周海涛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把洛枫和王小姗拉到一边小声说话。 “是伊雯自己聘请你们来查案的，我们公司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你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不，我们刚好有些事情要跟你们公司的负责人商量一下。” “商量一下？商量什么？你们可别害了伊雯的前途！” “看来你是不愿意我跟你们公司的领导见面？”洛枫突然换了个严肃的语气。 “是的，非常不愿意。” “那我换个说法吧，如果今天我没跟你们公司的负责人见上面，大字报的事情我就去杂志社爆料。” “你竟敢威胁我？” “那我先走了。”说着洛枫提起行李转身就要走。 “别、别、别。”周海涛赶紧拉住他，“好吧，我帮你约见我们的总经理，你别『乱』说话，stars目前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资产，不能有任何闪失。” 第32章 华辉黄总 跟着周海涛到了stars所在的经纪公司“华辉娱乐”的办公楼。洛枫的心里多少都还有一点小兴奋的，这可是随便摔一跤都能撞到大明星的地方。 华辉娱乐，这可是在业内顶顶大名的造星公司啊，虽然家底比不上那些百年老店那么厚，但这家公司一开始是以捧新人为主，接连捧出两个新人王实力壮大之后顺势上了市，融资有钱了之后还签下了天王巨星洪杰作为旗下的艺人。 与其说现在是stars的时代，还不如说现在是华辉娱乐的时代，现在发着梦的年轻人都是排着队想被这家经纪公司签约。 一路上洛枫看到王小姗倒是异常的淡定，哎呦，这小姑娘倒是一点都没有追星的情况。这时洛枫才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伊雯的时候，王小姗确实是跟伊雯特别热情，但是仔细一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是王小姗觉得伊雯的皮肤保养得很好，在互相交流经验，至于伊雯的大明星身份，王小姗完全不在意。 毕竟聘请私家侦探这个事情，是伊雯的母亲和飞龙搞出来的，经纪公司并不知情，周海涛只能先让洛枫和王小姗在会客室等一下，他得先跟公司的领导汇报情况。 洛枫在会客室里来来回回地跺着脚步，王小姗看着都觉着烦，“你什么情况？多动症发作了？” 会客室的玻璃门被洛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他小心地向外探出了半个脑袋，“上次我拍了一张贝英的生活照放网上拍卖，卖了一百块钱，这里来来回回都是大大小小各路明星，我感觉看到的都是行走的现金。” 没想到洛枫居然还能干这个事情，王小姗一下子震惊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了，“你居然敢利用委托人赚钱？”根据侦探x的规定是绝对不可以对委托人的任何权利和日常生活造成侵犯的。 “我怎么敢？”洛枫立刻就缩回了脑袋，“我还想快点转成侦探x的正式成员呢，你看，我这不是拍的贝英吗，我们的委托人伊雯我就不敢拍，不然伊雯的照片更值钱。” 说完洛枫又转过身去贪婪地看着过道上那一个个来回行走的钞票，但头刚想伸出去便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 抬头一看，是贝英。 “你说谁的照片更值钱？”洛枫听出了贝英话语里的杀气…… “没，没，”洛枫赶紧挥手否认然后向后跳了几步。 “哟，你小子到了这里居然会害羞？”贝英发现洛枫居然有点耳根红红的样子。 话音刚落，贝英突然发现洛风不止耳根红，那张厚得不像话的脸皮好像也有点红，贝英低头想了想，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洛枫会那么慌张地向后跳了两步，刚才洛枫一头撞进了她的两胸之间…… 这回轮到贝英尴尬了，赶紧转换话题，“涛哥打算怎么安排你们？” “没什么安排，说是请保镖这个事情你们公司老总并不知道，他得先去解释。” “想想也是，我们工作到一半你们两个保镖突然就出现了，公司应该不会做这样『乱』的安排。话说涛哥平时做事也不会这么鲁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你傻啊？”洛枫忍不住要嘲讽一下贝英的智商，“如果是秘密当然是不可告人的啦。难道还有可以告人的秘密？” 贝英啪的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她实在是被洛枫气得喘不过气了。 “怎么了？”关键时刻周海涛及时出现，洛枫成功躲过了贝英的一顿暴打。 至于王小姗，她一直在旁边整理她的发型，说是女扮男装戴着假发把她发型都弄歪了。 “跟我来，黄总要和你们谈谈。”周海涛说话时脸『色』不是很好，似乎是刚刚被领导批评了。 贝英笑眯眯地目送洛枫和王小姗离开，冷冷地冒出一句“洛枫，我等你哟。” 洛枫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冷飕飕的感觉，一会见完黄总得赶紧逃，不然很有可能被贝英『乱』拳打残废。 “你们黄总有什么打算？”王小姗但是还惦记着她们的委托任务，她小声地问周海涛。 “他不太同意聘请私家侦探，我后来解释说你们是飞龙聘请过来的，黄总态度才稍微缓和，同意和你们见面后再决定。”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看见一个非常年轻的小帅哥正非常认真地对着电脑工作着，似乎完全没有发觉有人进来了。 “黄总。”周海涛敲了敲门提醒那个正在认真工作的年轻人。 洛枫就觉得周海涛这人够奇怪了，进门之前不先敲敲门，反而是进门之后才敲门。 那年轻的黄总似乎是听见了周海涛的提醒，抬头看了一眼，突然，他的视线就停住了。 黄总的视线紧紧地停留在王小姗的身上。 周海涛大概猜到了黄总突然定住的原因，估计跟当时他第一眼看见王小姗的想法一样，王小姗有成为明星的巨大潜力。 黄总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原先他坐着的凳子都被他撞倒在地上，但他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地走向王小姗。 但黄总没能靠近王小姗，因为洛枫挡在了王小姗前面。 “你们娱乐圈的人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冲动，见着个稍微好看点的姑娘就跟苍蝇看见屎似的。” 原本王小姗听着那个净丢脸的洛枫在维护自己心里还有一点小欢喜，但听到后面总感到怎么听就怎么别扭，什么叫苍蝇看见屎？谁是那泡屎？ 但黄总似乎完全没把洛枫当一回事，他对着洛枫身后的王小姗大喊：“和我们签约吧，你一定会成为最耀眼的明星！” “有多耀眼？”黄总倒是王小姗成功引起了王小姗的注意。 “嘿嘿，”黄总突然轻笑两声，“比伊雯还要耀眼。” “黄总，这个有点夸张了吧。”周海涛觉得黄总为了拉拢人才已经开始有点胡言『乱』语了，伊雯现在的超高人气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有实力的女团多的是，能红起来运气也很重要啊，“咦，黄总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的？” 原来王小姗一直保持着男装。而且头上的那假发也一直没取下来。 第33章 黄总的请求 关于黄总是怎么看出王小姗是男扮女装这个问题，黄总本人表示非常不屑于回答，只是傲娇地弄了弄他那怪异的发型。 “我想黄总常年在帅哥美女堆里，看惯各种戏子，一般的化妆打扮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你了。”倒是王小姗帮黄总做了个简单的解释。 “不愧是我看中的大明星，”黄总『露』出了傲娇微笑，“现在当红的女星，排前十名的有五个是我们公司的，我对美女的直觉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种生存本能。都不用看，只要让我听你说一句话，我基本就能猜出你的身高年龄样貌。” 你就继续吹吧，看能不能把牛吹上天。洛枫对于黄总滔滔不绝的自吹自擂感到非常无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黄总鄙视。 “黄总。”周海涛在一旁提醒着，“他们过来是谈侦探的事情的。” “小事，小事。小姗妹妹想在我们公司呆多久就呆多久。” “不是说不能让不明来历的人胡『乱』干扰我们公司运作吗？”周海涛刚刚才因为这个事情被黄总骂了一顿，没想到黄总一看见王小姗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什么叫不明来历？”黄总急了，“你不是说他们来自那个什么什么侦探所吗？他们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侦探所的人啊，来历非常明确一点问题都没有。来吧，加入我们华辉大家庭吧。”黄总微笑着向王小姗伸出了右手，他已经忘记了刚才周海涛介绍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侦探社了…… “那就谢谢黄总了。”洛枫笑嘻嘻地上前握住了黄总的右手。刚才洛枫还真是被黄总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黄总会直接往王小姗那里过去，而且黄总的眼神分明是那种对异『性』的原始欲望。 只要看一眼黄总的眼神洛枫就猜到了黄总肯定知道王小姗是男扮女装，当然除非黄总是同『性』恋，不过根据这位王总以往多次因为与女明星纠缠不清登上娱乐版头条的情况，估计他不是同『性』恋。 黄总一脸嫌弃地看了洛枫一眼，“你是小姗妹妹的跟班？好吧，好吧，好好保护好小姗妹妹。” 虽然这黄总整个人都有点怪怪的，但是聊开后洛枫和王小姗发现这人其实还挺容易说话的，作为一间顶级经济公司的总经理完全没有什么架子，还赶走了周海涛，特别热情地亲自带着洛枫和王小姗参观华辉娱乐的办公楼。 黄总给洛枫和王小姗一个一个地介绍着他们华辉娱乐的当红明星，洛枫好此次想把手机掏出来拍照，这都是钱啊，但是被王小姗一瞪眼，赶紧缩回了手。 参观到舞蹈室的时候，洛枫突然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停了下来，在那间偏僻的舞蹈室里有一个少女正在那里练着舞，是诗梦。 舞蹈室里的灯光应该是坏了，没有什么照明，在若明若暗之间仿佛有个精灵在来回跃动。 “哟，小伙子眼光不错。”黄总带着王小姗都走出好远一段距离了才发现洛枫没有跟上，“诗梦啊，真的是非常特别的女孩子。”说到诗梦的时候黄总突然就认真起来，完全没有那种吊儿郎当的傲娇感。 “stars里人气最高的应该是伊雯吧，黄总怎么那么看重诗梦？”虽然说洛枫自己个人是比较喜欢诗梦，但诗梦粉的粉丝数量在stars里是偏少的客观事实就摆在那里。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看重诗梦？”黄总倒是对洛枫的问题提起了兴趣。 “虽然说这舞蹈室是这里环境最差的一间，而且照明还坏掉了，但是这个时间点，华辉娱乐这么多的明星练习生，如果说没有黄总你的默认，诗梦怎么可能一个人独享一间舞蹈室。”跟着黄总参观完一轮华辉娱乐的办公楼后，洛枫对黄总突然有了新的认识，这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华辉娱乐带到现在的江湖地位，确实有他的个人能力在。 “不愧是小姗妹妹的贴身保镖，有见识，我喜欢你，哈哈哈哈。” 眼看着黄总又要开始大吹自己的各种历史成绩了，洛枫好后悔，这个人真是不能表扬的，不然他真的会没完没了。 黄总一边在前面带着路一边说着，“你们局外人当然不明白，我这里可是掌握着大数据的，诗梦的粉丝虽然是stars里最少的，但全部都是铁粉，你知道什么是铁粉吗？一定要支持诗梦到底哦，她一定会乘风飞扬的。” 这时洛枫想起了他在网上加入的一个诗梦的粉丝群，他印象中从来没有人退过群，这是非常罕见的，像伊雯那样的大明星其实有很多粉丝是不稳定的，虽然粉丝数量是在不断地上涨，但是也经常有粉丝退群，真实的铁杆粉丝数量反而没办法统计。 大众情人嘛，可能因为因为她的一张海报爱上她，也可能因为她在某个综艺节目的表现不好而离开她。 “我们单独谈谈吧。”这次黄总少有地正经和洛枫说了一句话。 黄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房间的隔音是加强了的，娱乐圈太多秘密，黄总不得不防。 “黄总有什么吩咐？”现在情况好像反了过来，洛枫变成一脸轻松，黄总却一脸严肃。 “有几个问题，首先，小姗妹妹是不是真的对当明星一点兴趣都没有？” 黄总这话题转折得太突然，吓得洛枫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黄总，这个问题您还是亲自问她吧。” “哎，她的眼神已经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也不能算是问题了，算是我的一个请求了，请一定帮我查清楚stars收到的奇怪大字报这件事情。周海涛那小子居然瞒着我这么久不说，但他怎么会愚蠢地以为我会不知道？” “怎么突然这么信任我了？” “第一，我信任的是飞龙，飞龙是把伊雯当妹妹看待的，他聘请过来的人至少在思想品德上应该不会有问题；第二，你今天有两个地方让我认可了你的专业水平，一是我走向王小姗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就档在了王小姗的身前，因为你仅凭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已经发现王小姗男扮女装了，二是你就看了那么两眼就猜到了是我默认伊雯独享舞蹈室的。你知道，娱乐圈里是不能有绯闻的，尤其像我们华辉娱乐还是一间比较新的公司，侵犯了那么多老公司的地盘，想我们公司倒下的人多着呢。这事情必须保密，恰好你和小姗妹妹是生面孔，应该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第34章 诗梦的担心 从黄总的办公室出来，洛枫跟王小姗开了个两人小组会议。他们发现这问题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原先的推测主要是疯狂粉丝或者stars五个成员间的互相嫉妒两个方面，现在又多了一个疑点，就是其他娱乐公司对华辉娱乐的故意伤害。这范围也太大了吧！洛枫感觉到一阵绝望。 智娜一直在医院里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但原本的出唱片的计划缺没有因此而停止，只是出唱片的主角换了人，原本应该智娜唱的歌，换成了stars里除了智娜之外唱得最好的伊雯。 因为这个事情，伊雯还跟黄总大吵了一架，说唱歌是智娜的梦想，她不能抢了智娜的梦想，但从华辉娱乐的角度，所有的资源都准备好了，不可能因为智娜的昏『迷』让那么多成本泡汤，所以伊雯吵了一架后，最后智娜的的个人cd就变成了stars祝福智娜早日康复的团体cd，只是这一张音乐专辑不会等智娜了。 不过，得到了黄总的大力支持，洛枫和王小姗的工作倒是多了很多便利，首先他们作为stars贴身保镖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是光明正大地能日夜跟着stars了，而且另外多聘请几个真正的保镖也全都归洛枫指挥。 还有就是同意洛枫和王小姗可以查看华辉娱乐的资料库，这里有着华辉娱乐公司里所有明星的各种不为人知的背景，这可把洛枫乐坏了。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三八的男人。”王小姗甩给洛枫一万个鄙视眼。 “谁、谁三八了？”洛枫有点恼羞成怒，“我这不是为了查案需要才看的华辉的资料库吗？” “是啊，加入诗梦的后援会粉丝团什么的也是为了查案，已经查了好几年了吧。”王小姗轻描淡写地暴『露』了洛枫的追星史。 洛枫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骂着，这事真不该让王小姗这恶魔女知道。 stars很快便推出了一首新歌，虽然歌曲是几个月前就准备好了的，但是推广的时候用的是“为智娜加油”这个主题。 歌很好听，洛枫只是有点不喜欢这种矫情的宣传。 已经跟着stars跑了好几天的通告了，不是路演就是进电视台的录影棚，反正就是每天被浸泡在粉丝的海洋里，那一团一团stars的粉丝有时候让洛枫都差点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就是大明星，其实他只是个可怜的小保镖。 一个人远远地看着台上几个美少女又唱又跳，还真的有点困。没错，就是只有洛枫一个人，王小姗早就回酒店睡美容觉去了，临走之前她给洛枫留了句话，“好好努力，这可是你晋升正式成员的重要考核，加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洛枫一人被stars的粉丝蹂躏。算了，算了，跟着stars这几天，大部分的当红明星都见过了，还拍了照片，还卖了钱，收获还是有的。洛枫的嘴角『露』出了『迷』之微笑。 因为没有新的线索，洛枫和王小姗商量之后的应对措施就是守株待兔，那个躲在暗处的人都已经给stars邮寄奇怪的信封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了，按理说这种变态的事情不是想停就能停的，戒变态比戒烟都难，洛枫坚信还会有信封出现，只是这一次在严密的监控之下不会让他全身而退了。 只是这都一个星期了，没有半点变态要出现的迹象，洛枫也难免有点急躁，守株待兔这方法是不是要换一换了？ 见天晚上stars的演出非常顺利，在一众歌『迷』的簇拥之下，洛枫非常艰难地把那四个女孩从电视台大楼护送出来，然后都送上了车。哦，不对，只有三个女孩，诗梦呢？ 洛枫一掌把贝英推进车子里，丢下一句，“你们先上车。”然后转身就往电视台大楼跑。 贝英没想到洛枫会突然用力，一下子整个人就趴在了车子的后座上，爬起来转身就骂，“洛枫！”但刚喊了洛枫名字就发现有无数的闪光灯对着自己，只能忍了，满怀怒气地关上了车门。估计刚才被洛枫那一掌推得小狗趴的难堪动作已经被拍下了吧…… 洛枫撞开了挡在他前面的记者和歌『迷』，一路地跑回电视台大楼，同时拨通了诗梦的手机。 铃声响了两下，居然接通了，“喂。”居然还是诗梦的声音，突如起来的顺利让洛枫有点意想不到。 “你在哪里？”洛枫边跑边问。 “我在休息室啊。” “啪！”的一声，洛枫撞开了休息室的门。 诗梦正坐在她的化妆桌前，突然撞开的门吓得她差点连手机都摔了，她转过身，看见了气喘吁吁的洛枫，惊得半晌说不出话了。 “你、你怎么了？” “电、电梯、电梯坏了……”洛枫要断气了…… 其实不是电梯坏了，是当时电梯还在顶层，洛枫等不及了，直接就跑楼梯，一口气跑上了八楼，看到诗梦平安无事，洛枫一下子就送了口气瘫在了地上，背靠着门框喘气。 看着洛枫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诗梦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洛枫就无语了。 “跑那么快，有什么好着急的？” “我、我可是你们的保安负责人，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我能不着急吗？倒是你，大家都走了，怎么一个人还留在这里？”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瞒着我们？”诗梦觉得洛枫这几天跟着她们stars的紧张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的保镖，趁着现在跟洛枫独处，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心里的疑问。 “我一个小保镖怎么可能会有事情瞒着你们几个大明星？”洛枫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我晚上在舞蹈室练舞的时候经常都看见你，看样子你也不像是那种变态跟踪狂，是不是我们stars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公司加强了保镖。” 在诗梦心里，那些奇怪的大字报信封似乎并不是什么大危险，她一直觉得那只是些比较疯狂的粉丝而已，她从来没有把智娜的坠楼和这些大字报联系在一起，她还是觉得智娜的事情就像警察说的，只是意外。 但其实洛枫常常晚上去看诗梦练舞并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诗梦的安全，他就是觉得诗梦跳舞好看，喜欢看而已……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变态跟踪狂？洛枫都对自己有点无语了，但他没敢这样跟诗梦说。 “我们这些保镖只是接了保护你们的工作就过来了，我觉得，至少肯定是你们黄总认为你们有危险才决定花那么多钱聘请我们，这段时间你也多注意一下人身安全吧，你们黄总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就会担心你们的安全的。” “嗯，有道理，黄总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危险了，但是又怕影响我们的情绪所以没有详细说。” “我们走吧，他们三个已经在车上等你好久了。” “可是，走不了啊……” “为什么？” 第35章 诗梦和小丽 诗梦原本是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的，但走到半路她突然发现有东西在休息室忘记拿了。 她往回跑的时候有说一句，“我回去拿点东西。”只是现场太吵了，大家都没听清楚。洛枫当时也是被歌『迷』和记者围得太紧，没注意到诗梦往回走了。 这个时候洛枫才想起来，刚才六七个保镖护送才勉强把那三个姑娘送上车，诗梦一个人怎么敢走，绝对是被歌『迷』和记者围在电视台一楼大堂动弹不得。 但是让车子一直停在那里堵塞电视台的出入口也不是办法，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骚』动，洛枫给周海涛打了电话，让他们先走，等歌『迷』和记者都散了，洛枫再带诗梦离开电视台。 谁知道洛枫都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想法，电话那头的周海涛就抢先说了，“我们先走，你陪着诗梦等人都散了再走。” 果然是经验丰富的经纪人，抛弃你都不带打招呼的。洛枫虽然感到无语，但是心里想着这样也好，反正就是这样计划打算的，省了解释的时间。 等了半个小时，stars的歌『迷』基本都散了，只有些长期驻点电视台的记者还零零散散地在附近徘徊。 “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等等，你能不能先换个衣服？”洛枫指着旁边的衣帽间，这里是休息室也是化妆间，是给演员化妆换戏服的地方，所以长期准备着很多各『色』服装。 “换衣服？”诗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这表演的服装穿着走在大街上，确实回头率可能会又有点高“好吧。” “要不要我帮你挑几件容易混进人群里的衣服？” “不用，这种事情我常干？”诗梦非常娴熟地拿起几件衣服就进了更衣室。 “常干是什么意思？”洛枫听着觉得有点奇怪。 “自从我们stars火了之后，我们几个根本就不可能正常地去逛街，要外出必须乔装打扮。” “想想也是，你们已经出道五年了，也是最近两年才红的，对于怎样做才不会引起人注意，你们应该也是有经验的。” “刷”诗梦拉开了更衣室的帘布，衣服已经换好了，还戴着一顶鸭舌帽，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小珊说得没错，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大多不是什么好话，但她说你没什么恶意，叫我别太介意，走吧，2739。” “2739？”这是什么情况？洛枫有点懵了。 “你在我的粉丝后援会里的编号不是2739吗？难道小珊说错了？”诗梦一脸疑『惑』地看着洛枫。 错是没错，但洛枫就是觉得好尴尬。王小姗怎么能拿我的隐私到处『乱』说？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王恶魔肯定是拿了我的隐私跟诗梦交换了些什么查案的信息。 “那女魔头还说什么了？”洛枫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说你是我很早期的粉丝了，让我对你的不礼貌宽容点，之前没怎么跟你说话，今天看你也还行，没有小珊说得那么没礼貌。” “啥？就她那女魔头还敢说我没礼貌？” 不过通过诗梦的几句话，因为这次委托是飞龙队洛枫的考核，洛枫大概知道了王小姗虽然表面上是让洛枫独自查案，但其实私下里她已经单独地跟stars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有非常详细的谈话吗，也就是说她也在用她的方式调查着。 想到这里，洛枫突然就收起了笑容，这就是职业差距啊，目前为止洛枫只跟伊雯、贝英和诗梦真正地一对一进行过谈话，至于智娜和小丽，基本没有交流，在信息收集的全面『性』上明显就有缺失了。 “走吧，我保护你。”洛枫特别认真地向诗梦伸出了右手。 “我知道你会的，2739。”诗梦笑了起来。 诗梦把鸭舌帽压得很低，在电视台大楼门口蹲点的记者都没发现，当然，洛枫那瘦弱的小身板不容易引起关注也是一个原因。 “我已经叫了计程车了，很快就到了。”洛枫看了时间才带着诗梦出门的。 “不如我们不坐计程车了吧？”诗梦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说，这电视台离你们住的酒店不远，但跑步过去好像也不太容易吧。”洛枫一听到要跑步，要爬山什么的就慌，主要是怕累，但在女孩子面前又不能把自己在运动方面说得太弱。洛枫慌了，他是真的不想跑。 “那里，那里。” 顺着诗梦指着的方向，洛枫终于知道诗梦想干什么了，共享单车。洛枫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叫我跑步。 要扫码解锁的时候，洛枫才知道虽然共享单车已经出现两年多了，但是诗梦一次都没有骑过，所以她才对这个这么好奇。 stars不红的时候大家都在拼命练习唱歌跳舞，拼命地去跑通告，等到红了工作量又大得惊人，哪里有时间这样出来骑共享单车闲逛。偶尔偷跑出来逛街也是很短时间就要回去了。 本来几秒钟就能取车了，诗梦非得让洛枫详细地介绍怎么『操』作，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抱着院长讨糖果吃的感觉。 一路上诗梦可兴奋了，那绽放的笑容怎么都收不回来，还开心得一边大叫一边加速，后头跟着的洛枫就无语了，哪里有人骑个自行车还会大喊大叫的，真丢人，但是又不能不跟着。 但看着诗梦那开心的劲，洛枫心里突然也觉得心情愉快，诗梦那不算长的秀发在随风飞扬的画面真好看。 等等，秀发随风飞扬？她的鸭舌帽呢？这时洛枫发现了诗梦的鸭舌帽因为她骑自行车骑得太快，已经被风吹掉了。回头捡帽子是不可能的了，洛枫看见无数的路人已经举起了各种高分辨率的拍照手机。 本来两人的浪漫骑行，变成了胜利大逃亡。 第二天的娱乐版新闻，关于stars的有两个重大消息。 一是，stars成员，舞蹈担当诗梦，与不知名少年在街头甜蜜约会，还附了一张洛枫和诗梦并肩大笑着骑共享单车的照片。 二是，stars成员，颜值担当小丽，在电视台表演结束回酒店住宿的半路出了车祸，正在icu紧急抢救，至今昏『迷』不醒。 第36章 小丽车祸 洛枫和诗梦回到酒店，发现他们两个居然是最早回到酒店的，怎么骑自行车的比小汽车都快？洛枫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问问情况的时候才看见王小姗的信息，“在医院。” 医院的走廊上，贝英和伊雯相互紧挨着坐在一起，妆都花了，看来是刚哭完。周海涛则来回地踱着步，时不时地看一眼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他那发抖的双手还包扎着绷带。 那晚，不知道什么原因，追车尾的记者特别多，当时周海涛开了一辆车载着小丽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载着贝英和伊雯的车。 周海涛为了躲闪紧跟在后面的记者的车，加速太快，一下子没控制住，车子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驾驶座上的周海涛只是受了轻伤，但是坐在后座的小丽就惨了，因为没绑安全带，整个人从后座甩到车前盖上。 诗梦坐到了贝英身边，三个女孩子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洛枫环顾四周，咦？王小姗哪里去了？ “你在哪？” “看电影。” 啥？看电影？洛枫完全接不上王小姗的话题跳跃，都什么情况了？看什么电影？在哪里看电影？能不能好好说人话？ 而且洛枫的电话王小姗也不接，直接挂掉，只是回了一句信息，“别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看着那三个小姑娘抱在一起的可怜模样，洛枫真的想摔手机。 不过王小姗确实不是跟洛枫开玩笑，她真的是在电影院看电影。而且不是一个人在看电影，旁边坐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在电影院里还戴着帽子，而且帽子拉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真的不理他吗？”那个帽子男在问王小姗。 “前两次我都参与太多了，得试一下他的独立调查能力。” “本来我们的考核就是以新带旧，允许导师给提示的，不用那么严格也可以吧。” “你就那么闲？看你这打扮，最近是演通缉犯还是心理变态？” “确实是有那么一件事情要拜托你的的。” “说吧，一直等着呢。” “能不能手下留情？”那帽子男轻轻地网上推了推帽子，『露』出轮廓分明的一张侧脸，感觉得到还戴着微笑。是飞龙，目前片酬排行榜第一位的男明星。 “看情况吧。”身旁是万人『迷』的大明星飞龙在向她献殷勤，但王小姗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默默地伸手到飞龙手上的那个纸筒里抓了一把爆米花，然后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电影。 洛枫在厕所里用冷水使劲地冲洗着自己的脸，他得先冷静一下，之前两次，王小姗都在身边给他提示，这次看来只能靠自己了。首先第一件事，必须确定车祸是不是意外。 周海涛依然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手脚都还在抖，很慌，很内疚，因为开车的是他，但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是小丽。 洛枫把周海涛拉到了楼梯间里，“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他想知道详细的过程。 “你怀疑是那个寄大字报的变态粉丝？”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当时，我开着车在前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倒后镜里突然看见出现了好几辆记者的车。” “你怎么知道是记者的车？” “他们都拿着相机，而且不止一辆记者的车。” “然后呢？” “因为最近智娜的事情，我有点怕记者不知道会拍到什么照片然后『乱』写新闻，所以我就是想尽快地摆脱他们，然后就加大了油门，然后车子就撞了……” 一边说着周海涛抱着头蹲了下来，洛枫看到他哭了。 “当时踩刹车了吗？” “嗯？”周海涛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洛枫，他看见洛枫的双眼正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应该有吧，当时情况太紧急，记不清楚了”。 洛枫本来还想再问详细一点的，但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黄总。 在黄总的办公室里，黄总对着洛枫是一顿拍桌子的大喊大叫，“说好的要保护stars的安全呢？没请保镖的时候都没什么事情，请了侦探，请了保镖之后，你看看，首先是智娜，然后现在是小丽，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洛枫倒是异常地冷静，面对这骂人骂到快失控的黄总，只是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在发脾气？”都骂成这样了，面对着完全不为所动的洛枫，黄总要疯了。 “车子是你安排的吧？” “是我们公司的车，难道你在怀疑我？” “来的路上，我特意去看了看事故发生得路段，地上没有刹车的轮胎痕迹。” “你的意思是刹车坏了？” “也不一定，也许是周海涛太紧张了没踩刹车，但是他本人记不起来当时有没有踩刹车了。” “我立刻安排人对车子进行全面检查。” “已经有人在检测事故车辆了，我想提个小要求。” “什么要求？” “车辆检测的事情，你别管。” “好！只有这样才能洗脱我的嫌疑吧？”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 “谁？”黄总的怒气又多了一个发泄的口子。 黄总的一个下属拿着一叠文件战战兢兢地进来了，“黄总，这个事情有点急。” 原本安排了小丽参演了一部电影的，虽然演的是配角，但是那很有可能是今年国内投资最大的电影，明天就要开发布会了，但现在小丽在医院里躺着，对外得有一个官方说明。不仅是对记者要有说明，对于电影的制作方也是要有所交代啊。 黄总坐了下来，他轻轻地吸了一口烟，许久才冒出一句话，“让伊雯顶上吧，这样导演那边应该能交待，伊雯的人气比小丽高多了。” “好的，那我们要不要开一场记者会？上次智娜坠楼受伤stars发的那首新歌人气那可是不得了。” 原来华辉娱乐公司是这样打算的，娱乐圈也终究是生意人啊，所谓的为智娜祈祷打气，只是为了维护stars高人气的一个最佳方案，洛枫心里感叹着的。 “等等吧，我们不能这么没人『性』，小丽才刚刚进了icu。”黄总摁灭了手中的烟头。 看来这黄总还是有点良心的。 “跟导演说推迟两天再开发布会，到时候就说伊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心中的悲伤，她要为了小丽的梦想继续努力，所以决定帮小丽接下电影配角的演出。” 娱乐圈的人真的不能相信，洛枫心里刚刚才表扬黄总，现在看来黄总的良心也是被狗吃了。 “下次见。”说完洛枫就转身自顾自地离开了。 看着洛枫关门离开的背影，黄总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现在的年轻人，有意思。” 第37章 回归查案本源 离开黄总的办公室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洛枫独自一人回到了酒店。 在酒店客房的走廊上，洛枫看到一个，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堆会移动的礼品盒，那些礼品盒就在一间房间门口来回晃动，仔细一看，那不就是王小姗的房间吗？ “过来开门！”那一堆礼品盒转了转方向，洛枫才看清楚了原来是王小姗捧着一大堆礼物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王小姗因为两只手都捧着礼物，没办法开门…… “你就不能先把礼物放下来吗？”洛枫真真是对面前这个恶魔少女倍感无语。 “少废话，赶紧开门！” “是、是、是。”洛枫从王小姗的小手提袋里拿出了房卡，“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一个个礼品盒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王小姗也不怎么搭理洛枫，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那一大堆战利品捧回房间，前脚一进门后脚就一个神龙摆尾要把房间门关上。 “等等。”就在王小姗的房门即将啪嗒一声关上的瞬间，洛枫伸手接住了那正要关上的门，“你就没话跟我说？” 王小姗白了一眼洛枫，“有话快说，我今晚熬夜熬到现在这个点数了，明天皮肤肯定要黄。在我拆完礼物之前你最好把话说完。” 不是说好了要做我的好导师吗？这王小姗怎么说话不算话？洛枫心里非常郁闷，因为确实有些疑问想要问问王小姗意见的，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进了王小姗的房间。 “大半夜的，哪个变态送你这么多礼物？”看着王小姗像个幼儿园小朋友拆圣诞礼物那样一个一个地拆开礼品盒，但是对于目前洛枫遇到的严峻案情完全不为所动，洛枫有点生气。 “回头我就跟飞龙说你骂他大变态。” 飞龙？那个大明星飞龙？那个侦探x的正式成员之一飞龙？洛枫突然有点后悔，真是祸从口出啊。 “好吧，是我错了，对于小丽的车祸，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我又没有去现场看过，应该是你告诉我你怎么看吧。” 就你嘴硬爱抬杠，能不能好好讨论案情了？洛枫心里已经骂了一万遍了，但还是只能笑嘻嘻地面对着王小姗，“是的，王大小姐，我已经去现场看过了，没有刹车痕，汽车高速撞向路边，周海涛绑了安全带只受轻伤，小丽因为没绑安全带被甩了出去。” “刹车没坏。”王小姗一边拆着礼物一边搭理着洛枫。 “果然我的王大小姐还是好人，刚才见飞龙肯定是帮我打探了警察那边的汽车检测情况了吧。” “少拍马屁，刹车没坏的话，你原先的各种怀疑是不是就断了线索了？” 这回洛枫说不出话来了，确实他之前一直在猜测，肯定是有什么人对车子进行了破坏，然后导致小丽出车祸。但现在车子检测完了，好好的，也就是说这可能就是个普通的车祸。难道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洛枫在苦苦思索，他来来回回地把事情经过都梳理了好此次了，依然没有什么头绪。甚至连最基本的邮寄大字报、智娜坠楼和小丽出车祸这三件事是否有关联都无法确定，感觉这案子没法查了。 但就在洛枫沉痛苦恼之际，他居然听到王小姗在愉快地哼着小调一件一件地拆着她的礼物。这时，洛枫突然想到了些重要的事情。 “我能不能要点提示？” 王小姗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礼品盒，“什么提示？” “这次原本应该是飞龙对我的考核，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进行委托调查？” “这个不能告诉你，他的隐私你自己问他，电话号码我可以给你，不过估计他也不会告诉你。” “那他的天赋是什么？你说过侦探x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异于常人的天赋，你的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的二哥是超强的数据分析能力，飞龙的天赋是什么？” “直觉。”王小姗『露』出了一丝微笑。 “直觉？这个也算天赋？”洛枫在想着王小姗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从战场回来的人，是那种会死很多人的真正的战场，不管白天黑夜，醒着的时候或者是睡着的时候，他身体的各项感官功能都是不会休息的，他总能感觉到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有时候，有时候就像是个灵婆一样。尽管有点荒谬，但确实有用。” 还灵婆？真是见了鬼了。洛枫原本想着既然是飞龙的考核，那么这个委托案件会不会跟飞龙所擅长的天赋有关系，没想到飞龙的天赋是个这么扯淡的东西，直觉？ “我想，我还是回归到查案的本源吧。”洛枫眼神坚定地看着王小姗。 “好好努力，我的礼物拆完了。” 看着洛枫还坐在椅子上，王小姗提高了音量，“我的礼物拆完了？” “怎么了？”洛枫还没反应过来，他还在回想着小丽的车祸细节。 “拆完礼物自然就是要睡觉的，你！出去！” 就这样，洛枫被赶出了房间。 第二天洛枫就开始了他所说的回归查案的本源，要调查一个事情，最基本的应该是对每一个现场进行实地考察，然后要对每一个当事人进行详细的了解。 但洛枫对于自己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太自负了，这些细节都忽略了，以为自己一拍脑袋就能推理出犯人是谁，但缺少了实地考察，就缺少了用于推理的素材，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那个犯人。 看完了现场，仔细地对每一个角落都拍了照，紧接着，洛枫决定跟所有的涉及这次事件的人都好好地聊一聊。首先，他决定去找贝英。 为了方便管理，华辉娱乐在他们的办公楼附近为stars租了房子做工作宿舍，是一个五房的大套间。诗梦因为小丽的事情情绪低落，已经请假回家了，贝英和伊雯都还在宿舍。 “怎么了？今天的贝英都不像贝英了。”平时贝英都是一副傻大姐的样子，跟洛枫一样喜欢嘻嘻地傻笑，但今天洛枫看着贝英一点笑容都没有。 “哎，进来吧。”贝英无精打采地给洛枫开了门。 第38章 不要独自一人 贝英一个人瘫在了沙发上，似乎是连拿起一只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伊雯急匆匆地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了，看到了洛枫，她有点小惊讶，“你来了？” “是……” 但洛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伊雯就急着说了，“帮我好好看着她。”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伊雯所说的她，大概就是指贝英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只剩下洛枫和贝英在房子里。 “能不能别那么丧？”洛枫一边说着，居然拿起一杯水直接洒向贝英。 “洛枫！”贝英一下子就变身愤怒大黑熊跳了起来。 “你看，这才像我们的贝英大姐大。” “唉，”但贝英的情绪很快又降下来了，“我去换个衣服。”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洛枫环顾四周，大厅里整理得非常整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如果不是沙发上还残留着贝英的丧气，还真的感觉不到这里已经有两个女主人躺在医院里了。 “我去洗把脸。”贝英很快便换好了干爽的衣服，然后穿着『毛』茸茸的大拖鞋进了洗手间。 看着贝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在眼前晃来晃去，洛枫突然觉得有点尴尬，红着脸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毕竟是男孩啊。 虽然说贝英在stara里的是大姐大的人设，跟其她成员比样貌身材都没有优势，但毕竟是百里挑一的一线女团，把贝英放在普通人里那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好吧，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用冷水洗了把脸，贝英总算是清醒一点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到那些装着大字报的信封的？” “那个也有一段时间了，你问这个，难道小丽的车祸不是意外？” “未经核实的事情我没办法回答你。” “最讨厌你这种婆婆妈妈，娘里娘气的男人，从智娜坠楼之后，你和王小姗的表现已经非常明显了吧，每天看见你们脸上分明就写着''我要找杀人凶手''，演员也是要专业的，你们不行。”贝英一边说着，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只穿着短裤的贝英『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看得洛枫都不敢直视她。 “你一大姑娘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切，你姐姐我都不介意让你看，瞧你那小样。” “好了，好了，就你豪气冲天，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如果说，那个人的目标就是我们stars，有没有办法让我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我刚刚已经说了，都是无法确定的事情……” “我是说假如！”贝英说话突然提高了音量，“假如那个人就是要一个一个地伤害stars，但现在我，伊雯，诗梦还有三个人，警察也很难确定目标吧，但如果有办法让他锁定在我一个人身上以我作为诱饵，是不是就能抓住他了？” 贝英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水杯大力地砸在桌子上，那咬牙切齿的语气让洛枫觉得她是不是准备要杀人了。 “或许那都只是意外而已呢？”洛枫想要缓和一下贝英激动的情绪，但这时贝英的手机响了。 贝英的激动情绪似乎并没有因为有电话打进来而有丝毫的缓和，对着电话依然是不耐烦的语气，“没事，没事，别担心了，洛枫？他准备回去了吧，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是、是、是，你好好工作，别慌，我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啪”地挂了电话，贝英抬头看了一眼洛枫，“还有什么要说的？” 看着贝英今天这样的情绪，估计是没办法好好聊天了，洛枫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你……” “我怎么了？”贝英一脸的不耐烦，估计还在生洛枫的气，她觉得洛枫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谁敢惹我，老娘一棍子把他脑袋敲掉。”一边说着，贝英手中突然多了一根金属制的棒球棍。洛枫这发现这棒球棍其实一直放在沙发旁边。 “好吧，知道你厉害了。那个棒球棍有点危险，能不能先放下来？这东西打棒球好使吗？” “打棒球好不好使不知道，但是打人肯定好使！” 洛枫已经不想跟贝英在说话了，感觉贝英说话已经开始没有逻辑了，刚才贝英说小丽出车祸的事情说得『乱』七八糟的，洛枫觉得听贝英说不如回去看警察的勘察报告。 但洛枫在前脚刚踏出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跟贝英说一句，“假如，我是说假如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给我电话。” 贝英倒是没想到洛枫临走会突然一脸严肃地说这么一句话，心里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感动，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一掌把洛枫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按照黄总的说法，诗梦已经请假回老家了，下一个，洛枫决定找伊雯谈谈。伊雯正在一间五星级酒店里参加电影开拍的记者招待会，就是原本小丽要参演的那部电影。 记者招待会还算顺利，尽管中间有记者提问到了智娜和小丽的事情，但周海涛立刻就站出来帮伊雯转移话题，表示今天主要还是要以电影为主等等，让伊雯没有很难堪。 伊雯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了洛枫，多少还是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你呀。”洛枫『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嘻嘻的脸。 “少来，你肯定有别的事情。” “我想重新梳理一下智娜的坠楼和小丽的车祸。”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那两起意外都是人为的？” “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刚刚不是问贝英了吗？她怎么说？” “她就说了她看见的情况，我也想听听这两件事情你看到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你想从哪里开始？” “就从那天广告牌砸向我开始吧。” 于是，伊雯就开始了把她这段时间所看到的、听到的以及想到的事情一件一件，详细地高速洛枫。 伊雯讲了很多，洛枫知道自己记忆力并没有王小姗那么厉害，所以这次他带上了笔记本，把一些重点内容记下来了。 “周海涛去哪里了？”这时洛枫才发现他已经和伊雯单独聊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没见周海涛，平时周海涛跟伊雯跟得可紧了。 “他要跟导演商量我的档期，估计没这么快，他让我在这里等等，他也看见你了，说是比较放心了。” “什么叫比较放心了？” “智娜和小丽接连出意外，我们都担心，其他人会不会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小丽回老家都是她的家人全程陪同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所以现在那个周海涛都不敢让你一个人活动了，见我来了才去跟导演谈档期？” “是啊，你真聪明。”伊雯笑了起来。 一个人？洛枫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贝英，她正一个人在宿舍里。 第39章 隐藏的犯人 不知道为什么，洛枫突然之间直觉觉得贝英会有危险。刚才贝英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在洛枫的脑海里回闪，“有没有办法让我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老娘一棍子把他脑袋敲掉。” “我怎么就那么迟钝？”洛枫觉得自己过分依赖实质『性』的证据和推理，忽视了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感觉。贝英在和他聊天的时候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了，她就是想用自己做诱饵，如果真的有一个变态在暗中伤害stars的成员，她想要把那个表态引出来。 单身女『性』，独自一人的深夜，这是绝好的下手机会。 从演出现场赶回贝英的宿舍需要一定的时间，洛枫立刻打通了黄总的手机，“赶紧派人去看看贝英！” “怎么了？”一旁的伊雯看到洛枫突然这么紧张，她也紧张起来了，赶紧追问洛枫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一定要跟紧周海涛，别一个人落单了，我去找下贝英！”说完，洛枫转身就跑。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涛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办得完他的事情。”伊雯还穿着表演的服装就跟着洛枫跑了出去。 洛枫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手在化妆间拿了一顶帽子盖在了伊雯的头上。伊雯也很自觉地拉低帽子遮住脸。先是与诗梦并肩骑共享单车，然后是和伊雯在大街上情侣跑，洛枫感觉他承受不了娱乐版头条新闻的连击，伊雯要跟着也可以，必须低调，别又让路人拍照了。 情况紧急，洛枫直接就跳到马路中央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华辉娱乐的宿舍一楼，进不去，洛枫使劲地按着门铃，贝英的宿舍里不停地传出门铃声，但是始终没有人接听那个视频门禁系统中断那着急的铃声。 “我、我有钥匙。”伊雯被洛枫那慌『乱』的举动吓坏了，慌慌张张地在自己衣服的各个口袋里找钥匙。 “咣当！”一声响，洛枫用石头把门砸了，恰好是玻璃门，砸门并不难，洛枫从砸开的地方爬了进去。 “啊——！”刚跑进一楼大堂，就看到负责管理大门的两个物业管理员已经躺在了地上，伊雯吓得叫了一声。 看着地上那两个物业管理员，洛枫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才按门铃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了，这栋大楼里没有灯亮，估计是贝英为了做好诱饵，早就想办法把华辉娱乐这栋宿舍楼里其他的人都请出去了吧，这样才方便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下手。 洛枫和伊雯直接跑向贝英的宿舍，伊雯颤抖着的手打开了宿舍的密码门。 洛枫喊着贝英的名字冲了进去，眼前宿舍的客厅里一片狼藉。 最后在贝英的房间里找到了她，贝英一个人背靠着墙坐在地上，身上还有血迹 看见洛枫，贝英『露』出了笑容，“我打断了他的手，呵呵。”她想要举起手中的棒球棍给洛枫看看，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再给洛枫一个呵呵的假笑。 倒是洛枫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了贝英手中的棒球棍，他把贝英护在身后，警觉地看着四周，他并不确定那个犯人还在不在。 “他已经走了。”贝英在洛枫身后有气无力地说着。 伊雯已经被吓懵了，听到贝英的声音才稍稍清醒过来赶紧给贝英处理伤口，慌慌张张地跑去找『药』箱。洛枫蹲下来，紧紧地抱住了贝英。 “别『乱』动，医生很快就到了。”洛枫在小心地帮贝英查看伤口。 “我想动，也动不了啊，疼，真的有点疼。” “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吗？”伊雯在小心地帮贝英处理伤口。 “没，他带着头套。我去厨房拿果汁，一回到客厅就发现他站在那里了。他一见到我就扑了上来。” “他没带武器？”洛枫看见不远处的地板上放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他记得这这宿舍里原本就有的水果刀，估计就是这刀伤了贝英。 “没有，他赤手空拳地就扑上来了，他大概没想到吧，我在宿舍里的不同地方，藏了七根棒球棍，合金做的，保证能打死人，呵呵。” “就你厉害，怎么没把他抓住？再有下次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洛枫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绑紧绷带。 “轻点，轻点，轻点。”疼得贝英嗷嗷叫，“其实不是我把他打跑的，他突然就跑了。” “突然就跑了？”洛枫感到有点奇怪。 “在你们按门铃之前他就已经跑了，而且他不是往大门方向跑的。”贝英看了看另外的方向，“他出门左拐了，是在这个方向消失的，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所以没看到他是怎么跑的。”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的棒球棍打到了他的手，我能感觉到，那一棍子下去，就算骨头没断，他也肯定连拿杯子喝水都拿不动了。” “你别逞能了，歇一会吧，别说话了，再说你就喘不过气了。”看见贝英那一脸得意，洛枫真是无可奈何。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便到了，黄总接到洛枫的电话，立刻就联系了宿舍的保安，可是发现保安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他感觉要出事，于是直接报警了。万幸的是虽然贝英看着满身血，但其实主要是外伤，而且伤得不是很重。 伊雯跟着救护车陪贝英一起去医院了。洛枫则留了下来，他还想跟警察一起再看看现场。 最后连警察都走了，洛枫还留了下来，他还要认真地再看看案发现场，他觉得有些时候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才能好好思考。 洛枫一直很在意贝英说得话，那个凶手进来的时候是在客厅，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从大门进来的，但是逃跑的时候却没有走大门。洛枫打开窗户看了看，如果不走大门，爬窗是唯一的出路。 一开窗户，顿时一阵猛烈的冷风扑面而来，这么高的楼，而且外墙没有任何可以受力的下脚点，除非那人会飞，不然肯定没办法从窗户离开。 难道是？洛枫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轻轻地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地从沙发底『摸』出了一根贝英之前藏起来的棒球棍，警察只带走了贝英用来跟凶手搏斗的那三根棒球棍，这房子里还有四根藏着的。 除了大门，根本就无路可逃，洛枫推测，犯人，可能还在宿舍里藏着。 第40章 大胆的猜测 房子里鸦雀无声，洛枫的手心里不停地冒着冷汗，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汗水滴到地上的声音。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么紧张的气氛里，洛枫突然有点想笑，他看着手中的合金棒球球棒想起了贝英，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在房子里藏了七根棒球棍。 但一想到在跟犯人搏斗的过程中，贝英用了三根棒球棍，说明了过程非常凶险，贝英曾经两次被打掉了手中的棒球球棒，洛枫立刻收起了心里的那一点点松懈。 洛枫退到了门口，背靠着大门。这个位置是房子里视野最宽的。 不，他应该不会在一眼就看得到的地方，警察是已经搜查过这间房子的，客厅，厨房，卧室，都搜查过了，但是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房子，就是普通的商品房而已，肯定不会有什么暗室之类的。 洛枫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的暗角，例如沙发底，例如各种柜子，全部都让他暴『露』出来，首先把沙发掀了个底朝天，然后用棒球球棒把柜子都打得稀巴烂。客厅，和厨房已经彻底清理一次了，然后就到房间了。 小心翼翼地接近第一个房间，是贝英的，她最喜欢热闹，所以选了离客厅最近的那个房间。洛枫毫不犹豫地一棍敲下去，衣柜的左半边立刻就开了个大洞，里面没人。 一顿狠砸猛打之后，贝英的床已经底朝天了，房间里的各个柜子箱子也都全部被打得稀巴烂了。 “好！下一个房间！”洛枫拖着那合金棒球棍缓缓地走出贝英的房间，合金和地面摩擦发出丝丝的响声，听着这个声音逐步『逼』近，不知道躲在某个角落里的犯人会不会有种杀人狂找上门的感觉。 “啊——！” 但洛枫刚走出贝英的房间，一个黑影就扑了上来。也许是因为砸了客厅和贝英的房间都没有任何发现，洛枫大意了，砸完贝英的房间出来，稍微松了那么半口气，没想到一直躲在暗处的犯人按耐不住了，选择了主动出击。 那戴着头套的犯人是带着一把小刀扑上来的，洛枫手臂中了一刀。那犯人把洛枫按在了地上，举起了手中的小刀，下一刀，目标是喉咙。 “救命啊！”然而，让那戴着头套的犯人始料不及的是，洛枫居然用尽全力喊了一声救命。 这整栋大楼都没人了，这救命喊给谁听？还有就是，两个大男人正单挑呢，都还没真正开打，喊救命算几个意思？ 更让那犯人始料不及的是，洛枫这一声救命刚喊出口，大门便被撞开了，大概有五六个人同时扑了上去，把那戴着头套的犯人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洛枫则第一时间把那人的头套脱了下来。 是周海涛。 “哟，还没死呢。”王小姗缓缓地走了进来，她带了七八个人过来，都是警察。 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周海涛承认了就是他打伤的贝英，理由就是最近贝英不听他的话了所以要教训一下贝英。至于智娜的坠楼和小丽的车祸，周海涛表示那都是意外，不关自己的事。 尽管还无法确定智娜和小丽的事故跟周海涛有没有关系，但如果因为贝英只是在日常工作中不听话周海涛就下这样的杀手，似乎有点不正常，洛枫觉得周海涛肯定还瞒着什么事情。 洛枫哀求警察叔叔们让他进审讯室跟周海涛谈一谈，试一试看能不能套出什么线索。最后等警察们都做完笔录了，实在拗不过，同意了让洛枫跟周海涛谈一谈。 审讯室的门缓缓地推开了，看见进来的是洛枫，周海涛还是有一点点小惊讶的，“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看着眼前的周海涛，洛枫觉得和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不管从说话、动作还是整体的感觉，被逮捕似乎对周海涛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心理冲击，难道是因为变态的人心里素质都特别强吗？ “你想问什么？该说的我也都跟警察说了，刚才你也应该在那面双面玻璃后面看了审讯的现场直播了吧。我承认，是我一个人犯的案，我认罪。” “警察问的是他们的案件，我就想问一问一些私事。” “私事？”周海涛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你问吧，知无不言。” “你为什么想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洛枫突然抛出来的这个问题太尖锐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周海涛的脸突然紧绷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稍显狰狞的脸。站在那双面玻璃后面的几个警察听到洛枫这个问题也是一脸疑『惑』，这又是什么情况？有新案情？ “就刚才那种情况，你十有八九已经猜到是我了吧，不杀你我逃得掉吗？” “不，我说的不是今天晚上，而是好多天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一块广告牌掉了下来，你还记得吗？” “你……你是说你救了伊雯那次？”周海涛一脸疑『惑』。 “真的是我救了伊雯吗？”洛枫死死地盯着周海涛的眼睛，“不对吧，我分明记得，那广告牌是向着我砸下来的。当时我跟大家一样，一直以为是有人要伤害伊雯，所以下意识地推了伊雯一把。其实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的话，被广告牌砸中的那个人只会是我。” “所以说，是你把你仇家招惹过来了，然后你的仇家现在不小心伤害到了智娜和小丽？” “涛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想跟你分享一下。” “说吧，听着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起了杀心，所以你在广告牌上动了手脚。非常不幸地，你在广告牌动手脚的时候，被智娜看见了，所以你把智娜推下楼。” “哈哈哈哈，小枫呀，你真的应该加入娱乐圈，你这编剧水平不错呀。” “你笑了，而且笑得很尴尬，说明，你心虚了。”看着周海涛开始出现异常的表情，洛枫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大部分都对了，只是还要想办法验证，还需要证据支持，“小丽出车祸的时候，是你开的车，车辆的检测报告说得非常清楚，车子的刹车没坏，而且当时车子不仅没有踩刹车，而且还加速了。” “你想说什么？”周海涛有点愤怒了。 “我想说你因为知道坐在后座的小丽没有系安全带，所以你故意加速撞车。” 第41章 周海涛发疯 听到这里，那几个警察都有点懵了，这洛枫说的话虽然是猜测，虽然都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仔细推敲起来好像又确实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但警察办案，最终还是要看证据的，仅凭着洛枫的几句推理自然不可能结案。甚至都不能立案，只能当小故事，听完就算了。 “好吧。”周海涛突然把手垂了下来，“我承认，都是我，那都是我干的。但我要纠正一点，我的目标不是你，只是失手罢了。” 站在双面玻璃后面的警察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洛枫利用心理刺激的方法，居然真的让周海涛说出了真相。 “认罪你得认清楚一点，都是你干的？你到底干了什么？”趁着周海涛放松了心理防线，洛枫继续『逼』问着。 “是我把智娜推下楼的，小丽的交通意外，也是我故意的，你说的没错，当时我不仅没刹车，还加速撞向路边的电线杆。” “为什么？stars可以说是你一手捧红的，为什么你要毁了她们？” “因为stars要解散？我不允许！”周海涛说着说着突然想要站起来，但是他身上被铁链锁着，铁链的另一头连着他的座椅，刚站起一半就被铁链又拉回了座椅上，“stars绝对不可以这样就解散！”然而，那铁链只能锁住周海涛的身体，却无法阻止他开始发疯。 洛枫知道这个谈话是谈不下去了，站起来默默地向后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讯速地把周海涛按在了桌子上。 “stars是永远都不会解散的！” 即使走远了，洛枫依稀还模糊地听见周海涛在审讯室里发疯的呐喊。 即使是要毁灭，也只能毁在自己的手里？难道这就是周海涛一直以来对stars的执念？ 离开审讯室，洛枫和王小姗看见了伊雯。她正坐在警察局的会议室里，她的头低垂着，一言不发。估计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毕竟在这几年来周海涛对stars，尤其是对她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身边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是华辉娱乐帮stars聘请的律师。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了，不仅仅是stars的事情了，弄不好，华辉娱乐股价又要大跌。 洛枫本想过去安慰伊雯几句，但几个警察已经先他一步进了会议室帮伊雯录口供，只好下次见面再说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洛枫给伊雯发了条微信。 “谢谢！”伊雯似乎也没有太多力气回更多的话了。 出了警察局洛枫左拐，王小姗右拐。 刚走出几步两个人都停了下来，他们互相惊讶地看着对方，“你要去哪里？” 话音刚落，洛枫的脑袋就遭受了重击，“先回答长辈的问题。” 可怜的洛枫『摸』着头蹲了下来，王小姗的拳头有时候也挺疼的。“我就是想去医院看看贝英而已。” “去吧。”说完王小姗便转身走了。 洛枫听着王小姗的语气好像有点生气，心里突然就慌了，“你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 “难道是我去看贝英你吃醋了？”洛枫大声喊了这么一句，但是一喊完他就有点后悔了，他分明感受到了王小姗的杀气。 “好好想清楚，你是来认识女明星的吗？”王小姗也没回头，径直离开了。 洛枫被王小姗搞得一脸懵，不过他心里倒是非常佩服王小姗，他毕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推理出那个人有可能是周海涛。但是王小姗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早早地就带了警察过来埋伏。 刚才在贝英的宿舍里，洛枫退到了门口，他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那种声音跟警察统一配备的鞋子很吻合，当时还在想着为什么警察会回头呢？而且还这么配合自己守在门外不进来。 所以洛枫决定利用自己做诱饵，还真的把藏在伊雯的行李箱里的周海涛引了出来，关键时刻洛枫就大喊救命，结果就是王小姗带着守在门外的警察，一拥而入把周海涛制服了。 只是，到目前为止，有一件事情大家始终没想明白，到底周海涛当时是藏在哪里？房子里警察们不论是床底还是柜子全部都翻了个遍，始终没发现有人。但今晚的周海涛已经发疯了，只能等明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再继续审问了。 到了医院，洛枫看见贝英在给旁边病床的小孩子讲故事。 “在哄小孩子睡觉呢。”洛枫跟贝英打了个招呼。 “嗯。” “嗯？” “怎么了？” “没什么。”平时贝英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今天虽然说也是很友好地打了招呼，但是洛枫对贝英的过分安静有点不习惯。 犯人居然是日夜陪伴着stars的经纪人周海涛，大家早已用“涛哥”来叫唤的人，那肯定是非常亲密的了，谁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突然，洛枫感觉到哪里不对劲，黄总应该是给贝英安排了独立的病房吧，这怎么还有其他病人，洛枫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这不是儿童病房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贝英尴尬地笑了笑，“小童童想让我给她讲故事，所以我就过来了呀。”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被褥和手提包也在这里吗？”洛枫指了指旁边病床上的一堆东西。 “我、我害怕。”贝英轻轻地低下了头。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贝英大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一个人睡了，从独立病房搬出一般的集体病房，也许才能稍稍安心一点吧。 洛枫一把保住了贝英，“不怕，有我呢。” 从在宿舍里被医生抬出来，一直到医院，贝英都依然保持着微笑或者一贯的大姐大的风范，洛枫突然的一个拥抱，贝英一下子没能忍住，眼泪就下来了。 “啪！”贝英突然推开洛枫，然后狠狠地甩了洛枫一巴掌，“占我便宜呢！？” 突然的一巴掌，让附近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洛枫，这尴尬，真是不能再尴尬了。洛枫是又气又恨啊。 但是贝英突然微笑着朝洛枫眨了眨眼睛，这个时候，洛枫才发现，有狗仔队拿相机在病房门口守着呢，这一不小心这个拥抱就可能会成为明天的娱乐版头条了。 哎呀，你们明星的事情为什么是我受罪呢，洛枫感觉脸上那个五指掌印是火辣火辣的。 “好吧，看你挺精神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洛枫挥了挥手转身要走。 “洛枫。”贝英突然叫住了洛枫。 就在洛枫转身回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贝英突然就一个拥抱过来，她在洛枫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原本想着要亲嘴的，但是怕小珊妹子不高兴，就亲脸吧。” 第42章 和伊雯谈谈 洛枫原以为贝英只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直到后来见到王小姗被王小姗打了一顿，然后扔下一句“不要脸！”，他才想起来要找个镜子，这才发现脸上留着贝英的唇印。 什么牌子的唇膏？印得这么清晰。 洛枫赶紧跑进厕所里洗脸，一边洗，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突然还有点小激动。 “不对！”想着想着，洛枫忽然发现贝英说的话好像哪里不对。 贝英在医院里曾经就跟洛枫说过，其实她早就感觉到周海涛似乎有点问题了，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贝英当时笑着说这可能就是女人神奇的第六感，洛枫也没太在意。 但现在回想起来，贝英毕竟是每天和周海涛又接触的熟人，能感觉到身边的人的情绪变化很正常，但问题就在于，为什么只有贝英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洛枫从洗手间出来，他看见王小姗在认真地看着电脑里的文件，这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疑『惑』，如果案子结束了，王小姗肯定第一时间就拉着他去逛商场了，“这个案件还没结束对不对？” 王小姗没理他，依然在认真地看着文件。 “我知道了，赶紧做，别废话。”洛枫本来还想认真请教一下王小姗的，看到王小姗那爱理不理的样子突然又燃起了一股怒火，“我会好好地完成这个委托的。” “飞龙让我传话给你，温柔点。”这回王小姗总算说话了。 “我怎么看都不是粗鲁的人吧，怪不得飞龙不愿意出面，原来是这个原因，之前是我大意了，直觉这种东西，还真是可怕。不过，我觉得还是要核实一些事情。” 洛枫拨通了黄总的电话。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小城市里的人总有一种懒散的惬意，一个母亲左手提着菜篮，右手牵着儿子的手在马路边等着红绿灯要过马路，两母女偶尔相视一笑，不知道儿子又说了什么傻话。不像大城市，过个人行横道感觉都是被前后的人群抬着走，脚一抬就飘过去了。 这是诗梦的故乡，从小城镇到大城市，原本是诗梦的梦想，但似乎又不是原本的梦想。 洛枫见到诗梦的时候，她正在幼儿园里教小朋友跳舞，这是她父母开了好多年的幼儿园。最初诗梦被华辉娱乐发现就是因为有网友发了一段诗梦在幼儿园跳舞的视频。 舞蹈才是诗梦的本专业，去大城市之前，她在这里有一间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舞蹈工作室，随着stars火起来，她虽然离开了工作室，但她那几个朋友日子倒是过得很滋润。毕竟是stars的舞蹈担当曾经待过的工作室，来报名学舞的人络绎不绝。今晚还答应了旧友无论如何都要回工作室『露』个脸。 看见洛枫，诗梦有一瞬间的诧异，但笑容很快又回到了脸上，在专注于舞蹈的那个诗梦才是众多铁杆粉丝心目中的那个诗梦吧，而不是强行拼入女团的那个诗梦。 “你比我之前见你的时候快乐多了。”洛枫和诗梦在诗梦的家里聊着天，原本想找一家咖啡厅的，但是跟着诗梦的相机还是有点多，最后决定还是回家吧。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一边说着，诗梦一边给洛枫地上一杯茶。 “我担心你呀。”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stars出了太多事情了，我想回家休息一下而已。” “伊雯在你这里吧？”在洛枫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现场一度陷入寂静之中。 这个问题，诗梦是有答案的，只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洛枫讲这个答案。 “我找她的原因，我估计你也猜到了吧，或者说其实你比我更早地应该感觉到了。让我跟她谈谈吧。” 诗梦看着洛枫的眼睛想了想，“今晚她也会去我的舞蹈工作室。” 舞蹈室里音乐彪悍，众多的学员和老师围成一圈，大家围着的中间就是舞台，在带节奏的呐喊声中，大家轮番上阵。 几轮热身过后，第一个高『潮』要来了，一个矫健的身姿后空翻入场，那些舞蹈学员喊着都要疯了，因为那个后空翻入场的是stars的队长，伊雯。 一曲舞蹈过后，舞蹈室里是狂风暴雨般的欢呼声。 看着伊雯笑着向自己跑来，洛枫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在洛枫的印象里，伊雯总是那种教科书式的淑女，向一个前面奔跑然后拥抱这种事情通常都是贝英才会做的。 伊雯和洛枫两个人走上了这栋楼的楼顶，“说吧，千里迢迢地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确实是有些事情，但刚刚看到了那样活泼可爱的一个伊雯，突然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伊雯的语气从刚刚的兴奋雀跃平静了下来，“你知道多少了？” “也不能说知道，只能说我猜到了一些事情。” “那你说说你猜到了什么。” “周海涛认罪了，他把怎么伤害智娜和小丽的过程都说了，目前来看他说的都跟警察调查到的情况一致，证明他没说谎。但我觉得，虽然他没有说谎，但是有一些事情他说少了，说漏了，而且是故意的。他发疯的时候一直强调这都是他一个人干的，听起来很不协调，毕竟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有同伙之类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强调是他自己一个人呢？” “哦？那他隐瞒了什么事情？” “周海涛说他情绪崩溃的诱因是三个月前华辉娱乐有了解散stars的计划，但这个听起来有点牵强，所以我重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脉络。” “那你发现了什么？” “你们住的宿舍是密码门，密码只有你们stars五人知道，但根据贝英的描述，周海涛应该直接从大门进去的，而且门锁没有被破坏。说明有人把密码告诉了他。” “你怀疑是我告诉周海涛的？” “我就是猜一下，猜错了只能说声抱歉了。还有就是时间点，我刚刚离开你们的宿舍不久周海涛就上门找贝英了，时间点掐得太准。在那之前周海涛还在表演现场陪着你，那晚你曾经打过电话给贝英，那时贝英说我很快就走了，就这样你确定了贝英将会一个人在宿舍，于是你就让周海涛出动了。” 第43章 人性难控 也不知道是对于洛枫的猜测的默认，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重要，伊雯只是笑了笑。她甚至都没看洛枫一眼，只是微笑着看着大街上的汽车来来往往。 “那你还猜到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伊雯总算是想起来要搭理一下洛枫了。 “要不，我把故事从头到尾讲一遍，你听听哪里错了再帮我纠正一下？” “好。” “首先是智娜的坠楼，我其实很早就怀疑周海涛了，那天我去周海涛那里了解情况，周海涛给我倒茶，但是茶壶是空的，说明在我之前有人在这里陪周海涛喝茶。而且我用的那个杯子有香水的味道，我想那杯子肯定不是周海涛能事先预测到我去找他提前准备好的，而是之前有一个女孩用这杯子喝茶，周海涛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我就来了。我猜那女孩就是智娜吧。” “跟自己的经纪人一起喝茶有什么问题吗？” “喝茶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估计那天智娜应该是说了些让周海涛不得不对她下杀手的话。那个时间点，其实周海涛是唯一没有时间证明的人，只是因为没有其他证据，大家又对周海涛过分信任最终周海涛也就只是警察手里理论上的嫌疑人而已。” “智娜能说出什么话激怒周海涛呢？明明是那么负责人的一个经纪人。”伊雯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是啊，明明是那么负责任，而且成绩那么好的经纪人。可惜呀，问题就出在三个月前华辉娱乐准备解散stars吧。stars里五个人的人气都非常高，所以华辉娱乐决定将stars的价值最大化，就是让各个成员都单飞，但这必然会引起资源分配不平等的问题，智娜在团队里人气一般般，一旦stars解散肯定不会是资源最多的那一个，所以她肯定是要争取更好的资源的。” “每个女孩都是这样执着追求自己的梦想的吧？” “追求梦想没有错，但要挟自己的经纪人就走偏了。智娜应该是看见了一些周海涛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事情，并以此威胁周海涛必须把更多的发展资源给她。只是没想到，周海涛居然会下杀手。” “也许他并不是想杀人呢？也许他只是在争吵的过程中，不小心把智娜推下了楼。” “嗯，也有这个可能。然后第二个出意外的是小丽，我一直想不明白小丽到底哪里惹到周海涛了，居然要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撞车。但再仔细想想，如果小丽不是惹到周海涛，而是惹到一个能安排周海涛去办事的人呢？”说到这里，洛枫看了伊雯一眼，发现伊雯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变化。 “也许不是有人安排周海涛的呢？有没有可能是周海涛自以为是地做了他自以为正确的事情？” “当然，也是有这种可能的了。” “你觉得那个对周海涛影响这么大的人会是谁呢？” “我觉得是你。”这次洛枫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嬉皮笑脸，他非常认真地转过身来看着伊雯那快要崩溃的笑脸。 “为什么？” “黄总带我去了周海涛的住处，他的房间里，全部都是你的照片，只是你一个人的，不是stars的。我想，一直以来周海涛对你有一种疯狂的『迷』恋。这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一开始那个广告牌是砸向我，而不是砸向你。 当时他的目标就是我，因为在那之前我和你同坐一辆出租车而且被记者拍了照，我成了你的绯闻男友，周海涛嫉妒我。”洛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幸好当时我身手敏捷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夸自己一下吗？” “我跟黄总确认是不是三个月前华辉娱乐就决定解散stars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stars解散之后受影响的不仅仅是你们五个女孩子，受影响更大的是周海涛。他再也不能当stars的经纪人了，五个女孩分别由不同的经纪人负责，更让他恼火的是你被分配给了其他经纪人。这个应该就是周海涛发疯的源头吧。” “分析得好像挺有道理。” “我估计周海涛在对广告牌动手脚的时候应该是被智娜看见了。而智娜坠楼之后，原本属于她的资源，例如演唱新歌曲，大部分都转移到了你的身上。这个时候，周海涛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欣喜，原来其他stars的成员出了意外，最受益的就会是队长伊雯。所以，如果小丽也出意外，小丽的电影角『色』很有可能也是伊雯接手，这样伊雯就能有更大的发展。周海涛这样想了，也做了，结果你真的接下了小丽的电影角『色』。” “接着说。” “至于贝英，我想，你是直接参与了。首先是智娜出意外，你尝到了一点小甜头，唱了一首原本应该是智娜演唱的热门歌曲；然后小丽出车祸，你又尝到了一点甜头，出演了原本是小丽出演的电影角『色』。你得到的资源越来越多，发展前景越来越好，你开始动摇了，开始想着如果公司原本要投放到其她人身上的资源全部都给你，那么即使stars解散了，你只会越来越红，越来越受欢迎。stars要解散的阴影，一下子变得阳光灿烂。” 这时洛枫才发现伊雯的脸上有两道泪痕，也不知道伊雯的眼泪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该怎么办？”伊雯蹲了下来开始放声大哭。 看着眼前哇哇大哭的伊雯，洛枫心里感觉很别扭。如果说伊雯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现在应该是在反问洛枫，有证据吗？证据在哪里？但伊雯并没有那样。 洛枫去医院看望贝英的时候其实看见伊雯了，当时还很疑『惑』为什么伊雯只是远远地偷看着，没有走进病房。现在想起来，那时伊雯应该是开始后悔了吧。 五个女孩子，因为一个明星的梦想聚在一起，感情应该是很深的。 诗梦肯定是发觉了伊雯变了，所以决定离开。最后伊雯找上诗梦是为了内心的愧疚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即使知道伊雯犯了错，诗梦依然接纳她。 洛枫想上前和伊雯再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发现有人来了。是飞龙，这次案子的委托人。 这是洛枫在真实世界里第一次见到飞龙，那硬朗的身材，比在电影里更有压迫感，毕竟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 “让我和她单独待一会儿吧。” 洛枫没说什么，点点头便离开了。 后来，飞龙陪着伊雯去警察局自首了。但案情的真相跟洛枫的猜测还有一点点偏差，那就是伊雯并不是贝英那次才参与进来的，在小丽出车祸之前伊雯就不断地给周海涛心理暗示，只要其她队员出事，她就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并且，伊雯很早就知道了周海涛就是那个寄大字报的人。她利用了周海涛对她的『迷』恋。 “没想到人『性』的堕落是这么容易啊。”洛枫对自己没有完全推理出所有的案情表示遗憾。 “作为一个新人，算及格了。”王小姗安慰着他。 “别安慰我了，认真计较起来我这次都有点作弊了。我是因为知道了飞龙的天赋是直觉，然后联想到飞龙能凭直觉感觉到出问题的人肯定是他非常在乎的身边人，而在这个事件中，只有他的干妹妹伊雯是他最在乎的人，我才开始怀疑伊雯的。” “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飞龙吧，三个月前伊雯跟他讲起了有人给她寄那种吓人的大字报的时候，飞龙感觉伊雯的反应不对，表面上是很害怕，但内心似乎有点小欢喜，伊雯应该很早就知道那个寄大字报的人是周海涛了。飞龙很后悔当时自己没有狠下心立刻阻止伊雯那不好的想法，以为让我们去慢慢地揭『露』真相是最好的。没想到后面居然闹出了那么多问题。” “人『性』难控啊。” 第44章 大学入学 时间过得很快，高考后那个人生中时间最长，最放飞自我的暑假一眨眼就过去了，洛枫的大学时光要开始了。 碑石大学，因为学校大门口有几块异常巨大的石头而得名，学校的名字直接就刻在了那几块石头上面。在学校建校之前那几块石头就在那里了，没有人知道它们到底存在了多少个世纪。 至于当初高考报志愿报碑石大学的原因，是侦探x的老头子让他报的。洛枫本来就是对人生没什么念想的无欲青年，老头子说了只要能成为侦探x的正式成员，就提供寻找他那已经失踪了的父亲的方法，洛枫的人生这才有了目标。 倒是洛枫的母亲非常高兴，洛枫的父亲失踪的这些年里，母兼父职把洛枫抚养到考高考。原本也对洛枫的高考没多大期望，能勉强挤上个本科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考上个排名还挺不错的碑石大学，简直就是光宗耀祖啊。 倒不是说洛枫智商低，恰恰相反，他智商高着呢，就是太懒，在侦探x的老头子找到他之前，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考大学。 开学报到第一天，在医院里从来没休过假的母亲终于的请了三天假陪儿子洛枫报到。医院的院长拿着洛枫母亲的请假条吓得那双手发抖抖了一整天，这加班狂魔总算想要休个假了，『摸』了大半天口袋都找不到一支笔给她签字同意，差点就想咬手指给她签名同意了。 虽然说当医生救人做的是大好事，但是大家都担心她一直这么个加班下去，很快她自己就要躺病床上了。“休个假好呀。”那天院长微笑着目送洛枫的母亲下班。 负责迎新的师兄师姐门早就在学校大门摆好阵了，一个热情的师姐一见洛枫过来了马上就迎上去主动为洛枫介绍今年新生入学的流程，还把新生需要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好了放在一个文件夹里给洛枫。 “谢谢师姐。”洛枫笑着跟那位接待他的师姐道谢。 突然，洛枫发现不远处突然有大量人群具体，一群师兄表情兴奋地往那边涌过去，这什么情况？ 见洛枫看着那边都看入神了，旁边的师姐便解释给洛枫听，“大概是你么这一届的校花出现了吧，要知道每年迎新的义务工都特别多男生抢着报名，抢的就是先一步认识校花师妹的机会，小师弟你可要稳住哦，别太快变成油腻师兄。” “呵呵。”除了附和着师姐笑两声，洛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远远看着那群师兄在抢着帮小师妹提行李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想大笑，但忍住了 “我带你去报到的地方吧。”那师姐笑着说。 “谢谢师姐。”洛枫也赶紧收回了好奇的目光跟着师姐往前走。 但是刚走两步，洛枫突然发现不对劲，因为那堆表情兴奋的师兄群好像正在往他这边的方向过来。这什么情况，哦，所有的新生都要去同一个地方报到，自然是同一个方向。 那帮洛枫带路的师姐赶紧把洛枫拉到一边，“先给这群疯子让个路吧，让他们先过去。” 洛枫也非常识趣地拉着母亲让道路边。 但诡异的是，那群人居然一直移动到了洛枫身边，然后洛枫终于看见了在众多师兄中间那个小师妹是王小姗。 只见王小姗微笑着从人群中走向洛枫，非常有礼貌地跟洛枫的母亲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我是洛枫的女朋友，王小姗。” 洛枫感到一阵晴天霹雳，在一般人眼里这是校花主动投怀送抱的大好事，但只有洛枫清楚这是王小姗瞬间为自己树立了至少二十个雄『性』敌人。 没办法啦，都说得这么明确了，人家男方的家属也在场，众多师兄都识趣地各自鸟兽散了。 现场就剩下洛枫两母子，王小姗，那位帮洛枫带路的师姐，以及王小姗的好多个行李箱。 洛枫的母亲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那位帮洛枫带路的师姐倒是反应过来了，赶紧上微信群里通报大八卦“今年的xxx学号小师妹已经名花有主。” 原来在之前已经有师兄在学校的档案库里看过了所有的新生照片，长得最漂亮的那些师妹的学号被以高价出售，当然，最终肯定是全校都会知道这些学号。 王小姗给了洛枫母亲一个笑容，然后给了洛枫一个眼神。 洛枫似乎还没领会到王小姗的眼神，“怎么了？眼睛有沙子？” 王小姗气得直跺脚。 “我这傻儿子怎么会有这么水灵灵的女朋友，你没看见满地的行李吗？”还是洛枫的母亲心细，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王小姗让洛枫搬行李。 “妈，她不是我女朋友呀。”洛枫觉得自己成了冤大头，“王大小姐，您要人搬行李刚才就别骗走那些师兄呀，你看我都拿了多少行李了，哪里还有手帮你的忙？” “啪！”的一下，洛枫的后脑受到了重击，“人家姑娘主动让你搬行李是你的荣幸，你想什么呢？刚才那么多男生抢一个搬行李的机会还抢不到呢。” “你真的是我妈吗？”洛枫欲哭无泪。 其实洛枫的母亲自然是能看出来洛枫和王小姗并不是情侣，但是估计洛枫的母亲是看上王小姗了，希望洛枫能抓住机会。 最后那位师姐拿来了一架为行李多的新生准备的手推车，把洛枫和王小姗的行李都放到手推车上就解决问题了。然后她还默默地又在微信里发了一条信息，“刚才关于xxx小师妹名花有主的情报有误。” 洛枫悄悄地在王小姗的耳边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高考考上碑石大学了呀，自然是要来报到的。” 听到王小姗的回答，洛枫突然感觉自己有傻x。对呀，王小姗好像也是今年高考，侦探x只是她的另一个身份而已，并不公开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呀。” “我怎么害你了？你指的是刚才那些相帮我提行李的师兄？我看你也不像是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那还是其次，大学四年我可是还想要谈个恋爱什么的，你这么公开讲是我的女朋友，会对我大学期间的异『性』交往造成很大障碍的。” “切，便宜你了还不知道感恩图报。” “不说了，你怎么一个人？你家人呢？……”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为了不引起注意，说话的时候还挨得特别近，就像一对漫步校园的小情侣。 那位师姐看见此情此景，赶紧又在群里发信息，“看来这位xxx学号小师妹很快名花有主了。” 第45章 翻山见女神 洛枫一直觉得很奇怪，王小姗居然是自己一个人到大学报到的，按照她的说法就是她的家人送她过来的话很麻烦，反正洛枫可以帮她搬行李。 硬扛两三百斤的行李上六楼，没有电梯，在运动方面一向只爱看不爱动的洛枫感觉他一年的运动量都在今天用完了。 回头一看，自己的行李箱还好好地躺在地上，看那在优雅地拍照发朋友圈的母亲是不太可能干体力活的了，洛枫心里隐隐冒出想放弃自己那一箱行李的想法。 原本请了三天假的母亲因为一直负责的病人突然有情况，当晚连夜的航班飞回去了。洛枫一直想不明白，他送母亲上机场大巴的时候，母亲那个笑容灿烂得连太阳的光芒都要压过去了。 为什么母亲这么开心？因为王小姗，因为洛枫有女朋友了呀，尽管是个还没正式确认的女朋友，但至少也是个感情很好的女『性』朋友。之前洛枫学习成绩不怎么好，而且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母亲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患了抑郁症，现在不仅考上了碑石大学，而且还有个这么熟络的女『性』朋友，母亲很安慰，儿子长大了。 当然，洛枫的疑问还有很多，例如他的下一次考核什么时候才开始？之前电话问得时候，王小姗都不怎么搭理他，既然现在王小姗就在隔壁那栋女生宿舍里，洛枫自然是要当面追问了。 刚走到宿舍楼一楼，洛枫发现王小姗居然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怎么了？” “我饿了。” “哈？”洛枫一脸懵x。 “出门太匆忙，忘记带钱了。” 这时洛枫想起了王小姗是自己一个人来报到的，“那你那些大箱小箱的行李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主要是护肤品吧，侦探x的工作要经常出外勤，一定要做好保养的，以后嫁人的时候皮肤也要美美的。” 好吧，洛枫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反正就是请吃晚饭就是了。 “你的校园卡呢？” “在这里。” 洛枫接过王小姗的校园卡，用手机登录学校饭堂的app帮王小姗充值进她的卡，“这样你应该能在学校饭堂吃一段时间了，赶紧叫你家人给你送银行卡过来吧，要不开一张新卡让他们转账给你。” “没事，没钱了我就找你。” “哈？”洛枫头上好大的一个郁闷。 “不是说男人要负责养家吗？自然是要找你的。” 洛枫心里就想开骂了，是啊，要养家，但你是我的家吗？ “到底是谁负责我的下个考核的呀？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晶姐姐最近比较忙，等等吧。” “晶姐姐？侦探x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女生？” “这么问，你是歧视我？还是歧视女『性』？”王小姗隐隐地散发出了一丝杀气。 “不敢不敢，小弟只有崇拜之情。那，那个晶姐姐的天赋是什么？”侦探x里每个人都有异于常人的天赋，洛枫突然就对王小姗口中那个晶姐姐好奇起来。 “天赋呀，”王小姗非常认真地想了想，“晶姐姐那种是属于后天培养而成的天赋。” “还有后天培养的天赋？” “嗯，晶姐姐最擅长的是‘追踪’，尤其是擅长找人，无论生死。而且，她应该是侦探x里唯一一个持有侦探证的人了。” 这是一个崇尚高智商的世界，世界各国为了招揽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为国家所用，纷纷建立了一个名为“侦探证”的制度。警察总局会不定期地开展“侦探证”的持证考核，能通过考核的，由国家统一颁发“侦探证”。 持有侦探证可以每月领取国家的侦探津贴，同时拥有查看部分国家机密文件等众多特权。最重要的是，持有侦探证的人虽然领着国家的工资，但却不必像公务员那样要定时上班，侦探们依然可以保持自已原有的工作和生活不变，只需要在国家征召的时候立刻到位响应征召就行了。 什么都不用干就能白领工资，还有各种特权，这个侦探证的考核自然是非常的难。而且侦探证也是分等级的，分别有金、银、铜三等。每次协助国家解决问题都会有积分，只有积分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升级，等级越高的侦探证，享受的特权就越多。目前全国的金牌侦探不超过十个。 “那几个金牌侦探里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的名字是带晶字的呀？”洛枫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是谁。 “晶姐姐拿的是银牌。” “啊？鼎鼎大名的侦探x居然只拿个银证？” “侦探证的升级是以为国家破案为积分的，并不是以能力排名的，当然，能拿到金证的人，说明有非常巨大的破案量，肯定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侦探。” “可是侦探x的规矩是不说了不能对外公开自己的身份吗？那个晶姐姐怎么还去考侦探证了？” “侦探x从来都没有反对任何人拿侦探证，晶姐姐也从来都没有对外说她是侦探x呀。” “原来如此。”洛枫感觉今晚对侦探x以及这个侦探世界又多了一些了解。 晚上回到宿舍，洛枫发现这个四人间里的其他三个人也全都到位了，白天的时候还只有洛枫一个人而已。 “你好，我叫武林。”其中一个比洛枫高了一个头的男生笑着向洛枫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洛枫，你这名字和你还真的挺配的。”洛枫也笑着和武林握了手。 武林身材很高大，看上去确实像那种很能打的武林高手。洛枫另外两个舍友，分别是喜欢二次元的孟帅和吃货小胖子欧永浩。就这样，一个宿舍人齐了。 经过一个月军训的艰苦『操』练，洛枫宿舍四个陌生人已经成为了四个小伙伴。 在军训结束的那天晚上，洛枫一回到宿舍就发现那三个家伙都围在孟帅的电脑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洛枫好奇地挤了进去，他看见孟帅的电脑里是一个cosy女孩的照片，那女孩看上去很眼熟，但一下子洛枫又叫不出名字。 “唐颖晴你居然都不认识？”孟帅一下子就怒了。 经孟帅这么一提醒，洛枫想起来了，近期确实有个叫唐颖晴的女生在二次元界挺有名气的。 “想起来了，明星多了去了，你们都是她的粉丝？” 这时武林给洛枫解释了，“孟帅是她的铁杆粉丝，最近有网友曝光了她的地址，就在山的另一边。” 山的另一边？洛枫在仔细想着，碑石大学就在卧龙山的山脚，而卧龙山的另一边则是另一所大学，精英大学。 “她是精英大学的学生？” “没错。”孟帅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没想到啊，我心中的女神居然离我这么近，你们能想象我们这些凡人能离女神如此之近是一种什么感受吗？你们遇见过明星就在身边吗？” “没有、没有。”武林和欧永浩赶紧摇头挥手附和着孟帅。 孟帅瞪了一眼洛枫，正在发呆的洛枫赶紧也一起挥手摇头，“没有、没有。”其实洛枫刚才是想起了stars，大明星？谁还没几个大明星朋友，贝英昨晚还给他发了一张穿着低胸晚礼服参加活动的照片呢。 “我有一个计划。”孟帅突然越说越激动了。 洛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孟帅说他等不及了，他要翻过卧龙山去见一见心中的女神唐颖晴。 我去，这家伙真是疯了。更疯狂的是，洛枫和武林、欧永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同意了大半夜的陪着孟帅翻过卧龙山去精英大学的建议。 大学生啊，就是活力充沛。 第46章 神秘的望远镜 卧龙山其实海拔很低，翻过去都不用一个小时。但这大半夜没灯没火地过来爬山，多少都有点脚底发凉，尤其是山上还有不少坟墓，这一路爬山是一步一个惊悚。 “精英大学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你的女神？要不明天再来？你不过就是想要个签名而已，唐颖晴还有两年才毕业呢，还有两年的时间就给你。”爬山爬到半山腰洛枫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太冲动，不该陪着孟帅做变态跟踪狂的。 “放心，晴女神的宿舍地址我已经调查得非常清楚了。”孟帅目光里透出一股坚韧。 完了，这下子变态跟踪狂是彻底坐实了，洛枫还看见孟帅带了望远镜，这不明摆着要偷窥女生宿舍么？ 但在武林的无力威胁之下洛枫想一个人回头是不可能的了，“咱们宿舍必须共同进退？” 洛枫欲哭无泪。 但非常辛运的是，都还没走到女生宿舍的区域，在精英大学的某栋教学楼楼下就看见了唐颖晴。 四个变态跟踪偷窥狂立刻找掩护躲进了旁边的一间自习室里。 “我说你就不是光明正大地去要个签名？唐颖晴现在多少也有点名气了，走在路上被人要签名也是常有的事情吧。”本来找女神要签名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洛枫越来越觉得怎么好像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随意打扰女神祥和安定的生活。”一边说着孟帅又偷偷瞄了一眼窗外的唐颖晴，然后又迅速把脑袋缩回来。 洛枫看看旁边的武林和欧永浩居然在掉头表示同意孟帅。学校随机抽签的变态跟踪偷窥狂舍友，真是有泪只能往心里流呀。 幸好是早一步遇见了，不然等下在女生宿舍楼下举起望远镜的时候，这偷窥狂的名号就摘不掉了。 就在洛枫暗自庆幸的时候，他居然发现孟帅掏出了望远镜。 “这不到十米的距离，你这是要看她的皮肤『毛』孔吗？”洛枫怒了。 “别吵，别把我们暴『露』了。”武林赶紧一掌把洛枫按住。 洛枫心里骂了一百遍sb，这可是自习室，自习室里二十几个精英大学的学生正看着他们四傻呢？还当众掏出望远镜？说不定已经有人报警了。 或许是唐颖晴被粉丝跟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自习室里的同学似乎对洛枫他们四个还是比较宽容。 最后他们看见唐颖晴进了学校的科技楼，因为科技楼里面有很多科研设备，同时那里的化学实验室里还有很多危险化学品，所以晚上一般都是开了门禁的，只有持有门卡才能进科技楼。 洛枫和孟帅他们几个只能在楼下等着。 “要不我们今晚就先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了，回去还要再爬一次山呢，你们的唐女神不知道搞科研要搞到什么时候呢。”洛枫尝试着劝他的几个室友回去。 “这大晚上的，搞什么科研啊？大概是白天在实验室上课忘记拿东西了吧。” “你们不会是不知道唐颖晴是化学系的吧？”洛枫突然有一丝不安的感觉，然而那三位好室友那略显惊讶的表情已经确认了洛枫的不安，他们真的不知道。 “你们在宿舍对着电脑研究了一整天难道就一直在看她的写真集而已？”洛枫的惊恐无以名状，果然，那三个好室友都羞愧地低下了头默认了洛枫的控诉。 “哎，你们都是假粉丝吧。我就是随意在你们登陆的唐颖晴的论坛看了两眼，都看见了有粉丝爆料她时精英大学化学系的高材生，最近她参与的一个研究项目参加了一个比赛，已经进入到最后决赛阶段了，近段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为决赛做准备。”身为路人的洛枫正在为那三个所谓的铁杆粉丝介绍唐颖晴的近况，这也是无语了。 “怪不得最近的嘉年华活动晴女神都没有出席，原来是这个原因。”孟帅一拍大脑，如梦初醒。 知道了唐颖晴是在加班加点做实验，孟帅又掏出了望远镜，“晴女神做化学实验的样子应该会很美吧。” 但是科技楼的房间非常多，楼层又高，拿着望远镜这样『乱』找，估计找通宵都找不到唐颖晴在哪个实验室。反正洛枫是已经做好了陪那三个傻子今晚在精英大学过夜的心理准备了。 “在低楼层那里找吧，”洛枫觉得还是要给他们一点提示，他今晚真的是只想回自己的宿舍睡觉，“一般能给学生教学用的实验室应该都不会放在高楼层，因为有化学物仓库在地下室，低楼层的实验室也方便运输和领用实验用的化学品。说句不好听的，出了设呢实验事故，低楼层逃跑也快一点。” “洛枫你果然好聪明。”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们三个的表扬，洛枫感觉自己的智商已经被他们集体拉低了。 还有一点非常无语的是，这么近的距离，抬头看看那个实验室还开着灯就行了，这么快拿着个望远镜想干啥？为了能快点完事回去，洛枫也加入了搜索唐颖晴的队伍。 突然洛枫发现在科技楼后面的半山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难道是有人在山上偷拍的闪光灯，不对，闪光灯应该再弱一点。 上次stars的事情飞龙就跟洛枫说过，如果有时候直觉发现了一些什么线索，哪怕是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很荒谬的线索，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不妨去验证一下，直觉这种东西常常会有惊喜。 洛枫一把抢过了，孟帅手中的望远镜，他当然不是找唐颖晴的实验室的，他看向了科技楼后面的卧龙山，他往刚才发出那一下微弱闪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直觉常常会给人惊喜，洛枫居然看到一个人正在用望远镜看着科技楼。洛枫好奇地顺着那个人望远镜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人是在盯着一间实验室，而那间实验室里，洛枫看见了唐颖晴。 洛枫把望远镜的镜头又看向那个躲在半山腰的树林里的那个神秘人，发现那人居然是用望远镜看着自己，长发，是个女生，四目对『射』，这气氛突然很诡异。 如果说是一般唐颖晴的粉丝什么的，光明正大地拿着相机到精英大学拍照片都是很让人理解的事情，在唐颖晴经常出没的饭堂蹲点也是常常有的事，但躲在半山的树林里偷窥算什么情况？ 第47章 恐惧的情绪 就在洛枫和那神秘人望远镜大战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很大的声响，洛枫放下了望远镜，他看见唐颖晴从科技楼里冲了出来，神『色』慌张。刚才吓到洛枫的声音是唐颖晴快速奔跑撞开门的声音。 “女神有危险！跟上！”孟帅一声令下，大家就尾随着追了上去。当然，洛枫是被武林拖着去的。 洛枫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刚才唐颖晴所在的那间实验室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拉上了。这事情看来不简单，洛枫赶紧再举起望远镜看向卧龙山那边，那个神秘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唐颖晴也没有跑很远，她只是跑回女生宿舍而已。 看着女神平安地回到了女生宿舍，终于放下心来，可以打道回府了，明天再来。 但这回轮到洛枫不想走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心。整整一个月侦探x那里都没有给委托他，难得遇见一件充满谜题的事情，洛枫内心的那只好奇鬼控制不住了。 可惜，光有好奇心没用，还得有力气，否则就会被高大威猛的武林一只手就拖走了。集体撤退的理由是，“晴女神已经很累了，不能打扰她休息。” 带着快要把脑袋撑到爆炸的好奇心，洛枫被他宿舍的三个小伙伴硬拖强拉着回到了宿舍。刚回到宿舍楼门口，洛枫看见了那个失踪了一个多月的王小姗。 那三个活宝见到有个超级美女在等洛枫，自然是很识趣地进行回避。只是他们临离开的时候都投给洛枫一个怨恨的眼神，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居然一个月都不吭声，藏得挺深呀，尤其是武林那强壮的二头肌分明就是在说，“回头不解释清楚至少打断两条肋骨。” 不过这个特别的夜晚，见到王小姗并不是让洛枫最意外的事情，王小姗还给洛枫介绍了一个美女。而这个美女，今晚洛枫是第二次看见她了。没错她就是那个在半山腰的树林里拿着望远镜偷窥科技楼那个。 她就是王小姗口中的那个晶姐姐，侦探x里唯一持有侦探证的成员，诸葛晶。 “我的考核委托任务有了？”洛枫等这个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了，尤其让他郁闷的是那个号称要好好享受大学生活的王小姗居然一入学就直接请了一个月假，留下一张写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的医院证明就消失了。 当然王小姗是有他的理由的，要经历一个月日晒雨淋的军训，那晶莹剔透的美好皮肤肯定要完蛋，所以，等军训一过，自然就康复了，可以回校了。 “我才没空管你什么考核任务，只是今天你恰好看见我了，如果不跟你说清楚估计你会影响我的事情。”诸葛晶说话语气非常平缓，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让洛枫听着感觉后脊背有点发凉，就好像一个女王在眼前。 “那晶女王你的意思是？”洛枫感觉他今晚在诸葛晶面前占不了什么便宜。 “观察力不错，知道没办法跟我讨价还价，立刻就变得顺从了。”诸葛晶『露』出了笑容，“既然你都看见了，那就姑且让你参与吧，好好当我的助手，要服从命令。” “遵命，晶女王。”诸葛晶那气势，洛枫差点就要站起来立正敬礼了，“那你刚才为什么偷窥唐颖晴？” “谁告诉你我偷窥唐颖晴了？拿着望远镜就是偷窥唐颖晴了？” “你拿着望远镜在偷窥谁我确实没办法确定，但是唐颖晴一离开科技楼你就消失了，我觉得至少是跟唐颖晴有关系。” “哟，观察能力，分析能力都还过得去，看来老头子让你入伙真是有理由的。小姗会告诉你情况，我没给你指令之前什么都不许做。”说完诸葛晶便离开了。 洛枫转过身来想问问王小姗具体案情的时候，发现王小姗早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时洛枫才想起来，早就已经过了王小姗的睡美容觉时间。 没办法，只好背着王小姗了。原本想直接送她回女生宿舍的，但仔细一想，王小姗目前在学校里也是有点人气的小美女了，这样子被个男生背回宿舍，侦探x追求低调的宗旨可就『荡』然无存了。 最后，洛枫在酒店开了个房间，轻轻地把王小姗放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自己睡地板。第一次跟女孩子开放就睡地板，这人生经验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事情倒也不算复杂，诸葛晶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接受了一个委托，委托的内容是要找一个人，一个失踪了一年的女大学生。 失踪的女大学生叫柳夏莱，是精英大学的学生，如果她没有失踪，今年应该大学毕业了。失踪的前一天晚上还跟父母通了电话，第二天父母一直等不到柳夏莱的电话，原以为只是她手机没电了，但是第三天还是打不通女儿的电话，于是柳夏莱的父母找到了精英大学，这才确认女儿找不到了。 失踪的那天，柳夏莱参加了学校举办的一个学术交流会，那天晚饭之后就失踪了。柳夏莱的父母问遍了那天参加交流会的所有人，大家都表示确实在交流会上看见柳夏莱，但一起晚饭之后就各自离开了，没有一个人知道柳夏莱去了哪里。 诸葛晶第二天就非常明确地下达了她的指令，监视唐颖晴。 “唐颖晴跟柳夏莱的失踪有关系？”洛枫想知道诸葛晶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怀疑到唐颖晴身上的。 “这个问题你帮我找出答案。她只是几个跟踪对象之一。” “几个对象？其他几个是谁。” “一个月前柳夏莱的父母找到了我，在对学校相关人员的回访中，我发现有几个人说谎了，但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说话，因为当时我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其他的嫌疑人你暂时别管，你先学习好怎么监视一个人不被发现再说。” “我可不相信侦探x会只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当然，认真追究起来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几个说谎的都是跟柳夏莱参加了同一个科研项目的同学，我当时问了她们平时课后是怎么开展科研工作的。” “你是想确定她们在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 “我的原意确实是跟你想的一样，只是想确认柳夏莱失踪的那天晚上，所有跟她有接触的人都在哪里，在干什么。” “然后那几个人就编造了事情告诉你？” “那倒没有，我之后对她们说得内容都进行了交叉验证，她们都说了真话，只是觉得她们说话的情绪不对。回答这种简单的问题，不管从什么方向去考虑，都不应该带有恐惧的情绪，没有隐瞒却在害怕着些什么。” 第48章 接近唐颖晴 在学校里长期蹲点监视毕竟太显眼，原本诸葛晶已经做好了在山上蹲点一个星期的准备，现在好了，这个又苦又累的任务是洛枫的了。 洛枫一直觉得他是不是中了什么圈套，为什么诸葛晶第一天开始做监视就让他发现了。 不过洛枫也不傻，诸葛晶下的命令是监视唐颖晴，但没说一定要在山上拿着望远镜蹲点呀。诸葛晶一个成年女『性』在大学校园里整天晃悠是容易引起怀疑的，但是洛枫不一样呀，即使洛枫每天爬山过来跟着唐颖晴，顶多也就是别人眼中的疯狂粉丝，可能稍稍带点变态，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另外一件事情让洛枫非常在意。诸葛晶说了，她之所以没有直接进校园，而是先躲在山里拿望远镜了解情况，是因为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她不敢大意，那就是目前唐颖晴所在的研究小组的组长，精英大学化学系的知名教授张守勤。 诸葛晶之前到学校里开展调查的时候就接触过张守勤了，发现张教授说话非常的严谨，绝不轻易透『露』任何他不想说的事情。 并且张教授已经明确说过了，事情已经过去有一年了，他不反对继续寻找柳夏莱，但更不希望其他的学生再次受到不好的影响。 更麻烦的是诸葛晶后来查了查张守勤的资料，发现张教授居然是持证的侦探，银牌。虽然诸葛晶说过张守勤的银牌是有水分的，不必过分在意，但既然能持证，说明还是有一定的能力，不可能不在意。 诸葛晶之所以说张守勤的银牌是有水分的，是因为张守勤是全市唯一一个愿意考侦探证的化学系教授，所以市警察局或者其他『政府』部门涉及到一些比较难的化验就全部都交给张守勤负责，张守勤自己也是非常主动积极地接受『政府』部门的工作委托，这样大量地完成『政府』的委托化验，侦探积分很快就积累得很高了，一年之内便达到了从铜牌升级为银牌的积分。 虽然说化验工作都是流程化的简单工作，但毕竟是要花时间花精力的，若是张守勤所有的化验都自己认认真真地完成，至少也有苦劳，但诸葛晶特别嫌弃张守勤的是，有很多化验工作其实是张守勤让他的学生完成的，他只是在化验报告上签个名而已。 或许这就是诸葛晶调查的时候不敢太张扬的原因，张守勤曾经说过，他的学生失踪了由他亲自找回来。 就在洛枫想着要如何接近唐颖晴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亮了，是贝英，刚刚又给他发了一张特别『性』感的照片，照片还附了文字，“未来的综艺女王”。 看着照片洛枫笑了笑，看来已经完全走出周海涛的阴影了。突然，洛枫想起了一个事情，在唐颖晴的个人微博里，他好像见过贝英的照片，不对，不仅仅是贝英的照片，唐颖晴根本就是stars的粉丝。即使伊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唐颖晴依然在微博里发了一句，“永远爱stars”。 找到了突破口的洛枫有点欣喜若狂，赶紧翻找手机相册，果然当时和stars的各种合照还好好地保存着。 洛枫想到的剧本是这样的，走在校园的小道里，低头玩手机不小心撞到了唐颖晴，然后他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手机里的屏保刚好就是他和stars的合照。然后唐颖晴就一定会问洛枫和stars是什么关系，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洛枫把他的想法告诉了王小姗，王小姗表示确实只要能监视到唐颖晴就可以了，不是一定要想个变态一样躲在阴暗处拿着望远镜的。 为了演好这个剧本，洛枫还排练了十几遍，一头撞在树上，然后让手中的手机掉在地上，还要保证手机刚好是屏幕向上，而且不能把手机摔坏了，还真不容易。 排练好了，自然要去精英大学真正地实施他的剧本。结果一去到精英大学，洛枫就傻眼了。 他居然看见在一间甜品店里，王小姗和唐颖晴两个正坐在同一张桌子前有说有笑，俨然一对好闺蜜的样子。 “哟，洛枫你来了。”王小姗远远地就跟洛枫打了个招呼。 “呵呵，是啊，我来了。”明明就认识唐颖晴的，居然不跟我讲，还让我在那里演小丑戏，洛枫心里已经气到不行了。 然后洛枫就知道了王小姗是加入了唐颖晴的动漫社，然后唐颖晴是被王小姗的皮肤保养技术所折服，然后就成为了好闺蜜。不用猜都知道王小姗立刻就介绍洛枫加入了动漫社。 “这个周末我们有个活动，你们也参加吧。”唐颖晴笑着邀请洛枫和王小姗。 “好呀，那我要cos个什么角『色』呢？”王小姗似乎非常感兴趣。 “cos个巫婆吧，尖酸刻薄，挺像你的。”洛枫突然发现王小姗似乎不是因为要监视唐颖晴才加入动漫社的，而是王小姗本身就喜欢玩cosy，都是套路啊。 看着洛枫和王小姗在那里打嘴仗，唐颖晴笑了起来，“要不你cos一个比较怀旧的角『色』吧。” “什么角『色』。” “幽灵公主。” “不错不错，我也挺喜欢的。”王小姗笑得美滋滋的。 “你也一起来？”唐颖晴问洛枫。 “她是幽灵公主，我要不要cos一个专门对付幽灵的天师之类的？” “幽灵公主有只宠物狼，一见到幽灵公主就下跪，我看你挺适合的。”王小姗说话间发出的杀气已经让洛枫双腿发软，差点就直接跪下了，真不该逞口舌之利啊，乖乖听话多好。 这是一次非常愉快而且让人非常满足的聊天，尤其是洛枫，收获很大，他趁唐颖晴去厕所的时候拿了她的门卡，可以进科技楼以及化学实验室的门卡。 柳夏莱是参与了学校的科研项目的，那些诸葛晶所说的回答问题时有恐惧情绪的人也是参与了学校的科研项目的，这些项目都是化学系的项目，用的都是同一间化学实验室。包括那天唐颖晴也是神『色』慌张地从那间化学实验室跑出来。 这样的话，洛枫觉得很有必要亲眼去看一看那间化学实验室。 第49章 我也喜欢紫衣 时间拖太久的话怕唐颖晴会发现门禁卡被偷了，洛枫和王小姗决定当天晚上就潜入科技楼看一看。 虽然是接近凌晨了，但两个大学生，一男一女并肩走精英大学的校道倒是一点都没有引起学校保安的怀疑。那巡逻保安看着洛枫和王小姗的背影只是会心一笑，谁还没年轻过呢。 趁着保安刚刚离开，洛枫和王小姗一个闪身就进了科技楼。为了不引起学校巡逻保安的注意，不能开灯，他们带来了手电筒。 这科技楼白天还好，毕竟有很多学生和老师进进出出，但是这大半夜的，空无一人的走廊过道，偶尔随风飘几下的窗帘，黑暗中似有还无的人影。凌晨的学校不愧是和凌晨的医院齐名的闹鬼圣地，从进门的一刻拿电筒的手心就在冒汗，听说已学习的解剖室也在这科技楼里，真是想起来都后脊背发凉。 突然，洛枫感到手臂传来一阵疼痛感，难道真的惹上什么冤魂了？低头一看，是王小姗正用力地扭着他手臂的肉，那慌张的眼神，分明就是被这诡异的科技楼吓得。 “我说，王姐姐，你要抓住我的手臂没问题，能不能轻一点，真的疼。” “别吵！找路！那实验室在哪里？” 王小姗之前已经把这科技楼的地图完完整整地记下来了，这回可能是吓得没办法回忆去实验室的路了，幸好这科技楼的整体设计都比较简单，洛枫很快就带着王小姗找到了那间实验室。 门卡嘀一声，实验室的门开了。 第一眼看去，感觉跟普通的化学实验室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各种不同形状大小的容器被整齐地按顺序摆放得好好的。一些装了不明『液』体的容器也是有一个上了锁的专门的柜子摆放着。 洛枫一进实验室整个人就控制不住了，充满了对化学世界的好奇，碰碰这个，拿拿那个，俨然多动症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洛枫看见有一瓶透明『液』体没有放进柜子里锁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盖子闻了闻。 王小姗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把实验室里的『药』品清单都记下来了，这里面有些『液』体还是非常危险的。 果然，洛枫对着那瓶子吸了一口气后，整个人就站不稳了，幸好王小姗离他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没事，这东西好像还有点甜味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洛枫似乎也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只是刚才稍微有点头晕而已，很快便恢复了。 “甜味？”王小姗感到很奇怪，“你那瓶润喉糖呢？” “这个时候了你想吃糖？”洛枫表示不解。 王小姗都懒得说话了，一个眼神的杀气就让洛枫立刻掏出他那瓶润喉糖。王小姗拉开了洛枫的口袋，然后把润喉糖全部倒进口袋里。 洛枫当然知道王小姗是不想在这里留下他们来过的痕迹，所以不能把不想要的润喉糖丢在这里的垃圾桶，只是一想到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在自己的口袋里，那种洗衣服怎么洗都洗不掉的痛，非常无奈。 王小姗小心翼翼地用哪个原本是装润喉糖的小瓶子装了一点那个刚才让洛枫头晕的『液』体。 “柜子里的化学『药』剂点算清楚了吗？” “都记录好了。” “摄像头装好没？” “装好了。” “撤！” “好！” 其实洛枫和王小姗今晚来这间实验室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诸葛晶要求他们要偷偷地安装上一个摄像头，她不想以后再出现关键时刻窗帘被拉上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周末了。王小姗如愿以偿地cos了幽灵公主，洛枫悲痛万分地cos了那只一见幽灵公主就下跪的宠物狼。王小姗跟唐颖晴说那天捡到了一张门禁卡，就这样顺利地把卡还给了唐颖晴。 尽管身为侦探x的实习成员，要cos一直宠物狼有失身份，但是此刻洛枫的周围全都是各『色』的『性』感妹子，个个都是扮演者动漫里的『性』格女『性』角『色』。看着台下那三个室友只能一边流口水，一边举起相机，和众多妹子肩并肩的洛枫突然很有优越感。 洛枫倒也知道要及时把握机会，大学期间能不能找到女朋友，这可是绝好的机会，这动漫展里全都是大美女呀，赶紧自己掏钱去打包了好多好多的『奶』茶回来，一杯一杯地给妹子们送。 “你这是撒大网抓鱼吗？你这讨好女生做得是不是太『露』骨了。”虽然嘴上喝着洛枫的『奶』茶，但王小姗还是忍不住要鄙视一下洛枫的行为。 但就在洛枫给其中一个名叫紫衣的女生送『奶』茶的时候，突然被旁边的一个男生一掌打掉了手中的『奶』茶，“你想干什么？”洛枫一下就懵了，这不就是一杯『奶』茶而已，即使是男朋友也不至于吧。 倒是那个女生立刻就上前拦住了她那挥拳要打洛枫的男朋友，“他是我们动漫社的新人，就是负责打杂的，你别计较，你看他上台都是只能cos宠物狼，连个正常角『色』都没有，你别欺负他了，怪可怜的。” 虽然紫衣是在护着洛枫，但洛枫怎么越听越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那个男的倒是引起了洛枫的注意，那个男生应该也是一名学生，整个活动期间，他全程都守着那个紫衣，一步都不离开。紫衣也是和唐颖晴一起在动漫社的，更让洛枫在意的是那个女孩也是之前诸葛晶提到的那几个她问问题时表『露』出不安的情绪的女孩之一。再怎么爱自己的女朋友，这种形影不离是不是有点过了？ 活动结束已经是晚上了，那之后，洛枫一直尾随着那一对情侣，他看见那男生一直把女生送进了女生宿舍才放心地离开。 那男生刚离开女生宿舍不久，洛枫就在一条没什么人的校道里把他堵住了。 “你想干什么。”那男生的架势分明是已经做好了和洛枫打一架的准备。 “我来这里是要明确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喜欢紫衣，以后我会和你公平竞争的。”洛枫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第50章 不敢声张的私事 刚才王小姗还一直陪着洛枫跟踪那一对情侣的，后来剩下男生一个人的时候，洛枫突然叫王小姗赶紧躲到一边去，没想到洛枫居然来这个剧情。 吓得王小姗差点把嘴里那一口『奶』茶喷了出来。真是又生气又好笑。 然而更搞笑的一幕出现了，那男生听了洛枫的意图后居然松开了拳头，“哦，这样啊，你好好努力。”他摆了摆手就想离开，似乎都不太愿意再搭理洛枫。 看样子在那男生的眼里，洛枫那瘦蜢蜢的的身形真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洛枫感觉自己在精神上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比他破不了案还要难受。 既然激将法不行，洛枫决定用威胁法，“你叫刘东升是吧，既然你那么宽宏大量就先谢谢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得警告你，你这样每天寸步不离地贴着紫衣可是有点过分了。” 洛枫上前就是一拳，那男生的体型其实比洛枫要强壮得多，只是洛枫突然的出手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一拳的力量是完全落在了他的脸上。刘东升坐在地上有点发蒙。 由于洛枫这一拳动作太大，他口袋里的一叠照片散落在地上。那男生低头一看，从洛枫口袋里掉出来的照片，全部都是紫衣的照片。 “哎呀，我偷拍紫衣的照片，要赶紧捡回来。” “你这个变态！”这下刘东升怒了，跳起来就要和洛枫决一死战。 “我投降！”没想到洛枫看见对方双眼充血要冲上来的时候居然立刻就蹲了下来手举白旗。王小姗躲在一边疑『惑』着，洛枫什么时候还准备了一面白旗？这是已经预计到自己肯定打不过对方吗？ 那刘东升看见洛枫突然莫名其妙地举白旗，原本的愤怒情绪一大半转换成了疑『惑』的情绪，“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偷拍紫衣？” “终于能好好说话了，”洛枫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我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想保护紫衣。” “你还敢说紫衣？！”见洛枫还是想对紫衣图谋不轨的样子，刘东升又要抡起拳头了。 “别、别、别激动。我刚才挑衅你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而已，我对紫衣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确认什么事情？” “通常想你跟着紫衣那样跟着一个女孩子，基本上就两种可能，要么你是变态，要么就是紫衣可能遇到了一些你觉得不能安心让她一个人的危险事情。” 听到洛枫这么说，刘东升沉默了，多半是被洛枫猜中了他心里的想法。 “从刚才我挑衅你的情况来看，每次听到或者看见我对紫衣有什么威胁的情况你都非常紧张，说明你应该是第二种情况，你形影不离地跟着紫衣，是想保护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我只是想保护紫衣。你看，这些都是紫衣她朋友圈里发的照片，不是我偷拍的，我没有恶意。” “哼，保护紫衣？就凭你？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得不多，目前知道的是受害人应该不止紫衣一个。”洛枫留意到刘东升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是僵住了，看来应该是猜中了个大概，“要打架我当然不行，但是我有这个。”洛枫举起一个牌子，那是侦探证，而且还是银牌。 躲在一边的王小姗要疯了，她认出了那是诸葛晶的侦探证，诸葛晶给自己的侦探证做了个很漂亮的外套很容易辨认，到底洛枫是什么时候偷了晶姐姐的侦探证的？这回玩大了，晶姐姐绝对不好惹。 看见洛枫掏出了侦探证，刘东升确实是被吓到了，银牌，这享受的可是市长级的待遇，但看着洛枫年纪轻轻的不像是个银牌侦探，“你随便拿个假证就敢出来招摇撞骗？” “这上面有编码，你大可立刻用你的手机上网确认一下真假。” 一听洛枫敢叫他上网确认，刘东升已经不再怀疑洛枫手里侦探证的真假了，洛枫也是胆子够大，虽然刘东升上网确认这个侦探证肯定是真的，但是这侦探证对应的照片是诸葛晶的呀。洛枫就赌刘东升不会立刻上网验证，结果还真赌对了。 “就算我相信你是银牌侦探，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但刘东升对于洛枫持有银牌侦探证的惊讶很快便过去了，说话已经恢复了平缓的语气。 “怎么会没用？我拿着这个证，进了警察局，警察局长也得给我倒一杯茶好好招待。”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紫衣这么在意，我现在是暂且相信你没有恶意，但仅凭一个侦探证估计也是没多大用处，紫衣明年就毕业了，我们只想平平安安地大学毕业，谢谢你的好意。”说完刘东升就要离开。 眼看着刘东升要走，洛枫脑海里来回地重复着刘东升刚刚说的那几句话，“是不是他也是银牌侦探？” 听到洛枫的话，刘东升惊讶地回头看着洛枫。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对紫衣的威胁应该就是精英大学唯一的一个银牌侦探，化学系的系主任，张守勤。” 听到洛枫说出张守勤这个名字，刘东升非常紧张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才稍稍放心。 “不要『乱』猜。”但刘东升依然没有承认洛枫的猜测。 “猜是猜，但并不是『乱』猜。”洛枫对刘东升步步紧『逼』，一句话都不放松，要打破刘东升的心理防线，“我想你对我的银牌侦探证都信心不足，应该是因为那个你害怕的人的地位至少是一个银牌侦探以上的。张守勤不仅是精英大学的元老级教授，更是他所在的专业领域里面的重要人物，地位自然远比一般的银牌侦探要高。” 刘东升的心理防线开始动摇了，他在认真地听着洛枫说话，没有像刚才那样只是想着要离开。 “之前我们了解到的其她几位我们觉得有问题的人全部都跟张守勤的实验室有关联的女生。我大胆地猜测一下，那几个女生的背景我都了解过，都只是普通的女大学生，不会对张守勤的科研项目有任何好的或者不好的影响，也就是说这应该不是公事。都是女『性』，私事，不敢声张的私事，地位崇高的教授和漂亮女学生之间的不敢声张的私事，张守勤是不是对紫衣有过『性』『骚』扰，甚至是……” 第51章 万分之一希望 “他没有得手。”刘东升及时『插』话，阻止了洛枫说出那个特别难听的词语。但刘东升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就这样？”洛枫有点生气了，“要么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要么我就去问紫衣。” “你敢？”刘东升走上前去拽着洛枫的衣领。 “我在伸张正义！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能抓住坏人，我立刻脱光了在学校里『裸』跑都敢！”本来特别义正辞严的几句话，经洛枫这嘴这么一说，什么『裸』跑什么的，总觉得有点忽悠人的感觉。 刘东升忍住了没笑出来，他松开了紧紧拽住洛枫衣领的手，“你真的以为你能对付得了张守勤？” “凡事总要试过才知道。” “那天晚上紫衣说拜托了张教授帮他补课，因为快要测验了，很多化学实验流程都还没搞清楚。于是我就买了夜宵送去实验室给她和张守勤，那天居然还买了张守勤的份，真是作孽。”刘东升一边说一边在生气。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推开门看见张守勤正在脱紫衣的衣服。”说到这里刘东升又握紧了拳头，“我冲上去把张守勤打了一顿，然后把紫衣背走了。” “背走了？” “嗯，估计之前紫衣应该挣扎反抗过，只是体力上肯定挡不住张守勤，被张守勤打伤了吧，当时她『迷』『迷』糊糊的，站不稳，说话也都说不清楚。” “当时怎么不报警？” “这是紫衣的意思，她害怕这事情闹大了她就毕不了业了，毕竟那个禽兽并没有得手。张守勤可不是普通的大学教授，银牌侦探，市长顾问，市议会议员，这任何一个身份都不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抵抗的。我们只希望能顺利毕业，然后离开那个恶魔远远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应该没有，那晚科技楼都没有其他人在，即使想要告发张守勤侵犯了紫衣，我们也没证据呀，只能是一直忍着不说。之前也听到有些传闻说张守勤有问题，但平时他在学校里都是非常正直的形象，在全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化学家，谁能想到他会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刘东升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张守勤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洛枫。当然洛枫也是承诺了不会泄『露』刘东升出去。 第二天诸葛晶把洛枫和王小姗叫到了她的办公室。之前听王小姗说过诸葛晶有一份特别正式的职业，律师。只是洛枫没想到她是十大律师事务所之一“亮晶晶”律师事务所，而且她本人就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 这侦探x还真不简单，不是大明星就是大律师，估计那老头子的背景会更加的深不可测吧。 洛枫突然想起了之前第一次知道十大律师事务所里面有一间叫“亮晶晶”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么幼稚，起个这么名字。没想到有一天有机会见到诸葛大律师本人了。 “说说吧，你们都搜集到多少线索了？”诸葛晶突然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枫，“新人先说？” 这诸葛律师说话效率很高，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进主题，估计是平时律师事务所的客户找她咨询法律问题都是按秒收人家咨询费的，说话简洁也是职业『操』守啊，不浪费客户的钱。 “张守勤很有问题，目前已经证实了他是个变态『色』情狂，精英大学已经有多个受害人。我觉得应该深入调查一下他。”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有问题，不然我为什么大晚上冒着被蚊子叮咬的生命危险举着望远镜监视他？” 被蚊子叮咬的生命危险？这蚊子是有多凶猛啊？洛枫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早知道他有问题为什么不早说，让我们绕那么大圈子。” “你还没搞清楚任务是什么，张守勤是『色』情狂，跟柳夏莱的失踪有什么关联？” 这时洛枫才想起来，诸葛晶接到的委托任务是寻找失踪的柳夏莱。不是说伸张正义不对，但是首先不能忘了自己的任务呀。 “小姗，你那边呢？”诸葛晶真是一秒思考的时间都不给洛枫，立刻又转身过去问王小姗了。 “张守勤的实验室确实是有点问题，精英大学对于化学品的管理还是非常严格的，每一种化学物品的采购和使用都有详细的登记，所以那天晚上我们清点了实验室的化学品，发现实验室里实际的化学品比登记簿里的多了几样东西。” “多了什么？” “我们对化学品不熟悉，也不可能全部化学品都采样回来化验，倒是有一瓶没有锁进柜子里的『液』体我拿了一点回来，发现那是一种麻醉剂。” “所以那天，我吸了一鼻子就有点头晕了，之前紫衣被刘东升救走的时候也是全身无力，肯定就是因为这麻醉剂。其他那几个女生一说起这个实验室就心绪不宁，这个实验室很可能就是张守勤的犯罪地点。”洛枫这个时候终于稍微理清了一点线索，“张守勤身体比较矮小瘦削，麻醉剂让他更容易控制受害者，一年前柳夏莱很有可能就是在张守勤的实验室里失踪的。” “为什么这么说？”听到洛枫似乎开始开窍了，诸葛晶这才开始认真听洛枫说话。 “我觉得柳夏莱很有可能还在学校里，根据诸葛律师你提供的调查记录，柳夏莱失踪的那天晚上最后被人看见是在学校里。我认真地看了学校出入口自柳夏莱失踪之后一个月的视频，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汽车出入，还有就是根据我和小姗的调查，张守勤已经一年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了，柳夏莱失踪的这一年以来甚至精英大学他都很少离开。跟他往年每年都多次往返于世界各国进行学术交流的情况有很大的异常。” “所以，你的结论是。” “张守勤不敢走，他要留在这座城市里守着一个人，柳夏莱。” “你觉得他守着的还是人吗？” 诸葛晶问得问题，洛枫其实在心里也问过自己，只是这个答案太残酷，他一直都不敢讲出来。柳夏莱失踪的时间太长了，生存的可能『性』极低，所以他们现在找的，可能是一具尸体，已经腐烂了一年的尸体。 按照洛枫推测，那晚张守勤可能利用麻醉剂让柳夏莱失去抵抗能力，本来只是想要『性』侵柳夏莱，但不知道哪里出了意外，柳夏莱死了，所以就把尸体藏了起来。 “推理基本符合逻辑，但是不能放弃希望，不能断定柳夏莱一定是死亡了。或许，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诸葛晶突然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她在逃避着自己刚刚说的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万分之一的希望。 第52章 化学品仓库 三个人认真地分析着案情，但是分析到最后，发现所有的推测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张守勤『性』『骚』扰了那么多的女学生，但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做证人指控他。至于化学实验室里多了几样化学品，那个根本就不算什么事。甚至他们自己也都不敢100%地保证刚刚的推理是准确无误的。 而最让诸葛晶觉得麻烦的是张守勤也是银牌侦探，银牌侦探可以随意查看警察局的内部资料，如果诸葛晶强行公开调查，张守勤很有可能会立刻毁灭所有的犯罪证据和痕迹。这也是当初她调查到一半要把洛枫和王小姗拉进来偷偷开展调查的原因之一。 而且，一年，即使是尸体，谁能保证张守勤没有用一些化学物质把那尸体溶解掉。 诸葛晶瞄了一眼电脑，突然她『露』出了一丝笑容，“我想，我们有一些证据了。” 一份电子邮件发送到了诸葛晶的邮箱里，那是警察局资料库的浏览记录。 “张守勤是三个月前才获得银牌侦探证的，只有银牌侦探证才可以随意查询警察局的档案，获得银牌的那个月，他每天都搜索柳夏莱这个名字，确定了警察局确实把这个列为一般失踪疑案暂时停止调查之后，他现在变成了每个星期搜索一次。又怕死，又要犯法，这禽兽的人格都是扭曲的。” “这么多破绽，他到底是怎么获得银牌侦探证的。” “我说过，他的银牌是有水分的。他是属于那种特殊专业的银牌，全世界的法医都严重缺人，有个化学界的权威教授肯积极主动地协助处理化验工作，警察局简直是捡到宝了，张守勤更是调动了整个精英大学化学系来协助警察办案，警察局自然是要好好供奉着张守勤。” “这种专家光有专业能力有什么用？心理变态加上智商低下，简直就是人渣。”王小姗听着听着突然就来气了。 原本持有银牌侦探证是可以要求警察局出警的，但一旦警察那边有动静肯定会引起张守勤的警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先找到柳夏莱。 “你是不是心里有数了？”诸葛晶问洛枫。 “是的。” “去吧，找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从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离开，王小姗就忍不住问了，洛枫到底想要去哪里找柳夏莱。 “其实也不是100的肯定，只是一种假设。” “假设？” “根据晶姐姐刚才提供的资料，张守勤在柳夏莱失踪的这一年以来都没有离开过南港市，我就假设张守勤是为了守着柳夏莱。” “但南港市这么大，要去哪里找？要跟踪张守勤吗？” “张守勤胆子太小了，现在警觉『性』很高，一旦发现有人跟踪他，他肯定会处理所有的犯罪证据。我们只能自己直接找。这一年来，除了要参加市『政府』的会议，张守勤都留在精英大学，单位可以从南港市缩小到精英大学。而在学校的时候，全校都知道，张守勤90%的时间都在科技楼，不是在实验室给学生上课，就是自己在搞研究。” “所以最后单位缩小到了科技楼？” “没错，然后再仔细想想，其他教授的实验室和办公室不可能让张守勤藏一个人，即使是他自己的实验室和办公室也常常会有学生和助教进进出出，藏一个人也很危险。张守勤必须找一个平时没什么人去，而且他能控制得了的地方。” “危险化学品仓库。” “没错，在科技楼地下室的危险化学品仓库，一方面学校很少机会使用危险化学品自然没什么人会去那里，另一方面使用危险化学品是需要化学系主任张守勤签字同意的。张守勤一年以来都守着的，估计就是危险化学品仓库。” 等到晚上科技楼空无一人的时候洛枫和王小姗便出动了。事先问刘东升拿了科技楼的门卡，这一路都非常顺利，但最后到了危险化学品仓库的时候王小姗就有点傻眼了，仓库门居然是用一把不锈钢防盗锁锁着的，并没有使科技楼整体的门禁系统，即使带了黑客专用解码器也没用。 “张守勤也太怕死了，就他那智商我就猜他肯定是要换成这种物理防盗锁，然后把钥匙拿在自己手里才放心。”洛枫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铁片，然后开始开锁。 没几下功夫，那防盗锁，啪的一下就开了，洛枫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一手技能。王小姗想着这些骗子小偷的技能倒是全部集合到洛枫身上了，这家伙到底去哪里学的？ 一进仓库，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这已经是隔了一层口罩了，那些不知名的化学品的味道依然非常浓烈。这样的环境，真是没什么人想来。洛枫开始后悔没听王小姗的建议带防毒面具过来了。 洛枫扭头一看，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王小姗正戴着防毒面具呢，“你要耍帅是你的事情，我还是挺怕死的，这些化学品对皮肤也不好。” 既然都决定带防毒面具过来了，带多一个给我也不会怎样吧。洛枫在心里就开始骂了。 两个人打着手电筒就开始找了，首先找一下这里有没有隐藏着暗房，如果柳夏莱还活着，肯定是关在某个暗房里。 仓库并不算很大，来回搜索了好几遍都没有收获。 各种各样的化学品摆放得都比较整齐，而且全部都密封包装，毕竟是危险品，管理上还是比较严格的。 那些箱子，瓶子上有很多都是英文或者其他外语，这次洛枫学聪明了，不敢随意用手去碰或者用鼻子去闻了。 找了很久，洛枫和王小姗都没什么收获。其实这仓库也不算很大，物品也全都密封包装摆放整齐，一眼看过去基本上全都能看得很清楚。 突然，洛枫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怎么了？”王小姗发现洛枫在盯着某个地方看。 “那个桶，开封了。” 王小姗说着洛枫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一米高的大桶。仓库里一共有三个这样的塑料桶，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另外两个的桶盖都已经做了封边的密封处理，只有洛枫盯着看的这一个没有封边。 整个仓库都找遍了，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洛枫戴好了事先准备的手套，他要看一看那桶里装的是什么。 第53章 黑暗中的防腐剂 黑漆漆的危险化学物品仓库里只有一束并不算特别明亮的光，那是王小姗帮着洛枫打着手电筒。 洛枫小心翼翼地旋转着那个大塑料桶的盖子。一方面担心里面的化学品会不会有毒或者有强腐蚀『性』，另一方面想着会不会突然从桶里面跳出来个化学怪人什么的。 盖子拧得不算特别紧，洛枫稍微用点力就拧开了。在手电筒额光线下看见桶盖边缘还有摩擦的痕迹，应该是短时间内有人打开过这个桶盖。 见盖子已经拧松了，洛枫稍微一用力那桶盖就咣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吓得王小姗赶紧关掉了手电筒。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赶紧蹲了下来，默默地听着四周的动静，他们担心刚才那咣的一声会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两个人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等了十分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才又打开了手电筒。 洛枫和王小姗往桶里一看，里面装着满满的一桶黑『色』的『液』体。王小姗戴着防毒面具还好一点，只戴着口罩的洛枫闻到一股很刺鼻的气味。 “什么东西这么难闻？”洛枫赶紧转过脸去喘口气。 “没有啊，我什么味道都没闻到，这是危险化学品仓库，别大惊小怪的。” 看着王小姗那厚厚的一层防毒面具，洛枫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洛枫在仓库里找到了一根棍子，“你帮我拿手电筒照清楚一点，我拿棍子搅一搅这一桶臭黑水看看。” “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好奇心。”虽然王小姗隔着防毒面具只闻到了一点点的臭味，到那桶黑水看着真的很恶心，她对洛枫的恶趣味表示嫌弃。 但既然在这仓库都找了这么久了还是一无所获，不妨跟洛枫做一次傻事吧。 王小姗举起了她手中的手电筒，让洛枫能看得更清楚。 洛枫轻轻地把棍子伸进水里，棍子才刚没入水面一点点，好像就碰到什么东西了。 “桶里装着东西。”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棍子碰到了东西捅不下去了，洛枫尝试左右搅动那棍子，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棍子一般，很难用力。 “怎么了？”王小姗看见洛枫好像很用力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这棍子有点紧。” “啊！”突然王小姗吓得尖叫一声，连手电筒斗摔在了地上。 洛枫第一时间捂住了王小姗的嘴，没让她的尖叫继续蔓延。 在漆黑的仓库里，洛枫紧紧地抱住王小姗，并捂着她的嘴巴。两个人的身体都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一直在颤抖。 刚才洛枫在用力地搅动那些黑水的时候，突然从水下浮上来一张脸，一张人脸。 “是柳夏莱。”王小姗很快便从她的记忆里找到了那张脸的主人，她颤抖着说出了那个名字。 刚才看见的黑『色』『液』体其实并不是黑『色』的，只是柳夏莱的黑『色』长发漂在水面上，仓库里光线又暗就以为是黑『色』的『液』体。洛枫用棍子把浮在水面上的头发拨开，便看见了柳夏莱的脸。 那个大塑料桶里那些『液』体刺鼻的气味，这个时候洛枫终于想起来了，是福尔马林，但是味道这么浓烈应该还加了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一年了，应该是张守勤自己配制的尸体防腐剂。 “张守勤这种人渣就应该丢去喂狼狗，最好是活活把他咬死。”王小姗依然在刚刚看见柳夏莱的脸的震惊中没恢复过来。 “报警吧。”洛枫倒是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了。 “不，要先通知晶姐姐。” “为什么?” “晶姐姐既然那天特意交待了如果找到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肯定有她的原因。” 电话很快便拨通了，诸葛晶听完洛枫的汇报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似乎她早已经对这种情况有了估计和心理准备。但洛枫非常不能理解的是，到最后诸葛晶居然只说了一句话。 “马上离开仓库，这是命令，不准报警！” 洛枫是不太同意就这样离开的，因为他觉得这已经证据很充分了吧，现在报警就能判决张守勤死刑了吧。倒是王小姗平复了情绪之后问了洛枫一个问题让洛枫同意就这样离开仓库。 “你怎么证明柳夏莱的尸体就是张守勤放在这里的？”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虽然说这化学品仓库是归张守勤管理，但是他就一定要为仓库里所有的事情负责吗？最后洛枫和王小姗把那大塑料桶的盖子重新盖上了。 盖盖子的时候，再次看见柳夏莱泡在防腐剂里的那张脸，洛枫和王小姗心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震惊和恐惧，只剩下特别悲凉的无奈，这女孩多可怜了，一定要尽早让她离开这冰冷的防腐剂。 做好了塑料桶的指纹采集之后，洛枫和王小姗便悄悄地离开了，漆黑一片的化学品仓库安静依旧，似乎从来没有人进来过。 那晚洛枫看见脱下防毒面具的王小姗一直双眼通红，似乎是在极力忍着不哭出来。这个时候洛枫才第一次感觉到身边的王小姗其实是跟自己同龄的一个女孩，之前王小姗一直是以侦探x导师的身份出现，他从来没想过，其实王小姗也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那晚洛枫没有回学校宿舍，他陪着王小姗逛了一条又一条的夜市，一直逛到天亮直接去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找诸葛晶。 诸葛晶也明确提出了她的命令，对，就是命令，她要求洛枫和王小姗都不许轻举妄动，如果觉得情绪上忍不住那就离开南港市几天。 两天后，诸葛晶找人帮忙做的指纹鉴定有结果了，那塑料桶上果然有张守勤的指纹，也就是说，即使人不是张守勤杀的，但把柳夏莱泡在防腐剂里，张守勤肯定是知情的。 而且根据桶盖上那多个来回覆盖的指纹推断，张守勤有多次打开和关上桶盖的动作，也就是说张守勤曾经多次进入仓库打开桶盖看柳夏莱的尸体，这是有多变态啊。 但是，要充分证明张守勤杀了人，证据上似乎还不够充足。 确认了指纹之后，诸葛晶把洛枫和王小姗叫了过来，“上次让你们安装在张守勤负责的那件实验室的摄像头装好没？” “装好了，讯号良好，随时可以录像。”知道诸葛晶要开始行动了，洛枫表现得非常积极。 “明天晚上我会去实验室那里找张守勤，你们把那个摄像头连上网络直播，我要全世界都看得到明天晚上的现场直播。” “没问题！” 第54章 直播行刑 夜深人静，校园里大部分的楼房都早已关了灯，但科技楼的化学实验室却还亮着灯。张守勤正在认真地做着什么试验。实验室的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是诸葛晶。 对于诸葛晶的突然拜访，张守勤没有任何的惊讶，似乎是提前约好的，他依然在专注地做着他的化验。诸葛晶也没有要急着说话，只是找了张椅子，默默地坐了下来，在一旁等着。 在另一头看着监控画面的洛枫和王小姗心情紧张的同时都是一脸的问号，大家都还不知道诸葛晶到底要怎么做。 之前诸葛晶还特意交待了洛枫和王小姗要注意看她手势，一个是打开视频直播的手势，一个是关闭视频直播的手势，在她做出手势指示之前，不能『乱』动。甚至她都不允许洛枫和王小姗随意报警，必须等她把事情先办完。 张守勤很快便完成了最后化验，然后打印出化验报告装进一个文件夹里。 “麻烦你亲自出手做化验，谢啦。”诸葛晶微笑着接过张守勤手中的化验报告。 “那，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张守勤突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我肯定说话算数啊。”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 “我已经在天宫订好了位，今晚肯定是要在全市最顶级的餐厅请你吃一顿的。” 诸葛晶始终保持微笑，但张守勤却收起了笑容，“不是说好了我帮你加班做出化验报告你今晚就陪我的吗？这种高难度的化验全市只有我能做，没有这份报告明天的官司你绝对赢不了。” “是啊，我可是非常感谢张教授帮我加班加点完成的化验，我不是说了已经在天宫定好座位了吗？” “哼，你说的今晚陪我就是陪我吃一顿饭？”张守勤此时说话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张教授，难道你所说的陪你一晚？还有别的内容？你可是化学家的大前辈，你不会指的是那些『色』情猥亵之事吧？” 看着诸葛晶胸口出还故意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特别的『性』感诱『惑』，张守勤又气又恨。 其实张守勤并没有理解错诸葛晶之前跟他说的约定内容，只是他不知道那是诸葛晶故意设置的陷阱。 “好吧，这次算你赢了，但下次就别再找我帮你化验了。天宫的那顿饭我就不吃了，你就陪我喝一杯酒吧。”一边说着，张守勤就往旁边的一张桌子走去，那里有一瓶红酒。看样子原本还给诸葛晶安排了些浪漫剧情。 “这个当然没问题，再多喝几杯都可以，张教授可是帮了我天大的忙。”诸葛晶微笑着接过了张守勤的红酒杯。 两个人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 “我这可是年份酒，喝一瓶这世上可就少一瓶了，再来一杯吧。”一边说着，张守勤又过去倒酒了。 突然，哗啦一声，诸葛晶手中的红酒杯摔在了地上，她突然觉得头有点晕，用手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怎么啦。”张守勤关切地问诸葛晶，那虚伪的笑容分明就是在说，没错，我在酒里下了『药』。 诸葛晶没有说话，她只是愤怒地看着张守勤。这是诸葛晶给了洛枫一个打开视频直播的手势。 一直在看着直播的洛枫紧张得不得了，一边开直播还一边问王小姗，“现在真的还不报警吗？” 但王小姗似乎没有特别紧张，“晶姐姐还没给我们报警的手势，再等等。在侦探x里晶姐姐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一般情况下我们侦探只要找出真相就可以了，但晶姐姐，她会动手。” 洛枫还是没能理解王小姗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也不敢私自『乱』动，只能先等等。 张守勤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面『露』微笑一步一步靠近诸葛晶，“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诸葛晶想要后退，但是身体不听指挥，没办法做动作，张守勤一步上前抱住了诸葛晶。 诸葛晶强行用力挣扎，一个不小心便向后摔了下去。桌子上的一些玻璃器皿被诸葛晶的手一带，也全都摔碎再地上。玻璃碎片把诸葛晶的手掌都割破了，满手是血。 “你觉得挣扎会有用吗？一年前曾经有个女孩想挣扎，你猜她最后怎么了？她死了。”一边说着张守勤已经走到了诸葛晶身边，“放心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张守勤笑着再次向诸葛晶伸手。 “啊——！”深夜，一片宁静的校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张守勤跪在了地上，双腿之间的胯下鲜血直流。 诸葛晶已经坐了起来，她那满是鲜血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一块玻璃碎片。 就在一刻之前，诸葛晶手起刀落，一玻璃过去，切了张守勤的蛋蛋和香肠。 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被切了，张守勤痛苦不已，“你个臭婆娘，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守勤怒吼着扑向诸葛晶。面对着已经发狂的张守勤，诸葛晶无处可躲，她和张守勤撞在一起，张守勤被诸葛晶推了一下撞翻了一张摆满各种化学品的桌子。 “啊——！”又是一声惨叫。那些不知名的化学品，有一些淋在了张守勤下体的伤口上。一直在看着监控视频的洛枫甚至看见了张守勤的下体有白烟冒出，那些可能是有腐蚀『性』的化学品。 张守勤下体的宝贝估计是华佗再世也保不住了，洛枫突然感觉自己裤裆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看着都紧疼。 诸葛晶给了洛枫一个关掉视频直播的手势，然后她吐出了一直含在口中的那口红酒，她根本就没有喝下那下了『药』的红酒，一直都是假装的，诸葛晶缓缓地站了起来。 “人渣！” 这时洛枫才明白，王小姗所说的有时候诸葛晶会“动手”是什么意思，诸葛晶她是要在全世界的面前，现场直播对张守勤公开行刑，而这次是刑罚是——宫刑。 然而所有看直播的人所看到的是张守勤想要侵犯诸葛晶，被喝了有『迷』『药』的红酒的诸葛晶艰难地实施了正当防卫，切了***。 警察去到现场的时候张守勤已经口吐白沫，并且因为疼痛过度晕了过去，生命是没有大碍，但下体那个样子，以后就只能做个太监了。 诸葛晶虽然是没有喝下那口红酒，但一直含在嘴里，难免也有一些麻醉作用，还是在医院躺了一天才恢复。 张守勤被逮捕之后，很多遭受过他侵犯的女孩都去了警察局报案。一直以来张守勤都在实验室里都准备着麻醉剂，然后诱骗女生单独到实验室对她们进行侵犯。 至于柳夏莱，原本张守勤只是想对她进行『性』侵犯，但柳夏莱在挣扎的过程中意外死亡，学校24小时都有保安巡逻，张守勤不敢冒险把尸体运出学校，只好用防腐剂泡着柳夏莱的尸体。 如今，柳夏莱的遗体也终于可以好好安葬了，愿天堂的她安好。 第55章 遗产给了小三 成功制裁了精英大学的张大禽兽之后，洛枫以为诸葛晶的考核肯定是妥妥地通过了。 但在他兴奋了三个晚上之后依然没等来什么好消息，更准确地说是没有任何消息。 王小姗还温柔地给洛枫补了一刀，“大概是晶姐姐已经把这个事情忘了。” 当洛枫终于忍不住主动去找诸葛晶问起考核的事情的时候，诸葛晶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张守勤的案子我搜集证据搜集得差不多了你才半路参与进来，不算考核。再等等吧，有合适的委托我会通知你的。” 反正洛枫是郁闷了一整天，那天晚上王小姗让他赔她去逛商场，来个疯狂大购物。洛枫原本是拒绝的，但从诸葛晶那里知道自己在侦探x的转正考核还没通过之后，洛枫也想要放飞自己，赔王小姗一起来一场疯狂大购物。 但到了购物中心，洛枫就后悔了，因为关于这场疯狂大购物，他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他现在好穷，这个月母亲给的伙食费都花完了，还要熬几天才到下个月。 然后洛枫只能默默地变身王小姗的搬运工，王小姗买的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全部都压在洛枫可怜的小身板上。 都说一个人意气风发的时候走路都带风，今天洛枫算是见识到了，一个人有钱的时候刷卡也带风。看着王小姗那潇洒的刷卡动作，洛枫深切地感受到了资本家与无产阶级的鸿沟。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刚刚刷完卡的王小姗一边把一盒鞋子放在洛枫身上一边关切地问道。 本来是想来疯狂大购物的，结果发现钱包一分钱没有只能当搬运工，这脸『色』能好吗？当然这内心独白，洛枫是没有说出来，“没事，我大概是撞鬼了吧。” “好端端的，撞什么鬼？” “你知道人世间最凶的是什么鬼吗？” “什么鬼？” “就是我刚刚撞上的——死穷鬼。” 看着洛枫一脸衰相地说出这句话，王小姗不厚道地笑了，而且笑的挺大声的，“好啦，好啦，反正今天我请客，你现在可以开始考虑我们去哪里吃晚饭了。” “好吧。”洛枫本人对吃的东西其实并不怎么讲究，但是由于过早地挥霍了伙食费，现在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泡面了，真的很有必要吃一顿好的，也算是当搬运工的报酬吧。 “五楼那‘蜀山锅’火锅店据说挺好吃的，我们就去那里吧。”看来王小姗可是一早计划好的，一边说着一边还掏出手机看了看之前的订位信息。 两个人刚上到购物中心的五楼就吓呆了，虽然说在吃饭时间专营饮食的五楼一般都是排队的，但今天这人似乎太夸张了，出了电梯，洛枫和王小姗就动不了了。 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原来是五楼有一间披萨店今天搞活动，只要转发了他们店的广告就能免费吃一顿，直到晚上11点才结束活动。在手机上轻轻一个转发就能吃免费餐，那还是间出了名特别贵的披萨店，店老板今天是被驴踢了脑袋吗？ 去火锅店要先经过披萨店才行，蜂拥而至的人太多，洛枫和王小姗就这样被堵在了电梯口。 “打劫！”突然在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然后“砰砰”地响了几下，洛枫和王小姗立刻警觉地蹲了下来，那是抢声。 人群开始『乱』了，大家疯狂地四散。 突然“哗啦”一声响，五楼的玻璃栏杆碎了，洛枫眼睁睁地看着有五六个人从五楼摔了下去。你见过西瓜从高处摔到地上吗？咵的一声，脑浆四『射』，一片红『色』开始蔓延。 警察很快就到场了，购物中心清场了，一楼的小广场拉起了封锁线，尸体都用布盖了起来。那几个说要打劫的人，大概都没预计到会出现这样的『骚』『乱』，一下子摔死了五六个人，都吓跑了。 因为一场意外事故洛枫的火锅大餐算是泡汤了，两个人在街边一人一碗牛杂粉。 第二天洛枫都还没睡醒，诸葛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叫洛枫赶紧来亮晶晶律师事务所。 让洛枫意外的是诸葛晶居然是跟洛枫谈昨天购物中心的事情，洛枫赶紧举起手坦白，“我没有杀人。” “谁说你杀人了？能不能正经点？” “是。” “其中一个死者是我的客户，她老婆来找过我了，要委托我们律师事务所办案。” “是大家族要开展遗产争夺战了吗？” “你怎么猜到时跟遗产有关的呀？” “诸葛大律师怎么看都不是做穷人生意的主。” “还想不想考核过关了？” “亮晶晶律师事务所，实力强劲，享誉国际，所接待的客人自然个个都是非凡了得。”见诸葛晶要生气了，洛枫赶紧巴结奉承一下。 “蒋金龙，是华龙集团的董事长，他们集团是我们律师事务所的vip客户，警察那边基本已经将昨天定『性』为意外事故了，但是蒋金龙的老婆意见很大。” “她有什么意见？” “蒋金龙留在我们律师事务所的遗嘱，上面写着他的遗产有很大一部分给了一个叫沈梦的女人。但我们都知道，蒋金龙的老婆名叫潘文华。” “所以蒋董事长的老婆就要发疯了？” “对于潘文华来说金钱并不是最重要的，大家族，颜面最重要。蒋董事长遗嘱里留了一大笔财产给小三，这事传出去，太没面子。” “那潘文华找亮晶晶是想干什么？” “蒋金龙的遗产，她想一分钱都不给沈梦。” “这个不太可能吧，除非蒋金龙的遗嘱是假的。不然他的遗产无论是给妻子还是给情『妇』都是合法的。” “反正潘文华的律师费我已经收了，这工作你是必须要做的。” 你收了钱，所以我要好好工作？对于诸葛晶的逻辑洛枫是敢怒不敢言。 “怎么？不愿意？”诸葛晶笑着问洛枫。 看着诸葛晶那带着寒意的微笑，洛枫突然感觉裤裆里有种凉凉额感觉，他突然想起了张守勤，双手下意识地挡住下身，“愿意，愿意，诸葛大律师请吩咐。” “你去查一查吧，看看蒋金龙的三角关系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查什么，你查得越多资料越好。” 你都不知道要查什么？那我还查个屁啊？ 就这样，洛枫从诸葛晶那里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委托，正室斗小三，可以预见这剧情应该很多狗血。 第56章 入赘的ceo 争遗产这种事情已经够麻烦了，中间还夹着一个死者的情『妇』，这是所有律师事务所都不想接的活。如果说哪个律师接了这个委托，只能是因为委托人支付的酬劳真的很高。 但不管委托人承诺的酬劳有多高，这又跟洛枫有什么关系呢？虽然一分钱酬劳都不会有，但洛枫也没什么办法，诸葛女王已经下命令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诸葛晶给了洛枫一个实习律师助理的头衔给他去查这个案子，当时洛枫就郁闷了，直接招聘他做律师助理不就好了，还加个实习多难听。后来他才明白，亮晶晶律师助理的工资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但是实习律师助理，基本上就是义务工。 堂堂十大律师事务所，居然省这么一点钱，还要不要脸？但洛枫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地骂两句，在诸葛女王面前，只能是捂着下身一边点头一边说着是是是。 不过诸葛晶也不是绝情的人，至少她帮洛枫说服了王小姗一起去做这个调查。说是怕洛枫太单纯，在这种复杂的遗产争夺战中容易被骗，得有一个有经验的老手跟着才行。当然，决定『性』的条件是那套全球限量版什么精华面膜，反正洛枫是没明白整天把一块黑糊糊的东西抹脸上到底有什么用。 高门大宅，半山别墅，蒋董事长的房子就是不一样。站在那围墙之外的铁门前，洛枫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高门大宅就不应该是他这等普通人来的地方。 听到门铃响，蒋家的老管家不仅不忙地过来开门了。因为之前已经电话联系过，老管家也没说什么，径直地把洛枫和王小姗带到了客厅。 女主人潘文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洛枫和王小姗原本灿烂的微笑瞬间就收敛了那么一点点，守得不是很明显，但是洛枫看见了。大概是原本的预期是顶顶大名的诸葛晶，结果来了两个小年轻，心理落差有点大。 但眼看着对方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人，也不好直接把洛枫和王小姗赶走吧，只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没想到亮晶晶律师事务所居然有这么斯文的小律师。”潘文华那笑里藏刀的样子，表面上是赞扬，实际上就是觉得洛枫和王小姗不够狠，做不了大事。 但潘文华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就洛枫这种非一般的观察能力才会发现，表面上潘文华还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我们就是负责搜集和整理资料，帮诸葛律师跑腿的。”洛枫也是迎合着潘文华的心理，明确表示了这个委托最终还是诸葛晶处理的，我就是个助手，好让对方放心。 “哦，这样啊。”一听洛枫这么说，潘文华立刻就展『露』笑容了，“那你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什么情况？” “说话方便吗？”洛枫看了看旁边，那里还有一个老管家和一个女佣。 潘文华自然是明白洛枫的意思，“你们先去干别的活。” “是的潘董。”那两个佣人向潘文华回应后便离开了。 “潘董你的时间这么宝贵，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说吧，我就喜欢高效率的。” “我们想了解您和您丈夫之间的关系，越详细越好。” “你们是什么意思？”潘文华似乎有点生气了，“我聘请你们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是要让那个狐狸精一分钱都拿不了的，你们不去调查她，反而来我这里查家底了？” 面对气势有点咄咄『逼』人的潘文华，洛枫倒是很镇定，“我们去调查沈梦，她肯定是不会配合的，耗时长、效果差，如果有一些信息在潘董你这里就能掌握的话，效率会高很多。而且，打官司的话对方肯定会想法设法找你的弱点和漏洞，我说得更直白一点吧，我就是想了解你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把柄让对方抓到。” 尽管对于洛枫那毫不退让的态度心中不悦，但仔细分析，潘文华也觉得洛枫的话有一定道理，终于决定全力配合。 在商界叱咤风云的蒋金龙，蒋总，当初和潘文华相识的时候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创业者，然后他们相爱了，结婚了，在潘文华的父亲、蒋金龙的岳父的帮助之下，蒋金龙花了十年的时间，从让人笑话的入赘女婿变成了商界名人。 穷小子虽然是为了爱情入赘女方，但经过自己的努力最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故事听起来很励志，但洛枫总感觉哪里不对，“所以是你们夫妻二人共同努力经营着华龙集团？” “小小年纪就学会绕圈子问问题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能回答的我尽量回答。” “我看过你们华龙集团的一些公开资料，蒋金龙所持有的华龙集团的股份为什么这么低？他堂堂一个ceo，手上持有的股份居然比不上你一个只在某个部门当主管的弟弟。但你作为董事长却持有绝对投票权数量的股份。” “这个跟我要和沈梦打的官司有关系吗？”洛枫说道华龙集团股份的问题的时候，潘文华似乎有些回避。 “有没有关系是由我们来判断的，如果你觉得亮晶晶律师事务所不行，你可以换。我有一个猜测，虽然蒋金龙证明了他有很强的企业经营管理能力，但是你们家族始终没有完全接受他，或者说是你的父亲，并没有完全接受他。” 潘文华沉默了，虽然她的父亲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她父亲的真实想法确实跟洛枫猜得差不多。她的父亲是那种特别守旧的思想，只认血脉，不认能力，虽然他知道蒋金龙各方面能力都很强，所以他扶持了蒋金龙建立一个华龙集团，但是这个华龙集团最后只能留给女儿或者外孙。 所以蒋金龙的老婆潘文华是华龙集团的大股东，而他那还在读初中的宝贝儿子蒋正宇是二股东。 原本还有些疑『惑』和回避的潘文华突然笑了，“不愧是亮晶晶啊，仅仅是看了我们华龙集团作为上市公司的一些例行公开的资料就能猜到这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对你们有信心了。” 第57章 和潘董的聊天 按照潘文华所说的，华龙集团基本上都是蒋金龙一人之力打拼起来的，潘文华实际上并没有怎么参与集团的日常管理，如果说她对华龙集团有什么贡献，那应该就是她的父亲对华龙集团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几个对话下来，洛枫发现潘文华虽然没有参与集团的经营管理，但她绝对不属于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对所有的事情她心里其实清楚得很。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潘文华和蒋金龙的儿子蒋天宇回来了。小朋友笑着和洛枫、王小姗打了个招呼，然后和他母亲问了好便跟着一个女佣去了旁边的餐厅。 这个时候洛枫明白了为什么潘文华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始终没有出现在商场的战斗里，她所有的精力应该就在蒋天宇身上了吧。 父亲刚刚去世，看不出半点情绪，对外来的客人毫不怯场，礼貌到位，问候寒暄点到即止，这是需要长时间的培养才会有的心『性』。毕竟是华龙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啊，洛枫有点感叹。 “孩子还好吗？”洛枫想起蒋天宇可是刚刚失去了父亲。 “不是很好，那天哭了一个通宵，最近这两天情绪才好一点。” “有个问题，潘董你可以不回答，但我真的想问，你和蒋金龙的婚姻是因为爱情吗？” 洛枫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潘文华有点惊讶，她当然知道洛枫想问的是什么，一个穷小子和富家千金，而且还是男方入赘的婚姻，一般人的第一反应大概就是穷小子为了上位，为了钱吧。 看见潘文华迟疑了一下，洛枫立刻就自己接上自己的话，“我明白了。”洛枫没有让潘文华回答，有时候体谅他人的悲伤也是一种礼貌，“我们谈一谈沈梦吧，那个蒋总在外面的女人。” 当洛枫说到那个华龙进团ceo的小三的时候，潘文华意外地平静，仿佛那个ceo不是她的丈夫似的，她非常详细地把她所知道的情况一一跟洛枫和王小姗都说了。 但当洛枫看到蒋金龙留给沈梦的那些个遗产的时候，洛枫突然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蒋金龙留下的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是对于华龙集团，甚至于对于潘文华个人而言，那真的不算什么。如果尽可能多地提供沈梦的资料就能打赢这场官司，那自然要无话不说。 仔细想想其实也正常，不说潘文华，就蒋金龙他儿子蒋正宇那点股份折换成现金的话，那身价都超过了蒋金龙。 所以洛枫就更加地确信了这个潘董要的根本不是钱，大概是丈夫不明不白地突然离世让她愤慨不已，更让她感觉丢人的是那天出事故的时候，蒋金龙是正在陪沈梦逛街，当时蒋金龙的手上正大包小包地帮沈梦提着各种刚刚买的商品。 就像大部分豪门的剧情一样，实力雄厚的正室通常都是知道丈夫在外面是有个小三的，也许是为了大家族的面子，也许是潘文华觉得沈梦那种小打小闹的狐狸精根本无关轻重，反正这日子就在潘文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里一日一日地过去了。 说起沈梦那也真的情理之中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一个预期，土豪中年大叔的情『妇』那肯定是年轻漂亮，意料之外那是因为沈梦真的好年轻，今年才刚刚二十岁，而且，据说已经和蒋金龙在一起两年了，也就是十八岁就和蒋金龙一起了。 当洛枫问潘文华她和沈梦之间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冲突的时候，潘文华就说了她曾经找人给沈梦打了几个耳光。而那几个耳光之后，沈梦居然请了一个贴身保镖日夜跟着，按照潘文华的说法这个是她的保镖还是她的男人还真的难说。 从潘文华的大豪宅那里出来，刚刚出了大门洛枫就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跟潘文华谈话每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好像一旦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就会有一道雷劈下来。 “就是个普通的案情了解而已，你至于吗？”王小姗倒是感觉非常轻松，她看着洛枫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给洛枫一个白眼。 “你这种刷卡都带风的千金大小姐可能是常常遇见这种气势咄咄『逼』人的某某董事长、某某老总什么的，我们这些贫苦大众啊，受不了那种气氛。” “什么气氛？” “应该怎么形容呢？就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我一挥手就能把你灭了，所以你必须服务到位，不得出现任何的不满情绪和差错。潘文华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有这样的老婆，找小三那好像也是正常的吧。只是刚才有个地方让我有点疑『惑』。” “什么地方？” “我不是问了她和蒋金龙的婚姻是不是因为爱情吗？” “她没有回答，但是当时她回忆起她和蒋金龙的婚姻时眼神变得温柔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因为爱情才结婚的。甚至她真正想要的可能都不是打赢官司，她可能更想问一问沈梦，蒋金龙到底怎么了。” “没错，从她的言行举止可以推测她是真的爱蒋金龙，整个谈话过程来看她还没从丈夫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反而是他们的儿子蒋正宇情绪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并且，她也确信蒋金龙当时也是因为爱她才娶的她。只是不知道蒋金龙是什么时候变了，是两年前遇见沈梦的时候？” “别瞎猜了，去问问沈梦不就得了。” 看着王小姗一脸若无其事地说着去问问沈梦不就得了，洛枫真的是无语了，现在双方可是敌对的关系，沈梦凭啥要听我们问问题？ 虽然洛枫表示了反对，但是王小姗还是扭着他的耳朵把他拉到了沈梦那里。别看王小姗总是蛮不讲理，但她在路上讲的一番话倒是让洛枫表示服气。 “没有什么比直接面对当事人更有效果，尤其是你的天赋在于超强的观察能力，在一个缺乏证据的案件里，对当事人言行举止，尤其是微表情的观察，是你最应该重视的。” 这个时候洛枫才觉得侦探x毕竟是侦探x，即使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居然也是有道理的。 第58章 还有一个男人 洛枫之所以不太愿意去找沈梦，是因为之前他已经见过沈梦了。沈梦恰好跟洛枫一样是碑石大学的学生，是心理学专业的师姐。 当时是洛枫的好舍友武林喜欢上沈梦了，武林虽然武力值很高，但是面对女孩的胆量值很低，所以他提出，“同一个宿舍的兄弟应该两肋『插』刀、守望相助。” 本来是没人愿意搭理他的，但是迫于武林的武力威胁，大家同意抽签决定。最后是洛枫中签，帮武林去跟沈梦递情书要电话，结果，被直接拒绝。 一直以来洛枫自认为自己虽然在同龄男生中身高不占优势，但颜值还是可以的，结果被打击得一晚睡不着，武林请他吃了一碗他最爱的牛杂粉以示安慰。 其实沈梦在学校里只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生，学习成绩一般般，样貌身材一般般。据说『性』格还是挺平易近人的，为了方便实习，一直都是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这么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很难让人把她和华龙集团ceo蒋金龙联想到一起。 倒是王小姗这种一入学就低调杀入了校花排行榜前三的主更容易让人产生各种想象。 查到了沈梦租房的地方，洛枫和王小姗便打的过去了。高尚住宅区，都不用猜，这肯定是蒋金龙给的租金。 按了门铃，那边沈梦的视频就接通了。 “我们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蒋金龙的遗产继承有些资料需要你协助补充。” 恰好蒋金龙的遗嘱执行是委托了亮晶晶律师事务所。因为之前已经让律所在电话林跟沈梦解释过了，沈梦也没说什么，直接开了门。 原本洛枫还在想着要怎么跟沈梦解释，他在向沈梦要电话被无情拒绝后为什么又会以亮晶晶律师助理的身份出现，结果人家开门的时候直接就一句，“请进来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梦根本就不记得有洛枫这个人，大概也不是第一次拒绝登徒浪子了，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洛枫向她搭讪过。洛枫感觉搭上武林这个损友让他的自尊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房子是两室两厅的，一进客厅感觉稍微有点『乱』，沙发上还搭着几件件换下来要拿去洗的衣服。洛枫借着去厕所的机会偷瞄了一下沈梦的房间，他发现那书桌上的小书柜里的书都非常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沈梦应该是个非常整齐的人，屋子的凌『乱』应该是蒋金龙去世后，最近几天形成的，看来蒋金龙的死对沈梦的情绪是有影响的。 “这房子打算租到什么时候啊？”王小姗问沈梦。根据沈梦目前遇到的状况，像王小姗这样的女孩的问话更容易让沈梦接受。 “啊？租到什么时候？”沈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这房子是蒋金龙先生租的吧？”王小姗估计是蒋金龙一直没让沈梦『操』心过租房的事情，所以她都忘记了还有房租这回事。 经王小姗一提醒沈梦终于想起来租房的事情了，“暂时现住着吧。”蒋金龙的死亡太突然，她也没什么准备只能这么说，大概租期也还没到吧。 “你们认识多久了？”王小姗要把话题往正题上引导了。 “这个跟遗产继承有什么关系吗？”这个时候沈梦倒是不『迷』糊了，但是一旁的洛枫发现沈梦的手指有很多不自然的小动作，似乎心里有些慌张。 “只这样的，我们在报告中需要简单介绍一下你和蒋金龙先生的关系，请问您希望我们怎么写呢？”王小姗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想到了化解尴尬的方法，化解了尴尬的同时依然保证话题在她想要的方向上。 “就、就写好朋友吧。” “好吧，认识了两年的好朋友。”王小姗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上的一本笔记本上写着。说两年是她故意说给沈梦听的，但沈梦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看来传闻他们从两年前就在一起了应该没错。 因为是以亮晶晶律师事务所工作人员的身份约见的，对于太多私人问题没办法多问，所以洛枫和王小姗只是了解了一些沈梦的大概状况之后便离开了。 出了小区门口王小姗发现洛枫一直皱着眉『毛』，“你怎么了？还在为上次要电话被拒绝耿耿于怀？” “你怎么知道的？”洛枫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他们宿舍几个的小秘密，他从没想过居然还会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原本稍微修复的自尊心又瞬间崩塌了。 看着洛枫一脸生无可恋的石化表情，王小姗赶紧给他一巴掌，“赶紧醒醒，快说说你皱什么眉『毛』！” “你和沈梦聊天的整个过程，我发现她都不在状态。” “这个已经非常明显了，不用你提醒，她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我还在想着难道她跟蒋金龙是真爱？” “我个人感觉不太像是真爱，她的表现更多的是慌张，而不是悲伤，以至于蒋金龙的死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而且她那房子里有男人居住的痕迹。” “蒋金龙估计这两年没少呆在那里吧。” “不，不是蒋金龙。” “你怎么知道？” “她房间里有刮胡刀。” “蒋金龙的刮胡刀就不能放她房间了？” “蒋金龙的刮胡刀正在洗手间里放着好好的呢。” “他不能有两把刮胡刀吗？” “我在潘文华家里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假装『迷』路进了他们主人房的洗手间，蒋金龙习惯用的是手动刮胡刀，沈梦房间里那个是电动的刮胡刀。” “你怎么总是上厕所的时候偷窥人家的隐私，你个变态。”王小姗发现她的问题没有难倒洛枫，立刻以一句“变态”转移话题。 好好的讨论案情，突然就被骂变态，洛枫要爆发了，“我为了查案，上个厕所还要有影帝级的演技，我容易吗？” “难道沈梦不可以买个刮胡刀刮腿『毛』吗？”王小姗找到了新的疑点赶紧又发起进攻。 “不可能。”洛枫『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我可以肯定那些不是女『性』的腿『毛』……”说到这里，洛枫突然就僵住了，他发现王小姗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那是一种深深的惊恐。 “你居然去『摸』了？你还知道那不是女『性』的腿『毛』？好变态……”一边说着，王小姗一边向旁边跳了几步，“别靠近我。” 第59章 失踪的男友 有时候在一些高档住宅区调查会有一个特别便利的地方，那就是各种高清晰的摄像头遍布在小区的各个角落。关于沈梦除了蒋金龙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男人的问题，只要看看监控就清楚了。 幸好这个事情发现得比较及时，小区的监控录像一般都是保存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太久前面的录像就会被覆盖掉。 一开始小区的物业管理人员说是要保护住户的隐私不让看监控，直到洛枫掏出了诸葛晶的银牌侦探证，银牌视同警察执法，物业这才让洛枫和王小姗看。 一开始看的是最近几天的录像，好像没什么异常。蒋金龙去世后沈梦几乎没怎么出过门，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看看蒋金龙死亡之前的。” 看了大半天了，洛枫还是不死心，但他的坚持总算是有回报，洛枫那看监控已经看得红肿的双眼看见了有一个男人曾经在沈梦的租房里过夜。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很眼熟，是沈梦的保镖。 怪不得都没有人发现，每天保镖都开着车来接送沈梦进出小区，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并不会觉得这个保镖来找沈梦有什么问题，谁会想到，这个帅哥除了是沈梦的保镖之外，还会是沈梦的情人呢。 这保镖名叫谭国昌，大学毕业才两年的体育生，练的是田径，比赛成绩一般般，最后不得不退役了。体育生找工作不容易，最后在安保公司找到了一份保镖的工作。 身体强壮，而且还读过大学，长的也挺帅，在安保公司里倒也挺受欢迎。毕竟是一些中等规模的安保公司，很少会接到什么要动刀动枪的保护任务，主要还是帮企业充场面，形象很重要。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找谭国昌聊一聊了？”原本以为是沉闷狗血的遗产争夺，没想到发现了意外的剧情，洛枫突然就被勾起了兴趣。 “不，我们要先去跟潘文华谈一谈。”王小姗斩钉截铁地反对洛枫的建议。 “为什么？” “你是不是又忘了你的任务是什么？” “什么任务？” “你现在代表的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你的委托人是潘文华，委托人的诉求是蒋金龙的遗产，你那爆发的好奇心是你自己的事。上次你偷了晶姐姐的银牌她已经想要打断你一条腿了，你现在又偷，是不是两条腿都不要了？好好地把这个委托完成然后去给晶姐姐跪下吧。看在你作为实习律师助理一分钱委托费都没有的情况下还完成了任务或许她会可怜可怜你，只打断一条腿。” 王小姗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洛枫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但不管怎么听都觉得王小姗说得都不像是人话。没办法，现在王小姗是导师，不管她说的是什么现在都得听着，等将来在侦探x里转正了就能扬眉吐气了。 开门的依然是潘文华家的那位老管家，依然是面无表情地把洛枫和王小姗迎进屋子里。似乎并没有因为上次见过面而有任何熟络程度的上升。 倒是潘文华这次一见面就表现出非常欢迎的姿态，因为之前在电话里已经告诉她了，事情有重大进展。 “潘董，您时间宝贵我们就长话短说吧，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事情，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看你说得这么严重，看来这事情很重要。”潘文华微笑着轻轻喝了一口茶。 “确实挺重要的，这个事情对您打赢争夺遗产的官司非常有利。” “哦？是什么事情？” “我们发现了蒋总的在外面的情人沈梦，她的租房里有两个男人生活的痕迹，一位是蒋总，另外一位估计是沈梦的同居男友，从打官司的角度，以诈骗为切入口，胜率很高。” 听到这里潘文华突然无奈地笑了笑，“蒋金龙啊，蒋金龙，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后便抬起头看着洛枫问道，“既然这样你们直接准备诉讼材料就行了。” “但是，”洛枫挺了挺腰，“经过我们的现场调查，我们发现蒋金龙的死可能还有其他的内情，可能会是一些影响到到你们华龙集团的声誉的事情，是现在就停止调查开始起诉，还是把所有真相都查清楚之后再起诉，这个需要您做决定。” “你什么意思？”潘文华有些惊讶。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潘文华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地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们能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好的，”洛枫总算松了一口气，“诸葛晶大律师有一句话叮嘱我一定要说的。” “什么话？” 洛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事情调查得怎么样，律师费都是不会退的。” 空气突然凝结了一分钟，然后潘文华突然就笑了起来，“好的，我明白了。” 得到了潘文华的同意，洛枫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火力全开地寻找事情的真相。 跟潘文华面谈过了，跟沈梦也面谈过了，现在自然就是要去找第三位当事人，沈梦的同居男友谭国昌了。 洛枫和王小姗找到了谭国昌任职的安保公司，但安保公司的负责人表示谭国昌已经请假好几天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是什么时候请假的？” “8月5日，我记得很清楚，他是那天半夜给我打电话请假的。” 听到这个日期，洛枫和王小姗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正是蒋金龙在购物中心意外死亡的日期。 在安保公司拿到了谭国昌的手机号码，但是一直是关机状态，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玄乎了，难道蒋金龙的死跟谭国昌有关系？ 不过安保公司的负责人很快就证明了谭国昌在时间上的清白，因为根据他们公司的出勤记录，蒋金龙出意外的那天谭国昌是有出勤任务的，不可能会在购物中心搞事情。 事情变得越来越朴素『迷』离，洛枫仔细地回想着跟王小姗一起看的小区监控录像，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但是记得不太清楚，于是他转身想问身旁的记忆天才王大小姐。 “根据监控视频的时间，谭国昌在蒋金龙死后就再也没去过沈梦的租房。”王小姗白了洛枫一眼，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洛枫想问什么，不长记『性』的家伙就知道问问问。 同一天，一个死亡，一个失踪。 第60章 谭国昌的租房 在同一天，蒋金龙死了，谭国昌失踪了，而这两个都是沈梦的情人，事情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倒是潘文华让洛枫和王小姗始终没能看出什么，都说出了沈梦除了蒋金龙之外还有一个同居男友这么震惊的事情了，潘文华似乎也就是无奈地笑了笑而已，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大家族培养起来的聪明女人真是心思难测。 虽然人是失踪了，但是房子应该还在吧，洛枫和王小姗决定去谭国昌住的地方看一看。谭国昌也是租房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但他可没有沈梦那么好命，有个金主哄着，他只是在城市里不起眼的地方租了个老破小。 敲了很久的门也不见有回应，倒是一个中年大妈提着一篮子青菜猪肉被敲门声吸引过来了，应该也是这附近的住户，她脖子上那好大的一串佛珠特别显眼。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谭国昌的朋友，他出去了吗？” “哦，你们是他的朋友有呀，他已经退房了，不久前才跟我结清了房租，屋子里还有好多东西他没带走的，你们进来看看又什么还要的就帮我拿给他吧，不然过两天我就全扔了。电话也打不通，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这个朋友真奇怪，长得倒是挺帅的。” 原来这大妈是房子的主人，一边说着，包租婆就一边就把门打开了。 “好的，谢谢你。” 进门一看，房子虽然是旧房子，但是屋子里倒是收拾得挺干净的，家具和一些小装饰品都摆放得比较整齐，看来谭国昌离开的时候也是比较匆忙，只带走了一些重要的随身物品。 “看完了没，有什么还要的东西赶紧搬走，我还要回家煮饭呢。”房东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阿姨，这样吧，东西有点多，我给你一天的租金，你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待一天慢慢搬行李。” “也行！一千元，谢谢。” “一千元一天？”王小姗真是无语了，这破烂房子，一个月租金也就一千多吧，这大妈别看她大大咧咧的样子，趁火打劫的本事还真的是很在行，她是看准了洛枫和王小姗非常想待一天。 “不给就拉倒，走、走、走，别浪费我时间，我家宝贝等着我的腊肠饭呢。” “咦，谭国昌的小人还在这里。”洛枫在一旁惊叫起来。 “小人？什么小人？”一直站在门口的房东大妈走近洛枫，她看见洛枫手上拿着一个用纸剪成的红『色』小人，“这是什么东西？” “谭国昌家里是搞风水算命的，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放看屋小人，离开的时候他就会把这些小人带走。如果这些小人没有带走还留在屋里的话，谁住在这屋子里或者谁拿了屋子里的东西都会倒大霉，当然屋主会受到不好影响。本来他还留了些贵重东西我们想帮他拿走的，但这小人不除我们也不敢动，这除小人得花上两三天的时间来作法呀，算了，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要了，我们走了，阿姨你随便处理屋子里的东西吧。” “等等，小伙子，这小人真的这么邪？” “是啊，他们家这招可邪门了，首先是屋主会有财物损失，然后就会影响到生命健康。”洛枫突然就变身江湖诈骗犯了。 “怪不得，这房子这么久都没能租出去，原来是有小人作怪呀。年轻人，做人要有责任心呀，你们的朋友布下的小人阵，你们一定要帮我把他们除掉。你不是说那家伙还留了些贵重东西吗，你们除了小人才好带回去给他呀。” “可是我们赶时间呀，哪里有几天的功夫做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学生呢，也没钱给你五百块一天的租金。” “哎呀，怎么这么见外，说什么租金呢。你阿姨我最喜欢大学生了，怎么会收你们租金呢，来来来，去买点吃的。”那房东大妈突然掏出一个红包，往里面塞了一百块钱，“吃饱了，一定要帮阿姨把屋子里的小人都除了，阿姨谢谢你。”那阿姨手把手地把红包塞到了洛枫的手里。 “他曾经跟我说过怎么除小人，那我就试试吧，就打扰阿姨你几天了。” “什么话，随便住，放心住，钥匙给你。”说完，房东大妈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哟，演技不错呀。”王小姗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洛枫。 “那可不能丢了我们侦探x的脸面。” “还得意起来了？诈骗犯其实是你的本『色』演出吧，有什么好骄傲的。” “什么叫诈骗犯，我这叫洞测人心，精准推理。” “你推理什么了？” “那房东大妈脖子上那大得惊人的佛珠说明了两件事情，一是她很有钱，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佛珠是真货；二是她很『迷』信，完全无视他人的怪异目光戴着这么大一串佛珠上街买菜，对佛祖是虔诚得不得了呀。这边城中村的房子因为价格便宜一向都很容易出租，谭国昌这间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么些天了还没租出去，我这刚刚用手撕的小人，沾点红墨水，再一说是因为有人在这里放了邪恶的小人，她自然是立刻就相信了。哎，手上这红墨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得掉。” “好吧，算是让你蒙对了，赶紧找找，看屋子里有什么线索。” 打开衣柜，里面居然还有衣服没带走，看来那天晚上谭国昌只带走了一个行李箱的物品，能装得下的就带走了，装不进行李箱的就扔在这里了。走得这么急，他在害怕什么事情？或者他想要躲避什么人？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沈梦。”洛枫在卧室里发现了谭国昌和沈梦的合照，而且不止一个，有好多个他和沈梦的合照做成的摆台相架放在卧室的各个位置。 王小姗看了看，表示同意洛枫的判断。谭国昌作为沈梦的保镖，他肯定是知道沈梦和蒋金龙的事情的。他和沈梦这种不能见光的爱情，他都敢把他们的合照光明正大地做成摆台摆出来，说明谭国昌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肯定是想着终有一天他们的爱情是能见光的。 第61章 失踪的保镖 洛枫随手拿起一个摆台，他看着摆台照片里谭国昌和沈梦那灿烂的笑容，谁会想到这一对惹人羡慕情侣现在居然会纠缠在一件『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不对！”洛枫瞄了一眼桌面。 “怎么了？”王小姗凑了过来，她顺着洛枫的目光看过去，那是桌子上原本摆放洛枫手上拿着的摆台的位置，上面有些灰尘。 这时王小姗似乎猜到了洛枫所说的不对是什么意思，她闭上了双眼，她在利用她超强的记忆能力，在一厘米一厘米地回忆她看到的这间屋子的每一寸角落。洛枫也不敢说话，他要让王小姗专心回忆。 五分钟后，王小姗睁开了眼睛，“你猜的没错，屋子里并没有这种拿开摆台之后留下的灰尘痕迹，谭国昌走的时候他一张和沈梦的合照都没有拿走，甚至他都没有拿起任何一个摆台看过他和沈梦的合照，因为所有的摆台都没有近期移动过的灰尘痕迹。” 匆匆离开，对所爱之人一点留恋都没有，谭国昌的失踪变得扑朔『迷』离。 疑点很多，但是线索却断了，但一想到是要找人，洛枫想起了诸葛大律师，找人，不正是诸葛晶的强项吗？ “怎么了？小天才也有低头的时候？”看见洛枫难得这么正经地来向自己请教问题，诸葛晶忍不住要嘲讽一下他。 “女王大人您说得都对，说起来这还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案子，你总不能不管不顾地丢给我一个实习律师助理吧。” 看见洛枫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诸葛晶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见你这么有诚意。要找一个失踪的人，首先第一步就是要穷尽他身边的人和事，这个你做到了吗？” “穷尽？”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你都跟面谈过了吗，与他有关的一切事情你都去验证过了吗？他的工作，他的收入来源，他的家庭，他的社交关系。” “跟案情相关的人员都已经面谈过了呀。” “他工作的安保公司，一共有38名常驻保镖，你全部都面谈过了？” 全部人都要一个一个地面谈？安保公司那么多人，谭国昌的有些同事可能他自己都不怎么熟悉，洛枫正要反驳诸葛晶，但嘴巴刚张开，又闭上了。 因为洛枫突然明白了一个事情，为什么诸葛晶的天赋是“找人”，要寻找一个失踪的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捷径，新闻报道里的那些个失踪案、绑架案，那一个案件不是警察一条线索一条线索地反复梳理才会有结果的？ 找一个人，有时候更需要的是无比的耐心和毅力，单靠点推理小聪明是不会把有一个失踪的人推理出来的。 “我明白了。”洛枫站了起来特别认真地跟诸葛晶说了一句，“谢谢。” 目前的调查进展并不是无路可走，只是那条路太辛苦，洛枫不愿意去走而已，诸葛晶提醒了洛枫这一点。看来一切要重头开始了。 谭国昌的家乡比较远，洛枫决定先回一趟安保公司看看。就像诸葛晶说的那样，之前他只是安保公司的负责人简单聊了聊很多细节都没有谈到。这次洛枫可是下定决心了，不走捷径，不轻易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首先就是跟和谭国昌分配在同一个工作小组的保镖们谈话，然后就是谭国昌的直属上级，然后就是同一间安保公司里其他工作组的人员。 一个一个地谈话，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洛枫是累到趴下了，看着那长长的员工名册真想把它撕得粉碎。 但是最让他忍不了的是，整个过程王小姗居然一直在旁边捧着手机在玩游戏。“要不你就回去睡你的美容觉吧，你不觉得你在这里玩一整天手机游戏非常打击我这些调查人员的查案热情吗？” “不行，我是导师，我要监督你。”王小姗头也不抬地丢给洛枫一句话，这分明就是在向洛枫再次强调，你身为侦探x的实习生是没有什么人身自由的。 “你好。”这个时候又一位保镖进来准备接受洛枫的问话了，不得不说这银牌侦探证就是好啊，拥有警察的执法权，一把侦探证甩出来安保公司的负责人立刻就把所有员工都召集过来了。 “你叫梁大东？”洛枫翻了一下他手上的员工名册。 “是的，我和谭国昌是老乡，国昌他怎么了？”这个安保公司的员工跟其他的员工，他似乎有点关心谭国昌的情况，是像朋友的那种关心。 “你和谭国昌很熟？上次来的时候好像都没听其他人提起过你。”之前洛枫只是跟谭国昌同一个工作组的同事聊过，但眼前这位因为是跟谭国昌不是一个部门的当时错过了，看来还是诸葛晶说得对，有些事情没有捷径，必须踏踏实实地做，“有些内情我也不方便说，你知道的，警察局办案有警察局的规定。” “我明白，我和国昌在不同的部门，上班时间都没什么机会见面的，但是我们租房子的地方很近，又是老乡，所以下班后常常一起吃宵夜。国昌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谭国昌是突然失踪的，你和他是老乡，他失踪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倒是没发现，他刚来这里上班还在烦恼大城市生活不容易什么的，，但从一年前开始就有有大老板花重金聘请他当保镖，保护对象还是个挺可爱的女大学生。收入提高了，这一年以来都很开心的样子，上个月还跟我聊起说要买房子的事情呢，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呢。” “大老板？” “对呀，开着豪车来的，那车牌的位数我还记得是六个八，可帅了。” 六个八，这么耀眼的车牌，全市都知道是蒋金龙的车，没错了，所以这个保镖是沈梦被潘文华叫人打了她耳光之后蒋金龙聘请的，而不是沈梦自己请的，之前居然没发现这个事情，看来是大意了。但这剧情也太离奇了，蒋金龙请了沈梦的同居男友给她当贴身保镖？ 第62章 第一次开车 这边正在问着话，那边诸葛晶也发信息过来了，已经叫人帮忙核查过了，谭国昌并没有回家乡。但是根据一个加油站的监控，谭国昌是自己开着车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信息的最后诸葛晶还不忘记提醒一下洛枫，请人出外勤的钱要由洛枫的工资里出。 没办法，对于吸血鬼诸葛晶，洛枫早已习以为常，他心里隐隐有一个担忧，希望到了最后结算薪水的日子不要被倒扣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不过眼下首先要做好在安保公司的调查，“你觉得谭国昌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会不会去他女朋友那里？”洛枫趁机套谭国昌那个老乡的话，看他知不知道沈梦的事情。 “他好像是有一个女朋友，但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也从来都不说，只是有一次喝酒喝多了跟我说了句‘等有钱了就买房和女朋友一起住，这样就不用租房子了’，然后他就睡着了，后来就没再听他说过女朋友的事情了。” “有没有什么地方，你觉得对他很重要，但是他又不太想让人知道的？” “啊？”那位谭国昌的老乡一时间对洛枫这个这么拗口的问题还没反应过来，很重要，但是又不想让人知道，他需要花两分钟先把这句话理解了。 王小姗也被洛枫这个奇怪的问题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第一次放下了手机瞄了洛枫一眼，她发现洛枫表情非常认真，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你这么一问，仔细想想，还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过了几分钟那谭国昌的老乡突然一拍大脑，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哪里？”洛枫原本就是想着碰一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 “他这个人啊，经常喝醉了就爱说话，一说就停不下来，又一次他就说起过，他的大学本科不是高考的时候考上的。” “难道还能买一个本科的学士学位证？” “不是，他当时高考考上的是一个大专，后来因为体育特长，专升本，这才上的本科。” “这不挺好吗？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个好结果，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也跟你想的一样，但是国昌他自己就很放不开，总觉得他这种专升本的比那些高考直接考上本科的低了一个等级，所以平时他只会说自己本科毕业，但从来都不跟别人提专升本的事情。虽然他不想提专升本的事情，但是他对他读大专的那座城市是很怀念和喜欢的。” “是哪里？” “富阳市。你觉得国昌可能会在那里？” “不好说。”洛枫笑了笑。 从安保公司那里出来，洛枫立刻就拉着王小姗去买长途汽车的车票。 “买什么车票。”王小姗被洛枫一路拽着跑，已经有点跟不上洛枫的速度开始生气了。 “去富阳市啊。” “去就去呀，去车站买什么车票？” “两百多公里，难道你要跑步去吗？” “开车去呀，那样不是更快？” 一个急刹车，洛枫停了下来，王小姗一下子停不稳撞到了洛枫的后背上，“怎么跑着说停就停？” 洛枫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他自己身为一个标准的穷鬼，他很确定自己名下是没有汽车的，也就是说王小姗……“你有车？” “哎呀，有车子就车子啦，只是我一直不敢开车，你不是有驾驶执照吗？正好可以派上用途了。”王小姗亮出了一把车钥匙。 我去，洛枫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还是辆跑车，果然是千金大小姐。一看在购物中心那带风的刷卡动作就知道王大小姐不简单。洛枫小心翼翼地按了车上那个那神往已久的按钮，全自动开蓬，太帅了，洛枫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其实王小姗自己买了车一直都很想开，但是又不敢，所以一直都没机会坐一坐自己的车子。原本是抱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和洛枫一起上了车。但很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小姗就感觉不对劲了，这车甩尾甩得有点严重，“你能不能把车开得稳一点？” “已经很稳了，这可是我拿到驾驶执照之后第一次开车。”洛枫已经紧张得没办法再多说话了，他回答王小姗问题的时候是没有看王小姗的，他双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双眼死死地盯着路面。 “可是，能不能把那蓬关上？”洛枫为了要帅，要充分体验一下开蓬跑车的感觉，车子开着蓬就出发了。但是帅不过三分钟，风真的好大…… 然而看着洛枫额头直冒冷汗，估计他是没办法腾出手来控制车里的其它功能了。 王小姗不再说话了，左手『摸』了『摸』安全带的扣子检查扣紧了没有，右手则抬起来握紧了右侧那个扶手。脸『色』发紫，不知道是因为晕车，还是因为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 好不容易两个人活着到达了富阳市，一下车两个人都瘫坐在地上，洛枫是因为紧张过度，王小姗是因为惊吓过度。 “回去要打断你的腿！”王小姗恶狠狠地看了洛枫一眼。 “这不是安全到达了吗？别生气呀，还是您老人家主动叫我开车的呢。” “那个回去再跟你慢慢算账，说起来你为什么问谭国昌老乡那个奇怪的拗口问题？什么又重要，又不想让人知道。”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谭国昌常去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他都不在，那他应该是在躲避着什么人。既然要躲起来，那肯定是一个他自己从来都不跟任何人说，然后他又很放心的地方。” “那你怎么其他人都不问只问谭国昌那个老乡？” “酗酒这件事情是会上瘾的，谭国昌不可能只喝醉一次，我就猜，既然他能在喝醉酒的时候不小心把女朋友的事情说了，那他就有可能也会在喝醉酒的时候跟他的老乡说起其他的一些他不该说不想说的事情。你看，又让我猜中了吧，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王小姗突然想起了洛枫的口头禅“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傻头傻脑的小子，一次两次猜中是运气，但每回都让他这么猜中，看来是在装疯卖傻呀。 第63章 凶手不是我 人就已经到了富阳市了，虽然这是个小城市，但也都是有那么一两百万人的，茫茫人海，怎么找？ “我们现在去哪里？” “不知道。” 洛枫和王小姗静静地坐在原地，突然有一种好尴尬的安静扑面而来。 “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觉得谭国昌有可能在富阳来着？”王小姗尝试跟洛枫重新梳理一下思路。 “因为富阳市是谭国昌读大专的地方，他很喜欢这里，这里见证了他从大专到本科的奋斗，而且这里他从来没有跟身边的朋友提起过，没有人知道这里对他的重要『性』，是一个躲起来的好地方。” “所以，在一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城市，如果他回来了。” “他一定会回他的母校，东阳学院。” 没错，他一定会回东阳学院看一看，洛枫高兴得跳了起来，一下子就给王小姗一个大拥抱。 “你信不信我挑断你的手筋？”洛枫倒是忘乎所以，但在这大街打巷的两个人这样大拥抱，那回头率是百分之一百啊，再不放手，就很快有人过来围观了，王小姗非常尴尬。 “我信……” 真是去到哪里都阻挡不了洛枫对牛杂粉的爱。他居然在东阳学院门口找到一间有牛杂粉的大排档。 也不是说牛杂粉不好吃，但王小姗自从认识洛枫以来，她感觉一个月吃的牛杂粉比她十几年来吃得都多。 “不能吃点别的吗？” “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因为牛杂粉才选择这里的吗？你仔细观察一下，还有哪一间店的视野比这间更好的？直接就能看到东阳学院大门的全貌。” “明明二楼的『奶』茶店带空调还有沙发，视野更好。” “二楼那里只适合小情侣，没什么人，难道你是又要演我的女朋友？难道你就没发现这大排档一直都是满座状态？这里才是东阳学院的学生最常来的地方，如果谭国昌要回来怀念母校，这里才是他的情怀所在，没准他可能在这里和我们擦肩而过呢。” “你就扯吧……”然而，王小姗话还没说完，一张熟悉的脸从她和洛枫的眼前飘过。 两个人瞬间就安静了，那刚刚进店的年轻人正是谭国昌。他进来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点了碗云吞面。 洛枫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来，“真是见了鬼了，还真的能在这里遇见他？” 旁边的王小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所以刚你你都是在胡扯？” “呵呵。”没有什么尴尬是洛枫一句呵呵带不过去的。 现在人是找到了，但是应该要怎样才能和谭国昌开始愉快地聊天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作为同一间饭馆的拼桌顾客跟他搭讪？这种身份好像很难有切入点提起关于他同居朋友的隐私话题。难道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进来，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那千里迢迢跑来富阳市是为了啥？为了看谭国昌一眼？ 突然门外有人骂脏话，骂得很大声。全店的人都忍不住扭头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两个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大声地相互对骂着。警察很快便到了，在努力地做着调解员。 洛枫看向店里的那个角落，他发现谭国昌也和店里的其他人一样微笑着在看热闹，看门口那对小丑一边对骂一边手舞足蹈地想要出招。 “我有办法了。”洛枫笑嘻嘻地看着王小姗。 “你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谭国昌吃完了东西，结了账便出门上了一辆公交车，他像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刚租下来没几天的租房里。只是他不知道，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后面还跟着两个准备敲他门的客人。 洛枫是这样想的，从谭国昌在店里看热闹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逃犯的那种一看见警察就眼神漂移、手心冒汗的特征。也就是说，谭国昌本人有很大的可能并没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他可能只是单纯地在躲避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机会从谭国昌的口中问出一些关于沈梦的内情。 听到敲门声的谭国昌立刻便打开了门。 “谭国昌先生，你好，我们受警察局的委托，协助办理关于蒋金龙死亡一案。”都还没等谭国昌开口问，洛枫便掏出了诸葛晶的侦探证，当然他是用手遮住了诸葛晶的名字，不然一个男生名叫诸葛晶确实有些别扭。 洛枫非常紧张地看着谭国昌，因为他是故意一开口就说蒋金龙的事情的，如果说谭国昌跟蒋金龙的死有关，那他肯定是拔腿就跑，那样洛枫就可以正式报警了。毕竟对方是个训练了两年的专业报表，洛枫估计自己那小身板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也不可能把王小姗一个小女生推出去，只能报警。 然而谭国昌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但他脸上是非常惊讶的表情，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洛枫，站在原地呆住了十几秒。 “这家伙心里一定有鬼，”洛枫心里已经开始暗笑了，又惊讶，又没有逃跑，又没有赶我走，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我手里的侦探证，惊慌成这个样子，这家伙肯定知道一些蒋金龙的事情，只是我和王小姗出现的太突然，他不知道怎么应对。 “谭先生？”洛枫叫醒了还在震惊里发呆的谭国昌，“我们可以进屋里谈一谈吗？” “哦，好的，请进，请进。”谭国昌总算是发完呆了。 谭国昌一边招呼着洛枫和王小姗坐下一边去厨房沏茶，看得出他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不过当他给洛枫和王小姗倒完茶，然后坐下来的时候，似乎刚才那惊讶的心情已经基本平复下来了。 “关于蒋金龙被谋杀的事情……” 洛枫话还没说完，谭国昌就惊吓得把刚喝到嘴里的半口茶喷了出来。，警察那边其实是定『性』为意外事故的，并不是谋杀，洛枫这是看谭国昌心情刚刚平复，存心地再吓一吓他。 “我没有杀人！”谭国昌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否认自己的杀人嫌疑的话。 这下轮到洛枫和王小姗被吓到了，他们两个非常震惊地看着谭国昌。因为谭国昌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我知道蒋金龙是被人谋杀的，但是凶手不是我。” 所以，洛枫那大胆的猜想又猜中了，蒋金龙的死是一起谋杀案。 第64章 奇怪的抢劫 “那蒋金龙是谁杀的？”洛枫一秒钟的犹豫都不给谭国昌，抓紧时机『逼』问对方。 不过谭国昌似乎在那一瞬间回过神来了，“什、什么谁杀的？蒋金龙不是在购物中心发生意外事故摔死的吗？” 洛枫和王小姗非常明白，刚才那一瞬间没能突破谭国昌的心理防线，只能再等下一个时机了，又或者是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但这个似乎不太现实。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能把谭国昌跟一桩谋杀案联系起来，真是连拘留他都要绞尽脑汁才能想到一个理由。 在谭国昌的租房里东扯西扯地聊了半天，并没有聊出什么太多新的线索，“叮咚。”门铃响了。 “我有客人来了，你们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听到门铃响，谭国昌开始下逐客令了，他已经开始对洛枫和王小姗感到烦躁，以至于他都没想过为什么他已经一个人回到这座老城隐居了，还一天之内会有两趟客人。 果然，一打开门，谭国昌又得到了一个更大的惊喜，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啪”的一下就用手铐把谭国昌给拷上了。 “好吧，你挺忙的，我们就不打扰了。”洛枫和王小姗非常配合地离开了这间出租屋。 “你报警了？”洛枫好奇地问王小姗。 “我跟晶姐姐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晶姐姐报的警，谭国昌拍下了之前在大排档警察调解那两个男人争吵的视频，他发上网了，然后还骂警察是废物，最长应该可以拘留十四天吧，晶姐姐说这样可以帮你争取到两周的时间，这两周里无论是潘文华或者沈梦都没有机会跟谭国昌联系上。”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两个星期的时间的。” 如果说确定这是谋杀，那有一件事情是马上就要去做的，那就是看现场。虽然购物中心的现场已经清理完了，但当时的监控录像还是保存着的。 借着诸葛晶的侦探证的便利，把现场录像从警察局里借出来看并不难，洛枫突然觉得他是不是也应该去考个侦探证，这真的太方便了，自己持证的话就不用每次都跪诸葛晶那个老妖婆了。 洛枫、王小姗还有诸葛晶，三个人围在显示器前看着那天的监控视频，有一种组队到电影院看大片的感觉。 那天洛枫正陪着王小姗在购物中心大购物，一切都跟购物中心的日常没什么区别，服装店各种的促销，网红小吃店各种的排队。 “你们要关注那些跟平常情况不一样的地方。”诸葛晶一边还在旁边做现场指导。 “我在视频里看见自己算不算与平常情况不一样的地方？”洛枫已经忍不住开始吐槽了，在看现场视频的时候看见自己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经验，而且还是一个关于谋杀案的现场。 但迎接他的是两记拳头连击，直接命中后脑勺，“认真看！” 那个事故就发生在洛枫和王小姗被堵在电梯口附近的时候，那时他们刚出电梯不久，但是因为有一间披萨店那天搞活动，只要微信转发了他们店的广告就能免费吃一顿价值一千元的家庭套餐，人们都疯了。 人就是这样，要稍微努力干点活才有一百元，不干；但是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十元，那排队的人能绕地球一圈。现在轻轻松松就能吃一顿千元大餐，购物中心没被挤爆是不可能的。 洛枫又看到了那天悲催的自己捧着王小姗刚刚买的好几大包货，连路都看不清，差点就连人带货从五楼摔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响，有个蒙面人在人群中开了一枪，大喊一声“打劫！”然后人群开始涌动，在『骚』『乱』之中，玻璃护栏被挤碎了，然后看见蒋金龙以一个非常优美的抛物线落地。 “那几个抢劫犯抓到了吗？”洛枫感觉这里面跟平常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几个突然出现的抢劫犯了，这可是购物中心啊，那样拿把枪冲出来能抢到什么？而且，通过看监控视频，洛枫发现了一个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原来不止五楼有蒙面人冲出来喊“抢劫。”楼下四楼和三楼也分别有几个个蒙面人拿着枪喊“抢劫”。 “还没开始抓呢。”诸葛晶喝了口咖啡，看来诸葛律师昨晚又熬夜了，“市里出了大案，大部分警察都抽调去协助查那个案子了。购物中心的事情基本都定案是意外事故了，那几个喊抢劫的人实际上啥都没抢就被『骚』『乱』的人群吓跑了，虽然他们在现场开了枪，但是至今还没有找到弹头，所以暂时还没有警察去抓他们。正是因为全世界现在都是警力不足的，所以才会有侦探证制度，让更多有能力的人协助查案。” 总共有九个抢劫犯，同时在三个楼层开抢，但最后什么都没抢到就自己跑了。洛枫是怎么都没想明白这个奇怪的故事情节是怎么回事，“这几个抢劫犯怎么这么搞笑，就在人群中突然冲出来喊一声，引起大家注意后，又迅速地消失在人群里。” 突然，诸葛晶、王小姗和洛枫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堪称无聊之人的里程碑式的发明——“快闪！”那九个人，他们不是在抢劫，他们在玩快闪。 为什么在一个凶杀案现场会有人在玩快闪？真的就这么巧？而且还是这么奇怪的快闪。而这个快闪活动喊的那一声“抢劫”正是发生意外事故的重要原因。 洛枫放大了监控画面，他想要进一步确认他的猜测，果然，放大之后洛枫便认出来了，那不是真枪，警察永远都不会找到弹壳。 “警察现在暂时抽不出人手大范围搜索的话，现在要去哪里找他们？”王小姗指了指屏幕里那些玩快闪的蒙面人。 “这个应该不难，喜欢玩快闪的大多是年轻人，虽然他们蒙着脸，但是从他们的穿着和灵活的肢体可以看出来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在大学里找，我觉得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帮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早就猜到了吧，你们不就是想考考我，在假装等着我说吗？赶紧帮忙找人吧，别玩老师考学生的游戏了。”洛枫突然瞥了一眼诸葛晶，“尤其是我们的诸葛晶大律师，就靠你的广大人脉了。” 第65章 没有证据的谋杀 正如洛枫所说的，这些年轻人真的非常容易就找到了，他们离开购物中心之后才刚刚过了一条街就把脸上的东西脱下来了，一下子就给路边的监控拍下了样貌。 然后在市内的大学论坛里搜索了一下，果然就有他们当初约时间搞活动的帖子。 虽然警察局现在是都在忙着办一件大案，但是在诸葛晶进行了说明之后，还是安排了一名警察协助诸葛晶开展调查工作。那九个人很快便被带到了警察局。 那九个学生都是非常的惊慌，他们自己也清楚当时购物中心的那场『骚』『乱』他们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曾经他们也商量过是不是到警察局自首，希望主动承认错误惩罚会轻一点，但又害怕自己承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侥幸地想着反正蒙着脸，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认出来吧，但终究还是逃不过。 录口供的工作由警察进行，洛枫和王小姗在隔壁房间看着房间里的监控画面。这一连串的问话下来，好像那些个大学生就是举办了一场普通的快闪活动而已，而且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搞快闪了，之前他们也在其他公共场合搞过不同内容的快闪活动，只是这是第一次会死人。 在监控室里洛枫在认真地看着警察局提供的那九个人资料，他想了解清楚这些的家庭背景会不会跟蒋金龙有什么关联。 “有发现什么问题吗？”王小姗见洛枫来来回回地都重复看了好几遍手上的资料了。 “没有啊，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洛枫表示很失望。 “根据我之前对资料库的记忆，他们九个人都是普通的中产家庭，父母背景也清白，跟华龙集团没有什么交集，最多就是去过华龙集团旗下的各种零售店买过电器什么的吧。” “是啊，还买了最新款的‘爱疯’十二呢。”突然洛枫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最新款的爱疯手机，价格两万元一台，我记得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带着的，是谁？” “啊志，快闪活动的组织者，带头人。” “还记不记得那手机是什么时候买的？”洛枫非常急切地问道。 “我只是记忆力好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事情？”王小姗白了洛枫一眼，“刚才他们进谈话室之前都把手机交给警察暂时保管了，我们去看看手机编码，然后查一下购买日期吧。” “最喜欢王公主了。”洛枫非常兴奋地跑出了监控室。 王小姗嘴角笑了笑，继续看着监控视频里警察对那九个大学生的问话。 经过核查，阿志购买爱疯手机的日期就是在蒋金龙死亡的前一天。阿志的家里虽然不算贫穷，但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要买这样一台手机，他的父母肯定是不会轻易同意的，如果不是他父母支持的，那买手机的钱是哪里来的？ 有些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只是想得太复杂了，问题反而就复杂了，现在从最直接的方向去进行调查，反而一切都迎刃而解。原本通过警察局调取阿志的转账记录只是顺便看一看而已，天底下哪里还有犯罪分子这么傻直接转账的？没想到还真的有，就在蒋金龙死亡的前一天，有一笔钱转入阿志的账号，是沈梦转的账。 看到转账记录的洛枫感觉自己的额智商已经沦陷，他一直想着所有的案件必然面对着各种高智商犯罪分子，怎么就遇见了一个这么傻的？害得自己瞎猜了半天，还跑到富阳市去找什么谭国昌，早一点关注购物中心这个犯罪现场不早就破案了？ 当洛枫把转账记录甩到阿志面前的时候，年轻人立刻就腿软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在网上因为接受了一个网友委托的快闪活动，居然还闹出人命了。 当时沈梦在快闪爱好者的论坛里找到了阿志，请求阿志搞一场到购物中心打劫的快闪活动，本来阿志觉得这活动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没意思是不像搞的，但是在沈梦说要支付一大笔酬劳之后便同意了，只是假装抢劫，喊一声就跑，这钱可真好赚。 然后洛枫开始分析当天发生事故的情形，导致蒋金龙从五楼摔下去，首先他得走到玻璃围栏旁边等着，这一点沈梦可以轻易做到，因为蒋金龙当时是在陪沈梦逛街，自然是沈梦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第二点就是玻璃护栏碎裂，要造成护栏碎裂，首先要有一个比较大的力量，然后这个力量还要往蒋金龙那个方向推过去。所以那一群排队等着吃免费千元大餐的顾客和那几个玩抢劫快闪的学生都是不可或缺的。 快闪的那几个人已经确定了是沈梦找来的，那么那些排队的人呢？不能想着太复杂了，洛枫赶紧打消了自己准备开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推理，沈梦是个低智商的犯罪分子，所以要把事情想得直接一点。 洛枫查了一下那间搞优惠活动的披萨店的工商登记资料，果然，在大股东一栏里，是沈梦。这间披萨店，根本就是沈梦的。 所以事情已经明确了，沈梦先是在自己的披萨店搞了一场惊天优惠活动，把一大群人引过来；然后把蒋金龙带到玻璃围栏前面；最后就是安排好几个学生在人最多的时候出来开一枪，喊一声抢劫引起『骚』『乱』。 整个过程洛枫都已经推理出来了，但是他依然愁眉苦脸。这个能成为证据吗？能成为指证一个杀人犯的证据吗？不能。就说那一大群『骚』『乱』的人，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一方面人群逃跑是四散式逃跑的，方向不可控制；另一方面蒋金龙也是长了两条腿的，他也是可以迅速离开玻璃围栏的，谁能保证他会原地不动地站在那里等着别人把他从五楼推下去。 我开间披萨店搞优惠怎么了？我喜欢看快闪活动怎么了？两个成年人一起逛街，累了倚着玻璃围栏休息一下怎么了？这我就杀人了？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了？这一连串的问题，洛枫的推理都回答不出来。 第66章 多次谋杀 洛枫一个人在警察局的监控室里绞尽脑汁都没办法想出什么好方法去证明他那的推理，现在已经不是大胆的猜想能解决的问题了。 这时王小姗捧着两杯咖啡回来了，“目前没有证据证明那几个大学生搞的那场快闪活动是违法的，又不能拘留，警察局留不了他们多长时间的，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他们的？要赶紧了。” “哎呀，那几个小『毛』孩有什么好问的，根本不用拘留，他们早就吓得腿软全招供了。”突然洛枫想起了一个人，“拘留？之前我们是不是报警拘留了一个人？” “你是说谭国昌？” “对呀，他为什么会知道蒋金龙是被谋杀的？到目前为止我们也都是一个猜测，但是那天谭国昌的语气分明是非常确定那不是意外事故，是谋杀。” 从监控室里出来，洛枫看见了一个熟人，潘文华。原本就打算去拜访一下她的，真是相请不如偶遇。 洛枫和潘文华找了间安静的小店，每人点了杯咖啡。王小姗原本也是要跟着去的，但被洛枫坚决制止。理由是感情上面的隐私问题还是一对一聊好一点。 气得王小姗只能在对面的另一间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作为隔街看着洛枫和潘文华，她前面还放着一副望远镜。 洛枫总是有种被人用狙击枪瞄准了脑袋，随时会被爆头的感觉，额头满是冷汗，他有点后悔制止王小姗参与这场愉快的谈话了。 “你就那么害怕那位小姑娘？”潘文华微笑着问洛枫。 “你说什么？”洛枫一脸不解地笑了笑。 “你还是别笑了吧，好尴尬。对女孩子脸红心跳是年轻的特权，好好享受吧，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没有了？” “那当年你和蒋金龙有享受过这种特权吗？”洛枫赶紧把话题扯回正确的轨道，顺便摆脱被潘文华嘲笑的尴尬。 “肯定有啊。”明明是在微笑，但潘文华话语间透『露』的却是一丝无奈的情绪。 “说起来你今天怎么会在警察局？” “警察局通知我来领取他的遗物。” 这时洛枫想起了在警察的证物清单里确实是有一些蒋金龙的东西。但那些主要是那天蒋金龙陪沈梦逛街的时候给沈梦买的各种礼物。 在『骚』『乱』的人群涌过来的时候，蒋金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扶着商场的玻璃栏杆。可惜那些栏杆没能抵挡住那些失控的人群，蒋金龙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画面是一条抛物线。 洛枫突然觉得不知道跟潘文华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她来警察局领取丈夫的遗物，但那些居然是丈夫买给另一个女人的遗物。 然而潘文华由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对蒋金龙有任何的怨恨，至少在洛枫面前没有。是因为不爱了所以不在乎？还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无所谓？洛枫判断不出来。 “关于沈梦，”洛枫尝试着说一些潘文华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她长得其实并不算特别漂亮，即使是那么年轻，但是真的比不上你。”其实洛枫心里还在计算着潘文华用了一辈子的顶级护肤品和专属的美容师到底要花多少钱，长久的青春貌美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你这话说得有点假。”一个小年轻赞扬自己长得漂亮，在潘文华看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都这个年纪了，那个也不重要了。” “确实是不重要，对于蒋金龙来说也是不重要，他之所以会选择沈梦也是有原因的。沈梦虽然外貌上没有优势，只能算是比一般女孩子稍微好看一点。但她会给人那种隔壁家的小女孩的感觉，容易让人接受。她的成绩在心理学系里算不上好，但是没毕业就已经有多家医院要求和她签约了，就是因为她是那种容易让人放下心理防线的女孩。本身就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长相，思想也单纯，让人感觉没有威胁。对于心理医生来说，让病人放下心理防线真是一项无敌的天赋。”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长相很有攻击力？” “你要知道，太漂亮的女人都是让人有距离感的，你不仅漂亮，你身后还有一个大家族，我跟你聊天这十来分钟手心都是汗。” “让你紧张了，非常抱歉。” “那倒不必在意，其实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沈梦的？” “大概是一年前吧，那个时候我养的一条狗中毒死了，后来调查死因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当时是一个叫沈梦的女孩子和我那正在遛狗的丈夫在一起。” “所以你找人打了沈梦，然后一年前那个时候蒋金龙聘请了谭国昌做沈梦的贴身保镖。时间点都连起来了。” 临走的时候洛枫见潘文华要拿的东西有点多，伸手想帮她拿一点，但潘文华立刻就把东西拽到了自己的跟前，并表示不用帮忙，“我可以的。”即使是丈夫买给其她女人的东西这个时候也成为了重要物品。 洛枫和潘文华告别后立刻就和王小姗去了富阳市，可怜的谭国昌还在那里的拘留所里。 一见面，洛枫就把手机递给他，那里有一个等待播放的视频。视频是洛枫来之前，以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让那个组织抢劫快闪的大学生录的。 视频里啊志招供了，他坦白了自己参与了一起谋杀案，同时他也坦白了谋杀案的主谋，是谭国昌。 当谭国昌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要不是洛枫眼疾手快，他的手机肯定已经被谭国昌摔得粉碎。 “胡说八道！他在诬陷我！”谭国昌开始大喊大叫。 “不会吧，我看那几个大学生都挺老实的，完全不像是会说谎的人。除非有些坏大人教唆，否则他们肯定是不会干坏事的。” “没错！他们肯定是被人教唆冤枉我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不能冤枉我！” “这个，也不用查什么了吧，他们都说了你是主谋，肯定是你教唆他们参与杀人的吧，你为了能和沈梦在一起所以就设计杀了蒋金龙。” “沈梦？她就是个疯子！不是我为了和她在一起杀了蒋金龙！是她！她为了和我在一起而杀了蒋金龙！” “你开玩笑吧，她一个弱女子能杀人？” “开玩笑？那是你们太肤浅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蒋金龙下杀手了。” 第67章 不是你杀死的 原本洛枫让啊志拍指证谭国昌的视频只是想吓一下他，好让他讲出凶手是谁。 虽然说目前最大的嫌疑就是沈梦，但没想到还从谭国昌口中吓出了一些关于沈梦的意料之外的情况。 “人家现在可是拍了视频指证你是杀人凶手，而且是主谋。你说沈梦多次向蒋金龙下杀手，你有什么证据？”洛枫继续用激将法加恐吓法对谭国昌进行审问。 “证据？沈梦亲口告诉我的还要什么证据？” “她亲口告诉你什么了？”洛枫假装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半年前她就第一次下手了，当时她弄坏了蒋金龙的汽车的刹车。” “真的假的？”洛枫虽然表面上是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波涛翻滚，谭国昌信息量有点太大。 “当时她跟我讲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我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她总是说要离开蒋金龙然后和我在一起，一开始是说蒋金龙不同意分手，后来她就说要杀了蒋金龙，这样就可以真正和我在一起了。”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相信了？” “一开始她说弄坏了蒋金龙汽车的刹车，后来又说给蒋金龙下毒了，包括后面还有几次，她都说因为突然情况没有成功。但蒋金龙明明就还好好地活着呀，而且，你们见过沈梦吗？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女生，怎么可能三翻四次地杀人？我只是把她说的这些事情当成了她因为爱我所说的情话。直到蒋金龙真的死了。”说到这里，谭国昌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蒋金龙的死的？”一开始洛枫还有点觉得谭国昌有没有夸大来说沈梦对蒋金龙的刺杀计划，但他突然想起了曾经有一次蒋金龙的狗中毒死了，难道那一次其实是沈梦想毒死蒋金龙结果那条狗中招了？ “就在蒋金龙死的当天晚上，她把整个过程都告诉了我，首先发了一个披萨店的优惠广告，让大量的顾客来排队；然后让人去搞一场抢劫快闪活动造成现场的混『乱』，最后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她的计划成功了，蒋金龙被『骚』『乱』的人群从五楼推了下去。” “她都为了你去杀人了，她那么爱你，你跑什么呀？” “我害怕呀，当她把杀蒋金龙的过程细节一个一个地给我说明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在颤抖的，我一直爱着的那个女生居然是个杀人犯，她能杀蒋金龙那么多次，她会不会也这样对付我呀？” 离开审讯室，洛枫和王小姗都没有说话，并不是说谭国昌说的内容有多么的让他们震惊，他们只是觉得沈梦其实也有点可怜，一直是蒋金龙的情『妇』，然后她遇见了一个她那么的爱谭国昌，结果因为爱国头了，把谭国昌吓跑了。 洛枫想起了那天去沈梦的租房的情景，当时沈梦整个人都很慌，那个时候以为是因为蒋金龙死了她很慌，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谭国昌失踪了，她很慌。 “现在有什么计划？”王小姗问洛枫，“毕竟目前只是谭国昌的口供，其实还算不上什么能定罪的证据。” “我们找沈梦聊一聊吧。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情，我还得去了解清楚。” 让王小姗不解的是，洛枫居然是去找了潘文华。 “蒋金龙的信是在你这里吧？” 看见洛枫的到来，潘文华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像是早有预感，提前在家里等着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在警察局见到你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你说是来取回蒋金龙的遗物，可是蒋金龙都死了那么多天了，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去取。” “家里事情太多，总是抽不出时间去警察局。” “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还是不能坦诚相见吗？你过了那么多天才去警察局取蒋金龙的遗物并不是因为没空，而是你原本是不想去取回蒋金龙买给沈梦的东西的，直到警察局通知你，蒋金龙的遗物里还有别的东西，一个信封。” “真不愧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连实习的都这么厉害。” “谢谢你的夸奖，那封信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可以不借吗？”潘文华笑着把信封递给洛枫。 洛枫双手接过了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好。临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在客厅里的一个摆台，那是蒋金龙，潘文华和他们的儿子一家三口的照片，那是他们儿子刚出生的时候，那时潘文华还很年轻。 “你亲眼见过沈梦吗？”洛枫突然想起要跟潘文华说些什么。 “没有。” “有空的时候不妨见一面。” “还有那个机会吗？”潘文华没说出来的下一句话是沈梦都要进监狱了，难道要去监狱见她？ “不好说。” 因为谭国昌的失踪，沈梦在精神上已经快要崩溃了。洛枫和王小姗去她那里找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租房里一片狼藉，那黑眼圈也说明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你们找我什么事？”沈梦似乎非常的不耐烦。 “我见过谭国昌了。”洛枫觉得如果想今天能愉快地开展谈话不被撵走的话必须有一个沈梦关心的话题。 “她在哪里？”沈梦那因睡眠不足而发红的双眼猛地瞪了过来，那一瞬间洛枫还以为她会像生化危机里的那些僵尸一样飞扑过来，差点就想抡起手边的扫把了。 不过她只是迫切地向洛枫走近了两步而已，并没有扑过来，“难道你就不好奇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他说了什么？”沈梦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跟我说了一些他所知道的关于蒋金龙的死的事情。” “哼，”沈梦的嘴角突然笑了笑，“所以你是来抓我的？怎么就你一个人？不带警察来？”沈梦对于洛枫所说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太担心，要么她已经是精神崩溃了什么都无所谓，要么就是她觉得洛枫不可能有证据指证她。 “有些事情你可能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 “首先，今天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就是想来跟你聊一聊天而已；其次，蒋金龙不是你杀死的，不过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是你间接造成了他的死亡。” 第68章 一念成魔 洛枫掏出从潘文华那里借来的信递给了沈梦，“这是蒋金龙写的。” 沈梦用颤抖着的手接过那封信，她没有立刻打开信封拿出信纸来看，她只是一直默默地盯着那个信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觉得信里面肯定是写着非常隐私的内容，所以我没看，但我猜，里面肯定会写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沈梦抬头疑『惑』地看了看洛枫，她还没能明白洛枫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蒋金龙会事先在一封信里写清楚自己的死亡？她赶紧把信纸拿了出来仔细阅读。 “来找你之前，我去了一趟蒋金龙的家，通过他的妻子潘文华还有他的司机，我核实了谭国昌所说的你曾经好几次对蒋金龙下杀手的事情。那次汽车刹车坏了，是他的司机在开车前做常规检查前就发现了问题，及时将车子送去修理；你在蒋金龙的食物里下毒，但是你没想到他和潘文华养的是一条特别嘴馋的狗，居然抢在主人之前把那盘食物吃掉了。还有几次我都一一确认了，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沈梦放下了信纸，她看完了，大概是信的内容比较简短，或者是她已经看到了她想看的内容，“既然我不是杀人凶手，你为什么来找我？” “可能是我人比较好，我估计这封信应该是蒋金龙在『自杀』之前写好给你的，我就是想帮帮他，完成他的遗愿。”洛枫顿了顿，他看见沈梦有点眼泛泪光的样子，“在从五楼跳下去之前，他特意放好了他手中的那些礼品盒，他以为你会拿走，结果你是直接离开了购物中心，警察局通知家属领取遗物只能通知潘文华来取。所以礼品盒里的信，就在潘文华手上了。” “信看完了能不能给回我，我可是问潘文华借的，还要还给她，这是她对蒋金龙最后的念想了。” 洛枫没有再说什么，他从沈梦手中接过那封信便离开了，关门的时候他隐约听见身后沈梦在抽泣。洛枫始终都没有看那封信的内容，他觉得那会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故事，他为此还特意不让王小姗跟着一起来，不然王大小姐肯定是要看信的。 反复看了很多次那天购物中心的监控视频后，洛枫发现了一个蒋金龙跟其他几个从五楼摔下去的人不一样的地方，其他几个人都是挡不住『骚』『乱』的人群被推下去的，垂直掉落。 只有蒋金龙，他从五楼摔下去，居然还有抛物线，就像跳水运动员那样向前扬起了一个弧度再往下掉，说明当时蒋金龙用力向前跳了，只是当时一群人涌过来，不认真看的话肯定就认为他也是被人群推下去的。 而且在起跳之前，蒋金龙居然还提前把手中的一大堆礼品盒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底下，不被『骚』『乱』的人群撞散，等事后沈梦过来取走。很明显，他是做好了从五楼跳下去的准备。 当时同样在五楼的洛枫，同样是手中捧着一大堆礼品盒、购物袋，『骚』『乱』的人群一涌过来，手里所有的货物都被撞飞洒了一地，哪里还有时间整整齐齐地把那些东西放好。 第二天，沈梦去警察局自首了，把她如何在购物中心设计谋杀蒋金龙的事情都坦白了。 原本她都已经做好了被逮捕的心理准备，让她意外的是警察们告诉她蒋金龙是『自杀』的，因为潘文华提供了蒋金龙的遗书，上面蒋金龙写得非常清楚，那天去购物中心他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自杀』。 而潘文华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沈梦面前出现过，她之所以会主动向警察局提供蒋金龙的遗书是因为她见过沈梦了。 对于潘文华来说沈梦简直就是她的恶梦，她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那个恶梦，即使心中愤怒万分也只是请人扇沈梦几个耳光，自己并没有亲自下场与沈梦撕扯。 直到看到了蒋金龙的遗书，在洛枫的建议下，潘文华才决定亲眼看一看那个『迷』住了她丈夫的女人，但她只是远远地看着沈梦，只看了一眼潘文华便明白了为什么洛枫要她一定要见一见沈梦。 现在的沈梦和年轻时的潘文华实在太像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邻家女孩渐渐变成了美艳贵『妇』。 蒋金龙和潘文华结婚这么多年了，但始终没能得到潘家的信任，一年两年还能安慰自己，只要出了成绩就一定能让岳父刮目相看，但十年二十年过去了，并没有太多的改善。 虽然表面上蒋金龙依然是潘家的好女婿，华龙集团的优秀总经理，但蒋金龙的内心正在一步一步地崩溃，而潘文华没能及时察觉丈夫内心的变化。 蒋金龙得了抑郁症，他决定去看心理医生，接待他的正是在医院实习的沈梦。第一眼看见沈梦的时候，蒋金龙吓了一跳，这不是年轻版的潘文华吗？ 瞬间他就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那个还有纯真爱情的年龄。面对着沈梦，蒋金龙把他在家里的所有压力都宣泄出来了，沈梦成了蒋金龙即将崩溃的内心的灵丹妙『药』。 蒋金龙开始对沈梦各种好，原本蒋金龙就是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刚刚到医院实习的沈梦自然很快便无法自制地爱上了他。 即使是作为第三者，沈梦也从来没有后悔爱上蒋金龙，直到有一次她看见了潘文华年轻时的照片，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居然只是潘文华的替代品。 蒋金龙怀念年轻时的潘文华，怀念年轻的时光，而沈梦满足了他的怀念。沈梦的精神要崩溃了？ 而在这个时候，英俊帅气的保镖谭国昌出现了，他成了沈梦的避风港，救命稻草。 突然有一天，沈梦觉得只有蒋金龙死了她才能获得平静。从此她开始尝试用各种方法杀死蒋金龙，而每一次行动她都告诉了谭国昌，但对方只把这些当做玩笑。 蒋金龙在经历了两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事件后便起了疑心，于是便聘请了私家侦探进行调查，结果自然是很快便查出了是沈梦。 于是，蒋金龙崩溃了，原本因为潘家而奔溃的心灵，在沈梦的身上找到了一丝安慰，现在那一丝安慰居然要杀他。 终于蒋金龙撑不住了，在得知沈梦在购物中心的杀人计划之后，蒋金龙决定配合一下沈梦。 蒋金龙带着他的抑郁症从五楼跳了下去。 潘文华非常自责，她一直都没能体会丈夫的努力得不到潘家承认的痛苦；沈梦很痛苦，她发现她还是爱着蒋金龙的。 夕阳西下，洛枫和王小姗肩并肩坐在公共汽车里，忙活了一整天了，王小姗累得靠在洛枫的肩膀上睡着了。 整个案子的事实已经清楚了，但是洛枫始终没能理解这件毫无逻辑的案件。 或许，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没什么逻辑，爱一个人，或者不爱一个人，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一念之间便会成魔。 第69章 考侦探证 一对情侣在开着车『迷』路在乡村道路里，没有路灯也没有月光，即使开着车灯可见距离也不超过十米。车灯一关基本上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这种情况即使是看见了人也都不敢相信他是人。 “要不我们报警吧。”已经在没有路灯的村道上走了大半个小时了，完全没有从『迷』路中离开的迹象，女孩开始害怕了。 “我们只是有点『迷』路而已，不用报警那么夸张吧，我觉得再往前开一点就能离开村道了。”报警？绝对不行，实在太丢人了，本来带着女朋友来趟浪漫的冒险之旅的，结果最后让警察接回家？这最后的一点点作为男人的尊严无论如何要保住，再害怕也不能报警，吓到『尿』裤子都不能报警。 “啊！”女孩突然惊叫一声，一个影子路边冲了出来。 “吱——！”一声长长的，刺耳的摩擦声在黑夜里回『荡』，男孩在女孩惊叫的同时踩下了刹车。 车速并不快，只滑行了两三米便停住了，受到惊吓的情侣甚至都不清楚他们是否有撞到那个黑影，但是他们隐约听到车头似乎是有一个碰撞的声音。 而那个黑影到底是人？是野猪？还是另一个世界跑出来的东西？ 那对情侣吓得都不敢下车查看。他们用力地按了几下车子的喇叭，在内心深处他们希望是野狗或者野猪之类的东西，希望喇叭的响声能把它吓跑了，然后他们继续开车离开。 但喇叭响了几声后，那对情侣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离开。车头灯只看照亮车前很短的一段距离，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突然，好像听到车子底下有什么声音，声音是从车头方向传来的，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靠近前窗玻璃。 “啊！——”那一对情侣吓得叫了起来。 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突然从车底下升上来拍在了车前盖上。 “救命啊！”女孩喊了起来。 “报警、报警、报警……”男孩一边在那里重复说着报警，一边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 “恶……”突然一个人头从车底下冒了出来，那张满是血迹的脸趴在了车前盖上。 “我们不是故意撞你的！”那对情侣已经吓哭了，“是你冲出来太突然了，我们根本就没看见！” “你好，这里是报警台……”男孩吓得掉在了地上的手机传来了警察的声音，报警的电话接通了。 “救……我……”那具趴在车前盖上的“丧尸”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男孩吓得『尿』裤子了…… 三天后。 在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里，洛枫正在认真地向诸葛晶汇报蒋金龙『自杀』案的调查细节。 “怎么样？诸葛大律师，您这一关我能过了吧。”洛枫可是万分期待地等着，暂时诸葛晶的考核过关了他就不用在亮晶晶律师事务所义务劳动了。 诸葛晶为了剥削洛枫的劳动力居然还专门设置了“实习律师助理”这个不领工资的岗位给洛枫。 诸葛晶微微一笑，“原本呢，我是很随意的，看你最近也是帮事务所做了不少工作，应该是要让你考核过关的。” “为什么前面还有个‘原本呢’？”洛枫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呢，老头子说了，既然我是侦探x里唯一持有侦探证的，那么我这里的考核及格的前提条件必须是你拿到了侦探证。” 今天早上洛枫在刷牙的时候居然不小心把牙膏吞进肚子里了，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今天应该不会太顺利，果然诸葛大律师这里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过关啊。 要拿到侦探证有两种方法，一是本身才华横溢，警察局主动颁发侦探证；二是在实际的案件中协助警察破案。 当然，警察局不可能随意地让一般人参与到案件的侦查过程，警察局会将一部分可以公开的案件公布出来作为侦探证的考核案件。这是面向全世界所有人的，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参与，但是为了方便管理，警察局对报名的人员也是有审核的，必须是通过审核的人员才能参与案件侦查，为了避免参与的人员太多容易造成泄密以及影响查案，一般情况下一个案件不会超过三组参与考核的人员。 持有侦探证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是可以享受国家待遇的，想持证的人非常多，竞争很激烈。但由于每个案件只允许三组人员参与，而且并不是参与了就能持证，还必须在查案过程中有重大贡献，积分够了才行，每年的新增侦探其实并不多。 所以这个侦探证的考核制度虽然说是面向所有人的，但是由于每个案件限制了参与人数，基本上一般人是很难通过警察局的考核，能通过考核的通常以各大侦探社的推荐人员为主。 一方面那些顶级的侦探社会用整个侦探社的资源帮助社内的新人考取侦探证，这样对警察来说破案也快，相比起社会闲散人员警察局更喜欢专业侦探社推荐的人员；另一方面侦探社为了壮大自己的发展也需要更多持证的侦探。因为侦探证不仅可以领取国家待遇，而且拥有执法权，在日常的侦探活动过程中有非常大的帮助。 目前国内排行第一的“银河侦探社”，旗下的所有正式侦探都是持有银证的，甚至警察局内部都流传着一种说法，没有银河侦探社破不了的案。 有些人一听到这种说法可能就要开始嘲讽了，没有破不了的案？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不就可以彻底消灭所有的犯罪了？没错，顶级的侦探是很厉害，但是，人数也很少啊，一个城市能有一两个银证侦探就不得了了，他一个人能办多少案？有些小城市，甚至是一个持证侦探都没有。 亮晶晶律师事务所，十大律所之一，多次协助警察破案，在警察局内部也是名声不错的，要推荐一个人参加侦探证的考核，那自然是不成问题。 这次洛枫要参与的是一宗绑架案，被绑架的人已经找到了，但是绑架犯还没找到。 第70章 昏迷的受害者 洛枫早早地便和王小姗坐火车到达了案发地，榭市。 这是一座比较偏远的小城市，这名字听起来还有点文雅，山清水秀但是很穷，经济发展是真的差，据说以前曾经尝试过要发展旅游业来振兴经济，但是没能成功。 一到警察局报到，洛枫和王小姗就知道榭市真的比较穷，整个警察局总共才六个人，这要是遇上了一群抢银行的匪徒，警匪交战，谁赢谁输还真的难说。看来这警察局是真的缺人办案，怪不得会公开邀请侦探协助。 榭市，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一个镇更合适，人都跑去大城市了，谁原意留在这穷乡僻壤啊，也许有一天这些五线城市六线城市都会变成空城吧。 在警察局里，洛枫也看见了另外一个参与这次侦探证的持证考核的人。对方居然跟洛枫一样也是个大学生，现在考侦探证都低龄化了吗？ 通常一个案子不会超过三个侦探参与，洛枫、王小姗和那个表情严肃地看着案卷资料的少年，人齐了。 “作为榭市警察局的局长，我代表榭市欢迎你们的到来，但是可能没办法给你们举行什么欢迎仪式了，你们也知道，最近我们这里遇到了些不太好的难题。”榭市的警察局长张柳笔出来向洛枫他们介绍情况。 刚说了一句话张柳笔局长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其中一个参与考核的侦探候选人已经开始查案了，他正在专注地看着案卷，似乎没有发现张局长的出现。 “不好意思，张局长，他是我们侦探社推荐的甘智泽。”这时一个中年人笑着走到张柳笔跟前，并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张柳笔，“我是银河侦探社的江靖达，这次是来当甘智泽的助手的。” “助手？”张柳笔看了看名片，然后抬头看了看江靖达笑着说，“是来当保姆的吧，这次的案件请多多关照了，小城市真的好不容易才来一个银证侦探啊。” “哪里、哪里，还请张局长多关照。” 眼前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江靖达居然是银证侦探，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张柳笔说得倒是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参与考核的其中一个人是来自银河侦探社，那是不可能会有银牌侦探参与这种没有任何利益好处的侦查的。 用一个高等级的侦探带着新人去考证，这也是大侦探社的常用招数了，所以警察局是非常喜欢大侦探社推荐新人参与的，虽然说考证的是新人，但是为了提高成功率，侦探社往往都会派出精英侦探陪着当助手，其实就是当保姆，保过关。有这种保姆陪着，警察局的破案率自然也会提高。 “你好，我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推荐的洛……”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受害者？”正当洛枫满面笑容地向张柳笔自我介绍的时候，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甘智泽倒是看完案卷了，立刻便打断了洛枫的自我介绍『插』话进去问张柳笔。 “就现在吧，年轻人赶紧很足，不愧是银河侦探社。”张柳笔倒也爽快，他觉得虽然是新人，但眼前的甘智泽给他一种很自信的感觉。 “你有没有家教？懂不懂礼貌？怎么随便『插』话？”洛枫倒是有点小脾气了，第一次这样被人无视。 “没关系拉，年轻人多交流就好了，你们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洛枫和王小姗吧，一起来吧，受害者还在医院。”张柳笔感觉两个年轻人要吵起来了，赶紧跳出来打圆场。 “哼，”甘智泽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洛枫，“赶紧带着你的助手跟上吧，千万别妨碍到我。” “她也是参与这次侦探证考核的考生之一。”张柳笔在帮着王小姗澄清身份。 “从头到尾就只有那个傻子在关注我，但那个美丽的少女的眼神一直在那个傻子周遭游离，她不是来参加考核的，她陪那个傻子来的目的跟靖达叔叔陪我来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本来王小姗看见甘智泽那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是有点生气的，但是一听到对方形容自己是“美丽的少女”立刻就把前面发脾气那部分忘记了，她在努力地劝着洛枫，“好了，别生气了，我们是来办正经事的。” 不过生气归生气，洛枫和王小姗心里对于银河侦探社还是咯噔了一下，那个总是摆着臭脸的甘智泽虽然『性』格恶劣，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观察力非常强，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知道了真正要参加侦探证考核的人是洛枫，王小姗只是来陪跑的。 “小张。”张柳笔喊了一声，一个年轻的警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局长好。” “行了，行了，不用那么正式地敬礼，你带他们去一趟医院。” “收到！” 这位小张全名是张建永，从警校一毕业就分配到了榭市的警察局，是警察局里唯一的外地人，平时局里都叫张柳笔老张，叫张建永小张。 一路上小张一遍开车，一边不停地跟洛枫他们介绍本地的风土人情。坐在副驾驶的王小姗还好，眼睛一闭就假装睡觉了。但洛枫、甘智泽和江靖达三个人坐在后排只能硬撑着听他唠嗑。估计是榭市难得出现几个外地人，让小张异常兴奋，嘴巴都停不下来。 但是一到了医院，大家都安静了，是真的安静，几个人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着病房里的受害者，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呼哧，呼哧，呼哧……”一下一下的呼吸声特别明显。 病房里那位从绑架者手里逃跑出来的人名叫董志杰，27岁，男，企业中层管理人员，还是个业余的马拉松选手，身材健硕，但此时的他，全身『插』满了各种针管，连呼吸都要借助呼吸器。看着特别惨。 他满身是血地逃跑到马路上，然后被一对情侣开的车撞了，至今依然昏『迷』不醒。 警察局认为既然董志杰在榭市出现，那么很有可能那个绑架犯就在榭市或者榭市附近，毕竟一个全程马拉松才42公里，在被车撞之前董志杰还是受了伤的，根本跑不了太远，也就是说绑架犯很有可能就在不远的地方。 第71章 乡村小路 虽然受害者是个业余马拉松选手，但根据受害者的失血情况判断，他逃跑的直线距离应该不会超过十公里，再远就要失血过多了，不一定说死亡，至少也得是立刻昏『迷』。 按照那对情侣的说法，当时是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说明当时受害人体力还是有的，跑得还比较快。 甘智泽看了受害者董志杰的医疗记录之后立刻做出了判断，“张警官，有没有办法全面搜索距离发现受害者的地点方圆二十公里的地方？犯人用来收藏受害者的地方应该在这个距离之内。” 一般情况下，发现了线索直接通知警察局就可以了，但洛枫和王小姗都非常明白甘智泽这个问题并不是多余的，因为根据榭市警察局的那点警力，彻底搜索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地方确实有点难。 果然，小张立刻就一脸尴尬了，“这个……也不是不行，但我们这边警员少，恐怕需要的时间太长，对侦查的帮助不大呀。” “你们有什么想法？”甘智泽突然转身问洛枫和王小姗。 洛枫和王小姗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趾高气扬的家伙居然还会说人话？还懂得找人讨论案情？ “你们心里想得没错，”还没等洛枫和王小姗回答，甘智泽自己又接着说了，“我确实是看不起你们两个。” 这家伙果然是不知道怎么说人话，洛枫和王小姗心里已经开始骂了。 “但诸葛晶还是不错的，她推荐来的人应该不会是傻子。” 看着甘智泽一脸正经地鄙视全世界，洛枫都气得都快爆炸了，警察小张在一旁也只能尴尬地笑两声企图蒙混过去。 “不好意思，智泽虽然有时候说话比较尖酸刻薄，但他其实没什么恶意，他只是对破案这件事情比较执着。”见场面有点冷，江靖达赶紧跳出来暖场，希望能缓解尴尬。 虽然说江靖达是出来打圆场的，说话也客气，但是明显让旁人感觉到了银河侦探社的霸气。潜台词就是，没错，我说话是不客气而且没礼貌，但我只是为了破案而已，而且我们银河侦探社是最有能力破案的，你们就忍着吧。 不过洛枫并不打算沉默，“他手臂上的伤痕深浅不一，新旧不一，被绑架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吧，估计那是被绑架的时候有剧烈反抗，被绑之后也没少受虐待。”洛枫打算用一个漂亮的推理反击甘智泽的照片。 甘智泽抬头认真看了一眼洛枫，欲言又止的样子，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和江靖达一起离开了。 “哼，这回没话说了吧。”洛枫自我感觉总算争回点面子了。 “你是傻子吗？”但是王小姗看向洛枫的眼神里分明是飘出了‘白痴’两个字“你到底有没有看过案卷？受害人肯定是被绑架有一段时间了，他都已经失踪一个月了，这种事情还要推理？” 好尴尬，洛枫此时此刻有一种想要打开走廊窗户跳下去的冲动，他想起了甘智泽临走前看着他的那一个像看向傻子的眼神。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懒，没有提前好好看一看案卷资料。 虽然对于甘智泽的嚣张态度很看不惯，但看到甘智泽从医院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又叫小张带他去看发现受害者的第一现场，洛枫似乎又稍微降低了一点点对甘智泽的不满。 其实那条乡村小路已经离市区不远了，那对小情侣再开个十分钟的车程就能走出『迷』路了。只是身在其中如果不是本地人的话，确实很难判断自己到底身处的位置在哪里，四周都是树林，一眼看过去，除了树林还是树林，没有任何的辨识『性』。 “这人对于破案这件事情是不是太沉『迷』了？”看着甘智泽认真查看现场的样子，洛枫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在感叹。但这个时候洛枫的斗志已经被甘智泽燃起来了，他一只手捧着『奶』茶，另一只手正拿着案卷资料在认真地补课。 “你不认识他？”王小姗突然惊讶地问洛枫。 “你朋友？”洛枫也惊讶地回问王小姗。 “银河侦探社的太子爷甘智泽，传说中的天才高中生，不对，现在应该是大学生了。” “太子爷？天才？”洛枫一脸的懵，“什么鬼？” “他是银河侦探社甘永的儿子，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协助警察破获多个案件，警察局早就想给他办法侦探证了，但是他的父亲坚持要让他自己参与考核，考核过关了才能领取侦探证。” “你这么了解他，难道你是他的粉丝？” “在侦探界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认识他吧，他的推理能力暂且不说，毕竟银河侦探社目前还是国内第一侦探社，作为未来银河侦探社的继承人，太耀眼了。” “切，他老子耀眼而已。”洛枫还故意提高了音量说这句话，他就是想说给甘智泽听的。 但甘智泽完全没有搭理洛枫，依然在继续他的下场勘察工作。 “那你呢？你有好好地把案卷看完吗？有什么收获？”王小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是头一次看见洛枫开始有紧张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洛枫第一次遇见一个智商水平和他是同一个等级的同龄人吧。 洛枫突然合上了手中的案卷，非常认真地说，“犯人应该是本地人。” “这里地形复杂，如果没有小张警官带路，我们可能都没办法找得到这条路，只有本地人在这里才会有地利优势。”这回甘智泽倒是跟洛枫搭上话了，王小姗和小张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甘智泽就开始解释了。 “绑架了受害者董志杰一个多月，没有向受害者的家属索要赎金，也没有杀死受害者，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受害者被车撞了，可能他都没受到什么重伤。到底凶手为什么要绑架董志杰？”洛枫环顾四周，视线所到之处均是一片一片的密林。 “小张警官，能不能把董志杰的医疗记录再给我看一看。”甘智泽似乎是从洛枫提的问题里找到了什么线索，非常紧张地问张建永拿资料看。 第72章 不止一人 甘智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受害者董志杰的医疗记录后，突然抬头问洛枫，“你明明还没看过他的医疗记录，你怎么知道他的伤主要是来自被车撞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受害者的医疗记录？”看见甘智泽也终于有地方不明白的，洛枫居然有点小得意地笑了起来，看来对方终于重视自己作为一个竞争对手的存在了。 “你一个连案卷都不看的懒鬼，怎么可能去看更加复杂的医疗记录？”甘智泽的语气完全感觉不出他对洛枫有任何改观的想法。 “没看见我正在努力地补课吗？”洛枫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案卷。 “从进警察局开始，你就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反正我是没看见你问小张警官拿医疗记录。”甘智泽依然是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气势。 洛枫感觉他今天应该是没办法从嘴炮上占甘智泽什么便宜了，只能赶紧把话题扯回案件里，“如果是被人长期多种手段虐待，董志杰应该是全身都是伤痕，穿着的病人服应该也是渗透着各种血迹。但是我在医院看见的是一个穿着非常干净的病人，只有双手有多个伤痕，那应该是因为双手被犯人捆绑之后挣扎造成的，明显的外伤只有头部有，估计那是造成他昏『迷』的原因吧，被车撞了，然后摔倒的时候脑袋不知道撞到哪里了。” 甘智泽认真地看着董志杰的医疗记录，他一条一条地核对，居然跟洛枫分析的基本一致，董志杰目前其实是属于身体健康的，并没有受虐待的痕迹，只是脑袋遭受了撞击导致昏『迷』。 “还有其他受害者！”突然，洛枫和甘智泽同时惊叫一声。 “根据那对情侣目击者的笔录，当时的董志杰满身是血。” “但是根据医院的检查报告，董志杰除了头部受到撞击，以及手脚有一些不算特别严重的外伤之外，其实没有有受很大的伤。” “为什么董志杰会满身是血？” “那些血是谁的？” 洛枫和甘智泽两个一人一句的高速接龙，让在场的小张警官、江靖达和王小姗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你们两个家伙倒开始惺惺相惜起来了？”王小姗总觉得这场面有点暧昧，忍不住嘲讽一下洛枫，“要不你们搬去同一个房间住吧，方便讨论案情。” “别胡说八道。” 另外一边的甘智泽对王小姗的话不予评论，转身和江靖达离开了。江靖达倒是很有礼貌地跟洛枫和王小姗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上前面的甘智泽。 案卷看了，现场也看了，还剩下最后的化验报告要明天才有，晚上算是空闲下来了。 不得不说洛枫某些时候也是会发挥出异于常人的本能的，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也找到了吃牛杂粉的摊档。考侦探证是个人行为，警察局可不会管那些参加考核的人的吃饭和住宿。所以洛枫是无论如何都要吃自己爱吃的，当然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一碗牛杂粉，成本低啊，现在穷得很呀，哪里有钱去大饭店。 “这顿我请吧。”又是牛杂粉，虽然说之前已经约定好了，考侦探证全程费用由洛枫出，但并没有约定要吃什么，谁知道这跟着洛枫天天吃牛杂粉也不是个办法，王小姗实在是忍不了。 但是当王小姗看见洛枫『露』出邪魅的一笑，心里瞬间有一阵凉意，中计了。 洛枫早就已经偷偷地准备好了这间小城的美食攻略，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零花钱去尝试这座旅游小城的各种美食，但是王小姗有，绑架案通常都不会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他相信王小姗总会有忍不住的那一天。 果然，王小姗终于主动提出要请客了。 基于王小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的危机感，洛枫第一站自然要去的饭店当然就是全市最贵那一间。 非常巧的是，甘智泽和江靖达居然也在同一间餐馆吃晚饭。 “一起吧。”江靖达远远看见洛枫和王小姗走进餐馆就挥手打招呼了，“这餐馆的招牌菜太多了，全部都点的话，我们两个人怕是吃不完，人多一点，就能多试几种了。” 洛枫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在甘智泽他们那张桌子坐了下来，还好像很熟络地跟人打招呼。 “你也不是哑巴，有话难道不能自己直接说？”洛枫在盯着甘智泽的眼睛看，他觉得那位憨厚的大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找这种精致小餐馆师范的人。 甘智泽完全不打算理会洛枫，他站起来非常优雅地为还站在一旁的王小姗拉出一张椅子，“请坐。” “谢谢。”王小姗回复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立刻把脸转向洛枫，“你看看人家多有教养，好好学学。” “切。”洛枫表示不屑。 到最后居然还是身材健硕，看上去有点笨拙的江靖达出来搞气氛，“其实智泽少爷是真心想请你们吃饭，当然，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人多一点才能多点几个菜也不浪费，请原谅智泽少爷不擅长邀请人共进晚餐这件事情。” 甘智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瞪了江靖达一眼，似乎是对江靖达刚刚说的话不太满意。 “你也别瞪他了。”按照现在的情况不是王小姗请客就是甘智泽请客，洛枫完全没有关于自己身无分文的压力，随手就拿起了菜单准备狠狠地点一轮，“你的穿着整洁讲究，而那位江大叔虽然穿着干净，但是衣服的品牌和款式都比较随意，都不用怎么推理就肯定是你要求来这里吃饭的。这间餐馆又小又偏僻又贵，基本上只有像你那种特别讲究生活的人才会找过来。所以我很肯定是你想邀请我们过来吃饭，那位大叔只是对你熟悉了，帮你说出了心里话而已。” “你点的菜你自己付款。”兴许是觉得洛枫在那里显摆自己的推理能力太啰嗦了，甘智泽和王小姗同时说了同一句话。 这一句充满力量的句子，吓得洛枫手中的菜谱都滑落在了地上，现在他只能是等着甘智泽和王小姗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菜了。 第73章 饭桌上的侧写 然后一看见王小姗点完餐，洛枫就要疯了，王小姗点的是水果沙拉，因为她说现在是减肥期，不能多吃。这是晚餐吗？连甜点都算不上吧？王小姗还下了命令，只能点她点过的菜式。 看到洛枫一脸精神崩溃的样子，甘智泽倒是少有地『露』出了微笑，“要不我请客？规矩就跟那位小珊妹子一样，我吃啥你吃啥。” “看你一脸阴险，你日常不会专门吃什么毒蛇蝎子之类的东西吧。”洛枫对甘智泽的动机非常怀疑。 “放心吧，不会的，少爷说了今晚是要吃牛肉的，这里的牛排非常出名。”江靖达笑着给洛枫解释。 牛肉？那绝对是对口味的，洛枫心里一阵欢喜。但是当牛排放上来的时候，洛枫又疯了。甘智泽点的是一分熟的牛排，一刀切下去，刀子都带血，吃不下…… 但抬头一看，甘智泽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其实我一般都喜欢吃三分熟的菲力牛排，一分熟的确实也少吃，但这是这里的招牌菜，你不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洛枫挑战牛排的容忍度最高就只能是七分熟了，看着带血的都怕。 突然洛枫发现了他的新大陆，因为江靖达点的食物上台了，他有意大利粉。四目对『射』，眼神交接，江靖达自然明白洛枫想干什么，他微笑着用他的意大利粉跟洛枫换了一分熟的牛排。 不过这一顿饭下来洛风倒是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甘智泽家里确实有钱。倒不是说今天这顿饭吃得有多贵，其实今天点的都是普通的食物，但是甘智泽的用餐习惯非常讲究，什么时候动叉子和刀子，怎么动都仿佛是电视里看的那些礼仪教程一般，而且看上去比那些视频教学更自然，这显然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上用餐礼仪，而且还是在这种小城市的破烂巷子里。 吃饱喝足了，甘智泽轻轻地擦了擦嘴巴，然后把擦嘴的纸巾整齐地放回卓假面，“要不我们交换一下情报？” “你想说的应该是要不我们切磋切磋推理能力？”洛枫一口喝完杯子里那不知名的彩『色』饮料，然后嘴角微微上扬，“我也正有此意。” “既然是我先提出的那就由我先说吧。” “好。” “你知道有一种破案的技巧叫‘侧写’吗？” “根据罪犯的行为方式推断出他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环境，职业，成长背景等。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了，你想跟我比侧写？” “只是我个人想试试，首先是受害者的特征其实非常明显，首先他是外地人，其次他是马拉松选手，虽然是业余的，但是他是拿过某些城市马拉松冠军的。因为目前只发现一名受害者，所以外地人这一特征还无法确定是否是共『性』的，但是以受害者的身体状态，犯人应该是一位身体强壮的人。甚至可能不止一个犯人。” “嗯，这一点我同意，即使是最后董志杰逃跑的时候，他依然保持着比较好的体力状态，说明犯人很自信，他觉得可以完全控制受害者。如果是一些体力很弱的犯人，他肯定会给受害者吃麻醉『药』或者用各种方法折磨受害者让受害者失去逃跑的体力，但犯人并没有那样做。” “还有就是，犯人不是正常人，他的思考逻辑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毫无目的地绑架一个人绑架了一个多月，没有金钱上的要求，也没有对受害人任何的侵犯或者虐待，这些动作本身一点逻辑都没有。” “这个我倒是有些不同意见，确实现在犯人的行为似乎是没什么逻辑。但犯人对受害者没有金钱上的要求，也没有进行侵犯或者虐待的痕迹，那是因为董志杰逃跑出来了，如果受害者没有逃跑成功，他会不会面临侵犯或者虐待我们无法确认。况且，他全身都是血，会不会是犯人对受害者的侵害是有一个排队的过程，董志杰没事只是还没轮到他被放血的时候就逃跑出来了。” 甘智泽略微思考了一下，“有道理，董志杰逃跑的那天，犯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当着董志杰的面对另一个受害者进行虐待，而那名受害者的血溅到了董志杰的身上。”甘智泽抬头看了看洛枫，“看来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我能不能补充一句，”王小姗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实在是有点坐不住，她的脑海里快速地回放着警察局里看的那些案卷资料，“警察刚刚找到受害者董志杰的时候第一时间帮董志杰拍了照片，根据照片里董志杰衣服上的血迹，那样的出血量，还没找到的那个受害者，估计已经失血过多死亡了。” “非常感谢你们的情报，虽然你们的推理能力也还算可以，但我肯定会是最先找到凶手的那个侦探。”甘智泽说完便准备带着江靖达离开。 “那位银牌大叔，不打算给我们晚辈指导一下吗？”洛枫笑嘻嘻地问江靖达。 江靖达回过头来笑着回答道，“其实刚才你们说的，我还要仔细回头想才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我并不擅长推理。” “你是专业型的侦探是吧？”洛枫想起了精英大学的那个禽兽教授，他也是个专业型的侦探，只是在化学领域特别厉害，但他本身的推理能力其实很差。 “不亏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推荐的，你也挺聪明的，我想你应该能和智泽少爷成为好朋友的。”江靖达没有直接回答洛枫，他只是笑笑便转身和甘智泽一起离开了。 等甘智泽和江靖达走远了，王小姗赶紧凑到洛枫旁边，“那个大叔你觉得是什么方面的专业人才？” “嗯，看不出来，目前只能看出来他脚步很稳，应该是学过武术或者当过兵之类吧，身体肌肉也很匀称，是个非常注意锻炼身体的人，目前我只能猜他可能打架很厉害。但总不会打架很厉害就能拿到银牌吧？” 第74章 目的一致 就在洛枫和王小姗聊天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已经走出了好几步的甘智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今晚好像也没什么事做了，你们打算去哪里玩？” 洛枫和王小姗都很诧异地抬头看着甘智泽，心里大概是很疑『惑』，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这家伙是从来都没有朋友，今天难得有两个人陪他吃饭，要粘着我们不走了？ 突然，洛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会心一笑，“我打算爬爬山，我喜欢登高望远。你呢？” “刚刚来这个城市，也不怎么熟悉，我还是乖乖做回一个宅男，在室内自己看看小视频吧。” 甘智泽和江靖达离开之后不久，洛枫和王小姗也紧跟着离开了，一边走着王小姗就好奇地问洛枫，“这附近好像也没什么山啊？你要去哪里爬山？半夜三更的你带我一美少女去爬山，你想干什么？” “就算我想对你干些什么也打不赢你吧，别瞎想，刚来的时候你不是把这城市的资料都背了一遍吗？这座城市里，有没有什么摩天大楼？哪里的视野最广？” 这个时候，王小姗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们两个可以啊，刚刚就约好了的？” “反正都是各自说着自己的话，但是对方有没有明白，谁知道呢？我们去那边逛一逛吧，得先买个望远镜。” 然后，洛枫在十分钟之后就后悔提出“逛街”这个主题了，少女心，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虽然说不是什么经济发达的城市，但是毕竟以旅游业为比较重要的行业在推广的城市，那么夜市步行街自然是建设得相对较好的。 尤其是一些小城市才有的地方小吃和一些精品小玩意，这些都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看着王小姗好好一个大学生就这样在一条平平无奇的商业街里变成了小学生，洛枫真的是无语了。 一会儿试试这个摊档的小吃，一会儿又弄一下那个摊档的小玩意，洛枫感觉不采取一点强硬手段是不可能轻易离开了。 但是当洛枫挽起衣袖准备动用武力的时候，他一抬头便看见了王小姗的侧脸，她正在跟老板讨价还价要买一个手工饰品，一边微笑一边跟老板撒娇，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美女一撒娇，依然就心软了。 看着王小姗的微笑侧脸，在繁华的步行街里，来来往往的吵杂人群仿佛在瞬间安静了。 好美，洛枫心里非常清楚王小姗的美貌是客观存在的，但对方因为一直都是自己的导师的身份，所以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想过，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校花到底有多美。 洛枫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发什么呆呢？”一把声音把洛枫的思绪从白光里拉了回来。 洛枫睁眼一看，王小姗的手正在自己的眼前来回晃动。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疯了？”王小姗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你是不是搭讪女孩子搭讪到神经错『乱』出现幻觉了？连你姐姐我都不认识了？” “是，是是，我错了，王姑『奶』 『奶』。我们可以去办正经事了吗？” “走吧！” 洛枫在签订了某些出卖自己人身自由的不平等条约后，终于求得王小姗的同意，借钱给洛枫入住这座偏远小城唯一的一间五星级酒店。 选择这间酒店并不是因为它有多豪华，而是因为它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顶层套房还配有空中花园，可以俯瞰整座城市。顶层的套房是最顶级的享受，当然，价格也是最顶级的，回去之后如果还不了钱给王小姗，洛枫受到的折磨也将会是顶级的。 洛枫正在空中花园里安装他刚刚买回来的那个超高倍数的望远镜。 “你所说的要爬山，就是来这里住顶层套房？”王小姗在一旁问洛枫。 “嗯，没错，我想甘智泽那个家伙现在已经开始看他的小电影了吧。” 非常巧的是此时此刻的甘智泽也和洛枫在同一间酒店里。但甘智泽跟洛枫选择这间酒店住宿的原因不同，他在这里住就是因为这里是最豪华，服务是最好的。 他的面前整面墙都是显示器，不是只有一个显示器，是有很多个显示器铺满了整面墙。 显示器里显示的画面居然是这座城市的各个街道和路口。甘智泽不仅智商高，他还是个电脑高手，他用黑客技术，黑进了全市所有的网络监控摄像头，当然也包括警察局的监控摄像头。 甘智泽之前跟洛枫所说的要做宅男，指的就是在房间里看监控。 有一个侧写推理，刚才在吃晚饭的时候，洛枫和甘智泽都没有说，但他们心里的判断都非常一致。 那就是那个绑架犯应该是本地人。在那对情侣发现受害者董志杰的地方，洛枫和甘智泽都发现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种这么荒凉难找的路，只有本地人能走。 小城市相互之间熟人多，洛枫和甘智泽在饭店的大厅里大声地讨论着案情，并且把他们推理的一部分内容都公开大声地讲出来。他们就是要让饭店里的其他人都能听见，然后等着他们回去跟他们的亲友说今天听到的两个办案的未转正的侦探的侧写内容，最终全市都会知道。然后那个绑架犯也就肯定会知道洛枫和甘智泽的侧写内容。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那个绑架犯紧张，并传达出这样的思想：我们已经推理出很多事情了，很快就会抓到你了。 一般情况下绑架犯听到警察局自己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了，他肯定会出现慌『乱』，一慌『乱』就有可能出错。 甘智泽在看全市的监控镜头，目的就是要看看有没有出现异常行为的人，尤其是三更半夜会出城往树林方向跑的人。 而洛枫跟甘智泽的判断基本是一致的，他认为如果绑架犯听到他们的初步侧写，肯定会开始紧张，一紧张就会想去看看用来监禁被绑架者的地方是否还是安全的。 洛枫住那么高，他就是想看看有谁三更半夜是要出城的。 离开这座小城只有两个出口，洛枫打算就这样盯着这两个出口，看看会有些什么人今晚出城。 第75章 另一个受害者 王小姗很快便睡着了，即使洛枫向她介绍了他的盯人计划，她也完全没有要参与的意思，要知道，这样通宵熬夜，对皮肤真的不好，这个时间点最好的就是睡一觉美美的美容觉。 洛枫独自一人在顶楼安装刚刚买的高倍望远镜，他认为如果绑架犯要出城看他的绑架窝点，肯定是要开车的。因为这个小县城四面都是荒山野岭，景『色』不错，空气不错，这都是因为离大城市足够远。 绑架一个身体健硕的业余马拉松选手，绑架犯必须也是身体非常强壮，而且确保在短时间内能解决问题，这样的话绑架犯就需要一辆车，将受害者控制在车里，然后用车子把受害者载到东边的树林里，西边是大城市的人进入榭城的路，不方便藏人，如果绑架犯有一个绑架窝点，那肯定是在东边，那里有的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和小山坡。 所以洛枫的望远镜紧紧地盯着东边的出口，因为是晚上，出了榭城就没有灯光了，如果有，那肯定就是出城的汽车的车灯，所以要实现东边出口的监视，在晚上还是比较容易的，洛枫选择的酒店刚好对着对边出口，只要一有亮光，那肯定就是有车子出城了。 但甘智泽跟洛枫的判断稍微有些不一样，虽然他和洛枫两个是联合起来在当地的着名小餐馆里故意泄『露』案情以引出那个他们都认为应该是本地人的绑架犯，但甘智泽认为绑架犯未必在当天晚上就会出城，但是如果绑架犯听到他和洛枫泄『露』的案情肯定会有异于常人的反应，所以甘智泽的监控摄像头是紧跟着从小餐馆离开的每一个客人，以及那些客人离开之后接触到的人。 另一方面，甘智泽判断即使绑架犯今晚会出城，但是谁能保证绑架犯会是今晚唯一出城的人？ 甘智泽不像洛枫那样只盯着一个点的方法，感觉似乎比洛枫的方案更完整一些，但是这只是理论上可行，要不间断地同时监控那么多个点，这根本就不可能，即使甘智泽智商再高也不可能保证他能完全没有遗漏地盯着所有的监控。 洛枫和甘智泽都有点一直不住内心的激动了，两个都是自视甚高的人，自以为不会有什么对手能跟自己比智商，当遇到了同类，心里只要一个想法，就是要赢。正因为两个人都太心急，所以不管洛枫还是甘智泽的方案都是有漏洞的，他们连一个晚上的空闲都等不了，恨不得立刻就能和罪犯面对面干上一场。 科技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几乎所有的街道都安装了网络摄像头，包括『政府』部门安装的以及私人商家自己安装的，只要能突破防火墙，基本上能看见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相比起洛枫只盯着榭市的东出口一个点，甘智泽的难度更大，他要盯着二十几个移动监控点。 在那一墙的显示器前，甘智泽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认真地看着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 “少爷，不用我帮忙吗？”江靖达表示他其实可以一起帮忙看监控的。 “不，这次不一样，这次我有一个对手，我得凭自己的实力赢他。” “可是他不是也带着一个小姑娘助手吗？” “……”甘智泽突然发现他接不上江靖达的话，“你这是要跟我抬杠吗？” “没有，没有。”江靖达赶紧躲到旁边的房间。 洛枫可能还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天才少年甘智泽把他当做了假想对手，因为甘智泽的父亲，银河侦探社的甘永社长在看了洛枫替亮晶晶律师事务所办的几个案子后，他就提醒甘智泽，在同龄人里，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洛枫。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出于对诸葛晶的认可，自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成立以来，诸葛晶只推荐过一个人参加侦探证考核，那就是洛枫。 第二天在榭市的警察局，突然多了两只熊猫，洛枫和甘智泽分别盯了一通宵的路口和显示器，厚厚的黑眼圈能吓死个人。王小姗和江靖达看着那两只互不妥协的小熊猫只能表示无语，倒是负责给他们带路的小张一直在那保持着友好的微笑。 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榭市已经多年没发生过大案、难案了，很少用得上化验的，所以一直也没什么专门的化验师，都是借医院的人和器材，知道这个案件是多年来才在这个城市出现的一个较大的案件，医院的人也不敢怠慢，连夜出了化验结果。 受害者董志杰身上的血迹已经验出来了，不是他的。 小张也是非常的有干劲，毕竟从警校毕业分配到这个和平小城市从来都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案子，有大案又轮不到他这个新人，这次恰好大家都没空，自己才有机会参与绑架案，比那些找小猫小狗的案子带劲多了。他早早的便去医院拿回化验报告，然后将化验结果跟警察局的数据库进行对比。 幸运的是经过数据库对比，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些血的主人，刘安琪，女，24岁，银行职员；不幸的是，根据出血量推测，刘安琪估计是死亡了。 然后洛枫和甘智泽的侧写都陷入了一个困境，一个是私营企业管理人员，一个是银行一线员工，一男一女，在年龄上一个是已经打拼了好些年已经有一些成绩了，另一个则是刚大学毕业进入银行工作，这两个受害者完全找不到什么共同点。 难道犯人是随机犯罪？ “他们不是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共同点吗？”王小姗见洛枫和甘智泽两个都皱着眉『毛』便提醒一下他们，“这两个受害者都是外地人呀。” “这个共同点没有太大的意义。”甘智泽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推理思维里，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 “没错，”洛枫也是完全进入了他自己的世界的感觉，“绑架外地人可以更好地掩人耳目，这个目的太明显了，但是为什么要把他们绑起来，这个内在原因才是犯罪动机，为什么呢？” “找到了。”小张这个时候也调出了刘安琪的案卷资料，“刘安琪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了，她的家人之前已经报案了，也是一直没有收到犯人索要任何财物品的要求，至今都不知道她失踪的原因。” 第76章 两路调查 根据洛枫一夜通宵的观察，昨晚一共有三十五辆车子出了榭城，这个范围似乎有点大了，洛枫原以为这种偏远的小县城一过了晚上八九点应该就差不多关灯睡觉了，很少人会再外出活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车子出城。 这二十五辆车子有些是去外地探亲的，有些是去外地旅游的，也有是因为公事外出的。三十五辆车，有点多了，这恐怕需要不少时间才能一一排查完。 洛枫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甘智泽已经在往外走了。 甘智泽根据昨晚的看见的监控，有一部分人听到洛枫和甘智泽泄『露』的案情的时候出现了特别感兴趣的表现，那一部分人甘智泽都标记出来了，只是数量有点多，大概有三百多人……而且这还不是完全的，因为甘智泽一个人能力有限，有很多监控他没办法兼顾看完。 但甘智泽的想法是，既然现在没有好的线索，那就一个一个上门看看情况。 “我陪你走走吧，”老张走上前去拍了拍甘智泽的肩膀，“小张毕竟是外地分配过来不久的，对本地人并不熟悉，我的话，大部分人都认识，你上门拜访会更容易些。” “谢谢张局。” “别张局前张局后的，这不到十个人的警察局，叫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叫我老张吧。” 而洛枫则留了下来，他要小张帮忙查那些出城的车子都登记在什么人的名下，他要去调查那些车主。 其中有一辆车的车主引起了洛枫的强烈好奇，车子是登记在一家旅游公司的名下的，那家旅游公司的名字是“食人族旅行社”。 “这旅行社怎么起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光听到这个名字就没人想去他那里参加旅行团了吧。”洛枫对这个旅行社的名字表示无语。 “以前这个旅行社可受欢迎了，”小张一脸惊讶地看着洛枫，“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哦，也是，从十年前开始市『政府』就禁止了关于食人族的相关宣传。” “宣传食人族？” “是啊，在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前，这里其实是一条食人族的村子。” “啊？”洛枫和王小姗一脸惊恐的样子，这是很快就要被人下锅煮的意思吗？ “你们俩不用这么慌，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在二十年前有考古学家找到了食人族的相关遗迹，所以推测这里以前可能是食人族的领地而已，当时市『政府』便以食人族为噱头，大力宣传食人族旅游景点，那个时候效果还挺不错的，很多游客都好奇地想来这里一探究竟。” “那现在怎么一点都没发现有食人族的宣传？” “本来像这种恐怖猎奇式的旅游景点推广就有一定的局限『性』，而且二十年前可不比现在的年青人这么开放，所谓的食人族景点只有最初的两年火了一下，后来就渐渐没落了，然后在十年前还出了一个关于食人族的命案。” “难道是真正的食人族出现了？”洛枫笑着问小张。 “没错。”小张突然一脸严肃地做了肯定回答，吓得洛枫和王小姗一脸惨白，“哈哈，被我吓到了吧，哪里会有什么食人族啊，是当时有人假扮食人族杀了人，还把死者的尸体煮来吃而已，别怕别怕。” 听到小张说把尸体煮来吃的时候洛枫和王小姗就感觉心里一阵堵得慌了，虽然小张笑着说别怕别怕，但那丝毫起不了安慰作用。尽管小张在回顾案例的时候说得一脸轻松，但这可是吃人啊，怎么说都不可能会是轻松的话题。 不过那食人族旅行社的地址倒是引起了洛枫的注意，因为这个旅行社的一个主要景点就在离市中心十五公里的地方，这个距离，董志杰努力一下的话是有可能跑得了的。 “那里其实已经基本荒废了，虽然那些景点设施还在，但这十年以来都没人再去了，『政府』部门也勒令关停了，只是那是私人物业，老板不愿意关停，『政府』也没办法，总不能强行拆迁吧，就让它自然荒废好了。” 一个远离市中心没有人去的荒废景点，这对于绑架犯来说是绝好的禁锢场所，把人绑在那种没人去的地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小张开着车带着洛枫和王小姗直奔那个传说中的旅游景点“食人谷”。 另一边甘智泽在老张的陪同下正一个一个地上门拜访嫌疑人。因为有警察局长陪着，所以拜访还是比较顺利的，似乎大家都认识老张，所以很轻易地就让甘智泽进门并愿意配合回答问题。现在拜访的是李工程师。 也许是因为职业原因，李工程师在家里的大厅安装了摄像头。而甘智泽也是通过破解了这个摄像头看到和听到了李工程师和他妻子的对话。 李工程师的妻子昨晚在那间小餐馆和几个闺蜜一起晚餐，回家后便和李工程师说了洛枫跟甘智泽在餐厅里大声讨论的案情，一般情况下夫妻二人应该就当是普通的八卦新闻，笑一笑就过去了，但甘智泽发现李工程师的妻子在讲的时候，他似乎完全没有在听，看上去有点慌张的样子。 “我能不能借个厕所？”正在谈话的时候，甘智泽突然表示有点内急。 “没问题，厕所在那边。”李工程师指了指方向。 “谢谢。” 从厕所出来，洛枫特意经过李工程师的房间门口，“哟，你的房间装修得挺别致啊。”甘智泽假装对李工程师房间的装修感兴趣，因为昨晚在监控室视频里甘智泽发现李工程师一直有阻挡他的妻子进房间的语言和动作，但是因为房间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不知道李工程师到底藏着什么在房间里。 “还好了，只是一般装修。”李工程师笑着回答道。 甘智泽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进了房间，“能不能参观一下。” “可以啊，”李工程师一边说着一边也走进了房间。 但甘智泽只是扫了几眼房间便退了出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你的配合。” “这么快走了？不多喝一杯茶？” “不了，谢谢。” 一出门口老张就好奇地问甘智泽，“怎么这个李工程师还没说几句话几离开了？” “不是他。” “几分钟的时间，你就确定他不是绑架犯了？” “我们问话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回避话题，没有昨晚那种慌张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他昨晚为什么要守着他的房间了。” “为什么？” “我在窗台看见了又脚印。” “什么脚印？” “一只光脚踩上窗台的脚印。而且是女人的脚印。” “难道不可以是李工程师的老婆才上去的吗？” “码数不对，他老婆的脚要更大一点，估计是他的情人在他老婆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躲，最后跳窗逃跑了吧。有钱人就是好呀，独栋别墅，直接能跳窗，要是住的是高层公寓可就没办法跳窗了。他昨晚那么慌张不是因为绑架案，而是因为跳窗的那个女人吧。” 第77章 参观食人谷 小张开车载着洛枫和王小姗颠簸着往“食人谷”的方向走去，十几公里的路程，开车的话其实并不算很远，不过出了榭城市区之后的路就不太好走了，还是花费了一点时间。 一路上王小姗都不说话，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看，然后又低头想一想。 “小妹妹在干什么呢？”小张好奇地问道。 “不用管她，昨晚没睡好在打瞌睡吧。”其实洛枫是知道王小姗在干什么的，所以他及时阻止小张警官打断王小姗。出了榭城市区，这路就『乱』了，洛枫也算是认路比较厉害的人了，都感觉越走越找不到回头的路，王小姗正利用她的超强记忆在脑海里画地图，确保及时小张警官不在身边她也能找到路。 到了食人谷洛枫和王小姗都非常惊叹，那么多年前的主题公园其实设计是比较老旧的，但是这个主题公园的主题是“食人族”，已经开始蛀虫的木材，略显灰暗，以土黄『色』为主的配『色』，这种怀旧味道特别浓的设计倒是更能引出那一丝丝的惊悚的味道。 “来之前我就打电话问过了，唐叔在这里，我们可以跟他聊一聊。”小张停好车后便开始给洛枫和王小姗带路。 “堂叔？你有亲戚在这里？” “是是那个堂叔，这主题公园的产权是属于私人所有的，业主是唐功强，我们都叫他唐叔。十年前出了命案之后主题公园就关停了，但是唐叔舍不得就这样荒废了，所以还是定期会请人过来搞搞卫生什么的。” 这个时候洛枫也留意到了，虽然看上去是挺残旧的主题公园，但是却非常的干净整洁。 从食人谷里穿过去，一路上不是吊在半空的骷髅，就是被用长『毛』挑起来的人头，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看得出多年前的工匠也是用了心的，这些血淋淋的装饰远远看去竟有点以假『乱』真的感觉。 尤其是现在诺大的一个食人谷空无一人，只是偶尔听到已经生锈的秋千在晃动着吱吱地响几声，或者突然有些小鸟扑扑地飞过，难免心里有点发『毛』。 最后在一间看上去好像是草房的小房子里见到了唐叔，意外的是唐叔跟这食人谷的悲凉气氛完全不搭调，他一看见洛枫和王小姗就笑着迎了出来。“哎呀，好久没来客人了，欢迎、欢迎。” “唐叔好，他们就是刚刚电话里跟你说的侦探。”小张看来也是跟唐叔比较熟悉了，一边打招呼一边介绍着洛枫和王小姗。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食人谷吧。”唐叔显得非常高兴，执意要带洛枫和王小姗参观一遍食人谷，“来来来。”一边招呼着洛枫和王小姗就一边往前走了。 等唐叔和小张走远十来步，洛枫终于忍不住了，“姐，我的手已经肿了，害怕就挽着我的手臂就好了，能不能别掐我的那一点点皮肤，真的肿了。” 原来一进食人谷，王小姗就被这血淋淋的景点吓着了，但是挽着洛枫动作太大感觉有点丢人，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将那种害怕转化成凝结在手指的力量，然后悄悄地掐着洛枫的手臂。 王小姗低头一看，洛枫被她掐着的那只手果然又红又肿，怪可怜的，“谁害怕了，哼。”一边生着气一边就往前走，但刚走了两步，王小姗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又后退两步，一手往洛枫掐过去，但在最后关头她的手停住了，没有再掐洛枫的肉，而是轻轻地拽着洛枫的衣角，“走！赶紧的！” “唐叔，这么大一个食人谷就你自己一个人在打理吗？”一边跟着唐叔参观食人谷，洛枫一边开始打探情况。 “那怎么可能，但是现在已经不聘请正式工人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请一次工人过来保养一下这个主题公园。” “既然都不能开业了，为什么还要守着这里呢？” “这里是我赚了第一桶金的地方呀，”唐叔一直嘻嘻哈哈的语调突然就有一点感『性』起来，似乎是想起了过往，“当年是我最先发起要以食人族为噱头在榭市大搞旅游业的，当时的食人谷可是非常火爆的，无论是活人厨房，还是死亡过山车，每一个景点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呢。” “唐叔可是我们榭市有名的大富豪呢。食人谷停止营业后，唐叔很快就在其他行业做得风生水起了。”小张赶紧补充道。 “钱，多年前就已经赚了不少了，只是觉得这个景点荒废了很可惜，当年跟几个好朋友一起创业搞的食人谷，真不舍得就这样让他荒废掉。” “那你经常回这里吗？”洛枫问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想问昨晚唐叔是不是开车出城了，但洛枫又不能摆明了说他在查绑架案。 “偶尔都会回来看看吧，我最近让人修好了那个夜光骷髅城堡，昨天晚上我就忍不住一个人过来测试效果了，搞得太深夜，直接在这里过夜了。” “唐叔是想着终有一天这里还能对外开放营业吧？” “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吧。要不要来一趟死亡过山车？”唐叔指着那辆装饰成是用人骨头做成的过山车。 洛枫其实是很想试一试的，转身想问问王小姗意见，但他还没说话就看见王小姗在猛摇头，慌得不得了。 “谢谢唐叔了，今天我们有点晕车，就不玩过山车了，等下次哈。” 在食人谷洛枫并没有找到什么很有用的线索，倒是听唐叔讲了不少关于食人族的传说故事。其中有一个传说引起了洛枫的注意。 那就是传说这里的食人族坚信他会把继承被他们吃进肚子里的动物的能力，之所以吃人就是为了获得那个人的灵魂让自己更强大。十年前的那个案件，据说犯人吃人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大家都觉得这种传说太危险，如果不及时处理，还会培养出更多的吃人者，所以就停止了以食人族为噱头的旅游业。 第78章 甘智泽的侧写 从食人谷出来，洛枫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食人谷真的很大，如果犯人要在这里把受害者藏起来，真的很难发现。唐叔虽然是带着洛枫和王小姗走了一遍整个食人谷主题公园，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因为整个食人谷有各种各样的小房间，暗道，地下室，根本无法一一清查。 更绝望的是，这次才是上门调查的第一辆出城的车，后面那几十辆车的情况要一个一个地核实调查，那得有要多长时间啊？ 回到警察局的时候，洛枫看见甘智泽已经早就回来了，正盯着一块大黑板以及贴在黑板上的一大堆资料。 江靖达则和老张局长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茶，一边安静地看甘智泽。 看到洛枫回来，甘智泽停下了思考，他转身看向洛枫，“我上门拜访了不到十户人，已经花了我大半天的时间，而且还没能发现什么有效线索，我感觉我的方法可能错了。” “我也一样。”洛枫少有地叹了口气，“这一整天我只上门调查了一辆昨晚出城的车子的情况，也没能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 “然后我对受害者进行了一个分析。”甘智泽跟洛枫稍有低落的情绪完全不一样，他依然保持着激情，这让洛枫有点意外，“第一名被发现的受害者董志杰，他原本只是打算来榭城度假一个星期的，他的公司发现他超过一个星期还没回来上班，于是联系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也没办法联系上他，这才报了警。” “然后呢？”洛枫开始有点焦虑了，因为他隐隐感觉到相比起自己的一无所获，甘智泽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 “根据董志杰住宿酒店的工作人员反映，董志杰当时是出去跑步了，估计是在练习跑马拉松吧，有人看到他跑出了榭城，但是他再也没回来。所以，董志杰被绑架的地点，应该就在城外的这片树林里。”甘志杰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圆圈。 洛枫一看，这个位置似曾相识，这片树林刚好就在食人谷与榭城市区之间。 “而第二名失踪者，”甘智泽接着说了，“刘安琪的失踪情况跟董志杰完全不一样，她很有可能是在市区失踪的。当时她和闺蜜一起来榭城旅游，那天晚上她和闺蜜一起从酒店出来，她的闺蜜先去我们昨晚去的那间‘榭你’餐厅点餐，而刘安琪自己一个人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然后她的闺蜜就再也没见过她了。超市的监控录像里看到刘安琪是离开了超市的，也就是说她是在超市与餐厅之间的路上失踪的。” “两个人失踪的时间和地点完全没有规律啊，一个是大白天在树林里；一个是晚上在市区的小街道里。”洛枫在顺着甘智泽的思路进行推理，“能在郊区树林里下手，说明他是一个熟悉地形的本地人，而能在市区下手不被人发觉，说明他具备迅速完全控制一个人的能力，但即使犯人是个武林高手或者拿着『迷』『药』能瞬间让人昏『迷』，在市区的街道上拖着一个人或者抱着一个人走都太显眼了，犯人必须要有能把受害者藏起来的工具。” “而我们都知道，能装下一个人，还能在街道上来来回回都不引人注意的工具其实是非常常见的。” “汽车，犯人得有一辆车，而且这辆车是经常往返于市区和郊区的树林。” “没错，这正是我想跟你核实的事情。你不是调查了昨晚出城的汽车吗？有没有那一辆是符合的？” “根据小张警官调取的汽车资料，有三辆车是经常来回往返郊区与市区的，一辆是今天我去看了的食人谷的老板唐叔的车子；还有另一辆是榭你餐厅的货车，他们餐厅自己在郊区有牧场养牛，他们家的牛肉都是来自自己养的牛，所以肉质才特别好；第三辆是当地一超市老板的货车，他常常要到榭城隔壁的一个小镇送货。” “榭你餐厅的郊区牧场离市区有将近四十公里，这个距离，似乎太远了，董志杰应该也没有体力能跑这么远，应该可以排除。” “局长！我儿子失踪了！”突然一个中年人很慌张地跑进警察局。 老张似乎是认识这个中年人的，赶紧迎上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他昨天吃完晚饭之后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刘志明，榭城的第三位失踪者，这个又是一种新的情况，刘志明是本地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老张都快崩溃了，十年来都发生的最大案件就是去年两个小伙子为了抢女朋友打了一架，结果就是互相都有一只手骨折，相互道歉就结案了。这一下子突然就出现三个被绑架的，而且这其中有一个很可能已经死亡了，想安安静静地当个警察局长看来不行啊。 倒是旁边的小张似乎特别地斗志旺盛，毕竟刚从警校毕业还不算太长时间，总是有一腔破大案的热血。 甘智泽让老张召集了全警察局的人，他要将他的初步测写告诉警察们，“犯人应该是男『性』。因为他在选择受害者方面能适应各种类型，男人，女人，成年人，中学生，这种对自己能控制一切的盲目自大情绪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男『性』才有。” “那犯人还有其他特征吗？”男『性』这个范围也实在太广了，一个警察立刻就追问了。 “这种针对不同类型的受害者的绑架都成功地没有留下痕迹，说明犯人智商比较高，能根据不同的情况制定不同的绑架计划，太年轻计划会不够全面，年纪太大对复杂计划的实施会容易出差错，犯人应该是年龄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监禁了董志杰一个月了，董志杰还能身体健康，犯人给董志杰提供了比较好的食宿条件，说明犯人应该是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不错的收入，他懂得怎么照顾人。” 虽然警察局里都对甘智泽的侧写都有些半信半疑，但在目前没有更好的线索的情况下，只能先按这些线索开展搜查。尤其是榭城的警察特别紧缺，这次出了那么大的案子，连交通警察都拉过来帮忙开展搜查了。 第79章 限量牛排 洛枫突然感觉到自己和甘智泽之间是有差距的，自己在调查出城车辆的时候遇到了困难，立刻就有一种走进死胡同的感觉。但甘智泽在上门调查遇到困难后立刻就能转变思维从受害者特征上去寻找新的线索。 “犯罪侧写本就是甘智泽的强项，这种办案套路他已经重复好多次了，你不必太沮丧，他那只是在无限重复而已，没什么意思。”也许是发现的洛枫那一瞬间的沮丧，王小姗在一旁安慰着洛枫。 如果只是私下的单独安慰也就算了，但王小姗居然就当着甘智泽的面大声地说着这些刺激他的话，气得甘智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甘智泽只是擅长推理，但是真的一点都不擅长吵架。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甘智泽无言以对的样子，洛枫突然就释怀了，笑了起来。 晚餐时间很快就到了，老张局长笑着问了，“我们叫个外卖吧，我请客。” “非常感谢张局的好意，但今晚我们要去榭你餐厅吃好吃的。”甘智泽非常礼貌地回答道。 “嗯，今晚的晚餐确实是要去榭你吃。”洛枫突然就燃起了斗志，他心里非常清楚，今晚去榭你餐厅绝对不是仅仅吃个晚餐而已。 昨天晚上来“榭你”餐厅是为了尝试这里最出名的西餐——牛排，而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尝试这里最出名的本地菜——竹筒鸡。然后，顺便了解一下店老板，因为榭你的货车可是每天来往于郊外的牧场和市区之间。 “根据地图上的标识，榭你的牧场离市区的距离是不是太远了一点，这个距离跟你们判断的二十公里之内不符合呀。”王小姗立刻就提出了她的疑问。 “确实是，董志杰如果是从牧场逃跑的话，不可能跑得到这么远，但现在不是线索少吗？不管什么情况都尝试了解一下。”甘智泽解释着为什么虽然他没有采用洛枫的方法，但仍然觉得可以排查一下洛枫筛选出来的出城车子的情况。 “说起来刚刚失踪的刘志明我们都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犯人作案吧。”甘智泽提出了他的疑问。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同一个人犯案的可能『性』很大，我看了榭城警察局的失踪记录，我发现了这是一座基本没有什么刑事案件发生得城市，绑架这种事情简直百年难得一遇，我觉得刘志明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悬崖什么的，他的失踪很有可能是被同一个犯人绑架了。”王小姗又开始发挥她超强记忆力的优势，她迅速地在脑海里查找了榭城公安局的历史资料，“还有就是，除了董志杰和刘安琪，还有其他的外地人在榭城失踪了。” “还有其他失踪者？”洛枫和甘智泽都非常惊讶。 “是的，这并不是在榭城的警察局档案里的，我查了一下本地酒店的入住记录，三年来，有十六个人只有入住登记，没有离开的登记。”一间酒店的出入登记数量那么多，全市那么多的酒店，也就只有王小姗这种记忆力可以做得到全面排查。 四个人一张桌子，一边吃一边正聊聊得欢，大厅里突然就传来吵架的声音。一个坐轮椅的残疾人在家人的陪同下大骂餐厅老板，而榭你餐厅的老板兼大厨高士郎正微笑着向对方解释着什么。一边是滔天的凶骂，一边是和蔼的笑容，这反差还挺显眼的，不得不说这榭你的老板高士郎脾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都被骂成这样了，还能顶着笑脸。 仔细停了几句就明白了吵架的缘由，原来是那个残疾人预约了榭你餐厅限量牛排，但是来到了才被餐厅通知现在暂时没有供应，还要再多等几天。 因为榭你的限量版牛排是需要经过餐厅用自己的特制酱汁腌制，但是酱汁的配方以及具体需要腌制多长时间都是保密的。食客必须提前在榭你餐厅的网站上预约才能吃上一份限量版牛排，至于预约排队要等多久才轮得到，这个也是没有保证的。 那个顾客双腿残疾，坐着轮椅来一趟也不容易吧，等了这么久还是没等到，有脾气那是肯定的。 “原本我们少爷也是想尝试一下这里的限量版牛排的，很早就在网上预约了，但是目前还没轮得上。”江靖达在一旁说着。 看着那榭你的老板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大吵大闹的残疾人送走，洛枫就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地叫唤着，“高大厨师！高大厨师！” 看见洛枫在叫自己，高士郎微笑着走了过来，“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走进了洛枫才发现这高士郎身材还挺高大的，刚才远远地看着他一直在跟那个坐轮椅的顾客点头哈腰都没觉得他原来是个身材健硕的大汉。那感觉倒是跟江靖达有点像，长着一副凶煞的身材和一张憨厚的脸，反差强烈。 “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快一点排队吃到你们的限量版牛排？”洛枫笑嘻嘻地问出的这个问题，让整个餐厅的人都不自觉地把身子侧向洛枫的方向，看样子是大家都对那神秘的限量版牛排特别感兴趣，而且看情况现在餐厅里的人似乎都是只听说过而没有真正地吃过。 “那，还真的没什么好方法，为了公平，我们只能让电脑在网上预约的客户名单里进行抽签。”高士郎憨憨地笑了起来，“非常感谢你的支持，今天的竹筒鸡怎怎么样？” “挺好吃的。” “你们这么远过来，这顿我请客吧，我要晚上十点之后才有空，那个时候你们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详细回答。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好多顾客催单了。”高士郎微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高士郎最后说的那两句话让洛枫他们几个都有点惊讶，这高大厨师消息很灵通啊，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说知道他们是外地来查案的侦探了，而且也知道了他们有些关于最近的绑架案的事情要问他，还非常清楚地表明了愿意配合调查的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高士郎的背影，那个说话的态度，洛枫想起了食人谷的老板唐叔，好像什么都愿意告诉你，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告诉你。净说废话，这是榭城的人的风俗习惯吗？ 第80章 还有失踪者 终于等到餐厅的用餐高峰时间段过去了，高士郎也松了一口气，一口把一杯水一饮而尽。 “啊，总算又撑过去一天了。”高士郎满是疲惫的身体却始终带着笑脸。 “经常有客人投诉预约不到限量牛排很辛苦吧？”洛枫看到高士郎虽然面带笑容，但额头的汗珠已经帮他说明了他的工作还是比较高强度的，已经开始有点疲劳了。 见对方都已经知道自己是来查案的了，洛枫这问题也问得非常直接而且具备攻击『性』，表面上是问高士郎工作累不累，但这句话还隐藏着“经常有客人投诉”的内容，只要高士郎在潜意识里没有反驳，那就说明洛枫猜得没错。如果洛枫猜错了，对方则一定会立刻反驳。 “一般很少投诉的情况的，今天那个客户可能是双脚有残疾，来一趟不方便，脾气就大了点，也没什么，既然他人都来了，我们尽量帮他『插』『插』队就是了。” “要不也帮我们『插』个队吧？”听到这里洛枫突然两眼放光，一直听大家说这里的限量牛排那么神，说得他也心动了。 “你哪条腿断了？”王小姗是忍不住白了洛枫一眼。 “呵呵呵，大家开个玩笑轻松点吧。”洛枫也只能这样硬转话题吧尴尬带过去了。 “你对食人谷有多少了解？”倒是只有甘智泽是一直专注于案情的，见洛枫和王小姗两个又要走神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开始问高士郎。 “对食人谷我了解得不多，但是对唐叔还是比较了解的，我觉得他不可能是绑架犯。” “你是怎么知道绑架案的？警察局好像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开过吧。” “在榭城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哪里会有秘密，你们几个外地人一进城，全城的人就都知道了，然后那些六叔三婶什么的就开始八卦了，还有就是你们之前在这里吃饭大声讨论案情，榭城的人哪里还会有人不知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信任唐叔？” “榭城有接近一半的产业都是属于唐叔或者与唐叔相关的，他的财富足以让他去任何一个大城市扎根，他的子女都离开了，但他没有，那么喜欢榭城的一个人，我是不会相信他会是一个绑架犯。” “看来你非常地喜欢这里。”以一个人是否喜欢榭城来判断对方是否是个好人，甘智泽觉得高士郎对榭城似乎有特别的感情。 “那是肯定的，我是在这里出生和长大的，我深深地热爱这座城市。” “你对食人谷有什么看法？” “食人谷曾经为榭城带来了繁华，虽然说被关停有点可惜，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当年出了那样的一个案件。你们来这里不是调查我的吗？怎么总是问起唐叔的事？”高士郎笑着说。 没想到高士郎会突然这样反问，甘智泽一时语塞，倒是洛枫及时地帮他解围，“我们一般都不问当事人的，我们问你唐叔的事情，然后我们会问唐叔关于你的事情。”洛枫笑着『插』起一小块牛肉，“其实你这里的普通牛排已经很好吃了，真的非常好奇你的限量版牛排是什么味道。” “非常感谢你的夸奖。” “听说你们餐厅都用自家养的牛，什么时候我们能去你们的牧场参观一下？” “你们不是来查案的吗？” “哎呦，就算这次没能成功破案，我们还有其他机会参与其他的案子考侦探证，榭城好歹也是曾经闻名一时的旅游城市，有时候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嘛，哈哈哈哈。” “那你们什么时候想去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声，随时欢迎你们。”高士郎也表示了他对洛枫来参观的欢迎。 “那就这么约定咯。”洛枫愉快地介绍了聊天。 离开“榭你”餐厅后，甘智泽第一时间和江靖达回到了他住的地方，然后立刻打开了他的那一套视频监控设备。 “达叔，能不能帮帮我？”甘智泽居然主动开口向江靖达寻求帮助，他开始有点着急了。 “随时候命。”江靖达微笑着给甘智泽端上一杯咖啡。 “你不好奇吗？” “你指的是一开始你坚持要独立查案，为什么现在又要我帮忙？那种复杂的推理我不擅长，我和你父亲查案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懒得去想那些我想不明白的事情。” “那个女孩子，”甘智泽停下来想了想，他在想着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形容词，“很强，王小姗很强，一开始我以为她就单纯是洛枫的助手，但我现在开始觉得她似乎和洛枫不相上下，甚至更强。他们两个联手，我可能要输。” “你们双方查案的进展目前来看都差不多，为什么少爷觉得自己要输？” “刚才王小姗提到她通过酒店的住宿记录，查到了还有其他的人在榭市失踪但是并没有记录在案，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查得了的。” “不就是看看住宿记录而已，有什么特别的？” “住宿记录实在太多了，那种超大数据量的线索一般人在潜意识里会回避，洛枫应该和我一样从来都没想过要在那像大海的住宿数据里找什么那根线索的针，但王小姗想到了，而且她还找到了。” “这只能说明她记忆力非常好而已。” “不，不仅仅是记忆力，还有数据分析能力，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想到还可能有其他的失踪人口？这才是她真正可怕的地方。”甘智泽说着突然转身看着江靖达，这个时候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达叔，帮帮我吧。” “没问题。”江靖达也『露』出了微笑。 离开榭你餐厅之后，王小姗坚持要去吃甜点，说是在网上搜索到一家网友评分特别高的甜品店，洛枫现在不仅是王小姗手下的见习侦探，还欠了王小姗一屁股债，只能是乖乖做跟班了，王小姗指哪里，他就去哪里。 “说起来，为什么你会想到去查酒店的住宿记录？是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会有其他的失踪者？”看来洛枫也和甘智泽一样对于这个问题耿耿于怀，只是他还有机会亲口问一问王小姗解开心中的疑『惑』，而甘智泽就只能自己在酒店房间里憋死。 第81章 发狂的受害者 王小姗抬头看着洛枫那嬉笑着的脸，大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然后笑了起来。小城街道人来人往之间，少女的微笑与少年的腼腆，如水滴进湖，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的注视，让洛枫有点措手不及。王小姗就这样盯着洛枫又两三分钟的时间没说话，一向以厚脸皮着称的洛枫都好像感觉有天上飘过一只乌鸦的尴尬，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 其实并不是王小姗故意不说话的，是她说不了，手上拿着串串，嘴里塞满了小吃，在咽下那一嘴食物之前，她真的说不了话。脸蛋涨的鼓鼓的，想说话又说不出来，脸蛋又鼓又红。 好不容易终于咽下了满嘴的食物，总算摆脱了尴尬，“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曾经有一宗‘欧比斯绑架案’吗？当时就是通过筛查酒店的住宿记录找到受害者的。只是当时是动用了整个警察局的人去筛查，而我记忆力比较好，一个人就做到了而已。我记『性』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原来仅仅是因为王小姗知道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案例，所以她就把那个经验用上了，如果甘智泽知道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王小姗就想到去查酒店的住宿记录，估计会气得吐一口血吧。 但王小姗的话成功引起了洛枫的好奇心，欧比斯绑架案是什么东西，后来洛枫还专门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居然还真的有这么一宗案子。是国外六年前的一宗旧案了，案件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警察在三天之内就抓人犯人了，所以这案子并不出名。王小姗平时都看得什么书？什么网站？居然会知道这种案子？ 那一夜有一个真正是劲爆的消息，董志杰醒了，那个被车撞了的，第一个被发现的绑架案受害者董志杰在医院里醒过来了。 凌晨三点，洛枫、王小姗、甘智泽还有江靖达都跑到了医院，他们都看见董志杰了，那个已经醒过来的董志杰，然而他们都没能跟董志杰说上话，或者说任何人都没办法跟董志杰说上话。 远远地，就看见了董志杰以一敌五的壮举，五个医务人员轮番上阵都无法制止董志杰的暴走，此时的董志杰正在医院里发疯一样地大喊大叫以及砸东西。 董志杰一手就把一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保安甩出三米远，另外一名保安冲上来抱住了他，但下一秒居然被董志杰反身回报，然后两个人一起撞到了一张长椅上。那名保安因为撞击的疼痛没能立刻起来，董志杰倒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跳起来继续发疯。 失态开始有点失控了，终于增援过来的四个医务人员同时冲了上去，集合四人之力终于勉强把董志杰按倒在地。一针镇定剂打进去，总算是安静了。 刚刚看完一场大战洛枫和甘智泽他们几个都惊魂未定的样子，知道董志杰的主治医生一边擦着额头的汉，一边从地上爬起，缓缓地走到他们身边，“他一睁开眼睛就这样了。” 根据医生所说的，董志杰一醒过来就开始发疯，大喊大叫，见人打人，随手能拿起什么都要砸。医生估计董志杰在昏『迷』之前可能是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外界刺激，现在还没办法对他进行精神评估。 但有两点表现已经非常明显了，一是出现了失忆的情况，二是有很强的暴力倾向。 “看来口供是录不了了。”这个时候老张局长也带着小张赶过来了，他看着洛枫和甘智泽尴尬地挤出一点笑容。 老张和小张一老一嫩两个警察分别守在了董志杰病房门口的左右两边，活像两个门神。 而病房里的董志杰，在镇静剂的『药』效作用下正躺在里面酣睡着。 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从董志杰嘴里问出什么线索了，甘智泽挥了挥手便和江靖达一起离开了。 “老张局长是准备通宵守在这里吗？”洛枫倒是不着急离开，他正坐在老张面前走廊的长椅子上和老张唠嗑。 其实主要是洛枫现在一动都不敢动，因为王小姗已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他怕如果站起来弄醒了王小姗的美容觉，那将会迎来一顿狂风暴打。 “不能走啊。”显然老张是强撑着微笑说出来的话，看得出他也很疲劳了，在警力严重不足的地方当警察局长不容易啊，“董志杰已经醒了，还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那个绑架犯肯定也知道了吧。” “你是担心绑架犯会来医院伤害董志杰？” “反正我觉得如果我是那个绑架犯的话，肯定会考虑这一点。”老张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这样都没能守住董志杰，我担心，这榭城我们怕也是守不住了。” 看得出老张是真的很热爱自己的家乡榭城。 “本来旅游业就不是特别景气了，现在还闹出游客被绑架的事件，榭城的旅游业怕是雪上加霜吧？” “所以我们一定要守住董志杰，然后一定要把那个绑架犯抓住。” 洛枫被王小姗枕着，那半边身子感觉已经开始麻了？他努力地想动一动活络一下双手，但突然发现王小姗虽然是不胖不瘦的身材，但要凭一只手推开王小姗还真不容易，尤其是那只手还发麻了。 突然，洛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线索，两眼发光，他看看病房里的董志杰，然后又看看枕着自己肩膀的王小姗，恍然大悟。 洛枫觉得之前他和甘智泽都困在了自己画的框框里了，一开始就认定了董志杰跑不过二十公里。 自己连王小姗一个女孩子都不能轻易推开，而刚刚好几个医生和保安都按不住董志杰一个人，这早就超越了一般人的力量极限，说明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业余运动员，他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是有可能跑出一般人跑不到的距离的。 之前搜索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是如果把搜索范围扩大，不限于二十公里的话，有一个地方倒是很值得怀疑，那就是榭你餐厅的郊区牧场，距离市区接近四十公里，位置偏僻，绑架宝地。 第82章 宰牛场 第二天，洛枫早早地便去跟高士郎预约参观他们榭你餐厅的郊区牧场。 高士郎倒是非常配合，说是刚好他们餐厅准备去拿点食材出来，让洛枫他们跟着拉食材的货车去。 原本说是货车味道很重，而且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两个座位，高士郎准备另外开一台车载洛枫和王小姗的，但洛枫说小张警官已经有车了，不用麻烦高士郎。 其实是洛枫担心万一高士郎真的就是绑架犯，被他开车载着去什么荒山野岭就危险了。所以让小张警官找了一辆车载着他和王小姗跟在高士郎的货车后面。万一发生什么情况，至少还有一辆车可以用来逃命。 很快车子就到了食人谷，食人谷的主人唐叔居然站在一座小城堡上向洛枫他们打招呼，他对高士郎和小张警官的车都非常熟悉了。东边出城的路就只有一条，要去牧场，食人谷是必经的地方。 这一路倒也非常通畅，必经是小城市，旅游的高峰时代也过去了，外地过来的车子很少了，堵车是不可能堵车的了，就看有没有机会开到时速一百公里了。 几十公里的路程倒也不算很远，必经是车跑，不是人跑，一到牧场洛枫和王小姗就惊呆了。高士郎硬生生地人造了一片草原海，一眼看不到尽头。怪不得榭你餐厅的牛肉这么鲜嫩，在这片草原放养的牛肉，光是想象一下就感觉有一道肉香飘了过来。 “你这里完全可以设计成旅游景点呀，一边喂牛一边吃着最新鲜的农家菜，还开什么餐厅啊？”洛枫忍不住给高士郎提了个建议。 高士郎和他的一个员工一边搬货车上的箱子一边呵呵地笑了起来，“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呀。”搬完东西的高士郎带着洛枫他们三个在牧场里四处逛着。 小张警官似乎也是对这里比较熟悉了，一边参观着一边还帮忙做解说。 “小张警官以前也来过这里？” “来过呀，上次我们警察局聚餐就是来这里现宰一头牛。等等。”正走着，小张突然停了下来，“前面那里不用看了吧。”他在问高士郎的意见。 “怎么了？”洛枫倒是好奇起来。 “那里是屠宰场。”高士郎笑了笑，“可能有点血腥，你们想不想看呀，你们是客人让你们决定吧。” “那肯定是要看得呀，吃了那么多牛肉，我可是从来都没见过杀牛的。”洛枫是异常的兴奋。 但是高士郎和小张警官的视线都同时转向了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的王小姗，那分明是一脸的无奈，“好吧，去看看吧。”但是心里知道这里来牧场就是为了要查案的，即使不太喜欢看到那些血腥的东西，也不能都走到门口了还回头。 推开屠宰场的门，眼前的景象跟洛枫想象中的屠宰场完全不一样，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四周用一些木栏杆围着，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斗牛场。看来高士郎还对这里做了精心的装饰，明明只是一个屠宰场，洛枫有一种富丽堂皇的错觉。 在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头牛正在那里悠闲地转着圈，有三个人围在这头牛的四周，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大石锤，看样子，这头牛明天就要做成牛排了。 毫无预兆地，其中一个拿着石锤的大汉一锤砸在了牛头上。突然的强烈撞击让那头强壮的牛瞬间就趴了下来，但那头牛的两只前脚还只是半跪，似乎大脑还没有完全昏死过去，它还尝试着想要站起来。 就在洛枫还没来得及思考的下一秒，又一石锤砸在了牛头上，这一次那头牛是彻底瘫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那三个人放好了石锤，用绳子把那头牛吊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拿来一把刀子，在牛脖子上的动脉上轻轻一抹，牛血瞬间喷涌而出。另一个人早就已经在牛的身下放了一只大桶，那些牛血都收集在桶里，没有浪费。 即使是洛枫这种嗜好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恐怖片的人看着那三个大汉宰牛的全程都是紧张的一句话不敢说，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头牛的血都已经放得差不多了，洛枫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王小姗就更不用说了，整个小脑袋都埋在了洛枫的臂弯里，她根本不敢看，从第一锤砸在牛头之后，王小姗就已经没有在看了。 “就没有一些让那些牛不那么痛苦的宰牛方法吗？”看完这一幕洛枫感觉以后再吃他最爱的牛杂粉怕是要有心理阴影了。 “也不是没有，现在已经有一些屠宰机器了，瞬间就能让一头牛失去知觉，但是那个机器成本太高，我们这些小牧场负担不起。”高士郎笑着向洛枫解释，他倒是对宰牛这件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了。 “虽然这样宰牛是有点残忍，但是这种传统的宰牛方法能最大限度地保存牛血的活力和牛肉的鲜嫩。那些屠宰机器切割出来的牛肉很多都没有按照牛的肌肉纹理切割，其实口感并不好。”旁边的小张警官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没错，”高士郎表示认同，“之前你不是问我限量版牛排的事情吗，如果你看到那些牛肉是怎么来的我怕你就更不刚吃牛排了。” “那些限量版的牛排还有特别的来源？”洛枫有点惊讶。 “对呀，一般我们宰牛都是先用石锤把牛打晕，然后再吊起来放血。但如果是要做限量版牛排的话，那些牛肉必须是最原汁原味的。”高士郎突然停了停，他走到了那圆形空地的中央一只手指着一只大铁钩，“我们会选择最好的牛，然后在不打晕的情况下直接吊起来放血，确保牛是在最清醒的时候被屠宰。那些被打晕的牛，其实血气已经『乱』了，肉不够鲜嫩。” 洛枫跨过那些木栏杆走到高士郎身边，抬头看了看那还闪着寒光的大铁钩，心里突然有一阵寒意。 看着高士郎微笑着解释宰牛的过程，虽然心里也清楚所有的屠宰场差不多都是这样，但无论一个人怎么习惯宰牛，但满带笑容地说着一件躲走一个生命的事情，洛枫始终觉得有点怪怪的。 第83章 等不及了 从屠宰场出来王小姗一直紧紧地拽着洛枫的衣袖，怕是惊吓过度了。高士郎和小张警官非常识趣地走到一旁看那些在草地上散步的小牛，让洛枫和王小姗两个单独相处，好让王小姗能平复一下心情。 等高士郎和小张警官走远了，靠在洛枫肩膀的王小姗才轻声低在洛枫的耳边说，“我看过超过一百万张杀人犯的脸，刚刚高士郎在宰牛场里介绍屠宰过程的时候，那透『露』着寒气的笑脸，分明就是杀人犯的脸。” “大姐，就算要说些什么话来唬我，你也要注意下尺寸吧，看过超过一百万张杀人犯的脸？说得有点大了吧？” “嗯？”见洛枫居然敢怀疑自己，王小姗马上给他一个杀千刀的眼神。 不用猜，洛枫立刻就秒怂了，“我信，我信，就是开个玩笑嘛，我们王大公主的话那是必须无条件彻底相信。”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回去再想想办法吧，虽然你觉得高士郎有问题，当然我也是坚定地相信你的猜测，但是没证据啊，得回警察局找帮手。” 王小姗瞥了一眼远处的小张警官，他正和高士郎聊得起劲，“信得过吗？”王小姗担心小张会不会和高士郎是一伙的。 “目前也只能说高士郎有极大的嫌疑而已吧，还没确定他就是绑架犯呢。至于小张警官，假设高士郎是绑架犯的话，他应该跟高士郎没什么联系，因为至今为止我们的调查情况小张警官都是非常清楚的，但是除了我和甘智泽主动泄『露』那次之外，从来都没发生过案情泄『露』的情况，如果小张把我们的调查情况泄『露』出去，我相信我们不会这么顺利的。” 在牧场吃完晚饭，小张警官就开车载着洛枫和王小姗离开了。车子还没走多远，洛枫就让小张警官把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张问道。 不仅是小张警官，王小姗也觉得很奇怪，洛枫怎么突然让小张警官停车呢？ “我觉得高士郎就是那个绑架犯的可能『性』很高？” “啊？”小张完全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刚刚他还和高士郎一起共进晚餐呢，洛枫的话是有点吓到他了，“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是半信半疑，但他还是想听听洛枫的解释。 “还记得甘智泽的侧写吗？男『性』，身体健壮，智商比较高，年龄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的中年人，应该是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不错的收入。这些高士郎全部都符合。”洛枫没有继续说，因为他知道小张已经接受了他的猜测。 “还有就是根据今天我们现场看到的情况，这个牧场完全符合绑架的条件。”小张双眼睁得很大，虽然是这样推理出了一个结果，但他很难相信那个总是带着笑容的高士郎会是绑架杀人的犯人。 突然，咔擦一声，洛枫用小张警官的手铐把王小姗拷在了车里。 “你干什么？”王小姗被洛枫这突然其来的举动吓呆了，然后很快就开始愤怒了。 但洛枫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打算，他继续在和小张警官说着，“请一定要平安地把她送出去。” “你要干什么？”洛枫突然把王小姗拷在车里，小张警官也是有点懵。 “我怕刚刚失踪的那个高中生熬不过今晚了。” “你是说刘志明？为什么？” “之前那些失踪者全部都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外地人，只有刘志明是例外的，我想，应该是绑架犯因为某些原因等不及了，这种迫切想要绑架一个人的心情让他破例地对一个本地人下手了，不管他想干什么，今晚他一定会动手。” “就算我们猜绑架犯就是高士郎猜对了，但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刘志明在哪里。你打算干什么？” “今天我们去参观宰牛场的时候，我特意地走进去那片圆形的空地，原本只是想看清楚那些吊起牛来放血的大铁钩，但是在走近铁钩的时候我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 “铁钩下面的地板，是空心的。” “空心的？” “没错，我当时还趁高士郎不注意，故意用脚蹬了蹬地板，确定它是空心的。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刘志明肯定就被关在宰牛场的地板下面。” “但你这样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小张还是不太同意洛枫一个人回头冒险，“我带着枪呢，我跟你一起回去救人吧。” “我又不是敲锣打鼓地去找人，我肯定是躲在暗处找机会救人。你觉得如果高士郎在这个牧场绑架杀人，牧场里其他的人不知道的可能『性』有多高？你一把枪有什么用。” “很低。”小张稍微一想就知道如果高士郎是犯人，那么牧场里其他人也很有可能是共犯。 “说句老实话，小张警官你还是个新人警察，还从来没现场办过案吧，你觉得你能比我这个真正经历过杀人案的侦探做得更好吗？而且，这还有个少女等你拯救呢。”洛枫对着王小姗笑了笑。 “洛枫你个混蛋！”但王小姗似乎并不领情，就在她还打算继续骂得时候，洛枫塞了一条『毛』巾进她嘴里。 “别吵，你想把他们都吸引过来吗？” 不管小张警官答应不答应，也不搭理王小姗的谩骂，洛枫就这样一个人跳下了车。 洛枫的话，小张警官只听了一半。他把车子向前开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在一个小树林里停了下来，然后熄火，关掉了车灯。 小张用手机向老张局长汇报了情况，然后转身告诉王小姗，“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支援洛枫。”说完他也不管王小姗答应不答应，又一个人跳下了车。 小张警官环顾四周，漆黑的小树林里一个人都没有，王小姗和车子藏在这里应该很安全，这才放心往洛枫的方向走去。他才刚走出几步，突然就感觉到后脑传来一阵麻痹的痛觉，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一个黑影此时正站在晕倒的小张警官身边，手里拿着一根根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车门被打开了，车子里是王小姗，一个黑影把脑袋伸进了车里。 黑夜中，传出一声抢响。 第84章 屠宰 高士郎的牧场很大，牧场里的工人很少，诺大一个草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打开照明用的路灯，因为四周都是草坪和树林，晚上随意开灯很容易把一些不明就里的小动物吸引过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洛枫『摸』到了牧场中间的那栋小楼房的墙角，他看见高士郎和他的几个员工似乎都还在餐厅一边喝酒一边大牌。屠宰场就在小楼旁边不远的地方。 一路过去，还是比较顺利的，本来牧场就没几个人，现在他们都在餐厅喝酒打牌，洛枫很快就进了屠宰场。但是不敢开灯，只能用手机的光照明。 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宰牛场中间的那块圆形的空地，洛枫很快便找到了今天他用脚蹬地发现的空心地板。上面覆盖着有些干草，洛枫把那些干草拨开。 果然，拨开那些干草之后他在地上找到了一条缝，把手伸进那条缝里向上一拉，地板便被拉起来了，地板之下有一块铁板，上面有一把锁。 洛枫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小铁片，练习了这么久的开锁技术，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那把锁虽然看上去很大很结实，但是用的其实是最简单的锁芯，洛枫没有多长时间就把锁打开了。 铁板并不算很重，洛枫一只手就能拉起来，似乎是一间地下室，但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洛枫小心翼翼地用手机的光往里照，有一条木质的楼梯，但洛枫没敢直接就走下楼梯，他让手机的光沿着楼梯往里面照。 突然一张人脸出现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吓了洛枫往后一坐，但他很快便爬了起来，因为那张脸分明就是刚刚失踪的刘志明。只见他嘴巴被封住了，双手被绑着吊了起来，洛枫的灯光照过来，他惊恐地挣扎着，但是又被绑着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洛枫想要走下楼梯把刘志明救出来，突然，宰牛场的灯亮了，四周一片亮堂堂的，洛枫站了起来。四周分别站着高士郎和他牧场的三个员工把洛枫围在中间。 “我可爱的小侦探，你想干什么呢？”本应是精神高度紧张的场面，高士郎依然是保持着微笑。当然按照现场的情况看，四对一，应该只是洛枫比较紧张而已。 “你都看见了，还问什么？我当然是要来救人的。” “能够发现这里，真的不简单，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确定这地下室藏了人的？这种小牧场建造地下室是很普遍的，就凭你蹬了几下地板发现是空心的你就确定这里藏了人？” “你还记得那个马拉松选手吗？” “那个呀，”高士郎回忆了一下，“那个真的很可惜，那天准备宰他了，他假装昏『迷』，等我们帮他松开身上的绳子的时候，他突然拔腿就跑，而且还是往树林里跑，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又确实是追不上，没办法呀。” “原本想着等他醒了就能指证你了，但没想到他居然疯掉了。” “人就是这么脆弱，说疯就疯了。”高士郎一脸无辜地摆了摆手。 “医生说他应该是在昏『迷』之前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我就在想他身上没有什么很严重的伤，那他所受到的刺激肯定就是来自于他看到了一些很恐怖的事情。” “哦？有什么事情会吓疯一个人呀？这么恐怖？” “那天你给我们展示了怎么屠宰一头牛，我们看完都觉得心里慌慌的，如果，同样的方法，你宰的是人会是什么样子呢。董志杰被你绑在地下室里，但是通过地板的缝隙，他看见了你把一个受害者倒吊起来，就用这个大铁钩。”洛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那个铁钩。 高士郎突然就开始有点兴奋起来，“继续说呀。” “你那天说了，为了那些限量版的牛肉的鲜嫩，你宰牛的时候是没有把牛打晕的，而是直接把牛吊起来，在一头牛清醒的情况下就凭你的体力，能把一头成年牛吊起来？根本不可能，你吊起来的不是牛，是人！你把一个活人吊了起来，不管他如何哀求你，你完全没有理会他，仿佛他就是一头牛，然后你轻轻地切开了他的大动脉。他的血立刻喷开四『射』，你个死变态就是喜欢看着鲜血四溅，那些血通过地板上的缝隙，流到了地下室里董志杰的身上。” “非常精彩，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高士郎突然拍了几下手，“这么聪明的你，今晚为什么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呢？” “我哪里错了？”虽然是被高士郎包围了，但洛枫似乎一点都没有害怕。 高士郎摊了摊手，然后他们四个人笑了起来，“你现在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 “如果我不回头，他大概活不过今晚吧？” “没错，如果没有你，这个时候我差不多开始今晚的屠宰了。可是就算你回头了，难道你就能救他了吗？” “凡事总要试过才知道，不是吗？” “你现在试过了，那你后悔了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本来我就是来赌一赌看能不能多救一个人，如果我不回头他是死定了，我回头他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哟，这么伟大。” “出门之前小张警官出门之前已经向老张警官报备过了，整个警察局今晚都在值班，之前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是那个犯人，但现在既然证实了是你，老张局长应该很快就到了，就算你今晚侥幸逃跑了，全国通缉是肯定的了，你能跑多远？你能跑多久？我一条命制止了你那么多人的犯罪，完全不后悔。” “一条命？你的算盘可能算得不是很准哦。”高士郎突然歪着嘴『露』出了微笑，似乎是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感。 洛枫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还有同伙？” “你问的问题没问到重点，你应该问，我的同伙在哪里？” “你把小姗和小张警官怎么样了？” “这个，要怎么处理你们三个，我还真的没想好，不过这个时候我的两个伙计应该正带着他们在回来这里的路上了，稍等一下，你们很快就见面了。” “如果你敢动小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哈哈哈哈。”高士郎大笑起来，“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我们一拥而上把你扑倒在地，然后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你差不多失去意识的时候，再用那个铁钩子把你吊起来。” 第85章 挺有趣的 只是一瞬间，洛枫就感觉天地一片黑暗，他知道那四个人都在『逼』近自己，他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打架毕竟不是他的强项。 洛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白茫茫一片，“难道我到了天堂了？”，再看清楚一点，原来是刷得很白很白的天花板。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麻痹感，洛枫隐约记得当时在屠宰场是后脑遭到了重物敲击，为什么不是后脑最先有感觉，而是肚子有点麻痹。 低头一看，那熟悉的后脑勺，是王小姗趴在自己肚子上睡着了，环顾四周，已经很明显了，这里应该是医院。 “哟，醒了？”甘智泽刚好推开了洛枫病房的门。 “啊，醒了……” “啪！”这是一记响彻天际的巴掌，洛枫才说了半句话就被这一巴掌打得嘴都歪了，是王小姗醒了，“你再敢丢下我一个人试试！” “哪里一个人了？不是还有小张……” “啪！”另外一边脸又捱了一巴掌，有时候如果被打了左脸，真的需要关注一下右脸，“还敢顶嘴？！” 这两巴掌，吓得站在门口的甘智泽都不敢说话了。 “没水了，我去打点开水，哼。”说完，王小姗就气冲冲地拿着水壶出了病房。 等王小姗出了病房，洛枫才终于敢和甘智泽说话了，“高士郎怎么样？” “你果然是一个冷血之人，你开口问的第一个人既不是受害者刘志明也不是同样被袭击了的好警察小张警官。话说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已经被放血了。” “既然我都平平安安地躺在这里了，王小姗也平安无事，按理说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高士郎已经抓住了，前前后后一同抓了十几个人。” “只怕，这人还没抓完吧。谢谢你。” “客气了，也谢谢你这么信任我，都已经被人包围了，唯一的一个拨号机会居然不是打给警察的，而是打响了我的手机。我当时就在猜想了，你肯定是判断单凭榭城的警力已经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了。” “榭城警察局那边小张警官已经联系了，我想着你身边还有一个银牌侦探，他是可以直接向附近城市的人提出调动警力的请求的。但是，你们的速度倒是快得让我有点意外，按理说，即使你一接到我的电话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从其他城市调特种部队过来，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才对。” 说到这里，甘智泽突然沉默了，然后很艰难地才张开了嘴，“我不得不承认，我发现高士郎有问题比你慢了那么一点点。”承认自己在破案速度上输了，对甘智泽来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你去和高士郎一起去牧场的时候，我拉着达叔和我一起以加倍播放的速度看之前一天全市的所有监控，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突破口？” “就是那天我们在榭你餐厅见过的那位残疾人，大吵大闹地说榭你餐厅为什么预约好的限量牛排没有了。其实当时我们都觉得这个人似乎情绪有点过于激动，只是一个牛排而已，不至于吧。后来还是达叔觉得有必要跟踪一下他，所以特意看了他所住宿的酒店的监控，结果就发现了问题。” “那些所谓的限量版牛排，其实不是牛肉，是人肉。” “没错，达叔根据监控里那个残疾人跟他的随从说话的口型，通过读唇语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可恶，明明很快就能治好我的腿了，那个榭你餐厅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好奇到底榭你餐厅跟治好他残疾的腿有什么关系呢？然后我想起了榭城关于食人族的一个传说。” “吃什么补什么，笨蛋吃人脑，腿瘸了当然就是吃大腿了。” “食人族食人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那个残疾的富豪，估计是相信了那个传说，千里迢迢来榭你餐厅，是为了吃他预约好的人腿吧。” “可惜，董志杰逃跑了，业余马拉松冠军，拥有最诱人的大腿。” “所以，在你还没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就已经找到哪个双腿残疾的富豪，在达叔的武力威胁之下他什么都说了，你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和特警一起在去牧场的路上了。我们在半路就听到了一声枪响，那是小张警官开的枪，他那一枪没能打中任何人，但是枪声给我们指明了方向，我们顺着枪声的方向过去救了小张警官和王小姗。” “小姗的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好养伤吧，”甘智泽难得地『露』出了自然的微笑，“我期待着与你的下次见面，还有一个事情，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情？我可是一点都不期待再见到你，我都上网查过了，你去的地方都是凶杀案现场，我可不想没事就看见死人。”看着甘智泽那什么的表情，洛枫倒是有点好奇起来了。 “这次的侦探考核，我的积分够了，可以持证了。”说完甘智泽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恭喜你咯。”见甘智泽笑得神秘兮兮的，洛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原来只是侦探考核的事情，那又什么大不了的。但洛枫仔细一想突然怔住了，他考核积分够了，那我呢？甘智泽那个『淫』邪的微笑，分明就是在说我还没有过关？ 王小姗进来的时候看见洛枫脑袋歪歪地倒在床上，还以为洛枫哪里受了重伤，吓得赶紧又跑出去叫医生。其实洛枫是因为知道了甘智泽考核过关而自己居然还没能拿够积分，精神上有些崩溃而已，主要是被甘智泽气的。 两个人都找到了绑架犯高士郎，但之所以甘智泽的评分会比洛枫高那是因为洛枫最后采取的救人方式太危险，不值得推广，反倒是甘智泽及时联系了其他城市的警察支援榭城才能把十几个人的犯罪团伙一举歼灭。 洛枫出院的时候，老张局长给送来一个大花圈以示庆祝，但洛枫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不是出丧用的那种花圈么？ 老张局长很快也发现问题了，赶紧给洛枫一个大拥抱，“年轻人心胸开阔一点嘛，花店把我的意思理解错了而已，反正不都是花嘛，以后欢迎你常来我们榭城玩。” 在飞机上，江靖达非常好奇地问甘智泽，“为什么洛枫说人还没抓完？” 甘智泽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想了想，“高士郎经营榭你餐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在那个双腿残疾的富豪之前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吃下了高士郎的限量版牛排。对食人族还保持着信仰的人多着呢，还有那个食人谷的老板唐叔，他的食人谷就在牧场与市中心之间的必经之路上，或许他并没有直接犯案，但他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不管怎么说，少爷你这次收获很大呀，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交到朋友了。” “什么朋友？”甘智泽突然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洛枫和王小姗啊。” “他们只是可敬的对手而已，虽然负责考核评分的人不太认可洛枫最后采取那么危险的处理方法，但是如果不是洛枫在牧场里和高士郎不断地说废话拖延时间，我们不一定能及时赶到救人。” 看着窗外的云层，甘智泽想着，原来除了以心理学为基础的侧写，其他的破案方法也挺有趣的。 意外的是，榭你餐厅食人案被媒体大肆报道之后，榭城的旅游业突然就火起来了，无数的游客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来到榭城，想一探真正的食人族。 食人谷重新开放了。 第86章 三倍价格 飞机一落地，洛枫和王小姗第一时间就去了亮晶晶律师事务所，他们向诸葛晶汇报了在榭市的情况。 期间诸葛晶始终一言不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洛枫。 “就这么多了，就像刚才说得那样案子解决得还算顺利，只是这次没能拿够侦探证的积分，下次还要继续努力。”一口气说完整个案情，洛枫总算松了口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小姗你先出去。”诸葛晶想和洛枫单独聊一聊。 王小姗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轻轻地关上了房间门。 “难道是有什么……”洛枫原本是想问有什么秘密任务，结果一句话没说完，诸葛晶的巴掌就到了，这一巴掌是真的巴掌，打得洛枫的口水都往右边飞溅。 “擦干净你的口水！”看样子诸葛晶是真的生气了。 看着诸葛晶那凶狠的眼神，洛枫是完全不敢顶嘴，默默地拿了一张纸巾去擦那飞溅到桌子上和墙壁的唾『液』。 “知道哪里错了吗？”打了那一巴掌之后诸葛晶的怒气似乎是稍微有点减弱了。 但这时洛枫可不敢轻易回答，万一答错了，估计另一边脸上就会有对称的巴掌印。按理说应该不会是考核没能一次『性』通过的事情，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以后你再敢把小姗带到那种危险的地方，”诸葛晶说到这里突然停了停，“你就死定了。” “啊？”洛枫完全是一脸懵，这关系是不是搞错了？王小姗可是导师，我才是实习生啊。当然，作为一名绅士，多照顾女生是应该的，但诸葛晶要求的似乎并不是一般的照顾。 “难道你没发现小姗有轻微的晕血症状？”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在心里琢磨了很久了，我发现在面对凶杀案的时候，小姗跟一般的小女生没什么区别，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x侦探社的正式侦探，每次看见尸体都紧张得猛掐我的手臂，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问题就是她并不是经验丰富。” “难道不是要破很多案，得到x侦探社其他正式成员的认可才能做正式成员的吗？” “你后半句说对了，确实是要大家都认可，但不一定要破很多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要查案的话，只是单纯的依靠记忆力特别好其实是没有太大用处的。” “这个问题我确实有想过，只是我觉得x侦探社里本就没几个正常的事情，我就接受了这种不合理的事情。” “啪。”洛枫的另一边脸又捱了诸葛晶一巴掌，“是的，我就是不正常的，就喜欢扇你巴掌怎么了。” “没事，你都对。”洛枫只能强忍疼痛，泪往心里流。 “小姗花了很长的时间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情？”洛枫的好奇心倒是被诸葛晶勾起来了。 “她把全世界能找到的所有的犯罪记录都记在了她的大脑里。” “你开玩笑的吧，”洛枫觉得这太不真实了，“全世界的犯罪记录？那都是过千万甚至是数以亿计的案例……”洛枫突然想起了在榭市的时候，王小姗一下子就能从她记忆里找出另一个通过住宿记录找到犯人的案例。 “我们对小姗的认可是因为她掌握了超过一万种杀人方法和超过一万种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方法，上不封顶。而且她都知道怎么破解。” 洛枫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发现诸葛晶是认真的，那样的话王小姗实在太恐怖了。 “小姗第一次跑现场就是和你在那个阴森的古堡里。”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发现这个问题。”洛枫突然很自责，如果那天晚上甘智泽没有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还没在警局公布的案件里找到适合你拿积分的案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去处理一下这个委托吧。”诸葛晶把一份资料丢给了洛枫。 洛枫心里立刻就开骂了，我哪里闲了？难道大学生不用上课吗？是，虽然我经常逃课，但你也不能剥夺我好好学习的权利。你是又要剥削我的劳动力吧，这肯定又是要我免费调查的啦，破了案你也不会给我发奖金的。 当然，最终洛枫还是笑嘻嘻地回了一句，“遵命，女王大人。” 这次诸葛晶交给洛枫的是天鹰集团的一个委托。他们集团的董事长失踪了，作为一间上市公司，董事长失踪了股票是要大跌的，所以他们要求亮晶晶律师事务所要秘密开展调查。 洛枫和王小姗第二天便去了天鹰集的总部大楼，因为之前已经预约好了，所以他们一亮明身份便被直接带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洛枫和王小姗一进门，双方都有点惊讶。 严格来说这次的委托其实是天鹰集团总经理袁其个人的委托，他跟诸葛晶曾经在别的项目有过合作，对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比较信任，所以向诸葛晶发出了邀请。 洛枫原以为在总经理办公室只有袁其一个人，但眼前却坐着十来个人。 袁其的个人办公室大得跟会议室似的，十来个人坐在一起倒也不是很拥挤。他就坐在最中间，很明显，董事长不在，他这个总经理应该可以说是最高位置了，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是董事会的其他成员。 而包括袁其在内的那十来个董事的惊讶在于，怎么来了两个学生？ 洛枫倒是淡定得很，很自觉地直接地找位置坐了下来，“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眼前这个洛枫小朋友一本正经的样子，袁其压抑住了心中的不满，用还算平静的语气问到，“诸葛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我们就是来查案的。”一边说着洛枫一边把一份授权书放在了桌子上。 “我当时找你们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是希望诸葛晶能亲自出马，这件事很重要。” “不对吧，我记得你们提出的要求是想聘请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最好的侦探。”一边说着洛枫还特别厚脸皮地指了指自己，“我的收费很贵的，是诸葛晶的两倍。” “哈哈哈哈。”那十来个天鹰集团的董事都笑了起来，没人相信眼前这个小年轻会是亮晶晶最好的侦探。 “或者我先免费示范一下给你们参考参考，”洛枫突然看向其中一个年轻的男『性』董事，他是这里穿得最时尚的，“不要因为好奇而去红灯区，昨晚下了点小雨，你皮鞋上沾了点红泥，那种红泥在这座城市只有那条街才有。我不是要谴责你去那种地方，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其他同事都是找高级应召女郎的，更专业、更隐私。就例如……” 洛枫的眼光开始扫向房间里的其他董事，这下大家都开始慌了，纷纷躲避洛枫的目光，不是侧身就是看天花板，就像是一群小学生在躲避老师的提问的目光。 洛枫笑了笑，“具体例子我就不说了吧，你们自己对号入座。”听到洛枫这样一说大家立刻都松了一口气，“还有就是，袁总，你敢借《资治通鉴》给我看一看吗？” “我给你三倍的价格，马上开始调查。”洛枫话音刚落，袁其立刻就拍板决定要聘请洛枫。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反对了。 第87章 袁家兄弟 既然人已经在天鹰集团了，有一个地方是肯定要去看一看的，那就是失踪了的天鹰集团董事长袁瀚海的办公室。 袁瀚海今年已经六十岁了，以他那个层次的企业家来说年纪并不算大，但他为了很好地做好集团领导者的交接工作，已经开始培养接班人了。那个培养中的接班人就是他的侄子袁其。 天鹰集团当年是袁瀚海和他的两个兄弟一起建立的，他们三兄弟倒也是感情融洽，最后选择了他们认为最优秀的下一代，袁其。 一个员工把洛枫和王小姗带到了袁瀚海的办公室，果然没有最豪华，只有更豪华。刚才看到袁其那个像会议室一样的办公室已经够夸张了，这个更离谱，就像一个小型的园林公园。 不过在风格上袁瀚海和袁其的办公室完全不一样，不是茶叶就是盆栽，还有一片草坪……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工作的地方，这就是准备退休和努力奋斗的区别。 “一个准备退休的老人，为什么会无故失踪呢？”王小姗觉得有点奇怪。 “这就是董事会那班人最大的疑问吧，他们还在等着我们额答案呢。”洛枫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翻看袁瀚海留在办公室的物品了。 “刚才你问袁其要《资治通鉴》是怎么回事？” “很多人都喜欢在办公室里弄个大书架，然后堆满书，但其实他们是不看那些书的，只是假装很有文化而已。” “这个大家都知道啊，我也在袁其的办公室看见了他身后的那个塞得满满的大书架，有什么问题？” “袁其的那些书每一本都崭新崭新的，甚至有一些还没开封，但是书架上有一本《资治通鉴》的书脊上有明显的折痕，说明他经常打开这本书。一个不怎么看书的人，却常常打开一本内容艰涩难懂的《资治通鉴》，我大胆地猜测那本书里肯定藏着袁其的小秘密。” “是什么秘密？” “谁知道呢？他都不让我们看，估计现在他已经处理掉他的小秘密了吧。” “会不会他的小秘密跟袁瀚海的失踪有关？” “不会，因为他花了诸葛晶收费的三倍价格聘请我们，而不是骂我们是神棍然后把我们丢出去。说起来，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诸葛魔头平时的收费标准了。” “你先破了案再说吧。”王小姗白了洛枫一眼。 “你是千金大小姐当然看不上臭钱，但是少爷我现在穷得不得了啊，去榭城的交通费诸葛魔头说我没通过考核不让我报销，最后还得自己掏钱。” 正说着洛枫突然发现了一条线索，他看了看袁瀚海桌面上的固定电话，然后直接回拨了最后通话的那个号码。 “袁董事长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传来很有礼貌的一把男声。 “超越侦探社的侦探你好。” “你不是袁董事长，你是谁？” “我和你一样是侦探，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你。”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你怎么知道他是超越侦探社的？”王小姗倒是很好奇。 “这分明就是他们侦探社的电话号码呀，不是说你记忆力超级无敌厉害的吗？上次他们社长还过来找诸葛晶谈生意呢，这么快不记得了？” “我是记忆力好，但也不可能记住没见过的东西吧。” “也对，那天我恰好看见了他们侦探社一个侦探的名片，上面就印着这个号码。” 一边说着洛枫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刚才那个号码，“喂，还是我，刚刚被你挂了电话的那个倒霉鬼。先别急着挂电话，你先看看我的手机号码，然后再看看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通讯录。” 洛枫刚说完，电话啪的一声，对方又挂机了…… 但过了一会儿，洛枫的手机响了，是对方打回头了。 “你怎么会在袁董事长的办公室？”这回对方的态度倒是热情起来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 “是啊，刚才不好意思，你就是那天给我们倒茶的那个年轻人吧，诸葛晶的亲戚。” 洛枫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诸葛晶对外居然说自己和她是亲戚，大概是总不给工资诸葛晶觉得不好意思，就对外称洛枫是亲戚来实习的，不用给工资。 “既然袁董事长委托你办事，那么以下的内容希望你能保密。” “没问题，说吧。” “袁瀚海前天失踪了，你是最后和他通电话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失踪了？” “是的，董事会要求我一周之内找到他，因为一周后要举行股东大会。” “如果袁董事长没在股东大会出现，股价就会大跌吧。” “你知道就好，别扯开话题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确定他到底会去哪里，那天我打电话给他是通知他，他儿子准备在郊外的别墅开派对，我估计他很有可能是去郊外的别墅那里找他儿子了。” “他儿子怎么了？为什么袁瀚海要你跟踪他儿子？” “这个就涉及客户隐私了，大家是同行，你能理解吧。” “好，谢谢了。”洛枫挂掉了电话，然后看着王小姗笑了笑，“咱们去参观一下顶级富豪的郊外别墅吧。” 洛枫联系了袁其，袁其一个电话把袁瀚海的儿子袁鸿志叫了过来。这个时候洛枫才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父亲失踪了，儿子没有第一时间做点什么，反倒是侄子先去联系了私家侦探。 第一眼看见袁鸿志，洛枫和王小姗就明白了为什么袁瀚海会把董事长的位置传给侄子袁其了。都不用开口说话，袁鸿志整个造型就透『露』出一种典型二世祖的气息，天生就是要败家的样子，跟袁其那种商界精英的气息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袁鸿志一看见王小姗就两眼发光，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很爽快地接下了带洛枫和王小姗去郊外别墅的任务。他开了一辆跑车过来，两座的，他看了看洛枫，“要不你打的跟着我们？” 洛枫是气得两眼发黑，王小姗倒是在一旁捂着嘴暗笑。 “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瀚海叔吗？”袁其看着袁鸿志还在那里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有点生气了。 “其哥，一直以来只有我爸担心我吧，他什么时候需要我来担心？”突然袁鸿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其哥，借你车子用一下吧，我那跑车两座的，载不了人，你那车五座的，正合适。” 袁其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很快一个司机便把车钥匙送了下来交给袁鸿志。 第88章 整洁有序 这去郊外别墅的一路上袁鸿志那张嘴就没停过，不停地要找话题搭讪王小姗。一开始王小姗还敷衍几句，但后面实在受不了了，赶紧甩给洛枫一个求救的眼神。 原本洛枫是在打瞌睡的，但是被王小姗用力狠狠地掐了一下手臂肉，疼醒了。 洛枫慢悠悠地飘出一句话问袁鸿志，“昨晚那个女孩漂亮吗？” “什么女孩？哈哈哈。”洛枫这个问题似乎是起效果了，袁鸿志那喋喋不休的搭讪变成了尴尬的哈哈哈。 “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啊？女人还会有味道？” “严格来说不是女人有味道，而是，你身上那股『骚』味，那种发『骚』的时候才会用的香水味一直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男人是不会用这种香水的。” “这样你都问得到？”袁鸿志非常惊讶。 洛枫的鼻子动了动，突然非常惊讶地说，“你昨晚3p了？” 这问题一出口，吓得袁鸿志用力踩了一脚油门，赶紧疯狂地摆正方向盘，差点就撞到路边的栏杆上了。 “大哥，你这说得什么话？”袁鸿志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你身上可不止一种『骚』味，多种香水混在了一起，你昨晚抱过的女孩肯定不少于两个。”洛枫甚至都没抬眼看过袁鸿志，他都不用看，袁鸿志绝对是每天花天酒地的少爷。 “呵呵呵……” 那尴尬的呵呵呵之后，袁鸿志一路上再也没说过话。 虽然说是郊外，其实离市区并不算远，很快便到了。下车抬头一看，眼前是三栋并排的别墅，分别属于袁瀚海三兄弟的，当然，这其中一栋以后肯定是袁鸿志继承的。 袁鸿志开了他们家的那栋别墅的门，洛枫和王小姗进去一看，都吓坏了，外面看得那么高贵豪华，里面大厅跟垃圾堆似的。 “你开完派对也不叫人清洁一下？”洛枫倒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 “不是一时忘记吧，”洛枫用脚踢开地上的一块已经发臭的食物，“都已经两天了。” “你怎么知道是两天前的？” “看这食物的腐烂程度猜的，那天你见过你的父亲吗？” “没有。” “你知道他失踪那天是要来这里找你吗？” “不知道，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失踪人口，一般我每天都回家的，倒是他常常在公司里加班见不着人。” “不知道？”洛枫突然瞪了袁鸿志一眼，袁鸿志似乎是心里有点胆怯了，“我想你父亲应该是打算趁你开派对的时候，抓你个现行的，然后押你去戒毒。” “戒毒？戒什么毒？”袁鸿志开始有点激动了。 “这别墅里除了垃圾发臭的味道，我还闻到了海洛因的味道。有一次我父亲抓捕一个毒贩受了重伤，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身上就有这个味道。你父亲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侦探跟踪你的，嫖赌毒三大害，但你们家这么有钱估计不会管你嫖的事情，而根据你的派对现场的混『乱』情况来看，基本能确定是聚众吸毒了。” “不要『乱』说话，我可是要告你们诽谤的。” “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揭穿你是个瘾君子，”一边说着洛枫突然伸手从垃圾堆里捡起一个披萨盒扔到袁鸿志面前，“你吸毒不吸毒跟我们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是希望你回答问题的时候能够诚实一点。” 袁鸿志低头看了看洛枫扔过来的披萨盒，他看见了上面有一丝白『色』粉末，他心里非常清楚那些事残留的海洛因，他终于乖乖服软了。 洛枫和王小姗看完了整栋别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除了大厅因为袁鸿志在这里搞派对有点凌『乱』，其他的楼层和房间都还是非常整洁的。 “要不要去其哥他们家的别墅看看？来之前我顺便问他拿了钥匙。”见洛枫一言不发地盯着大厅已经十几分钟了，袁鸿志忍不住要说话。 “我在想一个问题，现在已经知道的是你父亲最后的行踪是接了一个侦探的电话后就准备来这里找你。刚才我们也确认了你父亲的车子就在这里。从这些线索推测，你父亲应该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那天你几点开始开派对？” “大概是下午三点多开始的吧。” “你父亲是在集团办公楼里的餐厅吃完午餐之后就离开了天鹰集团办公楼，如果他是直接来这里找你的话，应该在你开派对之前就到了。但是你说你并没有看见他，假设你没有说谎，那么他的失踪时间应该就在下午两点至三点之间。如果你说谎了他的失踪时间就在下午一点至三点之间。” 原本洛枫还在特别认真地分析着现场情况，但是转过头一看，王小姗正捂着鼻子怨恨地看着他，这里的味道实在太恶心，还苍蝇到处『乱』飞。 “好吧，好吧，我尽快勘察完现场，先把窗户都打开吧。”这时大家才发现窗户一直都忘记开了，呼的一下开了窗，一阵清风灌进室内，这回好多了。 这时洛枫才发现这袁家三兄弟看来感情是真的很好，彼此之间的别墅都是挨着建的，距离很近。突然，洛枫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他看见了苍蝇，在隔壁那栋别墅的窗户上撞击着玻璃。 “你是不是带着隔壁袁其家的别墅钥匙？” “是啊。” 袁其家的别墅门打开了，一进屋子，大家就闻到了一阵恶心的味道，但是一眼看过去屋子里倒是非常干净，不像袁鸿志那边『乱』七八糟的。 “你们袁家的人都有病吗？屋子怎么都是臭臭的？”王小姗表示强烈的抗议。 “我想，这应该就是发出臭味的来源。”洛枫很快就就找到了发臭的东西。 袁瀚海的尸体被吊在了屋子里，已经开始有一些苍蝇在嗅着尸体了。 别墅里所有的东西都那么干净有序，就连那具尸体也是非常整齐地吊在半空，没有一丝凌『乱』。 袁鸿志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他没有说话，但双眼红红的，眼泪抑制不住滴了下来。 第89章 他杀的可能 面临情绪崩溃的除了袁鸿志，还有天鹰集团的众多董事，原本以为可以有一周的时间去处理董事长失踪的事情，谁也不曾想过董事长会吊死在一栋郊外别墅里。 因为发现了尸体，谁也不敢再隐瞒董事长失踪的事情了，可以想像第二天一开市天鹰集团的股票立刻就会崩盘。 警察很快便来了，封锁了现场。同时由于袁家三兄弟的亲密关系，警察局也要求三栋别墅都要开门接受调查。大家都很惊叹，三栋别墅在装修风格上居然是完全一模一样。 当晚袁其的父亲袁瀚隆就到警察局协助调查了，老头子情绪十分激动，对于袁瀚海的死悲痛不已。录口供中途一度昏『迷』过去，立刻被送去了医院。 袁瀚海还有一个兄弟袁瀚纲正和老婆孩子一起在国外旅游，在电话那头听到袁瀚海死亡的消息，据说当场就血压飙升，原本想立刻坐飞机回国的，但是被医生阻止了，说是要等血压稳定了再说。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是郑川，也算是多年经验的老警长了。常规的勘察已经完成了，只剩下两个贴封条的警察在做最后收尾的工作，郑川站在别墅里，双手『插』腰抬头看着那原本吊着袁瀚海尸体的地方，一言不发。 突然，郑川发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他扭头一看，一个不知名的学生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也是双手叉腰抬着头默默地看着那原本吊着袁瀚海尸体的地方。 王小姗开着袁其的车把袁鸿志送回天鹰集团了，洛枫表示还要勘察现场留了下来。 “你是谁？这里都清场了，你在这干什么？” “你说这是『自杀』呢？还是他杀呢？”洛枫似乎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他根本没听见郑川在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郑川想起来了，“你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个大学生吧，口供录完了赶紧回去，别在这里添『乱』。” “是天鹰集团委托我对案件进行调查的，刚才袁鸿志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这是授权书。”洛枫迅速地把一份授权书拿出来在郑川面前晃了晃，确保郑川看清楚天鹰集团的印章后立刻迅速地把授权书收起来。 授权书的确是授权书，但是那只是授权洛枫寻找失踪的袁鸿志，现在袁鸿志已经找到了，虽然是一具尸体，但严格来说洛枫的任务其实已经结束了。只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洛枫作为尸体的第一目击者，他真的不想就这么离开，只好这样用这种方法想蒙混过去。 没想到郑川还真的信了，没有把洛枫赶走。 “等尸检结果吧，现在这情况很难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郑川看着那刚刚还吊着一具尸体的吊灯一筹莫展。 “压力很大吧。”洛枫居然开始同情郑川，主要是因为这死的人名气太大了，明天各大媒体的头条估计都会是这个事情，然后可以想像得出，郑川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肯定会第一时间表示了对案件的高度关注，然后全世界都会对郑川这位直接的案件负责人表示高度关注。 “是啊，估计有一段时间都没办法过安静日子了。”郑川突然笑着看了看洛枫，“你小子懂得挺多呀。” “你当天鹰集团傻呀，我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聘请的。”正说着，洛枫的眉『毛』皱了起来，“郑警官，我觉得他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哦？”郑川一直觉得洛枫还是个学生，其实并没有很重视洛枫，所以他对洛枫的建议更多的只是当玩笑听。 “你看，缠绕着袁瀚海脖子的绳子是通过吊灯的那个缝隙把袁瀚海吊起来的，那个缝隙的两边都是能活动的水晶棒，也就是说一不小心碰到了那些水晶棒就会掉下来。但那上面的水晶棒并没有少。” 说着洛枫指的方向看去，郑川自己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确实要在不碰掉水晶棒的情况下将绳子穿过那条缝隙是挺难的。”郑川想了想，“所以把绳子绑上去的人必须是对这吊灯很熟悉而且双手很灵活。对吊灯熟悉的要么是灯饰的安装工人，要么是房子的主人，这个袁瀚海对这吊灯应该是熟悉的，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双手的灵活度就有点难达到要求了。” “我完全同意郑警官的意见。”洛枫笑嘻嘻地看着郑川。 “你小子倒是有点小聪明。”说完郑川转身喊在不远处整理资料的一个警察，“小吴，通知大家按谋杀案开始调查，不用等尸检结果了。” “是！” 晚上，洛枫和王小姗约在酒店里讨论案情。幸运的是这次出任务诸葛晶同意给洛枫报销食宿费用，但悲催的是洛枫只能住最便宜的私人黑旅馆，王小姗则住在洛枫住的那栋小破楼房旁边的五星级酒店里。 一进王小姗的房间洛枫就要疯了，居然还是三房两厅的总统套房。 “王姐姐，能不能让我住一个房间？反正有两个房间你也是要丢空的。”洛枫顿时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狗狗。 “房间没有，大厅沙发可以让你躺。” “沙发也好，感谢王大小姐大恩大德。” “别扯远了，今天那案子怎样了？” “郑警官觉得以谋杀案立案了，你那一路上有套到袁鸿志什么话吗？” “按我一路上的观察，袁鸿志的伤心应该是真的，我把他直接送回家了，根据他们家管家和佣人反映的情况，袁瀚海，袁鸿志两父子虽然常常因为袁鸿志不务正业吵架，但父子俩感情其实还挺好的。袁瀚海死了，天鹰集团就由袁其接手，从这个角度看袁鸿志似乎没有杀害他父亲的动机。” “如果说杀人动机的话，确实是袁其的可能『性』更大，袁瀚海一死，袁其就是下一任的董事长，看来我们还得去一趟天鹰集团了。” “你有没有后悔当时没有坚持要看袁其藏在《资治通鉴》里的小秘密？” “你是不是存心找茬？” 第90章 会后悔吗 第二天洛枫和王小姗早早地便来到了袁其的办公室，这次但是没有之前那么气氛压抑了，因为上次是十多个董事挤在这里，这次是只有袁其一个人。 看来袁其也是非常重视这次见面，堂堂天鹰集团董事长的接班人早早地便在办公室里等着洛枫了。当然，最重要的是洛枫在一天之内就找到了失踪的袁瀚海，这让他获得了天鹰集团众多董事的认可。 洛枫倒也是一点都不客气，见了面直接就问关键问题。“两天前你在哪里？” “你是怀疑我吗？”袁其当然非常明白洛枫问这个问题的用意，这就是要问清楚袁其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我怀疑所有的人，但按照目前的情况，袁瀚海死了，你得益最大，所以最先来找你。” “没问题，你们有什么需要我绝对配合。我每天的行程在我秘书那里都有记录，两天前我应该在参加一个商业活动，不在本地。工作太忙，我家的郊外别墅我一年就只去一次。” “看样子你不仅不担心，你还非常迫切地希望我们尽快开展调查，是担心股价吗？” “瀚海叔早就已经做好了交接班的准备，他去世对股价的影响其实只会是暂时的，长远来说天鹰集团的经营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以我对瀚海叔的了解，他不可能『自杀』，如果说这是一宗谋杀案，那就有太多不可预测的可能『性』。” “你是担心有人针对你们家族？” “没错。” “如果你们袁家出事了，谁得益最大？” “目前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华越集团，最近我们也有一个竞争项目，如果说天鹰集团消失了，他们得益最大，但我觉得商业上的竞争不至于要杀人全家吧。” “天鹰集团内部呢？” “确实也有些董事想要从我们袁家手里夺权，但那个难度太大，我父亲和伯叔他们三兄弟创立了天鹰集团，虽然上市之后股份有稀释，如果只是单独一家人的话股份比例并没有绝对优势，但是我们三家人合在一起的股份都超过百分之六十了，除非我们三家人内讧，否则天鹰集团永远是姓袁的。” “你对另外两家人有什么看法？” “鸿志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会动手杀瀚海叔的，况且瀚海叔死了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至于小叔他们一家人都是与世无争的『性』格，小叔早早就放弃了对天鹰集团的经营。他的两个子女，我堂弟袁博明的梦想是当歌星，已经出国学音乐有好些年了；堂妹袁月贞则只关心公益事业，她成立了一个环保基金，一直在忙着拉赞助。我认为杀人凶手绝对不会是我们袁家人。” 听了袁其的一大堆解释和说明之后，洛枫感觉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袁其这么迫切地希望他快点开始调查，因为一般人能想得到的可能『性』他都已经想过了，最后剩下毫无线索的死局。袁其希望像洛枫这样的专业侦探能破除死局找到真正的凶手。 从袁其那里离开洛枫便接到了郑川的电话，“具体的尸检报告没这么快，但是死亡原因已经确定了，颈部大动脉受压迫以至于血管闭塞，导致脑缺氧而死亡，简单地说就是吊死的。” “关于吊死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吧，不然那天我们看见吊在半空的那是谁的尸体？” “还有一个事情通知一下你，袁家的三栋别墅都是安装了监控的，但是所有监控在袁瀚海死亡那一天的录像都不见了，看来这宗案件铁定是谋杀案了。” 关于全力协助破案的承诺袁其并没有说谎，他给予了洛枫和王小姗最大的权限协助破案，洛枫可以浏览天鹰集团的所有资料，甚至一些涉及商业秘密的资料，只要洛枫签了保密协议之后就都让他看。 总统套房里堆满了袁氏家族所有成员的个人资料以及天鹰集团所有董事的个人资料，看着那一座山似的资料，洛枫感觉头有点疼，急需灌一瓶葡萄糖。 倒是王小姗一如既往的轻松，仿佛这案件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不过严格来说这案子好像确实不关她什么事情，这是洛枫自己好奇心太大硬要参与进去的案子。 王小姗一边喝着牛『奶』一边问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洛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进去袁其的别墅的时候，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锁着的，这是密室杀人啊。” “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好像还挺兴奋的样子？” “密室杀人啊！”洛枫突然喊了一声，“这可是经典的杀人案例。身为一名侦探，如果没破过密室杀人的案件，都还不算真正的侦探。到底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离开的？那种看似无法实现的杀人方式，这都是密室杀人案的『迷』人之处。” “变态！”王小姗懒得再理洛枫，一口喝完牛『奶』就睡觉去了，每天都要好好睡觉皮肤才会好呀，通宵看案卷这种事情跟美少女无关。 第二天，一大早洛枫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自己都忘了昨晚，或者说今天早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喂。” 是郑川打过来的电话，正式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洛枫立刻飞奔去了警察局，一见到郑川洛枫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郑警官，看来你压力好大呀，才一天就出了正式的尸检报告，这平时都要好几天甚至一两个星期呢。” “你那张嘴还真的是没大没小，你跟你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德行，就知道开嘲讽，这是尸检报告，你还看不看？” “你认识我父亲？”这件事情对洛枫的吸引力绝对远远地大过什么天鹰集团董事长谋杀案。 “你父亲确实是个好警察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非常遗憾，我也不知道你父亲突然失踪的原因。” “哦，”虽然洛枫心里也清楚当年他父亲失踪的时候已经是有很多很厉害的警察参与搜寻了，但依然一无所获，郑川这一个普通的警长又怎么会知道些什么呢，“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尸检结果有什么异常吗？” “非常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也就是确定了是被吊死的，死亡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左右。根据我们现场的勘察情况，凶手把自己的指纹处理得很干净，别墅里只有他们袁家人的指纹。” “袁鸿志和袁其的不在场证明呢？我觉得他们三家人要想拿到对方的别墅钥匙进入彼此的别墅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说这是一个密室，那么这三家人里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可以随意地出入这个密室。” “他们都没有问题，袁瀚海死亡的时候，袁瀚纲一家都在海外，袁瀚隆正在一间养生会所和几个好友喝茶聊天，他儿子袁其正在一个商业会议里发言，死者的儿子袁鸿志则在自家的别墅里开疯狂派对，派对上很多人都能作证。” “他在别墅里吸着毒开着派对，他父亲就在隔壁被人吊死吗？” “这个暂时还是别跟袁鸿志说吧，看他挺关心他父亲的，年轻人怕是会后悔一辈子吧。” “他真的会后悔吗？” 第91章 三小时的秘密 洛枫在郑川的办公室认真地看着那一堆堆的资料，他总是感觉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有发现袁瀚海的『药』吗？”他终于发现是哪里让他感觉不对劲了了。 “什么『药』？” “他一直有心脏病，随身带着『药』的，我在他办公室里没发现，我问过了袁其和袁鸿志他们都说不知道，刚才我看了你们的死者物品清单里也没有，难道他连『药』瓶一起吞了？” “说起来，我们确实没发现什么心脏病的『药』，但这个跟案件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郑川怎么想也想不出一瓶心脏病的要会跟谋杀案联系上。 “其实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关系，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好奇问一问而已。” 警察局提供的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报告虽然帮洛枫解决了一部分疑问，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对案情有重大推进作用的线索。一整天洛枫都非常郁闷。头一次出现了束手无策的情况，傍晚的时候袁其还给他发信息询问案情了，洛枫都不好意思回复说一点进展都没有，假装没看见就算了。 但第二天一觉醒来，袁瀚海谋杀案的重大线索自己出现了。不过对洛枫来说是自己出现的，但对郑川来说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 洛枫咬着个面包冲了出去，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察局。袁其已经被带到审讯室里了，洛枫和郑川隔着单面玻璃看着审讯室里一名警察在审问袁其。 “当天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你到底在哪里？”那名负责审问的警察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明显已经不耐烦了，甚至有点生气，因为之前也是他给袁其录的口供，当时袁其还特别诚恳地说了他在参加一个商业聚会，那名警察感觉被袁其赤『裸』『裸』地羞辱了，因为当时袁其说谎了。 警察在核查聚会名单的时候，那上面确实是有袁其的名字，当时也有人看见袁其确实是早早地来到了会场签到。但是郑川坚持要一个一个地跟与会人员核实情况，结果终于在一个参加聚会的宾客那里知道了在聚会中途，袁其曾经消失了三个多小时。 三个小时，那时间绝对足够让袁其回别墅杀了人然后再赶回会场。 袁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情绪，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眉『毛』一直紧皱着。他的这种不急不躁，不理不睬的态度更加地激起了警察的愤怒。 他身旁的律师帮倒是及时地帮他回答了，“我的当事人并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有证据可以直接提起公诉。” “如果你坚持自己没有杀人，那你就说出来啊，只要你说出那天晚上七点半你在哪里，我相信问题就解决了！” 警官负责审问的警察在极力劝说，但袁其依然不为所动，保持沉默。倒是袁其的律师后来觉得这样好像也不太好，就圆了一句，“或者你可以这样理解，我的当事人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不想说话。” 这律师不说话还好，每说一次话都让人更加的无可奈何。 “能不能让我跟他谈谈？”洛枫在向郑川提出请求。 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让洛枫这样还没考到侦探证的人参与案件调查的，但洛枫之前关于袁瀚海是他杀的判断让郑川对洛枫还是比较认可的，他点了点头，“注意说话的分寸。” 洛枫让警察们都暂时回避一下，他想单独地跟袁其谈一谈。他在袁其对面坐了下来，双方都一句话没说，场面气氛降到冰点。 终于还是洛枫忍不住了，他瞪了一眼袁其身边的律师。 律师摊摊手，表示不知道洛枫是什么意思。不过袁其倒是明白了洛枫的意思，“你暂时出去一下。”说好的是一对一，怎么还能有个律师在场的呢？ “可是……” “没关系的。”律师还想说些什么，袁其一个微笑就让他乖乖地出去了。 “好吧，现在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洛枫伸了伸懒腰。 但袁其似乎还是不太放心，他看了看洛枫身后那面墙，其实那不是普通的墙壁，那是单面玻璃，另一边的郑川可以清楚地看见房间里的情况。 “那边只有郑川一个人看着，这已经是最保密的情况了，郑警官的保密绝对没问题。但你应该清楚，不管你那三个小时去了哪里，以郑警官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与其等他查出来，不如你先求个情看他是不是能帮你瞒一下？” 袁其苦笑了一下，“看来你是相信我的。” “信任是相互的，你不是也打算把你的小秘密告诉我吗？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你对案件的调查进展似乎有点过度关心，半夜三更的还发信息问我调查进展，我还一度怀疑是不是你就是杀人凶手，现在开始慌了？” “看来你是知道什么了？” “直到刚才看见警察叔叔审问你们的情况，我才明白过来，没错，你是很关心案件的调查，但你真正关注的不是杀人凶手，而是在调查过程中可能会暴『露』一些你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我刚刚用手机查询了一下你的个人资料，高智商，高颜值，年轻有为，然后最后的一个形容词特别地不协调，单身。鼎鼎大名的袁氏家族会允许第一顺位的接班人三十几岁了还单身？” “你猜得很准呀。”袁其突然笑了笑，有点无奈。 “我猜，你并不是没有交往对象，而是那个交往对象不符合你们家族里长辈的要求。我估计她就是一位普通家庭的女孩，一旦袁其女朋友的身份曝光，你没有信心在家族的压力之下还能留住她。” “只要你能在这件事情曝光之前破案，她的身份就不用公开了。离开会场的那三个小时，我就是和她在一起。” “所以这就是你无条件支持我尽快破案的原因。” “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瀚海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想要找到杀人凶手为他报仇的决心，我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弱。” “但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即使那个女孩作证那三个小时你们两个是在一起的，但我估计你们两个的约会是极其保密的，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和你的女朋友两个人一起联合杀人？” 第92章 死亡的董事 原本是非常友好的一场对话。但说到最后，洛枫居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袁其有点慌。这关键点绕来绕去，最后居然回到了自己身上，这让他始料不及。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洛枫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这让袁其更心慌了。 “你想干什么？” “有时候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你真的爱她我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祝您好运。”说完洛枫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一直盯着洛枫和袁其对话的郑川在单面玻璃的另一边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洛枫想干什么。 袁其呆呆地坐在原地，他在认真地思考着，突然他也『露』出了洛枫刚才那种诡异的微笑，然后抬头看了看那面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是只是一面墙的单面玻璃。 突然被袁其盯着看，郑川有点心慌。 因为并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证明袁其有罪，所以警察局在问完话后也只能是释放袁其。 但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袁其回去之后居然主动公开了他那个神秘女朋友的身份，这一下子就霸占了各种媒体的头版头条。 一个星期过去了，袁其并没有接手那个原本十拿九稳的董事长的位置，因为他公开了他的平民女朋友，因为他成为了谋杀袁瀚海的嫌疑人。 袁鸿志不情不愿地被家族里其他的长辈『逼』着回到天鹰集团上班，看来这个纨绔子弟因为父亲的死和兄长的绯闻，似乎出现了变成集团接班人的可能。 因为一直都没能找到破案线索，洛枫这一个星期以来都快崩溃了，反正是无论看见什么或者听见什么，都忍不住要嘲讽一番，“你那放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音乐，吵死了。”他在向王小姗投诉。 “你懂啥，最近这歌挺红的。”王小姗双手捧着一杯酸『奶』在慢悠悠地吸着吸管。 “我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还要去东京和巴黎，这歌词听起来就是个智障写的。” “哦？洛枫大师最近在歌词写作上也有所感悟了？” “你看看世界地图，先去土耳其，然后去东京，去巴黎，这不顺路呀！” 王小姗没能忍住，一口酸『奶』喷了出来，她还是小看了洛枫个人逻辑的复杂『性』和不可预测『性』。 而就在袁鸿志回天鹰集团上班的第一天，这个近期麻烦不断的天鹰集团，又摊上大事了。天鹰集团的其中一个董事会成员在自己的家里吊死了。这种死亡方式，很容易就让人把他的死亡和袁瀚海的死亡联系在一起。 不用说，洛枫肯定拉着王小姗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犯罪现场，天鹰集团的一个董事杨斌开的家。 杨斌开的尸体是他聘请的保姆发现的，他目前是单身，一个人住，聘请了一个保姆每天上门打扫一次卫生。杨斌开是给了一套钥匙给保姆的，保姆向往常一样开门进屋子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杨斌开被吊在了大厅的吊灯上。 警察来的时候窗户都还没打开，而根据保姆所说的她是从外面拿钥匙开门进来的。也就是说，杨斌开死在了一间密室里。 如果他是『自杀』的那还容易理解，自己一个人在家，关上门就上吊。但因为之前袁瀚海的案件，大家很容易就把这个也联想为谋杀案。不过联想归联想，目前还没有找到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一宗谋杀案。 王小姗被洛枫拉着兴冲冲地冲进了死者杨斌开的住处，一进门就看见一张狰狞的死人脸直直地盯着自己，差点就撞上了那轻轻摆动的尸体，差点没把王小姗吓哭。“怎么这么久了尸体还吊着？”她在向郑川投诉。 “我们来的时候一看那尸体就非常确定他的死亡了，想着你旁边那小子估计要看现场就等他来看看再放下尸体。” 郑川说得没错，洛枫这一周来都快憋疯了，他是极其希望能看见这一具尸体。他甚至都没有跟郑川打个招呼就戴着手套直接往尸体那里『摸』过去了。 “是谋杀案！”很快洛枫便有了结论。 “这么快你就确定了？”郑川倒也不是说很怀疑洛枫，只是这次洛枫似乎特别的肯定，他担心洛枫会受袁瀚海案影响力这次的判断，“要不要等尸检的同事验尸后再看看？” 这个时候，尸体已经被慢慢地放下来了，洛枫轻轻地挪开了绕在死者脖子上的绳子，“你看，颈部有多重勒痕，一个上吊『自杀』的人会拿条绳子在自己的脖子上勒来勒去吗？还有。”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挽起死者的衣袖，然后又打开死者的上衣。 “虽然人已经死了，但这样当众羞辱他不太好吧。”郑川觉得脱光死者衣服检查这种事情是不是等回到停尸房再做是不是好一点。 洛枫似乎完全没听到郑川的话，他依然在做着他的事情，但他没有把死者脱光只是解开了上衣的扣子而已，“死者的身体有多处伤痕，而且全部是新伤，我猜死者在被吊上去之前曾经和凶手发生过打斗。至于他是被杀死后才被吊上去的还是活着的时候就被吊上去了，那就要等尸检报告了。” “我怎么看着他更像一个变态杀人犯。”旁边一个警察看着洛枫在尸体上『摸』来『摸』去的变态举动悄悄地在郑川耳边说了句。 郑川强忍住没笑出来，“大概是遗传吧，我第一次见他父亲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尸体的这个位置有个很特别的伤口，”洛枫依然在尸体的身上『摸』来『摸』去，他环视了一下房子，然后走到了餐厅，“死者应该是在餐厅遭到袭击，他的身体撞到了餐桌上，那个伤口的形状跟餐桌边角的雕塑吻合，餐厅旁边的厨房是绝佳的埋伏地点。” “看来这次你对破案信心满满呀。”看着洛枫开始有点激动得样子，郑川感觉洛枫应该是发现了破案线索。 “死者杨斌开，男，四十岁，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匀称，平时应该有经常体育锻炼。” “嗯，这些在天鹰集团提供的他的个人资料里都有。” “屋子里有很多打斗的痕迹，这一套红酒杯应该有12只的，但有五只不见了，我猜是凶手和死者在打斗的时候摔碎了，凶手把玻璃碎片带走了。死者的身上有那么多的伤痕，说明当时的打斗很激烈，而且凶手并没有绝对的优势，凶手最后能得手的重要原因是死者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了。” 旁边的一个小警官在郑川的示意下赶紧拿出笔记本把洛枫的描述记录下来。 第93章 等他出来 洛枫来来回回地在死者的屋子里跑来回游走，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着他的大胆的猜测，完全没有理会屋子里的警察，大家都像在动物园里看动物一样看着他。只有王小姗早已经适应了洛枫在犯罪现场的神经质，安静地坐在一旁休息着， “凶手年龄应该是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男『性』，身高大概是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这样才有可能具备制服死者的体力。”洛枫似乎是有结论了，他跑到大门那里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着门锁，“门锁上没有刮痕，说明这锁没有被撬过，凶手要么是死者开门给他的，要么就是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的，但既然是偷袭，凶手肯定是自己开门进来的。” “所以这案件是一个身体强壮的的年轻人干的？”那个负责记录的小警官在跟洛枫核实。 “只是有一点强壮，不会特别强壮，提前进了门，埋伏好，居然没能一下子制服死者，还发生了这么激烈的打斗，说明凶手虽然身材比较高大，因为矮子很难把人吊上去，但是凶手的体能恐怕是比死者要小，如果不是偷袭，凶手应该杀不了死者。” “你应该说得更明确一点，凶手应该是做文职工作的，常年缺乏运动。甚至因为长时间的加班熬夜，身体长期处于亚健康的状态。这种人多数都是在企业里只会埋头苦干，不擅长交际，但由于他的刻苦耐劳，肯定是早早就已经被提拔为管理者了。但他的这种『性』格特征，领导总看不到他的成绩，所以很难有机会晋升到一个高级别的岗位。”王小姗终于还是忍不住洛枫在那里没玩没了地絮絮叨叨，那小警官要的是更具体的搜查条件，洛枫那些『乱』七八糟的推理思路，估计就只有王小姗和郑川听明白了。 “补充得非常完整。”洛枫微笑着给王小姗一个大拇指，“但是我始终没能找到这个案件和袁瀚海那个案件的关联。” “这两个案件不是有许多相似之处吗？”那个负责记录的小警官说话了，“都是吊死的，而且都是天鹰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 “在杀人方式上可能并不是一致的，杨斌开的脖子上有多道勒痕，但袁瀚海的脖子上却只有一条勒痕。”郑川提出了他的疑问。 “我们也要考虑到，制服袁瀚海这样一个患有心脏病的老头跟制服身体强壮的杨斌开，两者的难度是不一样的。不过。”洛枫想了想，“即使是这样，这次的凶手明显笨手笨脚很多，他在把杨斌开吊起来的时候，把那个吊灯碰坏了一个地方。”洛枫垫着脚在努力地指着吊灯上的一个缺口。 顺着洛枫指着的方向看去，确实是有一小块玻璃烂掉了，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但这怎么逃得过洛枫那双仿佛装了红外线扫描的眼睛呢。洛枫走近厨房，一脚踩开垃圾桶盖，吊灯上的玻璃碎片都在里面。 “我觉得这个凶手的应该是想把现场打扫干净了，然后让警察找不到关于他的线索，但是直接把碎玻璃扫进垃圾桶，这种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浪费时间的事情，充分说明了凶手绝对不是什么职业杀手。他应该是那种在事业上很多年都没什么进展，但是又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心中非常的愤愤不平。” “先从天鹰集团这条线索上找吧。”郑川总结了一下洛枫提供给他的线索，然后给其他警员下了命令，把天鹰集团的员工要逐一对照，然后筛选出嫌疑人名单。 首先这人是要干文职的，然后必须是长时间坐在办公桌前缺少锻炼，而且还必须是基层管理人员，因为基层一线的员工不会对自己有太多怀才不遇的想法，要么能力突出晋升了，要么能力平平认命了，只有那些已经脱离了生产一线，但是级别又不高的管理者，长时间没有晋升才会对自己的现状极度不满。 最后从天鹰集团的员工名单里筛选出来的人居然有二十几个，这一数据不仅让洛枫他们感到吃惊，就连天鹰集团负责协助警察局筛选数据的工作人员也非常吃惊，这二十几个人都是集团的老员工，都是超过十年呆在原岗位没有任何晋升的。 天鹰集团的人力资源部自己都没发现居然在企业里还隐藏这这么一群不起眼的老员工，能力强的晋升了，能力弱的淘汰了，而这二十几个好像能力也不算太差，但是好像又没什么亮点，一直默默地躲在暗处做着后勤管理的工作，看来天鹰集团要重新评估一下他们的人才培养机制了。 最后从那二十几个人中筛选出身高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的男『性』，只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分属不同部门管辖的，都已经任职超过十五年了，同事们对他们的评价都出奇地一致，老实可靠，交给他们的工作都总能完成，常常加班却从来不喊累。 “先从杨斌开管辖的部门开始吧，那个叫关辉的是杨斌开的管理条线的，另一个人是其他高管负责的部门。”洛枫建议郑川采取更有效率的先后顺序。 “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这个关辉的嫌疑更大？又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吗？” “也没什么原因，就是，直觉。”洛枫摊摊手笑了笑。 但郑川还是接受了洛枫的建议，先把关辉请到了警察局的审讯室。 但是洛枫接着又建议郑川不要着急的去审问关辉，毕竟关辉现在还不是犯人，他只是来协助调查的，只能问问话，他什么都不说的话，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我们不进去问他问题的话，请他过来干什么？还不如别惊动他，让人跟踪他几天看看。”郑川对于洛枫的建议有点不理解。 洛枫隔着单面玻璃，看着审讯室里那个憨厚的男人独自坐在那里，洛枫突然眼神坚定地扭头看着郑川，“等，如果他就是那个笨手笨脚的凶手，我们只要耐心地等着，就能把他等出来。” 第94章 间接杀人动机 关辉坐在审讯室里一开始还挺淡定，但很快他便开始四处张望，尤其是他过了十分钟都还没有一个人进来，他开始不断地偷瞄着审讯室的门口。 二十分钟过去了，审讯室的门口始终纹丝不动，关辉从一开始的不断偷瞄，变成了斜眼盯着门，一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个人进来。 郑川开始觉得关辉似乎是真的有点问题“看来这人不是心里有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就是心理抗压能力特别弱，才二十分钟就慌成这个样子了。”单面玻璃的另一边，郑川和洛枫还有王小姗都在那一直看着。 “再等等吧。”洛枫在认真地观察着关辉在审讯室里的每一个小动作。 而在审讯室的门外，有两个穿着全套标准警服的警察正在待命，他们都戴着对讲机。 一个小时过去了，关辉似乎是忍不住了，他突然想要站起来，估计是要拍桌子喊救命或者是想投诉之类的，但是他刚站到一半，膝盖还没有完全站直，张开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 “开门！” 洛枫对着对讲机一声令下，两个警察轰的一下撞开审讯室的门，那关辉吓得又坐回了在椅子上，那想要喊的话，始终没有喊出来。 两个警察关上门，然后洛枫在关辉的对面坐了下来，“啪”的一声把一叠厚厚的资料甩在桌子上。这一叠资料其实是洛枫随手在大厅里拿的，纯粹是为了给关辉一个心理暗示，“你的犯罪证据我已经掌握了，你看这厚厚一叠都是你的犯罪证据。”这种心理暗示对那些心理脆弱的犯人特别有效。 “你为什么要杀杨斌开？”洛枫突然大喊一声，那一个小时的等待已经让关辉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被洛枫这么一喊，一下子就慌了。 “对不起！”关辉被洛枫这么一吼，吓得腿都软了，刷的一下跪了下来，“我，我是一时冲动。”然后鼻涕和眼泪就一起下来了。 后面的审问就很顺利了，关辉承认了是他杀死的杨斌开。不过他否认了关于袁瀚海的谋杀。 但是那两个负责审问他的警察还是认为袁瀚海谋杀案，是关辉的嫌疑最大，因为关辉说他当时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没有不在场证明。 最后关辉说到他杀害杨斌开的原因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袁瀚海死亡之后，袁其就临时负责了董事长的职务，然后袁其的一个下属就临时任职了袁其的总经理的位置，这样一级一级的人员顶替，最后一个原本和关辉同级别的员工李宝来居然就因为这个原因从他做了十五年都没有变动过的岗位晋升了一级。 关辉和李宝来也熟悉，毕竟大家都是在基层管理员的岗位上并肩多年，说好的无欲无求熬到退休，李宝来却默默地升了级，关辉感到心理非常的不平衡。 于是关辉想到了一个让自己也能升级的方法，就是杀掉一个自己所在的条线的上司。 在众多的上司里杨斌开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并且关辉知道他有就一把备用钥匙在办公室的习惯，这个最容易杀。所以关辉就偷了杨斌开的备用钥匙，然后偷偷藏在杨斌开的家里偷袭杨斌开。还模仿了袁瀚海的死亡方式，吊死。 “这世界怎么越来越多神经病了？”郑川听完关辉的杀人动机感到很无奈。 洛枫但是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世界充满变态的事实，“我们还是找把李宝来找来问一问吧，现在可没时间让我们感叹？” “你这么快就确定袁瀚海不是关辉杀的？” “我随便吼一声就吓得他招供了，心理这么脆弱的人很难想象他是怎么顶住心理压力连杀两个人的。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只是我们也不能看着有新线索了不去追，李宝来就是现在的新线索。” “我立刻请李宝来到警察局协助调查。” 如果李宝来也跟关辉一样的思考方式，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杀了袁瀚海让自己有机会晋升。 原本以为李宝来会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谁知道李宝来一下子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袁瀚海死亡的时候他还在外地出差，根本不可能杀人。 “我想再去看看现场。”洛枫突然就来精神了，虽然还没能找到杀害袁瀚海的嫌疑人，但杨斌开被谋杀的案件让他突然有了灵感。 洛枫死缠烂打地让郑川带他再去看一看袁瀚海和袁其的别墅，因为只有警察才有足够的理由去人家的房子里『乱』翻东西。 郑川电话征求了袁其和袁鸿志的意见，获得同意了才带着洛枫上门。 刚好那两栋别墅今天都有保姆在打扫卫生，也不用麻烦那两个太子爷特意回来开门。 他们首先进了袁鸿志的别墅，这个时候房子已经打扫得非常干净了，不像之前来的时候到处都是垃圾。 “之前这里还是原始状态的时候都没发现什么，现在都弄得这么干净了，还能找到啥？”郑川好奇地问洛枫。 “这次我们的心态不一样了呀，上次我们只想着凶手肯定是因为某个直接的杀人动机杀了袁瀚海，但是我现在在想，会不会凶手是因为一些间接的杀人动机杀了袁瀚海？” “间接的杀人动机？” “没错，就像关辉杀了杨斌开，其实杨斌开比关辉高了好几个级别，杨斌开的死亡不会直接导致关辉有晋升，关辉只能希望他的上司接了杨斌开的位置，然后他就有机会接了他上司的位置。” “那你在袁鸿志的别墅里想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但是如果用间接杀人动机去推理的话，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鸿志？” “为什么？” “一个纨绔子弟，从小不务正业，还染上了毒瘾，基本上可以说他的整个人生已经废了。但是最近这个已经被废了的人进入了天鹰集团的董事会，据说还干得不错。” “而原本一切顺利的袁其，因为绯闻事件很有可能没办法接班天鹰集团董事长的位置！”郑川恍然大悟。 第95章 两个步骤 虽然洛枫的推理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却无法找到能够支撑洛枫的推理的实质『性』证据。总不能光凭一个有可能的动机就判定一个人有罪吧？而且摆在洛枫面前最难处理的一个问题就是袁鸿志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充分，当时在派对现场有超过二十个人看见袁鸿志。 “虽然袁瀚海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家了，但是要彻底制服他，并把他吊死，也不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郑川在提醒着洛枫。 “除非，”洛枫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除非袁瀚海当时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 “别挡着！让一让！让一让！”正当洛枫和郑川快要讨论到关键点的时候，一把拖把横空出现。他们两个在看现场的同时，几个家政公司的保姆还在打扫卫生呢。 “大婶，能不能缓一缓！你一扫把过去把杀人证据都扫走了！”洛枫实在不能忍了，从刚才他和郑川进门就发现那几个保姆一直在打扫卫生没停过。 “再吵就把你也扫出去！”保姆一拖把扫过来，幸好洛枫身手敏捷躲开了，但那些拖把水顺着保姆甩拖把的惯『性』甩得郑川一身都是那些拖地水。 郑川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拖地水弄湿的上衣，一脸无奈，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反正三天没换衣服了，无所谓了。” 听到郑川说了他居然三天没换过衣服了，那个刚才还凶巴巴的保姆突然向后小跳了一步，害怕郑川身上会有虫子跳过来。 洛枫但是非常理解郑川的状况，出来帮郑川解释了两句，“大婶，你也别太激动，郑警官为了破案，为了抓住那个杀人凶手，都熬了三个通宵没回家了，这样的好警察很少见了。” “哦。”那保姆哦，了一声，看来是接受了洛枫的解释，态度也有所转变，“这大厅我就剩下沙发底还没清洁，我尽量不妨碍你们。” “谢谢啦。”洛枫笑了笑。 只见那保姆一拖把推进沙发底，哗啦啦的一堆垃圾被推了出来，之前她们已经把大件的垃圾都清理走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比较难清理的边角地方或者柜底沙发底这些角落。 “等等！”那保姆原本打算快速清理干净，好让洛枫和郑川专心查案的，但洛枫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握住了拖把。 洛枫的另一只手小心地从刚才保姆在沙发底推出来的垃圾里捡起了一颗『药』丸，“这是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那晚开派对的摇头丸之类的？这种快速毒品现在比较多年轻的吸毒者在用。” “我在想会不会是袁瀚海的心脏病『药』？” 听洛枫这么一说，郑川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们尽快送去化验吧，一验便知。但就算这是心脏病的『药』，又能证明什么呢？” “假设袁瀚海当时心脏病发，然后没能及时吃下他的『药』，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了，那种状态下要把他吊起来会不会容易很多？” “你是想说这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是这样依然无法解决袁鸿志的不在场证明的问题，那天晚上那么多人在这里举行排队，难道袁鸿志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心脏病发的袁瀚海抱过去袁其的别墅，然后把他吊死？这好像也不太可能吧。” 不管怎么说，今天至少找到了一颗『药』丸，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袁瀚海的，但起码不是一无所获。 白天的时候洛枫还在嘲笑郑川三天不睡觉不换衣服臭臭的，现在轮到洛枫睡不着了，他还在苦苦地思索着，到底这颗突然冒出来的『药』丸会跟案件有什么联系？ 洛枫回到酒店的时候，王小姗早就已经睡着了，半夜三更的，洛枫在大厅一会儿青蛙跳，一会儿又俯卧撑，房间里的王小姗女王终于是忍不住了，不知道从哪里抡着一根棍子就跳了出来给洛枫一顿暴打。 “你知不知道睡眠不好对皮肤的伤害有多大！？” “我错了，是我错了……” “你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到底想干什么？” 洛枫被王小姗罚站马步，他一边站马步一边给王小姗汇报今天和郑川在袁瀚海的别墅发现的新线索。 听完洛枫的介绍，王小姗反手又是一棍子下去，洛枫只能默默地抚『摸』着头顶肿起来的小包，一句话不敢说。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是不是最近破案破得太顺利了都开始放飞自我了？”王小姗这回倒是演起老师来了，“如果你那个大胆的猜测是真的，袁瀚海是心脏病发失去抵抗能力的时候被袁鸿志吊死的，这个过程必须一次『性』完成吗？有没有可能像那些绑架杀人案那样？先把人绑了，但是一般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杀的人。” 这时洛枫恍然大悟，“对呀，这个不是一定要一次『性』完成的，袁鸿志可以在派对开始之前就把袁瀚海搬到袁其的别墅里，然后在派对中途想办法溜过去把心脏病发的袁瀚海吊死。这样的话就简单多了。以袁鸿志对别墅的熟悉程度，要吊起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袁瀚海，十分钟就够了。如果是十分钟的话，就算他上十分钟的厕所，大家也只会觉得他是喝醉了在厕所里呕吐而已。” 但这一切都只是洛枫的一个猜测和推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洛枫的猜测。 第二天，那颗『药』丸的化验结果很快便出来了，确实就是袁瀚海平时吃的那种心脏病『药』。洛枫和王小姗决定上门找袁鸿志当面聊一聊。 袁鸿志在家，但是他好像在干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女佣让洛枫和王小姗在客厅里等一等。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洛枫和王小姗才看见袁鸿志满头大汗地来到客厅。 “你在戒毒？” 袁鸿志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的。” 洛枫瞄了一眼袁鸿志的手，“那上面有勒痕，而且是新伤，这大白天的谁会没事把自己绑起来呀，看你也不像是那种被虐待狂。刚才你是毒瘾发作了，让人把你绑起来了吧？” “果然是很厉害的侦探，是不是找到我父亲的案件线索了。”袁鸿志关切地问道。 “是的，我们找到一个嫌疑人了。” 第96章 别墅之外 袁鸿志从洛枫口中得知自己就是洛枫最新的嫌疑人对象时似乎并不是特别惊讶，虽然他明确表达了对于洛枫这种不合理猜测的不满，但他也表达了愿意尽一切能力协助洛枫开展破案侦查。 洛枫环顾四周，总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但是又不知道这种不协调的感觉是什么。 “我能不能参观一下你的房间？”洛枫简单直接地向袁鸿志提出了他的请求。 “作为嫌疑人吗？” “是的。” “如果这样有助于洗清我的嫌疑，我当然是乐意的，请这边来。”袁鸿志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带路了。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洗清你的嫌疑，而不是肯定你的嫌疑？” “没做过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担心。我迫切地希望你能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 袁鸿志说话的语气异常坚定，这种坚定甚至让洛枫和王小姗一度怀疑是不是他们的推测要重新来过。但来都来了，该看的现场还是要看完。 洛枫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头绪，但是他觉得看一看一个人最隐私的生活空间能帮助他更了解那个人。 袁鸿志的房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豪华加上奢侈那基本上是富豪的基本配置，一点都不特别。但洛枫扫了两眼之后，他终于发现了刚才在大厅的时候他感觉到的那一点点不协调是什么了。 他在袁鸿志的桌子上看见了一个相架，那是袁鸿志和他的父亲袁瀚海的合照。刚才在大厅的时候洛枫也看见有好几个作为摆设的相架上镶嵌的也是他们父子俩的合照。 在一般的家庭里看见这样的情况只能想到是父子之间感情深厚，但如果要把袁鸿志放到杀人凶手的位置上，每天这样对着被自己杀死的父亲的照片吃饭睡觉，是不是不太符合人『性』？ “你们父子俩感情很好呀。”洛枫回头看了一眼袁鸿志。 “我甚至一度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我的父亲。”袁鸿志说话的时候语带哽咽，袁瀚海的死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所以，一向玩世不恭的你，为了让你父亲安心，终于下定决心要规规矩矩地回天鹰集团上班了？”不知道为什么，袁鸿志越是表现得洗心革面、从新做人，洛枫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袁鸿志的反差似乎太大了。 一般情况下，如果儿子很爱父亲，大概就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走不出悲伤的情绪；如果儿子并不爱父亲，那自然是表现得无所谓的态度。 但袁鸿志的情况跟任何一种通常的一般情况都不符合，他迅速地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而且是满带着对死去的父亲的深切怀念。 更让洛枫不解的是，一个多年毒瘾的人，怎么会在父亲死亡之后几天之内就压制住了毒瘾，这种强大的意志力必须是发生了一些对他造成非常大的压力才会产生。虽然袁鸿志表现出了他对父亲的感情深厚，但这似乎并不会给到他足以压制毒瘾的意志力。 所以，洛枫判断在最近一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一些对袁鸿志影响很大的事情，但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还有比他父亲的死亡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什么想看的？只要能让你们尽快破案我一定全力协助。”这个时候袁鸿志倒是表现得很大方。 “就在刚才你让我们在客厅等你，以及你带着我们参观你的房间这段时间里，郑警官已经带着鉴证科的人去你和袁其的别墅里重新搜集证据了。”洛枫感觉时间也拖得差不多了，可以摊牌了。 “重新搜集证据？”袁瀚海表示感到非常疑『惑』，“你们都去了至少有四五次了吧？” “这次不一样，之前我们还没把你列为嫌疑人，搜查的重点一直都是别墅里的线索。”洛枫突然转过脸看着袁瀚海，“既然把你列为嫌疑人了，重点就不一样了。” “哦？怎么不一样。” “假设你就是凶手，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假设别想着要告我诽谤。你只有一个机会杀人，那就是开派对的中途你借着上厕所或者出门口吸口烟的借口，就能偷偷地溜到袁其的别墅杀了你的父亲。然后迅速再回到派对里。一开始在警察询问的时候，派对上的人确实都很肯定你在派对里。但当我们第二次去问到一些更多的细节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不记得了。” “细节？”袁鸿志突然就安静了。 “没错，就是细节，例如是不是大家在整个派对过程中全程看着你？有没有人能保证你没有上厕所超过十分钟？这回就没有人敢肯定回答了。大家在派对上都磕『药』磕得神志不清了，你中途是消失了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现在应该不仅仅是猜测了。这一次警察局的现场取证，重点不再是否别墅里面，而是两栋别墅之间的室外区域。之前在袁其的别墅里发现你的指纹，没人会联想到你是凶手的事情，因为你们两家人关系亲密，你肯定会常常去袁其的别墅，留下指纹很正常。但是别墅之外，在你偷偷地从你的别墅溜到袁其的别墅的过程中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呢？” “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好了？” “这个不是想象，是联想。从刚才我打开你的衣帽间看到你压在最底下的那一双鞋子联想出来的，限量版名牌鞋子，你以前每天都穿的，但你父亲死后你就不再穿了。难道你是想告诉我这是你父亲送你的，父亲死后就舍不得穿了？我觉得郑警官应该会在两栋别墅之间找到一些脚印，那些脚印我猜和你那双鞋子是吻合的。” “难道我曾经踩在那些地方上就证明我杀人了？我不可以去那里除草吗？毕竟是我们袁家的地。” “鞋子上的泥土都没弄干净，当天回家一脱下来你就直接放在衣柜里了吧，一双鞋子你不敢立刻丢，因为你觉得被发现的风险太大。我猜，你父亲那瓶心脏病『药』你应该也不敢轻易扔掉吧，是不是还放在家里？在你的房间里？你打算怎么解释？郑警官现在应该已经拿着搜查令现在门口了，请开门吧。” 第97章 突然后悔 袁鸿志非常配合地来到了警察局，但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一个在本地非常有名气的律师正陪着他一起坐在审讯室里。 但这一次反倒是审讯室里的袁鸿志异常镇定，反倒是审讯室之外的郑川有点惴惴不安，因为郑川非常清楚，无论是形迹可疑的脚印还是让人诧异的心脏病『药』，这些都不是可以将袁鸿志定案的充分证据，只是把他请过来协助调查但是有了充分的理由。 “我估计，你们其实也还没有什么实质『性』能证明些什么的证据，不然你们早就出了逮捕令了，而不是邀请我来警察局协助调查。”洛枫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这袁鸿志倒是先开口了，看这情况真的还不知道是谁在审问谁。 洛枫瞄了一眼袁鸿志身边的律师，“看样子你是准备的非常充分了。” “因为可能涉及到一些法律问题，所以我觉得还是有一些专业人士在场好一点。我想和你们签订一份协议，我知道的真实情况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对我所说的内容保密。” 这回大家都有点看不透了，看袁鸿志这架势，他仿佛是百分之一百地确定自己是清白的。 “为什么你想和我们签订这个协议？如果按你所说的，你是清白无辜的，你根本就不必理会我们。”洛枫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提醒了单面玻璃的另一边的郑川，对呀，如果袁鸿志是清白的他直接否认即可，不必大费周章过来跟警察局谈什么协议。 “我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袁鸿志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话把大家都震惊到了，就连洛枫都有点始料不及，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袁鸿志接着说了，“我想既然你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直接找到了我，肯定就是还有些你们觉得更有力的证据证明我与此事有关。我能问一问是什么吗？” “你抽走了你父亲袁瀚海死亡那天的监控录像，哦，我猜的，也可能不是你抽走的。” “不，录像是我拿走了。” 袁鸿志承认得太干脆，太直接，搞得洛枫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 “我说过，我是很真诚的想和你们签一个保密协议，我依然是要表达一下我的诚意，我保证我所说的绝对真实而且对案件有决定『性』的帮助。”袁鸿志一直是看着洛枫的眼睛说着，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回避的意思。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坦诚相对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虽然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没有了，但昨天晚上我连夜看了你和袁其的别墅在案发前一天和案发后一天的监控录像，然后我发现了隔了一天的两段录像里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 “没错，案发之后，在袁其的别墅里有几个很淡的脚印。其实在案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那几个鞋印的码数跟你的鞋子的码数是相同的，但考虑你本来就可能经常去袁其的别墅，留下几个脚印好像也并不能说明些什么，当时我们也都不是很在意。不过昨天晚上我看监控录像的时候发现了在案发前一天是没有那几个脚印的，在案发之后第二天的监控录像里那几个脚印就出现了。也就是说，那几个脚印是在袁瀚海死的那天踩上去的。比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跟你的鞋子吻合。” “那天我磕了『药』，本身神志就不太清楚，没注意到有几个脚印还没清理干净。” “你这是要认罪的意思吗？” “话说，你们考虑清楚没？用保密协议换我的坦白口供。当然如果你们有切实证据证明我说谎了，或者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保密协议就无效。这样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你是为了董事长的位置吧？”洛枫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袁鸿志要求保密了。 “没错，就算我不是杀人凶手，但你们发现的证据足够把我放在嫌疑人的位置上，这样的话，董事会为了集团的股价是肯定要求我停职的。” “之前对你还真是看走眼了，以为你只是个智商低下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你简直就是个人渣。你是不是杀人犯暂且不说，但利用你父亲的死亡和袁其抢天鹰集团，你良心真的能过得去吗？” 袁鸿志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洛枫的问题。这时郑川推门进来了，他把一份协议书放在了袁鸿志面前。 协议书的内容很简单，袁鸿志说出他知道的事实，但警察局要保密，如果袁鸿志说谎了或者袁鸿志就是杀人凶手保密协议就作废。 袁鸿志一边签字一边就开始说了，“说起良心，你可能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父亲在那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下午三点？”洛枫和郑川一下子就懵了，验尸官明明说死亡时间是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呀，这是什么情况？ “那天我约了一班朋友开派对，就像你们想的那样，其实就是聚众吸毒。父亲利用私家侦探跟踪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提前来到了别墅里等我，想要教训我一顿，然后让我取消这种堕落的派对。但是那天他没有机会跟我说上一句话。”说着说着袁鸿志的眼圈就红了，他强忍着泪水继续说，“我回到别墅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倒在地上了，他的『药』撒得一地都是，我第一时间就冲过去抱起父亲，已经迟了，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父亲是心脏病发作得太突然，没有及时吃到『药』。” “那袁瀚海的尸体是怎么去到袁其的别墅里的？” “因为当我发现父亲死亡这件事情是真实的，我突然开始后悔了，我很后悔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地做过一些能让父亲开心的事情。父亲最希望看见的就是我能回天鹰集团上班，于是我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计划，我要重回天鹰集团，而我的唯一障碍就是袁其。于是我决定把父亲的尸体搬到袁其的别墅里，我知道他那天偷偷约了女朋友，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没有的。其实我并不打算真的把袁其陷害成杀人凶手，但只要他出了绯闻，我就有机会了。” 第98章 神志不清 没想到袁鸿志所说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就连袁鸿志身边的律师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袁鸿志说起这个事情，吓得他一直瞪大着眼睛。 “为什么还要把你父亲吊起来？”郑川其实是还是没能完全理解袁鸿志这种变态的逻辑，为了陷害袁其居然这样利用自己父亲的尸体。 “你是想要让现场开起来更像是谋杀案吧，如果袁瀚海就这样躺在地上，很容易就被判定是心脏病发。为了尽量不让人联想到心脏病，你还特意把你父亲的心脏病『药』藏起来。”洛枫倒是特别容易就猜到了袁鸿志那已经扭曲的心理状态。 “是的，我原本放下父亲的尸体后就离开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那边开派对，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些海洛因的影响，我突然有了疯狂的想法，我利用去厕所的机会爬窗出去，然后又从袁其别墅的厕所窗户爬窗进去，我要将袁其的别墅布置成谋杀案现场。” “你把你父亲的尸体吊起来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吗？”洛枫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好像是，那个时候电视里的新闻联播刚刚结束，应该是七点半左右。” 所以袁瀚海的死亡时间七点半是这么来的？因为袁鸿志是那个时候把袁瀚海吊起来？郑川感觉这前因后果似乎有点能连起来了。但他扭头一看，洛枫却是紧皱着眉，看上去心情很沉重的样子，袁鸿志的解释似乎不但没有解开洛枫的疑『惑』，现在洛枫心中的疑『惑』好像更大了。 见洛枫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家也都不说话，在等着洛枫。 “你同意把那天的监控录像给我们看是吧？”洛枫想了想，似乎是想通了。 “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们地址了呀，现在负责出外勤的警察已经把监控视频拿到手了吧。”袁鸿志摊摊手，表示他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看了视频你们就知道了，当时我还不能相信父亲死了，我仔细地检查了父亲的心跳，最后是强忍着悲痛把父亲的尸体搬过去袁其的别墅里。真相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要记得，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在这间审讯室里所说的话是不能外传的。” 该问的已经问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郑川同意让袁鸿志离开。因为目前为止，袁鸿志依然只是协助调查的证人而已，并不是被逮捕的对象。 要离开的时候袁鸿志还特意强调了一次，他随时都可以回来协助调查，到警察局一定要保密，一个月后就要董事长选举投票了，他不能出绯闻。 不过在最后，洛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把那一天的监控录像拿走之后是不是自己从来都没看过？” “有谁会喜欢重复地看自己的父亲死亡过程的？”袁鸿志对洛枫的问题感到非常奇怪。 “也许是我的猜测有点大胆，事实的真相要看过监控才能确定，我们会非常认真地看监控录像的。但我希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法医判定的死亡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如果按你所说的，你父亲下午三点前就死亡了，你的派对差不多四点才开始，这不在场证明没用啊。因为法医说的死亡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左右，那个时候正是你的派对时间，我们才一直没有重点怀疑你。” 经洛枫这么一提醒，郑川总算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非常震惊地看了看洛枫，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问，“不会吧？” 洛枫朝郑川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郑川的猜测。 “死亡时间是七点半？什么意思？”因为之前郑川从来没有公开过袁瀚海的死亡时间，所以七点半这个时间点袁鸿志是第一次知道。 “袁瀚海的尸体并没有经过冰冻或者高温等会影响判断死亡时间的因素，所以七点半这个死亡时间应该是非常准确的。”洛枫给袁鸿志再解释得清楚一点。 这个时候袁鸿志整个表情都变了，刚才的轻松变成了凝重，在洛枫的一再暗示之下，袁鸿志终于还是猜到了洛枫的那个猜测。 袁鸿志从头到尾都自信满满，因为他非常确定他在整个事件里只是搬运了一具尸体而已，这甚至都算不上犯法。 但是洛枫的种种暗示，分明就是在说，袁鸿志在吊起他的父亲袁瀚海的时候，袁瀚海很有可能还活着。 “我要和你们一起看监控录像！”袁鸿志说话的语气非常激动，有惊讶，也有惶恐，没有人能体会得到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又无比地害怕那个真相。 在播放室里突然挤有七八个人在里面，本来只有郑川和他的副手陪着洛枫和袁鸿志等相关人员在看的，但是由于这个案件的离奇剧情已经传开了，有两个好奇心特别强烈的小警察也进了播放室，顺便帮忙做记录。 从下午两点开始以加倍速度播放，那个时候是袁瀚海接到了私家侦探的通知，说他儿子准备要在别墅里开冰毒派对。 于是袁瀚海提前到了别墅里等儿子袁鸿志，想要制止袁鸿志的派对，然后准备跟儿子讲一大堆大道理，希望儿子能回头是岸。 很快，袁瀚海便开始不对劲了，他颤抖着的双手开始在口袋里翻找什么东西。终于他还是及时找到了他的心脏病『药』，但是明显看到袁瀚海在非常用力地想要拧开『药』瓶盖子缺拧不动。最后哗的一下，盖子拧开了，『药』撒得一地都是，袁瀚海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袁鸿志终于忍不住滴了几滴眼泪，他看见监控画面中他的父亲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抓住一颗『药』丸，但是身体始终动弹不得。最后袁瀚海终于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和活动能力，安静地躺在地上。 然后就看见袁鸿志进来了，他看见倒在地上的父亲被吓坏了，第一时间冲过去把父亲抱了起来。他在大声地呼唤着他的父亲，过了好一会儿袁瀚海依然是毫无反应。 袁鸿志慌慌张张地掏出了手机，他按了两个号码，突然他停了下来。他放下了手机，他把耳朵贴在了父亲的胸口，应该是在听心跳。 几秒钟过后，袁鸿志缓缓地放下了袁瀚海的“尸体”。 这一切都跟袁鸿志之前所说的完全吻合，他发现了父亲的尸体，然后把尸体搬到袁其的别墅里企图陷害袁其。 然后播放室里换上了袁其的别墅里的监控录像。 然后大家从画面里看见袁鸿志抱着袁瀚海进来了，他轻轻地把袁瀚海放在了别墅里大厅的地板上。他袁鸿志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袁瀚海，然后才离开。袁鸿志的派对要开始了，他得赶紧回去等着，要让大家看见他在场。 然后画面就一直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时间是一分一秒地在流走的，但大厅里一直就只有袁瀚海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加快播放速度吧。”负责播放的警察把播放速度再加快了一倍。 画面依然是那个画面，但上面的时间数字开始快速奔跑。 “停一下！”洛枫突然喊了一声，“这里倒回来一点。” 大家看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躺在地上原本应该已经死亡的袁瀚海，动了。 他的动作不大，似乎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没能成功。几分钟之后袁瀚海又不动了，再次静静的趴在那里。 播放室里袁鸿志的右手用力地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他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连坐都坐不稳了。 然后大家看见袁鸿志进来了，他把那具一动都不动的袁瀚海的尸体用绳子缠绕着脖子吊了起来。 袁鸿志在警察局的播放室里被正式逮捕了，因为涉嫌谋杀袁瀚海。 这个案件后来也成为了警校的教学案例。这里面涉及到“假死”的情况，其实这个情况在医院里，尤其是在重症病人身上并不少见，在“假死”的状态下，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很难被感觉到。只要抢救及时，或者发生“假死”的人自己的身体抵抗能力比较强，他就会缓缓地恢复过来。 袁鸿志发现袁瀚海的时候，袁瀚海很有可能心脏病发正处于假死状态，而袁鸿志本身也磕了『药』神志不清，就更加听不到袁瀚海的心跳了。所以本应立即送去医院抢救的袁瀚海，被他儿子袁鸿志吊死了。 “这真是一场悲剧啊，本不应发生的。”在为洛枫送行的时候，郑川很是感慨。 对于郑川的感慨，洛枫不置可否，“这真的是不应发生的吗？袁瀚海原本是躺在地上的，但袁鸿志第二次进别墅的时候，袁瀚海因为曾经挣扎过，他已经是趴在地上了。原本躺着的尸体居然变成趴着了，袁鸿志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吗？” 洛枫的这一系列疑问都没有答案，到底是因为吸了毒神志不清？还是因为起了贪念神志不清？只有袁鸿志他自己才知道吧。 第99章 不是自杀 解决完天鹰集团的案子，洛枫收到了一大笔的酬劳，这辈子从来没亲眼见过这么一笔巨款，看样子是要一个星期睡不着觉了。洛枫在深深地感叹，诸葛晶看来平时赚不少钱啊。看着账户余额洛枫大半夜的兴奋得在宿舍里的床上翻来覆去，搞得那双层床吱吱作响。 “能不能给我安静一点？”孟帅正戴着耳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视频，被洛枫吵到了，“都响了一晚上床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了个女人回来一起睡呢。” “哎呀，别这样嘛，少爷我中彩票了，明天咱们全宿舍一起出去浪一浪，哥哥我买单。”洛枫兴奋地向着孟帅打了个响指。 “听说莲花路最近新开了间泰国餐厅那‘冬阴功’辣起来可酸爽了，咱们明天试一试？那里太贵了我一直都舍不得吃。”小胖子突然从上铺一个翻身飞了下来。 “好一个身手敏捷的小胖子，一说到吃的，敏捷数值猛涨啊，”洛枫忍不住想鼓掌，“放心吧，哥哥我有钱了，哈哈哈哈。” “太有钱也不见得是好事啊，又一个超级富豪挂了。”孟帅突然就变成了新闻播报员，“现场直播了，金鼎大酒店的股东柯康全刚刚被发现死在自己的酒店里。” “你不是在看小电影的吗？怎么直播新闻了？” “我也不想看的，这新闻太劲爆手机里的新闻软件给我强制弹窗出来呀。”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一个晚上同时叫了十个女人，最后****？”孟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想法，把已经睡着的武林都吓醒了。 “别胡说八道，警察初步判断可能是『自杀』，上吊呀。”这时欧永浩也找到了那个新闻页面，“这事够轰动了，网站都在现场直播。” “不轰动不行啊，金鼎酒店可是国内排名第二位的五星级酒店，这柯康全据说还是第二大股东。” “都凌晨一点多了，能不能先睡觉？”最后还是武林结束了话题，他那满是黑眼圈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谁吵我睡觉我就揍谁。 但洛枫那晚始终没有睡着，因为柯康全死亡的新闻让他觉得非常的不协调。 第二天一大早洛枫就准备去atm取点现金准备跟宿舍几个兄弟逃课出去浪，但他一查账，银行账户余额居然只剩下个位数。洛枫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怎么回事？钱呢？ “钱在我这里，别慌。”这时，王小姗突然出现在了洛枫身旁的那台atm前面，她在取款。 “哈？”洛枫是完全没反应过来王小姗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让二哥黑了你的电脑，顺便把你网银的登录用户名和密码偷了。” “哈？”洛枫完全不敢相信王小姗刚刚说的话，这是在发梦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吗？” “你难道敢去警察局告发我吗？”王小姗慢悠悠地甩给洛枫一个眼神，洛枫突然有一种两腿一软的感觉，“之前出外勤都是我出的钱，帮你垫的钱都还没怎么算利息呢，还有这次去桑城得你出一次钱了。” “不是说你请客的吗？原来是要还的呀？”洛枫欲哭无泪，“桑城是怎么回事？” “柯康全不是刚刚死了吗？” “我知道呀，”突然，洛枫两眼发光，“难道我们这次要参与那个案子？”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杀人案件对洛枫有更大的吸引力了。 “怎么你好像已经对这个案件很了解的样子？新闻上都说得是『自杀』案，你激动什么？” “『自杀』案怎么可能会到你手里？你想蒙谁？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个晚上了，终于被我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你就上上网看看新闻就知道人家死得哪里不对劲了？” “一个顶级富豪，在自己持有大量股份的五星级酒店里上吊『自杀』了，王大小姐你应该经常住宿高档酒店吧，在房间里要找一个能上吊的地方，是不是挺难的。” 王小姗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像洛枫说的那样，一般酒店房间里天花板上不会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挂绳子上去上吊的，“从客观条件上来说，在酒店房间里确实比较难找到适合上吊的地方，但是难，不代表做不到吧？” “这是一个潜意识的问题，想跳楼的人肯定第一反应是要找一栋高楼吧，如果一个人想死，那么他肯定是要找一个死得比较容易，或者说死得没那么痛苦的方法去『自杀』。你想想，柯康全拿着根准备上吊的绳子，在酒店房间里找个可以挂绳子上吊的地方，找了两三个晚上，终于找到一个在墙上突出来的小勾子了，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自杀』了。” “噗嗤。”王小姗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看，连王大小姐这么冷酷无情的一个人都觉得这事情太搞笑了吧……”洛枫好像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王小姗的一记右勾拳如期而至，“说谁冷酷无情呢？”洛枫只能忍着疼痛继续说。 “当然，虽然这样『自杀』很麻烦，但这也不是没可能，只是我当时一看到这个新闻就觉得有点别扭而已，跳楼、吃安眠『药』、开车冲下海……比在酒店房间里上吊容易而且痛苦更小的『自杀』方式多了去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不是『自杀』。” “是不是『自杀』，我们现在确定不了，现在能确定的是你银行账户剩下来的钱不够买我们去桑城的车票了，当然了，我会借给你的，不客气，不用谢。” 洛枫感觉这样一直跟着霸道女王诸葛晶和野蛮公主王小姗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了，希望能快点通过考核成为侦探x的正式成员，那样至少在完成任务的时候可以正常地收取佣金。这王小姗借钱的利息实在太贵了，都已经不是高利贷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强盗。 其实这次的任务原本跟洛枫是没什么关系的，这次是有人向侦探x提出了调查柯康全死亡原因的委托请求，而侦探x把这个任务分配给了王小姗，但是又有点担心王小姗缺乏现场经验，所以最后就让王小姗要把洛枫带上。 第100章 颖姨的微笑 说起“桑城”这个名字的来源也是有一段历史。在很多年以前这里的人以养蚕为生，整座小城都种满了桑树，因此得名。 其实现在桑城已经很少人养蚕了，因为这个不赚钱。更确切地说是不能赚大钱。随着海洋经济的发展，市中心也渐渐地往海边转移，桑城现在旅游业搞得不错，酒店多，渔民多。不过桑城这名字倒是一直保存了下来。 而金鼎酒店就在桑城的海岸线上，面向大海，出门就是海滩。当年桑城还没大力发现海滩旅游的时候，金鼎酒店就把海滩附近的一大片土地都买了下来，然后在地块的中间位置建了金鼎酒店。 所以在海景这么好的一片地方，环顾四周只有金鼎酒店一家酒店。不得不佩服当年拍板买下这一片土地的老板是真有眼光。 从火车站出来，已经有一辆加长林肯在等着洛枫和王小姗了。 “不是说侦探x不能暴『露』身份吗？怎么这次都光明正大地接案子了？”洛枫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辆等着他们的豪车。 “我们给了酒店十个名字，告诉酒店要好好接待这十个人。但我们并不承认或者否认这十个人里面是否会有侦探x的人。” “所以我们就是那十个人之一？” “准确地说应该是十对情侣。他们会尽量满足我们提出的要求。” “他们？”洛枫觉得这次的委托人似乎有特殊情况。 “是的，委托人不是一个人，是六个人，金鼎酒店的六个股东，不过我们都知道，其中一个已经上了头条新闻了。”王小姗扬了扬报纸，那上面正是柯康全死亡的新闻。 在死之前就已经向侦探x发出了委托邀请？也就是说金鼎酒店的股东都知道自己有危险了，但是却不是第一时间报警？这案件让洛枫觉得有点扑朔『迷』离。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金鼎酒店，洛枫和王小姗还没下车，有三个酒店的服务员就已经迎了上来，一个帮忙开车门，一个帮忙搬行李，还有一个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等洛枫和王小姗下车。 洛枫一下车就有一种被闪瞎眼的感觉，金鼎酒店的外形设计以古代常见的青铜鼎为主要的设计元素，颜『色』则以金『色』为主。 为了多次那些刺眼的金『色』，洛枫回身看了一眼远处的自然风光，那一眼洛枫立刻就明白了这间金鼎酒店装修风格那么土也能在国内酒店中排名第二位了。眼前那一望无际的蓝『色』，一眼就能看见天空的边缘，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大海，这种壮阔景『色』直接就把酒店提高了五个星级。 “你好，我是这里的客房主管，你们可以叫我颖姨，我是你们住宿期间的专属管家。”那位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见洛枫和王小姗都下车了，立刻就迎了上去。 这时洛枫才近距离地看了颖姨的第一眼，他一下子怔住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有这么温暖的笑容，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以出状元，颖姨应该就是微笑界的状元了。 “你的笑……”洛枫嘴巴里挤出了几个字，“好真诚。” “你平时都这么搭讪女孩子的吗？这个对阿姨没用哦。”颖姨帮抬手指了指方向，“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吧。” “好的，谢谢。”洛枫那真的不是搭讪，他只是有感而发，而且，要搭讪也不能搭讪一个起码大了自己二十岁的阿姨吧。 不得不说，酒店的那几个股东对洛枫和王小姗他们那十对情侣还是非常重视的，提供的都是面朝大海的顶级套房，在这个度假胜地，这些房间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住得了的，有钱只能代表你有资格排队而已。 “我们什么时候能看看房间？”洛枫一放下行李立刻就想开展案件的调查了，再好的五星级房间也比不上谋杀案的吸引力。 颖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房间？现在不是在房间里了吗？哦，是想看那个房间，柯康全死亡的那个房间。 “没问题，我等一下就带你们去看，这里有个视频得先让你们看的。”一边说着，颖姨便打开了电视机。 “你好。”电视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洛枫和王小姗都在报纸杂志见过的人，金鼎酒店的大股东，柳冠斗，“非常感谢侦探x能接受我们的委托。你给我们的名单我们都会按照贵宾标准进行接待，虽然不知道你会在这十对情侣里面还是会混在其他顾客里面，但我猜这十对情侣肯定有你的助手在，他们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柳冠斗清了清喉咙，然后特别认真地开始说委托的内容，“一个月前我们金鼎酒店的六个股东都收到了一封查询不到来处的电子邮件，这封电子邮件要求我们必须从前天开始就要在金鼎酒店住满一个月的时间。由于电子邮件的内容涉及到我们的隐私，所以不方便公开。但那个给我们发邮件的人说这一个月里，他也会住在这间酒店里。我们的委托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帮我们找到这个发电子邮件给我们的人。” 视频很短，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大概讲清楚了。 “录这视频的时候柯康全还没死的吧。”洛枫问颖姨。 “是的，你们一共来了十对情侣，人数有点多了，柳董只好提前录制好说明的视频。由于柯总的死亡太突然，柳董还没来得及录制新的视频，不过事情的起因应该也说清楚了吧，柳董说了有什么疑问你们也可以去当面问他。我们现在去看房间？” “走！”洛枫已经等不及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身后还有个美女在慢悠悠地收拾行李。这时洛枫终于想起来了，这次任务的主角是王小姗，不是他。“当然，要等等我们王大小姐准备好，哈哈哈哈。” “没关系，你们先准备准备，我先离开一会儿，好了就通知我。”说完颖姨微笑着退出了房间。 “你还记得有我？”一路上洛枫只顾和颖姨热情，一直把王小姗晾在一边。 “哎呀，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别想扯开话题。” “那个颖姨，按照她所说的，她只是个客房主管，连个部门经理都不是，这在酒店里是级别很低的一个职位，但是一路上酒店的所有员工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就连接待我们这些老板亲自邀请来的贵宾都是由她来处理，一个级别这么低的员工，但是却掌握着酒店各大股东的隐私秘密，而且还没被那些股东家里的老板娘抽死，这太不可思议了。” 第101章 互杀 柯康全死亡的房间有一个超大『露』台，面朝大海，可惜他没有等来春暖花开。洛枫和王小姗一进门就看见了这豪华房间的地板有点脏，应该是有几天没打扫了，上面估计还混杂着办案警察的脚印。 虽然警察的现场取证已经结束了，但酒店的人依然把房间封锁了起来，保持着案发现场的原样，为的就是等侦探x。 “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两对情侣进过这个房间了，你们慢慢调查，我不打扰你们。”说完颖姨便退出了房间，让洛枫和王小姗开始自由的现场调查。 当洛枫和王小姗看到柯康全吊死的地方的时候觉得也是有点奇怪，他是把上吊的绳子绑在的天花板的中央空调上吊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就看过了酒店提供的资料，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想象在这个房间要怎么找一个地方绑绳子上吊。洛枫和王小姗都端来了椅子爬高看了看绑绳子的地方，确实是有一个摩擦的痕迹在上面。 房间里的各个摆设也都是非常整齐，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洛枫发现在桌子上居然还有一杯还没喝的红酒，看来金鼎酒店那几个还活着的股东对这个事情是非常重视了，整个房间的任何一个细小物件在发现尸体后都没让人再动过，完全保持着原样。 “酒都已经倒出来了，却没喝完，这怎么都不像一个要『自杀』的人会干的事情。”洛枫一边说着，一抬头看见王小姗像做贼似的在四处张望，“难道这是你第一次接任务？”洛枫发现王小姗这一次跟以往的女王作风完全不同，她非常紧张，然后他猜测了一个可能『性』。 王小姗没有立刻回答洛枫的问题，她沉默了。洛枫知道他猜对了。 “那个诸葛魔头说你加入侦探x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现在才给你派任务呢？”洛枫觉得有点奇怪。 “那是因为老头子觉得我虽然理论知识很丰富，但实战能力太差，一直想提升我跑现场的能力。但一般的杀人案对锻炼我的侦查能力没有任何作用，以前我跟着其他人查案，我几乎都是瞬间就找到了和历史案例的相同点，很快就破案了。”王小姗在给洛枫认真地解释着这个案件的重要『性』。 “那金鼎酒店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的？顶多也就是用『自杀』掩盖谋杀而已，好像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手法。” “不，这个案子特殊的地方不是杀人手法，而是这个案子的『性』质。” “『性』质？” “它并不是不是单纯的谋杀案，很明显金鼎集团的股东都收到了威胁他们的电子邮件，但那些股东不但没有报警，还按照犯人的要求决定在金鼎酒店住一个月。甚至在柯康全死亡后也没有离开，没有积极地向警察寻求帮助，而是想通过聘请私家侦探的方式找到犯人。” “说明他们要的并不是让犯人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们想亲手解决犯人。” “没错，这是一场真实的杀人游戏，金鼎酒店的股东们并不是待宰的羔羊，我估计是那个杀人犯掌握了那群股东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们也不想让警察处理，他们想以私人的方式干掉那个杀人犯。他们和那个躲在暗处的犯人在互杀，现在问题是谁能先把对方杀掉。” “双方是要互杀吗？这种情况确实很少见。”洛枫耸了耸肩，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件事情。 而在金鼎酒店的一个会议室里，另外的几个还活着的酒店股东聚在了一起。 柳冠斗，金鼎酒店的大股东，也是所有股东里年纪最大的，已经是满头白发的人了。目前也是众多股东里最有钱的一位，除了金鼎酒店，他名下还有两间上市公司。 李斌，身体不好，长期要去医院报到，这次要住一个月，把家庭医生都一起请来酒店住了，依靠着金鼎酒店的分红勉强度日。不过柳冠斗对这位多年好友倒是不错，经常在经济上救济他，就连高昂的医『药』费也是柳冠斗代为支付着。 张季同，跟张季功是同一条村子出来的结拜兄弟，兄弟俩没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坏习惯，名下也有一些产业，每天就过着花红酒绿的生活，倒也惬意。张季同结婚之后在生活上倒是有所收敛，出去鬼混少了。 张季功，一直单身，每天就是烟酒和女人，靠着金鼎酒店的分红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杨健民，六个股东里年龄最小，坊间传说他是好毒也好赌，好吃懒做，一度破产，后来柯康全把他带回了金鼎酒店上班。一直以来都是柯康全在管理着酒店的日常事务，杨健民则是柯康全的助手。现在柯康全死了，杨健民倒成了金鼎酒店的实际经营者。 外界只知道他们六个人是依靠着金鼎酒店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逐渐扩展业务，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这六个人当初是怎么聚在一起然后选择了金鼎酒店的。金鼎酒店的前身其实是一间很破烂的小旅馆，是他们六个人合伙把这里重建了。 “大哥你说句话吧，这事该怎么办？”大家一直都沉默不语，吸着闷烟，终于还是张季同忍不住了，一把摁灭了烟头。他口中所说的大哥则是柳冠斗。 “我们都听你的。”张季功也立刻附和张季同，表示支持柳冠斗的决定。 “咳咳，”这时坐在最角落的李斌咳嗽了几声，“你们也别都把责任往大哥身上甩，现在这局面谁都没办法，老全已经死了，不管那个人是谁，他是肯定还会再杀的。” “斌哥，做人可不能那么消极，我们都是在江湖里混过的人，什么时候怕过死啊。”杨健民年轻气盛，柯康全的死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 一直站着的柳冠斗突然坐了下来，大家立刻就都安静了，他们知道大哥要讲话了，“警察初步把老全的死定『性』为『自杀』，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老全没有任何理由要『自杀』。这是窃听器。”柳冠斗把一盒东西推到了桌子中央，“我们每人带一个在身上，至少下一个人遇到杀人凶手的时候，其他人能第一时间知道。” 第102章 反杀计划 “大哥，你的意思是默认我们还要死一个人吗？”见柳冠斗拿出了窃听器让大家都带上，张季同心里非常的不安。 “这是要让下一个死的人当诱饵去抓那个杀人犯吗？这样不太好吧。”张季功立刻就明白了张季同话里的意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李斌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话，声音都有点接不上气的样子，看来是很虚弱了，“老全不就是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出事的吗？你们怕死的话就让我来做那个诱饵吧。”说着说着还情绪还激动起来。 “别开玩笑了，我杨健民什么时候怕死过？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都被那个杀人凶手唬住了很憋屈，难道我们现在成了软柿子了？任由人家捏？”杨健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果然还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李斌那因为吸氧不够而沙哑的声音在质问杨健民。 “之前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那混蛋会直接下杀手。”杨健民看着柳冠斗的眼睛，“如果那个躲在暗处的懦夫真的住在金鼎里，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吗？他说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你们真的相信吗？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恨我们恨得要杀人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柳冠斗在反问杨健民。 “我们杀回去，真正地杀回去，而不是在这里等死。”杨健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他对这件事情充满信心。 “怎么杀？”大家似乎都被杨健民的建议吸引住了，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老全会死？”杨健民问完问题把房间里每个人都用眼神问了一遍，但没有人出声回答他，“以为那天我们约好了一起开个小会，但是老全没到场，因为当时他说有事情没办完，要晚一点到，他落单了。在房间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最好杀。” “你是想说凶手在挑容易杀的人先杀？”张季同似乎是明白了杨健民想说的意思。 “没错，如果我们每个人都24小时带着保镖，上厕所也跟着，凶手根本没办法下手，但是我们这样穿着防弹衣等一个月，凶手真的就会放过我们吗？我们都非常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他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陪我们玩个杀人游戏，其实只是因为他心理变态而已。” “那你要怎么反杀他？”张季功开始同意杨健民的观点了。 “我先上吧，反正我这条命也是当年老全捡回来的，算是报恩吧。”一边说着杨健民一边就点燃了一根香烟，“首先给我创造一个让凶手容易下手的环境，不能有保镖，不能有监控，要保证在一段时间内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而且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段时间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给充足的机会给杀人凶手，只是他不会知道，我身上是带了枪的。” “万一你失手了怎么办？”张季同还是比较谨慎的，他觉得杀人凶手既然有备而来，不会这么轻易被杨健民暗算。 “我倒是不怕死，但是我相信我的死会给你们制造能抓住他的机会，到时候你们在附近都安排人，如果他出现了我争取至少能开一枪，听到枪响你们安排的人立刻冲过来。万一我连枪都没开就被干掉了，时候你们布置在四周的人就把所有曾经出入过我的死亡现场的人都找出来，凶手肯定在里面。” “你还年轻，诱饵还是让我来做吧。”李斌觉得杨健民这个方法可行。 “你太好杀了，不行。”但杨健民一口就决绝了李斌的提议，“得有个有体力的人把他拖住，能拖一分钟算一分钟，这里我最年轻，虽然偶尔我还吸两口，但你们都看见了现在确实是我身体最好，最有机会反杀他或者把他拖延一段时间。” “你打算在哪里等他？”柳冠斗终于说话了，他这样问，算是同意了杨健民的建议。 “楼顶的空中花园那里吧，我们放出风声，就说我在楼顶约了姑娘，但是姑娘没来，我自已一个人在那里喝得酩酊大醉，还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上楼顶。一个人在楼顶，还喝醉了，这样应该很好杀了吧。” 大家最后都同意了杨健民的方法，很快便各自离开，准备明天晚上开始实施这个反杀计划。而另一边，洛枫和王小姗已经看完了现场，他们来到了警察局查看尸体。 看来柳冠斗在本地还是比较有脸面的，毕竟他是桑市最大的纳税户，在他的介绍下，警察局对洛枫和王小姗的接待非常认真。当然，本地警察也是想快点破案，他们想着金鼎酒店花高价请来的侦探应该也是比较厉害的，对破案应该会有很大帮助。 去到停尸房的时候，他们看见有一个人已经在他们之前来到停尸房了，那是柯康全的儿子，柯腾飞。他是来看父亲最后一眼的，但是柯腾飞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悲伤。 知道了洛枫和王小姗是侦探之后，柯腾飞好像并不怎么惊讶，只是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退出了停尸房留洛枫和王小姗在停尸房里检查尸体。 “父亲都死了两天了他才过来警察局认尸，这父子俩是不是有什么摩擦？”柯腾飞离开后，洛枫立刻就向王小姗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他是刚从沙漠里回来的，估计是那里没什么手机信号一直不知道自己父亲死亡的消息吧。看来那些相关资料你是完全没看吧，柯腾飞拿他父亲的钱建立了一个环保基金，最近在研究如何更好地绿化沙漠，这都是公开的资料你居然不知道？” “也不仅仅是两天的问题吧，你看他刚才那态度，既不是大吵大闹，也不是伤心欲绝。在我们明确表示怀疑他父亲可能是被谋杀之后，他甚至连最基本的‘请一定要找到杀人凶手’这种标准请求他都没说，是不是稍微冷漠了一点。” “应该不会吧，资料里说他跟他父亲感情一直很好的，就连他不务正业地坚持环保事业他父亲也是出钱又出力地支持，一般的富豪家族肯定是要『逼』着儿子继承家业的，但柯腾飞还是可以按自己的理想做事情。” 第103章 美滋滋的笑 洛枫一手拉开了盖着柯康全尸体的布。王小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她似乎还是没有完全适应直接面对尸体这件事情，尤其是全『裸』的男『性』尸体。 洛枫利索地戴上手套正要对柯康全的尸体下手的时候，王小姗伸手拦住了他，“让我来吧，毕竟是我的案子。” 看着眼前的塑胶手套，王小姗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把它们戴在了手上。 专业的尸检自然是要等法医去做，但是作为一名侦探，要有能力发现尸体上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从而在最短的时间里不必等尸检报告就可以开展下一步的调查。 首先是要看尸体的全身，“柯康全的尸体上没有发现有积血淤黑或者伤口，在死前应该是没有被人殴打。但是手掌有轻微的摩擦伤，应该是他在被凶手勒住脖子的时候手部有挣扎。”王小姗一边摆弄着尸体，一边说着。 “那看来在尸体上我们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洛枫表示有点失望。 “现在开始查看导致柯康全死亡的勒痕，”王小姗凑近尸体，她用手轻轻托着柯康全的尸体的下巴，好让她的视线看柯康全脖子上的勒痕看得更仔细些，“这勒痕，有些特别。” “有些特别？”洛枫好奇地凑了过来，差点就把王小姗挤得趴到尸体上了。 王小姗猛回头一个凶狠的眼神，洛枫立刻就向后弹跳了半步，然后继续说着她的观察结果，“这勒痕有点粗，根据我们之前看到的证据，那根把柯康全吊起来的绳子没这么粗。柯康全可能被勒了两次脖子，两次的勒痕有重叠的地方，也有不重叠的地方，所以这勒痕比绳子要粗很多。” “有没有可能不止两次被勒脖子，而是很多次。”洛枫立刻提出了他的疑问。 “不会，”王小姗『摸』了『摸』柯康全脖子上的勒痕，“他的脖子上的皮肤没有任何的破算，如果柯康全被凶手用绳子反复地勒脖子的话，他脖子上的皮肤肯定会因为绳子来回的剧烈摩擦有很多破损。但是我们看到他的脖子上只有一个非常完整的勒痕，说明凶手并没有多次勒柯康全的脖子。” 洛枫再次凑近柯康全的尸体认真看了看柯康全的脖子，“所以，你的结论是？”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柯康全第一次被勒脖子的时候没被勒死，然后凶手第二次下手把他勒死了；第二种可能是凶手第一次就把柯康全勒死了，然后再把柯康全的尸体吊起来，这样也会有两次重叠勒痕的效果。” 王小姗发现洛枫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她等了五分钟，洛枫还是没有说话，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准备一个手刀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洛枫大概是感受到了杀气，立刻就清醒过来了。 “我觉得应该是第二种可能『性』大一点。” 王小姗的手刀停在了半空中，“为什么？”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要不好好解释，就准备受我一手刀。 “我们非常仔细地观察过柯康全住的酒店房间了，整个房间都非常干净整洁，当然由于之前有警察来过，地上脚印比较多，但是房间里的各种摆设是非常整齐的。” “说明房间里应该没发生过打斗，柯康全在死亡的过程中也没有激烈的挣扎。” “果然是我们冰雪聪明的王大小姐，如果凶手要勒两次才把柯康全勒死，房间里多少都会有一些挣扎的痕迹，所以我猜测凶手是先把柯康全勒死，然后再把他的尸体吊起来。同时这两道重叠的勒痕也证实了柯康全不是『自杀』的，哪里有人上吊『自杀』脖子上会有两道勒痕的，他又不是拿两条绳子上吊。” 通过简单的尸体检查，下一步调查方向已经非常明确了，那就是要找到柯康全被杀死的地方，然后顺藤『摸』瓜揪出凶手。 从停尸房出来，王小姗脸上一直挂着美滋滋的笑容。 洛枫想着这女人还真的容易满足，第一次亲自动手检查尸体就高兴成这个样子，至于吗？ 但王小姗其实根本就不是洛枫想的那么一回事，她的笑容是因为洛枫的那一句“冰雪聪明的王大小姐”。 唉，男人呀；唉，女人呀。 在回酒店的路上，洛枫终于还是问了王小姗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因为回到酒店就不方便问这问题了，“我们接的这个案子的危险『性』你真的都想清楚了吗？” “你是不是想说，既然那几个金鼎酒店的股东下定了决心要躲避警察除掉那个杀人凶手，他们肯定也有可能会偷偷地把我们两个也解决掉。”王小姗轻轻地拍了拍洛枫的肩膀，“小朋友，别忘了，我才是导师，你只是一个实习侦探。不要这么多愁善感。” “我只是担心万一出现什么情况，我没办法保护你。”一向嬉皮笑脸的洛枫突然板起脸来说了一句严肃的话，王小姗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许久，王小姗才说，“既然选择了侦探这条路，不就是等于选择了与危险为伴吗？哪里有在办公室舒舒服服吹空调就能成为优秀侦探的？侦探，都是经历无数的尸体才能获得的荣誉称号。” “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跟老头子似的？” 洛枫在下一秒就后悔说了那句话，头上的两个肿包在提醒着他，不要随意嘲笑小姗女王，不然会被揍得很惨。 刚回到酒店，洛枫和王小姗就被颖姨带到了金鼎酒店的一个小会议室里，金鼎酒店的大老板柳冠斗正在那里等他们。 “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才有空当面欢迎你们。”这个时候的柳冠斗倒是给人感觉非常的轻松，完全不像是受到死亡威胁的样子，跟之前和其他几个股东在一起的肃杀气氛完全不一样。 “柳董您客气了，是我们没来得及当面感谢你的热情接待。”洛枫的笑容就像绽放的花朵一样灿烂，他的心里是想着怎么能快速地从柳冠斗手里拿到一张金鼎集团的超级vip卡，以后五折住酒店妥妥的。 第104章 晚餐醉酒 不得不说这柳冠斗对洛枫和王小姗是真的客气，应该说他对侦探x派过来的十对情侣都很客气，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不过柳冠斗的目的也非常明显，他希望借助侦探x的能力尽快找到那个杀了柯康全的人。 “今天你们去停尸房有什么发现吗？”柳冠斗一张嘴意图就非常明显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侦探x给我的信息里并没有说明你们这十对情侣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只能每发现你们之中谁有行动了，都问一问。” 来之前洛枫和王小姗对这位鼎鼎大名的柳大富豪有各种猜想，也猜想过他有可能是个平易近人的老干部，但是憨厚到似乎有点内向的程度倒是没想到。 “相比起在停尸房看见的那些表面线索，倒是柳董您让我们更惊讶一点。”王小姗毕竟是女孩子，她的感情触觉比洛枫要细腻，她明显感觉到了柳冠斗表现出来的一种不协调感。 “这话怎么说？”那柳冠斗觉得王小姗说的话似乎是有什么含义，但是一下子没想明白。 “你好像不太在乎那个杀人凶手。” 对于王小姗的回答，柳冠斗很惊讶，“怎么会？因为我们都专门高价聘请你们过来协助调查了，我们几个股东自己也都是全力亲自参与，现在我们几个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在处理这个事了。” “可能柳董您是很重视这个事情，但是你并不害怕。按理说，有人放话出来要杀自己，至少也会失眠几天吧，但柳董您精神饱满，光彩照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焦虑。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情况下你会这样，要么你知道凶手是谁，要么你本身就是凶手。” 柳冠斗笑了笑，王小姗的话似乎并没有惊吓到他，“还有第三种可能，如果我已经经历过很多犯罪现场了，对于所谓的死亡恐吓自然就习以为常了。” “果然是这样，之前我大胆地猜测了一下，你们几个金鼎酒店的股东当初的第一桶金赚得并不光彩吧，”王小姗看了一眼柳冠斗的眼睛，柳冠斗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王小姗知道自己猜对了，前面都是套话，就等柳冠斗自己承认而已，“当然，我们不是来揭你们什么底细的，我只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们年轻时用了各种不太能见光的手段赚钱的过程中，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这个可就多了，”柳冠斗想了想，“甚至说想要取我们『性』命的人都不在少数。” “我帮你缩小范围吧，要找能和金鼎酒店扯上关系的。” 柳冠斗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想到什么突出的人物。” “既然外部的人你都没印象，那么我们只能把怀疑对象放到内部人了。” “内部？”这个时候柳冠斗突然就很惊讶，“你是想说我们自己？” “没错，还有谁比你们几个金鼎酒店的股东之间能对彼此更了解呢？特别是在你们赚取人生的第一桶金之前做过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大概你们几个相互之间是最清楚彼此底细的。” 柳冠斗陷入了沉思，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是真的打算杀他吗？”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洛枫实在是忍不住内心追求真相的欲望，也不管有多尴尬，直接就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 柳冠斗诧异地看着洛枫，“我们现在是要保命。” “金鼎酒店里都是你们的人，估计对方用武力跟你们硬碰硬是不太可能的，如果我是凶手，放火烧，食物中毒，触电，这些方面都会考虑。” “谢谢你的提醒，相请不如偶遇，今晚一起晚餐吧，我们所有的股东都在场，你也好逐一观察一下。”看来短短几句话之间洛枫和王小姗似乎已经获得了柳冠斗的信任，至少他们的能力被认可了。 “好的。” 洛枫觉得再问下去可能就涉及委托人隐私了，说完该说的话便很识趣地自觉跟着王小姗离开了会议室。 “看来他们是下定决心要把那个凶手杀死了。”王小姗从柳冠斗的回答中已经确定了答案。 柳冠斗并没有直接承认是否要杀死那个杀人凶手，而是以转移重点的方式回答洛枫，他心里真正的答案已经非常清楚了。 晚餐是在柳冠斗安排的一个贵宾厅里，所有的股东都在，然后洛枫和王小姗也是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不得不说在吃好喝好这一方面，洛枫是完全不会矜持，该吃吃该喝喝，不要谈什么面子。不得不说这晚餐确实挺丰盛的，连一向嘴刁的王小姗居然都没开口批评。 “你们就是侦探x？”杨健民捧着一杯酒笑着走向洛枫，“来来来，喝一杯。”一边说着一边就给洛枫倒上酒了，“放心，我们纯爷们不为难小姑娘。”杨健民对着王小姗笑了笑，没有给王小姗倒酒。 “你就别拿他们开玩笑了，大名鼎鼎的侦探x怎么可能是两个学生？他们应该是帮忙搜集信息的侦探助手而已吧。”张季同觉得今晚杨健民似乎有点兴奋过头了，大家还没到齐人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就开始喝了。 “咱们兄弟几个多久没聚在一起了，这么难得的机会，要尽兴啊，张大哥。”杨健民一边说着一边就干了手中的那杯酒，然后接着又倒了一杯酒，一倒完他就举起了酒瓶，醉醺醺地说着，“这酒可不简单，全哥珍藏了好多年了，如果他没死，今晚他一定开这瓶酒，所以，我就替他做主了，今晚特意从酒窖里把这瓶酒拿出来，不喝对不起全哥。”说完又干了一杯。 “健民，少喝点。”柳冠斗看着杨健民说一句话喝一杯酒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赶紧让杨健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今晚还有客人在呢。” “今晚不喝，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喝了，该醉就醉吧。”洛枫和王小姗都没完全听明白杨健民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看见其他股东的眼神，似乎那些股东都明白了杨健民的意思。 因为明天晚上杨健民准备以自己单独在屋顶做诱饵引诱凶手来杀自己，虽然说大家都做好了埋伏，但是谁能保证杨健民就一定能平安呢？ 第105章 酒的味道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李斌站了起来，他走过去拿过杨健民手中的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其他人看见了，也都纷纷举起酒杯示意李斌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在这种气氛之下，洛枫也不得不配合着也举起了刚刚杨健民给自己倒的那杯酒。王小姗则慢悠悠地举起了一杯果汁。 大家都看着柳冠斗，都在等着这位大哥说话。 “我们兄弟几个从前也都是在刀锋上过日子的人，见过血，也流过血，这一杯，敬老全。” 在柳冠斗的号召下，大家一饮而尽，只有洛枫只是礼貌『性』地用嘴唇轻轻地碰了碰酒杯，没喝。 “不会喝酒，不会喝酒。”放下酒杯洛枫连忙解释他的酒量真的不行。原以为杨健民会拿着酒瓶子过来劝酒的，但没想到杨健民直接就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啪”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这回事彻底醉了。 “你不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吗？怎么这就倒下了？”刚才那一杯之后，场内的气氛也开始轻松起来，那一直笼罩着众人的谋杀阴霾也渐渐散去，张季功笑着拿起了酒杯想要过去叫醒趴在桌子上的杨健民，“来来来，再来一杯。” 但张季功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噗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是洛枫把他挡住了。 洛枫缓缓地地把手指放到杨健民的鼻子前面，房间里所有人瞬间就明白了洛枫这个动作的意思，大家立刻就安静了，都屏住了呼吸等着洛枫的结论。 “报警吧。”洛枫缩回了手指，杨健民已经没有了呼吸，“大家都不要动！”见房间内就要开始『乱』了，洛枫突然大喊一声，吓得大家又都在原地不动了。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王小姗这种心细的女孩子出来解释情况才能让大家安心，“这里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尽量地保持现场的原样，能让我们更快地找到凶手。” 大家都眼神呆滞地坐了下来，对这突然情况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喝着喝着就死人了呢？ 但柳冠斗和大家都不一样，他反而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李健民的身边。他地把手放在李健民的背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悲伤。 三分钟不到，两个警察就到了。也许是经历过了柯康全的死亡，金鼎酒店的人非常清楚应该怎么配合警察的调查，两个警察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做好了简单的现场问询等常规工作。 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要求回到自己的房间，并且不要离开金鼎酒店，等候警察的下一步调查。 回到房间，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都皱着眉『毛』，那突出的倒八字眉，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的眉『毛』怎么那么大烦恼？”洛枫先开口了。 “那杨健民死得太突然，是我们大意了，明明是已经预计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做好充分的防护措施。”王小姗似乎有点自责。 “柳冠斗在我们提醒他之后其实已经加强了防护，不仅是多配了保镖，就连今天晚上我们晚餐的食物也都是经过毒『性』测试流程的，能做的基本都做了。不过这次也还没确定是谋杀吧。那样突然啪的一下就去了，估计就是心脏骤停吧，问题是什么导致了他心脏骤停，过劳死？还是心脏病发？杨健民好像还是有心脏病史的。” “真的是都经过毒『性』测试了吗？”王小姗似乎是有所怀疑。 “这个应该是真的，在案发现场柳冠斗非常明确地跟警察做了口供。当然，那毒『性』测试做得好不好，有没有漏掉什么，这就要仔细检查他们的测试人员和测试流程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线索？” “那酒的味道不对。” “你是说杨健民的那瓶九八年的经典年份酒？怎么可能，那一年的酒现在可是喝一瓶少一瓶，我仔细看了那个封口，应该是当天才新开的酒没错，哎呀，我可想尝一口了。”说着洛枫还咽了一口口水。 “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怎么突然对酒这么了解？”王小姗一手就扭住了洛枫的耳朵，“还有什么瞒着我。” “疼，疼，疼，”洛枫连忙求饶，“我说的是我酒量不好，不是不喝酒，关键是现在我们这案件还牵涉到我们自己的人身安全，酒精会降低我的精神集中度，不敢喝。” “好，”王小姗松开了洛枫的耳朵，“解释合理。” “但是你那天也没喝酒，你怎么说酒的味道有问题？你偷喝了？” “我的记『性』好是全面『性』的记『性』好，是综合的记忆能力。” “综合的记忆能力？”洛枫一脸的问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意思是我不仅具备视觉上的超强记忆里，还包括嗅觉和听觉等各方面的超强记忆力。” “你闻过那个味道！”洛枫自拍大腿，恍然大悟。 想想都觉得王小姗可怕，不管是她听过的，闻过的还是见过的，全部都会储存在她的大脑里。 “没错，我曾经不止一次闻过同一种年份酒的味道，但那天杨健民手上那瓶好像有些不同。” “是什么问题？”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问题，就是感觉酒精味更浓一点。” “啊？就算在里面勾兑了工业酒精的假酒也喝不死人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那天很多人都喝了那瓶酒，如果酒里有毒，应该大家都死在那了。” 想来想去，洛枫和王小姗也没能推理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希望等尸检报告出来以后会有新线索。 在金鼎酒店的一个会议室里，柳冠斗，李斌，张季同和张季攻四个人聚在了一起。 柳冠斗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表情。 张季同一根接着一根，不停地点燃香烟，已经抽烟抽得手指开始发抖了。 李斌则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柳冠斗，等着柳冠斗发号施令。 会议室里只有张季功是完全坐不住的，他在房间里来回地不停踱步，手里的那根香烟已经抽完了，那烟头还一直夹在手指缝里没扔掉。 “杨健民之前提的，明天的诱饵杀人计划还搞不搞？” 第106章 蓝色嘴唇 本来会议室里都是各自慌张各自彷徨的，但是张季功突然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同时抬头看向张季功。原本这只是杨健民发小脾气喊出来的一个感觉不怎么靠谱的提议，尽管大家都没反对，但是也说不上有多支持。 但是，随着杨健民的死亡，原本只是隐藏在某个角落的，形象模糊的杀人凶手，似乎开始渐渐清晰起来，这种清晰是一种靠近，一种如在身前的压迫感。大家开始觉得，如果不出手干点什么事情，那么下一个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之前都是杨健民想怎么搞，就让他自己随意搞一搞，试一试，尽管机会不大，说不定一个不小心真的能把那个杀人凶手给揪出来。但现在，大家都开始认真地思考了，要用一个什么样更好的方式，把抓住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的可能『性』提高。 另一边，洛枫和王小姗也没有闲着，他们现在开始觉得时间不够用，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多，死人死得太快。虽然说心里已经预测到杀人凶手可能针对的不仅仅是柯康全，很有可能是全体的金鼎酒店股东，但没想到柯康全才刚倒下没几天，杨健民也紧接着趴下了，当然，目前还没有很确实的证据能证明杨健民是他杀的，目前警方的初步判断，杨健民很有可能是意外死亡。 第二天一早洛枫和王小姗就兵分两路。洛枫去找颖姨，因为她是第一个发现柯康全尸体的目击者，之前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好好地跟她聊一聊，总想着她是酒店的员工，什么时候都可以聊，不着急，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死了一个杨健民。王小姗则要去一趟医院，据说今天就开始做杨健民的尸检，她想去看看，那瓶酒的异常味道始终像块石头悬在她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说起来他们其实也不算单独行动，因为不管他们去哪里，总是会有那十对情侣里的其中一对跟着他们，为了掩盖到底谁才是侦探，这安排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王小姗在停尸房那里倒是遇见了一个让她有点意外的人，就她那过目不忘的变态记忆力，瞬间就把眼前的那个男生柯腾飞跟柯康全的个人资料里，他儿子的照片对上号了。但柯腾飞只是一直站在门口，没有推门进去。 “怎么不进去？” 听到王小姗的问话，柯腾飞转过身来看着王小姗，“你是这里医生？” “我是你父亲聘请的侦探，”或许是发现了柯腾飞那惊讶的表情，王小姗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聘请的。” 柯腾飞轻轻地笑了笑，“我想也是。” 看到柯腾飞的表现，王小姗心里有一点疑『惑』，因为这柯腾飞对于父亲的死并没有表现出悲伤，也没有表现出愤怒，只是一种特别平淡的，那种平淡甚至于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死亡都不应如此。而且柯腾飞穿着一身休闲服装，跟停尸房真的有点不太协调。 “一起？”王小姗推开了停尸房的门。 “嗯。”柯腾飞这才跟着王小姗进了停尸房。 房间里有一位负责尸检的法医在，因为之前王小姗已经电话咨询过了，所以法医看见王小姗并不惊讶，他非常娴熟地拉出来一具盖着布料的尸体，“是他了。”法医向王小姗示意这就是杨健民的尸体。 “柯康全的尸体还在吗？”王小姗是帮柯腾飞问的，柯腾飞总不会千里迢迢过来是为了看杨健民吧，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柯腾飞要在父亲死亡了好几天之后才过来认尸。 “在这里。”法医一下子就又拉出一具尸体，“你是家属吧。”法医瞄了一眼柯腾飞。 “是的。” “有些资料，你帮忙签个字吧。” “好。” 对于法医的各项要求，柯腾飞倒是非常配合，很快便按法医的要求办完了各种手续。然后法医拿着一堆资料离开了停尸房。剩下两个人和两具尸体在房间里。 王小姗没有再过多地注意柯腾飞，她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检查杨健民的尸体。这次倒是熟练多了，特别潇洒地一手就掀开了盖在杨健民尸体上的布。 突然王小姗好像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转脸一看，是柯腾飞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子玩弄一具全『裸』的男『性』尸体玩弄得这么熟练的。 “我是侦探。” “哦，很专业。” 然后各自继续看各自身前的那具尸体。 王小姗特别仔细地把杨健民的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连个小针孔都没有，基本确定了是杨健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导致死亡，至于这个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是别人造成的问题，估计就要等法医的尸检报告了。 突然，王小姗两眼发亮，她终于发现了尸体上一个特别的地方，杨健民的嘴唇上有些蓝『色』。 这个时候法医回来了，王小姗立刻就问了，“验过血了吗？” “样本已经送去化验了，结果还没出来，怎么了？” “高铁血红蛋白症。”王小姗指了指杨健民尸体上嘴唇边蓝『色』的地方。 那法医凑近看了看，然后微笑看着王小姗，“行啊，小姑娘，观察挺仔细的，确实是有点像是血红蛋白症。” “这个可能是死因，你们解剖的时候留意一下。” “这人好像原本就有心脏病吧，不小心吃『药』过量了也会发生血红蛋白症。” “这么大一个人，要吃过量很多才会这样吧。” “那当然，起码吃了七八片以上的『药』才会致死，谁没事吃那么多心脏病的『药』啊，除非他存心『自杀』。” 突然，王小姗脑海里闪现了一个多年前的杀人案，她想起了那天不对劲的酒味，猜测了一个可能『性』，“医生，你们尸检的时候多注意一下硝酸甘油的情况。尸检报告出来了请务必通知我。” 那法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小姑娘不错，挺聪明的嘛。放心吧，金鼎酒店曾经给我们医院资助过好大一笔钱，说起来算是医院的恩人呢，我们会尽量协助办案的，有结果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第107章 提前知道的死亡 跟法医简单聊了几句后，王小姗就转身准备离开。 但她一转身就看见了柯腾飞居然还直直地站在那里盯着他父亲柯康全的尸体，那具尸体一动不动的，柯腾飞也一动不动的。更奇怪的是，柯康全的尸体依然被一块布盖着，柯腾飞一直没有掀开那块布。 王小姗一个箭步上去，刷一下就掀开了那块布。柯腾飞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的父亲的脸会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被自己的父亲吓成这个样子？”王小姗悠悠地调侃着柯腾飞。 这个情况，无论是谁都会吓一跳吧，当然这句话只在柯腾飞心里，没有说出来，他向王小姗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这个回答反倒是让王小姗有点不知所措了。柯腾飞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成功吸引了王小姗的注意，王小姗邀请柯腾飞一起去喝杯咖啡，因为她有些事情想问柯腾飞。 柯腾飞也爽快地答应了，因为他似乎也有些事情想问王小姗。 “怎么过了好几天才来？”王小姗也不打算怎么婉转地开展对话了，她感觉对方似乎也不打算寒暄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之前我在沙漠里，手机没信号，出了沙漠就过来了。” 这时候王小姗终于明白为什么柯腾飞穿得这么休闲了，因为他是直接从沙漠过来的，身上还穿着穿越沙漠的那些服装。 “你们的项目开始了？” “你知道我们的项目？” “恩，既然被聘请过来查案，自然是要对相关人物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你好像参与了一个沙漠绿化的环保项目吧。” “恩。” “既然是专门过来见最后一面的，刚才为什么一直不掀开布？万一那不是你父亲的尸体，你就这样对着他默哀大半个小时会不会很尴尬？” “虽然说我不是特别的在意，但你讨论起一个死人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 “不好意思，我们侦探这个行业死人见得太多了，是有点不太正常。”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怎么就选了这个行业呢？” “喂，喂，我们的话题离题了。要说回正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父亲会死的？” “啊？”柯腾飞惊讶地看着王小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你看你父亲的眼神，我看见了温柔。如果你很爱你的父亲应该是当场号啕大哭伤心欲绝之类的，但你并没有。如果你讨厌你的父亲，你应该是一脸嫌弃，但你也没有。你的那种平淡，仿佛眼前只是一具陌生人的尸体。我只能猜测出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应该在你父亲生前就知道了他很快就要死了，甚至就连你父亲自己也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柯腾飞没有说话，他低头看了看桌子，他在躲避王小姗的眼神。那一瞬间，王小姗就知道，她猜对了。 “父亲从来都没有说起过他是怎么发家的，从一贫如洗的小伙子变成五星级酒店的主人，这种辉煌的奋斗经历应该是每一个父亲向子女炫耀的资本，但父亲他从来都没有向我提起过他的第一桶金是怎么赚来的。直到半个月前，父亲开始跟我说他的过往，言语之间偶尔会提起死亡的话题，甚至提到假如有人来杀他，千万不要报仇，那是他要还的债。” 半个月前，正好是金鼎酒店的股东们收到那封神秘的电子邮件的时候，“你知道会有什么人想要杀死你的父亲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如果你查到了父亲的过去，请一定告诉我，不过他过去是个怎样的人，他始终都是我的父亲。” “你觉得金鼎酒店其他几个股东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可能去杀你的父亲？” “确定是谋杀吗？”毕竟警察目前对外公布的是『自杀』，所以听到王小姗的问题时柯腾飞还是有点惊讶的。 “只是我的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们几个都不相信柯康全会『自杀』，反倒是你这个做儿子的觉得他有可能是『自杀』，真是怪了。” “也不奇怪吧，毕竟他们知道父亲的过往，而我并不知道。” 聊到这里，王小姗心里已经有一个模糊的故事了，金鼎酒店的那几个股东年轻的时候可能一起做过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柯康全认为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终有一天是会来找他报仇的，所以做好了还债的准备。 在最后柯腾飞告诉王小姗，他决定按照他父亲的意思远离金鼎酒店，等继承手续办好了他就会把父亲在金鼎酒店的股份全部卖掉。 另一边的洛枫在酒店的过道上成功堵住了颖姨，虽然身为客房主管，但是颖姨还是每天坚持亲自检查房间，有时候也会亲自整理房间，据说以前她是这里的最底层的服务员，这么多年以来，不管职位如何晋升，都始终保持着巡视房间的习惯，要确保提供最好的房间给客人，可以说是完全的把酒店当自己家了。 “怎么了？”看见洛枫过来了，颖姨一如既往地报以招牌微笑，看来她是一眼就看穿了洛枫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找她。 “嘿嘿，”洛枫笑了笑，“看来只能开门见山直接讲了。” “颖姨都一把年纪的人了，难道你还要跟我搭讪调情？因为案件的事情吧。” “嗯，你是柯康全尸体的第一目击者，那天的细节，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可以啊，”颖姨爽快地答应了，但她并没有停下来，她是一边检查着房间一边跟洛枫说着，而洛枫也是一路跟着颖姨检查房间，“案发的时候其实我是在全哥楼上那一层检查房间。” “案发的时候？” “警察不是已经通过尸检确定了死亡时间了吗？” “哦，是的。” “然后我就像现在这样一层一层地检查房间，到了全哥的房间的时候我敲了门但是没人回应，以为他外出了于是我就直接用门卡开门了。全哥不在的时候经常让我帮他整理房间，其他人他信不过，所以就把门卡给我了。他那是套间，进门后我像平常一样在开始先在大厅整理，整理了一会儿后才进了全哥房间，然后就发现了他的尸体。” 第108章 哪里来的硝酸甘油 洛枫一直『摸』『摸』地跟在颖姨身后听着，然后突然发现颖姨在讲完发现尸体后就一直是出于安静的状态，这话题好像戛然而止，洛枫觉得再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颖姨有点惊讶地抬头看了看洛枫，“在我每天检查的房间里发现了我们酒店股东的尸体，这难道还不够异常吗？” 这话问得洛枫是完全不知道怎么接，是啊，对他这些狂热侦探来说，发现尸体这种事情是基本『操』作，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辈子遇见一次凶杀案那概率是非常低的。 颖姨说的话内容倒是没什么，但是那态度让洛枫有点不自在。按照之前了解到的，颖姨在这里工作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也就是说她认识柯康全也至少二十年了，但颖姨说起柯康全的死说得就像大院里的大爷大妈唠嗑家常的感觉。哎，我昨天在菜市场看见有个小偷被当场抓住了。是吗？我昨天收拾酒店房间的时候看见我们老板的尸体了。 不自在归不自在，这天还是要聊下去的，洛枫只能硬转话题接着说，“就是房间里的东西，有没有什么是跟你平时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的情况不一样的，例如碗碟的摆设啊，垃圾桶的位置移动之类的，任何你觉得不同寻常的都可以讲。” “这个还真没发现，除了柯总的死，没发现别的异常。”颖姨不假思索地回答着。 原本洛枫还准备了好几个问题要问，但是跟颖姨这次并没有一个顺利的开场。虽然颖姨依然保持着她那『迷』一般的微笑，但洛枫这次的感觉很第一次见颖姨时完全不一样，微笑中似乎透『露』着一丝寒意。虽然不知道颖姨和柯康全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但是她对于死亡这件事情似乎有点太过于冷漠了。 “怎么了？”颖姨微笑着问正在发呆的洛枫。 “没什么，如果以后想起什么事情来，请一定告诉我。”洛枫笑了笑。 “好的。” 晚上洛枫和王小姗在酒店套房里互相交流今天的调查情况。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颖姨这样的普通员工为什么这么受重视了，她不仅仅是在这里工作时间长，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能保密，句句话都滴水不漏。而且她应该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地动摇她的情绪。”洛枫在向王小姗陈述着他今天跟颖姨聊天的情况。 “我今天在停尸房倒是有很大收获，虽然法医那边还没正式出报告，但是基本可以确定杨健民的死因是过量的硝酸甘油。” “硝酸甘油？” “没错，这是心脏病『药』里常见的成分，但是过量服用是会导致死亡的。” “如果是心脏病『药』的话，杨健民自己就有，难道是有人给他喂了一把『药』丸？正常人都不会无端端地一次『性』吃那么多颗『药』丸吧。” “我猜是酒，那天杨健民手中的那瓶限量版的年份酒，当时我就觉得闻起来味道不对，如果是因为里面添加了硝酸甘油，那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原本想拿剩下没喝完的酒送去化验的，但是被倒掉了。” “严格来说硝酸甘油其实不算什么毒『药』，毒『性』测试的时候一般也不会测试硝酸甘油。一般人喝下一点硝酸甘油也并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但是杨健民那天喝了很多，所以只有他出事了。因为杨健民本身就有心脏病，凶手用这种方法杀人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杨健民是自己心脏病发死亡。这凶手应该是知道杨健民有心脏病，而且非常了解场内只有杨健民有酗酒的不良习惯。” “法医尸检还是能查出杨健民的死因是不是硝酸甘油的。可惜没办法确定硝酸甘油是不是来源于那瓶酒了。” 洛枫和王小姗同时决定了要去检查一下杨健民的办公室，要看一看他的心脏病『药』还在不在，看凶手是不是把一整瓶心脏病『药』都倒进酒瓶里溶解了。 柳冠斗接到洛枫的电话后非常配合，虽然他本人表示正在忙些私事，但是也安排了酒店里的一个员工带洛枫和王小姗到杨健民的办公室。 杨健民的办公室在酒店的顶层，一推开门眼前就是无敌海景，眼前的整面墙一幅巨大的落地玻璃，面向着大海。 “杨总好像是酒店的第三把手吧，他的办公室都豪华成这样了，真是不敢想象你们柳董事长的办公室豪华成什么样子，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一看。”洛枫在和给他们带路的酒店服务员感叹着有钱人就是了不起。 “听说还真的是超级无敌豪华，其实我们这里只是对外所说的顶层，但真正的顶层是柳董的办公室，我们头顶上那一层就只有柳董的办公室唯一的一个房间。” “听说？” “是啊，那可不是我这些低级别的服务员可以去的地方，我是听去过的同事说的。其实柳董平时都很少出现，日常都是柯总和杨总在管理酒店，就算柳董难得来一次了也都是在会议室和其他员工见面，他自己估计也很少呆在那个传说中的顶级豪华办公室。” “找到了！” 正聊着天，王小姗已经在杨健民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他的心脏病『药』的『药』瓶。杨健民刚刚才新开了一瓶『药』，数了数『药』丸的数量，根据剩余的数量判断，这瓶『药』他才吃了一次。也就是说，让杨健民硝酸甘油过量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心脏病『药』。 硝酸甘油虽然说不是什么很特别的『药』，但是这也不是日常会有的东西，到底硝酸甘油是从哪里送进酒店的呢？ “还有一个人也是有心脏病，而且这个人跟杨健民很熟。”王小姗脑海里立刻就闪现出一个名字。 “李斌。”洛枫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小姗说的是谁。 “不过再调查李斌之前我们可以问一问我们可爱的警察叔叔。” “你是说一直偷偷『摸』『摸』地躲在门口偷听的那个猥琐大叔吗？”洛枫故意提高了音量大声说话。 第109章 突然的坠楼 洛枫、王小姗和那个年轻的酒店服务员，三个人同时转身看向房间门口的方向。一个穿着长外套的微胖大叔带着一脸憨厚的笑容缓缓走了出来，“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现场一片寂静。 “咳咳。”终于那个大叔自己忍受不了现场的尴尬了，率先开了口，“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 听到那位警察大叔的话，洛枫心里想着，没想到这警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傻，居然猜到我们发现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杨健民死的时候，警察来得太快了。” “那天你们根本就是一直守在餐厅门口吧，杨健民的死非常突然，你们不可能预先就知道然后埋伏在门口，肯定是你们早就在酒店里驻点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开。”王小姗补充着。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揭穿我？” “一个原因是之前只是猜测有经常在酒店里驻点，但是并不确定谁是警察，但我在停尸房的门口看见你在用自动贩卖机才确定是你。”王小姗在向那位警察叔叔解释是怎么发现他的，“之前我在酒店里就见过你几次，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在五星级酒店与警察局、医院之间来来回回呢？” “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是你们有事情要问我了？”那警察大叔倒也不含糊，很快就猜到了洛枫和王小姗的意图。 “是的。” 这位微胖的大叔名叫李廷荣，是本地的警长，也算是办案经验丰富的一名刑警。李廷荣把洛枫和王小姗邀请到了他的房间，因为他们的谈话内容肯定是要保密的，只有在他住的房间才能确保没有偷听偷拍的危险。 柯康全死的时候就是李廷荣带队出的警，虽然从表面证据来看柯康全是『自杀』，但是在五星级酒店房间里一个这么诡异的位置上吊，李廷荣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案件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而就在李廷荣找到柳冠斗了解情况的时候，柳冠斗知道了李廷荣并不完全确定这是『自杀』，于是柳冠斗就提出了，金鼎酒店可以全力配合李廷荣侦查案件，但是在没有实质『性』证据之前不得对外公开说有可能是谋杀案。 听到柳冠斗向自己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李廷荣就更加觉得自己的直觉应该没错了，如果真的是谋杀案，现在对外说是『自杀』案的话反而会先安抚住凶手，对查案更有帮助，所以李廷荣答应了柳冠斗的请求，对外只说是发生了疑似『自杀』的死亡事件，柳冠斗也安排了一个房间让李廷荣长期驻点查案。 “这个房间我非常仔细地检查过了，能放心说话。”李廷荣一边说话一边给洛枫和王小姗倒水喝。 “李警官，既然住个酒店你都知道要防偷拍，我大胆地猜测，是不是你在偷拍别人？”洛枫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说明来意。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李廷荣笑了笑，喝了半口水，“监控的视频我可以给你们看，但是你们得先把你们发现的情况告诉我。” “成交。”看来这李廷荣也是一直因为找不到线索，被『逼』着要跟两个学生做交易。 “酒店的各个出入口我都偷偷安装了摄像头，你们想看哪里的监控录像？我一直让局里的同事盯着呢，一直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酒店所有出口的录像都要。” “这么多？怎么看得过来？” “就看杨健民死亡的那一天的就可以了。” “你们想找什么？” “就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既不是酒店的员工，也不是酒店的住客的人在那天进过酒店。” “你们怀疑有人把硝酸甘油从外面带进酒店里？” “你怎么发现硝酸甘油的？” “法医告诉我的。” “哦，对哦，你是警察，有线索他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果有外人在那天进过酒店，就要调查一下了，没有的话，那硝酸甘油就肯定是原本就在酒店里的，而目前，我们都知道酒店里有一个人有大量的心脏病『药』，也就是硝酸甘油。” “你们怀疑李斌？”毕竟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李廷荣也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不是还要靠李警官你帮忙确认吗？” 李廷荣明白洛枫和王小姗的意图后也不敢怠慢，立刻就打电话通知警察局里的同事翻查监控录像，确认一下那天有没有既不是酒店员工，也不是住宿客人的人进过酒店。 但李廷荣刚掏出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拨号，手机就响了起来，正好是警察局的同事打过来的，“我正想给你们打电话呢，怎么你们倒是主动给我电话了？” “李斌可能出事了。” “什么？”李廷荣惊讶地叫了一声。 李廷荣带着洛枫和王小姗一路狂奔跑到了金鼎酒店的大门外面，已经有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了。穿过好几层的围观群众，他们看见了正躺在一片被染红的沙滩上的李斌。 转身抬头看了看，那是金鼎酒店真正的顶层，柳冠斗的个人办公室，李斌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平时那个办公室就没什么人进出，这突然出了命案，远远地看过去，感觉有一种诡异的气氛。 首先是上吊，然后是心脏病发，似乎每一次凶手都想把这些人的死亡弄成『自杀』的样子，这次轮到跳楼了吗？李廷荣、洛枫和王小姗已经很难再相信这会是『自杀』跳楼了。 不知道为什么，洛枫和王小姗明显感到了一个压迫感，凶手下手太快，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留下多少调查的时间，柯康全尸骨未寒，这杨健民就死了，杨健民还没死多久这李斌又来了个跳楼。 很有可能洛枫和王小姗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李斌是怎么从顶层摔下来的，下一具尸体就出现了。必须要跟时间赛跑，如何赶在凶手下一次下手之前阻止他，变得从未有过的紧迫。 要么这凶手是绝顶聪明，他预料到了警察和侦探x的每一步调查动作，要么就是这所有的一切是凶手早就已经计划好的，他只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在杀人，无关警察还是侦探x，他统统都不放在眼里。 第110章 柳冠斗的办公室 警察很快就过来处理现场了，李廷荣带着洛枫和王小姗到了柳冠斗的办公室门口。他们在等着柳冠斗过来开门，因为这间办公室的钥匙只有柳冠斗有。 等了好一会儿柳冠斗才带着颖姨出现，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接连几个股东的死亡也对柳冠斗的情绪很有影响。但当柳冠斗看到洛枫他们三个的时候倒是还表现得比较和缓，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掏出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诧异。在大家的想象中，这间传说中无比豪华的办公室应该是金光闪闪，闪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的，但是现在眼前，却是一片昏暗。 偶尔被风扯出窗外的窗帘布倒是会漏进来一点光。那个『露』台好像就是李斌坠落的地方。 颖姨伸手开了灯，“啪”的一声电源开关被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在不停地闪烁着，闪了十几下才稳定地发亮，看来是有点接触不良了。 “怎么像是拍鬼片的片场似的？”洛枫在小声嘀咕着。 不过在房间里所有的照明都打开之后，终于还是让人看见了他应该有的富贵堂皇的一面。柳冠斗的这间办公室确实非常精美，在整个房间的中央有一根大圆柱，一条金龙雕塑在环绕着那根大圆柱徐徐上升，很有气势。 “这是风水房吧？”李廷荣抬头看了看那高耸着的龙头。 经李廷荣这么已提醒大家似乎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房间平时柳冠斗自己也不怎么用了，有些人为了让自己事业顺利会摆设一些特别的风水阵法，让自己得到神的庇佑，当然这都是『迷』信，信不信纯粹是个人的事情。 柳冠斗点了点头肯定了李廷荣的猜测，这条徐徐上升的金龙大概就是金鼎酒店的龙脉吧。 王小姗走向李斌摔下去的那个『露』台，她蹲下来看了看脚印，从地上的脚印可以看出来，当时李斌是背对着『露』台的，也就是说他是往后摔的。 “难道又是一场『自杀』？”李廷荣也走近那个『露』台，他往下看了看楼下的那滩血迹，赶紧又把头缩回来，怪吓人的。 “不，不会是『自杀』，哪里有人跳楼『自杀』用后仰式的，又不是花式跳水。”王小姗立刻就否定了李廷荣的猜测。 “但这办公室一直是上锁的，而且地上也只有李斌自己的脚印啊。” “这种地板要不留脚印很容易，光脚或者时候把脚印擦掉都行，至于房间上锁的密室问题，还要进一步调查看看。倒是有些问题我们想问问柳董事长。”王小姗看着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柳冠斗。 “咳咳，”一直在沉思着的柳冠斗听到王小姗在问他话才回过神来，“你想问什么？” “我原本想问你二十年前你们几个金鼎酒店的股东到底干过什么事情，但是突然想起来，那些事情好像是不能见光的，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说，”这个时候王小姗想起来柯康全的儿子柯腾飞，“所以我想柳董事长您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猜，你听着，如果我说错了你就打断我好不好？” “嗯。”柳冠斗对王小姗的提议表示了同意。 王小姗看了看颖姨的方向，柳冠斗立刻就说了，“小颖留在这里没问题。” “那我就开始了。我从柯腾飞，就是柯康全儿子的口中了解到你们几个在让金鼎酒店扬名四海之前曾经有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但他的父亲从来没跟他说起过具体的内容，我猜在那些不太光彩的事情里，有人死了。”说到这里王小姗停了下来，他看向柳冠斗。 柳冠斗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脸上也是毫无表情，也就是说，他默认了王小姗的说法，因为他并没有打断王小姗。 得到柳冠斗的默认，王小姗接着说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刚说完这句王小姗突然怔住了一下，然后给洛枫甩了一个白眼，分明就是在抱怨怎么学上了洛枫的口头禅，“发电子邮件威胁你们的人，所用的威胁理由，应该就是二十年前死的人。” 这一次不仅是王小姗，洛枫和李廷荣也都注视着柳冠斗，想要从柳冠斗的表情动作里看出一些答案。结果柳冠斗依然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但这也正是他的答案，王小姗说的是对的。 “柳董方便透『露』一下……” “到此为止吧。” 很明显，对于柳冠斗来说，那些二十年前的往事，是到死都不能说的，他都没让王小姗把问题问出来，就打断了王小姗。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在没有其他证据之前我还是会以疑似『自杀』对外公布。”李廷荣说完便离开了柳冠斗的办公室，“你们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记得通知我，不要太冲动，已经死了几个人了，作为一名警察，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学生有什么生命危险。” 李廷荣刚走，洛枫和王小姗也打算跟着离开，但柳冠斗拦住了他们两个。 “有些话我想跟你们说。” “等李警官走了才说，看来这事情并不简单，我们可不会做犯法的事情。”洛枫第一时间表明了立场。 “你们听着就好，我希望对你们查案有帮助。” “请说。” “原本我们今天晚上是准备诱杀那个躲在暗处的胆小鬼的，我们的计划就是让李斌作为诱饵，在楼顶『露』台创造一个他孤身一人的场景，好让凶手下手杀李斌。李斌的心脏做过手术，有一个起搏器在他的身体里，哪个起搏器是可联网的，我们只要一发现李斌的心脏起搏器停止了工作，就知道凶手出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会立刻封锁酒店，然后一个顾客一个顾客地排查，这样就能找到凶手了。” “你们居然想用李斌的死引出凶手？” “这是李斌主动提出的，原本我们是想着利用一个人做诱饵，让人埋伏在四周。但是李斌认为凶手也不是傻子，如果不是真正的杀人机会，凶手是不会出手的，所以，他提出一命换一命的想法，他切断了与我们所有人的通讯联系，并且，禁止我们做任何的埋伏，只是我们原本设计的死亡场景是外面那个楼顶的『露』天平台，而不是这间房间。” “不是说你们监视着李斌的心脏起搏器吗？怎么李斌坠楼了好一会儿你们才出现？你们不是计划封锁酒店的吗？” “我猜，李斌在摔下楼的时候，没有立刻停止心跳，他是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死亡，那个起搏器才停止了工作。而这也给凶手留下了逃跑的时间，现在我们再封锁酒店业很难保证凶手是不是一定在酒店里了。” 第111章 只剩两个了 回到酒店洛枫和王小姗不敢停下来，立刻就开始对已经掌握的情况进行复盘，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因为死人死得太快了，他们不敢再多耽搁一分钟，晚饭也是让酒店送餐到房间里吃了。 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案件资料，但王小姗只看了一眼便坐在了沙发上。 因为那一眼她已经全部记住了，她现在是在脑海里筛选和分析那些资料。 “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洛枫很少看见王小姗这么专注的。 王小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想，我找到了一个破案的方法。” “破案的方法？”洛枫一头雾水。 “是的，只适合我用的方法。之前我面对一个案件的时候，总是会在记忆里搜索在历史上有没有相似的案例。但其实这样会有一定的局限『性』，很少有说两个案件的细节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我把案件里的细节拆分出来。” “就像把词语从句子里拆分出来，然后你就可以用那些词语组成各种你需要的句子。”洛枫感到非常震惊，他觉得王小姗的实力又要大幅度提升了。 “没错，柯康全的死亡是用把尸体吊起来的方式去掩盖死者是被凶手勒脖子勒死的，这个在月国的上田谋杀案中出现过相同的手法；杨健民被人用硝酸甘油混进酒里的方式毒死，这个在五年前夜来市夜总会谋杀案中出现过一样的杀人方式；这些都不是在同一个案件里出现的，但是却能与金鼎酒店的两宗死亡对应上。” “那李斌的死，能找到对应的案例吗？” “这种向后摔死的案子太多了，倒是房间里的那根大柱子我觉得有点问题。” “绕着一条金龙那根大柱子？” “那个位置确实是这栋楼的桩位，但是直径似乎太大了，大到里面都能装人了。在历史案件里，在墙体里藏东西的案件超过一千件，在墙体里埋尸体的案件也有十几件。” “你怀疑里面有尸体？” “跟你学的，大胆的猜测。毕竟柳冠斗都已经承认了，二十年前是死过人的，那么死的是谁？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平时绝对没有人去的风水房，用水泥把一具尸体埋在里面，6这是个最好的藏尸方法。” “可是那里常年上锁，想进去并不容易。” 就在洛枫和王小姗正在对案情激烈讨论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是大吼着的声音，吼叫的内容大概是让洛枫赶紧打开电视看本地新闻频道。 就在半小时之前，张季同和张季功在酒店的走廊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不行！我受不了了，那个混蛋分明就是要在这里把我们一个一个地杀掉！这不仅仅是要找我们报仇，他根本就是个变态杀手。” “你冷静一点，一旦我们没住够一个月就离开，他就会把他手中的资料公开，那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想有什么？我们本就是满身罪恶的人，享受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吧，我现在只想保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你们在干什么！？”柳冠斗大喝一声。 “大哥，我要走了，金鼎酒店我是一分钟都不能再待下去了，那个人早就已经在这酒店里做好了各种机关埋伏，他不会让我们活过一个月的，他的目的就是把我们杀光！” “你冷静一点！”张季同在试图让张季功的激动情绪平复下来。 “我已经很冷静了，正是因为经过了冷静思考，我非常清楚现在对我来说，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你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了，你们当然是想要保住秘密，保持现在这种一切安好的局面，但我自己一个人就只想活命而已，他要公开什么都无所谓了！你们保重了！” 说完，张季功头也不回地走了，张季同想拦都拦不住。 “让他走吧。”倒是柳冠斗很快便放弃了对张季功的劝阻他看了看张季同，“害怕的话你也可以离开，这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了。” “难道离开就会平安吗？”张季同反问了柳冠斗一句，他用这个反问表明了他不会离开的态度。 张季功又慌张，又带点愤怒地在酒店里的客人和几个员工的注视下径直走向电梯。 他坐上了新买的那台豪车，发动机很快便转动起来。张季功看了看倒后镜，心里想着柳冠斗和张季同肯定是疯了，就算以前他们做过一些犯法的事情被某个人知道了，但是那个人是不可能会有什么证据的，就算他找记者曝光了能有什么影响？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他有证据，我们大不了也就是坐牢而已，如果能赶得及坐飞机出国，大不了一辈子在国外不回来了。 居然还想着留在这里赔那个心理变态的玩杀人游戏？都死了三个人了，我可不想在这里等死。 “再见了，兄弟们。”张季功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然后一踩油门走了。 然而很快洛枫和王小姗就在电视里看见张季功的车子了。 市里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一辆汽车突然撞开高速收费站的栏杆，直接撞上了收费站旁边的一栋房子。 是李廷荣给洛枫打的电话，让他赶紧打开电视看新闻，结果一打开电视就看见张季功的车子在猛烈地燃烧，再过一会儿，驾驶座上的张季功就要烧成灰了吧。 所以按照王小姗的猜测，前面那三个死者都是被伪装成『自杀』的谋杀，而张季功则是自己太慌张发生交通意外死了？ 如果那凶手的目标就是金鼎酒店的全体股东，看到张季功自己出交通意外死了，估计节省了不少功夫吧。 “金鼎酒店的股东只剩下两个了。”洛枫和王小姗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这是一件特别无奈的事情，只剩两个了，一方面是说明了他们身为侦探都没能及时阻止凶杀的进一步扩大，另一方面则是说明了现在凶手的目标非常集中了，二选一。对凶手来说要杀人会更难了，因为警察同时对两个人进行紧盯保护也比之前六个人更容易了。 第112章 可疑的服务员 “帮帮我！”王小姗少有地礼貌地向洛枫提出请求。 “我去车祸现场。” “谢谢。”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迅速离开房间，王小姗急了，一秒钟她都不愿意等。 在金鼎酒店里有她必须去核实的事情，但是车祸现场又有必须去看，为了争取时间只能和洛枫兵分两路了。 王小姗把李廷荣找了过来，李廷荣听完王小姗的要求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想了想，然后最后再跟王小姗确认一次，“真的要这样吗？” 王小姗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李廷荣整了整衣领，“好吧，我就陪你们疯一次吧。” 王小姗和李廷荣来到了柳冠斗的办公室门口，就是在柱子上雕塑了一条金龙那间诡异的风水房。除了他们两个，李廷荣还带了三个挺高大的男士一起，他不停地在看手表，因为还有人没到。 没过多久，那个他们等着的人到了，是柳冠斗。匆匆赶过来的柳冠斗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电话里听李廷荣说是很急的事情就过来了。 但是他低头一看，看见了两个大汉手中拿着的大铁锤，心里似乎明白了一点。 “带钥匙了吗？”一见面，李廷荣就问柳冠斗拿房间钥匙。 柳冠斗这才刚刚回过神来，他慌慌张张地翻着自己的口袋，找来找去，没找到钥匙。 “砸吧！”李廷荣也没等柳冠斗太久，一声令下，大铁锤轰的一声就砸在了柳冠斗办公室的大门上。 那巨大的声响，吓得刚刚在口袋里找到钥匙的柳冠斗手一抖，钥匙又掉在了地上。几铁锤下去，门便开了。 “搜查令已经在送过来的路上了。”李廷荣一手推开了刚刚砸掉了门锁的大门。 “你们想干什么？”柳冠斗没想到李廷荣居然直接就开砸，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李廷荣这么心急要来这里？ 打开了电源开关，灯光一闪一闪的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李廷荣就已经一手抢过他手下的大铁锤，直接一锤就砸在了金龙的身上。 “接着砸。”但李廷荣本人只砸了一锤便把大铁锤交回一个大汉手中。 见老大都亲自带头动锤子了，那两个手下自然是毫无心理压力地开始轮番砸向那根大柱子。 “这可是大楼的桩柱，是要承力的，砸坏了房子要倒塌！”颖姨激动地大叫起来想要劝阻那两个大铁锤。 一旁的柳冠斗倒是很平静，他坐了下来，缓缓地点燃一根香烟，一边吸烟一边看着那两个大汉砸墙。 “这圆柱的直径超过了六米，表层那些水泥是后来装修的时候才糊上去的吧，砸掉了并不影响承重。”王小姗一句话就把颖姨堵住了。 原本以为这么厚实的一根大圆柱，肯定是要花费大力气才砸得动的，没想到几锤下去立刻就有效果了。 “里面有夹层！”其中一个轮铁锤的大汉叫了起来。 大家围过去一看，被砸开的地方『露』出了一些白『色』的物体，李廷荣让铁锤停了下来，随手拿起一块布走过去擦了擦，是人骨头，这里面有一具尸体。 “我想，这里需要更多的警察。”李廷荣赶紧通知警察局里的同事赶紧派人过来增援。 这个时候一直有点激动的颖姨也安静下来了，王小姗看到颖姨的眼角似乎泛着泪光。 柳冠斗拍了拍颖姨的手，仿佛在说算了算了。柳冠斗依然是坐在那里缓缓地吸着烟，静静地看着警察局的人在破除柱子上的水泥，取出骸骨。 这次柳冠斗，张季同和颖姨要到警察局接受正式的审讯了。 李廷荣眉『毛』紧紧地皱着，前面几个谋杀案还没有什么头绪，这突然又冒出来一具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埋在这里的尸体。 他感到有一点后悔，当时刚刚发现柯康全的尸体的时候，为了能引出凶手尽快破案，就暂时以『自杀』案对外公布，没想到后面居然接连死了那么多人。 是不是一开始就按凶杀案处理，后面也许就不会死人了呢？ 现在这个情况真的不能再掩着藏着了，金鼎酒店的那三个高层柳冠斗，张季同和颖姨肯定是有跟案件关系非常密切的秘密一直没有说。 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吃瓜群众围在那里了，这次出动了很多警察，很多住宿的顾客都跑了出来看热闹。 在人群中，王小姗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柯腾飞，柯康全的儿子。 王小姗想着是不是让李廷荣把柯腾飞也一起带回警察局的，但仔细一想，好像这一系列时间跟柯腾飞都沾不上关系，警察没什么理由传唤他。 柯腾飞倒也不避畏什么，远远地向王小姗点了点头，表示看见你了。 王小姗直觉觉得柯腾飞这个时侯出现在金鼎酒店肯定不会是偶然事件，她立刻就约了柯腾飞去酒店的西餐厅。 “我就是想来看看。”柯腾飞知道王小姗肯定有很多事情想问他，所以也很自觉地自己先开始说了。 “自己家的酒店有什么好看的？” “说是这么说，但这次可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来金鼎酒店。” “不会吧？这么多年里你只来过两次？” “是啊，父亲一直都不让我接触金鼎酒店，甚至他的遗嘱都是让信托机构把他在金鼎酒店的股份全部卖掉，转换成现金给我。” “现在你应该明白你父亲的良苦用心了吧？” “居然在酒店里藏了一具尸体，我已经想象不出父亲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有什么打算？” “住几天就走吧，也没什么打算。倒是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可能对你们查案有帮助。” “你有线索？”王小姗有一点惊讶。 “也不知道算不算线索，我在酒店里见到一个在很多年前见过的人。” “什么人？” “我小时候曾经来过一次这里，那个时候父亲让颖姨照顾我，我记得当时颖姨把我安置在一间放了很多玩具的房间，在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孩。” “他也在这里？” “嗯，我看见他了，看他的服装他好像是酒店的服务员。” “一个普通的服务员？为什么你会觉得他跟案件有关联？” “也不是说觉得他有什么嫌疑，只是之前你跟我说案情的时候，好像你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你是怀疑要么是他自己隐瞒了跟颖姨可能的亲人关系，要么就是有人帮他隐瞒了他很多年前就跟金鼎酒店有交集。” 第113章 隐瞒母子关系 柯腾飞在王小姗提供的一大堆现场照片里找到了一张有那个服务员的照片，这个时候王小姗闭上了眼睛，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之前调查的情景画面。 一会儿后她猛然睁开双眼，她有一点惊讶，因为她发现在每一个案发现场附近似乎都有那个服务员出现在附近。即使是刚刚他们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那名服务员也是在围观的人群中，而且看上去双眼有点发红，情绪似乎有点激动。 仅仅是因为作为一名围观群众的好奇心吗？还是犯人在回看自己的犯罪现场？根据一般的犯罪者心理，很多犯人都有回到犯罪现场看一看的习惯。王小姗觉得那名服务员肯定有问题。 与柯腾飞告别后王小姗立刻就联系了李廷荣，让他帮忙找一下那位服务生的背景资料。她在二楼餐厅正和李廷荣手机通话的时候，无意中低头看了看，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她看见了刚刚柯腾飞说的那个服务员。那人正站在酒店大门，看着警车离开的方向。 王小姗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刚挂掉李廷荣的电话，抬头一看，居然在酒店的电视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电视里的那个人满脸发黑，然后表情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想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后一起去东京和巴黎……”王小姗听见了被洛枫多次嘲笑那旅游路线不顺路的歌词，那是她的手机铃声，因为洛枫的嘲笑她一直想改，但每次想改的时候总会发生点突发事件没改成。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听到这句歌词王小姗感觉有点心酸，尤其是看着洛枫一脸黑灰的样子给她打电话的画面。 “你的脸怎么了？”王小姗看着电视直播画面接了电话。 “没怎么呀，还是那么帅。”电视画面里脸黑得像旷工一样的洛枫嘎嘎地笑着，突然他发现了电视台的摄像机正对着他，这才明白过来，他赶紧对着镜头挥了挥手，“你在看新闻直播呀？” “是的。”电视台切入了一个很短的重播画面，那是洛枫挣扎着被几个警察从那辆烧得通体发黑的车子里拖出来的短视频，王小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电视台的旁白是，疑似驾驶员亲属疯狂扑向被烧焦的汽车想要救出车里的驾驶员，被在场的警护人员及时制止。 “车子我看过了，刹车有问题，应该有人对车子动了手脚，张季功的死应该也是谋杀。” “你怎么不等李警官的人过来自己就钻进那车子里，万一那车子爆炸怎么办？”这会儿王小姗关心的重点倒不是洛枫在车子里查到什么线索了。 “李警官的人在来的路上塞车，没那么快能到，你现在不是再追赶时间吗，我就不等了，自己爬进去看了看，虽然详细的检查我做不了，但是刹车那里我还是知道一点汽车常规知识的。” “赶紧回来洗脸吧。”王小姗说完便挂了电话。 洛枫找了辆停在旁边的警察，对着后视镜照了照镜子，立刻就惊叫起来，“谁的脸这么黑？” 李廷荣也知道现在时间很紧急，所以一接到王小姗的电话他就立刻安排人员在系统里查询那名服务员的身份信息。 梁修实，男，二十岁，常年在国外居住，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在金鼎酒店上班还不够一年，父亲不明，母亲是梁颖。 看到梁颖这个名字，李廷荣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金鼎酒店鼎鼎大名的客房主管颖姨吗？她为什么要隐瞒梁修实是她儿子的事情？原本是毫无线索的一个案件，现在一时间又出现了太多的线索，这线索多得让人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李廷荣挂了王小姗的电话立刻就冲进了梁颖的审讯室：“你为什么要隐瞒你儿子的身份？” 梁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似乎她对于李廷荣问的这个问题是非常惊讶，“我儿子？” “梁修实！难道还要我拿民政部的相关亲属文件过来你才肯承认吗？” “我没隐瞒什么呀？” “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有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就在你的身边，就在金鼎酒店里上班，你没隐瞒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吗？哦，你好像也没问过我吧。” 李廷荣原本还想继续发飙，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因为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又是那么一回事。大家只知道金鼎酒店有个客房主管叫颖姨，但好像从来没有人关心过颖姨有什么家属。你不问，难道人家要主动过来把家庭情况一项一项地汇报吗？ 洛枫很快便回到了金鼎酒店，但是一直没找到王小姗，连续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之前王小姗给洛枫发了一条信息，意思就是她发现了梁颖和梁修实的母子关系，她要去找梁修实，但现在洛枫找不到王小姗，这让他很慌。 在几个酒店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洛枫终于知道了王小姗是上顶层天台那里了。洛枫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打着王小姗的手机，手机讯号是通的，但是一直没人接电话。 电梯只能去到倒数第二层，洛枫一出电梯就往顶层跑，发现去顶层天台的门被从天台那一边反锁住了。他一边拍打着那扇门，一边仍然在不停地打着王小姗的手机，“啪啦”的一声，手机有人接听了。 “你在哪里？”洛枫在大声地问着，但是电话的另一头始终没人应答。 但洛枫似乎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是有人的，“你在干什么？”“你不要过来！”……而且洛枫还听到了似乎是有打斗和有花盆摔烂的声音。 “梁修实，你已经无路可逃了！立刻开门！”洛枫对着那门又用脚踹，又用肩膀去撞击。 洛枫尝试撞开那扇紧闭着的门，但是几轮撞击过去，那门依然纹丝不动，倒是洛枫的肩膀感觉很痛。这个时候驻点在酒店的警察带着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过来了，是李廷荣让他们过来帮洛枫的，他们还带来了砸门的工具。 第114章 天台上的打斗 两个大汉站在天台门口抡起了两把大铁锤，就等着洛枫下命令砸了。 “我数一二三就一起用力！” “好！” “预备，一，二，等等！” 两个大汉锤子都下了一半了，洛枫突然冒出一句“等等”，吓得手中的大铁锤在半空中抖了抖，不过还是停住了。 洛枫之所以喊等等，是因为那门开了，王小姗就现在他的眼前。 在半个小时之前王小姗就来到了天台这里找到梁修实，是酒店的其他员工告诉她唐修石去顶层天台那里了。 梁修实正在搬盆栽，他似乎是一早就知道了王小姗回来找他，他一边搬盆栽一边对着王小姗笑了笑，一副老朋友的样子，“你找我？” “恩，有些事情想问问你。”王小姗一边说话一边警觉地将视线向四周扫了一圈，按照历史案件数据，如果对方确实是跟案件有关联的，超过90%的可能『性』会有武力反抗或者设置埋伏。 “人是你杀的吗？”王小姗想直接用一个最震撼的问题测试一下唐修石的反应，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样问，如果他是凶手或者跟案件有关联，他的微表情肯定掩饰不了。 果然就如王小姗所猜测的那样，唐修石的笑容有那么一小瞬间是僵住的，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微笑，“杀人？我？呵呵呵呵。” 唐修石没有直接回答王小姗的问题，他只是以几声笑声做回应，这更引起了王小姗的怀疑，“柯康全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就像平时一样在洗衣房里洗衣服啊。” “有谁看见你在洗衣房吗？” “本来是小张和我两个人一起值班的，但是那天他说独自不舒服去看医生了。” “李健民死亡的那天你在哪里？” “我就在上班啊，很多同事都看见我。”梁修实已经摆好了一个盆栽，他又回头去搬第二盆，额头已经冒汗了，看来那盆栽有点重量。 “没错，那天你在厨房，你有充分的下毒时间。” “你这么说也不算错，可是那天出入厨房的都超过二十个人了吧，不能只算我一个人的责任吧。” “李斌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梁修实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他仔细地想了想，“我那个时候大概是睡着了吧，我在偷懒，找个没人的角落睡觉了，这个千万别告诉我们老板，不然我会被开除的。” 看着梁修实一直满脸笑容地回答着她的问题，王小姗心里已经把他列为第一嫌疑人了。可以说，梁修实满足了所有的作案条件，三宗死亡梁修实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王小姗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梁修实，想以身体的物理距离不断拉近的方式对梁修实施加压力，『逼』出破绽。 “你是找到了什么证据证明我跟你刚刚说的三宗案件有关联吗？”王小姗向梁修实施加压力的方式开始起作用了，在离梁修实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梁修实第一次主动提起话题，大概是在心理上感受到了压力吧。 而梁修实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在反问王小姗，查案抓人是要讲证据的，你有证据吗？王小姗确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把三宗案件指向梁修实，有的只是怀疑和大胆的猜测。 王小姗没有回答梁修实的问题，她一言不发，依然在向梁修实迈步。她感觉到梁修实开始有点紧张了，再把对方『逼』紧一点，破绽就要出来了。 现在的王小姗心里可能比梁修实还要紧张，因为她记忆里的那些案例，犯人在感觉到自己的犯罪行为被发现之后，一旦有警察或者侦探靠近，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犯人会武力反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已经『逼』近梁修实能忍受的极限了，他的双手在用力紧紧地抓住花盆的边沿。 梁修实的紧张举动王小姗自然是都看在了眼里，她也是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 突然梁修实拿起一个比较小的盆栽砸向王小姗。因为早有准备，王小姗一个侧身就躲开了。 梁修实想趁着王小姗躲避那盆栽的时候对王小姗发起进攻，但他拳头还没来得及挥出去就整个人被王小姗一脚踹飞。 刚刚被梁修实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墙盆栽现在又被他全部撞散了，其中还有几盆仙人掌。这样整个人压在仙人掌刺上，真是想想都觉得疼。 梁修实忍着疼痛一手把已经刺进肉的仙人掌拔了出来，正当他准备把仙人掌再次砸向王小姗的时候，王小姗又是一记重脚把他的脸踩在了地上。根据以往的案例，面对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只是打几拳或者踢几脚是不够的，必须打到对方没有反抗能力为止。 所以，从梁修实拿起盆栽砸向王小姗开始，王小姗就根本不打算轻易停手，她要确认梁修实彻底失去反抗能力，所以即使梁修实已经被踢倒在地，王小姗依然是紧跟着上去就是一套连环重脚。 一顿暴打之后，梁修实终于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了。他不知道王小姗为了成为一名侦探，她不仅把所有她能找到的案卷资料全部记在脑袋里，她还练习了多种格斗技巧，能拿的黑带她都拿了，好几个格斗比赛她也都拿了冠军，当然她那体重只能是羽量级的，遇见重量级选手的话，她还是有困难。 正因为王小姗看见梁修实身材比较高大，所以她更不能冒险，她要确定一次『性』地把梁修实揍得起不来，不能给对方任何的反击机会。 这个时候，王小姗终于想起来还在门的另一边疯狂拍打着的洛枫，她笑了笑准备过去给洛枫开门。就在这个时候，王小姗突然看见脚下有个黑影，这是身后有人！ 王小姗一转身就看见梁修实的匕首刺了过来，王小姗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那匕首没有刺中她的身体，在侧身闪避的瞬间，王小姗最后给梁修实一记侧踢，梁修实本就站不稳了，这一脚侧踢直接踢飞好几米远，这回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门打开了，王小姗突然一下子就向前倒下，幸好洛枫即使一步向前抱住了她。洛枫看见王小姗的手在流血，刚才梁修实的匕首刚好刺中了王小姗的动脉。 这时旁边一个对急救非常在行的经常立刻上前帮王小姗处理伤口，“伤口不大，放心吧。” 洛枫怒了，把王小姗交给那名警察后，他抡起一根铁管就冲进了天台。 第115章 不一般的主仆关系 洛枫顺着打斗痕迹找过去，很快他便找到了梁修实，梁修实正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脸下的地板缓缓地渗出少量血『液』。 洛枫用脚把梁修实翻了过来，他要当面看一看梁修实的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欺负我们家王大小姐。 然而，洛枫始终没能看清梁修实的脸。人是翻过身来了，但那张脸已经被王小姗打得稀巴烂，满脸都是夹杂着沙尘的血迹。 洛枫用手中的长棍轻轻地捅了梁修实两下，对方已经没有意识了，完全没有反应。 “噗”的一声，梁修实突然吐出一口血。看来是还活着。 洛枫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然后跑向王小姗的方向。至于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梁修实，就留给警察处理吧。 其实如果只看伤口的话王小姗只是轻微伤，只是很不幸地那个伤口在动脉的位置，导致出血过多意识不清。 经过医院的救治她很快便醒了过来，但一时间还没办法完全恢复体力，估计今晚是要在医院过夜了。 王小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比较深夜了，她看见洛枫斜着身子瘫坐在病房里的一张椅子上睡着了。 洛枫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洛枫会突然醒过来，王小姗被他突然睁开的双眼吓了一跳。 “梁修实怎样了？”慌『乱』之中的王小姗向洛枫打探梁修实的时间。 “还好，轻微的脑震『荡』以及鼻子粉碎『性』骨折，已经醒过来了。” “不是他的伤情，他就算残废了我也是正当防卫，我是问说他有没有说了什么跟案件有关的事情。” “警察已经帮他录口供了，口供里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总不能因为他是颖姨一直隐瞒的儿子就拿他当嫌疑人吧。倒是你把他打成那样，小心他去法院起诉你。” “是他先砸花盆的，我没把他打死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那一瞬间洛枫突然想起了之前刚刚把梁修实翻过身来的情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依然是非常清晰。之前只是听说过王小姗好像是学过武术的，还拿过几个冠军。 而洛枫想象中的武术比赛跟街舞斗舞可能差不多，对于实战效果不抱太大期望，直到这次看到梁修实的惨况，突然才心里一紧，平时王小姗敲我脑袋看来是没用力呀。 “你们两个，目前警察局定『性』为斗殴，各自负一半责任。” “看来有些人，只揍他一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王小姗咬着习惯吸了一口洛枫买来的牛『奶』，因为医生说了王小姗晚上应该会醒过来，洛枫非常清楚王小姗有晚上喝完牛『奶』再睡觉的习惯，所以洛枫提前买了『奶』牛放在她床头。 “你想干嘛？” “不知道揍他两顿行不行？”说着又吸了一口牛『奶』。 这算什么跟什么呀……洛枫觉得自己开始有点跟不上王小姗的思维逻辑了。 “虽然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或者线索是指向梁修实的，但是因为他跟你打的这一场架，李警官倒是把他列为了监视对象，被你随意问两句就那么大反应，还随身带着匕首，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酒店服务员。” “三宗死亡梁修实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这并不能认定他就是犯人，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如果是梁修实杀的人，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这个确实是个大问题，根据我们之前了解的情况梁颖在金鼎酒店里虽然职位并不是很高，但是大家都知道除了那几个股东董事，权力最大就是她了，董事会对她的无条件信任很不寻常。而且梁修实在国外的各种费用其实都是来自于梁颖在金鼎酒店的工资奖金。杀掉那些长年支付自己母亲高额报酬的股东董事？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不过酒店里都在传董事长柳冠斗和梁颖其实有些主仆之外的关系？” “你想说梁颖是柳冠斗的小三？这也不对吧，柳冠斗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他还是单身呀。如果他和梁颖有什么情况，直接领证结婚就行了。” 那晚洛枫和王小姗带着一大堆的疑问睡着了，他们都清楚第二天肯定有很多事情，早点睡觉，养足精神吧。 第二天一大早洛枫就陪着王小姗来到警察局找李廷荣，因为她和梁修实的斗殴案件还需要她亲自录口供结案。 在警察局叫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但同时也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意料之中的是梁颖肯定会来帮她而已办理相关手续，意料之外的是柳冠斗居然陪着梁颖一起来警察局。 这一次颖姨见到王小姗终于不再是那种诡异的笑容了，但也没有什么恶狠狠的表情，就只是有点严肃而已。毕竟自己的儿子被打得现在还躺在医院，颖姨是不太可能对王小姗笑脸相迎的吧。 但是柳冠斗和梁颖的同时出现让洛枫想到了一个特别让人惊讶的可能『性』。 柳冠斗和梁颖签完名离开警察局后，洛枫立刻把柳冠斗喝水的杯子保护起来交给了李廷荣，那上面还有柳冠斗的唾『液』。 “李警官，能不能帮忙验一下dna？” 李廷荣接过杯子，有点惊讶，“验谁？” “梁修实。” 李廷荣回想了一下，然后又看看洛枫，“梁修实今年二十岁，柳冠斗刚好是二十年前来到这座城市，这么一细想，这剧情峰回路转啊，难道都是柳冠斗布下的局？” “那具从柳冠斗办公室的水泥柱子里挖出来的尸体确认身份了吗？” “尸体身上没有证件，已经送去做dna的配对了，希望在我们的数据库里有他吧。” “前面已经死了四个金鼎酒店的股东了，如果凶手的目标就是金鼎酒店的股东，那么最后就还剩下柳冠斗和张季同两个。我觉得他们跟梁颖母子之间的关系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柳冠斗和张季同的背景其实并不复杂，早年都是离开家乡到各地打工，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几个合伙凑钱买下了金鼎酒店进行重建，然后就是金鼎酒店光辉的发展历程了。” 第116章 生不如死 洛枫和王小姗还在各种大胆地猜测的时候，另外一边有人按耐不住了。 张季同把柳冠斗和梁颖约到了酒店的一个会议室，柳冠斗和梁颖一进门，张季同就把会议室的门反锁上了。 “你想干什么？”柳冠斗依然是大哥对小弟法号司令的口气，他在质问张季同。 “大哥，别着急，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张季同背靠着会议室的门口，拉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同时还掏出了一把手枪。 看见对方都出枪了，脾气再大柳冠斗也得忍着，默默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梁颖也是没敢说什么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有话就说吧！”柳冠斗现在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他从来没想过这个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小弟，有一天居然会敢拿枪对着自己。 张季同突然举起手枪对着柳冠斗，柳冠斗瞬间出了一阵冷汗，但张季同并没有开枪，他手中的枪移动了位置，最后指着梁颖停了下来，“你先说吧。” “说什么？”比起柳冠斗，梁颖倒是镇定得多，丝毫没有因为张季同手中多了一把枪而对他有任何的恐惧。 “就说说你们俩的儿子吧，叫什么来着？梁修实？哼。”张季同的嘴角笑了笑。 “别胡说八道！”柳冠斗的愤怒开始要爆发了，他吼了一声。 如果是以前柳冠斗这么吼一声，张季同肯定吓得往后缩，但今天不一样了，张季同手里拿着枪，他感觉自己是农奴要翻身了，“柳大哥，我都已经让人查过了，每年都都往梁颖的账户里大额汇款，而梁颖的那个账户是专门汇款给她儿子在国外消费的，如果他不是你儿子你会这样年复一年地汇款转账？” “说什么呢？”柳冠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说什么你们心里应该最清楚！”张季同也大叫一声站来起来，开了一枪，子弹穿过会议桌，打在了地板上，“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对梁颖这么好？”他在大声地质问柳冠斗，“二十年了，对一个被你强x过的女人这么好，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你们有一个共同的儿子！” 柳冠斗这回不再反驳了，他转身看了看梁颖。梁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她看着张季同，“我儿子从国外回来了，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张季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看来是情绪有点失控，“已经死了四个人了，你问我怕什么？都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你才让儿子回来报仇吗？当年伤害你的那个人是柳冠斗！我们只是在房间外面看门口的几条狗而已！你第一个要杀的难道不是柳冠斗才对吗？因为他是你儿子的父亲，所以留他一条命吗？” “我儿子不是杀人凶手。”面对情绪激动的张季同，梁颖依然保持着一如以往的镇定。 “我不知道你们一家三口到底想干什么，都已经过了二十年了才想起来要保守秘密，要杀人灭口吗？那些罪恶，难道你们没份吗？” “张季同！你冷静一点！”柳冠斗看着张季同拿着枪一步一步靠近梁颖，他感觉张季同已经有点失控了，想要阻止，“小颖和修实没有任何理由要杀我们几个！” “还小颖和修实叫得这么亲切？你们到了地府再跟季功他们解释为什么有一个私生子梁修实要瞒着我们这么久吧！” 正当张季同怒吼着正要开枪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撞开了，几个警察一拥而进把张季同压在了地板上，同时夺了他的手枪。是刚才那一声枪响，酒店的工作人员报警了。 在医院里，洛枫和王小姗正跟在李廷荣身后，鬼鬼祟祟地在一些偏僻的走道上绕来绕去。在确保没人跟着之后，他们三个人进了医院的一栋旧的办公大楼。这栋楼打算拆旧建新，人员早就已经撤离了，但还有一些中兴设备暂时搬不走。 一路上，他们三个也在讨论着金鼎酒店里那些凌『乱』的人物背景。 现在的情况是接连几个好朋友的死亡，让张季同坐立不安，用一般人的眼光来看他是金鼎酒店六个股东里活得最美满的，妻子贤惠，两个子女也健康聪明。其他几个金鼎酒店的股东，没一个是过得好的。 柯康全是金鼎酒店的实际经营者，一辈子忙忙碌碌，早年曾经结婚，但是没几年就因为老婆给他戴绿帽离婚了，唯一庆幸的是虽然他老婆给了他绿帽，但也给了他一个儿子，虽然人死了，但有一大笔遗产留了下来；李健民花天酒地一辈子，最后死在酒里，也算是保持了他一贯风格；至于李斌，二十年前金鼎酒店开始快速发展，但他满身的疾病也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爆发的，如果这次没有坠楼摔死，估计也准备进icu病房了；至于张季功，倒是真正地享乐一辈子，能赚钱，能花钱，最大的遗憾可能是还有很多钱没花完就出了车祸。 最后李廷荣带着洛枫和王小姗来到了一间病房前，这病房很隐秘，为了不让任何人起疑心，李廷荣甚至都不安排警察在这里驻守，只是让几个知道内情的医生保密而已。 推开病房的门，王小姗吓了一条，躺在病床上全身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那个病人正是不久前在车祸中被“烧死”的张季功。不过这样的大面积烧伤程度，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更好？真的很难说。 听到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张季功努力地想要把脸转向门口的方向看一看，但是始终动不了。那戴着呼吸器的嘴巴和鼻子在用力地呼着气。 看见病人有动静，旁边的护士赶紧上前去查看情况。 “不用起来打招呼了，是我，警察局的李廷荣。”看着全身都『插』着管子的张季功，李廷荣心里也觉得他挺可怜的，大概这就是生不如死吧。 把张季功藏在这里是洛枫的建议，李廷荣立刻就答应了，因为对外公布张季功已经死亡的话，可以防止凶手再来杀张季功，他们警察局也少一个保护任务。同时在这种情况下，会更容易让张季功说出对查清案件有帮助的真话。 第117章 突然的自首 张季功刚刚从昏『迷』之中醒来不久，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是意识还算是清醒的，也能勉强说些简单的发音。 “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李廷荣在向洛枫和王小姗介绍张季功目前的情况，“只是他一直在让我们保护他的女儿。” “他有女儿？”洛枫和王小姗都非常惊讶，因为在之前看过的所有资料，问过的所有人里，都没发现张季功是有配偶或者子女的。 “是的，这大概是他都烧成这样了还想或者的唯一原因吧，是他醒过来的时候主动告诉我的，说是害怕杀人凶手要对付他女儿。” “他不是未婚的吗？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固定的女朋友。” “他女儿的母亲是一名失足『妇』女，三年前他去嫖的时候没做保护措施，对方就怀上了。他知道自己仇家多，为了保护那母女俩，一直都不敢公开。但是也正因为他现在有个女儿牵挂了，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让自己那些肮脏的过去被女儿知道，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现在的情况是那具一直埋在水泥里的尸体明显就是跟金鼎酒店的那些股东有关系，甚至就是张季功他们几个下的杀手，如果能知道那个事情的原委，对案情应该是大有帮助。但现在张季功不肯说他以前的不光彩的事情，原本还想从张季功嘴里听到些什么有用的新线索，看来也是难了。 突然洛枫想到了一个突破口，不能直接问他的过去，那就问得婉转一点，“你能不能跟我们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梁颖和梁修实两母子有没有杀你们的动机？” 听到洛枫这样问，张季功努力地往洛枫的方向瞄了一眼，看来他对洛枫这个问题是非常满意，他用尽全力才勉强说出一个字，“有。” 虽然张季功没有说清楚金鼎酒店在二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从他的一个“有”字里，知道了他们几个股东肯定是做过一些伤害梁颖和梁修实两母子的事情，现在他们母子俩要报仇了。至少躺在病床上的张季功认为是他们母子俩要报仇了。 案情终于是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现在就等着有几个化验出结果了。唐修实和柳冠斗的dna匹配以及张季功的汽车刹车故障的检测结果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医生建议王小姗留院观察，第二天才出院。什么时候出院其实王小姗都觉得无所谓，但考虑到医院这里比金鼎酒店离化验室更近，决定还是在医院多睡一晚。 王小姗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洛枫居然已经铺好睡袋在地上，而且整个人已经钻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把睡袋都带过来了？你是专业蹭睡的吗？”王小姗嘴上满是嫌弃，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安心的，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住过院。虽然当着李廷荣的面说要安心在这里等化验结果，其实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忐忑不安。 “我这不是担心你，所以陪着你在这里过夜吗？”洛枫整个人都被睡袋紧紧地抱着，只『露』出脸部，看上去好像一条绿『色』的菜虫。 王小姗看着洛枫那滑稽的模样差点就笑出来了，“睡过去一点，别挡着路，万一我半夜起床找厕所踩到你身体的什么部位，我可不负责的啊。” “哼！”洛枫也没说什么，一脸郁闷地翻滚了两圈，给王小姗的病床旁边留出了一点空间，幸好住的是单人病房，不然洛枫估计就要睡走廊过道了。 大半夜的，在那里总想着案情，王小姗翻来覆去总睡不着，于是决定也不让洛枫睡，一脚把洛枫踹醒了聊天。 “你怎么会想到让李廷荣把张季功藏起来？一般警察都不敢这么做的吧？” 虽然是困得不得了了，但洛枫还是硬硬地睁开了半支眼回答王小姗的问题，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不赶紧回话，王小姗的第二脚就会接着踹过来，“李廷荣是一般的警察吗？柯康全的尸体刚被发现的时候，警察局里一开始明明就定『性』为『自杀』了，就他自己觉得有可疑，居然敢不向上汇报就偷偷地跑去金鼎酒店驻点查案。只要能抓住真正的凶手，我觉得再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同意，是个好警察啊。” “你别说风凉话了，如果害得他被停职，你就祸害了一个好警察。” “抓到凶手他就升职了，别说不吉利的话，乌鸦嘴。” 洛枫话音刚落，王小姗的第二脚就踹了过来，“乌鸦嘴说谁呢？” “是我错了，姐姐，别『乱』踹啊，差点就中命根子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毫无睡意，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幸好他们是单人房关着门，不然肯定被医院的人投诉。天一亮，他们立刻就直奔法医的化验室。 看到梁修实和柳冠斗的dna检验报告，上面显示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看来洛枫和王小姗的第一猜测并不正确。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做更深入的分析，李廷荣那边就传来了一个重大消息，梁修实自首了。 这真的让洛枫和王小姗有点措手不及，甚至都产生了一丝挫败感，这案情正一步一步深入的时候，这家伙自首了？ 洛枫和王小姗赶到警察局的时候，李廷荣正隔着单面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同事在跟梁修实录口供。 “他招了？”一见到李廷荣，王小姗立刻就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也是，也不是。”李廷荣面『露』难『色』，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王小姗的问题。 “什么叫也是也不是？不是说他是来警察局自首的吗？” “他确实是承认他杀了人，但是他并没有说他是怎么杀的人。” “什么意思？” “他来到警察局，然后大声说，他杀了柯康全，李建民，李斌还有张季功，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么奇怪？” “我们几个同事轮流进审讯室都没能问出什么来。” “但光凭他口头这样说，也很难定罪吧。” “也不仅仅是认罪而已，他还告诉我们在犯案现场都有他留下的dna信息或者指纹信息等证据。已经派人去查了，目前能确认的是弄坏张季功的刹车的两个工具就在梁修实的房间里。” 第118章 二十年前 隔着玻璃，洛枫和王小姗看见负责审讯的警察不管是满脸笑容地假装熟络还是突然发怒大吼大叫，梁修实依然是毫无反应，他只是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对方表演。 “博科隆大学的高材生，他真的很聪明。”李廷荣嘴上好像是在表扬梁修实，其实是在向洛枫和王小姗抱怨审讯室里的那个家伙让他们警察局毫无头绪，“他虽然承认了谋杀，也提供了一些所谓的证据，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证明他就是谋杀犯。现在这个案件已经在媒体上炒得很热了。如果我们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他的谋杀，我们将不得不释放他，感觉他是在赤『裸』『裸』地挑衅我们这些执法者。” “我看你们查案的情绪很高涨啊。”洛枫今天一进警察局就发现了，大家都非常忙碌。 “都是被那家伙『逼』出来的，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把他定罪！”看样子李廷荣是要跟梁修实决一死战，“我们要维护警察局的名义，把梁修实绳之於法。” 洛枫和王小姗也仔细分析了一下警察局找到的所谓证据：凶杀案现场全部都有梁修实的指纹，但他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在任何一个房间都可能出现他的指纹；在他的房间发现了弄坏汽车刹车的工具，但他的房间里还放着一大箱子的各种维修工具，因为他个人还负责着酒店设施的常规维修工作，大家都会去他的房间找工具使用，这些工具都有他的指纹。 这些都是证据没错，但并不具有唯一『性』，这些证据可以指向很多人。居然还敢来警察局自首，这不是自首，是在嘲笑，嘲讽。 梁颖也来警察局了，还带着金鼎酒店的律师顾问，看来是得到了柳冠斗的大力支持，大概柳冠斗还一直误以为梁修实是他儿子吧。 她来警察局有两个原因，一是警察局也传唤她了，因为她儿子刚刚承认了几宗谋杀，另一个原因是她要保释她儿子，因为警察局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梁修实口头承认的谋杀。 在李廷荣的办公室里，他还是一直不停地在用各种方式咒骂那个梁修实，洛枫在悠闲地听着李廷荣发牢『骚』，而王小姗正在闭目养神。 李廷荣说了一大堆牢『骚』之后终于发现了那个王小姑娘正在闭目养神，他满脸疑『惑』地看了看洛枫，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这小姑娘什么情况？” “不用管她，她正在查找案卷记录。”洛枫知道王小姗正在搜索她大脑里的案件库。 “找什么记录？我让人帮你们找吧。” “不用，你们的数据库比不上她大脑里那个。” “这么神奇？你们要找的是什么记录？” “既然现在的事情又进入了死胡同，所以我们就打算找一下以前的事情看有没有新线索。” “以前的事情？” “是的，如果说金鼎酒店那六个股东曾经在二十年前犯过案件，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又似乎跟二十年前有一些关系，我们就想找一下二十年前他们到底犯了什么案。” “二十年前？没破的案子实在太多了，这怎么可能找得到？” “其实范围很小，因为他们金鼎酒店有六个股东，只要找一找哪些案件的犯人是有六个人的就可以了。” “那也不能保证他们六个人会同时出现在犯罪现场吧被记录下来吧。”李廷荣提出了他的疑问，“又或者他们会不会还有有我们不知道的同伙？” “李警官果然经验老到，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把搜索的范围扩大到五至七个人的团伙犯罪。” “没有！”王小姗突然睁开了眼睛，“我连三十年前的团伙犯罪记录，包括已经破案的，还没破案的都搜索了一遍，没发现跟金鼎酒店几个股东能联系得上的。” 李廷荣拉开了他办公室的窗帘，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他看见梁颖正带着她的律师在向警察局施加压力。 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相机的年轻人，估计是记者。“警察冤枉好人。”，“警察与凶手面对面却无能为力。”这随便一条都能上头条。 “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最迟明天我们就要放人了。”李廷荣表示了他对目前状况的无奈。 看着梁修实坐在审讯室里一脸坚定的表情，洛枫和王小姗都觉得不太可能问得出什么事情了。还是回法医那里继续看刚才没看完的那一大堆报告吧。这次法医是优先对这个案件进行了检测。 被媒体重点关注虽然让警察的每一步调查都必须更加公开透明，增加办案人员压力的同时也增加了调查难度，但也正因为媒体的曝光，能调动的调查资源也变得更多。警察局长恨不得明天就能破案，那样他就不用每天开记者发布会解释案情了。 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在法医室都泡了一整天了，几份尸检报告也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轮了，始终没发现什么破绽。 “这个李斌倒是挺有意思，那一身疾病的源头居然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一次溺水。”看报告实在看得太烦了，洛枫在一边翻着李斌的验尸报告一边在跟王小姗侃大山。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研究一下死因之类的事情？”王小姗看了一整天法医报告都没发现线索也是开始有点心烦了。 “这个也很重要啊，说不定李斌真的是因为病痛缠身，太痛苦了，实在受不了了，所以就跳楼『自杀』了。至于为什么是向后跳，大概他可能是觉得跳楼的时候向后翻身跳跃动作比较潇洒漂亮吧。” “你就继续在这里扯淡浪费时间吧。” “切。”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王小姗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线索。 “切。” “再之前。” “李斌可能是跳楼『自杀』的。” “再之前。” “李斌那一身疾病的源头是溺水。” “二十年前发生的溺水。” “二十年前！那具从水泥里拔出来的尸体根据检测，死亡时间也是二十年前！”洛枫似乎也是找到了跟这次几宗死亡的联系点，看来所有的事情的起点都是在二十年前。 第119章 认罪协议 洛枫和王小姗找来了李斌的详细医疗记录。反正现在的调查都是无路可走了，只能把一些看上去有点牵强的联系点都查一查，例如李斌溺水时间和那具不明尸体的死亡时间大概都是在二十年前。 说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了，这么短的时间法医也没办法很精准地检查出尸体的死亡时间，只能从腐烂成度以及骨头的状态等先测出一个大概范围给警察做参考。 李斌的医疗记录原本其实已经找不到了，洛枫和王小姗是通过警察局的存档看到李斌的溺水资料的。 二十年前有人在海滩上发现了李斌一个人躺在那里，以为是尸体，然后就报警了。 结果经医生检查发现李斌是肺进水了。李斌醒来后解释是自己在海边玩，不小心被海浪卷进海里了。最后是柳冠斗接李斌出院的。 看见王小姗突然两眼发光，洛枫感觉有点吓人，“你怎么了？” “地图！” “什么地图？” “大湾省的地图！赶紧给我找来！” 打开电脑一搜索，地图就出来了，现在这个时代，只有网络，基本不会『迷』路。 王小姗刚刚叫找地图的时候洛枫一下子还没想明白。但地图一展开，当看见了大湾省的全貌，洛枫也终于明白过来了。 大湾省主要就是由围着海湾的城市群组成，而桑市就是其中一个在半月形状的海湾边上的城市。洛枫和王小姗在地图上画了一下然后通过电子邮箱发给了李廷荣，让李廷荣帮忙调阅一下案卷资料。 然后他们两个根据这个线索继续寻找，按照王小姗的推算，案件突然就有了突破，洛枫满怀激动地等着李廷荣赶紧送资料过来，好尽快开始下一步的调查。但等了许久依然不见李廷荣那边有动静。 终于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李廷荣的电话，“李警官，什么情况？” “哦，调阅案卷的事情，一下子忘记了，不好意思，正忙着呢。”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查案重要？” “嗯。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从某个方面来说也算是好消息吧。” “有好消息？有我这边的好吗？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些人二十年前的联系了。” “哦，好厉害。但是我这边已经找到凶手了。” “找到凶手了？”洛枫惊讶得大叫出来。 “就是梁修实，他现在愿意主动交代所有的犯罪情况，但是他要求减刑，现在地方检察署的人正在赶过来准备跟他谈判。” “不是说他只是承认杀人而已但是完全没有提供任何证据吗？” “嗯，原本我们还真拿他没办法，本来也同意了让他母亲保释他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母亲帮他办理完保释手续，都已经出到警察局门口了，他突然回头说要跟我们签个认罪协议。” “认罪协议？” “是的，他愿意认罪并提供相关犯罪证据，但是要求减刑。”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了。” “只是有线索不够呀，这个案子被媒体报道得太多了，上面压力很大，想尽快结案，如果他肯认罪，检察署同意的可能『性』很大。还有就是，这次你们的功劳很大啊。” “关我们什么事情？” “当时我正在打印你们发到我电子邮箱里的地图，梁修实瞥了一眼，他这一眼可是逃不过我的眼，就瞥的那一眼，我看见他脸『色』都变了，估计你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不能再等等吗？”洛枫有点急了，在这个节骨眼跟他签什么认罪协议太不值，明明已经开始接近真相了。 “其实我跟你想的一样，不到迫不得已都不希望跟犯人签什么认罪协议，但是上面顶不住压力呀，我尽量拖延一下时间吧，我们一起努力看能不能在协议签订前破案。” 在洛枫旁边的王小姗听到了洛枫和李廷荣的通话眉头皱了起来，“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她并不是投诉洛枫说话太吵，而是她知道现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尽快地从她大脑记忆的案卷库里找出那份合适的案卷资料，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案卷，甚至也不能万分之一百地确定一定就有那样一份案卷。 洛枫也是催李廷荣赶紧把需要的案卷资料发给他，只靠王小姗一个人凭着记忆力进行筛选效率不够，他也要帮忙一起筛选。李廷荣倒也豪爽，让洛枫赶紧来警察局，李廷荣登录进警察局的资料库后就让洛枫直接在上面搜索，当然这种事情只能偷偷地干，警察怎么能随便让一般的市民看警察局的资料库呢。 在警察局角落的一个小黑屋里，一个少女在盘着脚，闭着眼睛冥想；一个少年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显示器，显示器上的文字在高速地滑动着。洛枫和王小姗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猜想中的那个案卷。 另一边的李廷荣也没闲着，在停车场直接就把检察署的人的车给追尾了，这个不小心的意外自然是李廷荣故意的。 “哎呀，王检察官，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太心急了，我的责任，您等等我现在叫保险公司的人过来拍照片，这个我赔、我赔。”李廷荣这演技其实还是可以的，配合他那有一点小微胖的身形谁见了都觉得他是老实人。 居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撞了我的车尾？那王检察官立刻就怒火燃烧，毕竟是桑城检察署的总检察长亲自让他和小杨两个人过来跟梁修实谈判的，能让检察长亲自这样跟踪过问的案件那绝对是重点中的重点，王检察官可是一点都不敢含糊。 但是他把头伸出车窗一看，那张憨厚的笑脸太熟悉了，“老李？怎么是你？” “是我，是我，没错就是我，小王啊，多多包涵了，呵呵。” “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碍，不是都有保险吗？你让一让，我先把车停好，说起来今天这案子好像还是你负责跟进的吧。” “保险公司的人快到了，等等吧，有现场照片，保险处理也容易一点。”李廷荣在极力劝说让王检察官在原地等，其实就是想拖延时间，“梁修实自己主动要求签协议的，不会跑的，放心吧。” 第120章 应该没杀人 最后搞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等到保险公司处理完现场的勘察。 在停车场去警察局会议室的一路上李廷荣也是各种侃大山，一分一秒地拖着时间。不过人家两个大检察官今天可是带着上级领导的重点关注过来办的这个案子，这可不是李廷荣凭着那些小伎俩可以阻挡的。 洛枫和王小姗在警察局的小黑屋里搜索案卷的同时，两位检察官也正与梁修实在一间审讯室里谈判着认罪协议的内容。完全免罪不可能，但是死刑改无期徒刑，或者有期徒刑二十年改十年，这些情况还是有可能的。 认罪协商制度源自于这样一种认识：除特定犯罪之外，犯罪首先侵害的是受害人的人身权利或财产权利，之后才是国家权益，所以，检察官为国家原告，受害人为自然人原告，他们共同成为诉讼的原告方。 国家担当起检控犯罪的主要工作，调查收集犯罪证据，提起诉讼，但所提交的证据要达到法律所要求的“排除合理怀疑”证明程度是一件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的艰难任务。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要进行有力的抗辩，需聘请相当水平的律师，其时间、金钱、机会成本等支出数额巨大。 在此情形下，当事人双方都有尽快结束诉讼的愿望。从经济学角度看，需求决定市场，作为社会生活的法律，自然会反映或体现现实生活的这一需求，允许当事人进行认罪协商。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推崇这种制度，支持的认为这是节省社会资源，让司法更具效率；反对的则认为，法律只能是客观的，不能掺杂进可主观调控的内容，否则法律将失去“公平”这一重要属『性』。 而恰好洛枫和王小姗所在的国家是认可认罪协商制度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排查，洛枫和王小姗终于找到了他们要找的那个案卷。100%集中精神的高强度搜索，让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都瘫坐在了椅子上，相互微笑着对望了一眼。 “砰”的一声，小黑屋的门被撞开了，李廷荣闯了进来。 “你们怎么回事？手机也不接？你看看都多少未接来电的记录了？那边的认罪协议快谈妥了！你们这边什么情况？” “手机关机了，肯定是听不到手机响的。”洛枫伸了个懒腰，“认罪协议谈妥了？” “看你信心满满的样子，是找到让梁修实定罪的证据了？赶紧过去阻止他们签认罪协议吧，不然就让梁修实钻法律空子减刑了。”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洛枫看了看王小姗。 “恩。”王小姗点了点头。 李廷荣突然觉得场面有点郁闷，他放弃了自己开展调查的机会，用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拖延时间，为的是帮洛枫和王小姗争取更多的调查时间。 但现在洛枫和王小姗听到梁修实要签认罪协议了，却是一副懒洋洋又满不在乎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李廷荣黑着脸跟在洛枫和王小姗的身后。 他们刚出到警察局的大厅就看见梁修实从审讯室里出来，手上戴着手铐，两个警察分别在他的左右两边，看样子是要带梁修实去拘留所临时关押，等待法院的正式判决。 梁修实微笑着看了李廷荣一眼，并点了点头，应该是已经成功签了认罪协议了。 看着梁修实那突兀的微笑，李廷荣立刻把一名警察同事拉了过来，恶狠狠地说，“签了？” 那名警察似乎是被李廷荣吓到了，小心翼翼地回答，“签了。” 此时此刻，李廷荣真想仰天长啸一声表达他心中的遗憾，明明洛枫和王小姗这边已经有证据了，却让梁修实钻空子减轻了刑罚。 “有没有什么办法？”李廷荣在问身边的洛枫和王小姗。 “李警官，你也别太绝望了，他那协议签了也没用。”洛枫在安慰着李廷荣。 “什么叫签了也没用，王检察官带着公章来的，已经当场在协议上盖章了。”李廷荣越想越觉得生气。 “他要认罪的话必须提供一些实质『性』的证据，例如杀人的凶器之类的，梁修实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证据？”王小姗实在受不了李廷荣在那里一脸悲伤地哀嚎了，赶紧抓紧时间进入案件调查。 “这个，我也不清楚，刚才我不是去小黑屋找你们两个了吗。现在就去了解一下看看吧，虽然他利用认罪协议减轻了刑罚，但起码我们也算是抓到凶手了，你们的那张地图也是发挥了重要作用啊。” 他们了解到梁修实目前提供的证据是一根绳子，一根麻绳，他就是用了那根麻绳子把柯康全吊死的，那根绳子就在他的房间里。已经有警察去到了金鼎酒店，并且在梁修实的房间找到了那根麻绳。 根据现场警察的目测，在梁修实找到的麻绳跟吊死柯康全的麻绳是一样的，吊死柯康全的那根麻绳很有可能就是从梁修实房间里的那根麻绳上剪下来的一段，只要拿回去比对一下两根麻绳的切口是否对得上就清楚了。 “看来证据很充分了。”李廷荣现在的心情很纠结，一方面能抓到杀人凶手他是高兴的，但是却在最后关头让他签了认罪协议减轻刑罚，这又觉得很遗憾，“你们两个到底查到了什么线索能证明梁修实杀了人？”这个时候李廷荣也想起了洛枫和王小姗刚才说的调查有了重大突破。 “我们没发现什么线索能证明梁修实杀了人。”洛枫摊了摊手。 “啊？”李廷荣一脸惊讶，他现在甚至开始庆幸梁修实签了认罪协议，至少他是认了罪的，“我那么信任你们两个，给你们提供资料，还安排了我们助手专门帮你们跑腿，你们就这样报答我的信任？那你们忙活了那么久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我们查出了梁修实应该没杀人。”王小姗特别认真地看着李廷荣回答了李廷荣的疑问。 “啊？”李廷荣吓得整个嘴型变成了一个“o”字。 第121章 顶罪 如果王小姗不给出一个充分合理的解释的话，李廷荣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失去理智了。尤其是现在至少有十五家媒体的记者已经堵在了警察局的门口，估计是不知道那个混蛋把梁修实和监察署签认罪协议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警察局负责应付新闻媒体的公关部负责人也是非常的无奈，检察署跟犯人签的认罪协议，关他们警察局什么事呢？仅仅是因为梁修实现在是由警察局负责拘留看守的，搞得所有新闻记者都堵在了警察局门口。 最让警察局郁闷的是，按照惯例检察署是要对认罪协议的内容进行保密的，当然有一些需要警察局协助执行的条款，检察署是会告诉警察局的。明明不知道认罪协议的内容，却要硬着头皮去应付记者，这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看着大门那边闪得眼睛都要花掉的闪光灯，李廷荣赶紧把洛枫和王小姗带拉回到了刚才那个小黑屋，他可不想被记者堵住然后出现在明天的头条新闻上。在小黑屋里，王小姗打开了显示器，准备向李廷荣解释一下他们调查到的情况。 “我们调取了金鼎酒店的一些监控录像。”王小姗看了一眼李廷荣，发现李廷荣眼神呆滞，一副死相，“你是不是想说那酒店的录像你们已经都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既然知道了还问？” “确实在录像里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犯罪现场，但是有一个人，他出现的时间有点问题。” “你是说梁修实？” “是的。” “你们不是说查清楚了，其实他不是凶手吗？”李廷荣被彻底搞糊涂了。 “李斌坠楼那次，我下楼的时候在一楼的酒店大堂里看见梁修实了，我反复地看了金鼎酒店的监控录像，几乎是在我们进入那个李斌坠楼的风水房的同时，梁修实就出现在了酒店大堂的监控视频里。” “他杀完人就逃了，然后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在大堂工作，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李廷荣依然觉得梁修实应该就是杀人凶手，尤其是梁修实曾经想要对王小姗下杀手，这更让警察局的人坚信梁修实就是犯人。 “在李斌死亡的前后一段时间里，所有电梯监控里都没有梁修实出现，也就是说如果是他杀了李斌，他只能是跑楼梯跑到顶层的风水房，杀了人后再从楼梯逃走的。金鼎酒店一共三十九层楼，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要多久才能来回跑完一趟三十九层？” 李廷荣想了想，“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跑上三十九层楼楼怎么也得超过二、三十分钟吧，跑下来就快多了。” “但从酒店大堂的监控视频里我发现梁修实在李斌死亡前十分钟出现过，然后在李斌死亡后五分钟梁修实又出现在了大堂的监控视频里。” 这下李廷荣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不可能十分钟就跑上三十九层楼，杀了人，然后五分钟又跑下来。” “没错，而且刚跑完三十九层楼的人应该是满头大汗才对吧，但是你看监控录像里的梁修实完全没有一滴汗。虽然李斌死的时候他确实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不在场的时间根本不够他杀李斌。” “如果梁修实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承认杀人罪？即使是签了认罪协议减刑也还是要入刑留案底的。” “大概是为了帮人顶罪吧。” “顶罪？帮谁？” “那张地图你看了没？” “看了，但没看明白你们想说些什么，除了吓得梁修实要签认罪协议之外暂时没发现其他用途。” 洛枫迅速地在电脑里打开了大湾省的地图，王小姗指着显示器上的地图说，“你看，这里是我们所在的桑市，横跨海湾，在这片海的对面就是盐滩市。” “这个不用你们解释，我也是会看地图的。” “在二十年前，盐滩市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抢劫案，七个劫匪开着一辆商务车抢了一间金铺，当时那间金铺在年终结算，有大量现金。这个案子当年也是非常轰动，保安加上金铺的员工一共死了五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破案，而那七个劫匪最后是在盐滩市的跨海大桥附近消失的。” “这个跟盐滩市二十年前的抢劫案有什么关系？” “金鼎酒店有六个股东，如果再加上埋在水泥柱里的那具尸体，刚好七个人。” “你是说他们就是二十年前那七个劫匪？”这也太离奇了，李廷荣感觉有点接受不了。 “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洛枫在补充说明。 王小姗用手指从盐滩市跨过海湾划向桑市，“当时我们一直在找桑市的团伙犯罪，但是一直找不到能匹配得上的，直到我们无意中发现了李斌曾经在二十年前有一次严重的溺水，我们就猜想，有没有可能他们犯的案件并不是在桑市，而是在桑市的海湾对面的城市，他们犯案后从盐滩市的跨海大桥那里跳海，然后游过了那个海湾来到桑市。” “然后你们就找到了盐滩市二十年前的抢劫案。”李廷荣突然开始有点佩服洛枫和王小姗这两个小朋友的推理能力。 “没错。”王小姗在继续解释着，“我们看了李斌的溺水记录，他就是在那个抢劫案的第二天被人发现昏『迷』着躺在沙滩上的。这个海湾有点大，要这样游过来并不容易，李斌大概是在横渡海湾的时候体力不支昏『迷』过去了。” “根据验尸报告那具从水泥里挖出来的尸体是被人以重物砸中头部致死的，谋杀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们是一起抢劫的同伙，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同伙呢？” “谁知道呢，一群亡命之徒以生死相搏，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女人吧。” “女人？”李廷荣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张在金鼎酒店经常能看见的笑脸，“梁颖！” “嗯，虽然还不确定她是不是凶手，但是目前为止，我们觉得能让梁修实不顾一切地去认杀人罪的，估计就只有他的母亲了。当时他在天台上袭击我的时候，我也是认为梁修实一定是一个凶残的杀人犯，但是现在回头仔细想想其实当时他根本不必袭击我，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他。他对我的袭击更像是为了给我们树立一个凶残的杀人犯印象的故意行为，好让我们更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认罪。其实他是在为帮人顶罪做准备。” 第122章 假搜查证 听洛枫和王小姗解释完，李廷荣现在倒是有一件非常苦恼的事情。 那就是警察局公关部的那个哥们是李廷荣多年好友，现在压力巨大。他现在要去跟记者说梁修实签了认罪协议这个事情，本身签认罪协议就已经让警察局的脸面有一点挂不住了，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因为警察局侦查进展比较困难的情况下才会和犯人签认罪协议的。 现在更大的问题是万一洛枫和王小姗的猜测是对的，凶手不是凶手，等到查出真凶的时候，警察局还要出面解释一次为什么当初让不是凶手的梁修实签认罪协议，到时警察局这脸真的是丢大了。尤其是负责面对新闻媒体的公关部。 “既然确定了梁颖嫌疑最大，我们立刻去找她吧。”李廷荣这会是有点急了。 “我们只是觉得她有嫌疑而已，但是并不能确定就是她，在真相出现之前，都只是猜测。当然目前的情况从梁颖身上找应该能更接近真相。”洛枫必须要给李廷荣泼一泼冷水，头脑太发热容易犯错。 “你们先去吧，跑现场是洛枫的强项，我要复一下盘。”王小姗心里似乎是还有什么东西一直堵着想不通。 “好！我们分头行事！”李廷荣拉着洛枫急急忙忙地就上了一辆警车往金鼎酒店开去。 从刚才洛枫就一直在发愣，直到警车开动了，他才反应过来。 洛枫发愣的原因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王小姗的组织判断能力，在这种有点混『乱』的情况下，王小姗依然能根据洛枫擅长跑现场，她自己擅长数据分析，从而进行最合理的分工。 至于是不是一定要自己亲手破案，满足内心深处的虚荣感，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让王小姗当洛枫的导师并不是随便选的，洛枫最需要学习的，正是王小姗所拥有的。 那边洛枫和李廷荣刚离开，这边王小姗就看见柳冠斗突然来到了警察局，他是来看梁修实的，梁修实暂时被关押在警察局等待。 柳冠斗和梁修实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说话的时候挨得也比较近，两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大声呵斥争论，也没有什么悲伤情绪，反正这监禁就好像日常普通的事情一样。 但王小姗远远看去倒是能感觉到柳冠斗对梁修实确实是有关心的情绪，如果不是看过了他们两个人的dna配对，还真的会误以为他们是父子关系。尤其是柳冠斗一直给予梁修实生活学习的资金支持，王小姗也通过侦探x里精通黑客技术的二哥查到了柳冠斗和梁修实其实一直有在用电子邮件联系。 虽然他们两个人看上去相处融洽，但他们的父子关系早已被一纸dna报告否定了，这让王小姗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梁颖是二十年前怀上梁修实的，会不会是当时梁颖给柳冠斗戴了绿帽，然后还骗了柳冠斗帮她抚养孩子。但为什么他们不直接结婚呢？这样梁颖还能分柳冠斗一半家产。 王小姗是怎么都猜想不到柳冠斗在二十年前曾经强x梁颖，如果梁颖要用怀孕来骗柳冠斗，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还在车上的时候李廷荣接了一个电话，让洛枫很在意的是李廷荣接这个电话的时候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们局长打给他的。 “怎么了？”李廷荣挂机后，洛枫关切地问道。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李廷荣突然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然后在那张纸上写上一个名字“梁颖。” 洛枫侧着脑袋仔细看了看，终于看清楚了那张纸的抬头写着“搜查令”，李廷荣居然在造假，一张假的搜查令。 “李警官，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第一次见李廷荣的时候，洛枫和王小姗都觉得李廷荣那憨厚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有点弱，但是都觉得李廷荣是那种坚守一线的绝对好警察，没想到他也会干这种打擦边球的事情。 “我把我们刚才的讨论内容发信息跟局长汇报了，然后刚才局长在电话里说了，他现在让公关部的同事对新闻媒体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承认，让我尽快破案，不然就给我升职。” “啊？给你升职？那不挺好吗？”洛枫感觉李廷荣说话的逻辑都开始有问题了。 “他让我升职倒是没问题，但是会给我换个管辖区域，让我做海岸片区的区域警监。” 这下洛枫总算明白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局长对你真的是非常了解啊。” 海岸片区，其实管的就是一片沙滩，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灯塔，日常就是检查一下灯塔坏没坏然后就可以回家睡觉了，最适合那些准备退休的老同志。 按理说这岗位钱没少，但是活少了，是很多人的梦想职位，但李廷荣可是热血中年警探，他还有好多的案件要冲锋陷阵的，现在就让他过退休生活，等于阉割了他。 原本是要跟梁颖斗智斗勇做个详细的长谈，希望能套出她的什么话的，但现在有了搜查证，事情就简单多了，直接去她房间搜一遍再慢慢跟她谈。 去到金鼎酒店洛枫和李廷荣没找着梁颖，打电话梁颖也没接，只好让酒店里管钥匙的员工开了梁颖的房间门。大家都知道李廷荣是警察，他拿着那张自己写的搜查证随便挥了挥大家也就信了。 梁颖住的是酒店里三房两厅的一个套间，作为酒店的高管，还很可能是董事长柳冠斗的情『妇』，这种免费高级套房的待遇自然是有的。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所有物品都摆放得非常整齐，只是让洛枫没想到的是梁颖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大龄『妇』女，居然有一个大书架，更离奇的是那大书架上居然还摆放着不少书。 这个书架成功引起了洛枫的注意，那里有一些海洋知识的书籍，包括一些当地的海洋管理部门的工作简介以及旅游局的相关介绍，对于与旅游业紧密相关的金鼎酒店来说，了解当地的海洋管理确实非常重要。 但是紧接着洛枫看见了一些化学类的书籍，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的书，但就是放在这里很别扭，因为根据各种背景调查资料，以及酒店员工的反馈，从来就没听说过梁颖对化学很感兴趣。然后洛枫还看到了一些汽车修理的书籍，这也让洛枫感到奇怪，难不成堂堂客房主管还要亲自为客人修理汽车？ 第123章 自己骗自己 洛枫正在翻看梁颖的书架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书的时候，突然听见李廷荣发出一声惊叹。 “一个大男人喊什么呢？吓我一跳。” “没想到椰王在这里，有点小惊讶。呵呵。”李廷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椰王？”洛枫好奇地凑了过去。 原来是一颗巨型的椰子摆在桌子上，起码有一般的椰子的两倍大，下面还有一个非常精致的木架托着。 “每年我们桑市都会举行一次椰王选举大赛，选出最大的一颗椰子，称为椰王，然后进行拍卖。没想到今年的在梁颖这里。”李廷荣在向洛枫解释着。 “还拍卖？这个能值多少钱？”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个椰王，在拿起的瞬间双手立刻就感觉到一阵下坠感，“还真的挺重的。” “今年好像是拍了十五万吧，我记得是柳冠斗拍下来的，看来他是为了哄梁颖开心才拍的椰王。” “十五万？”洛枫吓得差点就失手把椰王砸地上了。 “你们找我？”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梁颖。 “你好啊。”李廷荣镇定地和梁颖打招呼，他可是一点都不慌，毕竟是带着“搜查令”过来的。 但是旁边的洛枫感觉有点尴尬，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捧着那价值十五万的椰王呢，“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看了看，还给你。”一边说着一边就慌慌张张地把椰王抛给梁颖。 梁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洛枫抛过来的椰王，“啊。”梁颖突然叫了一声，椰王没接住，掉在了地上。 洛枫看见梁颖表情痛苦，心里想着不就是一个稍微大颗一点的椰子吗，不至于吧……但他发现梁颖在捂着自己的手腕，受伤了？ “你的手不要紧吧？”洛枫关切地问道。 “没事，多年的旧患了，伤的时间太久远了，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右手不能拿重物，我拿冰敷一下就好了。”梁颖笑了笑，然后蹲下去用双手慢慢地捡起了那颗椰王，“你们找我什么事？” “你儿子认罪了你知道吧？”为了打破尴尬，洛枫强行打开话题，梁修实这事都快上头条新闻了，当母亲的梁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相信我儿子是杀人凶手？”提起梁修实的事情，梁颖明显的开始不太高兴了。 “可是他自己都已经认罪了。” “他太年轻了，肯定是被坏人欺骗了。” “那你觉得骗他的那个坏人是谁？” “把坏人找出来绳之于法不是你们警察的责任吗？” 面对一系列的追问，梁颖完全应对自如，脸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看得洛枫和李廷荣都有点心里发『毛』。 尤其是看到梁颖书架上的那些书之后，再次看到梁颖的微笑就觉得更诡异了。关于化学物品的书让人联想起了杨健民的硝酸甘油中毒，关于汽车修理的书让人联想到了张季功因为刹车故障发生的车祸。 正当他们六眼对望不知道怎么继续谈话的时候，李廷荣的手机响了。大家都安静地在旁边等着李廷荣讲完那通电话。 挂了电话李廷荣在洛枫的耳边小声地告诉洛枫刚才的电话内容，“比对结果出来了，在梁修实房间里找到的那条麻绳的切口跟把柯康全吊起来的那根麻绳的切口完全匹配，是同一条绳子。” 洛枫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梁颖，“既然你来了，有个地方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洛枫觉得梁颖的房间里应该找不到什么新线索了，于是准备去看一看另一个非常重要的房间。 原本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但是把案情前后的线索连起来之后，这个客房就不简单了。这间客房的位置刚好就在柯康全的尸体被发现的房间的正上方，同样是面朝大海的优质客房。 根据酒店过道的监控录像柯康全死的时候梁颖就在这个客房里，假设梁颖就是凶手的话，她是怎么谋杀楼下的柯康全的呢？答案肯定就在这个客房里。 既然知道了凶器是麻绳，搜查起来目标就明确多了。十分钟都不到洛枫就在衣柜里发现了麻绳的碎屑，这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当时麻绳曾经放在这间客房的衣柜里。 李廷荣看见麻绳的碎屑非常激动，感觉离破案已经很近了。 洛枫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梁颖，不定期地观察嫌疑人是他的习惯。这一眼让洛枫觉得有点奇怪，梁颖对于他们发现了麻绳碎屑这件事情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安静地现在那里看着，等着。 不过现在即使证明麻绳曾经放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因为尸体是在楼下那间客房发现的。到底是在这里杀了人再搬下楼还是隔着一层楼杀的人呢？ 突然洛枫的手机响了，是王小姗打过来的电话，为了不让其他人听到电话的内容，洛枫走出了阳台接电话。 “什么情况？”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洛枫知道王小姗肯定是发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 “这次我们都大意了，我们自己把自己给骗了。” “啊？”洛枫完全没能理解王小姗说的话。 “那份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的结果有问题？” “不是鉴定结果有问题，是我们对柳冠斗和梁修实的理解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我们看了亲子鉴定报告，知道柳冠斗和梁修实并不是父子关系，潜意识里我们也都认为他们两个都知道彼此不是父子关系。可是我在警察局里看见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情况很像两父子。” “那是因为这份亲子鉴定报告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这是警察局的保密内容，不对外公开的。”洛枫恍然大悟，“他们可能一直都以为彼此是父子关系，柳冠斗也有杀人的嫌疑！” 洛枫一激动就一掌拍在了阳台的铁栏杆上了，疼得“哎呦”叫了起来。 “什么栏杆这么硬？”洛枫气得想往栏杆踢回一脚报仇，但那一脚踢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洛枫发现栏杆上有一个地方有磨损的痕迹，他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把脑袋伸出阳台往楼下看了看，“我想我知道柯康全是怎么被杀死的了。” 第124章 柳冠斗的遗书 洛枫感觉一直蒙在案件上面的『迷』雾正在一点一点地散开。关于梁颖为何对众多指向她的线索不为所动，洛枫也似乎找到了原因。 “现在柳冠斗可能在医院，”王小姗在电话里说得有点着急，“刚才他在警察局里看望完梁修实之后，曾经跟警察打探张季同的事情。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在关心多年的好兄弟，现在前后联系起来想，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张季同现在正在医院，离你那里比较近。” “好，我立刻过去。” 挂了电话，洛枫和李廷荣立刻就开着车往医院跑。 而在医院三楼的一间病房里，张季同正坐在床上等着医生。张季同因为故意杀人未遂被拘留了，他在被拘留的时候跟几个同样被拘留的黑社会打了起来，骨折了，要动手术。 医生很快便推着一辆装满『药』品的小推车来了，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那眼神分明就是透『露』着对张季同的不屑。大概是因为张季同目前的犯人身份吧，医生和护士对他都不太待见，只是遵守着作为医者的责任心帮他治疗。 医生进来按了按张季同的伤口，张季同立刻疼得大叫起来。确定了伤口的位置，医生立刻松开了手。 从手推车里拿出了一支针筒，然后轻轻推了推针筒，确保针筒一切正常。 医生一个眼神甩过去，张季同便非常识趣地卷起衣袖。虽然不知道要打的是什么针，但非常清楚现在就是要打一针。在医院想要过得好，最重要就是要听医生的话，这点觉悟张季同还是有的。 针头刺破了张季同的皮肤，针管里的『药』说着血管迅速流浪遍张季同全身上下。 针头还没拔出来，张季同突然就觉得有点头晕。他看了帮他打针的医生一眼，那医生的眼神让他有点心神不定，针筒里的『药』水正在一点一点地进入张季同的身体，那一针筒的『药』水眼看就要全部推进他的血管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季同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突然，张季同一手扯开了医生的口罩，居然是柳冠斗！ 但这个时候，一针管的『药』水已经全部打完了。柳冠斗咻的一声拔出了张季同手臂上的针头。 张季同想要站起来，但脚还没站直就瘫在了病床上，脚开始发软了，“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药』物开始起作用了，张季同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只是他很困『惑』，为什么柳冠斗大哥要对我下杀手呢？ 他想要揪住柳冠斗的衣领质问对方，甚至可能的话还想挥出一记右勾拳，可惜『药』物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张季同的手软绵绵地挥到半空中又自己掉了下来，他的身体机能也就只剩下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了，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问着，“为什么？” “我们欠的债，终究是要还的。”柳冠斗平静地看着张季同，“季同啊，我们一场兄弟那么多年了，没有什么仇恨，即使是现在我也是认你这个兄弟的，这二十年来我们过得够好了，我们手上粘着的血，也该洗洗了。” “放屁！你是不是疯了？因为那个梁颖？还是因为你的儿子梁修实？她甚至都不让儿子跟你姓？你别傻了！”张季同不停地质问着柳冠斗，一方面是想让自己尽可能地头脑清醒，另一方面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说服柳冠斗放过自己。 “你知道了？” “我们都知道你一直在跟那个梁修实有联系，那个孩子今年二十岁，联想起你二十年前对梁颖做过的事情，以及这二十年来你对梁颖的各种好，这个不难猜吧。” “没错，要把你们杀掉，最初是小颖的想法，但是这明明是我们的过错，怎么能让小颖再去承受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她的计划就让我来吧。”柳冠斗一边把一个信封放到了病房里的一个柜子上面，他看着张季同，“放心吧，我不会丢下兄弟们的。” 一边说着，柳冠斗拿出了另一个针筒，他卷起了自己的衣袖，毫不犹豫地一针下去。随着柳冠斗把针头刺进了自己的手臂，张季同也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啪！”的一声门被撞开了，李廷荣一个飞身把柳冠斗扑倒在地，针筒被甩飞了，柳冠斗只推了一半的『药』水。洛枫和王小姗都站在病房门口，一名被柳冠斗打了针的警察正低着脑袋靠着墙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就好像在打瞌睡一样。 幸好发现得及时，警察、张季同和柳冠斗都被抢救过来了，生命没有危险，但还需要继续留院治疗。尤其是张季同被注『射』得特别彻底，目前还是昏『迷』状态，一医生也表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梁颖被逮捕了，但她一直坚持认为自己与杀人案件无关。在审讯室里不管李廷荣怎么拍桌子，梁颖始终以微笑回应。李廷荣很焦急，现在他是强行对梁颖进行消息封锁，不让她知道外面的一切消息，因为柳冠斗在病房里放下的那个信封是他的遗书，在遗书里他承认了他一个人实施了所有的谋杀，他是认罪，也是在帮梁颖脱罪。 但是按照洛枫和王小姗的推测，恐怕梁颖才是幕后主谋，尤其是李廷荣看见过梁颖房间里那些化学类书籍和汽车修理书籍之后，更加肯定梁颖与这一系列谋杀有重大关系。但是对方现在坚决不承认，一旦梁颖知道了柳冠斗的遗书就更加难以对她开展审问了。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王小姗，李廷荣看了王小姗一眼便站了起来，和另一名原本也在审讯室里的警察一起离开了。审讯室的门又关上了，里面只有王小姗和梁颖。 “颖姨你好。” “小姗姑娘你好。” 隔着玻璃看着审讯室里面两个女人面带微笑地互打招呼，李廷荣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寒意略过，明明在心里都已经咒骂对方一百遍了，依然面带微笑不动声『色』，这大概就是女人的天赋吧。 “你的小女朋友不简单啊，看来你也不容易。”李廷荣拍了拍身边洛枫的肩膀。 “哎”洛枫轻轻地叹了口气，“习惯就好。” “我先说吧。你们这些老阿姨就是喜欢矜持，我们这些新时代美少女一向是活泼开朗脸皮厚的。”王小姗首先展开了攻击，当她说了“老阿姨”这个词的时候，梁颖的笑容明显有那么一瞬间是僵住的，但是她强行忍住了，没发脾气。 “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做长辈的都会多忍让的。” “关于你怎么策划谋杀，然后又让柳冠斗去帮你实现你的策划，这个我们彼此心里也都心照不宣吧，我也懒得浪费时间问你了，我就说点你还不知道的事情吧。” “哦？愿闻其详。” 第125章 二十年前的故事 王小姗喝了口水，她感觉今天要说好多话，要润润喉咙，不能伤了声带，“我们之前拿你儿子梁修实的dna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 梁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笑我们傻，关于柳冠斗跟梁修实不是父子关系这件事情你从来都不觉得是什么大秘密。但是，除了柳冠斗和梁修实，我们还提取了第三个人的dna进行匹配。” 这个时候，王小姗看到梁颖的脸『色』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非常幸运，我们在dna库里找到了这个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这具尸体的身份资料，郑博元。这个名字熟悉吗？” “你们还发现了什么？”梁颖终于忍不住问问题了。 “我们发现了很多，其中跟你关系最大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郑博元居然跟梁修实的dna匹配达到99%，也就是说郑博元就是梁修实的亲生父亲。” 听到这么个劲爆的消息，李廷荣吓了一跳，赶紧问身边的洛枫，“什么时候出的亲子鉴定报告？” “化验报告还没出，我们猜的。” “这也能猜？”李廷荣实在是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达他的惊讶。 “不是连搜查令都能造假吗？猜个化验报告结果有什么大不了的？”听洛枫这么一说，好像又是挺有道理的样子。 然而让李廷荣更惊讶的是梁颖居然真的承认了，“居然拿了他们两父子的dna进行匹配，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感觉那样，你真的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孩。你们是怎么联想到博元其实就是修实的父亲的？” “我们就是瞎猜的，不过刚刚你承认了，也就不用等化验报告了。”王小姗故意补的这一句是要气梁颖，扰『乱』对方的思维，好让审问进行得更顺利。 “证明了博元和修实的父子关系又怎样？能证明些什么？跟谋杀有什么关系？”梁颖果然开始有一点烦躁了。 “跟谋杀当然有关系，这是你最大的杀人动机。”王小姗突然瞪了梁颖一眼，瞬间把梁颖镇住了，“二十年前，金鼎酒店还不叫金鼎酒店，它只是一间破烂的海边小旅馆，你是这间旅馆的服务员。突然有一天，七个劫匪来到了你的小旅馆，大概是因为分赃不均吧，其中一个劫匪被其他六个劫匪杀了。只是没人想得到，其中一个劫匪居然和你是情侣关系，甚至当时你已经怀孕了。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你这么在乎郑博元，怎么会跟柳冠斗还有三角恋的关系？你想骗他梁修实是他的儿子，至少你得跟他发生过关系吧？” 梁颖没有回答王小姗的这个问题，她双眼通红，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地握紧了拳头，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柳冠斗在二十年前强x了你！”看到梁颖饱含着眼泪但始终没有流出来的双眼，王小姗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梁颖依然没有回应，但是她的眼神已经默认了王小姗的猜测。 隔着一面玻璃，李廷荣、洛枫，还有同样在房间里的其他警察一时间都沉默了，虽然破案在即，但是这个案件的发生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开心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跟梁修实解释？” “告诉他真相吧。”梁颖终究是没能忍住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眼泪，“这个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在海滩上发现了六个昏『迷』着的男人，当时我还小，也不懂得报警或者叫救护车什么的，我把他们救回了旅馆。当时旅馆已经破产了，老板早就跑路了，我原本也是准备第二天就离开的，整间旅馆都没有其他人了。 他们很快就醒过来了，对于我的救命之恩倒也很感激，给了我一笔钱说是旅馆的租金，他们决定在旅馆暂时安置下来，而我也因此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 一个月后我和郑博元相爱了，但是我们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博元告诉了我他们的秘密，他们刚刚在海对面那座城市抢了很多钱，就在前一天他们去收藏钱的地方把钱都拿回旅馆了。 没多久我就怀孕了，有了小孩我和博元对很多问题的看法都不一样了，我们开始觉得跟着这一群亡命之徒以后很难有安稳的日子，所以我们决定拿上属于博元的那一份钱偷偷地离开。 然而，我们准备离开的那个晚上，柳冠斗带着其他人闯进了博元的房间，他们以为博元要带着所有的钱潜逃。当时的我就躲在博元房间的衣柜里，他们六个人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活活地把博元打死了。 我原想从衣柜里冲出去跟他们拼了，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在警告我绝对不能冲动，我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博元死在我的面前。 后来他们清点了博元的财物之后，发现误会博元，博元只是带走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他并没有多拿。所以后来他们决定买下这间旅馆，把博元埋在旅馆的地下。再后来他们决定把旅馆重建成金鼎酒店，把博元的尸体从地下挖了出来，然后在顶层留了一间最豪华的房间摆放博元的尸体。 柳冠斗二十年前他就在追求我，只是被我拒绝了。博元死的那天晚上，他们在杀了博元之后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个个都像疯了一样，然后柳冠斗在其他人的教唆之下把我强x了。我的手的伤，也是当年他强x我的时候造成的。 我制定了针对他们每一个人的谋杀计划，然后假装不小心让柳冠斗发现了我的杀人计划。我知道柳冠斗喜欢我，并且对我有很深的愧疚感，他肯定会帮我出手的，尤其是他一直以为修实就是他的儿子。 “我想，二十年前你就已经计划好了今天的复仇了吧？”听完梁颖的故事，王小姗终于对整个事情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是的，我在等修实长大。如今他在国外一切都稳定下来了，还给我看了女朋友的照片，我感觉，修实不需要我照顾了，时间到了。修实独立的时候，就是我报仇的时候。” “原本你是计划把一切都嫁祸给柳冠斗，让他当替罪羊的吧。只是你没想到柳冠斗对梁修实的过度关心，让梁修实也误会了柳冠斗是他的父亲，甚至不惜挺身而出，为父母顶罪。” “修实是个善良的孩子。” 第126章 单身狗的笑 看着王小姗从审讯室里出来，李廷荣依然一脸懵，虽然案件是破了，但是这杀人犯的行凶过程是什么依然朴素『迷』离，“怎么不让她交代清楚犯案过程？” “做笔录这种苦差就摆脱你们警察叔叔了。”王小姗特别有礼貌地给李廷荣一个微笑。 “也对。”李廷荣想了想绝对王小姗好像说得确实没什么问题，然后他问了让他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你们是怎么发现梁颖和柳冠斗一个是策划者一个是执行者的？” “李警官你和洛枫一起去梁颖的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她的房间里有很多关于这几起谋杀案的杀人方法，看汽车修理的书是为了破坏刹车让张季功出车祸；看化学类的书是为了找到最适合毒害杨健民的方法；至于李斌那估计是梁颖把他约到了那间诡异的风水房，然后用了假装郑博元鬼魂索命之类的方法吓得李斌坠楼的，那天我们都以为梁颖是最早赶到风水房门口的，她其实是刚刚从风水房出来。” “还有柯康全的死呢？那是怎么回事？” “梁颖是一个不怎么看书的人，除了刚才那些书籍以外，还有很多跟当地海洋管理相关的书籍，这一点我们都觉得很奇怪，直到洛枫发现了在阳台的栏杆上有麻绳磨损的痕迹。那天晚上，柯康全在自己房间死亡的时候，梁颖正在他房间正上方的那个房间打扫卫生，和梁颖在一起的还有柳冠斗，因为他早已经知道了梁颖的谋杀计划。” “那他们是怎么隔着一层楼杀人的？” “太简单了，你见过牛仔套牛吗？” “套牛？” “只要柳冠斗在楼上的阳台喊一声，楼下的柯康全肯定就会在楼下的阳台伸出头来回应，而就在他的脑袋伸出阳台的时候，立刻就会被从楼上阳台吊下来的麻绳圈套住脖子，然后柳冠斗就在楼上用力拉绳子把柯康全吊死。” “所以阳台的栏杆就会有被麻绳磨损的痕迹。”李廷荣一拍脑袋总算是明白了。 “阳台是向海的，梁颖看的那些本地海洋管理的书是为了确认哪一天的海上是没有商船经过，以及哪些季节是很少游客出现的，不然被某个路人回头一看，发现阳台上吊着个死人就麻烦了。把人吊死后，梁颖再慢悠悠地逐间房打扫卫生，等打扫到柯康全的房间的时候，再在他的房间里随便找个地方把柯康全的尸体吊起来。” “那你们怎么肯定动手的是柳冠斗不是梁颖？” “咳咳。”洛枫终于等到他可以出场说话的时候了，赶紧清了清嗓门，“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在梁颖的房间发现了椰王，然后我抛给梁颖，但是她接不住，因为她的手在多年前受过重伤。” “连一个椰王都接不住，她肯定就不可能具备把一个成年男人勒死的力气！”李廷荣感觉都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了。 后面的事情就都很顺利了，梁颖、柳冠斗都全盘交代了所有的事情，谋杀过程跟王小姗和洛枫推测的完全一样。 离开的时候，李廷荣亲自去给洛枫和王小姗送行，送行的时候还不忘记赠两句长辈意味深长的规劝，“以后查案踏实一点吧，别总是大胆的猜测，又不是买彩票。” “以后查案的时候守规矩一点吧，别下次又整出一张假的逮捕令，一个不小心下次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就要去拘留所看你了。”作为晚辈的洛枫也是特别认真地给李警官回复了一段。 两个人坐着火车，看着窗外的斜阳洒在海岸线上，一片红『色』的天空下是一颗黄金蛋，格外壮观。 “怎么选这种又旧又慢的老式火车？”洛枫一边看着快要被红『色』海平线淹没的太阳一边问王小姗，“是为了看看这座旅游城市的日落吗？” “算是吧。”王小姗手撑着下巴，脸蛋被斜阳映得红红的，“有个事情我还没有彻底想明白。” “这次我们王大小姐不是完美破案了吗？还有什么不明白？” “仅仅因为二十年前的喜欢和愧疚就能让一个人甘心当刽子手杀那么多人吗？”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敢这么不屑我的问题？”一边说着王小姗的手刀就击在了洛枫身上。 “我错了！是我错了！”王小姗的手刀还没到洛枫就特别娴熟地趴在桌子上认错了，这及时的低头总算是避免了一顿暴打，“这个问题主要是王大小姐您，可能……” “可能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本小姐恕你无罪！说！” 洛枫突然满脸微笑地靠近王小姗的脸蛋，王小姗脸红红地往后缩了缩，“干什么呢？” “你肯定是从来没谈过恋爱吧？” “啪！”的一声巨响，王小姗一巴掌吧洛枫的脸摁在了桌子上，“我谈没谈过恋爱你管得着？” “不是你让我说，还恕我无罪的吗？”洛枫一脸苦相。 “这跟我谈没谈过恋爱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洛枫迅速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开始解释，“我们找到的所有跟谋杀相关的线索和证据里，是不是没发现有针对柳冠斗的谋杀？” 王小姗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就是那么一回事，梁颖的杀人计划非常详细，针对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杀法，甚至还都准备了后备方案，但是在所有的谋杀方案里，柳冠斗从来都不是谋杀对象。 “这是因为梁颖一开始就准备让柳冠斗做刽子手吧。” “如果我们一直没有破案，等柳冠斗杀完所有人之后呢，梁颖会不会杀柳冠斗？” 洛枫的这个问题倒还真的让王小姗犹豫起来了，她也说不清楚。 “所以说，王公主您是真的没有恋爱经验呀，还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尔虞我诈。”洛枫继续解释着，“梁颖的杀人计划她是‘故意不小心’让柳冠斗发现的，你想想，柳冠斗一直深爱着梁颖，梁颖还给他生了一个宝贝儿子，然后柳冠斗发现在梁颖的杀人计划里居然放过了自己。柳冠斗估计都感动得跪下了吧，这种情况下，为了梁颖，柳冠斗多少人都能杀。” “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吗？” 看到王小姗好像突然伤感起来，洛枫赶紧安慰着，“也不每一对男女都那样，人世间自然是有真爱的。你看看我们的父母不就是非常好的榜样吗？”洛枫是听说过王小姗的父母是非常恩爱的，所以赶紧举个正面例子缓和缓和。 “那你呢？” “我……”面对王小姗突然的发问，洛枫突然就怂了，“等我有女朋友再说吧。呵呵。” 听到洛枫的回答，王小姗突然笑了起来，“是啊，单身狗不能谈爱情。” 看着突然笑起来的王小姗，不知道为什么那红红的脸蛋让洛枫有种不知所措的心跳，为什么王大公主会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呢？ 第127章 入室抢劫 每次办案的时候洛枫都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大脑24小时都基本没有休息的情况，所以每次案件结束洛枫回到学校宿舍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刚开始洛枫的舍友还以为洛枫前一天在网吧通宵玩游戏了，知道第二天的黄昏发现洛枫还趴在床上，怎么叫都不醒，吓得他们几个抬着洛枫去了校医室。结果校医刚检查完，洛枫就醒过来了。所以最后的结论是，他只是太困，睡着了。 洛枫也因此在学校里上了两天头条，某男生宿舍某男生，因为睡得太死，被舍友抬去校医室。 “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怎么能『乱』发别人的隐私。”洛枫和王小姗在图书馆里并肩坐着自习，但他在手机上翻看着学校论坛里这两天都在说他，一边看一边跟王小姗抱怨。 “标题不是写着某男生吗？有没有指名道姓，已经保护了你的隐私了，你激动什么？别八卦，好好学习，你这智商考上个大学不容易，要好好珍惜。”王小姗头也没抬，继续看她的书。 “这也叫保护隐私？”洛枫气冲冲地把手机塞到王小姗眼前，原来是他那天被人拍了照片，还放上网了。 王小姗强忍着笑，“你这社交恐惧症的人也没什么机会跟广大校友认识，这不帮你免费打广告了吗？” “哎呀，不行我得跟论坛管理员投诉，要删帖。”洛枫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给管理员发私信了。 洛枫正在跟学校论坛管理员讨价还价的时候，一条短信突然发了过来。一看到联系人是诸葛晶的短信，洛枫立刻两眼发光，这肯定是有任务了，嘿嘿。 一旁的王小姗突然感觉到一阵阴森的寒意，扭头一看，是洛枫正一边流口水一边看着手机，“你怎么笑得那么猥琐？” “新任务、新任务、新任务要来了。”洛枫突然的大声说话让整层图书馆的人都纷纷看向他。 下一秒，王小姗一个手刀过去，洛枫趴桌子上了，世界安静了，大家继续低头看书。 诸葛晶把案件资料发到洛枫的手机里了，内容不多，说是一件很普通的案件，让洛枫去协助调查捞点侦探分数，希望尽快攒够分数领取侦探证。 这次的案件就发生在他们大学所在的南港市，洛枫舒了一口气，“总算有一次是不用出远门的了。” “瞧你那懒样，去哪里查案不是查，外地的案子还能公费旅游。”王小姗对于洛枫的目光短浅表示不认同。 “能公费旅游的是你，我每次出外勤那个诸葛魔头都要从我那可怜的实习费用里扣钱的！” 王小姗突然怜悯地看着洛枫，“好可怜。” “行了、行了，别那样看着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了。” “晶姐姐对这次的案子就没有别的说明了吗？” “没有，就说是普通案件，按照警察局的初步判断应该是入室抢劫杀人，没发现其他特别的情况。” 因为在本市，洛枫和王小姗选择了坐地铁去案发现场，两个人在地铁里一路上都在讨论着剧情，不知不觉，地铁就到站了。 死者的居住地离地铁站走路大概是十分钟左右，不得不说这个距离真的是刚刚好，不影响地铁的便利使用，也不会因为离地铁太近而被地铁站的噪音吵到。 地方很容易找，因为在小区门口停着两辆警车，警车车顶的警报灯还在亮着，说明警察也是刚刚到场的。需要两辆警车出场的案子，肯定不会是小偷小『摸』的事情，而这附近应该就只有唯一的一起谋杀案了。 坐电梯上了楼，负责案件的带队警官秦安已经在了。 “你们就是亮晶晶的那两个实习生？”秦安主动跟洛枫和王小姗打了招呼。 “是的。”洛枫也很快做出了回应，“诸葛律师发了我们的照片给你？”都还没自我介绍，秦安远远地就认出了他们两个，这让洛枫好奇地想知道诸葛晶到底把他的多少隐私资料发了出去。 “我们刚才已经封锁现场了，看热闹的基本也散了，一般的学生估计也不敢直接穿过我们的封锁带走进来。还有就是你们两个走路的时候非常小心，应该是特意躲开地上那些可能是凶手的脚印吧，这些行为放在一对学生情侣身上是不合理的，但是如果你们就是诸葛晶推荐过来的实习生，那就合理了。”秦安笑了笑，那种笑是友好的，但是也让洛枫心里感觉怪怪的，这是老师在教育学生的那种自信爆棚的微笑。 洛枫和王小姗抬头又重新认真地大量了一下秦安，不愧是去年警察局的全国十佳警察，看来这个秦安确实是有点本事，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都挺强的。 看来诸葛晶说得没错，这种普通的入室抢劫案，以秦安的能力估计自己就很快能破案，让洛枫过来就是多攒点警察局的分数好早日领证的。 “咦？”洛枫突然看着秦安笑了起来。 洛枫那坏坏的笑让秦安都起鸡皮疙瘩了，“你们是来学习办案的，笑什么呢？” “你喜欢诸葛晶是不是？” 洛枫话音刚落旁边几个正在案发现场拍照的警察纷纷捂着嘴笑了起来，看来洛枫是猜对了，而且根据现场几位警察的表现来看，这个在警察局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小孩子说什么呢？”秦安大声地呵斥洛枫，看来是心虚了。 “秦警官，我这是要感谢你呢，从一见面你就对我们特别的好，从来没有一个警察一见面就跟我们讲这么多话，我感觉你已经把我们当做是你的学生了。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只能往诸葛律师那里想了，我觉得两个适婚年龄的单身男女，基本上就只有一种关系。对吗？”说完洛枫又『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行了、行了，别耍小聪明，赶紧开始勘查现场，等一下法医到了，尸体就要搬走了。” 屋子里很『乱』，就好像警察局初步的判断那样，应该是抢劫犯把屋子里都翻了个遍。而屋子的主人，31岁的单身男人庞晋扬，他的尸体就躺在大厅里，地板上很多血，第一眼看过去，有一种地上铺了红『色』地毯的错觉，其实那是血迹。 第128章 谁家的猫 秦安和诸葛晶在电话里介绍案情的时候是这样说的，房子被翻得很『乱』，贵重物品估计都被拿走了，屋主的保险柜也被打开了，保险柜里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个人文件，死者被人刺了三刀，初步猜测是入室抢劫杀人。 “为什么选择他作为抢劫对象呢？”王小姗用眼睛快速扫描了一遍房子之后，立刻把现场情况跟记忆里的一些入室抢劫案例进行对比，“从死者房屋的装修和物品摆放情况来看，死者虽然生活条件不错，但是还算不上是什么富豪，为什么在这一栋普通的居民楼里，选了一位普通的中产男士呢？” 听王小姗这么一问，秦安也开始仔细思考起来，入室抢劫杀人大部分情况下，首先是要抢劫，劫财是第一任务，杀人往往是在抢劫过程中偶发的情况居多，但死者庞晋扬的财务情况很一般，应该不会引起犯人抢他钱财的兴趣。还有就是，抢劫犯选择抢劫对象一般都会优先选择容易下手的，相比起一位31岁的中年男人，这栋楼里住着的那些单身女青年应该是更适合的对象。 “这个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可能犯人是个神经病呢。”一直蹲在地上观察尸体的洛枫，一站起来就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跟一个神经病人没什么逻辑好谈的。” “看来你对这个案子有特别的见解？你准备去哪里找精神病人？”秦安觉得洛枫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新线索。 “这个现场太像是入室抢劫的现场了。” “这也算是问题？” “这屋子被翻得太彻底，连保险柜都开了。” “既然是入室抢劫，开个保险柜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秦安更加『摸』不清洛枫的想法了。 突然，洛枫啪的一下把保险柜的门关上了，“秦警官，你能打开这个保险柜吗？” “你是不是疯了？”秦安似乎有点生气，“这种保险柜要专业开锁的人才有办法！我们还要详细调查那个保险柜的，你把它锁上了我们怎么调查？” “全国十佳警察都开不了的保险柜，一个普通抢劫犯能开得了？” 这个时候秦安不说话了，他往左边走几步，又往右边走几步，再低头看看尸体，“确实有问题。”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洛枫突然提起头，然后挥了挥手让大家安静。 “喵、喵、喵……”大家停止了说话之后都非常清楚地听到了猫叫声。 “这是猫交配的季节，如果邻居养了猫，这个季节最烦了，没日没夜地叫个不停。”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在现场拍照的警察忍不住抱怨起来，估计他住的地方也是被着猫叫春烦死了。 洛枫和秦安同时低头看向地上那具尸体的手臂，那上面有着一些还比较新的伤口。 “这是猫抓伤的伤口。”洛枫想起了小时候见过的邻居家的小朋友被猫抓伤的情景。 秦安也不多废话，立刻就走出了门口，他向走道两边看了看，想要寻找传出猫叫声的地方。很快便锁定了右边的那间屋子。 按了门铃，屋主很快便开了门，是一个中年『妇』女，还穿着居家服，应该是个全职家庭主『妇』。 一开门看见是警察，那『妇』女似乎有点紧张。 “你家养了猫？” “对不起，又麻烦你们了，我已经请教过兽医怎么安抚我家猫咪了，很快就好了。同时它叫的时候我都把它带进房间里，那样就不会太吵了。真是不好意思。” 站在秦安身后的洛枫突然感觉那位阿姨说的话里其中一个字特别刺耳，“你刚才说了‘又’字，在我们之前其他警察来找过你？” 听到洛枫这么问，那位家庭主『妇』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是啊，上次也是因为我家猫咪太吵了，其他邻居投诉了，然后有警察上门让我安抚好我家猫咪别吵到其他人。” “上次是不是这家人投诉你？”秦安指了指死者的房子。 那家庭主『妇』往秦安指着的方向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次又吵到他了吗？我刚才听到你们动静这么大都不敢开门出来看，没想到又是我们家猫咪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能看看你家的猫吗？” “可以，可以，请进，请进。”那位家庭主『妇』拉开了门让秦安和洛枫进屋。 那只叫春的猫已经被关在笼子里了，正在『舔』牛『奶』。 “最近你邻居有接触过你的猫吗？”秦安在想死者的伤口会不会是这只猫抓的。 “没有，上次他很激动地过来拍我家的门，我只打开了里门，外门根本不敢开，隔着不锈钢防盗门他在那里骂得很凶，吓死我了，真的不敢开门。我家猫咪很听话的，从来都不会『骚』扰到其他人，只是到了这个季节有生理反应没办法，过几天就好了，千万不要抓走它。”猫的主人很怕秦安会抓她的猫去人道毁灭。 “不是这只，爪子不对。”洛枫轻轻地拿起一只猫爪。 秦安蹲下来看了看，再回想一下死者手上的伤口，这只猫太小只了，它的小爪子跟死者的大伤口对不上。看来庞晋扬的死跟眼前这位受惊吓的家庭主『妇』应该没什么关系，至少肯定跟她家的猫没啥关系。 “他除了曾经投诉过你家的猫，还跟谁有什么纠纷或者争吵吗？”既然都进了屋子了，秦安也习惯『性』地走走流程把该问的问题都问一遍。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了，就是脾气有点暴躁，经常加班被猫叫吵得睡不了觉也是能理解他的发脾气，邻居之间其实没有很多纠纷，他也就是投诉了我和他对面那家人的猫叫而已。” 不管什么事情，有些制度和规定要求该有的标准动作，还是要按要求做好啊，秦安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倒是问出线索来了，居然还有一家人也是养猫被死者庞晋扬投诉过的。 说起来，那一家人才真正是离庞晋扬的家最近的，警察刚才已经敲过门了，想跟死者的邻居打探情况的。但是没人在家应门，所以也没太在意，想着等他回家再问问情况。大家的目光同时都聚焦在了那紧闭的大门上，那个主人不在的屋子里，突然散发出一种诱人的吸引力。 第129章 人去哪里了 秦安再次走到之前已经敲过一次门的那间房子门前，“咚咚咚”再次敲了几下门，依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楼下就有开锁匠。”洛枫提了个建议。 “不行，没有搜查令，我们不能这样开居民的门。”秦安一口就拒绝了洛枫的建议，“小周，去申请个搜查令！” “是！”秦安的助手周靖成立刻就打电话回警察局申请搜查令了。 唉，洛枫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怪不得这十佳警察追不到诸葛女魔头，刚才还想夸一下他观察能力不错，但这一脚就能踹开的门，非得搞得那么复杂，诸葛魔头是不会喜欢这种不懂变通的古板脑袋的。 秦安看见洛枫皱着眉头很郁闷的样子“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呀？” 洛枫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家的视线就齐刷刷地看向电梯口了，因为刚好有个中年大叔从电梯里走出来，还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方便面。 那个中年大叔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屋子的门口拉着封条，有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起码六七个人现在都挤在窄窄的过道上。 那中年大叔吓得赶紧摁了好几下下电梯，但电梯已经去到其它楼层了，想逃也是逃不掉的了。 “这是你家？”洛枫敲了两下刚才秦安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的那扇大门。 “是、是的。” “我们是警察，请开门。”秦安向右边让了让，把大门的位置让出来给那个中年大叔。 其他几个警察都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两个警察还把手按在了抢套上，因为按照之前的推测，这人可是杀人案的嫌疑人，万一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肯定是要立刻开枪的。 “好的、好的。”那中年大叔吓得声音都有点抖了，慌慌张张地掏出钥匙，『插』了两三次才『插』中钥匙扣。 门很快便开了，一进屋子，洛枫便扫了一眼玄关里放鞋子的位置，只有三双中年男『性』的鞋子，“你一个人租房子住？” 那中年大叔惊讶地看着洛枫，“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只有你的鞋子，我估计你肯定是一个人住。连拖鞋在内只有三双鞋子，鞋子这么少，说明这可能是你临时的住所，应该就是租的房子了。”洛枫一边解释着他的推测，一边走进屋子里四望打量着这件屋子。 “哇，好厉害的推理。刚才我还在奇怪怎么两个学生混在警察里，原来你也是个很厉害的警察。”听完洛枫的解释，那中年大叔更加惊叹了。 洛枫的鼻子嗅了两下，他转身向着阳台缓缓地走过去，“这里放着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秦安也闻到了一些让人不舒服的味道，这味道就是从阳台那里飘过来的。 “那是我养的猫，前几天死了，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暂时放在阳台里。”那位中年大叔解释着那个味道的来由。 刷的一下洛枫推开了阳台的推拉门，瞬间一阵舒爽的味道铺面而来，那种恶心的臭味更浓了。一个纸皮箱子放在阳台里，洛枫拿起扫把，用扫把轻轻地掀开那个纸皮箱。 果然是一只死猫，洛枫特意认真看了几眼那只猫的爪子，然后又讯速地把纸皮箱盖上。凭着初步的目测，这只猫很有可能就是弄伤死者庞某的猫。 “这猫是怎么死的？” 洛枫的问题刚问完，那中年男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家突然就听到“叮”的一声，是电梯又回到这层楼了。 然而，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叮”一声之后，一直站在房子门口的那位中年大叔一个转身就左手扣住了一个警察的脖子，右手拔出了那名警察的配枪，并且枪口指着那名警察的头。 “干什么？”其他的警察纷纷拔出了抢指着那名中年大叔，但被他扣着脖子的那名警察就挡在他的身前，其他警察也不敢开枪，怕打到同事。 “快放下枪！你逃不掉的！”现场几个警察开始怒了，大声呵斥着那位中年大叔，但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拖着那个被他扣着脖子的警察迅速地后退，他每退一步，其他的警察就向前一步，最后他退进了电梯里。 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中年大叔把一名警察挟持进电梯里，但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那位中年大叔突然把那名被他挟持的警察推出了电梯。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彻底关上了。 “守住三号电梯，疑犯正在下来！”秦安对着对讲机吼了起来，楼下还有两名警察在警车里，“对方有抢！重复一边！对方有枪！” 那两名在楼下待命的警察听到秦安在对讲机里的吼叫，立刻跑到电梯口前，并且找到了掩护点并举起了枪，电梯已经下到六楼了，很快便到达了。 秦安快速地按了十多下电梯，抬头一看电梯的外显示屏，另外那台电梯的楼层还离得比较远。也顾不来那么多了，秦安拔腿就跑，他决定跑步下25楼。 “你不追？”看着一向好奇心失控的洛枫居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秦安跑下楼抓人，王小姗觉得有点奇怪，洛枫今天怎么这么文静了？ “追不上，何苦呢？”洛枫叹了口气。 “放心吧，就算秦警官没追上，我们还有两个同事在一楼电梯口埋伏着呢。”一名留守的警察似乎信心很足，他非常确定那个中年大叔是跑不掉的。 “没用。”洛枫自言自语地说着，“那人既然主动选择了坐电梯逃跑，他肯定就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我觉得在一楼等不到他了。”然后又拿着扫把过去想再看一眼那只死猫。 在一楼大堂，两名警察因为紧张，手里举着枪，额头在冒着汗。突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两名警察前一分钟还在心里挣扎，万一疑犯真的从电梯里走出来，要不要开枪呢？但下一分钟便放下了枪，电梯里空无一人。 突然，有人出现了，两名已经放下了手枪的警察又举起了枪。差一点就开枪了，幸好忍住了没扣扳机，因为但那突然出现的人是从楼梯下来的，是秦安，极速奔跑25层楼。 “人呢？” 第130章 逃跑路线 看着秦安怒气冲冲地坐电梯上来，洛枫和王小姗已经猜到结果了，那个看上去挺老实的中年大叔，逃掉了。 “秦警官辛苦了。”洛枫朝着秦安挥了挥手。 “居然这样都能让他跑掉！气死我了！”秦安用力地拍了一掌墙壁。 “这么大力，墙漆都被你拍掉了，手不疼吗？”洛枫尝试着安慰一下秦安准备爆发的情绪，但似乎没什么用，秦安依然是一副想不开的样子。 “难道他会飞？” “先让让，先让让，帮帮忙，帮帮忙，谢谢，谢谢。”洛枫开始把警察们都轻轻地推出那个中年大叔的租房。 “干什么呢？”本来就不爽了，还被洛枫莫名其妙地推搡，秦安看上去是要把洛枫揍一顿的样子。 “我们家小公主在认真地搜索着关于这间房子的记忆，就给她5分钟就好。”洛枫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给各位警察叔叔解释着，希望大家别真的把他揍一顿。 只见王小姗站在了房子的客厅中间，她环顾四周转了一圈，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往那个小树林的方向跑过去了，你们可以试一下去抓他。”看来不说点正经理由各位警察叔叔是不会随意让他指挥的，所以洛枫赶紧说了一个能力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的事情。 “你看见他了？”秦安非常激动。 “没错，我刚才在阳台上看见了，他就是从这栋楼后面的小树林方向逃跑的，我估计他是在二楼就下了电梯，然后从楼梯间跳窗出去了，楼梯间的窗户外面刚好就是那个小树林。”洛枫慢条斯理地说着。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秦安真是气得要跳起来了。 “哎呀，我们刚刚说话又过了十分钟了，这时间很紧急啊！” “大家赶紧动起来！”这回秦安也觉得不能再跟洛枫在这里『乱』扯了，赶紧让大家根据洛枫刚才说的线索去追那个中年大叔。 “是！”一下子，所有的警察叔叔们都快步跑开了。 洛枫回头看了看王小姗，她还在闭目冥想，这回算是可以安静了。 很快，王小姗睁开了眼睛，洛枫迫不及待地上前就问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王小姗看向门口的那个鞋柜，通过对刚才牢牢记在脑海里的现场画面的回忆搜索，她发现了刚才大家都没发现的一个小动作，“刚才他有一个动作是想开鞋柜，但是因为身边的警察离他太近，他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 “所以刚才他才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屋子里。”前后联想起来，洛枫也是想通了。 但一打开打开鞋柜，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那位中年大叔仅有的三双鞋子都没有放进鞋柜里。其实也能理解，这样放在外面，换鞋的时候应该更方便吧。 但是在鞋柜最高一层的一个抽屉里，发现有几张地图，打开来看了看，全部都是本地的地图，四种不同版本的全市地图。他唯一想要拿走的居然是几张随处可买的地图？这事情变得有点奇怪了。 “看来这普通案件，一点都不普通啊。”洛枫又瞄了一眼阳台上那个装着猫尸体的纸皮箱子。 经过几天的取证，案情已经基本清晰了，那只猫很大的可能就是被死者庞晋扬杀死的，因为在庞晋扬家里找到了跟那只猫的头骨伤口吻合的凶器。同时，那位逃跑的中年大叔成为了谋杀的第一嫌疑人，因为同样地在他的家里也找到了跟死者庞晋扬身上的伤口吻合的凶器，水果刀。 在警察局里，洛枫和王小姗，还有秦安以及另外两个警察，大家都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从那位中年大叔的鞋柜里拿回来的全市地图。 “我觉得这个案子就是激情杀人吧。”秦安的助手周靖成首先说话了，“庞晋扬投诉那位逃跑的中年男人家的猫太吵了，但是投诉无效，于是庞晋扬决定亲自动手把那猫杀了。那位神秘的中年男子发现之后，就拿着水果刀上门杀了庞晋扬帮自己的猫报仇。” 另外一名警察也附和着，“根据现有的证据来看，这应该是最合理的推测了。” “这推测听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推测没办法回答我们发现的所有问题。”洛枫依然没能解开藏在这四张地图里的秘密，感觉很郁闷。 “既然你都认为这个推测很合理，那还有什么问题？”周靖成非常不解。 “我看了你们的现场调查记录，根据邻居们的说法那神秘大叔是刚搬来不久的，也就是说他应该对这个居民区的环境并不熟悉。” “应该是的。” “但是那天他逃跑的时候，从二楼的楼梯间的窗户跳窗跳下一楼，然后直接翻墙逃进了小树林。他翻墙的全过程我都看见了，没有任何的犹豫，他非常清楚墙的另一边是什么样子的。从他进电梯一直到他消失在小树林里，我感觉都是安排好的，是一条事先准备好的逃跑路线。” “一个邻里因为养猫纠纷的激情杀人案有这么复杂？”周靖成似乎不太相信洛枫的推测。 “除非你们是事先知道他的这条路线，不然你们不可能当场抓住他。”洛枫在进一步解释着，“他的逃跑路线最重要的就是那堵墙，这种高度，即使是我们这里身手最敏捷的秦警官在未经练习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一下子翻过去，因为不知道墙的另一边是什么，会害怕。但他因为知道墙的另一边是什么，他只用了一秒钟就翻过去了。也就是说即使你们紧紧追在他的身后，只要他过了这堵墙，你们就跟不上他了。” “所以这就是那天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你看见了嫌疑人翻墙逃跑的原因？”秦安依然为那天洛枫的拖沓耿耿于怀。 “算是吧。” “既然你决定参与这个案件的额调查了，再有下次，我希望你能真正地配合我们的工作，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追不上他？”说着说着秦安似乎有点生气了。 看着正气凌然的秦安，洛枫有点心虚了，“好的，下次我们注意点。” 后来洛枫才从其他警察那里听说了，那天秦安是想都没想就一个飞身翻过了那堵墙，秦安还因此扭伤了脚。也就是说，如果那天秦安能第一时间知道那名中年大叔的逃跑方向，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追上。当然了，在扭伤脚的情况下，追上的可能『性』比较低。 “原来十佳警察都是靠不要命拼回来的。”洛枫默默地念了一句。 第131章 不普通案件 案件侦查的进度比想象中要顺利，那位中年大叔并没有刻意地隐藏自己的痕迹，他居住的租房里全是他的指纹。但唯独是那把作为杀人凶器的水果刀上没有他的指纹，准确地说应该是那把刀上没有任何人指纹，全部的指纹都被人擦干净了。 把那位中年大叔的指纹放进警察局的指纹库里一对比，立刻就弹出了他的资料信息。好几个人都见过他，一看那照片确定是他没错了。徐建国，三十六岁，退伍军人。 看到了徐建国的个人资料之后，大家也就明白了这个看似老实的中年大叔为什么身手这么敏捷了，从警察的枪套里拔枪的动作还那么娴熟，如果把这些放在退伍军人身上，也就理所当然了。 资料库里显示徐建国已婚，并且有个女儿。这一点倒是让人有点意外，一个已婚并有女儿的退伍军人，为什么会租房子住，而且还牵涉进了谋杀案里。 “他现在是第一嫌疑人，我们先找他老婆谈谈吧。”秦安立刻就安排人员上门拜访徐建国的家庭，如果一个人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的家人应该是最先知道的。 洛枫和王小姗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周靖成的尾巴一起去了徐建国的家。刚好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在家。 听到说是警察来了，徐建国的妻子非常惊讶，因为侦查阶段很多事情需要保密，所以也没有直接就说徐建国涉嫌谋杀。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徐建国是不是出了什么交通意外，吓得脸都白了。 “为什么你首先想到的是他会出交通意外？”洛枫对徐建国妻子的反应感到奇怪。 “他呀，经常开车不守规矩。” “不守规矩的意思是？” “以前在军队里，他是驾驶员，常常在各种恶劣的环境里开车，车风比较霸道，现在退伍了，有时候在城市里开车也保留着在军队里开车的那种习惯，有点霸道，被我骂了好几次了，现在比之前好多了，至少远远地看见红绿灯知道减速了。” “他去哪里了？” “说是要帮朋友拉一车货，跑长途，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电话能联系上他吗？” “现在联系不上，他昨天说手机坏了，等修好了手机再打电话给我。” “你们家最近在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吗？” “虽然我们家不是什么富豪，但目前过得还行，难道建国他在外面欠债了？”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但如果他给你打电话了请一定通知我们。” “建国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感觉好像比交通意外还要严重？”徐建国的妻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反问洛枫了。 “他牵涉到一宗杀人案里。” “有人要杀建国？”徐建国的妻子惊讶地站了起来。 “具体情况我们还不清楚，所以现在就来问你了。最好就是能尽快联系上徐建国，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的，一有建国的消息，我立刻联系你们。” “妈妈，你看我画的硬币漂亮吗？”一直在旁边画画的徐建国的女儿，突然拿着一张画纸跑了过来，那上面用铅笔画了几个硬币。 洛枫瞄了一眼，那几个硬币其实不是画上去的，应该是把画纸压在硬币上，然后用铅笔用力地来回涂，利用硬币凹凸不平的面把上面的图案印在了画纸上。 这种小游戏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一下子勾起了童年回忆，周靖成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小朋友画的好漂亮啊。” 看着那张画纸，洛枫突然想起了那几张在徐建国的租房里找到的地图，“周警官，我们回一趟警局吧。” “嗯，这边也基本结束了。” 一回到警察局，洛枫立刻找来了那几张地图，他发现除了折痕之外，其中有一张地图有几个凹痕。洛枫把地图完全摊平，然后借着光的反『射』，把那些凹痕都一一找出来。 “这些凹痕应该是用一只没有了墨水的笔在上面画出来的。”洛枫找来一支笔，把那些凹痕全部都沿着痕迹画上笔墨。 等洛枫画完之后把地图摊开来一看，那些被徐建国留下痕迹的地方，全部都是银行。 “他可能要抢银行！”洛枫瞪大了眼睛看着桌子上那摊开着的地图。 “在地图上画几个圈就抢银行，不至于吧。”秦安倒是对洛枫的这个观点持保留态度。 “这张地图跟其他三张地图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街道的图示特别明确，另外那三张并不是专业的街道图，有的是以旅游景点介绍为主，有的是针对地铁线路和公共交通的出行指引，只有这一张主要标识的是市政道路，就是劫匪在抢完银行之后开车能逃走的那些路。” 听路洛枫这么一说，秦安又把其他地图拿起来看了看，觉得又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有可能是飞贼。”王小姗终于在她的记忆库里找到了相关的案件，“他们已经抢了三个城市了，这里应该是他们的第四个目标。” 听到“飞贼”这个词，所有的警察都紧张起来，近期确实是出现了一伙专抢押钞车的劫匪，“飞贼”是负责案件的警察给他们取的代号，因为这伙人抢劫的速度极快，并且逃跑的速度也极快。更让警察们咬牙切齿的是他们会在抢劫现场留下一个他们专属的标记，这分明就是在挑衅警察。 要抓他们的难点在于，他们每次犯案都会换一个城市，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下一次会抢哪里，没想到这次轮到南港市了。 “他们是不是要抢银行都还没确定，你们又怎么能确定他们就是飞贼？”秦安表示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的猜测似乎有点太天荒夜谈了，很难让人信服。 这时王小姗拿起一只油『性』笔，她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简易地图。 “这是他们第一次作案的兰苑市，”王小姗全了一个圈，“然后这是他们第二次作案的比岗市”在白板上又画了一个圈，“然后到长河市，最后就是我们南港市。”最后王小姗画了一条弧线把四座城市都连了起来。 “他们在沿着海岸线跑！”秦安看着王小姗画的简易地图，立刻就明白了王小姗的猜测结果是怎么来的。 原本只是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突然牵扯出全国知名的通缉犯“飞贼”，这伙人之所以是重点通缉，不仅因为他们多次犯案，而且抢劫金额巨大，更因为他们在抢押钞车的过程直接击毙了持枪反抗的押钞员。看来这个案件是不可能普通了。 第132章 为什么找他 “秦警官，徐建国的通缉令还在局长那里走审核流程吧？不能发了。”洛枫非常紧张地向秦安提要求。 “就算你们猜对了他们就是‘飞贼’那一伙人，那不更应该全城通缉吗？尽快抓到犯人，避免他们再次犯案。” “我们猜测他们是飞贼，不仅仅是因为飞贼的作案路线的下一个路线节点刚好是南港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徐建国。” “徐建国怎么了？”秦安现在真的是被洛枫弄得有点糊涂了。 见洛枫说这么多还没说到重点，王小姗倒是忍不住了，“根据之前飞贼犯下的那三个案件，每一宗案件之后作案车辆就会被烧毁，而每一辆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作案车辆里都有一具尸体。之前大家都以为那是他们团伙内部内讧，杀了自己人。但每个案子都杀一个自己人，是不是杀得太多了？” 单个案件来看，一帮劫匪抢了银行之后内部出现矛盾，然后其中个别匪徒被杀，这其实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毕竟抢劫杀人对这些人来说本就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把三个案件联系起来之后再想的话，确实杀得有点多了，不太符合常理。 “所以我们大胆地猜测，那个被烧死的人可能并不是他们团伙的人，或者说是被临时拉进团伙的人，一旦抢劫任务结束了，这个临时成员就会被灭口。根据徐建国的邻居的证言，徐建国是自己一个人居住，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在南港市被临时拉入伙的临时成员。”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把徐建国的名字写在了白板上面。 “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尽快找到徐建国吗？只要他肯供出其他成员这个案子就破了。”周靖成似乎是找到了破案的关键点。 “但如果徐建国的通缉令一发出去，飞贼可能会第一时间把徐建国杀掉。在一个抢劫团队里，有负责动手抢的，有负责看风的，有负责做计划的，还有负责开车的。根据徐建国的个人背景情况，他应该是司机。在这样的团队里，司机是最容易换人的，只要对当地道路熟悉即可。由此可以推测，‘飞贼’每换一个城市就会换一个司机。”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找到那个司机但是不能发通缉令。”秦安也渐渐地理清了思路。 “没错，而且徐建国很有可能是被迫参与的，这份地图应该是他想要提醒我们，飞贼来了。” “这个推测你有什么理据？”对于洛枫的推理，周靖成依然是将信将疑的样子。 “还记得最开始那个死者庞晋扬吗？” “被捅了三刀死亡那个？” “没错，当时我们查看徐建国的租房的时候，没记错的话，他是在一秒钟之内就完成了挟持警察和抢夺警察配枪的动作，非常连贯。一个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他要杀庞晋扬的话，一刀就够了吧。” “你怀疑是飞贼的成员杀了庞晋扬？” “嗯，很有可能。徐建国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生活痕迹，唯独那把水果刀上是被擦干净指纹的，说明应该是一位对自己的指纹非常保护的人用了那把刀。连刺三刀，那凶手脾气可能有点暴躁。” “飞贼的目的是抢押钞车，但他们为什么要杀庞晋扬呢？” “按庞晋扬邻居所说的那猫原本是小区里的流浪猫，常常在大院里饿得喵喵叫，是徐建国带回租房收养的，他家也养了猫估计是个爱猫之人。至于庞晋扬，我猜应该是投诉猫叫没有结果，然后怒气冲冲地上门把那猫杀了，不巧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看见了一些关于飞贼的事情，所以飞贼的人要杀他灭口。” “虽然前后听起来觉得是比较合理，但这些都是猜测吧。”警察办案毕竟是要讲证据的，周靖成特别提醒洛枫这一点。 “是啊，要让一个人定罪，也是要看证据的，目前靠的都是直觉和大胆的猜测。”洛枫对于目前的情况也表示了自己的无奈，“但是去核实这些大胆的猜测不正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吗？” “没错，”这回秦安倒是认可了洛枫的话，“我们查案只能根据现有的证据和对于案情的推理判断，从而进行下一步的侦查。”秦安挥了挥手，把他的小组的人都召集了过来，“立刻开始全城搜捕徐建国，但只能是我们小组自己行动，这个不能发通缉令。” “是！”所有的警察纷纷两人一组开始对南港市的全面搜索。 这种专业『性』的搜索寻人工作毕竟不是洛枫和王小姗所擅长的，秦安同意了让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继续做调查。 那张地图被摊平在了桌子上，洛枫和王小姗还找来了飞贼之前作案的几个城市的地图也都摊在了桌子上。徐建国在地图上圈出了很多家银行，假如徐建国是故意想给警察留线索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作案的那一家银行圈出来就好了呢？为什么要圈了有九家银行那么多？ 突然洛枫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飞贼要抢哪一家银行！他只是把飞贼说过的所有银行都圈了出来。” “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已经认定了徐建国是被迫参与的样子？现在我们都只是猜测吧。” “一个男人，会做一些特别危险的事情，要么是事业出了问题，要么是家庭出了问题，又或者是心理变态。从徐建国美满幸福的家庭情况来看，他应该不是心理变态，事业和家庭也没什么问题，秦警官也查了他的银行资金情况，都很正常，除了新买了房子有房贷之外，没有其他的负债了。我只能更偏向于那群飞贼看中了徐建国的开车技术，然后用了某种手段胁迫他参与抢劫。” “他的开车技术也不见得很好吧，听他妻子说的也就是开车风格比较霸气，还经常吃交警的罚单。” 洛枫突然一拍桌子，然后看着王小姗，“就是这个了！不愧是王大公主！” “这个什么呀？”王小姗也被洛枫突然的情绪高涨搞懵了。 “徐建国确实是开车开得不错，但是并不属于那种顶尖的车手，为什么会找他？那群飞贼会找到徐建国，并且能够找到可以威胁徐建国入伙的把柄，飞贼团伙里肯定有人认识徐建国！” 第133章 没被通缉 这个算是一个可以突破的线索了，要从徐建国的人际关系里找到那个可能加入了“飞贼”团伙的人。秦安也立刻安排人手对徐建国的人际关系开展排查。 秦安把洛枫的推理线索都分发到了每一个参与排查的警察手中。首先徐建国是一个星期前才离家出来租房的，也就是说那伙飞贼到达南港市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星期，但为了保险起见把时间范围扩大到一个月，目标疑犯应该是近一个月之内到达南港市的。 警察从徐建国的家属那里拿到了徐建国的亲戚名单以及近一年内有联系过的人员名单。那些一个月之前已经在南港市的，以及这一个月之内都有明确证据证明不在南港市的都排除。 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这三十几年遇到的亲戚、一起读书的同学、一起服役的战友，太多了。幸好洛枫给出了一个疑犯在南港市活动的时间范围，这才顺利把一大部分人都筛选掉。 在南港市望海公园的一脚角落里，一个戴着鸭嘴帽的男人正安静地坐在树荫里，这个位置是公园最边的地方，所以都没什么人在这附近玩。而这正是那个男人想要的效果，没有人来打扰他，然后他的视线可以覆盖整个公园，确保能看见任何想接近他的人。 这个男人一脸的胡渣，应该有一个星期没刮胡子了，他轻轻地抬了抬头，那焦急的眼神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人靠近之后便掏出了一台手机。 “我是徐建国。”那个男人讲电话的声音很低，但是听得非常清晰。 “你十分钟之后坐上十一路公共汽车。” “然后呢？” “哔、哔、哔……”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徐建国把手机再次藏回口袋里，伸手把鸭嘴帽再往下拉了拉，把脸遮得再严实一点。对方甚至都不想听徐建国多问一句话，看来是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十一路公共汽车很快便到了，徐建国低着头跟着其他刚刚从公园游玩完的人一起上了车。他选了最后面一排靠窗的一个座位，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惊觉地偷瞄着车上的每一个人。 车子开动了，载着徐建国过了三个站了依然毫无动静。突然，徐建国感觉到大腿在震动，是有来电了，他的手机调了震动。 “把帽子脱掉。” “这样我不就被认出来了？”徐建国对电话那头的要求感到非常疑『惑』。 “哔、哔、哔……”对方又没等徐建国把话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徐建国非常不情愿地脱下了鸭嘴帽，他很担心车上的乘客会把他认出来，因为他非常清楚地记得那天他抢了一名警察的配枪，还劫持了那名警察，现在他应该是通缉犯了吧。 车上的乘客自然是不可能把他认出来的，因为在洛枫的建议下秦安根本就没发徐建国的通缉令。 十一路公共汽车又过了三个站，徐建国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了。 “下车，换八路公共汽车。” “我能戴上帽子吗？” “哔、哔、哔……”电话又挂掉了。 看来对方是要他别戴帽子，徐建国按照对方的要求下了车，然后在车站等着八路公共汽车。他很惶恐，万一这个时候有路人把他认出来就完蛋了。 这个时候徐建国的手机又震动了，看来是有下一步指示了，徐建国迅速掏出手机，这回不是电话，是信息，一条图片信息，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的照片，是徐建国女儿的照片。照片里那个女孩笑得很开心，这就是飞贼对徐建国的威胁，他们能够随时接近他的女儿，这随时随地都能发过来的实时照片就是证明。 看到女儿的照片，徐建国是高兴得，因为女儿还平安无事，但他依然非常担心，因为对方既然还能拍到这样的照片，说明他们的人还在女儿附近的某个隐蔽角落监视着妻女，危险还在。 徐建国按黑了屏幕，讯速地把手机藏回口袋，因为八路公共汽车到了，这回他没有再低着头上车，因为对方不同意他戴着帽子，如果这样子头低低的话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疑。 车子又过了三个站，徐建国的手机又震动了。 “下车，进地铁。” 徐建国这次不再问任何问题了，直接就按电话那头的要求下了车，进了地铁。但让徐建国非常诧异的是，电话另一头的人居然让他在城市里绕了一大圈之后，最后又回到了望海公园。 他在刚才坐着的那个树荫里从新又坐了下来，他按照对方的要求闭上了眼睛，他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他也不知道等待些什么。他就这样在原地等了两个多小时。 一个人缓缓地走到了徐建国身边，“在我说可以之前，不要睁开眼。”那人用一块黑布蒙住了徐建国的双眼，然后牵着徐建国上了一辆车。 “我都按你们的要求做，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一上车徐建国就把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放心吧，我们还是需要你这位司机的，刚才那样在城市里转了一圈都没人认出你来，看来警察并没有让你成为通缉犯，你还是能用的。” “毕竟水果刀上没有我的指纹，警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会随便地就通缉我的，刚才我都按你们的要求甚至都在警察局门口转了一圈了，还跟警察局的门岗搭讪了，也没警察逮捕我，我肯定能给你们做好司机。” 太阳已经下山了，洛枫和王小姗还在警察局里和秦安一起研究案情。 “外卖到了，先吃饭吧。”秦安伸了伸懒腰。 “咕噜……”洛枫的肚子不厚道地响了，看来是真饿了。 “你就不能表现得礼貌一点？”王小姗对洛枫的肚子在未经大家的同意的情况之下擅自响了起来表示不满。 “咕噜……”然而王小姗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也紧跟着响了一下。 眼看着洛枫就要笑出来了，王小姗一个眼神杀过去，洛枫瞬间以不惜憋出内伤的忍耐力忍住了已经爆发到一半的笑。 第134章 来了又去的徐建国 洛枫和王小姗跟着其他警察大哥一起在警察局里吃外卖，人手一个快餐盒。没办法，飞贼这个案子时间太紧，因为那伙人随时都可能作案，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踪迹，只能加班了。尤其是这个案子涉及到几座城市，中央警局那边也是非常重视。 不过这个时候洛枫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看似很多线索，但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洛枫随意地吃了两口饭就走出了警察局的大厅，打算在院子里晃悠晃悠。一般情况下警察局的立案都是区一级的警察局在处理，去到秦安所在的市一级分局的都是相对比较严重的案件了，所以在市局里一般很少来办事的群众。洛枫抬头望去，警察大楼里不少房间灯还亮着，不管哪个行业加班似乎都是一种常态了，尤其是必须24小时待命的警察。 远远地就看见了正准备交接班的门岗老张，“老张好。”一边打招呼，一边走到了老张的身边。 “哟，小疯子还没走？看来你对考个侦探证很执着啊，大学毕业了直接考警察吧，还考什么侦探证啊。” “不行、不行。”洛枫连忙挥了挥手，“我这小身板，只能干脑力劳动，带枪冲锋陷阵，我撑不住。” “确实是瘦了点。”老张也笑了，“不跟你瞎扯了，我得赶紧整理好登记簿，接班的人快到了。” 市局毕竟是比较重要的保密机关，除了工作人员之外，一般人都是要登记姓名和身份证才能出入的，登记的时候还要说明是来找什么人办什么事的。管理好出入登记也是老张的工作之一。 看着那厚厚的一本登记簿洛枫就开始调侃老张了，“一般报案都是去区局的，你们市局怎么也那么多外来人口？” “级别越高麻烦越多啊。今天甚至有个中年男人过来问路呢。我这里都快成社区服务站了。”如果他们知道今天问路的那个男人，正是他们苦苦追查的徐建国，肯定是肠子悔青了。正说这话的时候一张小纸条从老张手上的出入登记簿里掉了出来。 老张看了一眼洛枫，洛枫不为所动，老张再看一眼洛枫，洛枫依然一动不动。 “大疯子，能不能伸一下你的贵手，帮忙捡一下。”老张怒了。 “你早说啊。”洛枫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小纸条，“光给我甩眼神不说话，我以为你眼睛不舒服呢。这什么东西？夹在登记簿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不是我放在登记簿里的。你帮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我腾不出手。”老张手上捧着的文件像座小山似的。 “一串数字，是不是你买福利彩票的中奖号码？”说着洛枫把纸条摊开放到老张的眼前，“诺，你看看。” 就在老张眯着眼睛看那张小纸条的时候，洛枫突然看见老张的身上居然也有一串类似的数字。 那是老张的警察证，他把警察证挂在了脖子上。 警号！这是警察的警号！洛枫拿回那张小纸条，认真地拿小纸条上的号码跟老张的警号对比，无论数位还是排列方式都吻合。 “老张，这是你们的警号吧。这是谁的警号呀？”洛枫再次把纸条放到老张眼前。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警号。” “谁那么无聊给你写个警号呀？这是谁的警号？能认出来吗？” “有点像是李隆的，年纪大了记得不是很清楚，要查一下名册才能确定。” 李隆？中年男人？洛枫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非常震惊的想法。 那天被徐建国抢了枪并挟持进电梯的那名警察，就是李隆。从暗藏在租房的地图，到塞进警察局门岗出入登记簿的小纸条，看来徐建国一直在想方法和警察取得联系，只是他可能一直被飞贼以某种方式监控着，不敢直接联系警察。 洛枫抬头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监控摄像头问，“去哪里可以看这个录像？” “这个简单，等我放好这叠文件就带你去看。” “整理什么文件啊！我让秦安帮你整理！” 老张无奈地笑了笑，洛枫这小子是查案查到走火入魔了。只好先放下手中的资料。 直接把监控视频拉到今天那个中年男人来问路的时间段，洛枫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正是徐建国，他在问路的时候悄悄地把写了李隆警号的小纸条塞进出入登记簿里。 秦安带着洛枫和王小姗去了市局的监控室，第一次进这个监控室的王小姗是有点被吓到了，一个像篮球场那么大的房间里，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全部都是显示器，这就是用显示器围起来的一间房子。 洛枫小时候曾经跟着当警察的父亲来过这里，母亲在医院要抢救车祸现场送过来的病人，父亲也在查着一件重要的案子，只能把洛枫带到警察局了。再次来到这里，有那么一瞬间让洛枫想起父亲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监控室，他不仅仅是监控警察大楼的，全市所有的视频监控端口，这里都能看，每一个十字路口，地铁出口，公交站……可以说只要你在公共场合出现过，这里就一定留下了你的录像。 通过全市的监控查找，可以清楚地看见徐建国离开警察局后，坐了公共汽车，也坐了地铁，最后去了望海公园。 望海公园里是没有摄像头的，大概那伙飞贼也是知道这一点才让徐建国在这里等的吧。 只看见徐建国进了望海公园，但一直没看见他再出来，刚刚找到的线索似乎又断了。 “难道他在公园里『露』营了？还是就地挖了个地洞？”明明今天就在警察局的门口，就这样让他自由地来，又自由地去，看着显示器上徐建国的那张国字脸，秦安非常的不甘心。 已经有几个警察以便衣的形式赶去望海公园了，准备对望海公园进行一个全面搜索，希望能找到徐建国留下的蛛丝马迹。如果徐建国是真心想和警察联系，在望海公园里也极有可能留下类似于老张的小纸条那样的线索。 第135章 妻女的威胁 因为目前洛枫是住在学校宿舍里的，警局的案卷资料还是要求有一定的保密的，不可能带回学校里的四人间宿舍。 洛枫在警察局看案卷资料看得很深夜都没离开。等他眼睛开始发疼，闭着眼睛伸懒腰的时候，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得太久了。 扭头一看，差点把王小姗忘记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眠不足皮肤容易老是王小姗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看看时间，早就过了她的标准睡眠时间。 每次看见这么安静的王小姗洛枫都有点不适应，霸道女王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有时候洛枫也是想不明白，像王小姗那样脑袋聪明，家境又好，长得……也还算漂亮的女孩，怎么就喜欢当侦探。虽然脑海里记下了无数的案例，但是每次到了犯罪现场看见那些血淋淋的场景，明显感觉到王小姗或多或少都是有点不适应的。 洛枫也曾经问过王小姗为什么会加入侦探x，结果得到的回答是王小姗的一顿狠揍。 “你们先回去吧。”原本在盯着王小姗看的洛枫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是秦安过来了。 看见秦安的样子的时候洛枫又很想笑，但他捂着嘴忍住了，怕笑太大声吵醒王小姗。眼前的秦安正用一张毯子把自己包住，洛枫斜眼看了看秦安身后，一张折叠床已经摊开在那里了，有床有毯有外卖，准备得这么充分，看来熬夜查案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您辛苦了。”洛枫笑了笑，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王小姗身边，“帮帮忙。”他小声地叫秦安。秦安帮洛枫把睡着的王小姗扶到了洛枫的背上，洛枫背着王小姗离开了警察局。 出了警察局门口洛枫才发现，这个时间点真的有点迟了，眼前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接触不良的路灯偶尔偶尔轻轻地闪几下。一阵夜风吹过，洛枫托了托背上的王小姗，担心她会受凉。 网约车很快便到了，洛枫非常艰难地把王小姗放上了车子。那司机一路上不停地通过后视镜看后座上的洛枫和王小姗。王小姗一直趴在洛枫的大腿上睡觉。 车子开了一段路后那司机笑了笑，不再从后视镜看洛枫了。他原本以为洛枫是那些在酒吧里专门带喝醉的女孩子去开房的小流氓，在考虑要不要报警的。但是一路上看见洛枫一直小心地用手护着王小姗，想着这应该是男朋友吧，于是就放心地开车了。 而在某间不知名的房屋里，徐建国被蒙着眼睛，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他不敢动，因为带他来这里的人说了未经允许，不准『乱』动。 有人推门进来了，他拿开了蒙在徐建国眼睛上的黑布。徐建国连续眨了十多下眼睛，长时间的蒙眼让他的眼睛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太明亮的光。他看了看四周，看不出这里哪里，眼前的几个人，他也一个都不认识。 “警察没把我当成是杀人犯的嫌疑人，我开车上街也不会引起警察拦截，我还能当司机。” “我知道，就是让你去警察局门口测试过了才决定继续用你，你就住在这里，不准离开这个房间，一直待到我们要行动的那天。放心吧，只要你帮我们顺利完成任务，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家人。”说话的是韩斌，其他人都对他非常恭敬，他是飞贼的头领，可以说所有的抢劫计划都是由他制定的。 “我一定会按你们说的做的。” 韩斌没有再说什么，他扔给徐建国一台手机，“之前那手机已经处理掉了吧，以后用这手机。” “已经按你们的要求随便找个垃圾桶扔掉了。” 韩斌没再说什么，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徐建国一个人，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衣柜。 从韩斌解开蒙住他眼睛的黑布的时候，徐建国就开始很惶恐了，这伙匪徒居然这么肆无忌惮地让我看见他们的脸，要么他们是傻子，要么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他们的犯罪得手的时候，就是让我死的时候吧。 但此时此刻徐建国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自己，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即使自己是活不了了，但是他必须救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那张鞋柜里的地图，还有出入登记簿里的纸条，不知道警察们是不是都找到了？徐建国都无从得知。 经过对徐建国的全面调查和分析，洛枫和王小姗都认为金钱事业都不会成为威胁徐建国的理由，只有家庭有可能是威胁徐建国的一个很好的把柄。但是那天去找徐建国的妻子和女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她们的表现也不像是受到什么威胁的样子。 第二天警察局那边算是有了一个好消息，负责搜索望海公园的警察找到了一台手机，这是一次『性』的手机，查找不到来源，电话卡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但是手机里面有一张照片，徐建国女儿的照片。 据说这手机放得很隐秘，如果不是恰好当时阳光的角度刚好照在手机的位置上，那手机出现反光，可能就找不到这台手机了。 洛枫决定再去找一次徐建国的妻子了解情况，因为他觉得这手机很大可能就是徐建国故意留下来的。但手机上有徐建国女儿的照片，那些飞贼很可能是以徐建国的女儿威胁他。如果再次光明正大地以警察的身份去找徐建国的妻子和女儿很可能会引起飞贼的怀疑，打草惊蛇。 不过这种小难题自然是难不倒洛枫的，他最后想的办法是请求王小姗亲身上阵，扮演一回幼教老师。没错就是幼教老师，在徐建国的女儿就读的幼儿园里当一名老师，这样就能再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和徐建国的妻子交谈。而洛枫则化身幼儿园里的园丁，拿着个淋花的小水壶走来走去。 徐建国的女儿早上已经正常地送来幼儿园上课了，现在就等徐建国的妻子放学的时候来接她女儿了。 第136章 离开的路径 很快便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大部分家长都是提前到的，徐建国的妻子也是提前十分钟在幼儿园门口等着了。 毕竟在到达青春叛逆期之前，每个小孩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尤其是还在幼儿园阶段的小宝宝，捧手里怕溶了，含嘴里怕化了。一些爷爷『奶』『奶』甚至提前半小时就在门口等着孙辈了。 徐建国的妻子在教室里看见王小姗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的惊讶，但是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并保持着微笑。远处悄悄地盯着教室的洛枫心里嘀咕着这徐建国两夫妻看来都是『性』格相似的人，警觉『性』很强，大概是经过上次警察上门，徐建国的妻子心里已经猜到丈夫可能被牵涉进一些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小姗从警察变成了幼儿园老师，所以徐建国的妻子感到有些惊讶，但是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说明她已经想到了这肯定或多或少地跟自己的丈夫有关系。 “请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四处张望，我们怀疑有人在监视你们两母女。”王小姗就像一位老师跟学生家长唠家常似的第一时间让徐建国的妻子不要慌。 徐建国的妻子自然也是非常配合，“看来建国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他的消息吗？” “还是没能找到他，你最近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唯一的异常就是建国已经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他从来不会失去联系超过一天的，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今天小徐妹妹表现得很棒，这是给你们的小礼物，请收好。”王小姗突然笑着拿出来一个洋娃娃递给徐建国的妻子，然后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请一定要把这只洋娃娃放到视野最开阔的地方，这是监控。” “谢谢你。”徐建国的妻子微笑着接过了王小姗手中的洋娃娃。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们那天走后我已经让我一个表哥多关注我女儿了，他就住在我家隔壁，也算是有个照应吧。今天也是他开车送我过来的。” “你把徐建国的事情跟他说了？” 徐建国的妻子摇了摇头，“不敢说，我现在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看你们的情况似乎也是还没完全掌握情况吧，我只能跟他说建国出差了，短时间回不来，让表哥平时帮忙看看女儿。” “我们会尽快破案的。” “摆脱你们了。” 看着徐建国妻子牵着女儿的手上了她表哥的车子，洛枫心里才稍微放心一点，因为看上去她那个表哥还算是青壮年，万一有个突发情况也应该能帮上点忙。至于给她带回家的那个暗藏了监控的洋娃娃，真心希望不会排上用场，如果有些什么飞贼出现在监控镜头里，那肯定是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洛枫和王小姗离开幼儿园便去了望海公园，在没有更好的线索的情况下，还是想多看一看现场。去到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秦安也在望海公园。 “秦警官有发现什么新线索吗？”洛枫跟秦安打了个招呼，虽然一看秦安那皱成倒八字的眉『毛』就猜到秦安肯定是陷入了困境，但为了表示礼貌还是要走走过场问一问的。 “这种经过改装的一次『性』手机，查询不到通话的信号地址，公园里没有摄像头，不知道这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 “公园四周也没有摄像头吗？” “都查过了，没有发现徐建国。但这公园四周的一些摄像头并没有把望海公园所有的出口都覆盖，徐建国如果是从没有摄像头的出口离开的，也是没办法。” “最近不是下雨了吗？脚印方面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都没有。”说着说着秦安还发起脾气来了。 “一个脚印都没有？难道他会飞？你们有发现现场有挖地洞的痕迹吗？”洛枫觉得有点郁闷，他认真地在发现徐建国留下的手机的那个树荫下来回踱步观察着，“是草地！” 洛枫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这里没发现徐建国离开的脚印了，“徐建国肯定是踩着草离开的。而且必须是这种后草皮才不会留下脚印。”洛枫在草坪上蹲了下来。 秦安走到洛枫指着的那种草皮上踩了两脚，移开脚后，认真看了看，地上果然没有脚印，而且那些小草很快便恢复了原样。 “有没有公园的地图？”洛枫赶紧问秦安。 “这公园的规划图我见过，”记忆狂人王小姗终于说话了，“望海公园只有两个出口是连续不间断地铺了这种草皮的，而这两个出口，有一个是有监控的，既然我们没在监控里看见徐建国，说明他走的是另外一个没有监控的出口。” 王小姗话音刚落，秦安一跺脚就快速向前走去，“跟上！跟上！”他带着两个警察一起沿着洛枫刚才说的那种草皮，以及王小姗指着的方向走。因为徐建国就是沿着这样一条路离开的。 最后大家走到望海公园的边界，眼前一条小路，整条路都没有监控，徐建国的线索又断了。 “唉，”周靖成叹了口气，“都查到这种程度了，还是不行吗？在这个出口离开的话，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走路离开的还是坐车离开。” “线索还没有断，”洛枫倒是突然来了精神，“虽然这小路没有装监控，但是那些商铺有啊。” “没错！”经洛枫这么一提醒，秦安也兴奋起来了，“正因为是小路，很多商铺里的监控都能看见商铺之外路面的情况，如果徐建国是走路离开的，这些商铺的监控肯定能看见他。” “如果他坐车离开呢？在车子里我们看不见他呀。”周靖成心里还是有疑问。 “怎么可能还会让他跑掉。路的尽头跟主干道交接的t字路口是有摄像头的，如果商铺的监控摄像里没有发现徐建国，我们就调查那个时间段里每一辆从小路经过那个t字路口的车子。”洛枫的手指指着路的尽头，那里便是一个安装了摄像头的t子路口。 “看来小晶的推荐还真不是随便忽悠我的，你小子挺聪明的嘛，”秦安终于不再皱着眉了，“周靖成，排查商铺监控和可以车辆这种粗活我们警察局应该第一时间完成，可不能总让两个学生看我们笑话。” “是！” 第137章 奇怪的汽车 秦安已经带着一队人出外勤进行现场调查了，洛枫和王小姗则在警察局的会议室里对着贴在大白板上面的几张地图发呆。那几张分别是飞贼曾经犯过案的城市以及现在所在的南港市的地图。 既然徐建国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想要把这张地图泄『露』给警察，洛枫觉得徐建国不可能仅仅只是想通知一下警察可能有银行抢劫案要发生，这地图上的划痕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信息想要传达的？ 飞贼的每一次作案，只会抢一台押钞车，所在当看到徐建国留下来的那张地图的时候，洛枫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徐建国在地图上好几家银行的位置都留下了划痕，难道这次飞贼想一次『性』抢多家银行？ “这些被徐建国做了划痕的银行，可能是飞贼的备选目标吧。在以往的多个银行结案里都有这种『操』作，劫匪要评估那一个作案地点最方便下手，同时最方便逃跑。”王小姗根据她所知道的案例做出了一个推测。 “嗯，”洛枫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可能『性』很大，你看这张南港市的地图，徐建国做了记号的银行的附近都是有十字路口的，如果只是一条直道很容易就会被拦截，但是如果是十字路口的话变数就大了，这伙亡命之徒根本就不会在乎是不是闯红灯，他们只会选择他们认为能跑的掉的路。” “找到突破口了？” “我们再看看他们以前作案的地点，在五公里的范围内，至少会有七个十字路口，也就是说，如果有警察要追他们车，他们每一个路口都有三个选择，他们至少给自己留了二十一条路逃跑的时候可以选择，这样成功逃跑的概率就很大了。” “假如以五公里范围内至少有七个十字路口为他们选择作案地点的最低要求的话，徐建国标记的那些银行网点，就只剩下两个是有可能被选为抢劫目标的。” “跑一趟吧。”洛枫突然『露』出了『迷』之微笑，因为他感觉他又有机会开一开王小姗的顶级跑车了。 王小姗打电话叫人把车送到警察局，看到车的时候洛枫就傻眼了，眼前是一辆破旧的普通轿车，“你的跑车呢？” “我们现在是要暗中调查，肯定要开一辆普通的车子的，开辆跑车上街，太显眼了吧，那不就是等于扛着一面写着‘我是警察’的大旗逛街？你是不是傻？” “大姐，一线警察才多少钱工资一个月，怎么可能买得起跑车？开跑车的才肯定不是警察。” 洛枫刚要发飙，王小姗的拳头就过来了，“你叫谁大姐？” “是我错了，小姗公主。”叫个大姐把人都叫老了，洛枫赶紧认错。 两个人突突突地开着辆旧车就出发了，他们想要实地开车走一遍那两个银行网点。毕竟靠想象有时候是不够的，实地观察往往会更容易发现被遗漏的线索。 银行是普通的银行，十字路口也是普通的十字路口，洛枫开着辆破旧的二手车慢悠悠地摇晃着，最后在迎宾路的一间银行的门前停了下来。 迎宾路是南港市非常繁华的一条街道，旁边就是步行街，这里来往的人群非常密集，从早上十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都是繁忙时间段。 “我们去另外一间银行网点看看吧。”洛枫四周随意地扫视了一下便建议离开，这一眼扫过去，洛枫的脑海里就立刻跳出来‘大塞车’。 “走吧。”王小姗也表示同意，这个地方虽然路口多，但是人也多，想在这里抢了押钞车之后迅速离场，根本不可能，迎宾路太繁华了，飞贼这么精明，肯定不会选择这里。 所以看地图跟实地考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在地图上看着迎宾路这里四通八达，路口多，只要对各个路口熟悉的，几个拐弯就能甩掉追在后面的警车。谁知道到了现场一看，人山人海的，塞车又严重，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另一间银行的网点是在望海路，从迎宾路离开看，一路往望海路走去，路上的行人和汽车都在渐渐地减少，因为望海路是沿着海边的一条路，这条路很长，只有中间海滩旁边那一段是比较繁华的，望海路的其他的路段都比较荒凉，只有一些住宅区，商业比较少，大部分的商业都集中在在海滩所在的那一段路上了。 而有一间望海路的银行网点恰好是离海滩比较远的，在那个地方抢押钞车肯定没有路人围观，两边的路口也是车少人少，来去自如。虽然洛枫和王小姗还没去到那间银行，但看着一路上的路况，心理想着这十有八九是被飞贼选中的点。 “银行就在那里。”远远地洛枫和王小姗看见望海路的那间银行就在不远处了。 眼看着就到目的地了，洛枫只顾着找停车位，没注意到有一辆车正从对面方向行驶过来，，一辆大众帕萨特从对面的方向和洛枫的车子擦身而过，差点就撞上了。 “吓死我了！”洛枫吓出一身冷汗，毕竟他的车技也并不熟练，赶紧调整好车身准备停车。 “那车子我们今天好像见了它三次了。”王小姗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那辆逐渐远去的大众帕萨特。 听到王小姗小声地嘀咕着，洛枫突然快速打转方向盘把车子掉头，然后一踩油门往前面那辆那辆大众帕萨特的方向追去。 王小姗一下子没准备好，头差点就撞到车窗上了，“怎么突然掉头？” “你确定这一路上见过那辆车三次吗？” “难道你要怀疑我的记忆力吗？” 怀疑王小姗的记忆力？那是不可能的，洛枫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想更加确定这件事情，“那车子有问题，望海路是我们南港市比较着名的一个景点，一般人开到这个路段都会减速行驶并且打开车窗，感受海风与阳光，欣赏一下海边的风景。那些车窗贴膜的颜『色』很深，关上窗车外的人就无法轻易看见车里的人。” “你是想说他们没开车窗所以就是坏人？是不是牵强了一点？” “他们没有开车窗，但是减速行驶了，开得非常慢，而且如果按照你刚才说的，他们不仅减速行驶，而且还是在这里绕圈。如果是游客就应该减速开窗，如果是赶着办事肯定就是快速离开。通常一辆车子开得很慢大概就三个原因，车坏了，看风景或者是在认路。” 第138章 擦身而过 虽然洛枫心里也并不确定前面那辆车子里到底是什么人，毕竟一个司机想怎么开车是他的自由，只要不违反交通规则即可。想着也有可能仅仅是几个外地来的游客不认识路而已，但看着车子上挂着的本地车牌，这外地游客似乎又不成立。总之，不追上那辆车，洛枫的好奇心是不会满足的。 这一路上洛枫也不敢贴得太近，如果对方真的是飞贼，贴太近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那辆大众帕萨特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正式飞贼的头目韩斌。 “大哥，后面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开车的司机似乎已经发现了异常，毕竟是多次犯案的抢劫犯，警觉『性』非常的高，观察能力也很强。 “看看车上有什么人。”韩斌没有回头看，他直接向司机下了命令，车子里的人也都非常默契地没有回头看，因为他们清楚一旦他们回头看就有可能被后面车子里的人看见了他们。 大众帕萨特的司机轻轻地踩下了刹车，他想等洛枫的车子追上来，这样他们就能看见洛枫和王小姗了。坐在韩斌旁边的一个劫匪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腰部，那里有一把手枪。 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了，大众帕萨特直接右拐，因为右拐不用等红灯。但洛枫没有追上去，他在直行道上停了下来，因为直走要等红灯。 “怎么不追了？”王小姗对洛枫突然改变方向感到奇怪。 “他们减速了。”洛枫举手擦了擦汗，刚才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两辆车的距离在迅速拉近，自己并没有加速，也就是说是前面那辆车减速了，“他们可能发现我们了，不能跟了。如果他们在监视徐建国的妻子，那天你和我都跟警察一起上的门，他们会认出我们的。” 那辆大众帕萨特的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大哥，他们没有跟上来。” “大概是我们想多了吧，虽然已经抢了三辆押钞车了，但我们从来都没『露』过脸，不可能会有人认得我们。” 看着洛枫惊魂未定的样子，王小姗心里始终是半信半疑，因为这一路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那车子跟飞贼有什么关系，而仅仅是他们的推测，“也许我们猜测了呢？”她尝试着帮洛枫平复心情。 “他们可是有枪的，万一真的是飞贼，等我们的车子跟他们的车子并排的时候，他们可能就要开枪了。”洛枫一边擦汗一边解释着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洛枫要开车，王小姗接了电话，是周靖成打来的。 “我们通过筛查离开望海公园的t字路口的监控录像，最后找到四辆车是有可疑的，你们记一下车牌号和车子的型号。” “不会刚好就有一辆车牌尾号是k32的大众帕萨特吧？” “你怎么知道的？”王小姗原本也就是随意地问一句，但周靖成被王小姗这么随口一问吓得跳了起来。 “五分钟后那辆车会经过听海路和建安路交界的十字路口，马上查监控！” 周靖成激动地把手里的座机电话一扔，就急忙往监控室跑，一边跑还不忘记掏出手机给秦安和其他同事报信。这可是跟飞贼前所未有地那么接近，前面有三座城市都让飞贼抢劫得手并逃跑了，这回难道要落在我们南港市警察局手里了？真是想想都激动。 果然，周靖成在监控画面里看见了那辆车牌尾号k32的大众帕萨特，更惊喜的是那个十字路口的监控镜头拍到了司机的脸，按照目前的科技手段，一个贼如果把自己的脸暴『露』了，基本上是逃不掉了。 照片马上被打印了出来，被技术部门拿去跟资料库里的资料做配对，希望能尽快地找到那个开车的飞贼。 秦安开着车往周靖成给的目标方向冲过去了，他知道飞贼不会给太多时间给他，并不是每条路都有摄像头的，那辆大众帕萨特随时都可能消失。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那辆大众帕萨特在躲过几个有摄像头的路口之后就消失在监控画面里了，不管周靖成怎么切换画面，在多条街道的监控上来回切换始终没办法再次找到那辆大众。 秦安在建安路上绕了四五圈之后直接在马路上停了下来，他气愤地拍了几下方向盘，就差几分钟而已，开车再快几分钟就能追上了。 虽然今天没有抓住飞贼，但是今天获取的线索还是比较多的，晚上秦安带的小组和洛枫、王小姗一起在警察局开会，大家要互相向其他人讲述今天找到的线索，确保每一个人的信息都是对称的。 首先是周靖成关于今天在监控上追踪飞贼的报告，那辆大众帕萨特最后是在幸福路往北的方向消失的，那辆车在之前已经是报案被偷的了，目前没有更多的消息了。 但是那个今天负责开那辆大众帕萨特的司机的身份确认了，梁汉庭，西宁市人，曾经多次因伤人罪被拘留，最新的记录是一年前从拘留所离开然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了，知道今天周靖成在监控画面里看见他，原来是和别人合伙枪押钞车。 “只要封锁南港市，然后发出通缉令，我们一条街一条街地排查，三天之内必定能找到梁汉庭。”周靖成提议立即通缉梁汉庭。 “不行，这样徐建国的妻子和女儿可能有危险。”洛枫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你的猜测，我们的同事已经伪装成路人在徐建国房子外面监视很长一段时间了，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危险人物。包括我们通过安装在洋娃娃里的镜头在24小时监控着房子里的情况，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也就是徐建国她妻子的表哥来过两次帮他们从超市买了些食物送过来而已。” ”万一她表哥就是那个负责监视她们母女俩的飞贼呢？”洛枫气急败坏地开始『乱』说话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她把她表哥叫过来的！”周靖成也是一点都不谦让，一个警察叔叔非要跟洛枫这个学生怄气。 “都给我安静！”秦安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下场面立刻就安静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得靠武力解决。 “大意了！”洛枫突然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突然的一下倒是把秦安给吓到了，“我们一直以为只有跟徐建国有关系的人才有可能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但是也有可能那个人是对他老婆比较了解，从而知道徐建国擅长开车，熟悉南港市的道路，并且知道利用徐建国的妻女威胁他。我们真的应该查一查她表哥。” 第139章 谁的表哥 飞贼发到徐建国手机里的他女儿的照片，有几张都是非常近的距离拍的，洛枫的这个大胆的猜测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飞贼的人可以拍摄到徐建国的女儿那种特别近距离的照片。 而通过藏在洋娃娃里面的镜头，也看见了那徐建国妻子的表格确实有拿着手机向徐建国妻女拍照的动作，上午一张，下午一张，一天两张照片，跟徐建国留下的那个一次『性』手机接收到相片的时间吻合。 “我们是不是要去抓人？”周靖成在问秦安，因为这个表哥的嫌疑已经非常明显了。 秦安正准备下命令的时候，洛枫阻止了他，“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就只有一个人在徐建国妻女的身边，那个表哥是明着的，那会不会有人在暗处？” “明天让我先去试试吧。”王小姗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我一个人先去跟那个表哥谈，确认了没有其他同伙我们再行动。” “不行，这样太危险！”洛枫是坚决反对王小姗的提议。 “我曾经跟周警官一起去找徐建国的妻子，他们肯定能认出我来，而且相比起秦警官和周警官这样的健壮的男『性』，柔弱的女『性』更容易让他放松警惕。你们在门外埋伏着就好了，我相信你们。” “那天我也是一起去的徐建国的家，让我来去做诱饵不是更合适吗？”洛枫立刻就反驳了王小姗的观点。 王小姗认真地盯着洛枫的脸看了几分钟，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长得太普通，辨识度太低，我怕他认不出你。” 王小姗这话也太伤人了，这不就是拐着弯说洛枫长得丑吗？洛枫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更让洛枫无奈的是旁边以秦安为首的侦查小组居然都纷纷点头表示王小姗说得有道理。像王小姗那样五官精致的女孩子，确实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至于不修边幅的洛枫……一言难尽。 这事情就在洛枫的沉默与悲伤中定下来了。在派人埋伏在徐建国家里的同时，秦安也安排了两个人在望海路那间银行附近24小时监控着。虽然说这间银行网点被抢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也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所以不敢把所有的人力都放在这里监视，万一别的地方出了案件还是需要人员及时调动的。 第二天等徐建国的女儿去了幼儿园之后，王小姗才上门找徐建国的妻子。秦安也一早就派人在幼儿园等着徐建国的女儿了，确认小孩子安全之后才让王小姗敲门。 虽然说已经在电话里提前通知了徐建国的妻子，但是她见到王小姗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的疑『惑』，她或多或少地猜测今天王小姗要讲的事情肯定是跟徐建国有关，她非常害怕会听到不好的消息，尤其是今天早上送女儿去幼儿园的时候，看见了那个让他眼熟的警察周靖成在小区里出现，这个更让她觉得不安。 “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建国的妻子首先忍不住了，她迫切地想知道王小姗今天想说的事情。 王小姗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每天就是这个时间点，她的表哥就会过来，然后会在表妹不注意的时候偷拍一张照片发送到徐建国的手机里。 王小姗刚看完时间，门铃就响了，徐建国的妻子去开了门，果然来的就是徐建国妻子的表哥。 等的人到了，王小姗可以开始她的表演了，“能不能帮我倒杯水？”王小姗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说话之前先要杯水喝。但其实她的不客气主要是为了能让徐建国的妻子离她表哥远一点，因为她并不知道等一下是否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看见徐建国的妻子进了厨房，王小姗就大声地开始说话了，“徐建国给我们留了一部手机，是那种一次『性』的手机，手机里有你和你女儿的照片，我们怀疑有些人利用你和你的女儿在威胁你的丈夫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说的是真的？”徐建国的妻子非常惊讶，手里拿着个空杯子就冲出了厨房。 “能不能帮我先倒杯水，谢谢。”眼看着徐建国的妻子就要跑过来了，王小姗赶紧找理由让她再次回到厨房，“我真的很渴。” “哦，好的，好的，”徐建国的妻子又走回了厨房，但她已经开始有点紧张了，“建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王小姗也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徐建国的表哥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尤其是王小姗说到一次『性』手机的时候。 “就是这个手机。”王小姗掏出了一台跟徐建国留下来那台一模一样的手机，“照片都在里面，我是昨晚在望海公园那里找到的，还没来得及拿去警察局，有些事情我没想明白，想先问问你再去警察局。” 王小姗话音刚落徐建国妻子的表哥就扑了上来，因为他看见了王小姗手中的那台手机，他再也忍不住了。而王小姗是早有准备，一个侧身就躲开了，还顺势踹了一脚那表哥的屁股。 徐建国的妻子吓得尖叫起来，她表哥从地上爬起来后把攻击对象换成了徐建国的妻子，因为他担心这个女人的尖叫会引起其他的警察。 王小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着他的腰部起飞脚，徐建国妻子的表哥第二次被王小姗踢得摔倒在地。 “我要杀了你！”那躺在地上的表哥似乎是开始愤怒了，他掏出了一把匕首冲向王小姗。 那把匕首出现得太突然，王小姗一下子没做好防备，被刺伤了手，疼痛让她不自觉地叫了一声。然而徐建国妻子的表哥没等王小姗站好身型，他的匕首又往王小姗的方向刺了过去。 王小姗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看来是躲不掉了，只能拼一拼，你刺我一刀，我也刺你一刀，王小姗已经在身后拿到了一把水果刀我在手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沙发里突然蹦出来一个人把徐建国妻子的表哥撞倒在地上，那是洛枫，不知道什么躲在沙发里的。但洛枫还是稍微瘦弱了一点，面对一个凶悍的劫匪，被对方一脚就踹开了，摔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 那表哥迅速转身，匕首直直地往毫无防备的洛枫刺了过去。 第140章 被抛弃的飞贼 眼看着那表哥的匕首就要刺进洛枫的身体里了。 “砰！”一声枪响，徐建国妻子的表哥倒下去了，开枪的是秦安，周靖成迅速跟上两下就把中枪倒地的那位徐建国妻子的表哥反手用手铐铐了起来。秦安枪法还是比较准的，他打的是肩膀，拿着匕首的那一边肩膀，没有要对方的命。 同一个小区里的另一间房子的门被警察强行撞开了，那就是徐建国妻子的表哥孙有景的房子。通过对孙有景的背景调查，知道了他一直是在外地打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这房子一直由他的父母居住，但三个月前他父母已经去世了，所以现在其实是他自己一个人住。 往年的这个时间孙有景都不会回来，但他跟徐建国的妻子谎称是回来处理他父母的一些身后事，徐建国的妻子也没多怀疑，因为她与孙有景之间的亲戚感情还是有的。 原本可以直接破门抓人的，但是由于不知道到底孙有景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负责监视徐建国的妻女，还是还有其他飞贼的成员和他一起，所以就先让王小姗跟孙有景一对一地对峙，结果也没发现有其他同党出现。确定了这里只有孙有景自己一个人，那就可以放心动手了。 洛枫在徐建国的家里找了一些急救用品帮王小姗包扎伤口。 “你怎么在沙发里？”王小姗问了一个大家都非常好奇的问题。 “昨晚凌晨开始我就躲在那里了，这种等级最低的a级防盗锁，几分钟就开了。本来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就不应该是女孩子做的，但你野蛮，你霸道，我也就只能忍了，我只能想点别的方法保护你。要不下次你就听我的吧，别那么逞强。” 谁野蛮？谁霸道了？王小姗刚想发脾气，周靖成突然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秦队长！飞贼动手了！” 动手了？满屋子的人都一脸惊讶。按照原来的计划，是先把孙有景抓住，然后尽快地从孙有景身上套出线索。而且如果控制了孙有景，飞贼就少了一个人，少一个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作案。算是暂时中断了案件的发生。 但现在飞贼居然动手犯案了？周靖成在飞贼抢劫现场还听到了枪声，几声枪响之后，电话就挂了。这让大家都非常惶恐。 “全市通缉追捕吧，之前是担心徐建国的妻子和女儿的安全我们才一直没发通缉令。”秦安立刻打电话回局里向副局长报告。 警察局里能动的人都在往望海路赶去。已经有好几个群众报警说看见有人打劫押钞车了，现场貌似是发生了枪战。 洛枫并没有跟着秦安去望海路，因为他非常清楚，抢押钞车的现场，不是重武器火拼就是飞车追逐，这些都不是他这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可以轻易参与的事情。 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要陪着受了伤的王小姗，还有就是洛枫要寻找他心里面那些没想明白的问题的答案，那就是为什么孙有景会独自一人在这里监视徐建国的妻女，更离奇的是，他们都动手了，居然也没通知一声孙有景？这真的是同一伙劫匪吗？多个人至少多把枪啊，飞贼们怎么就不要孙有景了？ 洛枫和王小姗想在孙有景的房子里寻找答案，警察们都去望海路支援了，只有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留在这里。这房子其实还算是比较整洁的，跟洛枫印象中那些劫匪的藏身地点一定是满地快餐盒的画面一点都不像。 电视柜还放着孙有景和他已故父母的合照，看着照片里孙有景那灿烂的笑容，如果不是刚刚才把他抓了，确实很难想象他会是个凶狠的劫匪。 到最后倒是茶几上的一张地图引起了洛枫的注意，这是一张普通的南港市地图，但是它又不普通，因为它跟徐建国留下来的是同一版本的地图。 这张地图更加让人觉得不普通的是，有人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但是那个圈所圈住的位置看上去好像又没什么特别的，那个位置在一个居民区里。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假设他们没有抛弃孙有景，那么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孙有景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或者说在整个抢劫的过程到底孙有景能发挥些什么作用？”王小姗开始系统地整理着案件的线索。 “这个地方我去过！”看着那地图，洛枫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们并没有抛弃孙有景，孙有景的作用应该是完成抢劫的最后一步，逃跑。” 洛枫马上开着车就往孙有景在地图上圈着的地方赶过去，同时王小姗也立刻打电话通知警察局，让警察局赶紧派人过来支援，毕竟现在面对的是带着真枪实弹的悍匪。 而在另一边，秦安正在和飞贼们进行激烈的枪战，之前留守在那里的两名警察已经有一位中枪倒地了，虽然流了很多血了，意识还算是清醒的。但有两名中了枪的押钞车保安情况就危险了，当时飞贼上前对着他们的脸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开枪了。那两个保安现在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以韩斌为首的三个飞贼很快便以火力优势把两名警察压制住了，正当他们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秦安带着其他警察赶到了。韩斌的武器火力非常强，在三颗手榴弹爆炸之后，飞贼成功上了徐建国的车逃了。而其中一个飞贼右手中了秦安的一枪。 “怎么会有警察守在这里？”那名中了枪的飞贼一边按着伤口一边在发脾气。 “别激动！这样伤口更难止血！”另一名飞贼梁汉庭在车上帮他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 “就按原计划的路线。”坐在副驾驶座的韩斌没怎么理会受伤的飞贼，他在指挥着徐建国要怎么走，他心里记挂着的是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因为他们的抢劫目标似乎是已经被人发现了，所以才会有警察守在附近，那么他的逃跑计划会不会也被发现呢？ 第141章 我不允许你先死 洛枫和王小姗比飞贼更早地来到了孙有景在地图上标注的那个地方。但是洛枫和王小姗到了那个目标地点之后也是很困『惑』，因为在这个地方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普通的居民区。 他们在附近四处观察，尝试找到一些孙有景留下的痕迹，一边找洛枫一边就在抱怨了，“不是已经知道是大众帕萨特了吗，就一直24小时监控着路面，只要那车一出现就立刻出动特警就行了，怎么居然还让他们偷袭了押钞车？” “这个不是秦警官他们的问题，”王小姗听到洛枫在那里抱怨，赶紧帮警察叔叔们解释，“他们换车了，开了一辆雪佛兰的suv，这种车够野蛮，用来抢劫应该更适合吧。” “换车了？”洛枫一脸诧异地看着王小姗。 “是的，刚才警察局的人在电话里跟我讲了这个事情。” 洛枫突然抬起头看着右边的一栋居民楼，这栋居民楼的一楼是商铺，但是二楼、三楼和四楼，是停车场！ 换车！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孙有景的任务在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他们出发抢银行之前就已经确定了，就是要在这里换车。 “孙有景身上有没有车钥匙？”洛枫立刻打电话回警察局，因为这个时候孙有景已经被临时拘留在警察局等候秦安他们回来再处置。 “有！他身上的物品有一条车钥匙，什么情况？” “什么品牌？什么型号的车？”洛枫一边讲着手机一边停车场跑，一边跑着还突然拿走了路边商铺的一件外套和一顶帽子，“后面那个美女会给钱的！” 服装店老板在这小街道经营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一次都没遇见过强抢衣服的，抢得还是这么便宜的一件外套，她看着洛枫逐渐消失的背影，被惊呆了几分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最后那店老板，把脖子转向左边，眼怔怔地看着洛枫口中所说的那个美女，王小姗。 “多少钱？”王小姗一脸的无奈，只得赶紧结账，然后追上洛枫。 警察局那边很快便在物品寄存处那里找到了车钥匙，因为每个被拘留的人的随身物品都是要交出来由警察局保管的，等到可以无罪释放的时候才会给回当事人。 “车钥匙上的标志是长城哈弗。” 洛枫已经跑到二楼的停车场了，他和王小姗开始寻找停车场里的长城哈弗汽车，但是他们一抬头就发现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一眼扫过去，就至少看见了有四五台长城哈弗，这还只是一层而已，楼上不知道还有多少。 “什么型号？” “刚刚我们做了钥匙配对，这种钥匙应该是h6。” 长城哈弗h6，有了型号，这个范围一下子又缩小了一些。因为时间实在太紧急，飞贼已经离开了作案现场正在往这边来了，必须尽快找到那辆孙有景准备好的车，等警察局送钥匙过来就太迟了。 这个停车场里，居然有三辆，长城哈弗h6，而且还不在同一个楼层，王小姗整个就傻眼了。 最后洛枫在三楼停车场的一辆长城哈弗h6跟前停了下来，他突然蹲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车轮，“应该是这辆车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王小姗也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的那辆长城哈弗，“这车跟另外两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另外两辆车子都非常干净，从轮胎痕迹就能看出来应该是刚使用不久。只有这一台轮胎下面积了灰尘，如果是要用作最后逃命的车，孙有景这几天肯定不会动用这辆车，他必须保证这是一辆警察绝对认不出来的车子，这车估计也是偷来的。把车架码和车牌发给警察局查一下应该就是确认这是不是偷盗车了。” 果然，警察局那边立刻就回复了，这就是一辆偷盗车。刚才刚刚发现孙有景的地图的时候，洛枫让警察局派人过来支援，大家还半信半疑，现在大家都激动起来了，就连副局长也亲部署，调动人手去支援。 王小姗刚刚挂掉跟警察局的通话，一抬头看见洛枫居然已经把那车子的门给撬开了，“你怎么弄的？” “小时候见过一些偷车贼，跟他们学的，这车子已经被飞贼撬过一次了，很容易开。”一边说着，洛枫一边穿上了刚刚在楼下商店里拿来的衣服。 这个时候王小姗总算是明白过来洛枫到底想干什么了，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洛枫之所以还要拿人家的衣服，那是因为这件衣服跟今天孙有景穿的那件衣服非常的像，洛枫是要假扮孙有景在这里等飞贼。 穿好衣服，洛枫突然回头看着王小姗，“孙有景只是自己一个人，这个事情你明白的吧？” “我不明白。”其实王小姗心里是明白的，洛枫的意思就是说，这里只能留一个人。王小姗不愿意让洛枫一个人冒险。 “我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让你陷入危险，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诸葛魔头肯定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洛枫指的是之前调查那个吃人肉的变态家伙的时候，王小姗差点就被抓走了。 “呵，现在倒是想在我面前装男子汉了？”王小姗对洛枫表示完全的鄙视。 “不是，王大小姐，您看，如果要硬拼武斗，即使我们两个都上，也没用，两颗子弹我们就完蛋了，我肯定是要智取，您就在旁边躲着，用手机帮我把这个过程拍下来，万一我也没抓住他们，也好给警察留点视频证据。” “可以，”王小姗突然口风一转就答应了，这答应得太快让洛枫都有点措手不及，“但你一定要记住，你还是侦探x里的见习侦探，我是你的导师，你是我的学生，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学生在我的指导之下比我先死。就按你的计划，我就躲在旁边看着，但我会不仅仅是看着，如果你有危险，我一定会站出来。” “额……”洛枫一时无言以对。 “当你很冲动的时候请记住，我是不可能让你先死的，你别让我俩都死在这儿了。” 第142章 又一辆车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由洛枫假扮孙有景，等那些飞贼来的时候想办法救出徐建国。而王小姗，主要就是负责把那些飞贼都用手机视频拍下来。 即使他们没办法对付那些拿着枪的飞贼，但把他们的样貌拍下来的话，或者能稍微拖延一下飞贼逃跑的时间的话，后面警察对飞贼们的通缉和追捕应该就容易很多了。 王小姗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一辆私家车，洛枫立刻就心领神会地拿着一根铁棍过去了，王小姗准备躲在这辆车子里，洛枫先要把那车子撬开。 “你这偷车技术那里学的？ “故事有点长。” “你边开锁边讲你的故事呗。” “好了。”洛枫轻轻一拉，车门开了。 王小姗也没说什么，弯腰躲进了车子里，洛枫帮她关上门，转身穿上他刚刚从服装店里拿的衣服，然后坐在了那辆长城哈弗上。 穿好衣服的洛枫不放心，转身看了看王小姗藏得怎么样，结果一转身就吓了一跳，他发现王小姗在车窗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就好像是一直躲在黑暗里的一双猫眼的感觉，如果不是凑近认真看的话是看不出那里有个人的，王小姗也是特意选择了一辆车窗玻璃贴膜透明度特别差的车子。 虽然是洛枫自己主动提出的假扮孙有景，但当他穿着和孙有景差不多的外套，戴上了帽子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也因为紧张隐隐地出了一丝汗。 而在另一边秦安正开车追赶着飞贼的车，韩斌坐在副驾驶位上，但他并没有怎么说话，因为逃跑的路线已经在之前跟开车的徐建国核对过了，只要徐建国按计划走，韩斌不需要说话。 一滴血顺着秦安的额头，流过眉『毛』，滴进了眼睛里，刚才的枪战中，子弹擦过了他的额头。秦安闭上了那只眼睛，他用力地眨了眨那只眼睛，很快便消除了对他视线的影响。 秦安用力踩了踩加油，两辆车的距离开始拉近，秦安很有信心在下一个拐弯路口之后，就一定能追上前面那辆车。 前面是一个急弯，但是徐建国并没有减速的打算，这个拐弯非常重要。紧跟在后的秦安倒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是他也并没有踩刹车减速，因为他发现飞贼那辆车没有减速。 嗖的一声，飞贼那辆车拐过了那个弯。嗖的一声，秦安的车也拐过了那个弯。 “吱……”一声常常的刹车声想起，秦安的车在拐过那个弯之后停了下来。秦安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站在原地四处张望，飞贼的那辆车不见了。 只有五秒钟的时间，虽然被一辆对冲方向的车子干扰了一下，但他的车跟韩斌的车前后只隔了三秒过那个拐弯，也就是说在三秒钟的时间里，飞贼的车就消失了。 秦安大力地一脚踢在了自己车子的轮胎上，气得不得了，明明刚刚还在眼前的飞贼，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秦队长！洛枫那边有消息！”周靖成突然拿着手机从车子跳出来。 “什么情况？说！”秦安这堵气看来一时半会是消不了了，想骂人，又没人让他骂，总不能拿周靖成大骂一顿吧，他也是刚刚从枪战里出来的，也不容易。 “说是找到了飞贼的接应地点。” 接应地点？秦安一下子也愣住了，“怎么现在才说？” “我们刚才不是又枪战又追车嘛，谁有空看局里的信息啊。” “上车！上车！快！快！快！”秦安的斗志又燃起来了。 不过在几分钟之后，秦安又要疯了，从他那里去洛枫发现的那个停车场要过一个隧道，隧道塞车……如果现在秦安的手上有能够炸掉隧道的炸弹，他一定会引爆的。 而在另一边的停车场，洛枫从后视镜里看见有一辆车进来了，车子开得并不快，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驾驶员的大概轮廓，那个司机应该就是徐建国了。 居然又换了一辆车子，洛枫心里嘀咕着，这群家伙到底准备了多少车子？ 洛枫不敢回头，如果被对方看见他的脸，那就完了。甚至于他现在的背影他都很担心会不会被认出来，要知道那几个飞贼身上都是带了枪的。 徐建国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停车位上，看来他们是对这个计划安排非常有信心，整个过程不紧不慢。如果是一般的抢劫犯，这个时候估计是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洛枫那辆车子旁边，然后把车扔在原地立刻跑上预先准备好用来逃跑的车子。 但那伙飞贼并没有那样，他们没有急匆匆地把车子扔在过道上，他们是跟普通的车主那样先把车安稳地挺好，而且与洛枫的那台车子还保持了一点距离。 “大哥，孙有景到了吗？”一个飞贼在问韩斌。 “等等，先看看情况。”韩斌非常的小心谨慎，虽然他已经看见洛枫坐在驾驶座上了，但他并不确定现场是不是还有埋伏的警察。 估计连洛枫自己也没想到，在韩斌之前做计划的时候就是叫孙有景坐在车上别回头，更不能跟其他人打招呼的，为的就是防止被警察一锅端，碰面的时候首先要假装陌生人，先原地观察，等个几分钟再汇合离开。 十分钟过去了，洛枫紧张得开始流汗，后背都已经湿透了，他一直在想，那群飞贼会不会过来直接就在他后脑勺上“砰”地就是一枪，连个对白都没有就挂了。 终于，其中一个飞贼梁汉庭首先下车了，他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然后转身回头扶那位中了枪的飞贼下车。梁汉庭扶着那位受伤的飞贼在缓缓地走向洛枫。 等到他们两个都已经走了六七步了，韩斌才缓缓地推开副驾驶座的门，他下了车，左手扶着车门，右手压在腰间的手枪上。似乎是准备灭口了，按照以往的几次抢劫，那位被临时找来的司机最后都会被杀死并连同汽车一起烧掉。 洛枫的车子“哧哧”地响了两下，梁汉庭和那位受伤的飞贼眼看着快要到车位了，洛枫打火了，启动了车子，发动机转动起来了，但车轮还没动，手刹还没放开。 韩斌看见洛枫发动了车子，他眼角瞄了一眼徐建国，终于决定下手了，韩斌的枪已经拔到一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洛枫的车子的发动机激烈地震动起来，他似乎是在加油。 韩斌呆了呆，没反应过来，停车场里响起一声刺耳的噪音，是车轮突然的高速转动与地面的摩擦发出的声音，一辆车子往那几个飞贼的方向撞了过去，但并不是洛枫的那辆汽车，而是王小姗用来躲藏的那辆汽车。 第143章 追飞贼 梁汉庭和被他搀扶着的那位受了伤的飞贼躲闪不及，被王小姗的车子横扫而过，两个人，四条腿直接粉碎『性』骨折。受了枪伤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晕过去了；梁汉庭则趴在另一辆车的车前盖上，意识还是有的，只是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子扫完梁汉庭和那个受了枪伤的飞贼后，直接又把停在旁边的一辆空车撞了。然后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车子的轮胎高速打滑，又撞上了另一辆停在停车场的空车。 趴在车前盖上的里按梁汉庭想要站稳然后拔枪回击，但是双脚一用力，他发现他感觉不到他的脚了，整个人缓缓地从车前盖滑到了地上。 王小姗开着那辆车虽然扫掉了两个飞贼，但那车子似乎没有冷静下来的意思，它横横地就往韩斌的方向撞过去了。大家都很慌，完全不知道王小姗想干什么，与其说王小姗想开车撞飞贼，倒不如说是那车子失控了。 这回洛枫是真的确认了王小姗不会开车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一脚紧紧地踩着加油然后『乱』扭方向盘。 眼看着车子往自己的方向撞过来了，这个时候韩斌总算回过神来了，他拔枪瞄准了驾驶座上的王小姗。就在韩斌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徐建国从他的身后推了他一把，韩斌的子弹打偏了。 韩斌本想再多开几枪反击的，但是车子撞过来了，他不得不向旁边跳跃躲闪。一个翻滚之后，韩斌迅速稳住了身子。 王小姗的车撞上了徐建国的车，幸好徐建国还绑着安全带，不然整个人都要被抛出车外。经过这一轮的撞击，王小姗的车子终于停下来了。王小姗整个人也是被自己吓懵了，她还一度以为自己要开着车从三楼停车场直接飞下一楼。 韩斌稳住身体后，手中的枪迅速瞄准了惊魂未定的王小姗，这次是稳稳的要打中脑袋了。突然，韩斌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噪音。 一扭头，一辆长城哈弗就在眼前，洛枫开着车撞过来了。韩斌的身手也是非常敏捷，都已经不到两米的距离了，单膝跪着的身体迅速地往身后一个仰跳，硬硬地躲开了洛枫的车。 但这一下洛枫是看准了目标直直地撞过来的，不像王小姗是『乱』撞的，所以韩斌也是没能完全躲开。他的右脚受伤了，原本握在手里的枪也飞甩出去了。 一看到韩斌居然立刻就坐起来了，洛枫非常紧张，因为这伙飞贼太危险了，只要韩斌没彻底倒下，他就还会有攻击『性』。 果然，洛枫担心的事情出现了。韩斌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洛枫立刻加油倒车，因为他的车子现在被两辆车夹在中间动不了，他要先把两边的车子撞开才能动。 这个时候，韩斌听见了警鸣声，秦安终于开着警车赶过来了。 韩斌没有再理会洛枫和王小姗，他扶着墙站了起来，转身一拐一拐地往停车场的边沿走去。 哗啦一下，徐建国从车子里爬了出来，刚才的撞击有点大，感觉还有点耳鸣。 “你老婆女儿安全了！”洛枫对着徐建国大喊了一声，怕还在晕乎的徐建国听不清楚，洛枫是扯尽了喉咙在大喊。 “我知道！”徐建国也是拼尽了全力回喊了一声。 原本已经被吓懵的王小姗这会儿算是清醒过来了，她捂着耳朵也大喊了一声，“那么大声干什么！？” 徐建国没再喊了，他摇摇晃晃地往韩斌的方向追过去。 洛枫看着徐建国摇摇晃晃的背影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韩斌逃跑的方向并不是停车场的出口，坏了，飞贼头子要逃。 看样子这车子是动不了了，洛枫立刻踢开车门往韩斌逃跑的方向追去。 一边追一边回头向着王小姗喊了一句，“你去找秦安！” 王小姗是不太情愿就在这里等秦安的，她用力地推了推已经被她撞变形的车门，那车门晃动了几下，但始终推不开。气得王小姗用力地拍了一下那车门，然后立刻就缩回了手在喊疼。 洛枫看见韩斌跑到了停车场的最边沿那里，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洛枫和徐建国紧随着韩斌身后跑到了停车场最边沿那里，他们可没勇气直接从三楼跳下去，他们打算先观察一下这三层楼是什么情况，还有就是韩斌摔死没。 但他们两个脑袋刚伸出一点点，徐建国就一脚把洛枫踢开。 “砰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韩斌从三楼起跳并没有直接摔在一楼，他是先落在二楼的顶上，然后再从二楼下一楼。 下楼后韩斌并没有立即跑开，他转身回头，枪指三楼停车场，等着洛枫和徐建国伸出脑袋。 那一脚让洛枫摔了一脸灰，但成功躲开了韩斌的子弹。倒是徐建国为了救洛枫，他自己的肩膀中枪了。 “别管我，死不了。”虽然中枪倒地，但徐建国依然非常坚持要抓住韩斌。 洛枫不敢再轻易把头伸出去了，他坐在地上，捡起一块刚刚被他开车撞掉的汽车倒后镜。悄悄地把那块倒后镜伸出去，然后通过倒后镜观察韩斌。 但他把倒后镜来回扫了好几次，并没有发现韩斌。洛枫立刻站了起来，眼前早已经没有了韩斌的踪迹。 突然一个人影在楼下一闪而过，那人影跑得很快，等洛枫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在一个拐弯路口了，那是秦安，他要追上韩斌。 洛枫往下看了看二楼顶的平台，感觉这个高度应该能接受。于是他就翻墙跳了下去，然后再从二楼跳下去一楼。 就这样秦安和洛枫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追赶着负伤逃命的洛枫。看秦安那架势，他似乎更想当场击毙韩斌，而不是仅仅抓住他。 而在三楼停车场那里，周靖成正在帮王小姗撬开那已经被王小姗撞变形的车门。 旁边趴在地上梁汉庭和那受伤的飞贼还企图拔枪向周靖成开火，但瞬间就被制服了。 (本章完) 第144章 暗暗偷笑 洛枫在前面的拐弯处快要追上秦安的时候，发现秦安正拿着枪站在原地不动，他没有在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洛枫也放慢了脚步，他缓缓地走到了秦安身边。 在前面马路中央围着一大群的路人，已经一个惊慌得不知所措的司机。透过围观人群两腿间的缝隙，洛枫看见了马路中央躺着个人，是刚刚一瘸一瘸地逃跑的韩斌。 秦安一路追赶着韩斌，韩斌由于腿受伤了跑不快，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匆忙之中韩斌转身想要开枪还击，但他没有注意到，他在转身拔枪的时候正处于马路中央，一个粗心大意的司机没能及时地把车刹住。 秦安赶紧拨开人群，跑到不知是死是活的韩斌身边，洛枫也协助秦安做好交通管制，把围观人群都向后挪。 支援的警察以及医院的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这个时候洛枫和秦安才终于松了口气。 而还在停车场被困在车里出不来的王小姗依然是没能下车，因为车门已经严重变形，周靖成也是没办法撬开。 “小周！过来帮忙！”不远处的一个警察在喊周靖成。 “好的！马上过来！”周靖成回答完后立刻对王小姗说，“你等一下，我很快回来。”说完便嗖的一声跑了。 “回来！赶紧把这车门撬开！”任凭王小姗怎么呐喊，她只能看到周靖成远处的背影，“气死我了！” 王小姗怒气上头，一脚就踩在了加油上，车轮突然猛烈转动，车子轰的一下向前冲，王小姗把她前面的那辆车子撞了，然后她前面的车子又把她前面的前面的车子撞了。 洛枫和秦安刚刚放下心头大石，一边在讨论案情，一边悠闲地往回走着，突然一辆汽车从天而降，就砸在他们眼前五米处。洛枫是整个人都吓傻了，就差两步他就被那车子压成肉饼了，秦安以为飞贼还有同党，吓得赶紧拔枪。 过了几分钟才看见周靖成从三楼那汽车掉下来的位置向他们挥手示意。这是王小姗撞下来的…… “咦，门开了。”王小姗倒是没管车子从三楼掉下去的事情，她高兴的是经过刚才拿一下撞击，车门自己打开了，大概是那车子也怕她，赶紧自己开了门。 两个医护人员抬着受伤的徐建国从洛枫身边经过，徐建国特意让医护人员停一停，“谢谢你们。” “你冒死给我们留下来的线索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但是以后能不能提示得明显一点。”秦安表示如果不是洛枫，他真的没办法弄明白徐建国的那些暗示。 “如果那些线索暗示随便一个人都能一眼就看明白，很容易就会被飞贼们发现，他老婆孩子不是都在飞贼手上吗？他怎么敢冒险？他是坚信我们警察局必定有精英能明白他的暗示。”洛枫在一旁认真地向秦安解释着。 但秦安听着洛枫的解释怎么听就怎么别扭，这洛枫是在绕着弯夸自己吗？ 不过洛枫也是有一个小疑问要问徐建国，“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妻子女儿已经安全了的？” 徐建国笑了笑，“你们都提前在停车场这里蹲点了，那肯定是已经完全掌握了飞贼的动向，我想我的老婆小孩肯定是安全的，我可以和他们拼命了。” 两个医务人员抬着徐建国上了救护车后，秦安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好奇问洛枫，“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仔细研究了他们在过去几个城市的作案手法，发现在所有的案卷中都有这样的描述，‘警车紧追在飞贼的车子后面，但是在一个急拐弯之后，飞贼的车子突然消失不见’。” “嗯，确实是那样，我们本来一直是紧紧地吊着他们车位的，但一个拐弯就跟丢了，很奇怪。” “问题就在这里，”洛枫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并且打开了导航地图，他找到了飞贼的车子消失的那个路段，“在地图上，我们只能看到这是一条直路，没什么特别的，但其实这个地方是有一个阶梯的。”洛枫用手指在地图上什么都没有标注的地方划了一下。 听到这里，秦安是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就是在那个阶梯位置曾经停留过，“你是说他们开着车子从这个三十级的阶梯里冲下去了？不可能呀，即使是他们从阶梯那里冲下去了，阶梯的下面是个社区公园，我们应该能看见他们才对呀。” “阶梯的中间是不是有个平台？我以前去过那个社区公园，我知道阶梯中间那个平台有个地方可以藏下一辆车子。他们大概是躲在那个你们看不见的地方，等你们都走了，然后再穿过社区公园，直接来到这个停车场。如果他们成功在这个停车场换了车，大概就成功逃掉了吧。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车子不走路，走楼梯，这计划确实不错。” 听完洛枫的解释，秦安马上拿起了对讲机，“立刻派人去一趟社区公园！” 看着秦安在对讲机里有条不紊的安排其他警察处理案发现场的各种杂务，洛枫突然很真诚地看着秦安，“面对这个案子，我觉得你们很淡定啊。” 秦安笑了笑，“我们这些当警察的，没事吃几颗子弹，见几具尸体，那都是家常便饭，都习惯了，就是一个普通案件而已。” “不是，刚刚我们撞了大概有十几台车，然后刚才还有一台从三楼飞下来直接粉碎『性』毁灭的，我觉得警察局可能要赔很多钱。” 现场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洛枫和王小姗虽然也有一些损伤，但是并不严重，第二天他们便回警察局跟秦安办理给洛枫登记积分的手续了，因为协助警察办案时可以积累分数的，分数够了也是能拿侦探证的。 “小姗妹子来了？”一进秦安所在的那个组的大办公室，立刻就有个警察特别热情地跟王小姗打招呼。 “是啊，你们辛苦了。”王小姗也是心情非常好，笑着回应。 “哟，小姗妹子来了，赶紧过来坐坐，我给你倒杯茶。”周靖成也是一眼就看见了洛枫和王小姗。 这一路上洛枫感觉怪怪的，这一警察局的人怎么都对王小姗这么热情，但对自己却跟往常一样不怎么搭理。 “茶还有点热，慢点喝。”周靖成把茶杯轻轻地放到王小姗跟前，然后他又把另一杯茶放到洛枫跟前，“你也辛苦了。” 不对呀，洛枫心里嘀咕着，连周靖成也这样。 秦安拿了一堆资料出来给洛枫和王小姗确认，王小姗一边看资料一边在那里数落洛枫，“都怪你，说好了要听话的，最后非得我出手撞了那么多车。” “怎么就怪在我头上了？那车基本上都是你撞的吧。”洛枫立刻就对王小姗的车技表示嘲讽。 “说什么呢？人家女孩子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你什么态度？”秦安突然就对洛枫开骂了。 “秦警官，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呀。” “跟进给小姗妹子道歉！说你错了就是你错了！”周靖成突然上来就给洛枫后脑勺一记打击。 “以后要好好听小姗妹子的话！” “你敢再让小姗妹子不高兴，我一定让你不高兴！” 洛枫是完全懵了，怎么整个警察局帮着王小姗欺负自己？ 只有王小姗在心里暗暗偷笑，因为整个警察局都帮着她的原因，是她主动承担了因为这次普通案件造成的各种损坏赔偿，大家都避免了被局长狠骂一顿。简单地说就是她赞助了警察局很多钱作为提升警察作战能力之用。 (本章完) 第145章 冰箱 “张先生你好，这边请，这边请。”租房中介热情洋溢地招呼着正在寻找租房的张先生。 张先生一进房子就吓呆了，屋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来看房的。从来都没想过，租房子也会是一件需要激烈竞争的事情。 由于房地产市场持续升温，房价高企，很多房产中介在卖房子的时候都会利用几个星期的时间邀约客户，然后把全部买家集中在同一天一起看房。 很多买房的人一看到这么多人来看这房子，心里就会非常紧张，难道这间房子真的这么受欢迎？再加上销售中介在旁边煽风点火，“你看，这么多人都对这房子感兴趣，谁先给订金这房子就是谁的。” 匆忙之下，很多买家房子都没仔细看完就给了钱。 只是，让张先生意外的是，如今连租个房子，房产中介都要用这样的招数了吗？ 心里抱怨归抱怨，但这房子还是要租的。毕竟是在这所城市工作和生活，暂时还没攒够首付，只能租房子撑一下。 不过租房子也有租房子的好处，工作在哪里，房子就可以租在哪里，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社区都有房子出租，完全避免了长时间挤地铁挤公交车的痛苦。 这房子其实是很旧的房子了，但优势非常明显，五分钟步行就是地铁站，附近是商业区购物也非常方便，而且离自己上班的地方也非常近，最重要的是，因为是老破小的步梯房，租金相比起那些高档电梯房小区要便宜一点。 “这些家具房主都留给租客用吗？”张先生发现这房子家具电器都非常齐全，完全可以拎包入住，这一点他非常满意，但还是要跟租房中介确认一下。 “没错，房主的这些家具电器都是留给租客用的，这房子也不是第一次出租了，这种旧房子房主他自己早就不住了，他甚至都没空搭理，全权授权给我们中介了，有钱人房子太多，顾不过来，要不是房主想着这房子带着学位以后可能还要升值，他早就卖了。” 位置合适，环境合适，最重要的是，这价格也合适，张先生心里已经基本定下来了，他开始欣喜地看着房子里的家具和电器，一会儿试一试大厅的沙发，一会儿试一试房间的空调好不好使。 会不会冰箱里还藏着几罐没开封的啤酒呢？张先生这想占小便宜的心思一旦开始就没法停下来了。笑眯眯地打开了冰箱，但是冰箱一打开，张先生就呆住了，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要往下坠，这是双腿发软了。 “张先生怎么了？”旁边的销售中介小陈看见张先生脸『色』发白，他关切地过来询问张先生什么情况。 听到小陈的声音，张先生是彻底站不住了，整个人就往小陈身上倒，张先生一把抱住了小陈，这才避免了整个人倒在地上。 “张先生你没事吧？”小陈也是被张先生吓懵了，赶紧把张先生扶住，差点连他自己也一起摔地上了。 “啊！……”一声尖叫让原本闹哄哄的房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另一位也是来看房子的女士因为好奇也过来看了一眼被张先生打开的冰箱，结果那一眼就把她吓得瘫坐在地上，她甚至都没敢再多看一眼，捂着双眼，眼角渗着眼泪，嚎啕着让朋友赶紧过来救她。 其他人出于好奇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在接连几声由于惊吓而发出的惊叫之后，现场的人纷纷掏出了手机，房子里拍照的闪光灯此起彼落。 半个小时之后，秦安带着周靖成到了这间出租房，他们站在那把看房的人吓得腿软的冰箱前，皱着眉『毛』，这又是一件让人头疼的案子。 冰箱里放着一条腿，一条完整的人腿，而且是只有一条腿，还渗着血。 在碑石大学的教室里，洛枫正在特别认真地听课，放桌面上的手机原本是调了震动的，已经有三四次来电震动了，洛枫瞄了一眼来电显示，那是秦安打来的电话。他直接把那几个来电都直接挂了，秦安还没死心还在打电话过来，洛枫又把震动调成了静音，然后把手机显示屏朝下放在桌子上，这回没人能打扰他听课了。 突然，教室的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了，暴力推门的是秦安，他已经非常克制了，平时他都是直接用脚踹门的，但今天知道这是大学校园，换成了用手。 整个教室的人都被突然进来的一个大汉吓到了，倒是有几个女学生觉得这突然破门而入的大叔还有点小帅。 “为什么不接电话？”秦安生气地向洛枫吼了一声。 旁边的老教授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洛枫轻轻地指了指站在讲台上的教授，秦安扭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正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糟了，看来又要被投诉了。 秦安赶紧掏出工作证，弯着腰走到老教授身边，“不好意思，老教授，我是警察局的秦安，这是我的工作证，因为刚刚发生了一件重要的风俗案件，需要你的学生洛枫协助调查，这节课能不能给请个假？” 那老教授倒是挺友好的，听完秦安的解释，看着秦安态度也是很端正，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让洛枫离开了。 倒是教室里突然就炸开了锅。 “怎么会有警察来找洛枫？” “什么是风俗案件？” “就是嫖娼吧。” “什么？洛枫去嫖了没给钱？” “我看有点像，他常常外出半夜才回宿舍。” “你看他那瘦瘦的小身板，怕是晚上消耗太大。” …… “秦安，你能不能解释……”洛枫是听不下去了，想让秦安当场给他解释清楚风俗案件是怎么一回事。但秦安完全不打算大力洛枫，一只手就把洛枫拎出了教室。 “你要干嘛？”洛枫一路上都在发脾气，他感觉现在整个碑石大学都在朋友圈里分享，关于碑石大学xx系xx班的洛枫同学嫖娼不给钱被警察抓走的新闻。 “我刚刚发现了一条腿。”秦安一边开车一边回答着。 “你发现一条腿关我什么事？你刚刚把我的百年名誉都毁了！你们警察局赶紧给我出个澄清声明！还要带盖公章的！还风俗案件？风俗你个鬼！” “谋杀案这种事情还是要保密的，我只能随口说是风俗案找个理由把你带走。谁让你不接电话的，你自己走出教室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是在岗口社区那租房里发现了人腿吧？网上照片都传疯了，你还保密个屁啊？” (本章完) 第146章 故意谋杀 秦安一边握紧方向盘，一边叹了口气，“唉，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们警察压力好大呀，有时候吃瓜网民的消息都比我们快。” “你别扯开话题，刚刚在我们学校毁了我的百年声誉这事情怎么解决？” “还百年声誉？”秦安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才刚刚大学入学没多久吧。” “我是要注定成为伟人的，以后大家来我母校瞻仰我的时候，是要看我的人生简历的，上面有一栏写着‘曾经嫖娼不给钱’这也太丢人了吧？” 洛枫那突如其来漫不经心的认真让秦安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你能不能像个普通的大学生？稍微正常一点。” “普通的大学生会在教室里认真听课的时候有个办理风俗案件的警察找上门吗？”洛枫忍不住给秦安再放一个白眼。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平时也没听说你这么认真学习。还有今天怎么没见着王小姗，你们俩不是经常粘在一起的吗？” “唉，”这回轮到洛枫叹气了，“她说有重要事情办理，得请几天假，然后让我帮她做好课堂笔记，说是笔记里漏一个课堂重点都打断我的腿，我也是被『逼』这么认真去上课的。” “还没领证结婚你就被欺负成这样了？老弟，以后你可怎么办？” 洛枫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不可能把侦探x的事情告诉秦安，自己转正的考核权可是捏在王小姗手里的，现阶段只能乖乖听话。 “话又说回来，冰箱发现一条腿，你怎么过来找我了？” “小晶说了，不能让你太闲，要让你躲在实践中锻炼，有什么案件都多带带你走走现场。” 还小晶？洛枫脑海里实在无法把秦安喊得那么亲切的小晶跟诸葛女魔头联系起来。 “我看你是人手不够，上次办案见我也还有点用，就想再征用我这免费劳动力吧。” 洛枫话音刚落，被洛枫无情戳中小心机的秦安立刻恼羞成怒，“那送你回学校还是去案发现场？” “那当然是，”洛枫笑嘻嘻地看着秦安，“去案发现场。” 到了岗口社区算是南港市的旧区了，这边街道特别狭窄，而且大部分的楼房都没有停车场，秦安也是绕了两圈，才在路边找到个不知道是不是停车位的位置停好车。 一下车，洛枫就习惯『性』地三百六十度环视一下四周的环境。 “看到什么了？”一看洛枫那眼神，秦安就知道洛枫的大脑开始工作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觉得那么头疼了。” “怎么说？” “这种老旧小区普遍都没安装监控，就算是一些个别路口装了摄像头，估计也会因为长年没人打理用不了了。还有就是，一到晚上这一片居民区都没有路灯，如果有人想隐藏身份干点坏事，这可是绝佳的犯罪环境，那条腿估计不会给你留下太多线索。” “不错，看来你已经进入状态了。岗口小区算是我们南港市很出名的城中村了，位处市中心，这个位置市『政府』要出很高的价钱才能征地了，大家都等着征地拆迁之后身价过亿呢。这里算是南港市灯下黑的地方吧。” 由于当时现场看房子的人很多，所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冰箱的现场照片便传遍了网络。现在全市的吃瓜群众都纷纷赶来岗口社区，想亲眼看一看那网红冰箱，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网红大腿，如果还能跟那大腿合照一下，那就更好。 “现在的网络，让人们都有点神经质了。”一路走，一路看着过来看热闹的居民，秦安对现在的所谓网红经济表示不能理解。 别人是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出租房，洛枫跟着秦安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但他可没有跟大腿自拍合照的心情。他现在担心的是这条腿在冰箱里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在冰冻之后法医很难确定这大腿被从人体切下来的时间。 洛枫去到出租房的时候，那条腿已经被法医转移了，只剩下还带着血迹的冰箱。 “之前那个租客找到了吗？”这是洛枫目前最关心的问题，毕竟上一任租客嫌疑是最大的。 “找不到。”秦安摊了摊手，“那人只租了一个月就失踪了。按房产中介所说，当时他来租房的时候说自己重感冒，一直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只知道是个男的。” “这房东就这么放心？租房租得这么随意，不怕别人把他房子烧了？” “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房东根本就没出现过，他把房子全权授权给房产中介打理了，一直都是中介在处理房子的出租事项。反正每个月定期有租金收入就行了，其他的都懒得管吧。” 洛枫一边和秦安聊天，一边在房子里转悠，“你们整理过房子吗？”洛枫对出租房的情况感到奇怪。 “没有啊，除了那条腿，其他东西都还保持着原样。” “这房子太整齐了，不想有人住过的样子。” “这哪里整齐了，你看地上那些『乱』糟糟的脚印，还有这些桌椅『乱』七八糟的摆位。” “不是那个整齐，我估计这些『乱』七八糟的鞋印和被弄『乱』的桌椅都是房产中介带人看房时弄『乱』的。”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把房子里的橱柜衣柜全部都打开，然后问秦安，“你看到了什么？” 秦安疑『惑』地看了看那些柜子，然后又看了看洛枫，“什么都没有。” “那个租客，他在这里租了一个月，但是这里完全没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洛枫『摸』了『摸』橱柜，“厨房里一点油渍都没有。那个人一开始租房子的目的就不是用来住的。这很有可能是故意谋杀。” 一听到洛枫确定这是故意谋杀秦安立刻就感觉压力山大，“南港市有变态杀手，杀完人还喜欢肢解尸体，这新闻发布会上一说，怕是要引起全市『骚』动吧。” “你就确定一定是肢解尸体？那个被砍了大腿的人还没找到吧，除了他的腿，我们是不是还要找一找他的其他身体部位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第147章 还活着的 这案件目前需要调查的事情太多，搞得秦安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首先这出租房就无法确认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这里发现了一条腿是没错，但这人腿是在这里砍下来的吗？还是在其他地方砍下来之后再带到这里的？ 还有就是凶手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人一条腿砍下来放冰箱里，这是要存着清蒸还是炭烧？如果是变态食人族，为什么房子租期到了离开的时候没把这条腿带走？ 专门租三个月房子就是为了抛尸？好像也不对，他就抛了一条腿而已，其他的身体部位哪里去了？那缺了一条腿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虽然问题很多，但是有些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例如这条腿属于一个女人，例如那条腿在被砍下来的时候，腿的主人还是活着的。洛枫和秦安在法医那里听到这个鉴定结果的时候很是吓了一条，这凶手得有多残忍才能从一个大活人身上砍下一条腿。 “你怎么确定的？”洛枫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法医。 “这么残忍的事情，你居然还想问细节？”秦安瞪大了眼睛看着洛枫。 “看来你不是警察，警察们呀，生死看得太多，都不太在意这个。”那个法医笑了笑，然后继续给洛枫解释，“没现场见过杀人，但你们现场见过人杀猪吗？或者现场见过人宰牛吗？” “宰牛我知道。”洛枫像小学生抢答似的立刻举手，他想起了之前调查食人族案时的那个屠宰场，“先放干血，然后再慢慢动刀。” “所以我们都知道，还活着的动物，一刀砍下去都是会有很多血的。但是如果是在一具尸体上切割，就像你们在市场买猪肉，肉店老板一刀下去是基本没什么血的。所以我从这条腿的断口和那些血管断裂的情况来看，这凶手拿着刀在砍这条腿的时候，腿的主人还活着。” 听到这里洛枫和秦安都没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现在要抓的是一个无比残忍的杀手，他们都不敢去想象当时的行凶场景。 “还有一件更残忍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法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和洛枫、秦安聊天，那样子就好像在聊家常，完全不像是在说一宗血淋淋的刑事案件，每天解剖尸体大概都麻木了吧。 “什么事情？”洛枫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们看这大腿的断面。”法医说着说着就指了指大腿根部，那原本是连着人体的。 洛枫和秦安下意识地跟着法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不小心就看见了那外『露』的血肉和骨头，洛枫感到一阵恶心，但不想看也看了，还能怎样。 “看到了、看到了，能不能别再指恶心东西给我们看了。赶紧说正题。”洛枫是真受不了那法医拿血腥当有趣了。 “这条腿，砍了好多刀，才砍断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位面对各种血腥都能风趣幽默的法医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伤感的情绪，“伤口凹凸不平，都被砍得有点『乱』了。” 一直很镇定的秦安也放下了正拿在手中把玩的手术刀，虽然说是见惯了各种恶心的凶杀案现场，但是有时候听到一些特别变态的，还是难免心里会咯噔一下，然后安慰自己，正因为有这些变态，所以才需要警察呀。 洛枫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在一个不知名的出租房里，在那个黑暗的角落，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犯，按着一个无辜的女人，一刀、两刀、三道，怎么还有些骨肉连着？再用力一点，随着砍刀的力气在加大，连地板也仿佛感到震动，三刀、四刀…… 终于把腿砍下来了。 这种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其深刻的，像个无法抹去的恶梦一般，洛枫和秦安心里都默念着，一定要尽快抓住这个混蛋，越快越好，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再次犯案。 “你的小跟班周靖成呢？”从法医那里出来，洛枫好奇地问秦安。 “在努力地查案呢。那下水道应该也挖得差不多了吧。” “挖什么下水道？”洛枫一脸惊讶。 “当时还是你强烈建议的，说是如果那个变态杀手是在岗口社区的出租房里砍下的人腿，那他肯定是要清洗作案现场，下水道里就很有可能留下一些人体残留组织。” “哦。”洛枫算是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了，差点忘了。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这房子那人租了三个月，然后又丢空了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下水道有什么东西都早就冲走了吧。但这些话洛枫不敢说出来。 那天晚上，周靖成带着一身腥臭回到了警察局，大家都捂着鼻子躲着他。周靖成用力地跺了几下脚，那满是污渍的水鞋上哗哗地就掉了几块黑黑的东西下来，大家捂着鼻子躲得更远了。 “周警官，辛苦了。”洛枫笑嘻嘻地捂着鼻子跟周靖成打招呼。 “只要能把那变态的抓住，这点臭算什么。”周靖成生气地把外套摔在了椅子上，他生气的是带着一队人挖了一整天的下水道了，但是却一无所获。 看得出周靖成为了查案，是真的很拼了，洛枫也没再笑他，默默地给他端了一杯水，“喝口水吧，周警官。” “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周靖成总算发现不对劲了，这大半夜的，洛枫怎么还在警察局？ “回学校多无聊啊，在这看看杀人现场的照片，比在宿舍里跟那几个家伙看小黄片刺激多了。”洛枫伸了伸懒腰，看来跑了一天也是累了。 秦安回来的时候，看见洛枫和周靖成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没叫醒他们，帮他们盖上了『毛』毯后，自己也从办公室的角落里拉出来一张折叠床打开，然后选了个好位置睡下了。 夜是那么静，这稀稀落落的星光仿佛在告诉人们，任何一丝的宁静都不是必然的，那都是因为有人在为你披星戴月。 第148章 中介小陈 从朦胧的睡意中醒来，洛枫看见好多个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警察们都已经开工了。大家见洛枫睡得挺香的，就没叫醒洛枫，毕竟还是个学生，也不好让他的工作强度太大，让他多睡一会吧。 洛枫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用手再『揉』一『揉』，总算能看清楚东西了。 突然，洛枫发现桌子放着一份早餐，他感觉到一阵熟悉的贵族气息，还有那独特的傲娇情绪，不用猜，是王小姗回来了。这早餐就是她买回来放这里的。 “赶紧吃完早餐出外勤。”洛枫一抬头果然就看见王大小姐在瞪着自己。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招呼。”洛枫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吃了，鱼翅拉面，假装自己很有钱的机会真的不多，也就只有王小姗这种土豪外卖的早餐能这么任。 “慢点吃。”看着洛枫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王小姗都觉得看不下去了。 “谢谢王大小姐。”洛枫说话的时候也没中断下吞咽的动作。 “反正这钱是要从你的实习工资里扣的，你的东西没人跟你抢，你吃这么快干什么？” “你王大土豪怎么能这样？一个早餐都跟我计较。”洛枫这回是一副哭丧着的脸了，这每一口鱼翅都饱含泪水啊。 “你都熬了一个通宵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个案子有点头疼，杀人就杀人了，留下一条腿算什么意思？犯人的动机捉『摸』不透。” “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特别残忍和激烈的犯罪，基本上都会有一些共同点。” “嗯，”洛枫使劲吞了一口面，“砍一条腿，砍得这么激烈，首先那犯人对被害人基本是没有任何怜悯，至少在他动刀的时候没有；这腿的断口被砍得『乱』七八糟的，那犯人也肯定不会是那种变态的人体收集爱好者，他并不爱惜人体；我猜那犯人对这条腿的主人有很大的怨恨，可能是某件事情激起了犯人的愤怒，又或者是长期怨恨的集中爆发。”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能从动机上下手，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一下。” “我昨晚睡着前已经把我的建议写下来给秦警官了，”洛枫回头看了一眼秦安的办公室，果然已经没人了，“估计他现在已经在调查的路上了。” 洛枫说的没错，秦安一大早就把队员们分了三个组开始排查。法医那边也是非常配合，通宵加班做检验，最后在dna数据库里找到了匹配的人，那条腿的主人是一个26岁的女人，关嘉瑞。她曾经因为看病在医院里验过血，留下来相关的医疗记录。 警察们开始逐一地拜访关嘉瑞的所有亲戚和朋友，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重点是要调查清楚有没有人对关嘉瑞是有敌意的，又或者出现过纠纷的。 吃完面一抬头，洛枫就呆住了，因为他看见了秦安，“秦警官，你不是带队出外勤了吗？” “我让小周带队出去了，我这里还要录个口供，那个地产经纪小陈今天过来。” 隔着玻璃，洛枫和王小姗在看着审讯室里的秦安和小陈。 小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今天脸『色』不太好，看来是没吃好也没睡好，自己主管的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估计也是很痛苦。就连中介公司也让他暂时休假，现在这个情况，房主不会给房子给他做代理，买家估计也不太敢从他手里买房。 果然，一看见秦安那小陈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秦警官，你们一定要尽快破案呀……” “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赶紧把鼻涕擦一擦。说说你知道的情况。”没见过这么哭鼻子的证人，秦安也是一脸无奈。 “嗯。”小陈在秦安的安慰之下渐渐恢复了平静，“那房主是全权把他名下的房产交给我们公司打理的了，有钱人，房子多得是，交到我手上的就有三套房是那个老板的，那老板平时也不『露』面，满世界各个国家到处跑，也不知道是旅游还是做生意，忙得很。我们就是定期把代理的利润转账给他，但他从来都不过问，我们转账多少他就收多少。” “说说那个租客吧。”其实警察局早就查过房主的背景了，就是个普通的有钱人，虽然在南港市有房产，但其实他近一年以来都没到过南港市，大概他已经忘记在这里有房产了吧。 “那个家伙，不，那个客户，我觉得非常可疑。” “哦？为什么？” “连房子都没看，直接就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哎，我也是大意了，还以为遇到了个阔绰的客户呢，谁知道呀，他租房子不是自己住的，是给一条腿住的。” “他连房子都没看？” “是啊，他就随意地在我们的房源里挑了一间房子，然后问我们要了地址，从我们这里拿了钥匙，给了三个月租金，就离开了。知道三个月到期了我们都一直联系不上他，于是我们就又再次放租。现在回想起来，他从头到尾都戴着帽子和口罩，十有八九是个变态杀人狂。” “你们就没想过留一下租客的身份证？” “秦警官，这很多房主对这个都不是很关注的，他们只要有钱就行了，至于里面住的什么人，谁关心呢？” “现在我就很关心。” 看着秦安一脸严肃的表情，小陈立刻就缩了回去，“是，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没有严格按照要求做好客户的资料收集和管理，但谁想到会遭到这么个变态呀。”说着说着小陈又要哭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们也不是要逮捕你，你好好协助我们尽快破案，不拘留你。” “谢谢秦警官。” “如果他出现在你眼前，你有没有办法认出他来？” “这个真的很难，他一直都带着口罩没让我们看到他的长相，不过……” “不过什么？” “那天来租房的时候，他的手好像有点发抖，不知道是他一直都那样还是因为当时病得很严重才那样。我们当时也是有点害怕的，带着口罩说自己病得很重，手还有点不受控制自发『性』地抖着，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 “最后一个问题，那房子都丢空一个月了你们都没发现冰箱里有人腿？前一个租客走了你们都不回去看看出租房吗？” “我们回去看了呀，一般在租客离开之后我们都会先简单搞一下清洁再放租的，但是那个房子我们回去看的时候发现整个房子都非常干净，根本就不用打扫卫生，所以也就不怎么看了，直接打广告放租。” 这个时候秦安想起了那天洛枫的推测，就是那个一直戴着口罩的租客根本没在这里居住过，租个房子似乎就是为了存放一条人腿。 第149章 口罩男 中介小陈的口供只是让原本就是第一嫌疑人的前任租客嫌疑更大了，除此之外并没有为案件的侦破提供到更多的线索。所以，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周靖成的走访小队能找到些线索。 幸好周靖成这次还勉强算是有一点点的小收获，那条腿的主人关嘉瑞是个公司白领，平常其实也没招惹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但是根据她的亲友同事反馈，有三个人是跟她有纠纷的。 一个是前男友朱波天，分手有半年了吧，据说当时分手的时候朱波天非常激动，还拉了一车的气球鲜花策划了大型的现场表白活动，但是依然没能挽回关嘉瑞，被当场拒绝，颜面尽失。当时还有路人拍了朱波天被拒绝的现场视频，在网上也算是小火了一下，关嘉瑞的同事们觉得这个前男友绝对有因爱不成而报复她的嫌疑。 第二个则是一个关嘉瑞的狂热追求者，刘伟奇。在一次公司组织的展会活动里，关嘉瑞是活动主持人，刘伟奇是其中一个现场摄影师。那次认识关嘉瑞之后就常常来找她，有几次还看见刘伟奇和关嘉瑞在公司楼下吵架。 还有一个就是关嘉瑞的同事，张丽。公司现在有个主管的位置空缺，她和关嘉瑞是这个位置的竞争者。而且根据大家反馈的情况，目前关嘉瑞似乎是更领先一点。但如果没有关嘉瑞，张丽将会是主管的唯一候选人。 先易后难，这三个人里最容易找到的就是张丽，她每天都按时上班。甚至都不用找她，一个电话过去她就非常配合地来警察局协助调查了。 “你能谈一下你所了解的关嘉瑞吗？”周靖成在给张丽录口供。 因为目前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张丽，所以警察局只能请求她协助调查，至于她是否愿意，那是她的自由。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可以说。你们一定要尽快捉住那个真正的犯人。”说起关嘉瑞的时候，张丽一直在咬牙切齿，看起来有点愤怒。 “你和关嘉瑞不是竞争对手吗？怎么突然想要帮你的竞争对手伸张正义了？”秦安很好奇，明明就是很倔强的女强人，今天不关心自己的事业，倒关心起竞争对手来了。 “让她回去吧，她跟关嘉瑞的失踪没有关系。”一直隔着玻璃看着周靖成录口供的洛枫向身边的秦安挥了挥手便准备离开？ “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排除了她的嫌疑？”秦安满是疑『惑』。 “你看她从进入警察局但现在，都慌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脚还在发抖。” “这么慌张不正是说明了她现在很心虚吗？” “能活生生地砍下一条人腿的变态，怎么可能会怕警察？她的抖脚是因为愤怒，关嘉瑞的死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升职，老板怎么会提拔一个杀人嫌疑犯？她进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叫警察快点破案，那是因为再不抓到凶手还她清白，那个主管的位置就不等她了。” “因为本来就讨厌关嘉瑞，没想到对方即使是失踪了也还要影响自己的前途，所以愤怒到发抖？这是你的猜测而已吧，没有实质『性』证据前，我们还是不会排除张丽的嫌疑。” 张丽在警察局说了很多，可以说是知无不言了，但她说的大部分情况跟关嘉瑞其他同事说的差不多，并没有特别新颖的事情。 她重点提了一下那个狂热的摄影师刘伟奇。虽然之前很多人都说过了刘伟奇在疯狂地追求关嘉瑞，但张丽自己都不知道她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点。 张丽在某一天下班的时候看见了关嘉瑞在和刘伟奇一起喝咖啡。而这一次张丽看见关嘉瑞，应该是关嘉瑞最后一次被她认识的人看见，也就是说关嘉瑞失踪的时间点应该就在那一条或者那一条之后的第二天可能『性』非常大。 有意思的是关嘉瑞怎么会和那个疯狂摄影师一起喝咖啡呢？好上了？ “大家都以为关嘉瑞和刘伟奇是被『骚』扰者和『骚』扰者的关系，但他们缺躲在一旁一起喝咖啡，这事情实在是诡异，喝个咖啡还要偷偷『摸』『摸』。”秦安觉还在想着这张丽说的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这哪里诡异了？”一旁的王小姗立刻就反驳秦安了，“你们这些日夜加班狂哪里知道什么叫享受生活，张丽所说的那间咖啡店在那一个社区是女白领的聚集地，是小资风情的汇聚之地。” 王小姗突然发秦安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脑袋上仿佛有一万个问号。 “秦警官，我翻译一下吧。”洛枫看出了秦安的疑『惑』，“小姗的意思是这间咖啡店特别出名，去的人特别多，也就是说关嘉瑞和刘伟奇去这间咖啡店喝咖啡其实并不算是偷偷『摸』『摸』，反而可以说是等于公开他们在约会了。” 通过张丽知道了关嘉瑞的时间倒是一个大突破，只要认真地调查关嘉瑞离开咖啡店之后的行踪一定会有所发现。 在莲华区的一套旧房子里，中介欣怡正在带一个买家看房子。欣怡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在二手房中介这一行也算是老师傅了，手下卖出的房子已经超过五十套了。 但最近欣怡很着急，因为她有一个月没出单了，这种业绩低『迷』的状态是种病，不尽快治好的话会越病越深，只有尽快卖出一套房子，才能缓和病情。 这个买家她还没见过，是对方电话联系上她的，说是有朋友经她介绍成功买了房，就推荐她帮自己找房子。 这种送上门的买家欣怡当然是不会放过，她早早地就来到了约好的那套房子里等买家。 这套房子其实很受欢迎，附近有地铁，有大商场，更重要的是有学位。但由于房主一直把价钱定得很高，所以放盘也有几个月了还是没能卖出去。 “咚咚咚”有人敲门了。欣怡赶紧整理了一下女款的小西服，这是几天前才新买的，她觉得这么久都没出单了，要买套新衣服冲喜。 欣怡打开门的时候稍微被吓了一跳，因为站在她眼前的人带着帽子和口罩，有点像是那种心理不正常的人。 “不好意思，我最近重感冒，我是来看房子的。”对方发现了欣怡的惊吓，立刻就解释了。 听见口罩男憨厚的声音解释着他就是看房的人，欣怡就放心了。 “你好，请进。”欣怡『露』出了她最专业的笑容。 口罩男跟着欣怡进了房子，然后轻轻地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本章完) 第150章 二十几刀 还在睡梦中的洛枫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意冻醒了。他缩在靠墙的一个床角，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的奴隶主，王小姗。 “为什么不接电话？”往正在熟睡中的洛枫泼冷水并没能完全消解王小姗的怒气。 “大姐，熬了两天通宵了，留条活路行不行？”洛枫可怜兮兮地躲在那里。 “赶紧换衣服跟我走！” 王小姗说完，落枫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王小姗。 “我脸上长花了？”见洛枫依然没有什么动作，王小姗有点不耐烦了。 洛枫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打算回避一下？” 这个时候王小姗才想起来这是在男生宿舍，除了洛枫的几个室友，门口还至少聚集了二十个以上的男生在看热闹。 “我在楼下等你！” 排名校花榜第八名的王小姗勇闯男生宿舍，只为了给猥琐男生洛某泼一盆冷水，求真相。看着这夺人眼目的大标题，洛枫只能又一次深深地叹息，他又再一次上了学校论坛的热门贴。 王小姗带着洛枫很快便到了莲华区的一间旧房子里，秦安和周靖成已经在那里了。 一到房子里洛枫和王小姗就有点被吓一跳，因为一进门眼前就是一大滩的血迹，不仅仅是地上很大一滩血迹，沙发上，墙壁上也是到处都有飞溅的血迹。 而在地上那滩血的中间躺着一具女『性』尸体，都不用法医来检查，普通人肉眼看过去就能发现那具尸体受到了多处伤害，有些地方的骨肉都被翻开了，看上去就像是有两三刀重复砍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看着像被用血涂鸦过似的大厅，洛枫的大脑根据现场的情况模拟出现了当时的场景： 凶手突然从身后刺了死者一刀，但这一刀并没有致命。死者想逃，凶手追了上去，紧接着又连续刺了两刀死者的后背。墙上的手印应该是死者因为连续被刺了几刀，疼痛难忍，一只手按着伤口，一只手扶着墙留下来的。 死者蹒跚着往前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是很害怕，她只知道往前逃，但凶手并没有打算停止他的疯狂。他又冲了上去，这回他不仅是用刀刺了，他开始砍死者，那些飞溅的血迹，应该就是凶手甩刀的时候造成的，还有一些是因为死者的动脉被砍中了，造成了血『液』飞溅。 死者终于承受不住疼痛了，失血过多也让她失去了站起来的体力，她终于倒在了地上。但凶手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手中的刀子依然在不停地刺砍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死者。 就连凶手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刺了死者多少刀，砍了死者多少刀。 “死者叫黄欣怡，房地产中介。”看见洛枫和王小姗过来了，秦安也不怎么打招呼了，直接就说主题。 “这么快就确认身份了？”洛枫对于秦安这次的侦查速度表示赞许。 “这是她的名片。”秦安拿起一个装着一张名片的透明证据袋在洛枫眼前晃了晃，上面有死者的名字，她工作的二手房中介公司的名字以及电话号码，“还有她的身份证也在。” “之前那个冰箱藏腿案还没破，这么快又有新的凶杀案了？每个案子都要参与，我是不是能多收一份顾问费？” “我已经跟中介公司那边在电话上简单地了解了一下，”这时周靖成走了过来，“黄欣怡原本是约了一位买家来这里看房子的，而根据这个小区的目击者的描述，那位买家当时戴着帽子和口罩。” 这回洛枫和王小姗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安要把他们叫来这个凶杀案现场了，那是因为嫌疑人的特征跟之前的冰箱藏腿的那位嫌疑人很相似，都是戴着口罩。同一座城市，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出现两个戴口罩的变态犯人的可能『性』应该是比较低的，所以秦安的判断这两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同一个犯人。 “我大概数了数，死者连刺带砍，她身上至少有23刀的痕迹，具体情况还要等法医。”周靖成一边翻着他的笔记本一边在给大家通报一下他发现的线索。 “这么惨？”法医到了，他一到现场似乎也是吓一跳，“杀个人怎么杀得满屋子都是血？” “这凶手有这么恨这个死者吗？二十几刀？”秦安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刚刚到达现场的法医，“交给你了。”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恨了吧，我感觉这凶手简直就是失去理智了，”法医已经开始工作了，他蹲了下来，开始检查尸体，“这么大的伤口，前面那几刀就已经让死者失去反抗能力了。” 大家正在讨论案情的时候，王小姗已经有点撑不住了，过分血腥的现场让她已经到达了可接受的极限，蹬蹬蹬蹬几下就跑出了门外，然后大力地开始呼吸新鲜空气。 “怎么了？”洛枫追了出去。 “别管我，你做你该做的事情，犯罪现场我已经全部都记在脑子里了，我回去再慢慢看。” “好，你也别太勉强了。” 王小姗使劲挥了挥手让洛枫别在这里挡着。 洛枫回到房子里的时候，原本是趴在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法医翻过身来了。 “咦，这阿姨还挺漂亮的。”洛枫一看见死者的脸便脱口而出。 房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洛枫，眼神里带着不解和少许惶恐，周靖成首先就没忍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她漂亮不漂亮？” “这个本身就是个疑点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长得漂亮，而且是男方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在这种情况下，那凶手居然没有强制和死者发生『性』行为，说明了凶手的目的『性』非常强，他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欲望比他的**望要强得多。” “生存，权力，尊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和对女人的欲望相比较的，大概就是这几样了吧。”秦安听了洛枫的分析似乎是有所启发。 “没错，现在有两个受害人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重点关注一下两个受害人之间的共同点？” “我刚才已经把黄欣怡的身份证信息发回警察局了，已经有同事开始调查黄欣怡的背景了。”周靖成回答了洛枫的建议。 (本章完) 第151章 前男友魏东 在警察局里，洛枫、王小姗和秦安他们几个警察围在一起在听着周靖成陈述关嘉瑞和黄欣怡的背景情况对比。但非常遗憾的是这两个受害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相似或者关联。 关嘉瑞就是一个普通的都市白领，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有些不好不坏的同事，也有难缠的前男友。而黄欣怡则是一个普通的房地产中介，除了曾经是他们公司的销售中介，她的人生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亮点。总之一句话总结，她们两个人如果非要找什么共同点的额话，那就是都是特别普通的普通人。 她们的居住区域，他们的交际圈子，都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彼此的通讯录里也不会有对方的电话号码。还有就是她们都是在奋斗阶段的都市女『性』，关嘉瑞现在正有一个冲击中层管理的机会，黄欣怡也刚刚攒够了首付款正准备买人生的第一套房子。拥有积极的生活态度或许也能算是她们的共同点之一吧。 “关嘉瑞的前男友到了。”一个警察推开门进来向秦安汇报。之前通过关嘉瑞的同事大听到了关嘉瑞前男友的姓名和工作地点，警察局第一时间就去他上班的地方找他了，但当时他出差在外地，今天回来了，便过来警察局协助调查。 在审讯室里，这回是秦安亲自跟关嘉瑞的前男友录口供。 “你叫什么名字？” “魏东。” “在哪里工作？” “在环亚电子厂做销售。” “11月12号和13号这两天你在哪里？”这两天就是之前洛枫和法医推测的极有可能是关嘉瑞被抓走的日期。 “我在南港市。” “说具体一点，那两天都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特别的，就是跟平常一样上班下班，然后吃饭睡觉。同事们那两天都在办公室看见我是正常上下班的。” “晚上呢？下班之后去哪里了？” “晚上一个人在家上上网，看看电视，然后就睡觉了。” “看了什么电视节目？” “这个谁还记得呀，就是随便看看，一个人无聊，什么频道好看就看看，我也不追连续剧，单身宅男嘛，业余生活挺枯燥的。” “你觉得关嘉瑞会有什么仇家吗？”前面一直问得是一些常规『性』的时间地点等问题，秦安突然就毫无预兆地『插』入一句关嘉瑞的问题。 能看得出来，这个叫魏东的前男友的情绪是有一些变化的，刚才一直都是特别的小心配合，，就像一般人表现得那样，老实地回答着警察的每一个问题，生怕自己不小心惹上什么事情了。但当秦安问到关嘉瑞的事情的时候，魏东一直非常流利的回答，开始有停顿了，他似乎是在回想些什么事情。 “是我不好。”看来魏东回想起的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悲伤，“我没能给到她想要的，所以她才离开了我。” “你觉得有什么有可能会杀她？” 魏东突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秦安，“秦警官，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不好说，在没有正式定案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嘉瑞？”魏东突然非常激动，从进警察局以来一直表现得胆小甚微的状态一下子就爆发了，猛地站了起来，在转瞬之间就判若两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不管她想要什么，不管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一定满足她！” 秦东感觉前面关于关嘉瑞的问题似乎成功攻破了魏东的心理防线，魏东开始有些失控了，“你这么爱她，为什么她要和你分手？” “都是这个世界的错！我们的爱情最终还是输给了现实！”在短时间的爆发之后，魏利的情绪似乎是得到了有效释放，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情绪变化跟变脸似的，说变就变，“我已经三十几了，她也二十好几了，都是从小城市来这里打拼，在我们的家乡，我们的这些年龄段早就已经是两个娃的父母了，但在大城市里，作为无房无车的南漂一族，除了每天的加班，我们什么都没有。爱得再深又怎样，爱情能换来一套房子吗？” “你们分手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曾经去找过几次她，我想复合，但是她拒绝了我。但我知道有一个摄影师在疯狂地追求她。” “你说的摄影师，是不是蒲伟昌？”蒲伟昌正是那个关嘉瑞同事口中的疯狂追求关嘉瑞的摄影师。 “是的。” “你怎么知道蒲伟昌的？” “我去找嘉瑞的时候，看见蒲伟昌在纠缠着嘉瑞。” “关于蒲伟昌你有多少了解。” “我只见过他一次，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是嘉瑞拒绝了他，然后他恼羞成怒杀了嘉瑞。” “这个我们会继续调查。” 整个询问的过程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但在魏东的口供里并没有发现太多新的线索，魏东提供的资料跟关嘉瑞其他亲朋提供的资料都差不多，包括对那位摄影师的指控也是一样。然后这次的询问也没能排除魏东的嫌疑，因为他在关嘉瑞失踪的那两天里并没有很完整的不在场证明，按照魏东的说法那几天晚上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上上网，看看电视什么的。 送走了魏东，秦安感觉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更多了，因为现在是两名受害者，关嘉瑞的情况都还没能彻底调查完，现在又要分一组人对黄欣怡的亲朋戚友的情况开展调查，真的忙不过来了。 “关嘉瑞正在事业上升期，而魏东的事业毫无起『色』，在这个没有房子就没有将来的城市里，分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秦安突然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 一旁的洛枫倒是没想到热血硬汉秦安居然会发出这样的感叹，“秦警官，你还好吧？”、 这时周靖成突然凑到洛枫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秦警官刚刚凑够了首付，他要买房子了，他是想炫耀他现在是有房子的人了。” “哦……”洛枫和王小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本章完) 第152章 谁是嫌疑人 大家没有停下来，立刻就开始了进一步的调查。秦安让周靖成带队去调查黄心怡的亲友，他自己则带着洛枫和王小姗还有另外两名警察去找那个摄影师蒲伟昌。 因为到目前为止那个神秘的摄影师刘伟奇算是这个案件里嫌疑最大的人了，所以秦安特别重视这次上门搜查行动。 之前调查的时候知道了刘伟奇，但是一直没办法联系上，后来辗转找到了刘伟奇所在的一个摄影工作室，才知道刘伟奇自己说是有个重要的拍摄项目要离开几天，而他的另外几个合伙人也是联系不上他。说是他经常会有野外摄影项目，都是些没手机信号的地方。 已经等了好几天了依然是音讯全无，秦安便申请了搜查令。 刘伟奇家里比较富裕，他很早就在南港市有一套房子了，专门用来满足他的摄影爱好，这里既是居住的地方也是工作的地方。 按了五六下门铃之后依然无人应答，秦安便向后退了几步示意可以强行破门了。 这门锁一下子便被破开了，刘伟奇并没有特意地加强自己的门锁，就是普通的防盗锁而已，对于装备齐全的警察来说这门锁没有任何阻挡作用。 一进门，洛枫和王小姗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果然就是艺术家的房子啊，满屋子都挂满了各种摄影照片，有人物的也有风景的。 洛枫凑近了一张风景照端起来仔细看了看，拍得确实不错，那个地方洛枫有印象，曾经去爬过那座山，这照片第一眼看过去这照片呈现出来的似乎不是他曾经爬过的那座小山，但照片右下角摄影师刘伟奇的说明落实了这就是那座不起眼的小山，看来摄影确实是需要一点技术的，小山丘居然拍出了凌霄绝顶的感觉。 “秦警官！这里有发现！”一个警察突然喊了起来。 大家都往那个警察的声音寻过去，这是这套三房两厅里的其中一个房间，房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而让那位警察惊叫的原因是房间里四面墙都贴满了关嘉瑞的照片，这刘伟奇是不是杀人犯还不能确定，但是变态跟踪狂这件事情是肯定的了。 秦安立刻打电话回局里要求发布蒲伟昌的通缉令，之前还只是几个人的口供说见过他和关嘉瑞起争执，不能指证些什么，但现在看到他满屋子贴满了关嘉瑞的照片，有一些照片还明显就是跟踪偷拍的角度，这可就是实质『性』的证据了，至少在动机上刘伟奇是具备了犯案的可能。 要求发布通缉令的电话刚打完，大家便听见了房子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五双眼睛同时看向大门的方向，这不就是刚刚说要全城通缉的那个刘伟奇吗？ 此时此刻，刘伟奇身上大包小包地挂满了行李，手里还拿着一台单反。就在刘伟奇还在惊讶之中的时候，连秦安在内，三个警察瞬间就把刘伟奇压倒，摄影器材散落一地。 在审讯室里一个皮肤带着手续黝黑的小伙子直着腰板坐着，他就是刘伟奇，看上去还挺干练的一个小伙子。 “说！你怎么杀的关嘉瑞？”秦安对刘伟奇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开门见山地就想用那磅礴的气势吓得蒲伟昌马上要认罪。 但刘伟奇似乎是还在震惊中没恢复过来，他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安，“杀关嘉瑞？我？怎么可能？” “你房间里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秦安“啪”的一声把一叠招牌甩在蒲伟昌跟前的桌子上，都是在他房间里找到的偷拍关嘉瑞的照片，“你个心理变态的跟踪狂！”秦安的咆哮让整个审讯室都开始有点震动的感觉。 “我承认，我是偷拍了关嘉瑞！但我不可能杀死她，我爱她！嘉瑞死了？”刘伟奇似乎有一点被秦安的咆哮吓到了，说话都有一点点结巴。但结疤之后他突然特别惊恐地看着秦安，因为他似乎还不知道关嘉瑞已经死了。 “是不是她拒绝了你，求爱不成，你就因爱生恨，杀了她。” “什么求爱不成？她就是我女朋友！” 此话一出，审讯室里突然死一般的寂静，因为秦安原本的计划就是打算以强烈的咆哮把刘伟奇吓出破绽来，但他没想过刘伟奇和关嘉瑞居然会是情侣关系。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情侣关系？”秦安啪地一拍桌子坐了下来，总算找到个对白让自己好下台了。 “他和关嘉瑞确实有可能是情侣。”这个时候洛枫推门进了审讯室，他把一台用证据袋装着的手机放到了桌面上，那是刘伟奇的手机，洛枫打开了手机里的相册，找到了刘伟奇和关嘉瑞的合照，照片里两人很亲密，确实不止是一般的朋友。 “嘉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的刘伟奇似乎已经在刚刚过去的那几分钟里梳理清楚了为什么会有一大帮警察来找自己，“她确实是失踪了，但你们怎么确定她已经死了？”刘伟奇突然变得有点惴惴不安。 “你最后一次看见关嘉瑞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突然有一天她就消失了，也没留下什么话，我还去报警了，你们可以找一找记录。” “具体是哪一天还记得吗？” “具体日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但那天我记得是大牛队跟北河队有篮球比赛，我是球『迷』，那天看了电视现场直播。” 秦安立刻让人去查了查，那一天刚好跟之前推测的关嘉瑞失踪的日期吻合。 虽然对刘伟奇和关嘉瑞是情侣关系这件事情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之前关嘉瑞的同时张丽所说的，曾经看见过刘伟奇和关嘉瑞在一起喝咖啡，这样似乎就能解释清楚原因了。 但是为什么关嘉瑞的众多同事都觉得刘伟奇是个变态跟踪狂呢？ “我是嘉瑞和她前男友分手之后才和嘉瑞在一起的。但是她的前男友一直还在纠缠着她，嘉瑞不想刺激她的前男友，一直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一开始我也是配合着，但是时间久了，我总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为什么要关注一个破烂前男友？为这个事情，我跟嘉瑞也曾经吵过架。” 听完刘伟奇的解释，秦安的脑袋里各种线索感觉更『乱』了，现在感觉就像是刘伟奇和魏东互相怀疑对方是犯罪嫌疑人。 (本章完) 第153章 中介竞争者 晚上了，洛枫还在警察局反复观看关嘉瑞的两个男朋友魏东和刘伟奇的审讯视频，这两个人都在互相怀疑对方，洛枫在想，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个人在审讯的过程中说了谎？ 至于王小姗，洛枫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那个大钟，笑了笑，王大小姐大概已经睡着了吧，每天都要保持充足的睡眠时间才能保持好皮肤防衰老，这可是她坚定不移的真理。 洛枫正看着视频回放的时候，周靖成总算是回来了，他带着几个同事跑了一整天了，就为了从黄欣怡的人际关系里能找出一点线索。 “先吃饭吧。”秦安打着呵欠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迎接周靖成。 “好。”都晚上这么深夜了，周靖成已经忘记还有晚饭这件事情了。 “别每次一查案就忘记吃饭，撑不住的。”作为过来人的秦安忍不住骂了周靖成两句，他在刚刚任职警察那几年也是因为食宿不定时得过胃病，“杀人犯每天都有，饿着肚子怎么抓？” 这次对黄欣怡的调查结果并不怎么理想，调查完之后才发现黄欣怡的人际关系是既简单又复杂。 简单是因为黄欣怡这个人本身就特别简单，从小城市里来大城市拼搏，每天起床喊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奋斗，奋斗再奋斗，所以一个女孩子二十几岁已经能靠着自己赚够买房子的钱了。正因为她的这种生活状态，所以在她的生活里基本上就只有同事和客户两种人，特别简单。 复杂则是因为黄欣怡每天要面对的客户都是不可预测的，甚至于一些已经成交了的客户有很多都是背景不明的。做一名房地产中介，最重要的是房子能卖出去，至于来买房的是杀人犯还是恐怖分子，不重要。如果真要一个一个地筛选她的客户，就今年就超过五十个了，工作量这么大，根本不可能。 而黄欣怡遇到的那个让她丧命的口罩男，根据她同事所说，那人是直接电话联系到黄欣怡本人的，因为常常会有客户根据网上看到的房源信息直接电话联系到中介，这种电话很多，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原以为只是又一次日常的带客看房，没想到这次黄欣怡没能回来。 而打给黄欣怡的那个手机号码，用的是一次『性』手机，根本就查不到是谁在用。 “难道黄欣怡是恰好被一个变态杀手偶遇了吗？”周靖成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在抱怨今天跑了一天都没发现什么真正有用的线索。 洛枫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一次偶遇，按照法医的说法，黄欣怡身上的伤口都是比较平整的，凶手的每一刀都刺得很深，凶手是做好了准备要杀人，每一刀都很用力，很坚定。这是事先就准备好的杀人。” 第二天，洛枫和王小姗来到了黄欣怡工作的那间房产中介公司，因为之前周靖成只是大概地了解了一下总体情况，对一些相关人员还没开始逐一谈话，洛枫觉得很有必要跟黄欣怡的同事们谈一谈。 因为周靖成已经对黄欣怡的所有同事都进行了时间调查，在黄欣怡遇害的那段时间里她所有的同事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现在只能往黄欣怡的客户里去找嫌疑人。 黄欣怡的一个同事把洛枫和王小姗带到了黄欣怡生前工作的办公桌那里。 “谢谢。”洛枫向那位带路的小姐姐说谢谢。 “请一定要帮欣怡找到杀人凶手。”那位小姐姐看来跟黄欣怡关系不错，说话的时候有点眼泛泪光的感觉。 洛枫和王小姗开始翻找黄欣怡留下来的各种资料，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抽屉里基本都是办理房产证过户的资料，一些空白的表格，一些客户的身份证复印件，好像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们是警察？”突然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洛枫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大家对这中年男人都是非常尊敬的态度，“你是这里的老板？” “是的。” “我们不是警察，不过我们是在帮警察做事。” “来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咦？神秘兮兮地想请洛枫和王小姗喝茶，看来这位老板有戏。 一进办公室，洛枫就看见了对方摆在桌子上的名牌，欧鸿乐，“欧老板，有话就直说吧。” 欧鸿乐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才开始说话，“我是想协助两位破案，想提供一些线索给你们。” “哦？什么线索？” “我们南港市有三家房产中介是做得规模比较大的，我们欧雅地产，利盈地产以及安家地产，一直以来都是三足鼎立的态势。但是最近，我们欧雅地产和利盈地产都出事了。只有安家地产安然无恙，我觉得他们有很大嫌疑。” 这个观点倒是非常新奇，洛枫和王小姗相互对视一眼，用眼神表示了内心的少许惊讶。 “只是死了一个业务员，不至于会影响到你们整个公司的运营吧，况且利盈那边也没有员工死亡吧。”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欧鸿乐喝了一口水，“利盈那边负责冰箱藏人腿那套房子的是他们公司的金牌销售，而我们可怜的欣怡，她是我们公司的销售冠军。” “除了猜测，你有没有什么证据？” “找证据不就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吗？我们良好市民就是为你们提供破案线索的。”说完欧鸿乐笑了笑。 这回洛枫和王小姗倒是明白了欧鸿乐的真正意图，本来是三足鼎立，现在他的欧雅地产出事了，利盈也出事了，怎么也得给安家地产找点事情干吧。 不管安家地产是不是真的跟案件有关，只要从警察局那里传出来安家地产是被调查的对象，这就够了。 小道消息这种事情，可都是越传越吓人的。只要警察局传唤安家地产，或者有警车停在安家地产门口，欧鸿乐肯定就会开始找人散步关于安家地产涉案的消息。 果然是无『奸』不商，但欧鸿乐的推测虽然有些荒唐，但侦探的重要原则就是不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查一查安家地产倒也无妨。 (本章完) 第154章 安家地产 从欧雅地产那里出来，洛枫一直皱着眉『毛』。 “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王小姗问道。 “就是有些想不开。”洛枫说话很小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王小姗还是在自言自语。 “请我吃雪糕。”王小姗突然一手拽住了洛枫的衣服。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洛枫，差点就摔地上了，“雪糕？”他抬头看去，马路对面刚好就是雪糕店。 几分钟后，洛枫捧着两只雪糕从马路对面的雪糕店跑回来。 王小姗结果洛枫手中的雪糕，微笑着，美滋滋地『舔』起来。 “夏天早就过去了吧，这凉爽的天气，怎么想起来吃雪糕了？”洛枫表示不能理解。 “难道吃个雪糕还要看黄历选日子吗？” “不用、不用、不用。”眼看着王大小姐又要生气了，洛枫赶紧一边挥手一边摇头。 “还在想着欧鸿乐那个大胆的猜测？”王小姗一看洛枫那纠结的皱着眉『毛』样子就猜到了洛枫的想法。 “嗯，我觉得阴谋论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完没了地不会有尽头。” “为什么？” “你想啊，欧鸿乐提出说可能是安家地产搞的鬼，但是安家地产那边会不会也反向怀疑是欧雅地产故意制造了案件然后嫁祸给安家地产。还有就是利盈地产可不可以说是欧雅地产和安家地产联合起来设了一个局，准备打垮利盈地产。大胆的猜测，我觉得还是需要建立在基本的证据依据之上，而不能是胡『乱』的猜疑。” “哟，”王小姗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洛枫，“你进步了呀。” 洛枫看见王小姗一手拿着雪糕，一手搭在自己肩膀，微笑着在表扬自己，总觉得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让一个小女孩来给自己奖励了？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王小姗好像还是自己在侦探x里的导师。 “说起来，我的转正考核怎么样了？” “晶姐姐那关你不是还没过吗？” “哦，好像是的。”当时诸葛晶给洛枫的考核要求就是要拿到侦探证。“除了诸葛魔头，侦探x里还有哪些人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虽然说欧鸿乐的那个大胆的猜测不是很靠谱，但现在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很好的突破口。洛枫想起诸葛晶的教诲，要穷尽一切的手段和线索，哪怕还有一丝可能『性』，都不能放弃。 王小姗拿u盘拷贝了一些欧雅地产的资料回去慢慢看，而洛枫则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安家地产。 安家地产的门面跟另外两家房产中介的门面其实差不多，感觉就是红黄蓝，他们三家各自选了一种颜『色』而已，地产中介的店面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脸谱化的装修模式，不用看名字，看门面就知道他是间地产中介。 这次洛枫没有亮出警察局顾问的身份，毕竟安家地产到目前为止跟整个案件都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完全没有一点联系，所以这次洛枫是假装买房的客人。 “老板，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洛枫刚一进门，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就迎了上来。 “我想买套房子。” “那你就来对地方了，我们安家地产可是全市房源最多，成交率最高的房产中介了，您请坐、请坐。”那位小姐姐一边招呼洛枫坐下，一边就热情地去倒茶水了，“我叫陈珠月，这是我的名片，请问这位老板怎么称呼呢？”一边摆上一杯茶，那位小姐姐讯速地递上了一张名片。 “叫我啊枫吧。” “那阿枫先生你想买一套什么样的房子呢？” 这个问题突然就难住洛枫了，因为刚刚读大学不久的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买房子这件事情，突然被问到要买什么房子，瞬间有点懵。 那位热情的中介销售陈珠月的营销倒是非常娴熟，见洛枫似乎在想些什么，她猜测洛枫跟很多普通的买家一样，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需求，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马上接着开始引导洛枫，“阿枫先生买房子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呢？是自己住？还是带着家人一起住？还是打算用来做办公室的？” 虽然陈珠月的引导非常到位，但是洛枫其实完全没有听，不过洛枫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方法，因为他想起了之前那两个案子关于案发现场的那两套房子的描述，引用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我准备结婚了。” “哎呀，那先恭喜你了。” “附近最好要有市场，穷苦人家还是得天天跑市场买菜。” “您谦虚了，天天跑市场才是懂生活的人。” “然后，以后子女教育非常重要，附近得有学校，尤其是要有小学。” “嗯，这个确实非常重要。” …… 说了一大堆之后，洛枫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正准备结婚，然后未婚妻也是未婚先孕，目前刚刚攒够了首付的积极向上的有为青年。 “阿枫先生，你看看这一套怎么样，我们在健康路那边刚好有一套学区房的房源，能满足你刚才提的所有要求，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套难得的学区房，健康小学十分钟步行就到了。” 洛枫看了看那房子的资料，“这房子已经有二十年房龄了，有没有新一点的？” “健康路那附近，基本上都是那个时代的房子，现在学位房也是很抢手，房源不是很多，我这里还有一套只有十年房龄的，不过去健康小学就要二十分钟路程了。您看看合适不？” “也不一定是健康小学啊，莲华区和岗口区不是也有很好的小学吗？那边的房子应该新一点吧？”洛枫看准时机把话题引向发生案件的那两个社区。 “你对那两个小区感兴趣？”听到洛枫提起莲华区和岗口区，陈珠月脸『色』都有点变了。 “是啊，怎么了？” “哎，那边的学位房房源我们倒是有，但是我们安家地产一向诚信交易，有些事情我也得老实地告诉你，那边最近出了案件，你知道吗？” “出了什么案件？”洛枫假装很惊讶的样子。 “死了人。” “啊？” “现在没人敢买那边的房子，近期我们也是尽量不推荐那边的房子，你要是敢买死人房，还能打折。”陈珠月开玩笑地说着。 “能打多少折？” 洛枫这问题吓得正在喝水的陈珠月差点被水噎着，“老弟，你不会是真的想买那死人房吧？” (本章完) 第155章 神经病逻辑 洛枫连忙摇手，“开玩笑的了，不过我也很好奇，那些死过人的房子，到底卖多少钱？” 陈珠月凑近了洛枫耳边低声说，“大概是市场价六折吧，有些房主怕事想尽快出手的，价钱还能谈。” “那不亏大了。” “人都死了还哪里顾得上什么亏不亏的，就像之前莲华区死了一个我们同行的房子，现在房主打五折卖，我们自己做二手房生意的都不敢轻易接盘，死的还是同行，这得多大怨气在里面啊。” “这么快就降价了？” “电视新闻还没出来，那个房主在发现尸体的当天就找到我们中介说要打五折了，房主大概是想在新闻媒体大肆报道之前尽快出手吧，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这个事情了，打五折也不好卖呀。” “我之前去过欧雅地产那边，他们说那房子是他们负责代理的，怎么你们安家地产也这么清楚？” “我们房产中介之间其实都很清楚彼此的房源，有竞争也有合作的，我们互相也会代理其他中介的房源，成交了我们再分配利润，之前确实是欧雅地产独家代理，但出事之后房主就放开了，同意任何的中介都能代理，只要能卖出去，佣金加倍给。怎么了？是不是心动了？其实死过人也没什么的，过几年大家都忘了，你要是现在想要，我能跟房主谈到打五折哟。” 这地产中介果然是不放过任何的营销机会，刚刚还说不能坑了洛枫老弟，转眼就想以五折优惠让洛枫接盘，这营销手段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洛枫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旁边突然有一个中年『妇』女突然非常激动地大喊大叫。 “你们赔我房子，明明就是我先看中的！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房子了？”一边说着那女一掌把以为房产中介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黄阿姨你冷静一点。”那位被打翻了桌子的中介正努力地尝试安抚那位大吵大闹的黄阿姨。 “我不管！你要把房子还给我！”一边大喊着，那位黄阿姨突然就睡在了地上，“没有房子！我就住在这里了！” 洛枫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也是吓了一跳，他小声地问身边的陈珠月，“什么情况？”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那位黄阿姨之前看中了一套房子，嫌贵想跟房主讲价，谁知道才过了一天，另外一位买家直接就付款了。现在那位黄阿姨就后悔了，她说是她先看中的房子，她愿意原价买，但是人家房主已经跟另外那个买家签了合同，还收了人家的首付款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那套房子有那么好吗？” “到也不是说那房子有多好，现在房地产市场太热了，大家都像疯了一样买房子，遇到那些着急用钱主动降价的房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等你考虑的，基本上都是当天放盘当天就卖掉了。常常都有那些优柔寡断的买家总说要问问亲戚，问问朋友，等问完了房子早就没有了，能怪谁？” “无量地产公司，谋害我的房子！”那黄阿姨躺在地上居然开始打滚了。 洛枫见到这么大的场面，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好好地调查些什么了，只好跟陈珠月打个招呼准备离开，“我改天再来吧。” “也行，这场面确实『乱』了一点，希望没吓到你。” “没关系，你们还是先安抚好那位黄阿姨吧。” 洛枫出了门口，陈珠月还不忘记追出来补充一句，“五折哦，考虑考虑。”一开始还说不想坑洛枫，现在倒是开始拼命推销死人房了，这房产中介套路深啊。 洛枫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很多人聚集在他宿舍的门口，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一进门他就看见了王小姗，她正在用洛枫的电脑看资料。 “大姐，这可是男生宿舍。”洛枫一脸的无奈。 “男生宿舍怎么了？”王小姗回答洛枫的时候看都没看洛枫一眼。 “你都不是第一次这样闯进这里了，没事就有女生到我宿舍找我，这样下去，我怎么交得了女朋友？我可不想我美好的大学生活里，居然没有谈恋爱这一重要的内容。” 听到洛枫在抱怨，王小姗突然把椅子转过来，她特别认真地看着洛枫，“该抱怨的是我吧，我好歹也是上过校花榜的人，你呢？你的名字上一次出现在我们学校论坛里好像是因为你们宿舍的人作弄你让你穿着底裤在楼下跑来一圈吧。光是我跟你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我就感觉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门外那些看热闹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洛枫感觉在斗嘴这件事情上是赢不了王小姗的了，于是一转身“啪”的一下把门关上，“嗖”的一声拉上窗帘布。 宿舍房间里安静了，但是门外的人彻底沸腾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关门拉窗帘，这是要搞事情呀。 “说吧，这回是什么情况？”洛枫大概也猜到了王小姗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我复习了一遍一些跟这次案件相似的暴力杀人案件，发现了一件我们都忽略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一开始我们看见那两个受害人的情况这么惨烈，一个只留下一条腿，另一个被砍刺了二十几刀，第一反应就是这犯人对受害者应该是带有一定的仇恨的，不然手段不会这么残忍。” “难道我们之前的推测错了？” “错倒是没错，但是不完整。因为还有一种情况，犯人对受害者也是手段特别残忍。” “什么情况？” “神经病。” “神经病？谁神经病？” “那个犯人，可能有精神疾病，通俗地说就是神经病。” 说到这里，洛枫突然像被一束光芒照进天灵盖一般，“对呀，这个怎么没想到，这些个不合逻辑的作案手法，两个受害人没有任何一丝的关联。会不会是因为犯人根本就是个精神病人？所以他的作案才会没有任何逻辑，或者说他的逻辑是一个精神病人的逻辑，那么精神病人的逻辑是什么样的呢？” (本章完) 第156章 离他很近了 原本校花排行榜第八名的王小姗独闯男生宿舍已经够震撼了，但后面还有更劲爆更让洛枫郁闷的事情。 王小姗把她想说的话说完之后，突然就打了个呵欠，看来是有点累了，“我先睡了哈。”说完王小姗居然爬上了洛枫的床，然后稳稳地盖好了被子闭上眼睛。 什么情况？要在我这里睡吗？洛枫现在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在洛枫一脸懵的时候，王小姗突然睁开了眼睛，“你那几个舍友今晚不会回来的了，我在天鹅湖那里给他们开了房间。还有，你不能睡这边的床，那边那两张床是你的。晚安。”说完她真的就睡觉去了。 天鹅湖是南港市最出名的五星级酒店，里面有各种最奢华的设备以及自助餐，洛枫的几个舍友听到王小姗的建议之后是毫不犹豫地就让出了整间宿舍。 洛枫回头看了一眼，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还黑压压一群人在门口，这都是什么事啊？这回是要盘踞学校论坛一个星期的头条啊，被王小姗这么堵着，在这美丽的碑石大学校园里，我还有机会找个女朋友吗？ 她自己宿舍里的床是被火烧了吗？摇了摇头，洛枫无奈地也爬上了舍友武林的床睡觉了。 第二天王小姗一起床便看见洛枫正对着电脑在看资料，“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这个问题洛枫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今天并不是起床早，而是昨天晚上一直没有睡着。 虽然说在洛枫心里，王小姗始终还是侦探x导师这样严肃的身份，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有任何奇奇怪怪的想法的。但是，毕竟王小姗也是个妙龄少女啊，还是挺漂亮的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小美女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作为一个正常的小年轻，洛枫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一翻身就看见王小姗恬静的脸，赶紧又翻过身去向着墙壁，这都是什么事？ 洛枫没有回答王小姗的问题，顶着黑眼圈看了一眼王小姗，“早餐在桌子上。”然后继续看电脑里的资料。昨天王小姗在洛枫的电脑里留下了一些笔记，洛枫感觉非常有用，已经研究了一个早上了。 王小姗从上铺爬下来，走进了她才发现洛枫前面的显示器里那个网页的几个大标题“精神病人的逻辑思维”、“张大夫教你如何跟精神病人沟通”，“论精神分裂的四个层次”。 “你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王小姗也没怎么搭理洛枫，她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了，把外卖包装小心地拆开，准备开动吃早餐。洛枫叫了外卖，皮蛋瘦肉粥和肠粉。叫了两份，他自己光顾着看资料也还没吃早餐。“吃饱再看吧，杀人犯可不会因为杀了人而吃不饱睡不好。” 突然洛枫好像感觉哪里不对劲，平时不是打就是骂的王小姗，今天怎么怎么安静。他扭头一看，王小姗正微笑着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小心地把那皮蛋瘦肉粥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生怕把那慢慢一碗粥倒洒一地。 洛枫赶紧扇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从梦里醒过来，“我感觉我跟精神病人的逻辑思维同步得差不多了。” “那你好好努力，我先吃了。” 早餐都还没吃完，洛枫的手机响了，是秦安的电话。 “怎么了？”王小姗看洛枫听完电话脸『色』都变了。 “我昨天去了一趟安家地产，那个接待我的中介小姐姐，死了。” 按照秦安给的地址，洛枫和王小姗很快便赶过去了，秦安和周靖成都早已在那里了。 这案发现场非常的诡异，那个安家地产的陈珠月此时此刻正安静地大厅的沙发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喉咙已经被割开，颈部大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上衣。 “没有殴打，没有挣扎反抗，凶手第一时间便制服了她，致命的就是她脖子上的那一刀。”秦安在跟刚刚到达现场的洛枫和王小姗解释着现场的情况。 “我们也还不确定跟前面两个案件是不是同一个犯人，因为这次是晚上，没有邻居看到凶手，但确实跟上一个案件很相似，据陈珠月的同事所说昨天晚上是有买家约了陈珠月看这个房子，很有可能又是买家杀中介。今天上午另一个中介带买家来看房子的时候发现了陈珠月的尸体。” 洛枫在房子里来回踱步，他感觉这房子的格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房子……”但是又说不出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 “怎么？你想买这房子？那房主吓得立刻就让安家地产赶紧打折抛售了。”周靖成在一旁提醒着洛枫。 周靖成是不知道的是，洛枫之前向陈珠月咨询的时候，陈珠月刚好就是介绍这一套房子给洛枫。 “我们应该找一下陈珠月和另外一个死者黄欣怡有没有共同的客户。”洛枫在房子里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好，我立刻去把欧雅地产和安家地产的客户资料拿回来。”已经是第三个案件了，周靖成开始有点着急了。 “通常买房子的人都会在多个中介那里找房子，她们共同的客户数量应该不少，工作量会很大，按照凶手这样的杀人频率，怕是我没等到我们找到他，他已经又杀一个人了。”秦安在一旁分析着，已经出了三个案子了，他很担心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陈珠月和黄欣怡，凶手都是直接打电话联系到她们个人的，这应该不是巧合，凶手在之前很有可能电话联系过他们，找一找她们的通讯记录，然后把她们共同电话联系过的号码挑出来，这样应该比较快。”王小姗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周靖成立刻便打电话给电信公司要求调出通讯记录。 “还有。”洛枫伸出双手在比划着房屋的格局，“附近要有小学，房龄最好在十年至二十年之间，那样房子不会太旧，价格也会相对比较便宜，最好还近市场，至于是步梯房还是电梯房并不重要，因为出社会工作时间短，没什么积蓄，手上的现金并不多，房子要以实用三房为主。这是那天我向陈珠月提出的购房要求。” “这套房子确实非常符合你提的要求。”秦安环顾四周看了看。 “这是我根据冰箱藏腿和发现黄欣怡尸体的那两套房子的共同点提出来的条件，凶手应该正在找，或者曾经在找这样一套房子。”洛枫突然转身看着秦安的眼睛，“我们离他很近了。” 年终决算终于顺利完成，又一年了，大家2019也要快快乐乐。 (本章完) 第157章 神秘的看房客 当时洛枫假装买房子的客户去安家地产找到陈珠月，在被对方问到想买什么样的房子的时候，洛枫在慌『乱』之中便把冰箱藏腿和黄欣怡被杀的那两套房子的共同特点说了出来，没想到陈珠月为洛枫精心挑选的这样一套近小学，近市场的学位房最后会成为她自己被杀害的案发现场。 法医从陈珠月身上只找到两处明显的伤口，一处在腰部，一处在颈部。颈部那处是致命伤。 在警察局的会议室里，洛枫正在参加秦安主持的案情研讨会议。王小姗则利用自己超强的阅读和记忆能力协助警察筛选嫌疑人。 “凶手的杀人手法在进步，从二十几刀才能制服黄欣怡到两刀便杀了陈珠月，还把陈珠月摆了坐姿，他在积累着杀人经验，他杀得越来越熟手了。”洛枫在分析着那个杀人犯。 “一次是从活人身上砍下一条腿，一次是二十几刀的疯狂屠杀，如果这次也是同一个犯人，为什么只给死者陈珠月两刀而已？这跟之前我们判断凶手‘残暴’的特『性』是不是不太吻合？”周靖成一边翻查着他的笔记本，一边提出他的疑问。 “我们之前的判断确实很有可能出现了纰漏，”洛枫放下了手中的现场照片，“我们之前只认为他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但是现在我觉得可能有另一个可能『性』，凶手可能是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在场的警察都非常惊讶。 “是的，前两宗案件都跟一个戴口罩帽子的神秘男子有关，是同一个案件的可能『性』非常大，至于第三宗案件我们目前还没有特别实质的证据证明也是同一人所为。但假设三个案件都是同一个犯人的话，这三宗案件都显示出同一个特征。” “什么特征？”周靖成有点坐不住了。 “凶手没有把那三个受害者当人来对待。随意地砍掉别人的手脚，随意地拿刀子在别人身上『乱』捅『乱』砍，砍掉一个人的半边脖子放血，这些基本上都是在屠宰场才会发生的事情。即使是杀人犯，正常人不可能会这样，如果不想用精神病人这么正式的形容词，或者我们可以说他是‘心理变态’。” “找到嫌疑人了！”突然一个王小姗闯进了会议室，手里拿着一张纸，那上面写着一个名字“魏东”。 “魏东？那条腿，不，第一个受害者关嘉瑞的前男友？为什么是他？” “我们让那三家地产中介公司把他们的客户台账里提出了和洛枫提出的需求一样的名单送了过来，他们知道现在有一个变态杀手在专杀地产中介，都非常配合。同时我们让电信公司提供了跟那两个死者有通讯记录的名单。将两份名单一对碰，其中重合的只有十七个人，然后在这十七个人里我发现居然有魏东。” “虽然其他十六个人还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但按照凶手现在的状态，估计很快会再杀人，时间紧迫我们先去找嫌疑最大的魏东吧。”洛枫看向秦安，因为警察的行动最终还是要秦安下命令。 “好，我们出发。”秦安也没有犹豫，立刻就召集警员去魏东的住所。 根据之前调查的资料，魏东目前是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 一名警员敲了十几下门都没有人应答，然后又喊了好几声魏东，也同样没有人应答。 那名警员向后退了几步，轰的一声，魏东的租房的门被撞开了。五六个警员鱼贯而入，迅速检查了一遍这间出租房，很快便确认了这间两室一厅空无一人。 确认房子里没有危险之后，洛枫和王小姗也跟着进了出租房。 房子里明显是最近都还有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警察们开始对这间房子进行彻底的搜查。 这房子一眼看过去好像也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其他人都在忙着翻箱倒柜，只有洛枫一个人安静地站在冰箱的前面。 “怎么了？”周靖成见洛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冰箱好一会儿了，好奇地上前问道。 “第一宗案件是在冰箱里藏着一条腿，那个被卸了一条腿的女人，如果没被杀死，魏东需要找个地方照顾她，但作为一个精神已经临近崩溃的杀人犯，我不认为他还有照顾人的能力。” “所以你觉得关嘉瑞肯定是已经死了？” “死亡的可能『性』很大，处理尸体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其实很难，但对一个精神病人来说却有很多方法，例如把她吃掉，又或者切块放在冰箱里存着。”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冰箱。 冰箱打开的那一刻，周靖成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嘴巴，因为惊讶，也因为冰箱里传出来的恶臭。他看见了关嘉瑞的头，就在冰箱里。 “果然是他！”虽然之前已经猜测关嘉瑞生还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当看见关嘉瑞被肢解塞进冰箱里，秦安依然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立刻发布通缉令！把南港市翻过来也要找到魏东！” 这个时候洛枫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爱家地产”，“秦警官，我想我知道魏东在哪里了。” 在环市路十七号大院，爱家地产的中介秀梅正带着一个买家看房。 这是一间非常受欢迎的学区房，最重要的是现在屋主因为要套现出国，现在愿意以市场价八折成交，这房子刚在中介那里挂牌，秀梅的手机便没停过。近小学，近市场，格局通透，还卖这么便宜，完全就是秒杀房。 “先生您真是非常有眼光，也非常有运气。这套房子太多人想要了，我们老板说了要按照打电话咨询的先后顺序带客看房，你可是屋主降价后第一个来看房的买家。看好了就要立刻叫订金了，不然你后面的那个买家肯定会买这房子的。你考虑好了吗？” 秀梅转身微笑看着那位神秘的买家。觉得对方神秘是因为那买家一直戴着口罩和帽子，大白天的还戴着墨镜，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 (本章完) 第158章 地产中介的反击 早上洛枫一个人在研究精神病人的逻辑思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他电话联系了南港市的房产中介协会，他希望全南港市的房地产中介都在重点广告位挂牌两套由洛枫亲自挑选的学位房，小学近，市场近，然后价格还要实惠，要打折。 一发个笋盘的广告，这炒房的全冒出来了，一个小时不到，房产中介那里就接到了超过三百个电话，当然，这其中肯定会有一些真正想买房的。 洛枫觉得那个凶手杀人的间隔时间这么短，说明他的情绪已经失控了，他肯定时刻在寻找这下一个目标，于是让中介把其他的类似的房源都收起来了，只放出两套，然后打个折，讯速地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如果凶手迫切地想找到下一个目标，他只能从这两套房里选择。 在那几百个咨询电话里，有些炒房客房产中介在电话里就认出来了，可以直接排除。 剩下一些认不出来的，就让对方到店里去登记一下资料然后安排看房，同意来店登记的人也可以全部排除了，因为凶手一直都是蒙着脸单独约房产中介看房的，如果到店里登记资料，立刻就暴『露』了。 这样一筛选，就只剩下七个人，而这七个人里，有六个人是因为刚好人不在南港市没办法立刻上门登记资料，剩下只有一个买家在电话里一直坚持着直接上门看房，不愿意到店登记资料。 一套打了打折扣的房，只需要到店里登记一下资料就能参与买卖，这么大的便宜，这样简单的条件都不愿意接受，非得让中介直接到房子那里见面。 这个买家是直接打电话到地产中介秀梅的手机的，无论秀梅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依然坚持着直接在房子那里约见。秀梅知道这个很有可能就是大家一直在找的人。 秀梅用手捂住了手机的话筒处，她走到店长旁边看着店长。店长一看见秀梅的眼神就知道可能是找到人了，他挥了挥手，让其他店里的员工都安静下来。 出了三宗命案，其中两个还是中介同行，整个房产中介行业都人心惶惶，都想尽快抓住凶手。虽然说同行竞争难以避免，但那都是市场竞争，并没有上升到相互仇恨的程度，甚至有些不同地产中介公司的员工之间还是挺好的朋友，彼此也会相互交流手上的房源和客户信息，秀梅和刚刚被杀死的陈珠月就是一对闺蜜。 “答应他。”店长拿了一张纸写下了三个字。 秀梅点了点头，她跟电话另一头的那个神秘客户约好了直接到房子那里见面。当然，与此同时他们也通知了洛枫，告诉洛枫他的计划已经成功地把那个嫌疑人引出来了。 在地产中介约见神秘买家的同时，洛枫也跟着秦安等一批警察们在赶往那套待售房子。 秦安也是很着急，他还把洛枫骂了一顿，“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让那些地产中介直接面对杀人犯？” “我原本是让他们发现了嫌疑人就报警的，但是他们想为同行报仇，想亲自抓住那个杀人犯，所以就不等我们先跟那个神秘的买家预约见面了。” “哎。”秦安用力踩了一脚加油，车子“轰”的一声又加快了速度。 那位神秘的买家跟着秀梅一进门就悄悄地把大门反锁了。 这些秀梅都已经察觉到了，但她并没有声张，秀她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务是要尽量的拖延时间，她知道警察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她非常认真地向身后那位带着口罩、帽子和墨镜的神秘买家介绍着房子的优点，说话的语速也是尽量的慢，能多拖一秒算一秒。 就在秀梅认真解说的同时，那位买家悄悄地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他就在秀梅的身后，离秀梅仅有一步之遥。 按照之前陈珠月的尸检情况，凶手的第一刀是在陈珠月的腰部，这一刀让陈珠月失去了抵抗能力，然后凶手挟持着失去抵抗能力的陈珠月，让陈珠月坐在沙发上，然后从陈珠月的身后用刀子割开了她的喉咙。 那戴着口罩的神秘买家拿下了墨镜，那贪婪地眼神透出出一丝笑意，他突然一脚向前并抬手出刀。 “啊！” 一声惨叫，那位买家捂着眼睛向后退了一步，秀梅是早有准备，虽然她是背对着那位买家，但她手里一直攥着一只防狼喷雾。她从镜子里看见了身后的那个人要扑上来了，千钧一发之际转身并向对方的眼睛喷了防狼喷雾。 被喷了防狼喷雾之后，那人愤怒了，他怒吼着想扑向秀梅。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房子的大门被撞开了，那被喷了防狼喷雾的神秘买家转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就在一瞬间被扑倒在地，最先扑上来的是秦安。 “你们……”那被压在地上的神秘人想说话，但秦安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就一个拳头过去了。 然后秦安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第二拳、第三拳……一拳接着一拳上去了。最后还是周靖成和另外两个警察一起把愤怒的秦安从那人的身上拉开。 周靖成脱下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被秦安打得满脸血的人的口罩，确认了那人是魏东。 突然一只手从沙发里伸了出来，吓得洛枫和王小姗向后跳了半步，几个警察慌忙拔枪对着沙发。等到那人把脑袋也缓缓伸出来的时候，洛枫才看清楚这是地产中介公司的员工。 “你怎么在沙发里？” “我们公司其他人也都在。”那人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从各个房间的衣柜里、床底下……陆陆续续冒出来六七个人，“虽然秀梅主动请求要当诱饵把杀人犯引出来，但我们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女孩子这样冒险，所以就提前让几个身体强壮的男同事都躲在这房子里，万一警察没及时赶到，我想我们几个应该也能制服他。” “啊！”魏东突然惨叫一声，那位中介公司的店长正在解释情况的时候，秀梅忍不住上前踢了一脚地上躺着的魏东，算是为闺蜜陈珠月报仇吧。其他的中介公司员工赶紧上前拉住秀梅，不然真怕秀梅会捡起地上那把水果刀刺过去。 (本章完) 第159章 只有我明白 因为被秦安狠狠地揍了一顿，伤得有点重，魏东没有被送进一般的拘留室，他现在是在拘留病房里，脸上绑满了绷带躺在床上，一只手被手铐铐在病床边的金属护栏上。 这次由周靖成负责对魏东进行审讯，秦安那爆裂的脾气，再让他近距离接近魏东，很有可能会活活把魏东打死。 看见周靖成进来了，半躺着的魏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斜眼看了一下周靖成，然后就移开了目光，继续悠闲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既没有对即将到来的法院判决有任何的恐惧，也没有对受害者的任何愧疚，反正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其实周靖成这次的审讯压力也是很大，因为目前为止最多只能确定魏东对秀梅的杀人未遂，但是之前的那三宗案件，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指证魏东的证据。 第一宗冰箱藏腿的案件，只是确认了上一任租客是一个整天带着口罩和帽子的怪人；第二宗黄欣怡的案件，有目击者看见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怪人跟着黄欣怡一起看房。这两宗案件的证据都是指向的是一个带着口罩的怪人，根本就没办法指证魏东就是那个怪人。 至于陈珠月被杀案，甚至连个目击者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人看见当天陈珠月是约了什么人去看房。 所有的作案现场都没有指纹，魏东处理得非常干净。唯一能跟魏东扯上关系的就只有他的前女友关嘉瑞被肢解的尸体。那是在魏东的冰箱里找到的。 目前为止，魏东都没有认罪的打算，周靖成要依靠这次审讯找到能真正指证魏东的证据或者线索。 洛枫和王小姗还有秦安都在另外一个房间通过视频监控看着周靖成对魏东的审讯。 “说吧，你是怎么杀死关嘉瑞的？”周靖成首先从证据相对多一点的关嘉瑞案开始突破。 “我没有杀人。”魏东平静地回答了周靖成，他在回答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周靖成一眼，看来魏东也是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应对警察。只要坚决不认罪，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察也没办法。 “关嘉瑞的尸体就在你的冰箱里，难道你以为还能抵赖？” “这位警官，有一件事你说错了，那不是我的冰箱，是房东的冰箱，那是我租来的房子。”魏东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还想狡辩？”见魏东居然态度这么嚣张，周靖成有点激动了，“你租来的房子，说明就是你在居住吧，除了你还有谁能往那冰箱里放东西？房子大门的钥匙一直在你身上吧？难道你还有室友跟你一起住？” 一直看着审讯过程的洛枫心里咯噔了一下，“周靖成中圈套了，他被魏东的逻辑牵着走了。” “呵呵，”魏东突然笑了两声，“这位警官，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能进房子用冰箱的就是杀人犯。” “那当然是。” “房东不是也保留有房子的钥匙吗？他也随时可以进房子往冰箱里放东西啊。还有就是我租这个房子的时候并没有换锁，也就是说我的上一任租客也很有可能还有那房子的钥匙，如果我的上一任租客也跟我一样没换锁，那么上上任租客就很有可能也是有暂时的。” 魏东见周靖成已经被自己说得有点晕了，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周警官，能进我的租房的人这么多，是不是我们都是杀人凶手？” 洛枫说得没错，周靖成已经被魏东说的话带『乱』了节奏，他已经有点晕乎了。之前洛枫判断魏东可能有点精神问题，大家都以为魏东是个傻子，周靖成有点轻敌了，没想到这魏东逻辑还挺严密。 “岂有此理，我再去打他一顿！”秦安在那里看着审讯的视频就忍不住了，又想冲过去。洛枫和另外两个警察赶紧拉住他。 “我去，我去，让我试试。”洛枫打算参与这次审讯，“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被大家拉住后，秦安的气也消了一点了，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洛枫的请求。 洛枫推开了拘留病房的门，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周靖成和另外的警察都出去，留下他和魏东两个人在拘留病房里一对一。 “周警官那边有事情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反正我要在这里替他看着你，要不我们聊一聊天？” 魏东斜斜地瞄了一眼洛枫，那翻白眼的表情充分表达了对洛枫的无视，“你们这是想唱双簧吧，刚才那位警察用硬的不行，你就来软的？你一小屁孩想跟我谈心？别傻了。” 周靖成回到监控室一看见秦安和王小姗就开始抱怨了，“不是说魏东是傻子吗？怎么那么牙尖嘴利？” 王小姗看一眼周靖成，然后转过身继续看监控显示器，“他是精神有问题，不是啥，想跟精神病人对话，要把说话的逻辑调整到跟他一样的频道。” “精神病人说话是什么逻辑？”周靖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有逻辑。”王小姗的回答不但没有解决周靖成的疑问，反而让周靖成更加郁闷了。 不过仔细想想王小姗的回答又好像没什么不对，魏东杀的那三个人目前能找到的共同点就是跟魏东曾经看过的二手房有关，但杀人的动机始终是个谜。 在拘留病房里，洛枫把一张椅子拉近病床，然后坐了下来，“你知道警察是根据我的推理抓到你的吗？” 洛枫的这句话成功引起了魏东的注意，他第一次正眼看了看洛枫，“就凭你？” “他们那些凡夫俗子不会明白的，只有我们这些有大智慧的人才配一起聊天，他们根本就不会理解你的伟大。” “那些笨蛋是不会明白我的，但你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大智慧？”魏东从一开始对洛枫不理不睬到主动接过洛枫的话题，他明显地开始接受洛枫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会真正地明白你为什么要杀人。” (本章完) 第160章 都变成凶宅 听着洛枫的话一步步深入，魏东的身体也不自觉地往洛枫倾斜，洛枫已经成功地吸引了魏东的注意力。魏东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接受洛枫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相信你说的，你没有杀关嘉瑞这句话，你没有说谎。” 洛枫这话一说完，不仅魏东非常惊讶，另一边监控室里的人也开始『乱』了。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找到的杀人犯，洛枫站在这意思是大家抓错人了？ “他没有杀关嘉瑞？”秦安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小姗，他觉得应该能从王小姗身上问出洛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被肢解的尸体都在魏东的租房里找到了，凶手居然不是魏东？难道真的是魏东说的他租房的房东杀的人？ “这聊天才刚刚开始，能不能控制一下你们的情绪。”王小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现在最烦的就是秦安和周靖成两个热血干探在这里动不动就瞪眼拍桌子的，有点吵。 “为什么你要相信我说的话？”魏东开始对洛枫表现出更加明显的信任。 “进来之前我刚刚看了法医对关嘉瑞尸体的一些初步的检查报告。” 法医报告？一听到洛枫这么说，秦安和周靖成立刻在房间里翻找，果然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份法医报告，刚才注意力都在盯着周靖成对魏东的审讯，秦安都没注意到法医让人送了一份报告进来，倒是洛枫多一份心眼看了看那份报告。 秦安和周靖成赶紧打开报告，想知道洛枫到底在法医报告里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法医报告？”魏东依然是没有明白洛枫想说些什么。 “法医根据关嘉瑞头部的伤口判断，她后脑有凹陷，在她生前的时候头部遭受了撞击。然后我回想了一下你的租房里那个茶几有一个角似乎有破损，而那个茶几的角的形状跟关嘉瑞头部的伤口吻合。” 听洛枫这么一说，秦安和周靖成都有点兴奋了，这可是重要线索，秦安立刻打电话让人回魏东的租房对那个茶几进行取证。 而魏东听到洛枫这么说，突然『露』出悲伤的表情，“那天我和嘉瑞吵了一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嘉瑞会突然向后跌倒，然后满地都是血，一地都是血……”毫无预兆地魏东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虽然魏东说得有点『乱』，不过大家基本也明白了当时的情况，估计是这对情侣在争吵过程中有一些推搡的动作，魏东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用力有点过大，关嘉瑞被他推倒了。 如果是摔倒在地上倒也没什么，但偏偏关嘉瑞的后面是一个茶几，她的后脑砸在了茶几的一个角上，导致了大量出血。 “你们不是已经打算一起买房子了吗？怎么还会吵架吵得这么厉害？”根据中介反馈的信息，当时魏东和关嘉瑞应该是准备买房子结婚的了，所以看了很多房子，因为是想用作婚房的，所以看得很认真仔细，这让中介印象比较深刻。 “因为我们买不起房子啊。” “你们应该是存够了首付所以才打算去看房子的吧？怎么会买不起？” “房价，房价涨得太快了，有好几套房子我们都觉得不错，但每次准备下定金的时候，房东就突然涨价，一涨价，我们的首付就不够了，然后我们只好去找下一套房子。但房价是按天在涨，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房价越长越高我们的目标从120平方逐渐下降到90平方，依然没能买到房子。” “只要你们两个好好努力多赚点钱，以后还是能买上房子的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嘉瑞等不及了，看了那么多房子都没买成，她很生气。原本她的收入就比我高，因为买不到房子，她开始埋怨我没本事赚钱，她说要分手，要离开我。” “所以你推了她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想她留下来，我想我们永远在一起。” “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房子，只要我们有自己的房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房价那么高，你们买不起怎么办？” “只要房价降下来就买得起了呀。” “所以，如果房子里死了人……” “只要房子变成了凶宅，那就不值钱了。” “好好的房子怎么会随便变成凶宅呢？” “是啊，好好的房子怎样才能变成凶宅呢？那个时候，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 “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躺在血泊中的嘉瑞在跟我说话，她说她有办法。” “什么办法？” “她说，只要把她的腿砍下来，放到我们最喜欢的那套房子里，等她血淋淋的大腿被发现，那房子就是凶宅了，就会变成没人要的房子，那个时候我们就买得起了。”魏东越说越激动，说到砍下关嘉瑞的腿的时候居然还隐隐『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丧心病狂的笑容，让在监控室里的人心里暗暗发『毛』。 “那房子降价了吗？” “降了！”刚才魏东还是隐隐有一丝笑容，但现在他的狰狞已经表『露』无遗，“在冰箱里发现嘉瑞的腿的第二天，那套房子的房东立刻就要降价放盘了。” “那你买了那套房吗？” “没有，我突然觉得这样还不够，房价太高了，我要做一件好事，我要让大家都买得起房子。” “你要让其他的房子也变成凶宅。” “猜对了，你果然和我是一样的人，外面那些傻子怎么会明白我？” 听到这里，监控室里的人都要疯了，也终于算是稍微知道魏东的作案动机了，这个疯子杀那么多人就是为了降房价？ “所以，你接连杀了黄欣怡和陈珠月？” “没错，我要让那些高傲的房价彻底低下头来。” “你居然会记得那两个死者的名字？” “我当然记得，就是她们这些房产中介联合房东一起哄抬房价，明明谈好了三十万首付，在正式签约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就变成了五十万，她们都该死！” (本章完) 第161章 不留指纹 在洛枫的引导下，魏东的情绪开始一步一步地释放，说到激动处魏东突然想要跃身而起，“桄榔”一声吗，被手铐铐在金属护栏上的手被扯住了，向后扯的力量又把他拖回了原来的位置。魏东使劲地甩了几下手，始终没能挣脱手铐。 渐渐平复心情的魏东突然斜躺在床上，淡淡地冒出一句话，“可惜呀，只杀了两个。” 刚才魏东所说的话已经被完整地录制下来了，这回算是证据确凿了，但是目睹着洛枫与魏东整个聊天过程的人都完全没有感到任何破案的愉悦或者欢喜。 因为在魏东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人『性』，都已经被逮捕了，他并没有对自己是否会被判死刑有任何的担忧，甚至于他讨论起杀人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仿佛那跟杀一只鸡杀一只鸭没有太大区别。 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看着魏东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洛枫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洛枫决定跟魏东探讨一下最后一个问题，是时候告诉魏东真相了。 “你为什么把关嘉瑞砍碎了放在冰箱里？” 听到洛枫的这个问题，魏东的情绪似乎稍微地有一点收敛，“我想我们一直在一起。” “如果你这么爱她，为什么要杀她？” “我没有杀她，那是个意外，我怎么舍得杀死我最爱的女人？” “利用人们害怕凶宅的心理去打击房价确实是起了一些作用，发生命案的房子基本上房主们都吓得第二天就想讲价抛售了，连带着发生了凶杀案的整个小区的房价都受到影响。可是你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买一套房子和关嘉瑞一起住吗？为什么要杀她？”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杀她！那是个意外！”魏东非常激动地坐了起来，“你刚刚不是也说了相信我说的话吗？” “是的，我相信你在说‘我没有杀死关嘉瑞’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说谎。但是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在砍下关嘉瑞的腿的时候，她还活着。”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魏东那只没被手铐铐住的手突然伸过去拽住洛枫的衣领。 “根据法医的检查，那条腿在离开主人的身体的时候，主人是还活着的。我猜关嘉瑞确实是因为意外撞到后脑，然后昏『迷』了，而你，以为她已经死了。然后你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利用关嘉瑞的尸体的计划。” “不可能！”魏东突然『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那一天的情景。他把关嘉瑞的“尸体”拖进了浴室，他从厨房拿来了菜刀，然后往“尸体”的大腿根部一刀一刀地砍下去。 “在砍下那条腿的过程中，关嘉瑞很有可能有抽搐的动作，甚至她很有可能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是醒过来的，她看了你一眼，然后有痛苦地晕了过去。而你，为了实现你的凶宅计划，你无视了关嘉瑞的求生的眼神，你继续在挥舞着手中的菜刀……” “不要再说了！……”魏东开始痛苦地大喊大叫，他已经失控了。 两个警察冲进了拘留病房，洛枫站起来退后了两步。魏东就在他的眼前被两个警察死死地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天你明明就知道关嘉瑞还没死，可能她的手指动了，可能她的眼皮动了，甚至她可能张开了嘴巴想要求救，想你放过她，但你手中的刀并没有停下来，你砍下了她的一条腿，你看着她的鲜血在地上流淌，你看着她无助的眼神，你看着她死于失血过多。” 洛枫说完最后想说的话便转身离开，被两名警察死死地按住的魏东依然依然在拼命地挣扎着大喊大叫。即使关上了拘留病房的门洛枫依然隐约听见病房里传出来，“我没有杀嘉瑞，没有！我没有杀他！” 不管洛枫说了什么，或者魏东自己回忆起了些什么，魏东始终都不承认是他杀死了关嘉瑞。 洛枫出来的时候秦安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但洛枫并没有搭理秦安，他双眼直视前方，只说了句，“帮他找个精神科医生吧。”，然后默不作声地一直往前走。 “他怎么了？”大家都在问王小姗。 “他大概是还没能出来吧。”看着洛枫的背影，王小姗大概理解了洛枫的状况。 “出不来？从哪里出来？”周靖成表示还没明白。 “要跟精神病人顺畅地沟通，首先自己也要变成一个精神病人。估计他还在精神病的世界里没出来，让他静一静就好了。” 第二天洛枫出现在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状态，重新变回一个正常人了。 洛枫在协助周靖成整理这次案件的资料，一边整理的时候，周靖成非常好奇地问洛枫。 “虽然这案子是破了，但是有件事我一直没能想明白，为什么魏东要砍下关嘉瑞的一条腿塞冰箱里呢？相比之下，砍只手是不是更简单一点。难道真的是因为精神病人没有逻辑吗？” 洛枫惊讶地看着周靖成，“如果是这个事情的话，这个逻辑很明显啊。砍手的话会留下关嘉瑞的指纹。” 周靖成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洛枫的话，他一度怀疑洛枫是不是还在精神病的世界里没出来。 在精神病院的重症病房里，魏东正紧闭着双眼盘腿坐在床上。 两个医护人员推门进来，他们把魏东带到了一个大房间里，里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在等着了。他们是某大学心理学系的教授和学生，今天魏东同意接受他们的访问。 像魏东这样极端的心理变态案例并不多见，这是心理学尤其是犯罪心理学界非常好的研究样本。 魏东似乎非常享受一群人围着他的那种虚荣感，大家都想从他身上找到些答案，所以大家都听他的。 一个女学生举起了手，“请问你为什么要砍下关嘉瑞的腿？砍手的话不是更方便吗？” “手的话不就留下指纹了吗？”魏东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 (本章完) 第162章 死亡地点 在解剖室里，洛枫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工作中的法医。没错，他是看着那名法医，而不是那具正在被法医解剖的尸体。 那位法医被洛枫一直盯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一向淡定的南港市第一法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小伙子，你看什么呢？你不会是专门过来要看全『裸』的女『性』尸体的吧？” 洛枫突然感到一阵杀气，尤其是法医突然举起他拿着手术刀的手，洛枫赶紧向后跳了一步，然后笑嘻嘻地问道，“蒋医生，我们好像已经见过好多回了，我怎么可能这么心里变态。我只是好像从来没见过你脱下口罩，我很好奇口罩后面的蒋医生是什么样子。” 那位蒋医生全名蒋济明，是南港市第一法医，也是南港市唯一一位全职的法医。法医这个行业又脏又累，还挣不了大钱，因为面对的是各种凶杀案留下的尸体，没水平的干不了，有水平的都去大医院当大医生挣钱去了，像蒋济明这样有水平，又肯全职干的，非常难得。 蒋济明也是懒得再理洛枫，他一边低头解剖尸体，一边说着，“你看看四周。” 洛枫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发现，“你想让我看什么？都是尸体。” “这么多死得千奇百怪的尸体，在这里工作不戴口罩会很容易被病毒感染的。” 原本也就是只是个玩笑，洛枫只是周末在学校里太无聊了，就一个人跑来警察局看看有什么新奇案件，顺便调侃一下蒋济明开开玩笑。没想到蒋济明回答得那么认真，这让洛枫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接下去。 洛枫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蒋济明专业水平这么高，脾气也这么好，居然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这种随便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的人，确认不太好交朋友。 无话可接的洛枫为了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场面，只能赶紧找个新话题。他一低头就看见了刚刚被蒋济明破开胸腔的尸体，新话题总算找到了。 “蒋医生，这美女是怎么死的？” “基本确定是淹死的。身体有浮肿，皮肤惨白，胸腔积水，尸体还是在家里的泳池里发现的。” “家里泳池发现的？是意外溺水？既然死因都这么明确了怎么还要送来这里解剖，她的家人难道就不想她能完整地下葬吗？非得让蒋医生你剖开独自看一看。” “警察局那边初步判断是意外溺水，但是死者的父母有不同意这个意见，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明不白地死在男朋友的别墅里肯定是另有内情，所以他们要求尸检，要查出女儿的真正死因。” “卢欣梦，”洛枫拿起那具尸体的档案卡看了看，这卢欣梦其实也算是个演员，参演过一些电视剧，但是都是配角，算是个三线小明星吧，“难道她的父母是认为她的男朋友谋杀了她？” “这个就不清楚了，据说她的男朋友非常有钱，好像是叫任翰吧，如果证明了她的男朋友任翰对她的死负有责任，应该能获得一大笔赔偿。” “可是这个很难吧，通过法医的手段确实能查清楚大部分尸体的死亡原因，你刚才也说了，已经基本确定卢欣梦是被淹死的，但是无论是她自己意外掉水里的，还是她男朋友任翰把她推到水里的，这结果都是淹死呀。” “这种复杂问题就拜托你们这些大侦探了，我的工作就是把法医报告交给警察局。”一边说着蒋济明转身去房间里的另一边拿工具去了，“让一让。” 看着蒋济明满身血腥地走过来，不用蒋济明说，洛枫非常自觉地赶紧后退两步让出一条路来。 趁着蒋济明去拿东西的空档，洛枫认真地看了看卢欣梦的尸体，虽然脸『色』惨白，但是从惨白的脸『色』里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生前是个大美人。 刚才蒋济明说起来的任翰，洛枫有一点点印象，好像是某大财团的公子爷，家里有钱，女朋友换了一波又一波。 “你干什么？”蒋济明回来看见洛枫居然拿起了卢欣梦的手，立刻就呵斥洛枫让他放手，这小伙子难道是心理上有什么缺陷？喜欢尸体？ 但是洛枫似乎完全没听见蒋济明的呵斥，他反而把脸更加凑近卢欣梦那白皙的手了，“蒋医生，这手指好像有些东西。” “什么东西？”蒋济明觉得洛枫怪怪的，到底这小朋友想干什么？蒋济明用小工具吧卢欣梦指甲缝里的东西挑了出来，放到一个玻璃器皿上，看上去像是一种植物。 洛枫端起那个玻璃器皿对着那些绿『色』的东西看了又看。 “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看见洛枫那认真的样子，蒋济明也跟着好奇起来。 “蒋医生，这尸体是在任翰的别墅里的泳池发现的吗？” “没错，也正是这样，警察才初步判断她可能是意外溺水，因为那个时候任翰并不在家，就卢欣梦自己一个人在那别墅里。” “她可能不是在泳池里淹死的。” 蒋济明瞪大了眼睛看着洛枫，“说话得有证据哦，怎么就不是淹死了？”蒋济明感觉自己的尸检结果遭到了洛枫的怀疑。 “我说的不是死亡的原因，我说的是死亡的地点，这种藻类我见过。”一边说着洛枫把那个装着从卢欣梦指甲里挑出来的植物的玻璃器皿放到蒋济明眼前，“上个周末我才去了一次海滩玩，这种藻类，泳池里是没有的，只有海里有。” “她也有可能在之前去过海边玩吧。” “确实也还没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按照她的职业，一个演员是不可能让自己的指甲这么脏的，她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指甲缝清洁干净。我们现在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她死亡之前，挥舞着双手挣扎的时候刮进指甲缝里的。” “你怀疑她是在海里淹死的？” “有什么办法知道他是在海水里淹死还是在泳池里淹死吗” “当然有。”说到自己的专业，蒋济明突然就『露』出了『迷』之自信的微笑，“交给我吧。” (本章完) 第163章 淡水和海水 法医学发展到现代，已经是一门非常专业的科学。所谓专业，就是一般人在没经过系统培训的情况下是非常难进入这个领域。现代法医学已经是心理学，化学，物理学等等多个学科的融合产物，已经早就不是过去那单一的临床医学和『药』理学。 不管洛枫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如何自信，但是在法医学这一门专业上，他还是只能听蒋济明的。洛枫也对蒋济明即将进行的验证非常好奇，兴冲冲地跟着蒋济明。 “蒋医生，你是不是打算通过对死者胸腔积水里的浮游生物来验证死者是喝着哪里的水淹死的？”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 “那要怎么办？” “通过心脏血『液』中的电解质浓度也可以判断是在淡水淹死的还是在海水里淹死的，如果这个叫卢欣梦得女孩真的是你猜测的那样在海里淹死的，她左心室血『液』的电解质浓度就会上升。” 蒋济明一边跟洛枫解释着，一边在动手『操』作检测。突然蒋济明一言不发地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洛枫觉得蒋济明这突然的后退有点奇怪。 “她是淹死的。” 洛枫没想到蒋济明这么快就能检测出结果了，对于蒋济明的专业能力又在心里膜拜了一回，“我给秦安打个电话。”洛枫掏出手机一抬头就看见蒋济明的眼神似乎有点呆滞，“怎么了，秦医生。您的专业再一次揭『露』了真相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们可是刚刚发现了一宗谋杀案，这哪里好了？看你那得意的表情，难道你在这解剖室蹲点就是为了等凶杀案？你就不能希望世界能平安一点？小孩子心理怎么那么阴暗？”洛枫还是头一回被人质问得回不了嘴，只能默默地目送蒋济明转身离开。 蒋济明也没再说什么，他在继续他未完成的尸检工作。 不过蒋济明的话倒是提醒了洛枫，这很有可能是一宗谋杀案，一具在海水里淹死的尸体，怎么会在家庭别墅的泳池里被发现？ 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从海里把卢欣梦的尸体捞起来然后放到别墅的泳池里，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在海边杀了卢欣梦，他想以意外在泳池溺水这样的事故掩盖谋杀的事实。 接到洛枫的电话，秦安和周靖成很快便来到了解剖室。秦安和周靖成到了解剖室都同时盯着洛枫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洛枫都开始害羞了。 “你们俩盯着我看干什么？蒋医生和尸体都在那边。” “唉，”秦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即使觉得你很厉害，去到哪里都是谋杀案，明明都是板上钉钉的已经认定了是事故溺水，这样都让你给整成了疑似谋杀。” “大哥，您可是执法人员，说话能不能带点良心，要不是我，你们又让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了。”洛枫表示他可不能为谋杀案背锅。 “小姗呢？今天怎么没见她？” “度假去了。” “度假？” “这不是周末吗？她们宿舍几个女生约好了一起去海滩玩。”海滩？洛枫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拨通了王小姗的手机。 而另一边的王小姗正和她的舍友准备来一场沙滩排球赛。就像王小姗在大学入学的时候跟洛枫说的那样，按照她的情况读大学这件事情其实可有可无，但是作为一名正常的花季少女，非常有必要亲身感受一下大学校园的各种属于青春的欢乐。 正准备开打的时候，几个男生突然凑了过来。在这沙滩上有一些免费的排球网，是给来这个海滩玩的人打沙滩排球用的，王小姗和她的几个舍友找到这最后一个空场，没想到几个男生要过来跟她们抢场地打排球。 “你们还要脸不？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们几个小女生！别以为是校友我们就会手下留情！”王小姗的其中一个舍友俞月骂得最凶，面对着几个高她一个头的男生完全没在怕的。 “这可是公共排球场，都是免费的，要不我们一起打也行啊，不用凶巴巴地赶我们走吧。”虽然俞月发了那么大脾气，但那几个男生似乎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王小姗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看着几个舍友和那几个男生已经相互鄙视了好多个回合了。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洛枫。 她没有接，而是直接挂掉了洛枫的来电。王小姗一脸严肃地站到了她们这伙人的最前面，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小姗突然这样站出来，倒是把对面几个男生都吓得后退了两步。 “好了，给我们没人买一个椰子，一起打球吧。”王小姗突然蹦出的一句话让全场都安静了。不管是王小姗的舍友还是对面那几个小男生都没反应过来。 “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不然我就反悔了。”王小姗也没给他们时间想些什么，立刻又蹦出第二句话。 “立刻买，马上买。”那几个男生嗖的一声就全都往海滩上的小卖部跑过去了。 “什么情况？”俞月惊讶地看着王小姗。 “你对那小子挺有好感的吧。”王小姗指了指带头的那个男生的背影。 “说啥呢？”俞月突然激动起来。 “几个男生过来抢球场，我们都不认识他们，就你知道他是校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王小姗这一问，让一下大大咧咧的俞月突然就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在学校里观察他好几回了吧？按照刚才那情况，如果是平时的俞月，早就一刀砍过去了吧，哪里还会费那么多口水跟他们吵架。” “『乱』说。” “我『乱』说？那我就直接过去跟那男生说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叫他别再以打排球为借口搭讪你了。” “你这想象力呀太夸张了吧，呵呵。” “别呵呵了，心里都暗爽到飞起了吧。”王小姗给俞月甩了一个白眼。 她们正说着的时候，那几个男生一人捧着一个开好了的椰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哎，你们的苦心我们知道了，再给你们五分钟，能订到鸿景酒店的vip房今晚就一起吃饭。”王小姗笑眯眯地接过其中一只椰子，一边喝着椰子汁一边说着，“只有五分钟哦。” “赶紧打电话。”刚才跟俞月吵得最凶的那个带头的男生立刻就激动起来，他们几个纷纷掏出手机开始疯狂拨号。 王小姗凑近了俞月身边小声地说着，“看他那么激动，是真喜欢你了。鸿景酒店的vip房主要是商业聚餐用的，只有他们的钻石会员才订得了，五星级酒店的钻石会员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看来这家伙家境应该也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说完王小姗便转身离开了，她还要帮洛枫装一瓶海水回去。 (本章完) 第164章 别墅的监控 王小姗提着一瓶海水到了解剖室。她到的时候已经很多人了，秦安和周靖成也早就已经过来了，他们也表示非常郁闷，意外事故突然就变成了疑似谋杀。 “你以后少点出门，感觉你走到哪里杀人犯就跟着去哪里。这都很明确了就是个意外溺水事故，怎么你一来就整成谋杀了？”秦安最近也是加班加得有点严重，眼圈红红的，忍不住要调侃一下洛枫打打精神。 蒋济明依然是带着他的白口罩，缓缓地从他的小办公室里走出来，“海水的成分没那么快能检测出来，我们会把海水的成分和死者胸腔里积水的成分做对比，有结果了再通知你们。” “其他的数据有变化吗？”原本是以意外事故为出发点做的尸检，秦安不知道之前所确认死亡时间等等的尸检数据还能不能继续用。 “我们推测的死亡时间不变，依然是四天前的晚上十一点左右，”一边说着，蒋济明快速地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其他的数据也暂时没什么变化，死亡原因也还是保持是溺水，就只是原本我们都以为是在泳池里溺水，现在发现了她胸腔里的是海水，前后有点矛盾，详细情况等我们化验完了再通知你们。” “嗯，我都记录下来了，谢谢你，蒋医生。”周靖成快速地在他的小笔记本上记录着刚才蒋济明说的内容。 法医的初步工作算是完成了，现在轮到警察头疼了，尤其是秦安觉得自己脑袋特别疼。 “有什么想法？”秦安转身问洛枫。 “秦大哥，你现在就这么依赖我了？”洛枫倒是特意地笑了起来。 “没想法就算了。”秦安转身就走。 洛枫这下慌了，赶紧追了上去拦住，“有想法，有想法，我想法多着呢，立刻说，立刻说。” “说吧。” 洛枫本来还想嘲讽一下秦安的，但他那对案件沉『迷』的样子早就被秦安看在眼里，现在可是洛枫自己放不下这个案子了，反而被秦安牵着鼻子走。 “她的男朋友这个肯定是你们第一怀疑对象了，我就不多说了。我是想着她的家人这么执着，从初步的表面证据来看都已经非常确定是意外溺水了，他们还是一定要坚持做尸检，会不会他们其实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嗯，可以找死者的父母谈一谈。”秦安点了点头。 “那两个老人家今天一早就到警察局那里等着了，因为他们知道今天就会有尸检的结果。”周靖成在一旁补充解释，“只是从意外事故变成疑似谋杀这件事情，这个他们还不知道。” “听说死者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洛枫问道。 “嗯，是挺有钱的，目前我们已经知道的，他名下都不止一栋别墅。”周靖成在之前已经对这个案件做了一些简单的调查。 “这么有钱的人，他们的别墅里有监控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个我们之前问过了，说是没在别墅里安装监控。” “哦？”洛枫突然『露』出狡黠的微笑，“你问的是谁？” “死者的男朋友啊，名叫田凯，他是房子的主人自然是要问他。” “田凯可不是房子的主人，他老子才是。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经常在那栋别墅里搞疯狂party，说句好不夸张的话，他在里面聚众吸毒我都是一点都不惊讶的。” “你怎么知道？” “有钱人的八卦，在网上随便一搜就有了。”洛枫说着把桌子上的电脑显示器转了过来给大家看，上面是一些参加了田凯的聚会的人把当时的场面拍了照片然后发到自己的社交软件的个人主页上，确实是满满的激情四『射』。 “田凯的私生活混『乱』好像也跟这个案件没有直接关系吧，谁关心他的私生活呀。”周靖成表示这个八卦消息基本没用。 “我们当然是不会关心这个败家子的私生活，但是他老子关心啊，如果你是他爸，你会怎么做？” 这个时候周靖成突然明白过来了，“我会在别墅里装上监控，24小时看着那臭小子。” 所以现在除了等蒋济明对海水进行检测，还有一个事情可以让周靖成跑腿了，那就是去找田凯的父亲田兴泽。 按照以往的分工，一般情况下王小姗是不参与外勤跑腿的，所以王大小姐挥了挥手便回去休息了。去找田兴泽这样的跑腿任务自然就是周靖成和洛枫的责任了。 不得不说某些大财团就是目中无人，周靖成带着洛枫到了田家的集团大楼，首先就被接待秘书拦住了。当然周靖成这个时候是立刻就亮出了警察证，那秘书一看见警察证态度立刻就殷勤了很多，给周靖成和洛枫倒了茶，然后让他们在接待室里等着。 等了半小时田兴泽都还没出现，周靖成终于是忍不住了，把那接待秘书叫了过来，“你们田总什么时候能过来。” “不好意思，田总在会议室开会，请稍等一下。”那位秘书知道眼前的是警察，态度上倒是很诚恳。 “这样吧，等会议结束了麻烦你告诉田总，我们决定回局里出逮捕令了，时间比较紧，我们还要赶着去把田凯拘留了。”洛枫说着便站了起来，给了周靖成一个颜『色』。 周靖成这个时候也是心领神会地跟着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洛枫离开了接待室。 这回那个接待秘书是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想让周靖成和洛枫再等等，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她总不能挡在他俩面前张开双手挡着路吧。而洛枫和周靖成也是态度非常坚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是洛枫和周靖成并没有能顺利地离开这栋大楼，电梯刚下到一楼，一出电梯，眼前就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两位警官，不好意思，田总刚才比较忙，会议刚刚结束了，他现在正在办公室等你们了。” 洛枫和周靖成两个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果然这小子就是那老子的软肋。” 刚才在接待室里洛枫就发现了吊顶上装着个监控镜头，一开始洛枫还不是很在意，想着大企业肯定是到处安装有监控的，很常见。 但是，在等待的过程中洛枫又好几次去倒开水和上厕所的动作，洛枫惊奇地发现那个监控摄像头似乎是在转动，然后洛枫特意往一个角落的方向走过去，他发现了那个摄像头居然是在跟拍他和周靖成。 田兴泽那个老家伙肯定是在另一个房间看着这接待室里的情况没错了，于是洛枫故意说要逮捕田凯吓一吓田兴泽，一吓就把田兴泽吓出来了。 (本章完) 第165章 田兴泽 在刚才那位中年男子的带领下，洛枫和周靖成来到了田兴泽的办公室门口，秘书小姐姐缓缓地为他们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小老头早已坐在那里等着了，说他年轻那是因为看上去确实年轻，明明已经五十多岁快六十了，看上去还想四十岁左右的容颜，皮肤也没怎么见皱纹。但是他一头的白发确是超出了他的年龄，白花花成那个样子，在洛枫的想像里那应该是八十岁的老头子才会那样。 “想得太多，头发就白了。”田兴泽注意到洛枫特意多看了两眼他的白头发，笑了笑。 “大老板生意太多，烦恼太多，所以才白头发多吧。”洛枫也接着对方的话题说了两句，其实他心里的台词是，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每天让你忧愁才愁出来那么多白头发的吧。 “呵呵，”田兴泽看上去倒是并不难沟通，“周警官，还有这位洛同学，你们找我是什么事情啊？” 洛枫和周靖成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刚才周靖成只是在前台出示了警察证，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但田兴泽一开口就已经知道洛枫不是警察，只是学生而已。看来这田总也不简单啊，刚才并不是单纯地在监控里偷看而已，他在这段时间里还找人调查了洛枫和周靖成的背景。 “田总，我想最近你儿子别墅的泳池里发现了尸体这件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 “田凯应该也是非常配合你们调查吧，好像去警察局里录了两次口供了。” “是的，但是最近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问题需要查清楚，可能还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协助调查。” “你们发现了什么新问题啊？” “这个还在调查中，暂时还不方便透『露』，但是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 “我们作为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那肯定是会协助你们警察办案的，是田凯那小子不接电话吗？我立刻让人通知他到你们警察局报到。” “不，我们是想田总您帮忙。”周靖成赶紧笑着挥了挥手。 “是的，据我们了解，你在别墅里安装了监控，我们想看一看那天晚上的录像。” “周警官，你是从哪里了解到的？” 看来田兴泽是不打算轻易交出监控录像了，洛枫看着周靖成正面进攻没什么效果，坐在一旁也是忍不住了。 “田总，我们警察局的几个警察叔叔现在就在你家的别墅里，你觉得他们会干什么？翻一翻书架上的书？摇一摇客厅里的大花瓶？还是好好地欣赏一下挂在墙上的那几副绝世名画？”洛枫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其实他就是把他怀疑的可能藏着摄像头的地方都给田兴泽说了一遍，果然在说到墙上的名画的时候，田兴泽的眉『毛』皱了一下。“隐藏的摄像头就是这个位置吧。”洛枫的心里暗笑了一下。 那边田兴泽一遍听着洛枫说，那眉『毛』是接连皱了好几下，看来能藏着不被发现的摄像头应该是不存在的。 “好吧，我是在别墅里安装了摄像头。”田兴泽终于还是坦白了，不管现在别墅里有没有警察，但是既然洛枫把这些安装了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全都说出来了，只要警察局想查，那肯定是能找到的，“但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一宗意外溺水案，好像也跟田凯扯不上太大的关系吧，我可以保证我儿子绝对跟那女孩的死亡没有关系。而且，这么长时间了，那些录像是不是还能保存得好好的，这也是个问题。” 这个年轻的小老头还真的不简单，一方面示弱，说田凯跟女孩的死无关，另一方面也是威胁周靖成和洛枫，你们要是『逼』急了，我大不了就把那些录像毁了，反正随便以被水泡了，或者机房火灾事故什么的理由，太简单了。 “田总。”洛枫实在受不了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总在那里用各种暗示或者隐喻的方式在那里谈判，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我相信聪明如你肯定也猜到了那个女孩的死并不是一般的事故溺水这么简单，我们就明人别说暗话了。以你的身份地位，你刚刚既然当着警察的面保证你儿子跟那女孩的死没关系，我相信那是你看了那晚的监控录像之后才这么肯定。如果你想你儿子真正摆脱警察对他的怀疑，不是更应该让警察看一看那些监控录像吗？如果那些监控录像没了，你儿子的处境才真正麻烦。” 原本一直向后仰着坐的田兴泽，听到洛枫这么说开始慢慢地身体向前倾，这细微的动作洛枫自然是看在眼里，他知道田兴泽开始动摇了，“田总，我想你顾忌的是录像里田凯还犯了别的事情。” 田兴泽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我大胆地猜测，大概是监控拍下来田凯吸毒的情景吧，这种情况，一般也就是强制戒毒，对田凯本人来说，或许还是个好事，如果你能顺利地帮他戒毒，你也不用偷偷地在别墅里安装监控了，不如采取一些强制戒毒手段。再退一步，这种情况，只要你同意配合，我相信周警官应该可以答应你不追究田凯吸毒的事情。但最重要的，我们看了监控之后，可以洗脱你儿子的犯案嫌疑。” “让他去强制戒毒吧。”田兴泽招了招手，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凑近了他的身边，“啊强，你带他们去那监控录像吧。” 田兴泽总算是愿意配合了，洛枫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是对着周靖成笑的，那笑脸分明就是在说，“瞧，我的诡计又得逞了。” “洛同学，”田兴泽突然叫住了想转身离开的洛枫，“想不想来我们集团实习？” “田总，我才大一呢，离毕业找工作还有几年。” “我们集团的实力相信你是清楚的，而且你也看出来了，我目前很缺人才，即使是实习，你的话，我愿意给到你我们集团安保部副总的工资。” 洛枫突然笑嘻嘻地看着田兴泽，“田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突然给这么高的待遇给我可是把我吓到了，能不能等我大三的时候再试试？”其实洛枫就是在婉转地拒绝田兴泽，他家的小少爷田凯那德『性』让洛枫对他们田氏集团实在没什么好感。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你也知道的我家田凯确实不够争气，你能过来帮忙我绝对欢迎。” 离开了田氏集团的大楼，洛枫突然好奇地问周靖成，“你说，他们田氏集团的安保部副总能领多少钱工资？” “一年下来在我们南港市买房买车应该不是问题。” 那一天，洛枫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第166章 特别的瞬间 监控视频的拷贝一拿回警察局，影像室立刻就变成了电影院似的挤满了人，十多个警察都挤在那里想了解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凯的别墅里是一个长方形的泳池，虽然田兴泽也安装了对着泳池拍摄的监控，但可惜的是其中泳池有一个方向是拍不到的。泳池的那边围墙刚好是挨着外面的路。 从监控里确实看到有一个人把卢欣梦的尸体放到泳池里，然后从容地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样貌。 但最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那人居然是直接开了别墅大门的密码锁，然后大摇大摆地抱着卢欣梦的尸体走进别墅的。这人居然知道别墅的密码锁的密码。 而在那人把卢欣梦的尸体抱进别墅、放进泳池的过程里。而另一边田凯其实一直都在别墅里，他在房间里刚刚吸了粉，虽然没开灯画面有点模糊，但也还是能从穿着和大概的脸部轮廓认出来是他，那『迷』离的身形明显是已经意识模糊不清了。 “那人是要栽赃陷害田凯吗？”周靖成疑『惑』地看着已经暂停了的监控画面，那上面是一张黑乎乎的脸，根本看不清楚是谁，那就是那个把卢欣梦的尸体带进别墅的神秘人。 “可是，这种栽赃也太低级了。”秦安挠了挠脑袋。 是啊，这犯案现场其实没有留下任何与谋杀相关的证据，如果是栽赃的话至少得把一些能联系上田凯的东西放在泳池边上才对。按照原本那个死亡现场，如果不是洛枫细心发现了卢欣梦指甲里的东西，早就定案成是意外事故了。 虽然还有众多谜题没能解开，但是这次从田兴泽那里拿回来的监控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很有可能是一宗谋杀案，而不是意外事故。而且现在也有了一个嫌疑人，那个穿着黑大衣的神秘人。 “脚印，泳池边当时是有水渍的，那人很大可能留下了脚印。”洛枫暂停了视频播放，显示器上的画面是那个黑衣人转身离开时的游泳池。 洛枫用手在屏幕上指了好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地方有很大的机会留下了凶手的脚印。”洛枫是从哪神秘人离开的路线，以及地面的干湿情况判断那几个地方是最有可能留下脚印的。 “发现尸体之后，那别墅里就没再进过人了，里面如果有些什么证据的话应该没有被破坏。”周靖成一边记录着洛枫刚才说的那几个地方，一边打电话让在别墅那里封锁现场的同事要采集脚印样本。 秦安把手下的警员分成了三组，一组人去海边跑现场，因为法医那边的海水成分检测已经出来了，王小姗带回来的那瓶海水的成分和灌进卢欣梦身体里的那些积水的成分一致，也就是说卢欣梦肯定就是在海里淹死的；另一组人则负责对田凯的人脉关系进行核查，因为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既然能知道田凯的别墅密码，很有可能就是认识田凯的人，而且是跟田凯关系非常密切的人；还有一组人就是调查一下卢欣梦有没有什么仇人。 从监控视频的情况看来，那个神秘人是有备而来，不仅做好了面部的阻挡，而且手上也是戴着手套不留任何指纹。 洛枫约了王小姗吃晚饭，严格来说也都不能算是约了，大家都在学校饭堂吃饭，也就是拼桌吃饭而已，一边吃，洛枫一边想王小姗汇报这一系列的调查结果。 “我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动机？”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洛枫，连饭都吃不下，“要想尽快地查清楚一个案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犯人的作案动机，虽然警察局那边是刚刚开始调查卢欣梦的人际关系，但是按照我初步看到的资料她就是个普通的都市白领，即使有跟其他人的纠纷也绝对不可能是去到要杀人的地步。” “会不会是针对田氏集团的？如果是田氏集团这么大的体量，什么犯罪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也非常奇怪，那个神秘人也完全不像是要栽赃嫁祸的样子，把在海水里淹死的卢欣梦的尸体放到泳池里，说是凶手为了阻止警察查到自己头上来所做的伪装更符合一些。不管凶手到底是什么目的，反正从目前的证据来开，栽赃嫁祸给田凯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就在洛枫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案情的时候，他发现王小姗突然站了起来，“怎么了？”他抬头看了看王小姗。 “我吃饱了。”原来王小姗是要收拾残局。 洛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餐盘，他基本还没开始吃，“你居然还这么好胃口？” “为什么我要胃口不好？” “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我都烦到头都要爆炸了。” “又不是我的案子。” 洛枫感觉有一道闪电劈中了他，是啊，这案子严格来说好像跟王小姗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但是刚才我们一直说着的都是杀人啊，尸体啊，这样的话题，你居然还吃得这么香？”、 “我还是挺喜欢饭堂阿姨的手艺的，没吃好，吃亏的是自己，想那么多干啥，既然选择了做侦探，那些血腥场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说完王小姗就捧着她的餐具往洗手盆的方向走过去了。 洛枫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恨恨地扒了几大口饭，“哼，吃就吃。” “你今天调查的时候，有没有哪个瞬间，让你觉得很特别的，就是那种忽然咣当一下的那种感觉。”就在洛枫大口吃饭的时候，王小姗回来了。 “特别的瞬间？”洛枫含着满满的一口饭菜看着王小姗的眼睛。 “虽然你这人不太靠谱，但是有时候你也是可以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说不定那就是个突破口。” “今天也没什么特别啊，倒是田氏集团董事长想高薪聘请我被我拒绝了，我感觉我错过了今年就可以买房买车的机会。”说到这里的时候洛枫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王小姗正盯着他的双眼。 一般情况下都是那些街边小流氓搭讪路过的美女才会那样盯着别人的眼睛，哪里有女孩子会这样盯着男孩子的眼睛的，这盯着让洛枫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低头又扒了一口饭。 “我明白了！”洛枫突然抬起头，差点就喷了王小姗一脸饭，幸好王小姗眼疾手快，一掌打歪了洛枫的脸，没让洛枫嘴里的饭喷过来，“田兴泽那个老头子，他很特别。” 第167章 竞争对手 虽然说经常有些大财团的老板经常礼贤下士的花边新闻，但是让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仅仅凭着第一次见面的几句话，就立刻就许诺要以集团副总级别的岗位进行招聘，洛枫回想起来，这似乎有点过了，毕竟自己才是一个大一的新生。 也不是说对自己的才能没信心，但换个角度来想，如果自己是某大财团的董事长，到底一个人要优秀到什么程度，才会第一次见面就直接能给对方集团里部门副总的岗位。答案是，这种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洛枫得出了结论，这个叫田兴泽的年轻老头，他想要用简直可以说是有点荒谬的条件来招聘自己，他心里肯定有一些不一般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跟现在洛枫在查的案子十有八九是有关联的。 但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关联，洛枫倒是还没有什么头绪。一个案件发生了，要么是受害者，要么是加害者，死的不是他们田家的人，田氏集团应该不是受害者；但如果说他们是加害者，似乎也不合逻辑，以田氏集团的背景要悄无声息地处理一个普通白领女青年，方法多的是，把尸体放在自家别墅的泳池里怎么想都不是好方法。 至于是不是要通过这么一起死亡事件来陷害田凯，之前洛枫和秦安都分析过，现场根本就没有任何能把卢欣梦的死和田凯联系起来的证据。 而且既然都做到杀人这样的极端手段了，怎么会不顺便处理一下别墅里的监控，警察只要看到了监控视频，田凯的不在场证明那是完全没问题的。卢欣梦被抛尸泳池的时候，田凯正因为吸大了正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嗨着。 如果不是因为田凯刚吸完毒神志不清，只要他从落地玻璃那里往泳池看一眼，说不定还会看见卢欣梦的尸体在泳池里漂的诡异场景。 “查一查田氏集团吧。”看见洛枫在那里开始挠头了，王小姗给他提了个建议，“既然你觉得田氏集团让你有疑问，那就先把心里的疑问解决吧。” “嗯。”洛枫点了点头。 “田氏集团目前有一个非常大的项目正在竞标，大部分的竞标公司都明显比不上田氏集团，只有一家叫恒宇能源的公司实力比较强，这个能源项目估计就是田氏集团和恒宇能源这两家公司的竞争。” 没想到看似不怎么关心案件的王小姗反而比洛枫更早一步开始了调查，洛枫突然想起来王小姗其实还是他的导师这件事情，心里想着看来自己还要努力学习，“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 “从一开始我就在调查田氏集团了，我记忆里的那些案件经验告诉我，如果没有犯人的线索了，就专注调查与案件密切相关的人。而在这个案件里，那密切相关的人自然就是田兴泽和田凯。” “所以你认为恒宇能源有嫌疑？” “只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听说田氏集团和恒宇能源在之前曾经有一次争吵得非常激烈的。然后我发现了除了恒宇集团，大概还有六家企业对田氏集团有敌意。这些都是明面上公开的，至于还有多少在暗地里想置田氏集团于死地的，这个目前还未有准确数据，粗略估计不少于二十几家吧。” “所以你的调查结果就是这个方向没法查？二十几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可能已经按照你自己的判断筛选掉了一些你认为嫌疑相对较小的公司了。如果要往这条线彻底调查，得花个十年八年吧。” “是的。”王小姗想都没想就给了洛枫一个肯定的回答。 “你这不是逗我玩吗？”洛枫现在的心情真是敢怒不敢言，分析了一大堆，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让他别查了。 不过洛枫冷静下来想了想，其实王小姗也是在帮自己筛选无用的线索，如果自己从头开始查，要查到发现找田氏集团的敌对竞争对手这条路走不通，起码得浪费两天的时间。也就是说，王小姗之前帮洛枫节省了两天时间。 即使是想明白了，但洛枫的心情依然没有丝毫的喜悦，因为现在真的是没什么头绪。 “明天去一趟恒宇能源吧。”良久洛枫才抛出这么一句话。 “有什么打算？”王小姗倒是有点好奇，洛枫难道真的是要一家一家地去拜访田氏集团的竞争对手吗？ “我只是在想，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也许听一听田氏集团的竞争对手说一说会有所启发。” 第二天，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早早地便来到了恒宇能源的办公大楼。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恒宇能源的人对他们两个大学生异常地热情，那笑面如花的接待员分明就表现出一种，“我们一直在等你。”这样的情绪。 接待洛枫和王小姗的是恒宇能源的总经理，除了董事会那些老头子，恒宇能源里级别最高的估计就是坐在洛枫和王小姗眼前的那位高天翔总经理了。 “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洛枫一见到高天翔首先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他想了解的事情。 那高天翔倒是被洛枫的这个问题稍微惊吓了一下，“洛同学，你所指的问题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洛枫这个问题，因为他还不清楚洛枫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只能强装镇定。 “你们公司的资产平时都是以‘亿’为单位进行统计的，我一个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为什么能吸引到高总您亲自招待？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高天翔此时依然是保持着微笑，但没有立刻回答洛枫的疑问，他看着洛枫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洛枫知道他对恒宇能源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猜对了。 “是不是业界已经开始怀疑恒宇能源了？”洛枫停了停，“甚至已经开始有个别竞争对手直接就把田氏集团刚刚遇到的死人案件套在你们恒宇能源头上了。” 这个时候高天翔才摊了摊手，“洛同学看来真的是非常聪明。” 第168章 不见光的敌人 现在恒宇能源和田氏集团正是竞争绿『色』能源项目最关键的时刻，虽然说对这种大财团而言偶尔有一两个项目竞标失败其实也是正常，但经过一轮调查之后，洛枫发现这次的绿『色』能源项目确实有不同一般的情况。 原本在能源领域，田氏集团和恒宇能源是势均力敌的状况，但一旦谁能单独拿下这一项目，起头并进很有可能变成一枝独秀，也就是说，表面上争的只是一个项目，实际上这一次的成败将会决定了谁是行业老大。 但只为了争一个行业第一便要去杀人，这似乎也不太符合商业原则，做生意毕竟还是要赚的，但如果牵涉到了命案，无论赚了多少，最终还是会赔回去的。 “现在我们的上下游供应商跟我们交易都非常谨慎，原本有三个月赊账期的老顾客都开始跟我们谈现金交易了。”高天翔说出了他现在的担忧，“有时候，做生意靠的就是一个信字，不仅仅是信誉，还要有信心。” 果然跟洛枫猜想的一样，随着卢欣梦的死从意外变成谋杀，陆陆续续地传出来一些针对恒宇能源的不利传闻，“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洛枫问的自然是这次事件对恒宇能源的影响。 “现在还不算很严重，大家还只是捕风捉影地怀疑是不是我们参与了事件，目的是把田氏集团拖进谋杀案里，让他们无暇估计绿『色』能源项目的投标。”高天翔突然抬头看了洛枫一眼，“如果不及时把大家的这种怀疑消除，我担心后面的场面会失控。” “所以你知道我们过来调查就特别高兴，想让我们出一个事件跟你们恒宇能源没有关系的调查结果？” “你们按照你们的想法开展调查就行了，我绝不干涉，我来这里跟你们见一面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恒宇能源会全力协助你们调查这个案件，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刚才带你们过来的小绿你们已经见过了，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她。” 还安排了一个专门的秘书来协助查案，看来恒宇能源也是非常重视这个案件了。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一件事情，就是恒宇能源或者说至少高天翔个人已经非常自信地表明了态度，卢欣梦的死跟他们恒宇能源没关系。 “你觉得除了你们公司，田氏集团还有哪些竞争对手？” “虽然我们确实是看田氏集团不太顺眼，但也不认为有哪家公司会因为商业上的竞争而去杀一个人来陷害田氏集团。” “听你这充满不屑的口气，看来是真的讨厌田氏集团，也难怪别人会怀疑是你们恒宇能源搞出来的事情。你对田氏集团的不满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了。” “如果是大家公平竞争，输了我们也认，但是他们不守规矩，之前还找人偷我们的设计图，结果被我们发现了，只是那偷图的人自己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没把田氏集团供出来。关于这次的案件，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尽快地查出真相，不管你们需要人力支持还是资金支持，请尽管开口。” 跟高天翔聊了半天，洛枫感觉这案子好像变得更复杂了，恒宇能源的态度倒是非常明确的，他希望洛枫能尽快地查清案情，然后让他们摆脱现在这种被各方怀疑的状态。 虽然说田氏集团和恒宇能源目前都是行业内的龙头，但田氏集团已经在行业内领先多年，而恒宇能源则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新贵，如果能通过这次绿『色』能源项目把田氏集团比下去，对恒宇能源和整个能源行业来说，那都是要写进历史书里的里程碑式时间。 所以高天翔对于这次绿『色』能源的竞标非常在意，不希望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但如果任由案件自由发展，高天翔感觉时间越长，事件越不可控。 上次泄密的事情，不仅仅是那个偷资料的人送去警察局了，包括两个负责相关保密工作的人也都在恒宇能源内部进行了处理。当然，也有些人是高兴的，有人被降职处理了，自然就是有其他的人提拔任命了。 但从高天翔反映的情况来看，田氏集团面对的敌人比想象中多得多，原本对田氏集团敌人的猜测多是以商业竞争为主，但是按照高天翔的说法，田氏集团以往的扩张其实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在后面，这样的话，田氏集团肯定是有很多敌人也是见不得光的。 这见不得光的敌人，要去哪里找？ 原本洛枫还想再从高天翔那里多问一点事情的，但是看见高天翔办公室里一个恒宇能源的员工已经在旁边坐了很久了，再厚的脸皮被那人笑脸盈盈地盯着两三个小时也都快被盯穿了，洛枫提出了下次再聊的建议。 高天翔大概也是发现了洛枫的尴尬，笑着送洛枫出门，顺便介绍了一下那个一直坐在旁边笑脸盈盈的是他们公司新提拔的开发部经理，吕思亮。怪不得一直是笑脸盈盈，原来是刚刚升了职的人。 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秦安给洛枫和王小姗都叫了外卖，“我就猜你们俩肯定没吃饭。” “哦，想着田氏集团的事情一时忘了。” “有没有什么收获？”秦安关切地问道。 洛枫摇了摇头，“没什么突破，仅仅是对田氏集团多了一些侧面了解。” “我那边也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周靖成含着满满的一口饭在搭话，“我们在海边跑了半天了，沿着海岸线的商铺全都走访过了，没有店老板在法医估计的死亡时间的那两天里发现异常情况。下午我们试试找一下在那边海滩游玩的游客看有没有收获。” 洛枫正和周靖成聊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王小姗呢？” 原来王小姗已经把秦安的折叠床拉了出来，然后关上了秦安办公室的门，一个人在秦安的办公室里睡着了。果然是传说中的嗜睡少女，什么情况都阻挡不了她按时睡眠的决心。 第169章 被忽略的死者 晚上诸葛晶包下了一间小酒吧请洛枫和王小姗吃饭，也不仅仅是单独请他们俩，整个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人都在，因为诸葛晶刚刚解决了一宗大案，关键是那案子的代理费非常高，钱到账了，诸葛律师非常满意，所以就搞了个庆功宴。 庆功宴上还有一位校友也在倒是让洛枫有点意外，那是一位碑石大学法律系的师兄，大四快毕业了，刚刚被诸葛晶录取，现在还是实习律师。他远远地就朝在酒吧里『迷』路的洛枫和王小姗打招呼，洛枫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位校友，所以一开始还以为是诸葛晶新聘请的什么员工，后来报了身份之后大家猜哈哈一笑。 “你们挺不错呀啊，才大一就能到这里实习，亮晶晶可是国内十大所之一，原先我还以为你们是诸葛律师的亲戚什么的，后来打听了一下，都说你们就只是普通的实习生。”言语间那位师兄对洛枫和王小姗还是挺羡慕的，毕竟他可是经历了多轮的笔试和口试的厮杀才最终被亮晶晶律师事务所录取。 “不一样，师兄您是领薪水上班的，”洛枫压低了生意在那位师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在这里可是免费劳动力，每天都被残忍地压榨，哎呀……”洛枫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耳朵传来一阵剧痛。 诸葛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了，正扯着他的耳朵把他往外拽，“不要向我的员工传输负能量。” “知道了，知道了，轻点，轻点，疼、疼、疼。” 坐在吧台边上的王小姗和那位校友师兄看着诸葛晶和洛枫远去的身影都笑了起来。 难得有这么一个轻松的晚上，在酒吧里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自己都站不稳自然是不可能再有精力去照顾其他人，幸好诸葛晶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了，一早就预约好了代驾司机，把喝醉的律师们一个一个送回家去。 洛枫和王小姗两个倒是没喝什么酒，每逢有人过来劝酒他们都以学生身份给挡了过去。只有在大家都一起举杯的时候，才跟着喝一小口。他们看着代驾司机要照顾那一群醉猫子估计是忙不过来了，决定自己坐公交车回学校。 时间其实也不算特别晚，他们坐的是倒数第二班车，不知道是因为喝了点小酒还是因为真的累了，王小姗安静地靠在洛枫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出现的次数多了，洛枫倒是也习以为常了。他甚至在找座位的时候就特意找了个靠窗而且能伸直脚的位子，提前做好当王小姗的人肉枕头的准备。果然，车子才开了两三分钟，王小姗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洛枫微微一笑，想起来不久前学校里传开的那个关于王小姗的外号，嗜睡少女。当时王小姗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一直睡到图书馆关门。最后是王小姗的舍友打电话给洛枫，由洛枫把王小姗背回宿舍的。 当时有个学生拍了一张王小姗趴桌子睡觉的照片，王小姗平时可能是不怎么打扮所以不是很突出，但她五官本身就好看，那张照片里王小姗侧着头，让几缕头发自然地沿着脸庞下垂，那份恬静倒是意外地让人觉得怜惜。这张趴桌子睡觉的照片一夜之间经验了南港市的大学圈子，各大高校纷纷转发。 想到这里，洛枫的眉『毛』突然皱了一下，他想起了上次背王小姗回女生宿舍的情景。王小姗的宿舍在六楼，关键是，没有电梯…… 不过王小姗第二天倒是非常知恩图报，早早地就带着早餐上了男生宿舍。王小姗闯男生宿舍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宿管阿姨让她自由出入的。 背着几十公斤上六层楼，洛枫感觉一夜腰疼，这回还起不来床。他的几个舍友倒是非常识趣，每人从王小姗手里领了一份早餐便躲去隔壁宿舍了。 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就聊起来了，“昨晚那师兄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学生会副『主席』呀，以后学校里有些什么事情说不定他能帮忙。” “只要你不干坏事，不需要什么帮忙。人家好歹也是学生会干部，昨晚对你也挺照顾的样子，你居然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王小姗冷冷地给洛枫泼了一盆冷水。 “孤男寡女共处男生宿舍，我这不是硬找话题想化解一下尴尬吗？你怎么就那么不配合，咱们都是大学新生，偶尔聊一聊青春校园多好呀。我也不是故意不记得他名字的的，但是谁会想到亮晶晶里会有个同校的师兄啊？” “都是一起睡过的人了，还尴什么尬？”王小姗说得是上次她实在太困了，就直接在洛枫宿舍过夜的事情。 什么叫一起睡过的人？吓得洛枫差点一楼豆浆喷了出来。虽然当时是一人睡一张床，但毕竟是男女共处一室，回想起来洛枫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粉红『色』的想象。 “别总想着些没用的东西，那案子你有头绪了？”王小姗又不经意地泼了洛枫冷水。 这个问题倒是真让洛枫郁闷起来了，“感觉该查的都查了，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下手。” 两个人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宿舍里只听见碎碎的吃东西的声音。 吃完了，洛枫抹了一下嘴，突然转身问了一句，“那师兄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小姗是真的不想理他……只甩给洛枫一个白眼。 “我知道要查哪里了。”洛枫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突然的拍桌子倒是吓了王小姗一跳，她疑『惑』地看着突然跳起来的洛枫。 “我们的思维习惯有问题。” “只有你有问题而已，别随便说我们。” “是的，连续破了几个案子，我开始膨胀了，我骄傲了，我们只看到了重点，但是忽视了细节。” “细节？” “就像那位师兄已经在亮晶晶那里上班两个多月了，我们都没留意到。因为我们每次去亮晶晶都只关注诸葛晶和几个比较熟悉的律师。同样地在卢欣梦溺水死亡案里，我们都过分关注凶手是谁这件事情了，但是关于死者卢欣梦本身，我们似乎关心太少。” 第170章 不一般的女友 在这个案子里，田氏集团实在是太显眼了，他的光芒太大，以至于在光芒之下一直都没什么人特别地去关注一个平凡的都市白领卢欣梦。 尤其是卢欣梦的背景从一开始警察局那边就调查得非常清楚，从小学、中学、大学到出来工作，这就是一个普通白领的成长之路，每一阶段的成长都是非常清晰地留下了痕迹，所以对她的背景调查很快便完成了。 如果说卢欣梦的人生有什么亮点，那大概就是傍上了田凯这个超级富二代。卢欣梦早早地在市区买了房子，就凭着她那当小白领的薪水，根本就不可能，毫无疑问背后是田凯的资金支持。 田凯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若是他身边那些过眼云烟的临时女朋友也就算了，但卢欣梦可是拿着田凯的别墅钥匙的。虽然田凯并没有公开表示过他和卢欣梦的身份，但是卢欣梦是唯一一个有田凯住所钥匙的女孩子，这种事实已经对卢欣梦的身份地位有了不一般的肯定。 所以一开始卢欣梦的死才会被认为是意外事故，想着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到泳池里，毕竟她是可以自由出入田凯的别墅的。一个人在别墅里等田凯回来，然后不小心掉在了泳池里，听起来也是合理。 而当初洛枫拿到周靖成给他的资料的时候，看着卢欣梦那并不算很特别的成长历程，并没有特别在意，当时的重点怀疑对象依然是田氏集团，只把卢欣梦当成了田凯众多绯闻女友之一。 如今再拿起卢欣梦的那叠个人资料来看，洛枫是认真了很多，但是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疑点。 “跑一趟现场吧。”洛枫想起了诸葛晶的大道理，凡事都要穷尽所有的可能。 这次洛枫和王小姗跑的不是什么案发现场，他们是去了卢欣梦的家，她在市中心全款买下的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虽然说心里早已有一个概念就是一般女孩子都比较爱干净，但是洛枫去到卢欣梦的房子里的时候还是对房屋的整洁程度惊叹了一翻，“你们女孩子都这样吗？” 王小姗也没看洛枫，她的注意力都在房屋里各个角落的摆设上，“整齐到这种程度的其实算比较少见的。”王小姗用那已经带上了手套的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她看了看手指上的灰尘，已经好些天没人来过了，但灰尘依然很薄，说明卢欣梦之前还是打扫得很干净的。 “那卢欣梦会不会是有洁癖啊？”洛枫也在小心地翻查着卢欣梦的日常用品。 “医疗记录里没说到这个情况。” 洛枫原本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王小姗居然还认真地回答了关于卢欣梦是否有洁癖这个问题，搞得洛枫都不好意思再随意调侃王小姗了。 不过说起医疗记录，洛枫倒是想起了卢欣梦的解剖报告还在自己的小背包里，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于是赶紧把那解剖报告拿了出来看。 最初是洛枫建议到卢欣梦的住所看看情况的，到了现场反倒是王小姗在认真看现场，洛枫居然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解剖报告了。 王小姗已经把整套房子都看了个遍了，转身一看，居然发现洛枫斜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解剖报告，不由得怒气上扬，“你是不是皮痒了？”那架势是准备一顿流星拳打过去了。 “我在认真查案呢，在死者生前居住的房子里看着死者的解剖报告，特别有感觉，就好像我感觉到卢欣梦仿佛就站在我的背后，就陪着我坐在这沙发上，”洛枫说着说着倒说成了灵异故事了，“总之这种环境对于激发我的思维特别有效果。” “那卢欣梦鬼魂把杀人凶手激发出来没？” “凶手是谁倒还不知道，不过确实有了一些新发现。” “嗯？”难道这里真的有鬼魂？王小姗突然狐疑地两边看了看。 “我刚才又重新看了一下卢欣梦的尸检报告，我发现这卢欣梦其实生前还是挺健康的。” “你这不废话吗？” “你看看这房子。”洛枫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 “很漂亮啊。” “对啊，大学毕业两年不到，就有这么豪华装修的房子，不奇怪吗？” “作为田氏集团继承人的女朋友，不奇怪。” “田凯是有钱没错了，但田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往细节上去想，有钱，有很多房子，有很多女朋友，而且还吸毒。如果一个女孩子跟田凯非常亲近，亲近到可以拿田凯家大门的钥匙，这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至少，他们得有共同的爱好吧。” “吸毒！”王小姗这时候终于知道洛枫想说的是什么了。 “没错。但在卢欣梦的尸检报告里并没有发现她有吸毒的痕迹。” “这么说起来，卢欣梦跟田凯在一起也一年多了，如果说她也一直染毒，这房子也不像一个长期吸毒者住的。非常干净整洁。” “但是我们之前看那别墅里的监控录像，田凯在开吸毒派对聚众吸毒的时候，那卢欣梦也分明是在场的。在田凯身边一年多了，居然都没染毒，这非常不合理。” “所以你的大胆的猜测是什么？”王小姗强忍住内心的笑，她知道洛枫肯定是要说他的口头禅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身在毒品之中却不吸毒的，只有两种人，要么是警察，要么是毒贩。”洛枫合上了手中的尸检报告，表示这就是他最终的结论。 “如果是警察卧底之类的，秦安应该收到通知了，但目前为止警察局那边没有任何说法，所以她的身份已经很明确了。” “虽然卢欣梦本身也长得漂亮，但是卢欣梦的样貌身材跟田凯身边的模特和二线小明星比较，其实完全不入流。家庭背景，卢欣梦更是没有任何优势。我想，卢欣梦能一直在田凯身边，应该就是因为她就是田凯的毒源。田凯的毒品都来自于卢欣梦。” 第171章 酒吧混混 洛枫和王小姗开始有一个猜测，会不会卢欣梦是得罪了什么毒贩，然后被灭口了，原本是想着把卢欣梦的死亡现场伪造成意外溺水事故，但不小心被洛枫发现了卢欣梦是在海水里溺水这件事情。 但猜想终究是猜想，按照目前发现的证据来看，没有任何一样证据能证明这个大胆的猜想。 洛枫把他那个大胆的猜想跟秦安谈了谈，电话那头秦安也没说什么，就是撂下一句，“晚上复你。”然后就把电话挂掉了，搞得洛枫在电话这头不知道应该给什么反应。 看见洛枫拿着手机一脸懵的样子，王小姗好奇地问，“秦警官说什么了？” “我估计他的意思应该是说晚上再联系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目标倒是有的。”洛枫突然『露』出了一丝狡诈的微笑，“我们找几个人敲诈勒索一下看看吧。” 洛枫所谓的敲诈勒索目标，其实就是在看田兴泽提供的别墅监控录像里，除了田凯之外的其他人。在田凯的疯狂派对里，有一些二线小明星，也有一些其他的富二代，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吸毒了。 田凯染毒这件事情其实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但是在他的派对里的其他人估计都是不希望自己吸毒的事情被公开。 就像洛枫所预料的那样，只要把他们参加田凯吸毒派对的事情说出来，基本上都非常的配合洛枫的调查，可以说是知无不言。 但是那些人只是承认了自己吸毒这件事而已，都被别墅里的监控拍下来了，不承认也不行了吧。然而他们对于卢欣梦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只是大概地知道她是田凯的女朋友。 “这样的女孩子确实是很特别。”说话的是一个叫江明洋的富二代，他跟田凯算是比较熟悉的，和田凯一起吸毒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洛枫和王小姗在他的办公室里听着他说田凯和卢欣梦的事情，“田凯在派对上左手抱一个嫩模右手抱一个小明星，这卢欣梦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 “按照你所说的，卢欣梦基本都不怎么关心田凯的事情，她真的是田凯的女朋友吗？” “应该是吧，”江明洋想了想，“虽然卢欣梦没说什么，但田凯在卢欣梦在场的时候只是跟其他女孩子有点暧昧动作而已，只有卢欣梦不在的时候田凯才会带其他女孩子进房间。” 洛枫感觉江明洋虽然说了很多，但是一直都没说到重点上，终于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田凯的毒品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江明洋笑了笑，“再熟悉的朋友，他也不可能跟我说他从哪里买毒品吧？” “你再不说我就报警了。”一边说着洛枫拿起了江明洋办公桌上固定电话的听筒，像是准备拨号的样子。 “喂，喂，喂，我就是跟着田凯吸了几次毒而已，这也不算什么严重的犯罪，不用报警吧？”江明洋突然紧张起来，他在尝试劝说洛枫放下电话。 看着江明洋突然紧张起来，王小姗似乎也是想到了洛枫想到的那个问题，她问江明洋，“你上一次吸毒是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上次在田凯的派对里。”江明洋说话的声音开始有些颤音，明显地开始紧张了。 “那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是的，有一个月左右了，我爸正在强制我戒毒呢，我要是戒不掉就准备送我去戒毒所了。” “滴，滴。”洛枫在电话上按了两个数字了，“我再拨一个号警察局的电话就要响咯。” “别，别，别，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老实说了呀。” “老实？至少在你最近一次吸毒的时间这个问题上，你没有老实交代。”王小姗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 “你吸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洛枫盯着江明洋那有点慌的眼睛，“像你这样的败家富二代，一个月的毒瘾，你就凭着你那几乎没有的意志力克服了？” 这回江明洋没敢再说话了，就像一个被老师发现做错事的小学生那样低着头。 “我大胆地猜一下，现在你这么有精神，你今天早上应该吸毒了，很有可能在这个办公室里你就藏了毒品。”洛枫说着说着低头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最后一个数字，只要再按下那个数字，警察局的电话就通了。 “是，是，是，我今天吸毒了，千万别报警，让我爸知道我还在吸毒我就完蛋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老实交待，这次是真的，绝不隐瞒。”江明洋慌张成那个样子，看来是真的藏了毒品，如果被警察发现有藏毒，那肯定是立刻逮捕的。 看见江明洋终于服软了，洛枫才轻轻地挂了电话，“说吧，我在听着呢”。 江明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便开始说了，“我是在夜『色』酒吧那里买的毒品，有一个叫啊勇的小混混经常在那酒吧里散货。” “那卢欣梦呢？她跟毒品有没有关系？” “夜『色』酒吧那里我就是偷听她打电话发现的。有一次她打电话跟阿勇约时间拿货，打电话的时候她没发现我就在旁边。后来我悄悄跟在她身后去了夜『色』酒吧。那个啊勇非常地小心谨慎，他不愿意把毒品直接卖给我，直到……” “直到卢欣梦死了。” “是的，卢欣梦死了之后，阿勇应该是在找新的毒品代理吧。” “这个到了警察局以及法庭，刚才的话你能如实说出来吗？” 听到洛枫的问题，江明洋立刻就一副哭丧的脸，“出庭作证倒是可以，但这些都是口说无凭的事情，真的能拿到法庭上吗？” 对呀，江明洋刚刚说的那些跟洛枫那大胆的猜测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些什么。 “能不能带我们去找那个阿勇？” “你们想去找那个啊勇？他们知道我向警察泄『露』了消息可能会杀我灭口吧，能不能给我留条活路？” 看江明洋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洛枫和王小姗也真是无语了。 不过洛枫和王小姗在当天晚上还真的见到了那个阿勇？ 第172章 谁袭警了 从江明洋口中知道了阿勇这个人之后，洛枫和王小姗晚上便去了夜『色』酒吧，据说阿勇几乎每天晚上都在。 酒吧门外还算是正常的商业街，但一进门，洛枫就感觉耳膜有点受不了，高分贝的噪音在有节奏地伤害着疯狂男女的耳膜。 “你找到那人了？”洛枫捂着耳朵大声地跟王小姗说话，因为他看见王小姗从进门开始就没搭理过他，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线索。 王小姗没说话，她向着远处扬了扬脑袋。洛枫顺着王小姗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吧台，三个酒保正在那里调酒。 “虽然说那几个酒保应该是最熟悉情况的，但是牵涉到毒品和谋杀，难道我们直接上去问吗？他们估计也不会说吧？” 洛枫话还没说完，王小姗就径直地向吧台那边走过去了，让洛枫目瞪口呆的是王小姗居然对着吧台上的调酒师直接打开了手机里的图库，那里有江明洋提供的啊勇的照片，她把啊勇的照片举到调酒师的眼前问，“他在哪里？” 这王大小姐是又要发疯了吗？那个啊勇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有点危险的黑社会毒贩呀，她就这么简单直接地暴『露』了？洛枫有点慌，赶紧跟上去，但酒吧里人太多，很拥挤，一下子还过不去。 那调酒师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旁边一年轻小伙子就凑到了王小姗的身边。 “美女，来找人？要不要哥哥帮忙？”看那轻佻的搭讪架势，估计是常常混酒吧的人。 王小姗倒是一脸认真地看着那个过来搭讪的家伙，“你认识？”她把阿勇的照片拿给那人看。 “认识，当然认识。这不就是啊勇吗，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见他。”那人一拍胸口，然后拿过来两杯酒，左手提着一杯准备喝，右手把另一边推到王小姗眼前。 王小姗笑了笑，“听你的口气，你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当然，你想从他那里买的东西，我这儿也有。” 有这句话，王小姗基本确定了眼前这个小混混肯定是认识阿勇的，她突然一只手顶住了那搭讪小混混的后腰。 “美女，你这是想干什么？”王小姗你没有用力，那小混混并不觉得王小姗有什么敌意，只是觉得王小姗突然一只手顶着他的后腰这个动作有点奇怪。 “你看见那边那个拼命想挤过来的人吗？” 那小混混顺着王小姗说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可怜的洛枫，酒吧里人太多，大家又不太愿意给他让路，把他挤惨了。 “恩，看见了。他怎么了？” “他是我男朋友。” “哦。”那小混混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估计是洛枫那瘦弱的小身板让他感觉不到多少威胁。 “他有艾滋病。” “哦，啊？”那小混混这回倒是有点被吓到。那小混混再多看了洛枫几眼，刚才只是觉得洛枫很瘦弱，现在跟王小姗刚刚说的话结合起来，突然觉得王小姗的话很真实，大概是吸毒吸得这么瘦的吧。 “这是他吸毒用的针头。”王小姗顶着那小混混后腰的手突然用了用力。 “别，别，别，放过我吧，是我错了，我错了。”那小混混吓得都想立刻跪下来了，他都不敢回头去确认王小姗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小姗笑了笑，“跟我说说阿勇吧。” 这回那小混混倒是非常老实了。因为王小姗说了，只要他不听话，那针头立刻就会刺穿他的皮肤，艾滋病毒立刻就会进入他的身体。 那小混混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阿勇的事情都告诉了王小姗。然后灰溜溜地跑掉了。 王小姗也没怎么为难那小混混，让他离开了。等他走远了，王小姗才把手里的吸管扔到桌面上。原来王小姗一直是拿着一根吸管假装是吸毒者的针头顶着那小混混的后腰。 倒是好不容易才挤过来的洛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懵地看着王小姗。 洛枫抬头看了看刚才跟王小姗说话的那个酒保，想问些什么，吓得那调酒师嗖地退了两步，然后『露』出不失尴尬的微笑。 “走吧。”王小姗下命令了，转身要离开。见那调酒师躲得这么远了，洛枫也不好问什么，只能乖乖地跟着王小姗离开，离开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人再挤洛枫了。 出了酒吧，世界立刻就安静了，洛枫使劲地抖了两下耳朵，耳膜总算是得救了。 这个时候洛枫终于问起了他心里那些困『惑』的问题，“你跟那调酒师说什么了？这么快就出来，他说了阿勇的下落了？我怎么觉得我们出来的时候好像大家都在躲着我们。” “不是躲着我们，只是躲着你而已？” “啊？你跟他编了个什么理由？”洛枫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也没什么，就是说你有病而已。” “我就猜你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是希望我被小混混『骚』扰还是宁愿你有病？”王小姗突然认真起来。 “……”洛枫竟然无言以对，这个问题逻辑上是不是有问题？“你对，你说得都对。那啊勇什么情况？” “大概在警察局吧，秦安把他带走了。” 王小姗的话音刚落，洛枫的手机就响了，是秦安的来电。 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洛枫和王小姗看见了阿勇。虽然那啊勇脸上有点肿，但是认真看还是能勉强认出来确实是他。 “他脸怎么了？”洛枫好奇地问秦安。 “他袭警。”秦安看都没看洛枫，只是平静地回了三个字。 洛枫打量了一下秦安全身上下似乎并没有跟谁打斗过的痕迹，然后又看了看秦安身旁的周靖成也没有什么损伤，“他袭击谁了？” “他袭警！”周靖成认真地看着洛枫再次重复了秦安的答案。 洛枫努力地忍住没笑出来，其实洛枫早就猜到了真相，按照秦安那火爆的『性』格，估计是当时那阿勇不配合，结果被秦安和周靖成单方面殴打了一顿。看着现在坐在审讯室里的阿勇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大概是被打怕了吧。 过年了，祝福看到这小说的朋友们都身体健康，健康的身体是追求梦想的基础，2018感谢陪伴，2019大家都要开心幸福。 (本章完) 第173章 伪装者 通过阿勇证实了洛枫的猜测，卢欣梦并不是田凯的普通女朋友，她确实是阿勇的下线，平时阿勇会把手上的毒品分发到他的众多下线进行散货，而卢欣梦便是其中之一。 “我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应该也非常清楚，我所知道的内容并不足以让你们去逮捕任何一个大毒贩，他们通过信息的层层筛选，到我这里，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了。如果你们从我们这些底层小混混那里就能找到端掉他们的线索，你们应该早就行动了。” “行了、行了。”周靖成挥了挥手，看来阿勇是还没搞明白为什么会被带来警察局，“你们最近跟卢欣梦有什么纠纷吗？”周靖成正和阿勇面对面地坐在审讯室里，他所说的你们自然是指阿勇以及他身后的那些毒贩。 “卢欣梦？”听到这个名字阿勇倒是有点意外，他想了想，然后笑了笑，“原来你们是为了她呀？” “不然呢？就你这样的底层小混混，难道还有什么大案件能跟你扯上关系吗？” “也是也是，你们是大警官，我是小混混，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坦白，绝对坦白。说起卢欣梦还真的有点可惜，她手上可是有一批稳定客户客户呢，借着田凯女朋友的身份，她可是轻易地就和那些富二代走在一起了。” “这么说，她的死跟毒品没关系？” “跟毒品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反正跟我没关系。也算是熟人了，希望你们能尽早破案。” “你们有没有竞争对手？” “这方面你们警察应该也都是清楚的吧，道上特别大的几个毒贩你们日夜盯着呢。但我个人认为卢欣梦这样的小散户，应该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死的那天我可是一直在酒吧里，你们可以看监控。” 为了交叉验证阿勇所说的内容，秦安把酒吧里的监控录像拿了过来，洛枫也和周靖成一起在看那些录像。 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起来，洛枫突然有了一个新的猜测。之前都在猜测杀了卢欣梦的那个人是谁，一直在核对所谓的不在场证明。但回头再看看卢欣梦所面对的人物，不是商界大佬就是黑社会毒贩，这些人如果要杀一个人，哪里需要自己动手？雇凶杀人岂不是更干净？ 根据监控拍摄到的内容，卢欣梦最后一次和阿勇在酒吧里的见面确实是没有什么异常，两个人还相互在对方的耳边说了些悄悄话，看上去应该是熟人了。 “等等，这里倒回头一下。”洛枫似乎是在监控录像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周靖成按照洛枫的要求把录像倒回头。 “停，停，停，这里暂停！” 画面定住了，周靖成一脸疑『惑』地看看显示器里已经暂停的画面，又看看一脸严肃的洛枫。 “这录像里有什么异常吗？” 洛枫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只是发现了有个熟人。” 那监控录像的暂停画面是酒吧大厅的一个全景，卢欣梦和阿勇正在其中一个卡座里坐着。在画面的角落里，也坐着两个非常低调的熟人。 那是银河侦探社社长的儿子甘智泽和他的保镖。 原本在酒吧里喝个小酒倒也没什么，但是洛枫发现甘智泽总是时不时地偷瞄卢欣梦和阿勇那张桌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事件。 接到洛枫的电话的时候甘智泽是有点意外的，“你居然也在调查这个案子？” 两个人约了见面，甘智泽没怎么变，依然是亲切地为王小姗拉椅子，依然是甩洛枫一脸的不屑。 “你怎么盯上卢欣梦的？”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盯上的不是那个阿勇？” “卢欣梦都死了好些天了，也没发现你在那个阿勇身边出现，很明显你的目标不是他。说吧，你在查什么东西？” “跟你一样，我也是在找谋杀卢欣梦的那个凶手。” “不，不一样。”洛枫突然抬头，认真地盯着甘智泽的眼睛，“我是在检查卢欣梦尸体发现有异常之后才开始调查的，但是你应该是卢欣梦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调查她了。能让银河侦探社大少爷亲自过问的，估计也不会是简单案件吧。” “我正在追查的确实不是简单的案件，”一直微笑着的甘智泽说到重点的时候突然就严肃起来，“我是在找一个杀手，沿着线索一直查到卢欣梦身上的。” “你的意思是说卢欣梦是被一个职业杀手杀死的？”听了甘智泽的话洛枫感到非常震惊。 就像阿勇所说的，卢欣梦在众多的小毒贩里其实并不显眼，她的死亡不会引起任何的“生意”损失，也不会造成任何的警告效果。毒贩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其实很低。况且只是杀个人而已，那些毒贩哪里需要雇佣杀手这么麻烦。 这让洛枫不得不把怀疑的目光重新对上田氏集团。 不管是小子田凯，还是老子田兴泽，他们都有各自充足的理由雇凶杀人。 为了拜托卢欣梦的控制？还是为了清楚儿子身边的不良人物？洛枫感觉这可能是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这个杀手有什么过人之处？让甘大侦探这样追着？”洛枫想起了心里还有一个疑问甘智泽没帮他解决。 “这人很神秘。你们要小心。”刚才还是互相调侃的，但一提到那个杀手，甘智泽的脸突然就沉了下来，“他有个外号，叫伪装者，他的厉害之处在于每次杀人他都能把案发现场伪装成意外事故的样子。” 甘智泽看到洛枫突然一脸挣扎地安静了下来，就非常好奇地问，“你脑子里是不是又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洛枫皱了皱眉，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心里的疑『惑』，“你这么执着地万里追凶，这个叫伪装者的杀手是不是杀了你们家的……” “你难道就不能猜想是某个人委托我们银河侦探社调查的吗？”没等洛枫把后面的话说完甘智泽就骂起来了，他就知道洛枫不会有些什么正经想法。 倒是王小姗和甘智泽那保镖被洛枫吓得差点把喝了一般的饮料喷了出来。 第174章 我想突破 有个人很想找到“伪装者”，至于原因他没说，但是他愿意向银河侦探社支付巨额的佣金。一开始银河侦探社也不是特别愿意接受这个委托，因为“伪装者”的大名大家也是知道的，去调查伪装者，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变成了对方的伪装对象。 分分钟第二天的头条可能是银河侦探社某知名侦探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喝水噎死了。然后其他人还心领神会地感叹着，没在厕所被厕所水淹死也算是有个正经死法了。 但甘智泽却主动接下了这个委托，因为他对于伪装者的好奇心已经控制不住了，平时也没什么理由跟父亲说要调查什么职业杀手，现在有个送上门的委托，真是绝佳的机会。所以现在甘智泽和洛枫两个就因为这样又同时参与了同一个案子。 这次一直跟在甘智泽身边的那个保镖终于坦白了身份，他真名其实叫江达，因为当时用了江靖达这个假名洛枫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毕竟世界搏击冠军这个头衔有点太显眼，办事不太方便，即使洛枫不是什么搏击爱好者也还是不小心知道了江达这个名字。不过改个假名居然只是随意地在中间加了个靖字，这江达在脑力劳动方面还真的是懒出水平了。 所以现在洛枫和甘智泽在重新把他们双方掌握的案情互相对碰了一下，甘智泽是在调查的过程中找到一个线人说是卢欣梦很有可能会是伪装者的下一个目标，所以就一直跟在跟踪卢欣梦。 卢欣梦出事的那天晚上，甘智泽一直在卢欣梦住的楼房对面的那间酒店客房里，那晚卢欣梦回家之后再被人发现已经是死在田凯别墅的泳池里了。 到现在甘智泽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潜入卢欣梦的家里，又是怎么把卢欣梦杀死并抛尸泳池的。 “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那就顺便求你个事呗。”甘智泽推了推眼镜，感觉他这个问题是早有预谋。 “你这口气听起来倒是像给我下命令。”洛枫就知道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哎呦，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我可是救过你命的人呀。” “有什么事？说吧。” “带我去田凯的别墅里看看。”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吗？有什么好看的？那个破地方我都看得烦了。”洛枫一脸不屑的样子，还故意把“那个破地方我都看得烦了”加重了语气。 “你别嘚瑟，你不是清楚得很吗？我接受的是私人委托，这种谋杀案现场都被警察局封锁起来了，我肯定是进不去的。倒是你，作为警察顾问这样的身份，所有的现场能自由进出，所有的证据能随意调取，这么些天来，都查到些什么了？别丢人了？” “切，说得好像你查到了什么很重大的线索似的。” “你们俩能不能成熟一点，你们自己看看自己的样子，跟我家小表弟在幼儿园跟他同学吵架有什么区别。”一旁的王小姗突然就忍不住了。 但甘智泽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算你比我先一步查到些什么也是因为你手上的资源多，胜之不武。” “结账吧，你顿你请客，赶紧跟上来，带你看现场。”洛枫倒是被甘智泽激到了，决定跟甘智泽来场公平的较量。 王小姗瞪了一眼江达，江达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少爷一直这么任『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江达开车，洛枫和甘智泽坐同一辆车子过去，路上洛枫非常好奇地问了甘智泽，银河侦探社几乎每天都有新案件，为什么唯独对这宗案件这么关注。 甘智泽的回答虽然也算是在洛枫预料之中，但听到甘智泽那么认真地说出来，洛枫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竞争对手的压力。 “我要突破自己的极限。”甘智泽的回答的精华基本就在这句话里了。 虽然作为最强的侦探社，银河侦探社的案件库里确实是非常完整地收录了各种类型的犯罪特征。但是其中有一种类型是只有极少案例的。 那就是作为案件第三方的，杀手，这一类的案件甘智泽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归类，一直没有研究透。 在一般的案件里，很多时候都会通过分析犯人的心理状态，成长背景等情况去推测犯罪动机。 但如果实际执行犯罪的是一个杀手，通过作案动机去寻找犯人便行不通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犯罪，而是雇主支付给他们的酬金。 尤其是像伪装者这样的顶级杀手，杀人动机这种事情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甚至在一个案件里他可能会设计出十个八个杀人动机让别人去猜。 而甘智泽现在想做的就是想通过对伪装者的研究，看能不能找出一些雇佣犯罪的共『性』特征。 对于甘智泽的回答，洛枫内心其实是有一点被震撼到的，因为他一直都还纠结在每一个单独的个别案件里，但甘智泽已经不满足单个案件的破解了，他追求的是可以系统开发的破案模式。 “你想做的事情很难。”这话不知道洛枫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坐在他前面副驾座位的甘智泽说的。 “总得试一试才肯死心。” 洛枫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王小姗，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因为刚才甘智泽说到银河侦探社拥有最庞大的案件库的时候，隐隐还有些自豪。洛枫实在不想打击他，洛枫想起了王小姗把全世界所有的案件数据都记在了她的大脑里这件事情。 这么些年了，王小姗也都还没能弄出一套能把所有案件类型整理分类的系统逻辑，洛枫并不觉得还要依靠电脑查询来找案例的甘智泽会比把所有案例都存储在大脑里随时能调用的王小姗做得更好。 但洛枫对甘智泽的想法还是非常肯定的，万一他成功了呢，以后可能就是批量培训专业侦探了，警察们的破案率会大大提高吧。 一路上洛枫和甘智泽都在不停的相互分享一些查案的经验，江达在专心开车不说话，王小姗索『性』就脑袋一靠睡觉了。 不知不觉地车子就开到了田凯的别墅门前。 第175章 重要线索 甘智泽一进别墅立刻就让江达开始工作了，看来也是早有准备，江达第一时间便提着一个工具箱在泳池旁蹲了下来，应该是在采集些什么东西。 看甘智泽和江达那利索的样子，洛枫微笑着蹲在甘智泽身边，“工具齐全，目标明确，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你上次不是已经拿了侦探证了吗？直接去警察局申请参与调查不就得了，怎么还跑来我这里用尽各种威『逼』利诱的方法让我带你进现场？” 甘智泽一直在忙着采集地上的一些样品，他没有抬头看洛枫，只是回了一句话，“这案子有点麻烦。” “呵呵。”洛枫突然笑眯眯的看着正在专心搜集证据的甘智泽，“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查案，查案，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别挡着光线了，请让一让，让一让。” “一向冷静机智的甘智泽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回避本少爷的提问，我觉得基本就只有一个原因，”洛枫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指着甘智泽，“你撒谎了！” 这回甘智泽也终于站起来了，他看着洛枫的眼睛，然后推了推眼镜，“你到底想干什么？”那气势看来是决定不再回避洛枫的『逼』问了。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父亲大概根本就没同意你调查这个案子吧，警察局那边应该也是收到你父亲的通知了吧，谁敢让你参与这个案件，律师信马上就送到他家门口。所以，你只能来这里求着我带你参与这个案件。” “然后呢？”洛枫说了一大堆之后，甘智泽反而是松了一口气，那种躲避隐瞒的状态真的不适应，现在一下子被洛枫猜中了，反而心里坦然了，“我也知道这个肯定瞒不了你太久，你是要向我父亲举报我吗？” “我怎么会对朋友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情，不过朋友之间肯定是要互相帮助的，你也知道我在亮晶晶那里实习是基本没有工资的，甘少爷既然也参与这个案件了就资助我一点案件调查费吧，哈哈哈哈。” “你这脸皮厚的真是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勒索铜牌侦探就很有道德了？作为朋友，有些事情，我倒是还要再啰嗦一次，那个伪装者，并不简单，我父亲不同意我参与这个案件也是有原因的。” “是怕你会死在伪装者受伤吧。” “没错，你如果还坚持调查这个案件的话，要有心理准备。” “我无时无刻都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她呢？”甘智泽看了看正在屋子里悠闲地四处查看的王小姗，说是太阳太晒，躲在屋子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这回洛枫倒是有点笑不出来了，“那人真的这么危险吗？” “谁知道呢？见过他的人，大概都死了吧。我收集好样品了，走吧。” “哦。”甘智泽的话似乎让洛枫心里有那么一丝的不安，即使他自己不怕死，但是他还是会担心身边的人。 让洛枫更无语的是，因为甘智泽的父亲已经封锁了所有对甘智泽的协助，所以甘智泽即使收集到了些证据想要进行化验什么的，就只能再次让洛枫帮忙，请法医蒋济明做一下化验。 “你至少要请我连续吃一个月的牛杂粉。”洛枫及时地对甘智泽进行了第二次敲诈。 甘智泽采集的是当时那个把卢欣梦的尸体放到泳池里的黑衣人的脚印，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那个黑衣人曾经踩过的地方的泥土。 “你是想通过这个找到作案地点吗？”洛枫其实还不是很明白甘智泽做这个化验的目的。 “能不能找到作案地点只能碰运气，我主要是想验证一下，这是不是伪装者下的手。” “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么肯定，原来都是猜的？” “这不都是跟你学得吗，要大胆地猜测。那个黑衣人当时穿的是一种软胶底的鞋子，如果他去过海滩，肯定会有沙子嵌在鞋底，然后被带到这栋别墅里。” “你怎么知道他当时穿的是什么鞋子？” “江达叔叔刚好有几个熟人在警察局，他们知道我和江叔也是为了查案，就让我们看了这别墅的监控录像。” “你花这么多精力想确认那黑衣人有没有去过海滩，你现在是怀疑卢欣梦不是在那海里淹死的吗？” “虽然卢欣梦体内的积水成分和那片海的海水成分一样，但警察们都已经在那一片海滩方圆好几公里做了彻底的街访调查了，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卢欣梦的痕迹，所以我有一点怀疑，卢欣梦到底是不是在那片海淹死的。” 甘智泽的一番话确实给了洛枫很大启发，洛枫一下子便陷入了沉思，但是发现了卢欣梦指甲里的绿『色』植物，以及对卢欣梦体内的积水进行了跟海水的成分对比，大家都立刻就把卢欣梦定『性』是在海里淹死的了。 而甘智泽的这一番话则把之前大家都一致认可的猜测推翻，洛枫有一点自责，他对自己太自信了，他没有把每一种可能『性』都考虑在内，他只考虑了最容易让人信服的那一种可能『性』。 如果那个凶手真的像甘智泽说的那样，是一个专门以伪装死亡现场为职业，通过某些方法的制造虚假的死亡现场其实更加符合伪装者的特征。让人误以为卢欣梦是在海里淹死的，然后在海滩那边找一辈子都不会找到任何线索。 但是，花那么大的力气把一具尸体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按照秦安的调查结果，那些毒贩谋杀卢欣梦的可能『性』非常低，那么还有谁会愿意花那么大一笔钱，聘请一个职业杀手杀掉卢欣梦呢？ 洛枫抬头看了看二楼，那里是田凯的房间，房间面对着泳池的是一面落地玻璃门，从那里可以直接看到泳池全景，甚至一打开那玻璃门就立刻能从二楼跳进泳池里。这样抱着一具尸体进来，这可是随时都有被二楼的人看见的风险。如果那天田凯不是在二楼吸毒吸嗨了，那凶手肯定就暴『露』了。 “我想，我们要重新推导一下整个案件过程。”在甘智泽的启发下，洛枫似乎是想到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 第176章 怎么来的 秦安接到了洛枫的电话说有重要案情讨论，蹭蹭蹭地带着周靖成就过来了。 原本听说是五星级酒店就有点奇怪了。去到现场一问前台，那个房号居然还是全酒店最贵的那间总统套房。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门一开就看见了洛枫和甘智泽，王小姗，江达几个已经摆好姿势等在那里了。房间里还摆着写字贴图用的大白板以及演示用的投影仪。秦安和周靖成似乎都有点被眼前的情景吓到，那块大白板上贴满了跟案件相关的各种资料。 看见甘智泽，秦安突然就定在那里不动了，“你爸知道你在这里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难道你也怕他？”看样子甘智泽是非常不愿意在这个场合提起他的父亲。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他很烦的。”秦安摇了摇头，便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了，“你们几个躲在这里研究出什么了？” “伪装者，这个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听到洛枫说起“伪装者”的时候，秦安和周靖成都被吓到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场安静了好几分钟，秦安才终于回过神来，“你们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甘智泽摊了摊手，“我猜的。” 秦安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也是，如果有证据的话，估计你们直接就把证据送去警察局让我们正式出通缉令了。那你们在这里弄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江达迅速地情况了白板上面的资料，然后洛枫拿着一只马克笔站了上去，开始向秦安阐述他和甘智泽的推测。 经过一系列的化验，虽然不是百分之一百，但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卢欣梦的死亡地点很可能不是在海里，至少不是在我们南港市的海湾里，因为那黑衣人脚印里残留的一些泥砂跟那海滩的并不吻合。 还有就是之前警察局调取了通往田凯的别墅的所有道路的监控，但是并没有在那些监控录像里发现那个在泳池抛尸的黑衣人。 “这个当时确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我还带着一队人在附近的居民区转了好几圈，但住在那附近的人都表示没有见过那个黑衣人。”周靖成在补充说明当时的侦查过程。 “没错！”洛枫突然一手拍在白板上，“黑衣人出了别墅门口之后，监控就没有了，原本别墅门口也是有监控的，但是那个镜头不巧地坏掉了。我们并不知道那黑衣人是怎么离开的，路上的监控没有拍到可疑的车辆，说明那人肯定不是开车离开的。” “你是想说那黑衣人是步行离开的？”顺着洛枫的思路，秦安也开始明白洛枫想说什么了。 “不仅仅是那黑衣人如何离开的额问题，如果他不是开车来的，他是怎么把卢欣梦的尸体运送到田凯的别墅里的？”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让所有人的大脑都仿佛被电击了一下般震撼，之前大家想的都是作为一名杀手，要悄无声息消失在无人的夜里，那肯定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却从来没想过，他是怎么来的。 走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很容易处理痕迹，但来的时候呢？他是要抱着一具尸体在大街上晃来晃去吗？ “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头重新查一下别墅附近道路的监控录像，看有没有提着大型行李箱或者旅行袋的人？”周靖成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假如那黑衣人就是伪装者，”甘智泽推了推眼镜往前站了一步，“提着尸体在街道上行走实在太冒险，我不认为一个专业的杀手会做风险这么大的事情，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 “卢欣梦的尸体可能提前放在了田凯的别墅附近，伪装者当晚一个人过来，然后把尸体抱出来放到别墅的泳池里。” “甚至很有可能那尸体就放在别墅里。”洛枫在一旁补充道，“尸体被发现后，警察已经加强了那附近巡逻，如果能找到那个存放尸体的地方，那里应该会留下很多凶手还没来得及清楚的痕迹。” 洛枫推测凶手应该是提前用车子把尸体运到了别墅附近，所以秦安回警察局之后立刻着急调查组的所有警员开始看录像。他要把从卢欣梦失踪开始到被抛尸别墅泳池这段时间内进入别墅附近区域的车子都找出来，然后一一核实车主身份，以及为什么那车子会开到田凯的别墅附近。 幸运的是通往田凯别墅的三条路的分叉路口都安装了监控，所以很快警察们就找到了目标车辆。一辆小面包车，那是一辆失窃车，这辆车子用来运输尸体再适合不过了，开在大街上一点都不显眼。 第二天居然还很快就找到了那辆面包车，因为那车子其实一直就停在田凯的别墅旁边的那条路上，这么些天以来，完全没动过。其实之前大家都看见这辆面包车，只是从来没想过这可能是运输尸体的车子。 周靖成撬开了车门，然后开始取证。洛枫也在旁边看着周靖成，而王小姗则在旁边看着洛枫。甘智泽和江达说是要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就没一起过来。 “这车子不久前肯定有个女孩子在后座座位上”洛枫两只手指轻轻地夹起一根头发。 “你怎么知道肯定是女孩？”周靖成抬起头问洛枫。 洛枫轻轻地把那已经有一点蜷在一起的头发捋直了，“很少有男孩子会留这么长的头发吧。” 周靖成一眼看过去，那确实是更像是女孩子的头发。不过不管怎么猜测，还是要让法医帮忙做好这根头发和卢欣梦本人的dna验证。 洛枫站在那面包车的车门前，他环顾四周，他在让自己代入到凶手的角『色』里，他在想着如果是他，在这样一个路口，他会往哪个方向走。 前面是居民楼，左右两边都是大马路，显然都不适合抱着一具尸体行走，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往东北方向的那条小路走过去，这边有树林遮挡，居民楼的人是很难看清楚的，隐蔽『性』最好。 洛枫顺着那条小路走着，最后走到了田凯的别墅的后面。 第177章 下水道地下室 在一个下水道盖旁边，王小姗停了下来。 “怎么了？”洛枫发现了突然停下来的王小姗正神情严肃地闭上了眼睛，看来她是在回想着些什么。 “把这盖子撬开。”王小姗指了指地上的下水道入口盖子。 洛枫也没问什么原因，立刻就蹲下来动手掀盖子了。虽然说下水道口用的盖子比较重，但是一般成年人还是可以徒手把那盖子掀开的。曾经有一段时间不是经常有人偷下水道盖子拿去卖钱么，后来那种纯铁的盖子被改成了一些特殊的合成塑料，从此就没人偷下水道盖子了。 洛枫用力拉了几下，发现那盖子依然是一动不动的。 这时周靖成听到了洛枫这边的声响也走了过来，“你们在什么？” “有没有什么工具能撬开它？”洛枫指了指地上的那个下水道盖子。 “撬开它干什么？稍微用力一下就能掀开这盖子了吧。”周靖成蹲下来用力提了一下，发现那盖子居然纹丝不动，难道是生锈卡住了？不对呀，现在下水道盖子都是复合塑料做的，不会生锈的呀。 “撬开它干什么？”洛枫也转过头问了一句王小姗，他和王小姗之间有些时候也是非常默契地只要对方提出要求，就会不问缘由地立即执行。 所以王小姗叫撬开下水道盖子的时候，洛枫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到王小姗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也没多想，直接就按王小姗说的去做了。等到周靖成问了，洛枫才问王小姗一句？ “这下水道口，跟地图不一致。”既然有人问起来了，王小姗也是很自然地说出了想要撬开下水道盖子的原因。 王小姗所说的地图指的是南港市的下水道分布图，在王小姗刚刚入学南港市的碑石大学的时候，她就把南港市所有的市政地图记下来了，这其中自然是包括下水道的分布图。 而眼前这个下水道口让王小姗疑『惑』的是，在她记忆中的那份下水道分布图里，这个位置应该是没有下水道口的。 周靖成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金属棍。 金属棍『插』进了下水道盖子边的一个缝隙里，一边弄周靖成还一边在那里抱怨，“这下水道盖子真奇怪，居然没有排水孔。”周靖成和洛枫一起握紧那根金属棍子，然后两个人同时用力往上撬，那笨重的下水道盖子终于是有一点要向上掀起来的样子了。 因为过度的用力，两个人手背的青筋都已经突出来了。 “砰！”的一声响，洛枫和周靖成都突然感觉那盖子变轻了。再一用力，那下水道盖子“哗”的一声，在洛枫和周靖成同时用力的瞬间便移到了旁边。 “这盖子也太重了吧。”周靖成一边说着，一边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 周靖成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警察，刚刚用尽了全力撬开下水道盖子，洛枫还在喘粗气的时候，周靖成已经自然地站起来了。 他走了两步，走到下水道口，弯腰想要把那盖子再推开一点。 “小心！”周靖成刚弯了一点腰，还没能接触到那个下水道盖子，洛枫就突然跳了起来往周靖成撞过去。 一根被削尖了的木棍突然从下水道里刺了出来。 幸好洛枫及时地撞了周靖成一下，原本会刺中心脏的那根木棍，最后只刺中了周靖成的肩膀。 周靖成被刺倒了，洛枫也是因为飞身撞开周靖成摔倒在地。而紧跟着那根木棍从下水道里窜出来了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 眼下只有王小姗是还站着的，但周靖成的突然遇袭还是吓得她蒙了几秒钟。而那短短的几秒已经足够让那黑衣人一个手刀把她打倒在地并且逃之夭夭。 那黑衣人的行动非常果断，她刺中周靖成之后没有恋战，立刻就松开了握着木棍的手，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击倒王小姗并逃跑。 虽然周靖成已经在以最快的速度打通了报警台的电话要求支援，到始终还是没能截住那黑衣人。 不管对洛枫还是对周靖成，甚至是对整个警察局来说，这次都是极其被羞辱的事情，居然让一个杀人犯在眼皮底下藏了这么久，而且还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逃跑。 甘智泽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田凯的别墅那里。 这个时候洛枫已经和其他警察一起从那个下水道口爬了下去。 王小姗没有记错，这个确实不是下水道口，这是一间地下室的入口。这个地下室原本是上一任别墅主人的酒窖，田凯买过来之后重新装修了一次，把地下室连接室内的入口封起来了，只保留室外的那个看上去很像是下水道的出入口。 “什么情况？”甘智泽进到地下室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传说中的伪装者居然现出了真身，而且还和洛枫擦肩而过。 “我倒是没什么事，周警官受伤了，这会儿在医院缝针吧。”洛枫向甘智泽挥了挥手。 “遇见伪装者的事你一定要我和详细说说。”甘智泽对这个事情是异常的激动，“还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他，即使是蒙着脸的。”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没能发现他有什么特征，倒是这个地下室发现了很多之前田兴泽和田凯瞒着我们的事情。这里面藏着很多毒品。” “田凯早就已经承认了他吸毒了，藏着毒品有什么奇怪的？” “数量有点多了，已经带回警察局了。之前我们问过一个毒贩，那毒贩表示卢欣梦是他手下销量最高的下线。当时我们还是有些疑问的，几个富二代能买得了多少货？直到发现了这个藏毒地下室我才明白过来。” “明白什么了？” “田凯不仅仅吸毒，他也贩毒，很有可能他是卢欣梦的下线，卢欣梦从阿勇那里进货，田凯再从卢欣梦手里买货，然后再卖出去。这估计也是田兴泽那老头子不肯告诉我们这别墅还有地下室的原因吧，吸毒进戒毒所，贩毒可是要进监狱的。只是没人会想得到，那黑衣人居然也藏在这里。” “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凶手藏在这里，这个问题还是要打个问号吧。”甘智泽觉得现在有很多谜团都没办法找到答案。 第178章 第一案发现场 警察们在确认地下室藏起来的毒品全部都被找出来之后，便开始做案发现场的封锁工作了。就是贴封条，拉警戒线之类的，反正就是不让人接近这里。看来田凯那栋别墅的封锁时间还要继续延长了。 地下室里就只剩下洛枫和甘智泽。 王小姗已经回去睡觉了，对她来说把整个地下室的情况记在大脑里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如果要搜查现场，回去在记忆里慢慢搜索就行了，地下室空空气不好，还有一阵『骚』臭味道，实在不能忍。而江达则在地下室出口那里守着，不让别人打扰洛枫和甘智泽。 “警察都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了，你还想再这里找到什么？”甘智泽已经来回转了好几圈了，并没有在这个地下室发现什么特殊的线索，于是就想问问洛枫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既然警察都翻了个底朝天了，甘大少爷怎么还在这里陪着我浪费时间？” “那个黑衣人在这里躲了几天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我觉得他肯定会在这里留下一些生活痕迹，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 “你怎么就确定他这几天都躲在这里？” “在田凯的别墅里发现卢欣梦的尸体后，这里就已经被警察封锁起来了，这几天这里都是警察重点监控的区域，也就是说那黑衣人在卢欣梦的尸体被发现后才进的地下室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那家伙肯定就是在警察封锁案发现场之前就已经在地下室里了，而且很大的概率，这期间他没有离开过地下室。” “这个很大的概率，我觉得是百分之一百。”甘智泽突然非常自信地看了洛枫一眼，“如果他是伪装者的话，以伪装者一贯的谨慎风格，他不会再警察没有解除封锁之前，冒险离开地下室，他会等，一直等到警察接触了这一片区域的封锁。只是他大概不会想到，在田兴泽为了保住儿子贩毒的秘密，刻意隐瞒别墅有地下室的情况下，居然被你和王小姗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这么前后联想起来，这田凯其实也不傻，把别墅室内和地下室连接的出入口用钢筋水泥封起来了，只留一个室外的出入口，这地下室就等于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虽然说警察已经发现了这地下室藏了很多毒品，但是上了法庭田凯大可以推脱说他对地下室的毒品不知情，不知道哪里的毒贩偷用了他的地下室用来藏毒。” “真的不甘心啊，伪装者明明就在这里，却没能找到任何一丝他留下的线索。”甘智泽少有地在洛枫面前显现出了失望的情绪。 “那倒未必。”洛枫突然蹲了下来，用手指轻轻地在地上捏起了一颗小颗粒，“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了？”甘智泽好奇地走近洛枫，“就是些泥砂粒吧，你这么盯着它难不成还想吃了它？” 下一秒，甘智泽立刻就后悔说了刚才那句话，洛枫真的把那粒傻子放进了嘴里。 “你疯了？”甘智泽想阻止的，但是已经迟了。 “这是盐。”洛枫在细细品味了那颗小砂粒之后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甘智泽，“是海盐。” 甘智泽和洛枫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同一个方向，那是地下室里非常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光线昏暗，而且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而在那一堆杂物里，有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旧浴缸。 他们脑海里同时冒出了同一个想法，这里可能就是卢欣梦死亡案的第一现场，卢欣梦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里被淹死的。 秦安被洛枫叫过来的时候依然是一脸的问号，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洛枫电话里说的内容，“卢欣梦很有可能是在地下室里被淹死的。” 在地下室里被淹死？这是一个灵异案件吗？ 但到了现场后，秦安很快便明白过来了。按照洛枫的推测，那凶手应该是把卢欣梦绑架到地下室，然后在那浴缸里把卢欣梦淹死，紧接着就把卢欣梦的尸体抛尸泳池。 而凶手放在旧浴缸里用来淹死卢欣梦的水应该就是海水，正因为这样大家一开始才会被误导，以为卢欣梦是在海里淹死的。 “你怎么确定是海水？”秦安在问洛枫。 “那旧浴缸里还残留着一些白『色』晶体，数量不多，但应该能检测出来是海水蒸发之后剩下来的盐。浴缸里的海水应该是从这个排水口倒掉的，因为刚才我就是在排水口的这个位置发现了海盐。”洛枫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刚才他发现海盐的地方。 “这种谋杀，也太复杂了吧。”秦安听着洛枫在那里阐述着他对案情的推理越听越觉得那凶手不可思议，居然用这么复杂的方法去掩盖杀人的过程。 “这谋杀倒是不复杂，真正复杂的是伪装者用来掩盖死亡的手法，看来这确定是伪装者下的手没错了。”甘智泽突然显『露』出了一些兴奋的情绪，之前他都还不是百分之一百确定这是伪装者作案，但是当洛枫发现了凶手以浴缸海水淹死卢欣梦，然后又抛尸泳池，甘智泽才觉得这一系列的『操』作才真的像是伪装者。 伪装者非常清楚法医一定能检验出卢欣梦是淹死的，所以他把卢欣梦的尸体扔在泳池里，一般情况下办案的警察都只会误以为卢欣梦是在泳池里淹死的。 即使是遇到特别细心的警察发现了卢欣梦是在海水里淹死的，还有第二重关卡，那就是根本不会有人会想得到卢欣梦虽然是在海水里淹死的，但她是在浴缸里淹死的，在一个装满海水的浴缸里。 但非常不幸地，这一次伪装者运气似乎不是很好，接连被洛枫破解了他的伪装。 接下来化验室那里是有得忙的，他们要去海边拿回一些真正的海水，然后与在地下室发现的盐颗粒进行成分对比，以确定是不是同一片海域的水。 另一边警察局也是把田凯再次请到了审讯室，这回田凯并不是简单的协助调查了，他被警察局列为了嫌疑人之一，因为这地下室毕竟是在田凯的别墅的地下，即使田凯声称他自从重新装修别墅之后就再也没去过那地下室了，那也不可能减轻警察对他的怀疑。 还故意把出入口改装得像下水道出口的样子，不正是为违法犯罪打掩护吗？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179章 面包车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一个年轻人眼神略带恐慌地坐在那里，那是田凯。即使田兴泽请来了顶级的大律师在一旁陪着，似乎也没办法完全止住田凯的恐慌，虽然表情在假装镇定，但桌子下的脚一直在抖。 “他在害怕什么？”甘智泽也偷偷地跟着洛枫进了警察局的监控室，隔着单面透视玻璃，另一边就是审讯室。 之所以要偷偷跟着，是因为警察局方面也不好公开地和甘智泽的父亲抬杠，虽然以秦安的脾气绝不可能轻易向任何的大侦探低头，即使对方是排名第一的银河侦探社，但毕竟人家是出于对自己儿子生命安全的考虑，也不能责怪对方作为父亲的担心，秦安见甘智泽也是对这案子特别狂热，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私下里秦安也让周靖成通知了甘智泽的父亲甘永，电话那头甘永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请务必保我儿子生命安全。”看来这甘永也是知道拦不住自己的儿子了。 “之前只是吸毒，这主要还是个人作风问题，但现在一旦罪名落实，那是贩毒，刑事犯罪可不是开玩笑的。”秦安在向甘智泽解释着田凯紧张的可能原因。 “有大律师陪着，要落实他的贩毒罪，估计也是不容易吧，毕竟他也是提前做好了防范措施，不是说到现在为止还没能在地下室找到田凯的指纹吗。而且，他大概从来都没能成功完成过一单交易吧。” 洛枫似乎并不是特别关心田凯贩毒这件事情，因为按照警察当时的搜查情况，那些毒品都整齐地摆放在地下室的一个架子上，上面铺满了灰尘，这家伙只是在那里囤积毒品，估计是想卖，但是一直在想，还没有实际进行过交易，那些毒品都放在那里吃灰尘了。 “小姗妹子呢？之前在地下室的时候就没见着她，你们俩不是形影不离的吗？”也许是审讯室里的标准审问太平淡了，甘智泽关心起其他事情来了。 “你什么时候有我们形影不离的错觉的？她说困了，回去睡一会，昨晚熬夜了吧。” “困了？是真的困了还是逗你玩的？” “是真的困了，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开玩笑，后来才知道，她是真的爱睡觉。”洛枫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甘智泽突然低下头想了想，安静了好几分钟，一句话都不说的甘智泽让场面突然就尴尬起来，『逼』得洛枫都忍不住要强找话题问甘智泽，“在想什么呢？” 听到洛枫的叫唤，甘智泽抬起了头，他略带疑『惑』地看着洛枫，“你和王小姗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难道没发现她不太正常吗？” “她每天不是在虐待我就是在准备虐待我，我就就没觉得她正常过。” “我指的是爱睡觉这件事情。” 洛枫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甘智泽想说的是什么，甘智泽是觉得王小姗的嗜睡已经不能简单地以爱好或者习惯来形容了，这更像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生理疾病。 在之前办案的时候甘智泽就常常看见洛枫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出现背着已经睡着的王小姗这样的画面。一开始还觉得是小两口的浪漫，见得次数多了，甘智泽心里就开始有些疑『惑』了，因为王小姗那是真的睡着了，睡得很实在那种，可不是什么打情骂俏。 这么一联想起来，洛枫也觉得似乎是不太对劲，但是因为刚认识王小姗的时候，王小姗就是这个样子了，所以洛枫也不是很在意。 审讯室里并没有问出太多的内容，甚至在警察局和对方大律师做了沟通之后，在关闭录音录像的情况下，田凯也交待了他藏毒的事实，但是确实跟卢欣梦的死没有半点关系。田凯也确认了洛枫的猜测，那毒品是一直藏在地下室那里，根本就没动过。 而在蒋济明那边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洛枫在那辆面包车上发现的头发确实就是卢欣梦的。于是犯人的作案过程便更清晰一点了。 凶手绑架了卢欣梦，然后用偷来的面包车把卢欣梦运到田凯别墅的地下室里，然后把卢欣梦的头按在装满了海水的浴缸里淹死，最后抛尸在别墅的泳池里。 那凶手原本的计划是等在地下室里几天，等警察撤场之后再光明正大地从地下室离开。可惜被王小姗发现了那个与市政地图不一致的下水道出口。 然而在这一系列已知的过程里，凶手并没有留下太多可以让警察继续追查的线索，不过现在有了一个新的追查方向，那就是面包车，查清楚面包车是怎么被偷的，通过寻找偷车贼也许就能找到凶手了。 这是一辆很常见的面包车，满大街都在跑，可以说是真的不起眼。一些小商家特别爱用它来送货，不仅是在大马路，即使是一些比较小的街坊路也常常能看见它。正因为这样，这辆小面包车在田凯家的别墅附近停了这么多天大家也都没怀疑些什么。 那神秘的伪装者偷车的时候估计也是对车主进行过挑选的，这面包车的主人其实已经不怎么用这辆小面包车了，车子一直停在路边的停车位那里一年多了。直到警察找上门了，那车主还一脸懵，“什么？我还有辆面包车？还被偷了？” 警察局已经对车主进行了详细的背景调查，开超市的小老板，最近一个月都在外地谈生意，没有作案的时间。 那车子停放的路段刚好是没有交通监控的，那车主也是想着这车子是准备放弃不用的了，专门挑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因为报废车子还需要一些费用，这么旧的车子也很难二手再卖出去，干脆就扔在路边了。而伪装者正是看中了这样一辆没人会注意到的车子偷来作案。 停车的位置也很偏僻，没人看见是谁偷车。但庆幸的是现在的交通监控摄像头安装得还是非常完善的，大部分的分叉路口以及部分的路段都有监控。 第180章 为什么说谎 通过监控录像，成功地把犯人藏面包车的范围缩小在一片很小的区域里。 在警察制服下面看不见的地方，周靖成肩膀还绑着绷带呢，一大早的已经带队跑现场了，这一片区域是个居民区，虽然街上没有安装到相关部门的摄像头，但这附近的居民是有可能会看见那辆面包车的，所以警察要对这一片区域彻底的进行一次搜查，甚至那位“伪装者”的临时居住地也很可能会在这片区域。 现场搜证的事情只能是让警察去做，这个时候学生只能乖乖地做回学生的分内事。 在碑石大学的某间教室里，王小姗在认真地听着课，旁边坐着洛枫，洛枫时不时地看两眼左边王小姗，然后又时不时地扭头看向右边，因为在右边有个讨厌鬼，甘智泽。 甘智泽正捧着一大堆案件资料，坐在洛枫的旁边认真地看着。因为之前没办法参与案件，所以一些警方掌握的资料甘智泽都看不了，现在借着洛枫的帮忙把警方的资料都借了过来，甘智泽在努力地要把之前警察那边的资料都看一遍，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虽然在这个案子上我同意和你合作，但是能不能彼此间还是留一些隐私，这样跟着我们，真的好吗？”洛枫表示了郑重的抗议。 “谁想陪着你这个倒霉鬼在这里上这么无聊的大学课程啊！只是你是警察局的正式顾问，秦安有事情只会通知你，我这种非正式的调查人员他是不会通知我任何案情进展的，只能跟着你了。” “你好像还没毕业的吧？你上的那破学校难道不用上课也能毕业？不是号称国内排名第一的名校吗？就这么轻率？” “我在明华大学的学分已经修满了，基本上我就只是在等过几个月拿毕业证而已，现在是实习期，给学校写个申请，爱去哪里去哪里。我可是到了大四了经过深思熟虑才去考的侦探证，不像你，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刚上大一就翘课跑去考证了，结果还没考上。” “你这吐槽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就在洛枫和甘智泽的争吵即将升级的时候，王小姗“啪”地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上的课本。现场立刻就安静了，都不用王小姗说话，洛枫和甘智泽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认真听课。 然后，王小姗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觉。吵到我听课都无所谓，但绝不能吵到我睡觉。 坐在他们身后的江达笑了。 警察的搜查很快便有了成果，他们找到了怀疑是伪装者居住的出租房。根据房主的反应，他也从来没见过租客，都是电话联系的，对方提前支付了一个季度的租金。 周靖成带着几个同事敲了几下门，屋里没人回应，周靖成准备撞门的时候被秦安拉住了，“等你肩膀好了再说。” 一名警察拿了破门锤过来，突然秦安想起了甘智泽对伪装者的描述，“伪装者最擅长的是设置各种假象和陷阱。” 秦安挥了挥手，“还是用定点爆破吧。” 两个警察在出租房的门边上分别粘上了小型的定点爆破炸『药』，然后大家都躲得远远的，手一挥，轰的一下，出租房的大门便倒下了。 紧随着大门倒下同时发生了一声爆炸，一道火光从房子里窜了出来，大家心里都舒了一口气，幸好当时秦安制止了用破门锤，如果当时大家就这么直接开门冲进去，估计最前面两个兄弟就要正面迎接那一下爆炸了。 大家也没敢立刻就一拥而入，首先让两个警察在前面探路，确定安全后，他们才向身后的同事挥手示意可以进屋了。 居然把炸弹的引爆线连在了大门上，这伪装者果然名不虚传，做起事情来也是冷酷无情，怪不得甘永那么担心儿子甘智泽的生命安全。 确保安全后，警察们鱼贯而入。这出租房并不大，两房一厅，警察们很快便完成了对出租房的搜索。 住在这出租房的主人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处理了房子里的痕迹，再加上这么一下爆炸，已经很难在这出租房里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不过基本能肯定那偷车贼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一下课洛枫就接到了周靖成的电话，“我们找到了伪装者的落脚点，但房子已经被炸得稀巴烂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那肯定是要看的。”挂了电话洛枫转过身兴奋地跟王小姗和甘智泽说，“咱们终于有地方可以去了。” 但一转身却只看见王小姗，甘智泽哪里去了？刚才明明跟着在身后的。在往远处看，才发现甘智泽在捧着一个文件夹边看边走，慢得跟蜗牛似的。后面江达帮他背着一大袋子案件资料。 “书呆子！抓紧时间！”洛枫走过去拍了拍甘智泽的肩膀，对方才反应过来。 “有问题！”甘智泽合上资料，推了推眼镜。 “什么问题？” “那天你告诉我看见田凯在审讯室的时候，紧张得腿一直在抖。我一直以为是他害怕会被定下贩毒罪，所以特别慌张。” “你发现别的可能『性』了？” “我追查了伪装者这么久，我发现了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办事非常严谨的人。” “大家知道的事情你就别重复说了，谢谢。” “他为什么一定要把卢欣梦的尸体抛尸田凯的别墅泳池里？” 经甘智泽这么一说，洛枫也是想起杀人动机这件事情了，到目前为止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卢欣梦是什么原因被杀的。而按照甘智泽的说法，伪装者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肯定是有人花了大价钱雇佣了伪装者，但是这个雇主到底会是谁呢？ “我刚刚看了田凯的体检报告。”甘智泽看着洛枫突然『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那微笑分明就是在说，这次我可是发现了你一直遗漏的事情。 “瞧你那得意的傻样，有话赶紧说。”洛枫心里也有点嘀咕了，难道自己遗漏了什么？ “发现卢欣梦的尸体后，警察曾经对田凯进行过验血，当时就验证了田凯是有吸毒的。” “这个检验结果没问题吧，田凯他自己也承认吸毒了。” “但是我从他的体检报告发现他当时并没有吸毒。” “当时并没有吸毒？” “没错，如果是刚刚吸完毒就进行检测，相关的毒『性』指标数值会非常高，但是按照田凯当时被检验出来的数值，他当天吸毒的量其实非常少。”看着洛枫那惊讶的表情，甘智泽得意地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田凯的意识可能是清醒的？”洛枫也终于明白了甘智泽想说的事情。 “没错，伪装者把卢欣梦的尸体放到泳池的时候，田凯当时在二楼的房间，他自己说他当时是吸毒吸嗨了，意识不清醒，我们也信了。但如果他当时是意识清醒的话，透过落地玻璃，他是能看见伪装者抛尸的整个过程的。而这里引出的疑问就是。” “他为什么说谎？” 第181章 三颗炸弹 带着甘智泽刚刚发现的一个疑点，洛枫和王小姗来到了刚刚被炸烂了的出租房。秦安和周靖成都还在现场。而甘智泽正尝试去寻找他刚刚发现的那个疑点的答案。 按照之前甘智泽的调查，伪装者并不是那种无缘无故犯案的人，他主要是收钱办事，而且收费很贵。收费很贵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有能力雇佣他的人不会很多。甘智泽在尝试着把那个嫌疑人的圈子尽量缩小范围。 看着那被炸得黑乎乎的门框，洛枫第一反应是这伪装者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这爆炸威力绝对足够让开门的那个人烧成碳。他看了看秦安，“这次运气不错。” “说起来还得感谢甘智泽的提醒，他总是唠唠叨叨地在我耳边说伪装者如何如何地厉害，如何如何地冷酷无情。说得我都烦了，不过正因为他说得多了，破门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觉得用些更稳妥的方法破门好。没想到这出租房里真的设置了炸弹陷阱。” 刚才的爆炸造成了火灾，但是火情并不大，几个警察一拥而上，很快便扑灭了那些零零碎碎的火星。洛枫和王小姗踩着一地的杂物在房子里四处看着，其实心里也没什么方向。 洛枫觉得既然那伪装者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天，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案发现场的话经过精心的布置可以掩盖很多痕迹，消灭很多痕迹，制造很多痕迹，但如果是日常生活的地方，那就很有可能在生活中不自觉地留下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痕迹。 “那炸弹是在这里制作出来的吧。”洛枫在一个房间里看见了一些铜线，估计是制作炸弹用的。 一个正蹲在地上把证据一件一件地装袋的警察抬头看了看洛枫，“嗯，初步判断这些很有可能是制作炸弹剩下来的材料，刚才真是差点就把命搭这里了。” “怎么这么多边角料，那个炸弹很大颗吗？”洛枫看着那警察已经装了不少铜线和塑料等制作炸弹的材料进证据袋里了。 那警察低头看了看放在手边的那几个证据袋，“说起来，一个炸弹确实用不了那么多铜线。大概是他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整理吧，来不及带走。” 洛枫也带上手套蹲了下来，他在翻弄着那些铜线，“不对！”洛枫翻了一遍那些伪装者留下来的制作炸弹的材料之后突然惊恐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秦安和周靖成被洛枫突然的提高的音量吸引了过来。 “这些不是伪装者来不及整理或者带走的，这些都是残料，有用的部分他已经全都用上了，这些根本就是伪装者已经不要的垃圾。” 周靖成看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那一大堆东西，依然是没能一下子明白洛枫想说什么，“这些当然是垃圾呀。” 这个时候，王小姗慢悠悠地过来了，洛枫立刻把那些警察已经装好袋的制作炸弹的一些材料举起来给王小姗看。 王小姗看了几眼，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数量，然后给了洛枫一个答案，“按照这些剩余材料，伪装者至少应该制作了三颗炸弹。” 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了，现在地上那些都是伪装者制作完炸弹之后剩下来没用的材料，按照剩余的那些材料，王小姗推测伪装者至少制作了三颗炸弹。 这三颗炸弹，一颗刚刚已经在秦安他们破门的时候引爆了，那么还有两颗呢？是还在这出租屋里，还是被伪装者带走了？这出租屋已经搜查了好几轮了，无疑，肯定是后者，伪装者带着两颗已经完工的炸弹离开了。 那么现在有个新的问题，那两颗已经做好的炸弹，他想在哪里引爆？ 那一瞬间，洛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赶紧拿起了手机。 另外一边甘智泽和江达刚刚从一栋大楼里出来，甘智泽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看来是调查有了新进展，两个人正准备开车回去。 江达走在前面，平时他都是既当司机又当保镖，他知道甘智泽在查案的时候都很急，所以他总会比甘智泽走快几步，好在甘智泽上车之前就热好车子可以立即出发。 车子就在前面了，这个时候甘智泽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洛枫的打来的，甘智泽笑眯眯地接了电话，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在想着应该怎么嘲讽一下洛枫，因为他又在洛枫之前找到了新线索。 但电话那头的洛枫这会儿可没什么心情跟甘智泽斗嘴，手机已接通就是一顿咆哮，都急坏了。 洛枫才咆哮了一句，“伪装者带着两颗炸弹逃走了！” 甘智泽便惊恐地抬起头，走在他前面的江达已经打开了车门，正准备坐上驾驶座，然后启动车子。 “啪！”的一下，甘智泽扔掉了手中的手机，他一个箭步上前用尽全力一下子把还没完全坐下的江达拉了出来。江达也是被甘智泽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搞得有点『迷』糊了，两个人同时摔在了地上。 就在两个人同时摔倒的同时，“轰！”的一声，甘智泽和江达的车子爆炸了。 江达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那种本能反应非常强，在他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把甘智泽压在自己的身下。虽然他们两个都不在车子里，但距离那爆炸的车子实在太近了，爆炸的强大冲击力全部都砸在了江达的身上。 旁边商店的玻璃也因为汽车爆炸的冲击力而全部震碎。路人吓得纷纷四散逃跑。附近高楼的人纷纷伸出头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有一些人拿出了手机报警。 几个胆子大的路人走近还在燃烧的车子，想要过来帮忙，爆炸现场除了烈火和浓烟，还看见一上一下两个人重叠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上面的那个人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那是江达。而被江达压在身下的甘智泽依然是一动不动地趴着在那里。 不远处被甘智泽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玻璃已经碎了，那里依然传来洛枫的大喊大叫，“甘智泽！甘智泽！甘智泽你个混蛋说句话！” 电话那头的洛枫清楚地听见了一声爆炸，然后就没再能听到甘智泽的回应，他很着急。 第182章 医院里的甘智泽 洛枫赶到爆炸现场的时候，汽车的火已经被扑灭了，有工作人员正在检查汽车。江达和甘智泽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洛枫看着救护车关上门的最后那个画面，然后目送着救护车远去。 他没有激动地拦着救护担架要去看看甘智泽和江达伤得怎么样，理『性』告诉他这样没用，不管甘智泽是死是活，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认真地勘察现场，找出那个放炸弹的人。 “洛枫！”就在洛枫准备要陷入愤怒与悲伤的时候，突然一把洪亮的声音叫醒了他。 抬头一看，那不是甘智泽吗？刚走了五六米的救护车已经停了下来，甘智泽从车里探出脑袋来，“有没有看见我的眼镜？” 啥？眼镜？洛枫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甘智泽不是已经重伤昏『迷』被救护车送走了吗？找什么眼镜？ 刚才洛枫还沉浸在一种悲痛的情绪当中，甘智泽突然『露』出一张满是灰尘的脸，现场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搞笑。 这时洛枫突然想起来了，刚才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副眼镜，看上去还挺眼熟。 洛枫尴尬地弯腰捡起了甘智泽的眼镜，然后小跑到救护车那里吧眼镜递给甘智泽，已经有一边的镜片碎了，戴上眼镜的甘智泽也只有一只眼能看清楚，戴着那个已经坏了的眼镜看上去很滑稽，但洛枫忍住了没笑出来。 原本甘智泽已经被爆炸的冲击力弄得晕过去的了，但是由于江达帮他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甘智泽实际上伤得很轻，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第一时间叫停了救护车。 甘智泽在洛枫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句话，“这炸弹是遥控引爆的。”然后便挥挥手和洛枫暂时拜拜，跟着救护车去医院检查了。虽然他感觉自己的伤势应该不严重，但是他很担心江达，还是想要跟着一起去医院。 遥控引爆？洛枫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甘智泽的意思。警察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对爆炸的汽车进行了检查，初步认定这炸弹是跟发动机连接的，只要司机一点火，车子的发动机已启动，立刻就会引爆藏在汽车底盘下面的炸弹。 但是甘智泽刚刚说这炸弹是遥控引爆的，这就跟初步的检查结果不一致了。洛枫猜测实际情况可能是凶手原本是想让江达和甘智泽都坐上车后，等江达启动车子，然后车上的两个人都会被炸死。 但偏偏在甘智泽即将上车的关键时刻，洛枫在电话里告诉甘智泽，伪装者带着两颗炸弹逃了。甘智泽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洛枫是在警告自己，那两颗炸弹可能是在为他准备的。 因为目前只有甘智泽是专注于调查伪装者的真实身份，这很有可能已经威胁到伪装者了，伪装者对甘智泽下手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甘智泽自己过分专注于对伪装者的调查，而对于伪装者反过来对自己的威胁，反而被他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直到洛枫在电话里提醒了他，甘智泽才反应过来。 甘智泽把江达从车子里拉了出来，一直躲藏在某处的伪装者知道不能等到江达发动汽车了，于是他按下了遥控引爆的按钮，毕竟甘智泽和江达都离车子非常近，还是有机会把他们两个炸死的。 所幸的是江达受过专门的应对爆炸的训练，听到甘智泽嘴里吐出“炸弹”两个字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拉着甘智泽扑倒在地，将炸弹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江达重伤昏『迷』，但命还是保住了。更庆幸的是，甘智泽只是受了轻伤。甘智泽正一言不发地坐在手术室门口，手上还缠着医生刚刚给他弄好的绷带。 他在等着江达的手术结果，虽然医生初步判断江达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后续治疗要持续一段时间。 甘智泽想起了之前和父亲的争吵。 “你能不能不要任『性』？”甘永知道甘智泽居然瞒着自己偷偷地在调查伪装者之后大发雷霆。 “难道志华叔叔的仇我们就不报了吗？”甘智泽在这场争吵中也是一步不让。 “大人的事情自然有大人去处理！你还是个学生！不要动不动就报什么仇！” “从小就是志华叔叔看着我长大的！我一定要帮他报仇！我要找到那个伪装者！不要忘了！志华叔叔也是在执行银河侦探社的任务的时候死的！难道你就可以这么不顾不管吗？” “我什么时候不顾不管了？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在找伪装者吗？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没能找到他，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力能做得到吗？我一直都安排有人在调查，这个时候你不要『插』手！” “不行，这次好不容易我才得到这么一个有用的线索，这是我们最接近伪装者的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而那一个有用的的线索，就是甘智泽知道了伪装者的下一个目标，卢欣梦。医院的走道上不停地有医生和病人来来往往，但甘智泽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 还在爆炸现场的洛枫马上走到了秦安的身边，“引爆炸弹的人就在这附近，他用的是遥控引爆，为了保证信号充分，他不会离得太远。” 秦安知道这个事情非常紧急，立刻就安排人员开始排查，即使当场抓住犯人的希望渺茫，秦安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把能调用的摄像头全部都启动吧，毕竟要现场立刻发现一个身上带着引爆遥控器的人太难了。”王小姗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给出了她的建议，这个区域除了有居民还有很多商业，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来这里购物消费，很难进行外来人的排除。 但监控摄像头尽可能多地拍下这一区域爆炸前后这段时间的画面的话，过后可以再回头认真地通过录像对经过这一区域的人员进行排查。 秦安也环顾四周看了看，这边确实有很多商业，来往的人流很大。但是商业多除了人流多之外，还有另一个特点，监控也多，基本上这里每一间商店和写字楼都会安装监控。 第183章 合理猜测 爆炸案附近的监控录像全部调用到警察局了，这一次的录像调用非常顺利，因为警察总局那边非常紧张，这一次在闹市区发生汽车爆炸，除了受伤比较严重的江达，还有包括甘智泽在内的其他十来个在附近的民众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这个案件甚至已经怀疑是不是纳入恐怖袭击的范围。 南港市分局也是全力支持这一次侦查，从别的小组里也都调人支援秦安。眼前有一项特别重要的工作迫切地需要大量人手来协助完成。那就是看监控录像。 汽车爆炸地点附近的监控非常多，好的方面是监控的各个角度都非常完整，不好的地方是信息量太大，需要耗费很多时间才看得完这些录像。 更麻烦的是因为现在甚至连嫌疑人是谁都不知道，大家只能通过录像去看有没有什么人的行为是比较可疑的，然后记录下来。 一大堆人挤在警察局里看录像，看得眼都花了，没人都自己准备了一条湿『毛』巾，眼睛干的时候就闭上眼睛盖上湿『毛』巾休息。 “这几天刚好有时装秀在附近，吸引了大量年轻人，尤其是女孩子，这人也太多了。”一个警察眼睛干得不行了，赶紧临时休息一下。 “上次袭击周靖成的黑衣人身高应该是一米七几这样子，来看时装秀的是女人多，那些个子矮小的小女生你直接忽略了就行。”旁边另一名警察在分享他的看录像经验。 洛枫瞄了一眼旁边王小姗的显示器发现她的显示器画面一直停留在同一个画面，而且王小姗本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拿起了一本书，正准备大力地拍响桌子吓一吓王小姗的，但拿着书的手一举起来，洛枫就不再动了。他笑了笑，轻轻地把书放回桌面。 洛枫小心翼翼地扶着王小姗，然后把王小姗背在背上，他小声地跟秦安打了个招呼，“我先回去了。” 秦安看了看洛风背上睡得正甜的王小姗，再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累坏了吧，路上小心。” “好的。” 洛枫背着王小姗刚刚离开，周靖成点的外卖便送到了。 一般情况下洛枫和王小姗都是坐公交车和地铁回学校的，但洛枫的背突然传来一阵压力，并不是王小姗的体重增加了，是她睡得更深了，整个人放松了，紧紧地贴在了洛枫的背上。 还是先走一段路吧，车站那边太多人，太吵了。 这样想着，洛枫就背着王小姗往公园小道的方向走去。 晚上七点多，很多人应该是还在吃饭吧，公园里没什么人，很安静。 昏黄的街灯下，一个少年背着熟睡中的少女，等下的影子由长变短，然后又由短变长。 “咕噜。” “去那间云吞店吧。” “什么时候醒的？” “你饿得肚子咕噜叫的时候。” “……” 王小姗从洛枫的背上跳了下来，两个人进了公园边上的一间小吃店。 “老板，有没有牛杂粉？”去到哪里洛枫都没忘记他最爱吃的牛杂。 “这是云吞店，怎么会有牛杂？你就别为难老板了。不想吃云吞点个饺子也行。” “好的，牛杂粉一个。”王小姗话音刚落，店老板就应了洛枫的话，没想到还真的有牛杂粉。 “吃太多动物内脏对身体不好，小心脂肪肝。”王小姗开始认真地给洛枫普及健康饮食知识。 “你说的都对，”洛枫笑了笑，“确实动物内脏是属于比较难消化的食物，等到年纪大了，三脂高了，那个时候吃一口可能都要躺一个星期医院。所以呀，趁年轻力壮，我得多吃几口。” “难道你就没想过将来要好好陪着你身边的亲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呵呵……”洛枫已经接不下去话了，幸好这个时候店老板及时把王小姗的云吞和洛枫的牛杂粉端了上来，打破了即将出现的尴尬场面。 一边吃着，洛枫想起了之前看见王小姗的显示器里的画面一直没动过，“你今天很困吗？你显示器画面一直都暂停着，今天一直趴桌子睡觉了？” “什么时候你敢管本小姐睡觉的事情了？”王小姗淡淡的一句话，洛枫听起来感觉都是充满杀气的。 不过这回洛枫倒是顶住了王小姗的杀气，没有吓得跪下来，“我就是在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陪你去看个医生？” 王小姗大概是没想到洛枫会叫她去看医生，她盯着洛枫好一会儿没说话，洛枫都被她盯得背脊冒汗了，但是王小姗没下命令，他不敢『乱』说话。 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事情，王小姗放下了筷子，“我不是因为睡着了才暂停在那个画面的。” 含着满嘴食物的洛枫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小姗，“我记得你当时暂停的画面是浩盛大厦，画面里有很多人，因为当时那里正在举行时装秀。你是发现了可疑的人？” “但不是什么具体的人，之前在那个地下室冲出来的黑衣人打了我一下。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 “那天我也是在现场的，我看见他袭击你了，我非常支持你报仇？”洛枫心里嘀咕着，原来王大小姐还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女人还真的很记仇。 “你看见了，但应该没闻到。” “闻到？”洛枫一脸疑『惑』。 “她的手有香水味，我有点怀疑她有没有可能是个女人。” “只是香水味的话，很难确定『性』别吧。毕竟现在很多男人也会用香水。那黑衣人一米七几的身高，女孩子的话算比较高大的了。” “之前的推测还比较零碎，但当我发现浩盛那里连续几天都有时装秀的时候，我突然就有个大胆的猜测。” “有多大胆？” “那伪装者会不会是一个女模特？” “身高特征符合，连续几天都有时装秀，在这里停留的话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洛枫仔细一想，王小姗这随意的猜测突然变得非常有道理。 尽管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伪装者会是一个女模特，甚至甘智泽一直认为对方是男『性』，但按照目前的案情来一一对应，王小姗的猜测居然有些合理。 第184章 伪装者小姐 而王小姗一直没说出她心里的这个想法，主要是因为这个猜测确实是有点太大胆了，因为符合手上喷了香水以及合理出现在爆炸现场这两个条件的人实在太多。 首先关于香水这一点，就没办法确定对方是男是女，虽然目前确实是女人使用香水比较多，但现在男『性』使用香水也是一个『潮』流。然后合理出现在爆炸现场这一点，经常在这一片商业区逛街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甚至一些游客出现在现场那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王小姗的猜测并不具备排他『性』，符合她的猜测条件的范围太大，所以她也只是在和洛枫在这间不起眼的小吃店里闲聊的时候才会说起，在没有更确凿的证据之前，并不打算跟秦安他们讲。 “明天我们去看时装秀吧。”洛枫一边欢快地吃着他的牛杂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啊？”王小姗对于洛枫的建议有点惊讶，“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这辈子没在现场看过时装秀，现在想趁着能从公款里出费用看时装秀，打算公款私用。” “哪里还有什么公款？查案的所有费用那个诸葛大魔王都是要从我的实习工资里扣回去的。”一说起这个事情洛枫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王小姗想了想，“对哦，你确实没什么钱到手。”叹了口气表示同情，然后轻轻地把一颗云吞放进嘴里。 “我觉得有些时候，所谓的大胆的猜想，就是猜嘛，本身就是还没找到正确答案的时候的猜测，不必一定要确保些什么结果。飞龙不是常说，要尊重自己的直觉吗？我觉得，那个时装秀就是你的直觉。” 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起了大道理，连洛枫都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不过王小姗倒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么有道理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没什么可信度。不过，可以去时装秀那里看看。反正现在也没别的更好的线索。” 那晚，洛枫和王小姗在满足了胃口之后便回宿舍睡了。 在某栋城中村废弃的楼房里，一个身高约一米七几的黑影在桌子上忙碌地接着几根铜线，看上去应该是正在制作一颗炸弹。台灯的光只照『射』到他的手，看不清他的脸。 “你也该收手了吧。”突然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因为整栋楼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那正在工作台上的人也看不清这中年人的脸。 “什么事情要劳烦到鼎鼎大名的银河侦探社的社长亲自出马呀？”那黑影关掉了台灯，这回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说话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笑。 “你觉得你这次能跑的掉吗？伪装者！” “哟，老子这是要亲自出手为儿子报仇吗？呵呵。”虽然唯一的照明台灯关掉了，但那黑影一人熟练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一件一件放好，“我逃不掉的话，你那十几个伙计估计也逃不掉吧。甘永先生。” “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吗。”甘永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这栋楼房的四周都已经埋伏好了他带来的十几个人，“我的命可贵了，不会跟你死在一起的。” “我明天就走。”那一直在黑影里的伪装者收拾好桌子了，开始认真地和甘永谈判。 “不会再有别的事情了吧？” “今晚就完事了。” “志华的事情，那是他大意了，大家都是在完成各自的委托，生死有命，我们银河侦探社会公事公办，但是我儿子如果再有什么事情，那就是私人恩怨了。”甘永也说明了他这次的真正目的。 他非常清楚伪装者肯定会在这栋藏身的楼房里留了后路，或许是一场爆炸，或许是一场大火，但如果想就这么抓住传说中的伪装者，那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甘永的目的是要伪装者远离自己的儿子。同时这也是一次警告，既然我这次有办法再这里找到你，你下一次不管躲在哪里，我自然还是有办法找到你。 伪装者心里也清楚，如果和甘永硬碰硬，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即使引爆预先埋好的炸弹，甘永那边的人手自然伤亡惨重，但自己也不见得能平安离开。 “我是收钱办事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给我付款要对付你儿子。” “那就好，伪装者小姐。”甘永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说完转身就走。 在淡淡的霓虹灯下，伪装者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没想到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女『性』身份，“不愧是银河侦探社。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那一夜，在南港市某个城中村里的某栋自建房，在一声巨响之后应声崩塌。崩塌现场燃起烈火，消防员奋战一夜，终于将火势扑灭。 太阳出来了，在刚刚灭火不久的废墟之前有一个长长的影子，那是甘智泽，他早上和查房医生确认了江达的伤势没有恶化之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之前甘智泽在医院里并没有闲着，在江达从手术室里出来，医生明确了江达伤势稳定之后，甘智泽便开始了对伪装者的反追踪。 甘智泽非常清楚，伪装者绝对不会是偶然碰见了自己和江达，从洛枫发现的出租房来看，伪装者绝对是计划好了要送他一颗炸弹。 这颗炸弹是和汽车的点火装置相连的，只要一启动就会爆炸，也就是说这个安装炸弹的人肯定是在甘智泽和江达进入那栋大楼办事之后才安装的炸弹。安装的过程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安装者需要在大街上钻进车底进行炸弹的安装，这样的动作还是比较大的，现场很有可能有目击者。 甘智泽把他的这一推测告诉了秦安。 秦安那边也是有点担心甘智泽和江达的状况，“受伤了就好好养伤，就算你不说现场的走访调查，我们还是要做的。当然，你提供的调查方向我们也会参考，我们会优先针对四周能看见汽车爆炸的房屋和商铺重点回访。” 第185章 三个嫌疑 甘永在医院看望江达的时候并没有着急地要甘智泽跟自己回去，他太明白这个儿子了，言语上的劝说根本没用。 在最后临离开医院的时候甘永才和甘智泽说了唯一的一句跟案情有关的话，“伪装者已经走了。” 甘智泽并没有再进一步追问父亲关于伪装者的事情，因为既然父亲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而且是临走才留下这么一句话，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个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追查了。”虽然甘永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但是甘智泽心里非常明白，不管他问什么，甘永都是不会告诉他答案的。 然而甘智泽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他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正如他的父亲也非常了解他一样。甘永在江达的病房里的时候，甘智泽已经把甘永的车子的行车记录从车子里下载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通过对甘永的车子的行驶路线的测算，甘智泽很快便确定了甘永和伪装者可能的会面地点。 于是甘智泽立刻打的去到了伪装者藏身的那栋楼房，但去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下一片废墟。明明是太阳初升，这应该是一天里最让人充满希望的欢乐的时间点，但甘智泽却是攥紧了拳头，有一点气愤，更多的是不甘心。 伪装者为了毁灭她的所有痕迹，把整栋楼都炸了。 他知道父亲并不同意他和伪装者正面交锋，只是没想到银河侦探社的社长会做到这一步。当知道甘智泽已经非常接近伪装者的时候，甘永抢先一步，与伪装者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协议。你离开，我暂时放你一马。 在甘智泽到达那栋崩塌的楼房那里没过多久，秦安也紧跟着到达了现场。甘智泽猜测的没错，即使没有再他父亲甘永的汽车行驶记录，他也会很快找到这栋楼。 因为在凌晨的时候，在甘智泽的汽车底盘上放置炸弹的犯人到警察局自首了，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他坦白了是收了钱放得炸弹，但他并不知道给钱雇佣他放炸弹的是谁。 至于他去警察局自首的原因，那是因为雇佣他放炸弹的那个人留言告诉他，当时在大街上有人看见他爬进车底放炸弹了，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他。 伪装者告诉他，整个炸弹爆炸案都没有人死亡，自首的话，法院会轻判。如果还能再合作一点，提供一些伪装者的资料，还能跟相关部门谈判一下，惩罚还能再轻一点。于是他就自首了。 这伪装者也不是一般的自信，她居然主动要求这个帮她放炸弹的人自首，并且同意他用所有他知道的事情作为向警察求情的筹码。当然，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知道太多的事情，他甚至都没见过伪装者。 而就在那放炸弹的人刚刚在警察局坦白完，周靖成就找到了当时汽车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商店老板认出了放炸弹的人，证明了那自首的人并没有说谎。 洛枫一起床便看到了周靖成发过来的的信息，没想到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甘智泽他爸来了，伪装者现身了，伪装者又走了，一栋楼房被炸为废墟了。 和王小姗约好了去学校饭堂一起吃早餐，在饭堂见到洛枫的时候王小姗有一点惊讶，“按常理来说，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已经在去找甘智泽的路上了吗？这次怎么这么忍得住不跑去现场看一看，反而这么悠闲地来吃早餐了？” “人都走了，人家还专门弄了重量级的炸弹善后，据说现场还有一场小火灾，又炸又烧的，估计也不会剩下什么了。” “那你是想清楚要放弃了？” “我们最开始的目标好像不是伪装者吧。伪装者的事情留给甘智泽吧。”洛枫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甘智泽和伪装者之间似乎还有些很深的私人恩怨，对甘智泽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查案这么简单了。 “这个时候你倒是头脑清醒的很，不枉姐姐我对你的苦心教育啊。” “我们要查的始终是卢欣梦的谋杀案，伪装者只不过是真正的凶手雇佣的一个杀手，雇佣她的那个人才是案件的主犯吧。伪装者既然说要离开南港市了，她这条线索估计就断了，一个藏身幕后多年的职业杀手，目前我们还没有空余的时间去追查她。” “说得你好像已经有把握抓到凶手的样子。” “算是有些线索吧，之前我和甘智泽相互交流了一下彼此掌握的信息，在南港市有能力、有渠道雇佣伪装者的无非就五个大老板，然后我们再认真筛选了一下作案动机，最后就只剩下三个人。田兴泽他自己，恒宇能源的高天翔，梁氏集团的董事长梁洪生。” “怎么怀疑田兴泽了？他自己雇佣杀手来让自己的公司陷入这么大的丑闻里？” “不是田兴泽，是他儿子田凯。根据秦警官的调查，田凯对卢欣梦的怨恨很深，他一直被卢欣梦用毒品控制着。后来我们也证实了田凯当时其实是清醒的，他应该是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衣人把卢欣梦的尸体抛进泳池，如果他是清白的，他为什么一直不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那恒宇能源呢？之前我们也调查恒宇能源了吧，也没发现什么很大的疑点，怎么又重新怀疑上他了。” “毕竟他现在就是田氏集团在新能源项目上的最大竞争对手，如果说田氏集团出了什么问题，恒宇能源肯定是受益者，即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我也不能把恒宇能源完全排除。” “梁氏集团现在倒是确实有点让人怀疑，自从田氏集团的太子爷田凯陷入了谋杀案之后，田氏集团的声誉已经有一定的影响，本来没什么机会的梁氏集团现在趁机在新能源项目上发力，原本田氏集团和恒宇能源的双雄争霸，隐隐变成了三足鼎立的态势。” “是啊，一直躲在旁边的小弟梁氏集团突然就冒了出来。而且他们的董事长梁洪生也是有黑道背景，有钱，有野心，很难不把他和雇佣杀手这种事情联系起来。” 第186章 梁博川的线索 虽然听起来，不管是田氏集团，恒宇能源还是梁氏集团，都有点牵强，但是有些时候在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之后，剩下来的不管多么的牵强，也都很可能就是真相。 正是秉承着这样的原则，洛枫和王小姗决定重新再调查一次那三个可疑对象。 在那三个怀疑对象里，只有梁氏集团是还没有上门拜访过的，洛枫和王小姗决定首先去找他们。 这梁氏集团就没有恒宇能源那边那么客气了，一看是两个学生，几句话就要打发了，“有没有跟董事长预约？没有？请回。” 没办法，洛枫只能在一次动用老方法，一个不小心亮出了诸葛晶的侦探证，“我就是想找你们的梁董事长喝喝茶聊聊天，实在不行就只能让警察局出邀请函了。” 一看洛枫亮出了侦探证，那个接待小姐姐才开始慌了，赶紧让洛枫和王小姗在沙发上坐一坐，然后立刻打电话通知公司领导。 梁氏集团刚刚才因为田氏集团的丑闻，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从中上位，如果被警察局找上门，记者再煽风点火一下，那影响可就大了。 董事长梁洪生不在，在办公室等着洛枫和王小姗的是梁氏集团的总经理梁博川，他是梁洪生的侄子。 虽然说勉强地同意了洛枫的见面的要求，但梁博川看见洛枫和王小姗的时候依然是没什么好脸『色』。都不用说话，从他的脸上表情就能看见他的内心独白，“两个小屁孩有赶紧说完想说的话立刻滚蛋。” 但内心独白毕竟是内心独白，作为一个大集团的总经理，梁博川还是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貌，“两位……同学。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我们暂时还不打算招聘实习生。”梁博川面无表情地说着客气话。 “你知道，我们是调查卢欣梦死亡案的。” “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卢欣梦是谁，她既不是我的亲戚朋友，也不是我的同事，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 洛枫才刚说了第一句话，那边梁博川就像开炮似的说了一大堆，反正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我和我们梁氏集团跟你调查的案件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可以离开了。 “小姗，这种情况，你以前有没有看过什么案例是这种情况的？”洛枫并没有再继续跟梁洪生有点暴躁的脾气硬抗，他转身笑着问了王小姗一个问题。 洛枫在问王小姗问题的时候，用脚在地板上用力地快速拍打了几下。经洛枫提醒，王小姗仔细地听了听，果然听到了一些鞋子不断地拍打地板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由于那声音是连续不断的，所以认真听还是能听见。 而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应该就是梁博川那里，办公桌挡住了他的脚，但王小姗立刻就猜到了那应该是梁博川不停地在抖脚。 “一个人在想要隐瞒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容易紧张，一个人在特别紧张的时候身体的一些部位就会出现不由自主的抖动，这是非常普遍的生理现象。”王小姗看着梁博川，回答者洛枫刚刚提的问题。 “啪、啪、啪、啪。”不知道为什么，王小姗那眼神一往梁博川的方向看过去，那声音更大了。大概是被王小姗突然瞪了那么一眼，吓得梁博川更加慌了，脚抖得更厉害，声音更响。 然后在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梁博川也终于发现自己都叫这个问题。他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请问两位同学还想了解些什么事情呢？” “既然梁总不愿意和我们两位学生谈，那我就请秦警官过来跟你谈吧，”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号，“放心吧，我会提醒他带上搜查令的。” “别、别、别。”梁博川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洛枫身边，按下了洛枫拿着手机的右手，“有话好好说，我最喜欢大学生了。你们青春，开朗，有朝气，是祖国的未来，哈哈哈哈。”梁博川突然自己说着话，自己就笑了起来。 他转脸一看，洛枫和王小姗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才收起了笑容。 “我们梁氏集团跟谋杀案肯定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梁博川突然激动起来，“你们想知道什么，想查阅我们集团的任何资料，我都配合，这样行了吧。但我们真的不想跟警察局扯上什么关系。” 梁博川这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他们梁氏集团是因为田氏集团跟谋杀案扯上了关系，影响了商誉，他们才有机会参与到这绿『色』新能源的项目竞争的。如果现在有警察带着搜查令进入梁氏集团，那他们梁氏不也就惹祸上身了吗？这样估计又会给另一家原本没什么竞争机会的公司留下了机会。 “我相信你个人应该跟谋杀案没什么关系。”看见梁博川那着急的样子，洛枫也适时地说一句安抚梁博川的话，梁博川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我们问你谋杀案的时候，你的脚抖得跟发动机似的，你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们，而且这件事情跟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是有关系的，你到底瞒着我们什么？” 洛枫这话问得梁博川额头汗珠直冒出来，“既然你都相信我跟案件无关，那我还有什么瞒着你们呀？” “喂，秦警官。”洛枫立刻拿起了手机。 “好！”梁博川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洛枫差点没拿稳手机掉在地上，“我坦白，但是你们要想我保证，绝对不能对外公布说着东西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我可以不说。”看来这梁博川还挺容易恐吓的，洛枫在心里笑了笑。 梁博川交给洛枫一个u盘，那里面有些视频文件。 “这是不知道谁通过快递送到我这里的，你们回去自己看吧，走、走、走、别烦我了，也不知道洪生叔叔怎么想的，居然把这破事都让我来跟踪处理，我都烦死了。”说完梁博川终于大解脱了，直接瘫在了椅子上，轻轻地喝了一杯咖啡。 第187章 新的血迹 洛枫和王小姗带着那个u盘去警察局找到秦安，然后和其他参与调查本案的警察一起观看了里面的视频文件。 看完视频的时候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有一点失望，并不是说视频里的内容没用，而是相同的内容大家都已经看过了。这个u盘里的视频内容是伪装者把卢欣梦的尸体抛进泳池的整个过程，不知道是谁，预先设置了摄像机在那里拍摄。 大家之所以失望，是因为之前拿到的别墅里的监控录像，其实已经有伪装者抛尸的整个过程了。只是u盘里的视频跟别墅监控拍摄的是不同角度。对目前的案情推进来说，这个视频其实没什么太大的用途。 “所以我们又浪费时间了？”秦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家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筛选资料的筛选资料，需要现场取证的抓紧时间做好准备工作，警察局里聚集到房间里看视频的警员一下子又散开了。 只有洛枫一个人还在重复地看着那段并不太长的视频。 “你就那么不甘心吗？”周靖成担心洛枫为了查案会疯掉，赶紧劝劝他。 “他的眼神。”洛枫突然把视频暂停了。 “田凯的眼神怎么了？”周靖成看见洛枫暂停的画面刚好是拍到了田凯的正面。 洛枫用手指在显示器上画了一条线，线的起点是田凯，线的终点是泳池。 “这有什么呀？”周靖成凑近了显示器，盯着屏幕看了看，“当时田凯在自己的房间里吸粉，伪装者在楼下泳池抛尸，这个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眼神确实是有问题。”这个时候王小姗也凑了过来，她似乎也发现了洛枫说得额那个问题。 “咦？”在王小姗的再次提醒之下，周靖成似乎也看见了那个眼神，田凯的眼神，那个视线方向，他在看着伪装者和卢欣梦的尸体。 之前的监控视频里因为是另一个角度拍摄的，所以看不到田凯的正面，但是这个视频刚好能看到伪装者的同时也看到了田凯的正面。 所以这个视频完全能证实田凯是清醒地看着伪装者把卢欣梦的尸体抛进泳池的整个过程的。不仅是清醒，田凯简直就是盯着泳池那里看。 田凯再次被带到了警察局的审讯室，只是这次不再是协助调查，这一次田凯是犯罪嫌疑人。 同时警察局开始对田氏集团，特别是田兴泽和田凯两父子的财务状况进行调查。因为伪装者帮人处理问题，收费真的不便宜，这么一大笔资金的使用，要想不留痕迹，很难。 洛枫跟着周靖成一起重新对田凯的别墅下面的地下室再进行一次更彻底的搜查。 因为确定了田凯是主动地看着伪装者的整个抛尸过程之后，大家都开始认为田凯聘请伪装者杀害卢欣梦的可能『性』很高。 动机已经有了，因为从田凯和卢欣梦身边的朋友的调查过程中发现，田凯在吸毒这件事情上对卢欣梦的怨恨其实挺深的。 聘请伪装者的条件，田凯也是具备的，这无非就是钱的问题。 虽然是在田凯的眼皮底下杀害的卢欣梦，但是却非常巧妙地刚好把田凯跟谋杀之间的联系用各种方式隔开了。 这种故布疑阵的手法也是跟伪装者的作案手法非常相似。布一个局，让所有人都看不到真相。 所以现在的突破口很有可能就在地下室里，之前田凯还不是嫌疑人，搜查的重点是那个抛尸泳池的黑衣人，但现在可能要重点搜查地下室里是否有田凯的痕迹了。 田凯一直声称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去那个地下室了，所以在地下室没发现田凯的指纹，当时大家也不是很在意。 但现在回头仔细想想，没有指纹这件事情其实很可疑。即使田凯没有说谎，他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去地下室了。但之前呢？难道田凯从来都没进去过地下室？怎么可能连一个指纹都没有，藏在地下室里的那些毒品又是谁拿下去的？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是有人故意抹去了田凯曾经在地下室出现过的痕迹。 抹去田凯的指纹的那个人大概是这样想的，卢欣梦是在地下室的旧浴缸里淹死的，如果田凯从来都没有去过地下室，卢欣梦的死自然跟他扯不上关系。 但那个人可能没想到，在自家的地下室里完全没有指纹，这样反而更加的容易引起怀疑。如果真的跟卢欣梦的死没关系，为什么要刻意抹去痕迹呢？ 周靖成已经把一个大概的案情拼凑出来了。田凯雇佣了伪装者把卢欣梦杀掉，并且把案发现场布置得跟田凯完全没有关联。而田凯这个变态并不满足于卢欣梦单纯的死亡，他要亲眼看着卢欣梦死。 所以伪装者在地下室里把卢欣梦按进旧浴缸淹死的时候，很有可能田凯是在场的，他为了解恨，他要亲眼看着卢欣梦死去，亲眼看着卢欣梦的尸体漂在水里。 然后为了躲避嫌疑，田凯才会想抹去他自己的指纹，以免引起怀疑。 周靖成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在地下室里找到田凯曾经来过的痕迹，这样就能证明田凯之前的口供是在说谎，警察局就能进一步坐实田凯的嫌疑。同时正式对田凯发出逮捕令。 “这个血迹之前有发现吗？”一名之前没参与搜查的警察发现在那个旧浴缸的底部有些红『色』的痕迹。 “有，之前已经检测过了，是卢欣梦的血。”周靖成一听到旧浴缸的血迹立刻就想起来了，看都不看就回答了。 “你确定？”那名警察还是不死心，指着那个红点再问一次周靖成。 这回周靖成倒是走过去认真地看了看，突然他怔住了，之前确实是在这个旧浴缸里找到卢欣梦的血迹，但是好像不是这个位置的，当时发现了血迹都非常兴奋，想着肯定能破案了，就没有再更仔细地检查旧浴缸，“稳妥起见，这个也拿去化验一下吧。” 第188章 原本的重点 除了一些遗漏的血迹，警察并没有再在地下室找到其他的有用线索。然而，这一血迹的化验结果已经让这一案件有了重大突破。 那血其实就是卢欣梦的血，估计是卢欣梦当时有挣扎反抗，被凶手殴打了。但让负责检验的法医想不到的是，上面居然验出了田凯的dna。 “不愧是南港市第一法医，蒋济明果然名不虚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洛枫也是非常感叹，因为据说那田凯的dna是在唾『液』里验出来的，在凝结的血迹里有田凯的唾『液』，这样都让蒋济明验出来，真是不简单。如果是经验不足的法医，这一重要物证很有可能验不出来。 这样的话，估计田凯的律师要开始忙了，为什么在卢欣梦的死亡现场，在卢欣梦的血迹里，会有田凯的唾『液』？之前田凯还一直声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地下室了。 警察问了田凯一些问题，“是不是卢欣梦被伪装者在地下室杀死的时候，你刚好就在旁边看着？在说话的时候，不小心飞了几滴口水出来，然后恰巧有口水溅到了卢欣梦的血里？” 这些问题田凯本人和他的律师团都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化验一有结果，当天下午警察局就出了对田凯的逮捕令。 一时间记者们也是开始忙了起来，田氏集团的继承人居然是头号的谋杀案疑犯，真是妥妥的头条新闻了。 警察局那边已经基本认定了田凯就是雇佣伪装者的那个雇主，剩下的事情主要就是怎么审问田凯，才能让他坦白整个作案的过程。 虽然田凯已经被逮捕了，但是伪装者依然不见踪迹。按照甘智泽从他父亲那里得到的消息，伪装者已经和甘永有了约定，银河侦探社在这个案子上不再对伪装者穷追猛打，但是伪装者也必须立刻离开南港市。 雇主田凯都被抓了，大概伪装者也没有任何理由在这里停留多一秒了吧。 晚上洛枫和王小姗还是到现场参加了南港市的几个最重要的商业活动之一，秋冬季的换季时装秀，毕竟是提前拿了门票的，不想浪费。 尤其洛枫对着场面是多少有一点小兴奋，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现场观摩时装秀。t台上的模特来回游走，刚开始那段时间洛枫还在惊叹模特们个个都是貌美大长腿，等时间过半了，洛枫已经被白花花的大长腿晃得眼都花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只有王小姗一个眼神杀过来的时候，洛枫才稍稍收起那猥琐的眼神，不至于内衣秀环节的时候当场大喷鼻血。 在时装秀临近尾声的时候，他们终于想起来了，他们最初想来看时装秀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那个伪装者。不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是不是迟了点。 最后一个压轴出场的模特要上场了，这可是这次时装秀最不能忽略的环节，甚至于大家在之前还争论着，到底是来看最后的压轴名模的还是来看她身上穿的那件压轴设计的？ 洛枫自然是瞪大了眼睛看着t台的入口处，翘首以盼。即使是见惯了这些场面的王小姗，在压轴即将上场之际也免不了有一些期待，今年的流行到底又想往什么方向走呢？ 设计师以“带有距离感的独特表象”唤起时尚新方向的可能『性』。夜『色』斑斓，诗意的灵光转化为t台的流光幻彩，在经典曲目琉璃河畔的映衬下，天使之路徐徐铺开。 舞台在灯光效果之下焕发出了银『色』的光彩，国际名模韵儿踏着银光，披着一身洁白的天使之翼漫步走进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亲身感觉了一次，洛枫才理解了网上被他嗤之以鼻的争论，明明是一场时装秀，但这到底是来看衣服还是来看韵儿的？有时候还真的分不清楚。 甚至于在银『色』光辉之下，在光芒过后，都没办法仔细地把韵儿的脸完整回忆起来，只觉得那是从天堂偶尔降临人间的天使。 盛宴散去，无数的粉丝涌向后天，希望能跟设计师或者那些在云端的超级名模们留下心仪的合照。 洛枫知道王小姗不好热闹，还是非常贴心地在前面帮她逆着人流拨开挡在前面的观众，牵着手一路小跑，花了十多分钟才出了秀场。 “饿不饿？”洛枫肚子咕噜了一下，但出于礼貌还是要问一问身边的王大小姐。 但王小姗这个时候还在专注地想着另个一个问题，她完全没有听到洛枫说的话。她想着的那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洛枫刚才要牵着她的手小跑出来，手心还有洛枫手掌的余温。 洛枫当时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人太多了，怕两个人会走散。 知道洛枫在王小姗眼前使劲晃了十几下手，王小姗才反应过来，“好啊。” “好什么呀？” “你不是想吃东西吗？” “哦，是的，去那个小店吧，学校论坛里大家对它的口碑不错。” “嗯。” 两人一路散着步，洛枫就开始感叹了，“这模特跟她所要展示的时装之间真的是一个很难处理的平衡啊。” “你看时装秀还看出哲学问题来了？”王小姗今天看着洛枫就像看乡巴佬进大观园的感觉，因为洛枫是第一次现场看秀，兴奋得有点夸张，王小姗一度想换个座位假装不认识。 “你想呀，如果模特不够好，肯定没办法把衣服最美丽的那一面表现出来，但是如果模特太耀眼，可能大家就会忽略了她身上的衣服。” “所以你看完一场时装秀最后的成果就是得出了一个哲学论点，当一件事物特别耀眼的时候，就会让她身边原本的重点事物黯然无光。” “哇，王大小姐不亏是学霸之中的学霸，总结得真是到位。” “客气了，你怎么夸奖我听起来都觉得是嘲讽。”正走着，王小姗一下子撞到了洛枫的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洛枫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 洛枫的额头渗出了两滴汗，“我们有没有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一些原本应该是案件的重点的事情。” 在时装秀的后天，普通的观众和狂热的粉丝都散去了，韵儿和几个美女模特还在收拾行李，也是准备离开了。 “韵儿不打算在这里玩几天？南港市的海鲜据说是全国最好的，我们这两三天为了保证走秀的质量都不敢『乱』吃东西，今晚终于可以放开胃口了呀。”一个模特边收拾行李边跟韵儿聊着。 “是啊，原本我也是有吃海鲜这个计划的，但是刚刚跟别人有了约定，今天一定要离开南港市的。” “难道是有男朋友了？”几个模特开始起哄了。 “不是，不是，那人挺讨厌的。”韵儿挥了挥手，笑了笑。 第189章 真正的伪装 那晚之后伪装者便在南港市消失了，过了很长的时间洛枫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天桥之上，让他脸红心跳、惊为天人的天使韵儿就是伪装者。 那晚，洛枫连夜去找了甘智泽。而甘智泽正瘫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不管洛枫怎么敲门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伪装者的突然离开似乎对他是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最后洛枫不得不去找酒店的管理人员要求开门，一开始酒店那边是不同意的，毕竟这涉及到客人的隐私，怎么可能随便帮一个自称是客人的朋友的人开门。 洛枫也是真的生气了，“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们的清洁工拿擦厕所的『毛』巾擦杯子的视频放网上公开！” 其实那『毛』巾的事情只是洛枫随意地猜的，没想到还真的猜中了，吓得那值班经理立刻开了门，看见甘智泽那眼神示意跟洛枫确实是认识的，这才安心。 “请问那个视频能不能删掉？”那值班经理小心翼翼地问着。 “你们自己去查监控吧。”砰的一声，洛枫把对方送出房间后立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洛枫和甘智泽了，洛枫一直瞪着甘智泽，但甘智泽除了房门刚打开时瞥了一眼洛枫，就没有再搭理任何人了，依然无精打采地瘫坐在那里。 洛枫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去厕所拧开了水龙头。那奇怪的举动倒是让甘智泽好奇起来，难道洛枫今晚是过来借厕所的？ 两分钟后，洛枫捧着一盆水从厕所出来，径直走向甘智泽，二话不说，直接一盆冷水往甘智泽身上泼了过去。 这一盆冷水成功点燃了房间内原本冰冷尴尬的气氛。 一阵双人破口大骂之后，甘智泽终于恢复了正常，一边拿『毛』巾擦着被淋湿的头发，一边问洛枫，“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调查了伪装者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你应该是最了解伪装者的人，我想打听一下伪装者的事情。” “她已经走了，你应该也知道吧。” “按照你对她的了解，她有没有可能在还没完成委托的情况下离开？” “那肯定不可能，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每一宗关于伪装者的案件，都完成得非常完美。在她的伪装之下，警察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破案线索。”突然甘智泽停了下来，惊恐地看着洛枫，“这个事情我怎么忽略了？她从来不会做事只做一半，同样地，当任务完成之后，她也不会有任何留恋，立刻脱身离开。” “我听说的是她在今天才离开南港市，我想跟你确认一下这个消息可靠吗？毕竟小道消息里说的她是向你父亲承诺今天离开的。” “可靠，这件事情我父亲不会骗我。”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伪装者来南港市要办的事情直到昨天或者今天才办完！我一直都觉得伪装者不会这么容易被识破诡计的，之前我就觉得田凯被逮捕有点别扭，现在总算知道别扭在什么地方了。”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田凯被抓得太容易了。假如这一次伪装者像往常一样没有失手。” “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呵呵。”甘智泽苦笑两声，“这次的事件里的受益方才是真正的雇主。” “没错。” “洛枫。”甘智泽突然压低了声音，“这次可能是伪装者第一次真正的失败。” “我原以为这案子不是你破解的你会很沮丧，看来你不仅没有感到沮丧，反而还挺高兴。” “这次我是输给你了，但是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情，伪装者的伪装手段无懈可击的神话今天已经被打破了。” 洛枫把他那大胆的猜测告诉了秦安。 两天后秦安带队包围了恒宇能源的办公大楼。 秦安和周靖成正站在恒宇能源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向还坐在总经理的座位上的吕思亮出示逮捕令。是的，现在恒宇能源的总经理不再是高天翔，而是那位当初笑眯眯地盯着洛枫和王小姗看，现在则笑眯眯地盯着周靖成手中的逮捕令看的吕思亮。 根据洛枫和甘智泽的判断，这整个事件里，最大的受益者是恒宇能源。 田氏集团因为田凯被列为疑犯，深陷舆论漩涡之中，在绿『色』能源项目上已经无力再参与竞争。 而梁氏集团原本就是二流的实力，后来还有人给媒体爆料说指证田凯的证据就是从梁氏集团那里传出去的，更加减弱了梁氏集团的竞争力。 最后恒宇能源顺利获得了那个绿『色』能源项目。 具体到个人，大家都以为恒宇能源的总经理高天翔是得到最多好处的。然而之前已经详细地查过高天翔的财务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但没想到恒宇能源宣布投标成功的同时，高天翔居然宣布从此退出一线管理，只当股东，不再直接管理公司。 而高天翔的接班人便是吕思亮。 这下子头号嫌疑人便从高天翔变成了吕思亮。 “我一定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次，你们抓错人了。”在审讯室里吕思亮依然是带着他那让人发『毛』的微笑。 “说吧，你到底花了多少钱雇佣伪装者？” “什么伪装者？警察先生，我不太明白。” “我们已经在核查你的银行记录以及你最近的财务状况了。伪装者收费挺贵的吧，你哪里来的钱？” “我可是一等一的良好公民，警察先生你绝对不能冤枉我。” 周靖成突然把一叠资料扔到吕思亮跟前，“之前你向三家财务公司借了钱，这是伪装者的费用吧。因为你身上钱不够，所以只能去借。只要恒宇能源顺利获得绿『色』能源项目，高天翔退二线之后你就是带领恒宇能源走向辉煌的那个人，那些钱你应该很快就能赚回来。哼，你这算盘打得倒是挺好。” “警察先生，我经济困难，在外面贷点款不犯法吧。” “那些钱现在在哪里了？” 这个问题吕思亮倒是被问住了，张了张嘴，没能说些什么又把嘴巴闭上了。 “我告诉你吧，你都存在阴山银行里了。”周靖成把一张照片甩在了吕思亮眼前。那是吕思亮在阴山银行存钱时的银行监控录像截屏。 那个账户是甘智泽之前找到的伪装者用来收钱的三十个匿名账户之一。 有些国家是可以开立匿名账户的，犯罪分子常常会用这种匿名账户收黑钱。 南港市警察局为了这个案子，已经动用了国际刑警的力量，把甘智泽提供的那三十个账户都查了一遍，这才把吕思亮找到。 看到照片，吕思亮终于收起了笑容。最后不得不坦白招供了。 “这伪装者真的很不简单，谁能想到卢欣梦的死，居然是为了帮吕思亮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在机场为甘智泽送行的时候洛枫感叹了一句。 “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抓住她的。”甘智泽带着这样的决心与洛枫告别，上了飞机。 而在某个时装秀的现场，韵儿在休息室拿着报纸在认真地看着，那上面报道的是卢欣梦的谋杀案，她的手指突然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报纸，因为太激动。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是手指的动作却是不由自主的，这一案之后，伪装者的伪装不再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神话已经被打破了。 第190章 炸裂的宁静 吕思亮被正式送上法庭了，伪装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案件只能以一种并不完美的形式暂时中结。 送别了甘智泽之后，洛枫感觉最近压力好大，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大学生也应该有大学生的样子，也是要回归一下大学生活了。 “你怎么笑得这么阴邪？”王小姗感觉洛枫怪怪的。 “没什么，我们回学校吧，这个时间还能赶得上姚老师的课。”洛枫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其实他在那里傻笑的原因是刚刚他的好舍友武林给他发得那条信息。 “小疯子，对面302宿舍同意了，咱们这个周末去东北人家那里联谊聚餐。” 周末的联谊活动有着落了，洛枫心里美滋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傻舍友是平时都没吃饱还是怎么回事，联谊不订个气氛好点的地方，东北人家那是以饭量大，肉多而出名的，简单说就是管吃饱饭的地方，真的一点都不浪漫。 估计都是武林定下的地点吧，那个大饭桶，他自己整天拿个大脸盆吃饭都吃不饱，就总是担心别人也吃不饱，尤其是不能饿了对面几个女生。 对面，指的当然就是那栋女生宿舍楼。对面宿舍楼302里可是住着一位耀眼的明星，金融系的系花李佳玉。 但有一件事洛枫心里始终是有个结，那就是最终都没有抓住伪装者。 人家伪装者都已经拍怕屁股走人了，洛枫再怎么有心结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他决定好好接受自己的命运，带着愉快的心情参加和302的联谊。 入学以来，洛枫是第一次见他的三个舍友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好的要展示自我最真实的一面，洛枫一身休闲装运动鞋就来了，那三个家伙居然穿了西装。 洛枫都以为自己穿越了，居然是西装，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可是喝酒吃肉的东北人家大饭馆呀，西装？ 那几个小女生第一眼似乎也是有点被那三个西装男惊讶到了，但依然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四男四女坐下来才刚刚打开话题，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栋楼都似乎都有一点摇晃。 有那么一瞬间，大家还以为是地震要来了，东北人家里的部分顾客吓得站起来就要跑。但是爆炸声只响了一下便安静了。几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走近窗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那声巨响就是从对面那里传过来的，但是只听见声音，看过去却没发现什么大爆炸的迹象。 但在短暂的安静过后，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爆炸接连响了起来。东北人家的窗玻璃全部被震碎了，堵在窗边看热闹的那十来个人纷纷向后跌倒，玻璃四『射』，都有不同程度的割伤。 跟第一次爆炸只听见声音但是其他什么事情都没看见不同，后面的爆炸不仅仅是声浪很大，对面那栋楼的一楼和二楼还喷喷出了巨大的火焰。 紧接着，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爆炸过后，八层高的楼房瞬间坍塌成一堆废墟，这栋楼里，还住着人的。 一个满身泥血的人从废墟里缓缓爬出来，已经惊恐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只是本能地不断往前爬，他的一只脚在渗血，已经断了一半了，另一半的肌肉还连着。 月光下烟雾弥漫，烈火燃起，惨叫声，惊叫声开始响起。本来透着微黄灯光的温馨居民楼，一下子变成了血腥与火焰的地狱。 附近反应比较快的路人纷纷涌上前去希望能帮上忙，两个路过的司机立刻从车子里拿出应急的灭火器冲进了爆炸点。 南港市的宁静被这突发的爆炸事件彻底撕碎。 尽管当时在大楼里的人不多，但爆炸发生得太突然，而且威力巨大，这样的场面估计死亡和受伤的人数不会少，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侥幸受伤没有立即死亡的，伤势也不会轻吧，能不能在医院的急救下挺过去都是个未知数。 原本因为没抓到伪装者，秦安和周靖成心里就已经是一团乌云压着，心里特别压抑了，没想到突然就发生了这么一起严重的爆炸案，压抑的心情只能强行转换，带上装备立刻奔赴现场。 就在秦安和周靖成刚刚抵达现场的时候，也是被现场的惨状吓得说不出话来，还没来得及怎么惊讶的时候，一声爆炸巨响欢迎了他们，紧接着，居然下起雨来。 秦安和周靖成往发生爆炸的方向看过去，那爆炸声是从海岸那边传过来的，在海边的栏杆下躺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那是洛枫。 刚才爆炸发生后，洛枫第一时间冲向了爆炸现场，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事情，人群正在陆续地围向爆炸中心，而废墟之中洛枫看见了一个煤气罐。 因为东北人家是在二楼，洛枫从二楼高处向下看的时候刚好能看见那个煤气罐，但是正在废墟之中救援的人视线会被阻挡，他们看不见。 “给我开一条到海边的路！”洛枫向身边的几个舍友喊了一句便冲出去了。 一边跑，洛枫大喊着“快离开！”正在废墟中救援的人疑『惑』地看着那个大喊大叫冲过来的学生，但是完全没有人有离开的打算。 直到洛枫从废墟里拔出一个煤气罐，那煤气罐正滋滋地往外喷火，是的，那是一个已经被点燃的煤气罐。 煤气罐很重，洛枫光是把它提起来都要花不少的力气，想要快速地把它搬走就更困难了。突然洛枫觉得煤气罐变轻了，是武林握着煤气罐的另一边和洛枫一起把煤气罐提了起来，有武林这肌肉男在，小小一个煤气罐根本不在话下。 两个人提着已经点燃的煤气罐快速奔跑，那些围过来救援的人吓得纷纷躲开，另一边孟帅和欧永浩已经将密密麻麻的围观路人疏散开了一条直通海边的路。 洛枫和武林提着煤气罐一路狂奔到海边，然后奋力一扔，煤气罐在入水的瞬间轰然爆炸，把海水都炸飞起来。 秦安和周靖成一下车，那些被炸飞的海水刚刚落下，让他们误以为下雨了。 而洛枫和武林瞬间消耗的体力太大，把煤气罐扔出去之后就累得睡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第191章 遥控引爆 在地上躺了几分钟的洛枫突然感觉有一个东西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坐了起来，原来是王小姗正气鼓鼓地对他瞪着眼睛。 洛枫用右手撑着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跟王小姗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啪！”王小姗什么都没说，她一直在等着洛枫站起来，站稳，然后一巴掌甩过去。这一巴掌的力气有点大，刚刚站稳的洛枫整个人横着又摔下去躺在了地上。 这回洛枫是完全被打蒙了，他躺在地上，手『摸』着自己的脸，一脸问号地看着王小姗，“你疯了吗？” “侦探是要干什么的？”刚才的那一巴掌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除王小姗的怒气，“发生了这么大的一场爆炸，身为侦探的你难道不应该首先观察一下周围环境，判断爆炸的起因，然后再推测一下下一步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吗？” 洛枫现在倒是明白过来王小姗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因为爆炸发生后，洛枫是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爆炸地点进行救援，这确实有一点鲁莽。 尤其是刚才之所以会出现接连几声爆炸，那肯定是第一次爆炸引起了楼房里的一些易燃易爆的物品的关联爆炸，例如居民常用的煤气罐等。像洛枫刚才那样直接冲进爆炸地点进行救援，其实很有可能会被后续可能发生的关联爆炸炸死。 洛枫也没有争辩什么，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看着王小姗认真地说，“我控制不住。” 打完了，骂完了，王小姗的怒气似乎有点消了，“我明白。” 这时耳边传来了警报声，是消防车到了，从爆炸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八分钟了，在交通最繁忙的时间段八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南港市的消防队伍还是非常优秀的。 秦安和周靖成是刚好在附近所以才来得比较早，而其他的警察也在之后陆陆续续地到达现场。他们配合着消防员开始进行救援以及封锁现场。 而在东北人家斜对面的二楼西餐厅里，诸葛晶皱着眉看着那片废墟，然后又轻轻扭头看了看那两个小冤家，刚好看到王小姗给洛枫一巴掌的瞬间。诸葛晶无奈地摇了摇头，“年轻真好。” 今晚是王小姗说要请客，硬把诸葛晶拉来这个西餐厅的，原本诸葛晶以为是普通的一顿西餐，直到透过落地玻璃无意间看见斜对面东北人家那里的大学宿舍之间的联谊活动，她才挑了挑眉『毛』，看来这不是一顿普通的西餐呀。 王小姗的怒气大概是从洛枫把外套披到坐他对面的那个叫李佳玉的女生肩膀上就开始积聚了。 不过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并不至于让诸葛晶这样皱着眉『毛』，真正让诸葛晶心绪不定的是那场爆炸，这栋楼坍塌得太彻底了，爆炸的点肯定是楼房的承重柱，如果不是真的这么巧合的话，那就是有人在定向引爆，这是故意犯罪。 救援人员通宵也做，在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已经完成了基础的救援工作，相关的伤亡情况很快便统计出来了：死亡五人，重伤十三人，轻伤二十五人。 上午九点半，洛枫正坐在教室里打瞌睡，昨晚和秦安讨论爆炸案的事情弄得很深夜才回宿舍睡觉，眼睛有点睁不开。 也不知道救援情况怎么样了，洛枫心里有着和诸葛晶一样的判断，这爆炸不像是意外事故，很可能是故意犯罪。 在半睡半醒之际，洛枫突然感到一阵疼痛从脚部传上大脑，“哎呀！”洛枫疼得站了起来。 这回是真尴尬了，他一站起来就后悔了，整个教室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就应该忍着疼痛的。不过第二眼洛枫就发现不对劲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小姗要狠狠踩自己一脚了。 讲台上站着个人，是非常整齐地穿着警服的周靖成。 这个时候洛枫听到了隔了自己一个座位的某位女同学在窃窃私语，“咦，这不是上次那查风俗案件的警察吗？”“洛枫又去那些地方不给钱了？”…… 洛枫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感觉他在碑石大学的名誉将会坍塌式的崩盘。 “秦警官，一定要这样扰『乱』学校教学吗？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给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通知一下？”洛枫也是一脸无奈。 “你自己看看手机。”周靖成看样子是有点怒了。 原来周靖成一直在给洛枫打电话，但是洛枫调了手机静音，他自己在课堂上睡着了没发现有来电。 警察们已经证明了洛枫的担忧，在爆炸现场找到炸弹的残留物，这是炸弹爆炸，并不是什么燃起泄『露』之类的意外事故。周靖成来找洛枫，一是洛枫是打着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名号挂着名在警察局当顾问的，现在秦安也比较信任洛枫的调查能力；二是发生爆炸的时候洛枫人在现场。 洛枫再次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带走，那和穿着警服的周靖成站在一起的照片，估计又要在学校的论坛里不知道传说成什么样了。有人甚至做了一个调查，猜猜洛枫到底是什么原因跟警察离开了教室，其中因为嫖娼不给钱的投票人数居然最多…… “是爆炸案有线索了吗？”一上车洛枫就迫不及待地问周靖成了。 “嗯，已经确定了是炸弹，遥控引爆。而且也知道了这次炸弹袭击的目标。” “是专门针对某个人的？”洛枫感到非常震惊，为了杀一个人居然炸掉整栋楼。 “很有可能是这样，有一具尸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被绑住了手脚的。初步判断，这应该不是巧合，炸弹就在他身边爆炸的。” “同时我们在炸弹上发现了定时装置，我们推测，那个犯人是把死者绑住了手脚，然后把炸弹的定时打开，让死者在炸弹定时结束之前自己想办法破解定时炸弹，然后在死者快要把定时炸弹拆掉的时候，犯人遥控引爆了炸弹。” “谁推测的？” “什么？” “这个推测已经具体到犯人整个犯案过程的『操』作细节了，这不是简单推理就能推测得出来的事情，这应该是个知道内情的人才说得出来的推测。” “你就不能让我装一下大侦探吗？哪怕是几分钟也好，不用这么快拆穿我吧。” “所以真的有人认识那个犯人？” “嗯，我们领导。” “秦安？” “再高级一点的领导。” “切，反正是我不认识的人，你卖什么关子。” “不，我们领导，他说和你是老朋友。” 第192章 参与侦查 一路上洛枫还在疑『惑』他是什么时候认识，但一到警察局洛枫就有点被吓到了，他被带到了一个大会议室，至少有三十个人在里面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事情。 洛枫一进门，会议室立刻安静了，那三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来了？”一个憨厚的笑脸走近洛枫，并拍了拍洛枫的肩膀，“你们坐那里吧。”那人指了指两个空位。 这憨厚的笑脸确实是老朋友了，是之前洛枫和王小姗曾经调查过得古堡杀人案里的警察李城坚。李城坚因为屡破大案，已经在警察总局身居要职。 “连总局的人都来了，是因为那爆炸案吗？”虽然李城坚穿着便服，但洛枫发现了会议室里其中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身上的标识显示那应该是警察总局的人才有的级别。秦安也只是在旁边的座位坐着，看来这次南港市分局只是协助的角『色』，这是总局的案子。 “别耍小聪明了，我跟你们详细说一下吧。”李城坚示意洛枫和王小姗先坐下，因为场内还有三十多人呢。 “好、好、好，我们这些好学生肯定是会听警察叔叔话的，”洛枫一边说着，一边和王小姗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连总局的案件都找我们这些分局的小顾问协助调查，有点受宠若惊而已。” “呵，”李城坚笑了笑，走到了会议室的中间位置，“我就是怕你这些热血小青年不仅说傻话，还怕你们会干傻事，才把你们叫过来的。把你们叫过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协助调查，是为了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 洛枫和王小姗立刻相互看着对方，同时问，“你得罪什么人了？” “你们俩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这个庄严的会议室？不要随便说话打断我。”李城坚严肃起来了，洛枫和王小姗赶紧闭嘴，“秦安，你来说。” “是的，”秦安站了起来，打开了投影仪。 经过秦安的解释，洛枫和王小姗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洛枫还在苦苦思索，到底是什么样的犯罪分子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人，不顾无辜人的死活直接把一栋楼炸掉。但李城坚这边是早就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 更确切地说，这是那犯人自己主动向警察局坦白了，或者应该说是向警察局挑衅了。 这就是一起故意犯罪，犯人是一名毒贩，名叫关越辉。在爆炸中有一名被绑住了双手的死者是这次爆炸的主要目标，那是李城坚以前查案的一个线人，是一个小混混因为染着一头金发，外号黄蛇。 关越辉就是回来报仇的，他的哥哥关越行在李城坚上一次的卧底行动里被缉毒警察当场逮捕，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李城坚。因为当时关越行非常信任李城坚，但没想到李城坚居然是警察的卧底，关家两兄弟对李城坚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这一次关越辉的复仇是做好了充分的计划的，他要把当时参与案件的所有相关人员一一铲除，黄蛇当时作为李城坚的线人只是第一个，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原本只是黄蛇的时候总局只是让李城坚专案办理，没想到关越辉居然不惜用炸毁整栋楼的方式来杀掉黄蛇。这其实就明摆着是做给警察局看，我不仅是要杀人报仇，我还要让全世界看着我报仇，而且你们警察对我无可奈何。 关越辉已经明确说了会有下一个，但目前为止，大家都不知道第二个是谁，所以现在最紧急的事情就是赶紧找到关越辉的下一个目标，提前保护好目标人物。 “那关我什么事情？”案情解释完之后，会议室里就开始各种讨论，各种解决方案的争吵，洛枫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还没把重点告诉我。”洛枫盯着李城坚的眼睛，他非常确定李城坚刚才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那是一种充满怜悯的眼神。 “哦，把这事给忘了。”李城坚走近洛枫身边，“上次你和我一下在他脑袋下铁锤那个，是关越辉的人。” 这下子洛枫和王小姗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城坚说这个案件太大不用洛枫和王小姗帮忙，但是却还是把他们两个叫了过来，原来是为了对他们两个进行强制保护。 洛枫和王小姗也有可能是关越辉的下一个目标。因为上一次关越辉派出的人想要通过汽车炸弹把李城坚炸死，结果到了最后被洛枫和王小姗识破了那人是躺在车厢地板上装死。 “关越辉的想法非常明确，他就是想让我尝试一下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消失的滋味。”李城坚拍了拍洛枫的肩膀，“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既然我们已经脱不了干系了，我要求全程参与案件的侦查。既然是自己的命，我希望自己也能出点力。”洛枫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一旁的秦安也是很少看见洛枫这么认真说话的样子，他还差点就不信了，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相信洛枫已经有觉悟了。 李城坚知道洛枫和王小姗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但他并不知道洛枫和王小姗的能力是已经得到侦探x的认可的，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冷血残忍毒贩，李城坚始终没办法轻易地让两个学生参与到案件里。 就在李城坚犹豫的时候，王小姗突然把一份协议交到了李城坚的手上，“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是这次案件的法律顾问，这个跟你们总局签的协议，我们两个现在是亮晶晶律师事务所的代表。” 李城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打开那协议看，“诸葛晶是不是疯了？派两个实习生冒着生命危险干这个事情？”但那协议确实是有总局的印章没错了。 一般情况下警察办案是不需要什么律师顾问的，但是如果是一些比较特殊的案件，例如现在这次的爆炸案，涉及的死亡人数众多，遭受的财务破坏也非常大，警察局为了专心查案，只好聘请一些专业的律师来协助处理法律问题，有些损失责任在谁的身上，还是要以法律为准绳界定。 第193章 左右为难 李城坚抖了抖那张亮晶晶律师事务所和总局的顾问协议，然后把那协议递给一个警员存档。 “我原以为你们只是对侦探故事特别感兴趣的小情侣，但做到找上总局这种程度，是不是太过了？”李城坚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洛枫和王小姗。 “如果没有这份协议，难道你会同意让我们参与案件的调查吗？”王小姗倒是问到了重点，李城坚笑了笑没说什么，但他心里的答案肯定是不会。 李城坚把洛枫和王小姗叫过来一方面他们是爆炸现场的目击者，更重要的是希望对他们两个进行一些保护，至于让周靖成跟洛枫说协助调查，那主要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乖乖地过来。毕竟洛枫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愿意被警察保护起来什么都不做的人。 “关于这次的案件，你们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事情？”原本已经坐下的洛枫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不仅仅是问李城坚，他同时也是在问王小姗。 李城坚看了看王小姗，王小姗也看了看李城坚，最后还是王小姗先开口了，“你说吧。”然后王小姗继续低头看案卷资料表示不再参与这个事情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城坚一时间也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们警察总局专门把我叫过来说要加强对我的保护就已经非常可疑了。更可疑的是诸葛晶那个女魔头，她办事情首先是要看钱，其次是要保命。跟『政府』部门做生意，做警察总局的法律顾问，这绝对不会是个报酬丰厚的生意。把我和王小姗送上前线跟毒贩正面对抗，明显也不符合她的保命原则。”洛枫一边分析着，一边就更加确定这个事情还有内幕了。 “确实是还有那么一件小事没告诉你，”李城坚摊了摊手，“原本我也没打算让你牵连上这么危险的案件里，但是在爆炸发生的那天晚上，我们抓到了一个外国人。” “外国人？”这个事情倒是让洛枫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们在凌晨的时候接管了爆炸案，那个时候我刚到，而你和王小姗还有诸葛晶三个刚刚准备离开现场，所以我就不跟你打招呼了，毕竟我手上的工作确实很紧急也没空跟你说话。我们在到达现场之前就已经布置了一些封锁现场的工作，对于进出爆炸现场的人，全部都要进行排查。然后其中我们排查到了一个外国人。” “他怎么了？难道是外国的间谍？” “他现在还在拘留所里，目前我们还没问出来他想干什么，但是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你的照片。” “关越辉的人？” “他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我们调查过了，帮他买机票来我们国家的人是关越辉的手下。你千万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关越辉已经盯上你了。那天差点就让那叫贾东林的外国人逃过了检查，恰巧他从钱包拿身份证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见了他钱包里有你的照片。他跟我说照片里那人是他儿子，我们当场就把他拘留了。” “如果不是亮晶晶跟你们总局签了顾问协议，估计你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了吧？你可真够朋友。”洛枫明显是对于李城坚没有第一时间把真实情况告诉他有点生气。 “你家媳『妇』不是也没告诉你吗？”李城坚看了一眼正在专注看案卷的王小姗表示无奈。 洛枫也看了一眼王小姗，吞了一口口水，算了，不能轻易招惹王大小姐。按照这情况看来，是诸葛晶知道李城坚抓到了来找洛枫麻烦的外国人，所以才去找警察总局，然后提出了非常优惠的条件让警察总局同意亮晶晶律师事务所担任法律顾问。 毕竟，对方已经找上门了，躲是躲不掉的了，不如直接参与案件，这样还能及时获得警察局的第一手资料，能有更好的条件对抗藏在暗处的大毒贩关越辉。 “关越辉是通过什么方式给你们出警告的？”洛枫想起了刚才李城坚说在之前关越辉就已经公开说要报复李城坚了，但是作为世界闻名的大毒贩，他总不可能走到警察局面对面地给李城坚下警告吧。 “匿名包裹，简单实用。里面有个u盘，u盘里有个录音文件。”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原本我们还打算通过u盘这条线索追查一下，但是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有些什么行动，黄蛇就先出事了。所以我们现在打算逐一通知潜在的目标，做好防范工作。” “怎么说得这么为难，无非就是打个电话通知而已。” “事实上，参与行动的，有很多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当时只是卧底，负责给我的联络人提供消息，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需要总局副局以上级别才能打开所有档案，查看当时参与行动的所有关系人资料。” 一听到这里，洛枫立刻就明白为什么李城坚那么为难了，“为了破案我相信即使是局长也是会立刻同意授权打开档案的，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并不知道关越辉到底掌握了多少资料，那里面很多人都是处于高度保密的，本来是没什么人知道的，但是一旦档案允许专案组查看，那这保密资料知道的人就多了，保密『性』就会下降。” “没错，可能关越辉目前只掌握了两三个人的情况，如果我们一旦开放了保密资料，他就有机会获取原本他并未掌握的其他人的资料。” “但这里面也有一个非常大的风险，万一关越辉是已经把所有人都找到了呢？那些人就会在毫无警觉之下任由关越辉肆意屠宰。而警察们即使想对他们进行保护也做不了，因为根本不知道那些保密档案里的人到底是谁。这真是左右为难。” 李城坚和洛枫正在聊着的时候，秦安突然急冲冲地冲了进来，“出事了！” 是否对专案组公开保密资料这个要等警察总局那边讨论决定，但是有两个李城坚已经明确知道的人，李城坚觉得应该及时的通知一下。那便是当时李城坚做卧底时在警察局的联络人冯宾广和他的助手许博，这两个人的身份最容易暴『露』。 这次出事的，是许博。 第194章 直播绑架 许博正开着车在下班路上，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束花，今晚难得不用加班，约了女朋友共进晚餐。刚刚顺利结束了一个案子，又和女朋友预约了一个浪漫的晚上，此时的许博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欢喜，那笑容都是不由自主的。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车冲了红灯。那冲红灯的车子，直接撞在许博的车子的右边中间位置，强大的撞击力让许博的车子打横翻转了一圈半。 在撞击的瞬间，许博的脑袋就已经一片空白了。几个蒙面人从冲红灯的车子上下来，快步跑到已经翻转的许博的车子那里，他们敲碎了车窗玻璃，粗暴地把已经昏『迷』的许博从驾驶座里拖了出来。 又一辆车子停在了那几个蒙面人身边，那几个蒙面人迅速把许博抬上刚刚到达的车子，扬长而去。那辆冲红灯的车子被遗弃在事故现场。 “还有一个冯宾广呢？”洛枫记得刚才李城坚说了是有两个人他知道的想通知他们的，许博被绑架了，但还有一位冯宾广。 李城坚这时也是关切地看着秦安，不知道这位他曾经的直属上级领导现在什么情况了。 “冯局倒是平安无事，在沧澜市安安稳稳地做着他的警察局长呢。我在电话里已经通知他了，冯局说我们不要『乱』动作，一切按原来的样子最安全。”当年只是总局的一个小队长的冯宾广，在破获多个大案之后也是得到了提拔，现在是一个城市的警察局长了。 听到秦安这么说，李城坚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冯局当时是我的直属上级，但是在我当卧底期间其实很少跟冯局碰面，日常与我进行资料交接的都是许博。甚至于在我们内部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许博就是我的唯一联系人。这种卧底毒贩的案子比较敏感，案件破了之后资料是要直接封存保密的，办案过程的相关细节，永远都不会公开。我想，他们应该还没发现冯局。” 周靖成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赶紧打开腾讯短视频！” 大家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周靖成到底想干什么，一脸问号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周靖成。但周靖成这急『性』子可没打算等洛枫他们反应过来，他直接就打开了电脑，然后点开了一个视频网站，“各大视频直播网站，现在都在直播这个！” 等大家看到了电脑里的那个画面，各个脸上的震惊是比周靖成突然撞门进来时还要夸张一百倍。因为那直播画面里是被绑住了手脚并且蒙住了眼睛的许博。 “怎么回事？”秦安用带着少许愤怒的语气问周靖成。 “不仅是腾讯短视频，其他的几个出名的视频网站全部都有这个，一直是这样的画面，没人说话，在直播那里留言也没人回应。已经问过视频网站的人了，有人黑了他们的服务器，这些直播画面是从外面接入网站的，与视频网站无关。” “立刻切断直播信号！”李城坚明白事情的大概情况之后立刻就下了命令。 “视频网站的技术人员正在处理了，但是对方那个黑客技术太高，一下子处理不了。” “切断自己网站的信号很难吗？”秦安表示不能理解。 “那些网站是想在保持网站运营的情况下单独切断黑客的传输信号吧，这确实很考验网站程序员的技术水平。”洛枫在一旁眼看着秦安的愤怒就要爆发了，赶紧解释一下。 “如果情况仅仅的话就直接让供电局动手吧。”旁边的王小姗不痛不痒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周靖成和秦安还没想明白王小姗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城坚已经拨通了某些领导的电话。果然，李城坚挂掉电话没多久，那个视频直播画面就没有了。同时刚刚被接入了许博的直播的画面的所有视频网站全部都登陆不上去了。 因为供电局直接切断了那些视频网站服务器所在地区的电源。简单地说，就是强行把那些视频网站关闭了。 虽然许博被绑的视频视频直播只出现了十五分钟左右，但是这已经足够让这个事情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范围内得到非常大的传播了。警务人员被绑架，还被现场直播，舆论，怕是要爆炸了。 警察总局那边也是召开了紧急会议，局长和几个副局长都参加了会议。会议的最后，他们也是陷入了之前李城坚和洛枫所面临的那个选择题。那就是到底要不要向专案组提供当时李城坚卧底的，那个扫毒案件的所有相关人员资料。 先是线人黄蛇，然后是警局的卧底联络员许博，下一个到底会是谁？关越辉现在已经是在赤『裸』『裸』地向警察局发出挑战书，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 当天晚上，关于这次事件的相关新闻报道陆续出来了。许博的女朋友梁兰在餐厅等了许博一个晚上都没等到人，让她想不到的是，第二天记者居然把她家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了。 梁兰一直躲在家里没有接受任何的采访，新闻里有几个镜头拍到了梁兰在家里的情景，明显能看出来是哭过的样子，眼睛发红，脸『色』憔悴。 “李警官，谢谢你啊。”在专案组的大会议室里看着电视新闻的洛枫突然向旁边的李城坚说了句谢谢。 “怎么说？” “如果你当时没抓住那个把我照片带在身上的贾东林，大概我也是被绑着出现在直播里吧，然后我们家王大小姐估计也是哭得很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拿受害人开刷？”王小姗狠狠地瞪了洛枫一眼。 “不是开刷。我只是觉得那个关越辉不是一般人，公开炸死黄蛇，向全世界直播绑架许博，这都是挑战人的心理底线的事情，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个人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人『性』了吧。如果我真的被绑了，你千万别哭，那样没用。”这回洛枫倒是难得认真起来，说得王小姗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第195章 全面开展调查 这种这么棘手的案件，如果是一般的分局面对现在的局面，怕是还要在死胡同里再绕绕路。但警察总局为这个案件专门派人到南港市设立了专案组，在人力和物力上都有特殊的的支持，李城坚带领下的专案组很快便确定了一个初步的调查方向。 那就是“外国人”。在爆炸发生的当天晚上，李城坚抓到了一个很有可能是意图绑架洛枫的外国人贾东林，贾东林的出入境记录显示他是在一个月前入境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关越辉为了这次犯罪行动，专门找来的帮手。 公然挑衅警察总局，关越辉是要来场大戏，需要的人手肯定不少，如果是国内的人活动起来估计不太方便，而且敢公然挑战总局的本地人真的很少。所以出了贾东林之外，关越辉肯定还需要更多的外国人，那些不害怕我们警察总局的外国人。 李城坚要求把三个月内入境的外国人资料都要进行搜查，这个事情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说它难是因为这全国的入境人员肯定是要过百万人次的，简直是大海捞针；说它易是因为这里面有很多都外籍人士入境是目的明确的，在入境的时候一般都要填写入境原因，把那些常年在国内有商业活动的以及参加某些公开的大型活动的专业人员一筛选。剩下来那些入境目的模糊不清的人员其实并不多，大概就是一千人左右吧。 “联系一下相关国家的国际刑警，把那些在国外有犯罪记录的优先开展调查。”李城坚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专案组的工作。 旁边的秦安自从看到昨天看到了许博被绑架的直播画面之后情绪一直就不太对劲，据说昨晚还把一电脑显示器给砸了，幸好他保持了最后的一丝理『性』没有砸电脑主机，不然好多资料要丢失。 洛枫正想过去问问秦安怎么回事，周靖成把他给拦住了，“别，让秦警官自己冷静一下吧。” “他怎么了？这里最激动的应该是李城坚才对吧？毕竟当年许博是他的直接联系人，他们应该感情挺深的。” 周靖成压低了声音在洛枫耳边轻轻地说，“许博跟我们秦警官是同一届的警校同学。” “发什么愣？出发了！”秦安对着周靖成大吼一声，又要带队出发了。 “是！”周靖成赶紧带上警帽，向洛枫挥了挥手便跟着秦安出门了。 洛枫一扭头就看见了在贴满了资料的白板前来回踱步的李城坚，心里不禁感叹着，毕竟是做过卧底的人啊，心理素质杠杠的，多年好友被绑了，依然保持着警察该有的镇定。 “秦警官他们去哪里？”洛枫好奇地问李城坚。 “去帝城。” 洛枫一下子就明白了，帝城是首都，也是许博被绑架的地方，秦安他们几个专案组的是应该是去看许博被绑架的现场了。 “有个问题我有点疑『惑』，刚才你忙着布置工作没敢打扰你，现在倒是想问一问。”洛枫认真地看着李城坚。 “哎呦，我们的小聪明也有不耻下问的时候了？”李城坚笑了笑，“问吧。”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让大家先查那些有犯罪记录的外籍入境人士？虽然关越辉是个大坏蛋，不见得他找的人都会是带着厚厚的犯罪记录的人吧？而且那些没有犯罪记录的人办起事情来更容易躲避警察的调查吧？” 李城坚突然盯着洛枫看了整整一分钟，然后才回答洛枫的问题，“问这个问题，估计你是没见过真正的坏人吧。那种真正的坏人，不是一般人能近身的，至少也是要跟他们的等级差距不是太大的人。连个犯罪记录都没有，这种人，关越辉看不上的。” 这个时候洛枫突然明白了，“是啊，他根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他现在就是要正面挑战警察，他要找到的肯定也必须是亡命之徒。” “说起来，你这次怎么没吵着要跟秦安去跑现场？”李城坚也是知道洛枫是坐不住的『性』格，今天知道了有线索居然还肯乖乖地坐在警察局里陪着自己讨论案情，李城坚是有点意外的。 “你们不是不让我往外面跑吗？就算我申请这次案件这么严重，你们也是肯定不同意的吧，如果不是因为我强烈要求，估计你们已经把我关进专门用来保护证人的秘密小屋了。能在警察局里自由走动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别那么灰心丧气嘛，先是黄蛇，然后是许博，我是真的担心你。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今晚我请客。”爆炸案发生以来，警察局里每一分钟都非常紧张，不知不觉，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无非就是惠记快餐盒阿强牛杂两间店的外卖让我选而已，别说得好像要请我去五星级饭店似的。”洛枫甩给李城坚一个白眼，然后拿起了阿强牛杂的菜单。 不过洛枫菜单还没看完，外卖就已经送上门来了，是王小姗，带着两大袋子吃的来了。 诺大一个会议室，静悄悄的，许博毕竟是同事，大家都是警察，看到许博这样被绑着上直播，所有的警察都恨不得把那关越辉生吞了，都拼尽了全力在查这个案子，全部都外出找线索了。只有负责总管全局的专案组组长李城坚在这里留守，毕竟所有人的调度还是要有人管理。 洛枫、王小姗和李城坚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讨论着案情的进展。 “李警官，怎么就只把我一个人困在这里，小姗却可以在外面自由行走？”洛枫还现场提出了抗议。 “她们家给她请的保镖，在保护人方面比我们警察专业多了。况且，那天我们抓到的贾东林，他身上只带着你的照片，小姗应该不是他们的下手目标，估计你是当了南港市公安局的顾问，锋芒太『露』才引起了关越辉的注意。” “吃饭就吃饭，你们俩干嘛呢？”王小姗筷子往桌子上轻轻一放，吓得李城坚和洛枫赶紧闭嘴，赶紧吃饭。 突然李城坚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怕什么呀？洛枫那小子怕王小姗，但我有什么好怕的？这仔细一想，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王小姗气场好大呀，不小心就被她压制了。 “既然你们都那么想说，我也就迁就你们一次吧，我也稍微做了个调查。” 原来这是王小姗大小姐本人有话要说，突然这么一惊一乍的，洛枫和李城坚真是无语了。 第196章 一星期前的某重犯监狱里。 一名犯人正穿着囚服在监狱的洗衣房里清洗囚服。他的头发已经剃光了，在光秃秃的头上有一道异常突兀的疤痕，那疤痕正是出自李城坚和洛枫之手。 他叫杜建，关越辉的手下，曾经在一辆大巴上放了炸弹，结果被洛枫和李城坚还有王小姗三人联手发现了他假装尸体的秘密，解救了一大巴的乘客。 刚刚把一车囚服塞进洗衣机里，另一名囚犯又立刻推了一车囚服进来，那名推车进来的囚犯放下车子后看了杜建一眼，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杜建从那堆囚服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偶尔会有囚犯偷偷地让人送烟送打火机进来，烟瘾实在是忍不住。被预警发现了偷吸烟一般也不会有太大的惩罚，但烟和打火机在监狱里可以卖个大价钱，所以这生意还是有不少囚犯愿意做。 不过杜建让人给他一个打火机可不是用来点烟的，他一手把打火机捏烂，然后他把打火机里的汽油淋在自己的脸上。 洗衣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杜建的半边脸着火了，预警很快便冲了进来把烧了半边脸的杜建送去了医院。 杜建被推进了手术室，警察在手术室门口守着。他斜眼瞄了一下，手术室里现在只有一名一声和一个护士。医生正在帮他的伤口消毒，而忽视则在旁边的一张工作台上紧张地准备麻醉『药』。 突然杜建抓了一把手术刀，一跃而起，一刀割喉，甚至都没有机会喊叫，血『液』便从医生的喉咙喷涌而出，医生跪了下来。 忽视似乎是发现了身后的异样，她转身想看看到底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就在转身的瞬间，手术刀已经划开了她的颈部大动脉。 杜建换上了医生的白大褂，戴上帽子和口罩，推开了手术室的门，离开了医院。 …… 在南港市专案组的大会议室里，李城坚和洛枫一边吃着王小姗送过来的外卖，一边开始听王小姗慢悠悠地说着，“你们总局出手，常规的调查肯定是迅速而彻底，什么现场痕迹追踪、银行流水之类的应该是很快就能查清了……” “银行流水？”李城坚突然一惊。 “难道你没查？”王小姗也是一惊。 李城坚赶紧拿起电话，“相关人员的银行资金使用情况赶紧让人去各大银行调取过来！尤其是银行卡支付记录和电子银行的支付记录。” 其实与关越辉相关的一些嫌疑人警察局还是有名单的，但是现在很头疼的一个问题是不知道那些人现在都躲在哪里。王小姗提醒了李城坚，这些人很多都是通缉犯，拿着现金满大街地跑其实警察碰见的风险很大，所以他们极有可能通过电子支付手段进行日常消费，叫个外卖什么的总要吧。 而通过电子支付的话，必然会留下ip地址，这样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藏身地点。 王小姗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洛枫和李城坚两个人挤着脑袋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照片的中间有一个中年男子，那人的脸有点特别，似乎是受过比较严重的烧伤。 “还记得他吗？”王小姗在问洛枫和李城坚。 洛枫连忙摇头，他是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张烂得这么夸张的脸不管是谁，只要见过一次肯定都不会轻易忘记吧。 但李城坚倒是拿起了照片，放到眼前细细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是杜建？”李城坚想起了一个人，但是又不太肯定，“他的脸怎么了？” “就是他。”王小姗肯定了李城坚的猜测，“就是之前在我们坐的那辆大巴上放炸弹，然后自己假装是尸体的那个人。” “我知道他最近越狱了，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李城坚听到王小姗的肯定回答之后感到非常震惊。 “几个主要的调查方向你们警察局都做了，所以我就想在一些你们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来调查的小线索上花点功夫，我在想既要把黄蛇绑在炸弹旁边炸死他，又要计划活捉洛枫，这一个晚上，事情有点多。” “这犯罪分子作案还会嫌事太多的？”李城坚对于王小姗提出的事情有点多表示疑『惑』，难道杀人犯会因为杀人太麻烦不杀了？或者毒贩因为贩卖毒品太难就不卖了？ “不是那样的，”这时洛枫倒是明白了王小姗的思路，他在一旁帮着王小姗解释，“事情多，就要相应的多配人手才干得了，贾东林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完成多线任务的。” 在洛枫的提示下，李城坚一拍桌子，“所以你找到了杜建！” “嗯，我调取了黄蛇被炸死的那天晚上全市所有的监控录像，我一直跟着贾东林看，然后发现了有个带着帽子的人在一处公园里曾经跟贾东林有过接触。然后通过监控一直跟着那个戴帽子的人，终于在一处加油站的视频里看见了那个人在调整帽子的位置时『露』出了半张脸。” “等等，”李城坚从王小姗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内容，“你是怎么调取全市的监控录像的？你是在非法偷拍吗？市政的监控谁给你的权限去看的？” 在李城坚一连串的『逼』问之下，洛枫心里有点慌，这下坏了，x侦探社偷偷接入城市监控系统的秘密要暴『露』了吗？ 他看了看身旁的王小姗，他发现王小姗不但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大力地一拍桌子，“我这不是等到这里都没人了才跟你说的吗？” 王小姗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吓得李城坚赶紧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这里现在就只有他和洛枫和王小姗三个人，“好吧。” 好吧？洛枫心里一头雾水，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一分钟之后李城坚也是回过神来了，他瞪了瞪王小姗，发现王小姗居然反瞪回他，最后李城坚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后还是要尊重法律的。”这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杜建的参与这个大家到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本来杜建就是关越辉的第一杀手，这越狱了再继续跟着关越辉做事也是正常。 “你今天怎么没发表什么大胆的猜测了？”李城坚在调侃洛枫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平时就你最多嘴。” “我只是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没想明白。”洛枫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送一口好吃的。 “什么问题是我们洛枫大少爷也想不通的呀？”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关越辉要绑架许博。” “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吧，他的目的就是要挑衅我们警察。” “但我觉得他这做得有点多了。” “哪里多了？” “如果说是为了挑衅你们警察，直接当场把许博杀掉就可以了吧，这样处理起来会更容易。他们这样绑着一个警察要准备车，还要准备至少两个人，会留下很多痕迹让警察追查。” “当场杀掉，估计是觉得不够震撼吧，关越辉需要更多的观众，公开直播能造成更大的影响力。” “这么说也对，但是我在想，如果是我的话，为了让影响力最大化，为了充分利用许博，我应该会在直播的时候，当着全世界的面处决许博。” 洛枫话音刚落，李城坚和王小姗都非常惊讶地看着他，感觉洛枫这思维逻辑已经完全跟恐怖分子接轨了。 第197章 帝城师妹 秦安和周靖成乘坐的航班在帝城机场降落了。 一下飞机，秦安就开始找接他机的同事。这次是帝城的薛宗武大队长负责和秦安对接。 这薛宗武也是警界鼎鼎大名的人物，他比秦安年纪要小，去年他和秦安一样被评为全国十佳警察之一。 但秦安并没有在机场等到薛宗武，帝城分局安排了一位留着寸头的小警花来接秦安的机。 “秦队你好！”那小警花看见了秦安立刻就敬了个军礼。 秦安还在疑『惑』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薛宗武的短信，“抱歉，我有任务，林珑负责和你对接。”还附了张照片。 秦安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又看了看眼前敬着礼的小警花，眼前这位就是林珑没错了。 “你们帝城分局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看着薛宗武那言简意赅的短信，秦安摇了摇头，笑了笑。 林珑也尴尬地笑了笑，她心里自然是知道秦安所说的“傲娇”是什么意思。 帝城作为首都，全国的权力中心，其中的帝城警察局分局自然也都是全国警察的精英聚集地。大部分进总局的人都是在帝城分局实战历练过的。可以说帝城分局是总局的后备人才基地。最近的三任总局局长全部都有在帝城分局的任职经历。 正因为是这么地位显赫的一间分局，帝城分局的人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友好。 倒不是说帝城分局的警察素质差，他们的破案率在全国所有分局里可是排名第一位的。 惹人讨厌，主要还是态度问题吧，只要是帝城分局参与的案件，他都必须要掌握主导权，所有其他分局都得听他的。帝城分局人才多大家是知道的，但难道其他地方分局就一无是处了吗？ 虽然去年十佳警察里，帝城分局一家就有三名警察获得这个荣誉，但还有七名警察是其他分局的呀。 周靖成看着林珑英姿飒爽的样子，不自觉地挺了挺腰，女刑警毕竟非常稀少，这回但是见到珍稀动物了。 “因为这次是许警官，所以薛队长是拼了命在调查。”林珑在向秦安解释为什么今天薛宗武让她过来接机。 “这也不怪他，李警官特意要求所有资料我都要现场交接，帝城分局一直都不太同意这么麻烦，早就已经是网络时代了，哪里还有什么资料交流是一条宽带解决不了的。而且，之前听说是许博带薛宗武的吧，薛队长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南港市出了爆炸案，帝城出了警察许博被绑架案，这两宗案件都指向关越辉。最后总局直接牵头并案处理。 这就涉及到帝城和南港两个分局需要频繁的日常沟通。李城坚曾经在关越辉的团伙里卧底，他非常清楚对方有一个带好网鼠的电脑高手，他能轻易地侵入任何一台连接上互联网的电脑。 如果帝城和南港长期在网络上进行资料的互相传输，有很大的概率会被网鼠在网络里截获这些资料。所以李城坚建议尽量要面对面交接资料。 但帝城分局对于自己的网络防火技术非常自信，他们并不认可李城坚所说的夜鼠能轻易侵入警察局的电脑这种说法。 李城坚毕竟是这次关越辉专案的负责人，帝城分局有意见也不敢公然违抗命令。所以他们既不反对李城坚，但也没有主动执行，帝城分局内部该怎么办就还是怎么办，至于南港市分局的人要亲自过来交流，我们也欢迎。 所以就出现了主力警察去查案了，只留下一个新人女警林珑负责接待的局面。 “秦师兄，这是你之前要求的手提电脑。”一上车林珑就递给秦安一台手提电脑。秦安让帝城分局的人把资料都放在一台没有连接网络的手提电脑里，这样方便些，在路上就能抓紧时间开始工作了而不用等去到帝城分局。 “师兄？”一旁的周靖成突然听到林珑喊秦安师兄一下子就好奇起来。 就连秦安本人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在前面开车的林珑，他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师妹。 “我也是中央警校毕业的。”大概是感受到了身后那两个男人满是问号的眼神，林珑赶紧解释。 “哦。” “秦师兄你可能不认识我这样的小人物，但是当年你和许师兄俩人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不少姑娘都在后面追着你们俩呢。” “不可能吧，那些特别疯狂的师妹粉丝我基本都有印象，怎么就想不起你来？”秦安慢悠悠地说着以前读警校的事情。 “秦警官，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周靖成感觉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秦安大队长，居然还会跟女孩子调皮了。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秦安见周靖成那激动的样子赶紧挥了挥手笑了起来，“先去现场吧，资料都在这手提电脑里了，不用着急去分局。”秦安见前面就是十字路口了，因为曾经在帝城分局实***城的路他是认得的，直走是分局左拐就是许博被绑架的那个路口。 “好的，看来你和薛队长也是很好的朋友吧。” “嗯？” “薛队长叫我来接你的时候就说了，你多半不会第一时间去分局。” “大家都是警察，勉强算战友吧。他是不是还在整天嚷着要拿铁人竞赛冠军。”秦安想起了去年铁人竞赛他刚好赢了徐宗武0.5秒夺冠的事情。 “到了。”林珑把车子停在路口旁边一间酒店的停车场里，然后他们一行三人走路去到许博被绑架的那个十字路口。 当时许博是正常地开车过这个十字路口，然后犯人开着另一辆车子冲红灯从侧面把许博的车子撞飞了。 “地上完全没有刹车的轮胎痕，这帮混蛋是铁了心要撞许博了。”看着十字路口的路面非常干净，秦安忍不住骂了出来。 听到秦安到了现场随意骂出来的一句话，林珑心里多少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这个现场她之前也是跟着其他同事来过的，但是秦安刚刚才看了一眼路面就发现的事情，她一直都没发现，这就是全国十佳的实力吗？ 如果是不小心发生的交通事故，多数司机在撞击之前都会下意识地踩刹车，路面会留下黑『色』的轮胎痕，虽然这个案件已经明确是绑架而不是交通事故了，但是这些案件发生过程的细节很可能会影响到后面的侦查开展。 第198章 没走出来 当时绑架许博的犯人用了两辆车，一辆是用来撞击许博的车子的，另一辆是用来把许博带走的，两辆车子分别从两个方向驶向那个十字路口。 “这两条路的监控是不是都调取出来了？”秦安指着十字路口绑架犯来的两个方向问林珑。 “有的，也有一个备份在给你的手提电脑里了。”林珑指了指背在周靖成背上的手提电脑。 秦安和周靖成分别沿着两个方向的路开始走，秦安沿着绑匪开车撞许博的那个方向，周靖成则沿着第二辆绑匪来车的方向一路走过去。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要找到那两辆绑匪的车子当时是停在什么地方的。因为要在许博下班之后，开车经过十字路口的瞬间撞上去，那肯定需要提前在路口附近等着。 两个大男人说干就干，自顾自地就按事先安排好的兵分两路走起来了。林珑见秦安和周靖成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就分开走了，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十字路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要跟谁走？ 最后还是周靖成发现林珑的尴尬，他走到林珑身边叫她跟着秦安就行了，帮忙拿手机把这一路的情况拍个视频。“秦警官不太懂得怎么弄这些摄影的东西。” “所以他的手机主要就是用来打电话，其它功能都不用？”林珑笑了笑，她以前也是见过一些这样的老前辈，不怎么用智能手机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功能。 “他主要用来砸人。”一边说着，周靖成做了个丢手机的动作，手机就是飞镖。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已经走了十来米的秦安梦一回头，秦安和林珑两个人立刻收住了笑声。 另一边李城坚、洛枫吃完王小姗带来的外卖之后便在警察大楼的楼顶一人一罐汽水在那里无边无际地聊开了。 “现在案件侦查这么紧张，你就好意思在这里悠闲？”又是死人，又是警察被绑架，这个案件已经是轰动全国了，任何一个人主办这个案件，应该都是没办法睡着觉的，洛枫对于李城坚的淡定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你是想说黄蛇和许博都曾经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现在一个死了，一个被绑了，我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李城坚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高楼之下南港市的夜景。 “难道不是吗？身为卧底，在一片罪恶之中，黄蛇和许博大概是你和正义世界最后的联系点了吧。” “那你要不要猜一猜，那个时候我到底是和许博更亲近，还是和关越辉更亲近？”李城坚突然问了一个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洛枫抬头看了看，李城坚略带微笑地看着南港市的万家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常在电影里会看到一些卧底如何在正邪之间反复纠缠的心理状态，每天跟着大哥打群架，砍人，带毒品，时间久了，可能卧底自己也不清楚他在拿刀砍人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到底是警察还是黑社会？ 当洛枫看着眼前这位活生生的卧底，心里是非常震撼的，尽管知道大部分的卧底都有自我认知的问题，但是看着李城坚轻描淡写地说着那些跟他密切相关的生死，还真猜不透李城坚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给洛枫的感觉就像是看破红尘的样子。 “你是不是还没走出来？”突然，洛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李城坚笑了笑，“小枫同学，看来你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到现在我还在定期看着心理医生。” “总局那边是不是也不放心。” “嗯，所有当卧底的人回归警察队伍之后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期，确保没有变节成为犯罪分子的卧底。尤其是我这种时间又长，陷得又特别深的。领导很照顾我，这次的案件之所以特意让我主导，就是希望通过这个案子让我彻底证明自己。” “但真正难的是你要过你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吧，这些表面功夫只是走过场罢了。” “没错，我到现在依然保持着当卧底时那种24小时设防的状态，我的潜意识里根本不会同意我的言行把我心里哪怕一丁点的想法表『露』出来。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到底我的卧底任务结束没有？” “所以不管是谁死了，谁被绑架了，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专案组组长李城坚。” “你小子现在是要帮我做心理辅导的意思吗？你不用去理会你家的小媳『妇』了？” “王大小姐忙着呢，哪里敢去打扰她。” 李城坚和洛枫在楼顶聊天的时候，王小姗正在拼命地翻阅与案件相关的所有资料，她要尽快地把那些资料都记在脑子里。 “也不知道秦安那边怎么样了？” “之前他和我商量了一个到帝城怎么开展调查的方案，把计划要查得东西查完，很快就回来了吧。”说着说着洛枫突然摆起一张特严肃的脸，“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洛枫一直被困在警察局里，每天闷得要死了。 “你是想问什么时候可以让你去送死？”李城坚也毫不退缩，一句话把洛枫怼了回去。 秦安在出发之前跟洛枫是进行过一个简短的讨论的，道路的交通摄像头只在许博被绑架的路口，以及前后两个路口有安装。但是在两个路口之间的道路上是没有安装到摄像头的，秦安的其中一个调查重点就是这两段没有监控记录的路。 按照帝城分局发过来的调查计划，他们认为从许博被绑架，到警察局收到报警信息，时间不超过15分钟，绑匪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帝城。所以帝城分局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帝城，对所有出入帝城的车辆和人员都要检查。 让洛枫感叹的是帝城分局办事的魄力，封锁城市短时间内需要聚集很多的人手，但帝城分局不可能有那么多警察守着每一个出入口。所以，帝城分局直接向上申请，请来了军队。 由军方来负责帝城的封锁工作，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一步到位。其他地方的警察分局可没这样的魄力和能量把军方请过来协助查案。 第199章 突然开枪 周靖成没走两步，手机就响了，是洛枫打过来的电话。 “什么情况了？”洛枫整个人被李城坚软禁在警察局南港市分局，闷得都快发霉了，只能到处打电话『骚』扰人。 “已经到那个路口了，刚刚和秦警官分开，我们一人走一条路。” 洛枫一听到周靖成说他正在看现场立刻就兴奋起来了，“开视频，视频直播，快，快，快，让我也看看现场。” 周靖成本来是不想搭理洛枫的，但实在是被烦得受不了了，只好换上蓝牙耳机，然后和洛枫连接视频通话。周靖成手机的镜头是对着大马路和周围的环境的。 洛枫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周靖成则像个导游似的一边走路，一边给洛枫讲解情况。 “这条就是帝城的迎宾大道，然后看看这这里，这是临街的店铺，然后这里有间四星级的酒店，据说上次那个什么《侦探x》的电影剧组曾经在这酒店住过……”周靖成说着说着还真把自己当导游了，开始介绍道路两边的旅游建筑了。 “那个人有问题！”突然在南港市分局里正盯着视频画面的洛枫非常紧张地喊了一句。 “哪个？”周靖成听到蓝牙耳机里洛枫那紧张的语气立刻就不敢再『乱』动了。 “刚刚和你擦肩而过的那个。” 周靖成的脑海里立刻就回忆起了两秒之前的那个画面，确实是有一个中年男人和自己擦肩而过。也没等洛枫再进一步解释什么，警察的直觉驱使周靖成立刻就转身看着那已经离自己右六七米远的背影。 “先生你好。” “砰！”响起一声枪响。 就在周靖成喊停前面那位中年男人的瞬间，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向着周靖成开了一枪。中枪的周靖成应声倒地。 幸好刚才洛枫已经提醒了周靖成那中年男人有问题，周靖成在喊停对方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发生各种突然情况的准备，所以那中年男人一枪打过来的时候，周靖成躲开了重要部位，只是左边肩膀中了枪。 倒地的周靖成也立刻拔出了配枪，但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拐进了旁边的的路，迅速消失在了周靖成的视线了，周靖成只能空举着枪，眼前没有目标。看来对方并没有和周靖成纠缠的意思，开那一枪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逃跑。 虽然是从十字路口的不同方向出发，但秦安离周靖成其实并不算很远，那一声枪响秦安和林珑也都听见了。 “出事了！” 秦安和林珑立刻往周靖成的方向跑，快要跑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秦安看见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风驰而过。秦安那双在警界出了名的鹰眼，在那出租车刷过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一把枪正顶在司机的后脑上。 噗的一声，秦安停了下来。 “怎么了？”秦安突然的停跑让林珑差点没刹住脚。 秦安看来一眼右边，一辆车正停在路上等红灯，“你去看看周靖成！” 没等林珑回答，秦安就径直走向右边那辆在等红灯的车子。秦安出示了警察证，司机摇下了车窗，但下一秒那司机就开始后悔要下了车窗，因为就在他摇下车窗的瞬间，秦安已经打开了车门，并且把他拉出了驾驶座，只留下一句，“对不起，我是警察，借用一下你的车子。” 看着秦安开着车子扬长而去，已经五十岁老司机王先生瘫坐在地上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珑也是被秦安突然的抢车行为吓了一跳，她赶紧上前去扶起坐在地上的王司机。她一边扶起王司机，一边在心里纠结着，这到底要怎么解释呢？ “他闯红灯了算谁的？”这老司机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等回过神来了，第一句话就要先问清楚责任再说。 林珑跑到那间四星级酒店附近时就看见周靖成了，他的左肩还在渗血，但是他已经扶着东西自己站起来了。 “他往那个方向跑了。”周靖成一边穿着粗气，一边指着那开枪的中年男人逃跑的方向。 “我已经给分局报告了，疑犯往迎宾大道北的方向逃跑，秦警官刚才已经抢了一辆车追过去了。”林珑一边说着，一边上去要扶周靖成。 “我没事。”周靖成一挥手，表示不用扶。看来他对刚才没能现场把那中年男人抓住还是心有不甘。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医院！这是我们帝城分局的命令，如果你不同意，我们马上送你回南港市！”林珑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女生，见周靖成拖着枪伤居然还想要追上去的样子，立刻就怒了，说得周靖成都不敢还嘴。 到了医院把周靖成交给医生之后，林珑才终于有空打电话给分局汇报详细情况。刚才电话里只是简单地跟分局的同事说发现了带枪的匪徒，让分局派人追捕，但由于这边还要照顾周靖成，时间紧急，就没说得太详细。 帝城分局的电话一接通，林珑就听见了电话那头有个声音喊得很大声。 接电话的是林珑的上级警官薛宗武，他现在正在报案大厅。而那个喊得很大声的人是老司机王先生，他在报案大厅里投诉秦安。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还和一个女警在一起的！抢了我的车就跑！这真的是警察吗？你们是匪徒！是抢劫犯！是恐怖分子吧！”王老司机对着接待的警察一直骂、一直骂，骂得都喘不上气了，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也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咆哮式投诉了，负责接待的警察依然保持着没有太多表情的脸，默默地记录着对方的投诉，然后默默地给正在喘着粗气的王老司机递上一杯水。 王老司机骂完了自己想骂的所以事情后，在得到了接待人员表示会彻查到底、赔偿到底的承诺后，终于决定暂时先回去了，“三天之内必须给我答复！” 但王老司机刚刚一只脚踏出帝城分局的大门，一辆车子停在了帝城分局大门的正前方，“噗”的一声，一个人从车子里被抛了出来，然后车子迅速离开了。 王老司机低头一看，那从车子里被抛出来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满身是血，还穿着警服。 “许警官！”离得最近的一名女警朝着地上那满身是血的人扑了上去，那人正是不久前被绑架的许博。 那女警在大声地喊着许博，但是许博没有任何反应，她开始给许博做急救，开始做胸压……一边做着，一边泪珠就从眼眶里滴了下来。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王老司机完全被吓懵了，他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就这样卡在大门的门槛上不敢动。 第200章 注意安全 “砰！”突然的一声撞击声又吓了王老司机一跳。 他转头看过去，是另外一名警察已经迅速跳上了一辆警车，想要追击刚才抛下许博的那辆车子，但由于情绪太激动，车子一下子撞倒了旁边的另一辆警车上。 撞击很轻，但这一下轻微的撞击倒是让驾驶座上的那名警察清醒过来了，再气愤也不能『乱』了分寸。警鸣响起，警车追了出去。 就在王老司机还卡在门槛那里懵着的时候，一只手把他拉回了警察局，那是薛宗武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跑了出来。 “这里危险！请站在我身后！”薛宗武把王老司机护在了身后，然后自己冲了出去。 王老司机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手里捧着半杯水，他坐在警察局的休息室里，一抬头便看见了休息室里的电视正播放着今天的新闻，在新闻画面里，他看见了那个抢他车的警察。秦安一脸的血站在两辆撞在一起的车子旁边。 新闻里还在回放着一个现在已经在网上被传疯了的短视频。秦安的车和那向周靖成开枪的中年男人的车撞在了一起，秦安和那枪手都在撞击里受了伤。那枪手艰难地从车窗爬了出来，还没站稳，另一边也同样是跌跌撞撞地从车子里爬出来的秦安就一个飞脚踹过去。 那个枪手被秦安那一脚踹得整个人都飞起来，撞在了他身后的那棵大树的树干上，瞬间就昏『迷』过去了。就是这一脚飞踹被路过的路人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传到了网上。 网上开始出现一些质疑警察办案是否过度使用暴力的声音，同时也有支持秦安的网友说对付犯罪分子就该给他来点狠的，这一脚踹得漂亮。于是各路网友纷纷在各大网络平台参战，这事情在网上都吵翻天了。但总体上看，还是批评的声音比较多，因为涉及暴力执法的不仅仅是秦安那一脚，还有两辆车子在路上的多次碰撞，尤其秦安开车追击的时候，把路上好几辆车都撞了。 王老司机这辈子都没试过有哪一天像今天这么惊悚的，首先是车子被抢了，然后一个血淋淋的警察被扔在自己眼前，他非常清楚地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许博脑袋上有一个血洞。 王老司机到现在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他看完新闻，低头喝了半口水，然后放下了水杯走出休息室。 “小同志。”王老司机走到了报案大厅刚才他投诉秦安的那个柜台那里。 “王先生，请问还有什么补充吗？” “我那个投诉撤了吧，我不投诉了。” 这倒是让那名负责接待的警察有点意外，才隔了一个多小时就主动回头说撤销投诉，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 “好的，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和理解。” 王老司机想了想，然后说了一句，“你们也注意安全。”便转身离开了警察局。 负责接待的警察微笑着对着王老司机的背影轻轻地敬了个礼，眼里还泛着泪光。每天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真的很累，这个敬礼是他对王老司机的理解表示感谢。 尽管网上依然有许多质疑警察局的声音，但王老司机的这一句“你们也注意安全。”给了帝城分局非常大的鼓励。 然而这一天最轰动的新闻并不是秦安的那一记天外飞脚，而是许博。许博头部中枪，在被扔在警察局门口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死亡了。 被绑架的警察，在被绑匪杀死后，把尸体扔在了警察局门口，然后绑匪扬长而去。这是关越辉对警察赤『裸』『裸』的侮辱。 许博的事情被大众知道后，质疑警察办事能力的声音多了起来。一些过激的网友甚至在网上留言，“连自己都没能保护好的警察叔叔们，还有能力保护我们老百姓吗？” 在南港市分局的专案组会议室里，大家都安静地在等着，等着李城坚打完电话。李城坚很快便挂了电话，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李城坚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救不回了。” 是的，大家都在等的是许博的情况，虽然都听说了，但是在没有正式通报之前，大家都还留着那么的一丝希望，希望许博还活着，直到李城坚和帝城分局确认了许博的死亡。 会议室里大家都拽紧了拳头，一言不发，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情绪当中。只有李城坚是唯一脸上没有明显表现出任何情绪的。 洛枫突然走近了李城坚，李城坚奇怪地打量着突然靠近自己的洛枫。 洛枫盯着李城坚的眼睛，“你知道如果是秦安的话，现在他会干什么吗？” “不知道。” 李城坚话音刚落，洛枫的一个右勾拳就打了过去。李城坚没有躲，也没有挡，那一拳的力量非常实在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旁边的人立刻冲上去把洛枫拉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博会死？”洛枫愤怒地质问着李城坚。 听到洛枫突然吼出那么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博会死？”大家一下子都怔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尤其是看见李城坚波澜不惊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大家心里的判断更倾向于洛枫的质问是对的。 整个会议室在洛枫吼了一句之后便安静了下来。安静了三分钟之后，李城坚『揉』了『揉』被洛枫打了一拳的左脸，然后才慢悠悠地回答，“说了也没用。” 顿时整个会议室就炸开了锅，大家心里判断洛枫的话是对的是一回事，但经李城坚这么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李城坚的话分明就是承认了他事先知道或者说他认为许博一定会死，但他却什么都没说。 “我就说你信不过！龙局居然还袒护你！哼！”一名跟李城坚一起从总局过来参与这个专案的老警察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李城坚就是一顿骂，然后气愤地摔门离开。 龙局指的是警察总局的副局长龙战，可以说龙战是李城坚当时卧底专案的最高级别的知情人。许博是李城坚的直接联系人，冯宾广是卧底专案负责人，龙战是卧底专项行动的最高指挥。 但为了保密，案件的办理过程龙战并不知道具体的案情进展，在结案之前他也不知道李城坚是卧底，只是李城坚的卧底资料是锁在龙战的保险柜里。 第201章 方向对了吗 摔门而去的那位警察名叫符耀华，算是警界老资格的前辈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但即使五十几岁的高龄了，依然坚持要跑一线，不愿意往后台管理部门退。 他的理由也是非常的充分，“我是从小没读什么书的人，能够得到总局的赏识，只是因为我破案多，真正到了管理部门，单单是一个电脑我就没办法像年轻人那样灵活『操』作，如果领导觉得我这老骨头还有用，就让我继续扛枪吧。” 基本上所有的卧底回归警队之后，会有有一个监察起，内部会对回归的卧底有一个秘密的监视，监察期过了之后就一切正常了。而符耀华对李城坚有意见是因为李城坚在当卧底的时候，有好几次他们两个都在涉黑案件里碰见。 当然，那个时候符耀华代表的是警察，李城坚代表的是黑帮。可以这么说，符耀华见过最邪恶的李城坚，李城坚心狠手辣的形象始终在符耀华心里挥之不去。 原本李城坚按部就班，在总局的闲散岗位等一段时间，等监察期过了再任职出任务符耀华可能也不会有太大意见，毕竟能去当卧底的警察也是做了很大的牺牲。 但李城坚现在是还没过监察期的，总局就让他参与了这一次的专案调查，而且还任命李城坚为专案组组长。符耀华觉得风险太大，虽然总局考虑的是李城坚对关越辉特别的了解，但符耀华更担心李城坚会不会和关越辉还有私人感情上的纠缠，毕竟李城坚和关越辉曾经也是称兄道弟很多年了。 李城坚承认了洛枫的指责之后，会议室里其他的人也纷纷开始质问李城坚。 “关越辉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李城坚一直沉默着等大家的最高峰的一波怒气过去了之后才缓缓地开始自说自话。 听见李城坚终于开声回应大家的质疑了，会议室里又重新安静起来。 见大家终于能理『性』点听自己说话了，李城坚接着说下去，“以我对关越辉的了解，人『性』这个东西在他那里早就没有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目标。不会放过的意思就是他是不会留活口的，基于他的这种『性』格，我不认为任何一个落到他手里的警察能活命。如果有一天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被关越辉抓住了，请做好你已经死了的心理准备。”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如果我们知道许博的处境这么危险，我们再抓紧一点时间的话也许，还有机会救人。”一名警察大声地驳斥着李城坚。 “因为我之前跟你们一样，还心存侥幸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许博能活下来。但事实已经证明了我内心深处的猜测，关越辉不会让任何一个落在他手上警察活着的。” “昨天和你聊天的时候我就感觉你的情绪跟一般人的表现不太一样，”洛枫这个时候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当卧底太久了，还保持着整天疑神疑鬼的状态。直到刚才你宣布许博的死讯的时候，我发现你依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我就想我可能猜得不够准确，你心里很可能早就已经接受了许博死亡这件事情，所以你才会对于许博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紧张。” “既然已经提前猜到了结果，那自然是不会太过紧张。”李城坚的依然是慢悠悠地回答着，“即使我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你我的猜测，难道你就能做出些什么更好的应对吗？” 李城坚的这一反问倒是成功地让洛枫暂时安静了下来，洛枫在回忆着自从知道许博被绑架以来他以及所有参与案件的警察所做的事情，确实大家都是用尽了一切的方法在查这个案子，警察局的资源也对这个专案有一定程度的倾斜，可以说已经是做得足够好了，但最终依然没能救回许博。 即使李城坚提前说了他猜测许博可能活不了，关越辉不会留活口的，大家的调查情况估计也不会好太多，毕竟都尽力了。 “你是不是当卧底当得太久，说谎说成习惯，连自己都要骗了？”就在洛枫内心纠结的时候，王小姗即使站了出来点醒洛枫。她的话是对着李城坚说的。 “我骗了自己什么？”李城坚看着王小姗那来者不善的眼神，立刻就从刚才的理所当然变成了小心谨慎。 “你知道，所有的调查行动都是根据已有的线索开展的，不管是警察还是侦探，调查人员手上掌握的线索资料不同，他们的调查计划也不会相同。确实在案件调查过程中，大家都尽力了，但调查方向真的对了吗？也许你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但不应该扼杀任何一个可能『性』。” 王小姗的连番质问让一直淡定应对的李城坚似乎也有一点开始『乱』了。他说的确实没错，大家已经尽力在调查了，没有任何一丝的保留，但是调查的方向对了吗？ 李城坚最初想的是那些没有实质证据的猜测可能会误导调查人员，但如果他当初能早一点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调查队伍会不会分出一个小组去调查一些原本不会去调查的线索？会不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这个问题始终在李城坚心里没能得出一个答案，但是王小姗和洛枫的质问，让他开始觉得有些时候自己是不是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里。 洛枫的手机响了，是周靖成打过来的。 “当时你是怎么发现跟我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有问题的？” “你在四处张望很难注意到他脸上表情的细节，但是当时你的手机镜头刚好是拍着他的脸，我这边的屏幕整个画面就是他的脸，所以我看得非常清楚，他偷偷地瞄了你一眼，然后嘴角有一个非常轻微的上扬。” “他笑了？” “更准确地说，他在嘲笑，嘲笑你，你当时身上穿着警服，他在嘲笑你这个警察和他擦肩而过，居然什么都没发现，还在傻乎乎地左看右看，看什么呢？当然也许他在嘲笑别的事情，我也只是大胆地猜测了一下。你还好吧，我可不想有警察因为我的猜测而死亡。” 第202章 决定公开档案 其实周靖成的伤不算很重，虽然是中枪，但毕竟躲过了关键部位，但是左边肩膀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太灵活了。 突然接到周靖成的电话，洛枫是有一些意外的，因为按照他平时认识的周靖成，不会无端找洛枫闲聊。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洛枫还是决定开口问了。 “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就是在医院里暂时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做，就打电话跟你讨论一下案情。” “你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会没别的事情做？”就算洛枫人不在帝城，但是这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关于帝城分局门口被扔了一具警察尸体，都炸翻天了吧，说没有别的事情做，应该就是不想做事情吧。 沉默了两分钟，周靖成终于又说话了，“帝城分局真的很厉害。” 这回洛枫总算是明白周靖成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到了首都，看见全国第一大分局，开始自卑起来了。因为就在昨天晚上，一夜之间，帝城分局根据酒店的监控找到了两个绑匪的正面照，立刻就上门抓人了，其中一个被当场击毙，另一个中枪后从山崖上摔了下去，生死不明。 两天的时间，三个绑匪，秦安抓了一个，一个被击毙，一个受伤下落不明。这让周靖成惊叹，帝城分局办案效率确实很高。 听到了许博的死讯之后，周靖成觉得自己千里迢迢赶到帝城，但是感觉什么忙都没能帮上，帝城分局的同事跟绑匪枪战的时候自己还负伤躺在医院里。 “你也不想想，帝城分局的人在你和秦安去帝城之前自己已经先找了一段时间了，什么线索都没找到。为什么你们一去到帝城的当天他们就找到人了？” “因为他们找到了拍到绑匪正面的酒店监控。” “没错，那酒店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不正是因为你中了一枪，才发现了原来他们一直没有离开那个绑架许博的路口太远，一直就住在那路口附近的酒店里吗？不然按照他们帝城分局原先的网圈计划，从城市的最外围一圈一圈地缩小搜查范围，即使出动了军队估计最快都还要三天才能把搜查范围缩小到那酒店的位置。” “可是发现那跟我擦肩而过的人是绑匪，这也是你在发挥作用啊。” “但那一颗子弹可是实实在在打在你的身上的，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提示，你不是也在那人离开你的视线之前第一时间做了判断把他喊停吗？” “哎，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来给我做心理辅导，真是太丢人了。” “帝城分局现在什么情况？”听到周靖成那瞬间放松的语气，洛枫知道他应该释怀了，赶紧问问帝城分局的调查情况。 “秦警官正在帝城分局那里参加讨论会议，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 “有商量出什么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帝城分局他们自己也反省了之前的搜查计划，能这么快找到那两个绑匪，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到了那两个绑匪的长相，如果不知道那两个绑匪的长相的话，即使搜索到那间酒店了，看了监控录像也未必能确认那三人是绑匪，估计就当是普通的客人而已。因为那三个绑匪在那酒店是一次『性』支付了三个月的房费。帝城分局之前对酒店的搜查主要集中在短期住客上，对于这种常住三个月的基本就忽略过去了。” “能及时纠正之前的错误，帝城分局作风还是非常凌厉果断的，也算是没有辜负第一分局的名号吧。” “以后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呀。”坐在医院一角的周靖成终于放松了脸上一直紧绷着的表情，“我今天才去了一趟帝城分局，大家都在拼命。” “这么快能出院了？” “我这都是外伤，子弹直接从我肩膀的皮肉间传过去，连手术都不用做，就缝了针而已，不用住院。就是定期伤口消毒就行。我现在不就是回医院换『药』了吗。” “是你拿枪恐吓医生让你离开的吧？哪有刚中枪就能出院的？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该看的都看了，该拿的也都拿了。秦警官抓住的那个人已经昏『迷』了，等他醒过来之后帝城分局的人会负责审问他。另外那个在逃的目前也只能是全国通缉处理了，暂时还没什么线索。他的长相已经暴『露』了，躲不了太久的。” 这时洛枫突然想起了李城坚对关越辉的评价，极其冷血，豪无人『性』，“你跟帝城分局的人说一下，找一找那些偏僻的，适合抛尸的地点吧。” “你怀疑关越辉会杀了那个逃掉的绑匪灭口？” “嗯。” “还有个事情先跟你说吧，我估计我们南港分局应该也很快会接到通知了，帝城分局这边已经收到消息了，总局那边决定打开之前李城坚卧底关越行和关越辉贩毒案的资料。” “撑不住了？” “嗯，先是炸楼，然后是绑架杀警，两宗案件关越辉都弄成了视频在网上到处传播，舆论的压力太大，总局那边决定启动要员保护机制，把当时参与案件的相关人员都保护起来。” “保密方面，有信心吗？” 之前洛枫和李城坚就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因为都不知道关越辉手上到底有多少人的名单，如果贸贸然公开名单，很可能就给了关越辉偷取名单的机会，尤其是李城坚非常清楚关越辉身边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黑客，只要警察局的电脑有什么动静，立刻就会被偷取资料。 但是如果不公开名单，不通知那些当时参与案件的人，很有可能其他人会像许博那样在没有充分保护的情况下被绑架，被杀害。 总局已经不能再承受有警察被公开杀害了，总局的会议室里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决定了立刻启动一项保护计划，把当时参与案件的每一个警察都保护起来。 周靖成看了看窗外，关于洛枫的问题，其实他心里也没答案，他抬头看了看窗外，“不知道，也许吧。” 周靖成想起了今天在帝城分局见到的一个警察在其他同事的协助下，在衬衫底下穿上了防弹衣。那名警察就是当年参与关越行、关越辉贩毒案的警察之一，他已经做好了面对关越辉的杀手的准备。 (本章完) 第203章 背锅的帝城分局 洛枫挂掉了和周靖成的通话回到会议室，发现会议室里刚才已经都散了的人又全部都回来了。包括那位怒气冲冲甩门而去的符耀华也都和其他人一样认真地在听着李城坚说着些什么。 是总局准备打开李城坚卧底毒贩档案的通知已经到达南港分局了。李城坚在向专案组的人传达下一步的侦查要求。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洛枫觉得南港分局还真的做不了太多事情，这次主要任务是要保护当年的案件参与人，但当年那个案件并不在南港市，参与那个案件的人里也没有南港市分局的人。 如果硬要说南港市有什么人需要被密切保护，大概就是李城坚了，李城坚估计是关越辉最想报仇名单里的第一名。 但李城坚基本是把自己彻底暴『露』在大众面前了，关越辉很难找到对他下手的机会。另一方面李城坚本人在警校是优等生，格斗，『射』击都是不在话下，同时他也经历了多年侦查与反侦查的卧底实战，一般人想绑架李城坚，真的很难。 突然，洛枫感觉到一阵焦灼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李城坚刚刚宣布了南港分局的重点保护名单，一个是李城坚，另一个是洛枫。 是的，洛枫在那里数人头，数来数去，他忘记把自己数进去了。之前李城坚抓住的那个钱包里夹着洛枫照片的人还在拘留所里关着呢，洛枫一直都是关越辉的目标之一。 说起来洛枫没被贾东林绑走也算是运气，但贾东林算是倒霉了。按照一般情况下一个外国游客在钱包里放着某个人的照片，这个好像并不触犯任何的法律，巧的是那个贾东林本身在国外已经犯有刑事案件，南港市分局就一直把他扣押着，既不移交给他的祖国，也没送本国法院审判，反正就是先关着再说。 这个事情洛枫曾经问过李城坚，“警察局能这样一直扣人扣多长时间？” 当时李城坚的回答是，“有些时候，该耍的流氓，还是要耍的。” 对于总局来说，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因为当时最后决定抓捕的时候总局担心警察内部可能会走漏消息，所以借着一次全国精英特警在帝城集中培训的机会，把正在参与培训的特警临时征调到抓捕队伍当中。 那个时候一群特警正在正常培训，龙战副局长突然过来宣布他们立刻要参加一次对毒贩关越、关越辉兄弟的抓捕，大家都是一脸的懵。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从全国各地来到帝城，一直以为只是来帝城参加常规训练的。 也正是因为这次抓捕行动的保密措施做得好，所以最后顺利活捉了哥哥关越行。当时大家以为弟弟关越辉已经死了，因为抓捕现场发生了一场大爆炸，而关越辉在爆炸范围内，没想到他是成功逃跑了。 因为抓捕关越行的特警来自全国各地不同的分局，所以这一次保护行动的实施范围包括了全国的多个城市，这非常考验总局的全局控制能力。 晚上洛枫闷得慌，一个人又跑上了警察局的楼顶，这一段时间警察局还专门给洛枫留了个房间住宿，洛枫算是在警察局住下来了。 远远地，洛枫就看见了那个沧桑的中年男人，李城坚。 “作为专案组的组长，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来这里看风景？”发现李城坚转身看过来了，洛枫赶紧挥手打个招呼。 “保护计划是总局的人直接控场的，我们只要配合就行了。更确切地说，在整个保护计划里只要你和我都安全了，就算完成任务了。” “总局到底是怎么想的？” “舆论压力太大，只能这样吧。尤其是许博的死，死得太……”李城坚没再往下说，只是握了握拳头，然后抬头看着南港市的夜景。 “你是不是想说他死得太窝囊？”李城坚没能往下说的话，洛枫帮他说了。 要说一名好警察窝囊，李城坚还真的说不出口，但在那些从电视里、在网上看见新闻画面的那些普通观众的眼里，即使他们对许博有再多的同情，一名警察被绑匪杀害然后把扔在了警察局门口，那些普通民众的内心深处仍然是会有那无法控制的想法，这真的有点窝囊。 李城坚诧异地看了洛枫一眼，他没想到洛枫就这么直接地说出了“窝囊”两个字。 “总局是想保住全国所有警察的名声吧，只要再有一位警察像许博那样被关越辉公开处决，总局的招牌怕是要碎了。你是不是在担心如果总局通过电脑网络传输你当年那个案件的资料，关越辉身边的那个电脑高手会截取到参案人员的名单，从而对名单上的人下手？” “确实有这个担心，不过总局那边也说了，会做防范措施。” “但我怎么看你是一脸忧愁的样子？” “因为是关越辉啊，他依然是那个没有人『性』的关越辉，他绑架许博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变了，没有立刻对许博下杀手，没想到他只是要等一个更好的机会，用许博的死来羞辱总局。” “严格来说他羞辱的是帝城分局吧，毕竟许博的尸体……是在帝城分局门口。当年你抓关越行那个案子估计帝城分局出了不少力吧。” “帝城分局？没有，当年那个案子，反倒是帝城分局没有参与。” “那帝城分局这锅被得有点惨，现在至少有三十家媒体在帝城分局门口日夜蹲点，真是连扣个鼻屎都不敢了……” 两人说着就笑了起来，最近几天都被案件压得喘不过气了，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无人的警察局天台，两个人强颜欢笑。 突然洛枫像刹车一样止住了笑声，“你有没有帝城的地图？” 看到洛枫突然严肃的表情，已经对洛枫又一定了解的李城坚知道洛枫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立刻拉着洛枫回到专案组专用的那个大会议室。专案组的一名警察已经把帝城的地图瘫在了一张大桌子上等着李城坚和洛枫了。 “帝城怎么了？”李城坚知道洛枫肯定是有所突破了，他立刻就想知道洛枫发现了什么线索。 “你一直都说关越辉虽然毫无人『性』，但是他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这次的报仇肯定不是『乱』杀人，他的每一步应该都是计划好的，我想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按照刚才你所说的，帝城分局当年根本没参与案件，也就是说按常理讲帝城分局不应该是报仇的目标，许博的尸体被扔在帝城分局门口，肯定有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 (本章完) 第204章 都知道了 诺大的一张帝城市的地图摊开了，洛枫的手在地图上『摸』索着，然后停在了帝城分局的位置上，另一只手迅速拿笔把那个位置圈起来。 送地图过来的警察刘洋铭也在旁边认真地看着，李城坚打电话让他送地图来的时候语气非常紧张，他估计李城坚应该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心里也是非常期待。 但是刚才洛枫说的一句话他听得有点不舒服，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你说关越辉不是『乱』杀人，在我们所有人的眼里他基本上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 洛枫没有抬头，他的眼睛依然盯着地图，但他回答了那名有些不解的警察，“根据帝城分局的尸检结果，许博是一枪毙命，身上只有车祸造成的损伤，没有被虐待的痕迹。对警察这么深的仇恨，为了引起舆论效果甚至把整栋楼炸掉，杀许博的时候居然只是一枪毙命，许博的死是不是死得太轻易了？” “这么说起来，确实不太符合关越辉的做事风格。”刘洋铭若有所思。 “最重要的一点是，许博是在被扔在帝城分局前那两三个小时内才被杀死的。” “这个事情我也是一直想不明白。”讲到了李城坚之前的疑『惑』，他也开声参与讨论了，“如果是早就确定了要杀许博，为什么不早一点动手？” “因为那个时间就是关越辉计划好的杀人时间，为了使许博的死造成更大的舆论，尽可能多地给警察总局施加压力，他一早就计划好了在那个最繁忙的时间点扔下许博的尸体。如果提早杀了许博，还要花心思去处理尸体，处理尸体可不容易，尸体会有血迹，会吸引苍蝇，现在这种天气的话可是很快会腐烂发臭的。先养着许博，等到了需要他死的时间，一枪毙命，扔下尸体。” “所以杀死许博并至始至终都不是关越辉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引起舆论对总局施加压力。” “没错，一枪毙命，干净利落，许博对关越辉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扩大社会舆论。而他们之所以选择抛尸帝城分局而不是总局，应该是这个原因。”洛枫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从帝城分局的位置开始画了一条线。 “这是他们的逃跑路线！”对帝城的交通路线非常熟悉的李城坚一眼看到洛枫在地图上画的那条线，立刻就明白了。 洛枫的手指沿着他在地图上画的那条线移动着，“这一路过去，路的两边都是是旧小区或者城中村，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路段都没有监控。在这一段还连续有急弯和分叉路口，对要逃命的人来说是非常好的选择，这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逃跑路线。” 李城坚回想了以前他在帝城生活的情景，那些街道他都曾经去过，“那一带，确实很少看见有监控摄像头，那是旧区，『政府』部门没办法让监控覆盖到那边。” “但总局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洛枫说着用手指了指地图上警察总局所在的位置。 “那应该是全国监控最严密的地区之一了吧，那附近的街道也是设置有多个随时能启动的警点，基本上在总局门口闹市是不可能逃得掉的，瞬间就会被围捕。”这个时候李城坚和刘洋铭也都终于明白了洛枫在地图上画来画去所要表达的意思，关越辉不是不想选择羞辱警察总局，而是他知道那样的话负责抛尸的绑匪会逃不掉，所以选择了把许博的尸体扔在帝城分局门口。 从绑架许博开始，到抛尸，到逃跑路线，这一些列的时间地点都是关越辉早就计划好的。 原本那些绑匪在抛下许博的尸体时候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周靖成到了帝城之后居然不小心偶遇其中一个绑匪，而恰巧那个绑匪和周靖成擦肩而过时的细微不正常的表情被洛枫发现了，这才让那三个绑匪暴『露』了，一死，一被逮捕，一重伤失踪。 “我们中计了！”洛枫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中什么计？”刘洋铭见洛枫突然一拍桌子，吓得他也有点慌了。 “从炸楼杀黄蛇开始，让各路媒体把新闻预热起来，然后再绑架警察，把警察被绑的事情放到网上直播加温，等整个社会都热得差不多了，最后一把火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警察局门口扔下许博的尸体，舆论彻底被引爆。而这一层层压力压下去，总局必然会做出反应。”此时的李城坚也终于明白了关越辉这一系列动作的真正目的。 “让总局打开李警官你当年卧底关越行、关越辉兄弟的缉毒案就是关越辉的真正目的，他应该没有掌握到当时其他的参与案件人员名单。” “现在他应该都知道了吧。”李城坚叹了口气。 其实在之前李城坚和洛枫就已经怀疑过关越辉未必知道所有的参案人员名单，所以李城坚一直没有主动要求总局那边打开档案。但许博的死让李城坚也都开始怀疑，关越辉手上应该手上是有名单的，而总局不敢冒险再失去任何一位好警察，终于还是决定启动要员保护计划。 这种种的疑『惑』，现在终于揭开了，关越辉手上掌握的名单可能就仅仅是许博而已。毕竟连洛枫这种跟他没什么太深仇大恨的大学生都上了他的绑架名单，估计是名单里真的没人了，能多抓一个算一个。 汉阳市下汉镇的某间自建房里，汉阳市特警队副队长李自勇正在房子里，他刚刚跟局里请了假，回老家看望父母，他是当年参与抓住关越行的特警之一。 父母已经已经去朋友家串门了，李自勇一个人在厨房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切菜做饭。 屋外，两个人影正在悄悄地接近李自勇的房子。他们贴着墙壁偷听着屋子里的状况，刚才他们已经看见李自勇家里的其他人都离开房子了，房子里应该只有李自勇自己一个，但是那两个谨慎的背影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听了一会儿，确实只有李自勇自己一人在哼着歌的声音。 那两个人悄悄地从身后『摸』出了手枪。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诱捕行动 乡村里邻居住的大都是熟人，大门不关也很少说会发生什么偷窃案件，所以李自勇在厨房里切着菜，外面的大门是敞开着的，通风透亮，舒服。 那两个杀手是接到了关越辉的命令来杀李自勇的，本来李自勇如果呆在警察局里的话还真的不好下手，但李自勇居然请假回家探亲。在人烟稀少的乡下暗杀个休假特警，这实在是天赐良机。 其中一个杀手提着枪，直接从大门进了屋子。他的脚步很轻，在厨房里做菜的李自勇似乎没有发觉。 那杀手已经走到了可以看见李自勇的位置，他对着李自勇举起了枪。这时李自勇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李自勇转身看过去的瞬间，响起了一声枪响。 枪响的瞬间李自勇应声倒地，同一瞬间那开枪的杀手也向后倒在了地上，胸口插着一把菜刀。 在杀手开枪的同时，李自勇手中的菜刀也脱手飞向杀手的心脏部位。 另外一个守在门口的杀手也举起了枪，他不知道枪响过后死的到底是李自勇还是他的同伴。 假如死的是自己的同伴，等李自勇从那门口出来的时候，那守在门口的杀手就会给李自勇补上一枪。 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名守在门口的杀手决定进房子里看一看情况。 但他从树丛里刚站起来，一把枪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汉阳市的特警早就埋伏在那附近了。 那杀手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李自勇家门口的时候，一名特警已经悄悄地潜到了他的身边。 杀手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当下枪，举手投降。 其他一直在附近埋伏的特警一拥而上，全部冲进了房子里。 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杀手，一个是李自勇。 一名特警第一时间把杀手的枪踢开，确保安全。 “李队！”另一名特警慌张地喊着李自勇，他并不清楚李自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突然，中枪倒地的李自勇挥了挥手，大家看见李自勇在挥手都笑了，因为这是平安无事的意思。 李自勇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名特警走过去帮他脱衣服，衬衫下面原来还藏着防弹衣，那子弹嵌在了防弹衣上。 “哼，以前我能抓你们老大，现在我就能把你们也都抓了。”李自勇把防弹衣往地上一摔，把心里的气都发泄出来了，感觉很爽。 这一天其实他是故意请假的，为的就是创造一个一人独处的机会给杀手来杀他，然后趁机把那些来杀他的杀手一网打尽。 在离李自勇家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里，两个老人家在两个特警的陪同下非常紧张地在那里等待着对讲机另一头的消息。他们是李自勇的父母。 “安全了！” 听到对讲机那头传来报平安的消息，李自勇的父母激动得抱在了一起。 类似的暗杀与反暗杀的情景在全国各地陆续上演。 做了充分的准备之后如果还被关越辉暗杀成功，那警察局的面子就丢大了。尤其是许博的死深深地刺痛了所有警察的神经。 当年参与抓捕关越行、关越辉两兄弟的那些特警一接到总局的通知说要打开档案，希望大家做好安全防范工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害怕退缩的。反而个个都摩拳擦掌，希望最好是关越辉本人亲自找上门来，这样就可以亲手为许博报仇了。 大部分的特警最后都防守成功了，但基本上都是以击毙杀手结束，想活捉一个进行审问都难。 但其中有两个特警是受了重伤的。并不是这两个特警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而是没想到对方实在太狠了，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 他们使用了自杀式袭击。 一个假装自己是普通的路人，在一名特警正要回家的时候，悄悄的走到对方的身边，然后引爆了炸弹。 幸运的是，在那人肉炸弹准备引爆炸弹的瞬间，那名特警发现了她的异常，在爆炸的前一瞬间，特警一脚把对方踢开。 但是，由于爆炸的源头，离自己实在太近了，依然是受了很重的伤。那名杀手当场自己把自己炸死了。 而另一名受重伤的特警是遭遇了汽车炸弹。 当时那名特警正开着车，再去警察局的路上。突然，一辆车子从侧面向他撞了过去。 在剧烈的撞击下，两辆车子都停在了路边。引擎盖已经被撞得翻开了！ 虽然车的撞击很剧烈，但那名特警所开的车安全性能非常好，防撞梁够结实，安全气囊也及时弹了出来，那名特警只是受了些轻伤。 然而，就在那名特警刚刚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另外那辆车子里的驾驶员有些奇怪的举动。 下一秒，那个驾驶员引爆了他车子里的炸弹，两辆车都在瞬间陷入了火海。 那特警的命虽然保住了，但是，烧伤非常严重，一直在icu里面昏迷着。 而南港分局的人，一整天都在守着洛枫一个人，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第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一直在警察局里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洛枫感觉自己的尴尬癌要发作了，这场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李城坚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听着各地分局汇报着应对杀手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偏偏在这个重要时刻，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 但在帝城分局就完全不一样了，薛宗武带着帝城分局的二十几个经营正全副武装地赶往一个住宅区。 总局在决定打开当年的案卷方案的同时也是制订了一个抓捕计划的。 按照李城坚提供的信息，关越辉身边有一个外号叫乌鸦的电脑黑客，他的木马一直潜伏在警察局的网络里，能轻易盗取任何一台警察局电脑里的资料。 只要总局的电脑向各分局的电脑发送当年案件的卷宗方案，乌鸦肯定能截取下来，从而找到名单。 最后果然是这样，关越辉派出了大量的杀手同时对多个当年参与案件的警察进行暗杀。 只是关越辉可能还不知道，这其实是警察总局的一次诱捕行动。 第二百零六章 抓捕乌鸦 是的，这次警察总局是堵上了那二十几个特警的生命安全而实施的诱捕行动。 从黄蛇的死那天的爆炸案开始，事情已经发生了好些天了，但目前为止关越辉从来没露过面。确定是关越辉作案的有两个依据，一是李城坚收到了一封关越辉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回来了，在南港市等我。”；二是在许博被绑架的视频里，有绑匪在视频里承认了是关越辉作案，但绑匪本身没有出镜，只有声音，而那声音也不是关越辉的声音。 所以，对于关越辉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干些什么？根本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于这一系列的案件到底是不是关越辉主谋的，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而关于关越辉身边的那个电脑天才乌鸦，这是很多年前李城坚在当卧底的时候就已经向警察总局报告过的了。当年之所以能及时活捉关越行，其中一个重要的关键点就是负责抓捕关越行、关越辉兄弟的特警队收到了毒品工厂的位置信息。 毒品工厂里原本是禁止携带任何通讯设备的，但是有一个人他的电脑是能连接网络的，那就是乌鸦。乌鸦控制着毒品工厂的监控和网络安全，他必须使用网络。 按照最高的安全标准，原本乌鸦的电脑也是不应该连接互联网的，应该只在毒品工厂的局域网内使用，但乌鸦对自己的电脑技术实在太自信了，他相信没有人能在他的电脑上动手脚。就自己决定了自己的电脑可以连接互联网。 确实，乌鸦是一个电脑天才，要想偷取他电脑里的任何资料都非常难，因为所有的保密资料他都专门设置的保密代码。 在抓捕行动的当天，李城坚用了个借口让乌鸦离开了一小会儿，然后李城坚使用了乌鸦那台连接了互联网的手提电脑。李城坚当然不是什么电脑天才，他使用乌鸦的电脑并不是要偷取电脑里的资料，他只是借用了电脑所连接的互联网，他向特警队发送了毒品工厂的位置信息。 谁能想得到泄露了毒品工厂位置信息的，居然是网络安全主管的手提电脑。被逮捕好的关越行也是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警察局的特警队会突然包围了毒品工厂，而且恰好就是他和弟弟关越辉都同时在工厂没有太多防备的时候，人赃并获。 这一次，总局也把突破口放在了乌鸦的身上。按照之前掌握的信息，乌鸦确实有入侵警察总局的电脑网络的能力，这在李城坚当卧底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同时警察总局的网络安全部门也确实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代码，但是怕打草惊蛇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那些代码很有可能就是乌鸦。 电脑高手这种事情，并不是坏人才有，警察局这边从来也都不缺少电脑天才。总局联合帝城分局，秘密抽调了电脑技术最高的那几个科技部的警察组成了一支网络抓捕队。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在网络上把乌鸦抓住。 这个抓住就是要找到乌鸦藏身的地址，如果李城坚的猜测没错，只要警察总局一旦在网络上传输案卷档案资料，乌鸦就一定会潜入警察总局的网络偷资料。 而那几个一早就在网络里埋伏好的警察，一旦发现总局的网络里有入侵者，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锁定入侵者的ip地址，找到他所在的藏身位置。 也就是说，那份名单是诱饵，为的就是让乌鸦在网络上现身，然后通过网络ip地址找到乌鸦。乌鸦在关越辉身边那么多年了，只要抓到他，里关越辉肯定就不远了。 也不知道是关越辉倒霉还是乌鸦倒霉，关越辉的第二次被围捕，很可能又是因为乌鸦。 果然，总局组建的网络抓捕队通过网络顺利锁定了乌鸦的位置。于是由薛宗武带队，赶往乌鸦所在的住所抓人。帝城分局的副局长亲自指挥这次的抓捕行动，每一名抓捕的特警的安全帽上都有摄像头。大家都是严阵以待。 由于李城坚是这次专案组的组长，而且李城坚对于关越辉的情况也熟悉，所以虽然李城坚没能在帝城亲自参与，但是总局也开放了南港分局的视频讯号，李城坚可以通过视频看到特警队安全帽上的摄像头拍摄的现场抓捕直播。在视频会议室里，洛枫也陪着李城坚在观看着抓捕乌鸦的现场直播。 由于乌鸦本人也是常年负责网络安全的，薛宗武带领的特警队没敢直接就冲进乌鸦所藏身的那个小区，而是由技术部门先进行一下排查，看看有没有可以的监控镜头。 乌鸦藏身的地方是一个城中村，属于市中心，但是又是警察巡逻的一个盲点，这位位置其实离警察总局并不远，这也算是灯下黑了，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不显眼。 经过排查，并没有发现可疑的监控设备，看来乌鸦对自己是非常的自信，他觉得没有人能发现他在这里。三十几人的特警队鱼贯而入，迅速地锁住了乌鸦所在的楼房的每一个可能的逃跑出口。 这是一栋原本只有六层高的步梯房，房主后来又加建了两层，然后加装了电梯，在寸土寸金的帝城，城中村里没有谁是不做点违建的。 乌鸦租的房子在三楼，薛宗武担心乌鸦很可能不是自己一个人，毕竟乌鸦在关越辉的手下里算是级别比较高的了，配几个携带重武器的保镖很正常。 把楼房里的人都疏散后，薛宗武带着十个特警守在了乌鸦租房的门口。 此刻总局、帝城分局以及南港分局专案组的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身前的显示器，那是各个特警的镜头拍摄画面，洛枫紧张得连口水都不敢咽，生怕他这边发出了什么声响会被过千公里之外的房间里的乌鸦听见。 薛宗武做了个行动的手势，一名特警用破门锤轰的一下门就被撞开了。 门被撞开的瞬间，闪光弹、烟雾弹同时扔进了租房里。 砰、砰两声之后，薛宗武带着特警们冲进了租房。 “大厅安全！” “厨房安全！” “房间安全！” 很快大家就发现了租房里空无一人。但尸体倒是有一具。 第二百零七章 乌鸦陷阱 诱捕乌鸦的计划是帝城分局提出来的，得到了总局的支持后便开始实施了。 从帝城分局提出计划到总局确认，虽然整个决策过程跟专案组组长李城坚都没太大关系，但帝城分局的计划是建立在李城坚所提供的关于关越辉的相关信息的基础之上的，尤其是关于乌鸦的背景信息，所以李城坚也是非常担心自己提供的信息会不会有什么遗漏或者错误。 在破门之前帝城分局那边就表示依然探测到入侵警察局网络的ip地址是活动的。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租房里的乌鸦正在操作电脑。 一名特警小心地靠近那具趴在桌子上的尸体，他身下压着一台手提电脑。 把那具趴在桌子上的尸体翻了一下。 “是乌鸦！”一直盯着屏幕的李城坚脱口而出。 这么辛苦才找到的乌鸦居然死在了自己的租房里，看上去应该是后脑中枪一枪毙命。 “赶紧搜索一下！”现场的特警们突然发现眼前的尸体是乌鸦之后似乎是有点泄气，薛宗武赶紧提醒大家要集中注意力寻找线索，别发傻呆。 有一点泄气那是不可避免的，不惜暴露那三十几个刑警的身份才把乌鸦引出来，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可能是圈套。”看着特警们帽子上的摄像头拍摄的那些在租房里的画面，洛枫心里突然非常不安。 洛枫说话的声音很小，有点像是自言自语，但他身边的几个警察还是听见了。 “为什么说是圈套？”之前对李城坚很有意见的符耀华离洛枫最近，他立刻转身就问了。一方面是对洛枫的话很好奇，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在乌鸦租房里的那几个同事。 原本只有五个特警在租房里，在薛宗武的招呼下，守在门外的几个特警也准备进去租房内一起对乌鸦的租房进行全面彻底的搜查。 “在指挥室吗？”李城坚听到洛枫的话的时候惊恐地看了洛枫一眼，看到洛枫肯定地点了点头的同时，李城坚已经拨通了秦安的手机。 “在！” 下一秒，秦安突然把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帝城分局的副局长一把推开，抢过来他的麦克风。 “立刻撤退！离开租房！马上！”秦安对着麦克风大声地喊。 所有的特警都听到了秦安喊的这句话。 “你疯了吗？”指挥室里的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把秦安控制住了。 刚才李城坚的电话选择打给秦安而不是负责现场指挥的帝城分局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帝城分局肯定不会立刻执行李城坚的意见，等到把事情解释清楚，这时间也就过去了。况且这还是洛枫提的意见，帝城分局的人凭什么相信洛枫。 只有通知身在帝城分局的秦安去处理这件事情了，果然秦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快最有效率的方法，直接把副局长的话筒抢了然后下命令。 “出去！”薛宗武听出来了那是秦安的声音，以他对秦安的了解，他相信秦安不会无缘无故把副局长的指挥话筒抢过来。所以他立刻对现场的所有特警下了撤退的命令，那几个正准备进屋的特警赶紧收住脚往后退。 看着乌鸦的租房里的情况的出了帝城分局的指挥室、南港分局的视频会议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 那是一间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在盯着房间里的一个显示器，那上面播放着乌鸦的租房里的现场直播。他身边站着一个脸部被烧烂了的人，那人正是杜建。 房间里光线很暗，看不清坐在轮椅上那人的脸，杜建低头轻声向轮椅上的人说着些什么。轮椅上那人也没说话，只是听着，然后突然他看见了监控画面里薛宗武带着几个特警从租房里撤退，嘴角颤了一下，“动手吧。” 薛宗武和他带着的几个特警在薛宗武喊了撤退命令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纷纷往租房大门的方向退。 但还是慢了，包括薛宗武在内总共有四名警察没能及时离开乌鸦的租房。 杜建下了命令，租房里的炸弹被引爆了。 在帝城分局指挥控制室里的人都被突然发生的爆炸惊呆了，尤其是其中有几个画面是镜头飞到了半空中然后又砸到了地面。不知道是哪个特警正面承受了爆炸造成的冲击力。也不知道他紧紧是帽子被炸掉了，还是整个人被炸飞了。 在南港市分局看着直播画面的人也全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脑海里只是回荡着帝城分局副局长在对着麦克风大声呐喊的声音。 “撤退！全员撤退！立刻撤退！……” 听到爆炸声，守在楼房各个出口的特警知道麻烦要来了。实际上在出发之前薛宗武就和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特警说过，“最坏的情况可能我们要面对对方手持重武器反击。” 从听到爆炸声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特警都立刻就知道了现在面对的就是最坏的情况。大家最后检查一下身上的装备，准备上楼支援薛宗武他们。 “薛队！薛队！你们怎么样了？薛队！薛队！”在楼下负责封出口的一名特警小组长尝试用无线对讲机联系薛宗武，但是薛宗武那边一直没有任何的回应。 几声爆炸过后，拨开弥漫在空气中厚重的粉尘，薛宗武已经倒在一片水泥碎块之中，对讲机里依然想着其他特警的声音，“薛队！薛队！……”。 “我们上。”祁宏英是这次抓捕行动的副队长，薛宗武没有回应，他只能按薛宗武已经无法继续指挥处理，他发出了支援薛宗武和其他六名在楼上的突击特警的命令。 然而祁宏英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名特警突然就跪了下来，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膝盖，没入了他膝盖后面的混凝土墙壁上，在混凝土墙上炸出了一个小窝。 “有狙击手！找掩护！”祁宏英话音刚落，突然从四面八方密集地射过来雨点般的子弹。 所有的特警都立刻趴下或者躲到一些厚墙或者柱子后面。 第二百零八章 城中村巷战 忽然之间，数不清的枪手从城中村的各栋楼房里窜了出来。原本以为三十几个特警围捕一个电脑黑客是手到擒来的简单任务，没想到这居然是关越辉设置的一个陷阱。用乌鸦作为诱饵，现场至少有五十个枪手在等着薛宗武的特警队。 那几十个枪手同时开枪，一瞬间就有六名躲避不及的特警受伤倒下了。受伤的特警被同伴拖进掩护的墙体后面，毕竟防弹衣在对手脚的保护方面是比较弱的，受伤的特警都是手脚中枪。 “在城中村居然也用狙击枪。”一边躲着子弹的一名特警在胡乱地咒骂着，他自己也不知道骂的是什么，反正就是心里满满的气愤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发泄。 对方这次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对于特警队的围捕习惯也是提前做了了解，枪手的站位都是针对着特警队的埋伏点。一时间，所有的特警队员都被枪手的子弹压制得动弹不得。 一名特警悄悄地瞄了一眼死角，这不瞄还好，一瞄就瞄出大问题了，“火箭炮！” “我去！” 五名特警同时跳出了原本掩护的墙体，一颗火箭直接把那墙体炸开了一个大窟窿，那些碎石打在那几名特警的身上。那五名特警也没办法瞄准了，反手提着抢就往火箭发射的方向一边射击，一边快速躲进另一个掩护墙体后面。 连火箭炮这种重武器都用上了，看来这次关越辉是完全不打算给特警留活路。有两名特警躲避不及已经倒下了，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被爆炸碎片打中了要害部位。 听着队友的抱怨，祁宏英倒是突然发现了一个突破口。在压制他和另外几个特警的那一小队枪手里，居然是有一个拿狙击枪的，而且那名狙击手是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制高点那里。 那名特警的抱怨其实也是他脑海里对于枪支使用的一个下意识的反应，狙击枪的最大优势在于距离，埋伏在一个常规枪支射程达不到的地方，一枪一个。 但这里是城中村，身为一名狙击手，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敌对距离这么近的巷战中。 “狙击枪不像ak那样连续发射，那狙击手还保留着打一枪就停顿一下的习惯，他就在对面的那栋楼里，你们掩护一下我。”祁宏英觉得那名狙击手就是打破对方火力封锁的突破点。 “砰！”的一声，那名狙击手的子弹打在了祁宏英身边的柱子上。就在同一个瞬间，祁宏英迅速地冲了出去，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名狙击手。 那名狙击手也是经验丰富，从祁宏英奔跑的方向立刻就猜到了祁宏英是奔着自己来的，他非常迅速地做好了第二枪的准备。 然而狙击手第二枪没能及时打出，因为另外两名负责掩护祁宏英的特警向着狙击手的方向开枪了，狙击手为了躲避那两名特警的射击，侧身藏到了墙体后面。 这就是祁宏英发现的破绽，这种距离已经在特警的射程范围之内了，狙击手没有优势，一旦被发现了位置，狙击手只能被连发的冲锋步枪压制。 等那名狙击手回过神来，从另一个角度看向祁宏英刚才的奔跑路线的时候，祁宏英已经消失不见了。 “糟了！”那名狙击手心里一惊，立刻就回头看。 “砰！”的一声枪响，在他回头看的瞬间，子弹已经射进了他的额头里。 那名狙击手生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枪头从楼下伸了上来，但是看不见是谁拿的枪。 祁宏英开的那一枪他根本就没看，他是根据之前观察到的狙击手的位置盲打了一枪。 开枪之后他立刻就缩回去多了起来，停顿了两秒，祁宏英才嗖的一声从掩护的位置一下子跳出来，然后迅速找到了另一个掩护位置。 这个时候祁宏英终于看清楚了狙击手。祁宏英那一枪正中狙击手脑门，他已经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生命迹象。 这次总算是找到了突围的希望。狙击手所在的位置视野是相对比较好的，能把祁宏英的小队完全封锁住。可惜这是在短兵相接城中村里，可惜那抢手用的是狙击枪，如果，他用的是ak47之类的，在密集的火力压制下，祁宏英不可能有机会。 让祁宏英欣喜的是这个狙击位置不仅对他的特警小队视野好，对刚才包围他们小队的那些枪手的视野也是非常好。但祁宏英可不会刚才被他一枪毙命的那位枪手那样拿狙击枪。 祁宏英抬起手中的冲锋枪就是一轮疯狂的扫射。那些枪手还没发觉他们的狙击手已经被干掉了，突然狂扫过来的子弹让他们措手不及。 等那些枪手反应过来的时候，至少有四个枪手已经在祁宏英的扫射中倒下了。 那些枪手立刻向祁宏英回击。 原本被枪手火力压制的特警发现对方火力突然弱了，因为他们的火力点转移到祁宏英身上了。 大家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从原来躲避火力压制的角落里冲了出来，瞬间就突破口枪手的封锁。 三名还没来得及转移位置的枪手被突破封锁的特警当场击毙。 一看形势不对，那些枪手纷纷后撤，但这个时候特警们的情绪都非常激动，接连几个兄弟在身边中枪，现在可是报仇还击的时候，要么投降接受逮捕，要么当场击毙。 想逃？那是不可能的。 那些转身要跑的枪手要么是被击毙，要么就是身中多枪，重伤倒地不起。 很快，帝城分局的支援也赶到了枪战中的城中村。而在支援到达现场后，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战斗。 之前是因为怕动静太大可能会泄露围捕乌鸦的计划，所以才只用了三十人开展围捕乌鸦的行动。 没想到这居然是关越辉设下的陷阱。 既然大家都摊牌了，帝城分局那边自然也不用遮遮掩掩，第一批到达现场的支援部队就超过了一百人，在重重包围之下，很快便结束了战斗。 现场至少三十名枪手被当场击毙，这死亡人数都几乎是一场小规模战了。 “薛队长呢？” 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大家发现薛宗武不见了！ 第二百零九章 乌鸦的网络 在城中村的枪战中，特警共击毙枪手三十二人，但特警这边也有三名特警死亡，其余特警全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另外还有包括薛宗武在内的三名特警失踪。 幸好是提前做了居民疏散的工作，不然这么激烈的枪战，甚至连火箭炮、手榴弹都用上了，平民的伤亡将会不可估计。 帝城分局的副局长气得差点把桌子都拍烂了，他没想到联合总局一起策划的这一次围捕乌鸦的行动，最后居然是这么惨烈的一个结果。除了气氛，他也非常自责，毕竟他是这一次围捕行动的现场总指挥。 其实不仅是他每想到，其他的警察也没人会想得到关越辉居然会做出这种跟警察局正面枪战的行为，这简直就是一场战争。 “薛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秦安走上前去试图安慰帝城分局的副局长。 这位副局长跟失踪的薛宗武一样也姓薛，实际上他们就是老乡。这位副局长名叫薛恒，他和薛宗武的父亲当年是从同一个镇上出到城市打拼的好朋友。 薛恒抬起头，扶了扶警帽，“既然战争已经开始了，我们也要有上战场的觉悟。”现在可不是在那里怨天尤人的时候了，如何抓住关越辉才是当前最需要关注的事情。 关于失踪的特警很快就有了初步的信息，那三名失踪的特警是被那些逃跑的枪手绑架了，因为有昏迷之后醒过来的特警表示在意识模糊的时候，看见几个枪手冲进来迅速带走了薛宗武。 在南港分局这边，李城坚召集了专案组的所有人员集中进行一个案情说明。主要是把帝城抓捕乌鸦的情况做一个梳理，让大家的侦查思路能更清晰一点。 “为什么他们只带走了三个特警？”洛枫听着李城坚讲解着案情，听到这个地方让他觉得有点奇怪。 “你想问的是数量三个？还是想问为什么是特警？”李城坚似乎也是从洛枫的疑问中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都想问。” “我猜三个这个数量可能是随机的，按照当时现场的特警给我反馈的情况，支援的警察很快就到达现场了，实际上从爆炸发生到枪战结束只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要在密集的枪林弹雨中拉走几个特警并不容易。”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代表这一次就是关越辉故意设置了这样一个陷阱，目的是绑架警察。” 洛枫此话一出，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感觉背后发冷，这居然是关越辉针对警察的一次诱捕行动？关越辉到底想干什么？虽然警方这边是有伤亡，但是关越辉那边可是死了三十多个枪手，还有十几个枪手因为受伤逃不掉被当场逮捕的。 李城坚想了想，然后才谨慎地说了一句，“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你觉得，”老警察符耀华想了想，突然问了李城坚一句，“他们能活下来吗？”尽管符耀华对李城坚还是心存芥蒂，但是他对那三个失踪警察的关心占了上风，尤其是薛宗武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是跟着符耀华有一段时间，可以说算是师徒关系了。 符耀华会这样问李城坚，是因为李城坚之前就说过，关越辉不会让任何一名落在他手上的警察活命的。此时此刻他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我们需要在关越辉下杀手之前找到他们。”洛枫看见李城坚一脸的为难，赶紧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杀，关越辉肯定是想杀，但是既然他们没有当场杀掉那三名警察，说明在杀他们之前关越辉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如果我们能查出他要做的是什么事情，或许还有机会救人。” 洛枫的话丝毫不能减轻在场的人心中的困惑，都知道要先找到关越辉，但是现在最大的难题不正是不知道关越辉在哪里吗？ 会议室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这时洛枫突然猛烈地向着李城坚眨眼睛，李城坚这个时候也想起来了还有些事情。 “咳咳，”李城坚先清了清嗓子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接下来他要讲的事情应该是非常重要的，都默默地把目光集中在李城坚身上，“我们收到一个线报，乌鸦截获到总局的档案信息之后，他立刻就把那些信息通过加密网络发送出去了。而我们查到了接收那些通过加密网络发送的信息的ip地址就在南港市。” 李城坚这话一说出口，会议室顿时就炸开了，尽管大家都知道会议室里是要保持安静的，但是仍然没办法控制住内心的震撼，开始有人相互讨论这一消息的可信度。 所以关越辉去帝城绕了一个大圈，这案子最后还是要回到南港市吗？ 面对各种质疑，李城坚没办法给出更有力的证据去说服大家。因为他这个所谓的线报，其实他也没办法保证是不是真的百分之一百可靠。 整个会议室里，大概就是有洛枫是唯一一个坚信这一消息来源的可靠性的。那是因为这信息就是他给李城坚的。更准确地说，这信息是王小姗发过来的。 王小姗这段时间没有闲着，她去找人帮忙了，因为这次犯人的目标已经涉及到洛枫了，也就是说，这是涉及到“侦探x”本身的事情了，这种情况下王小姗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x侦探社找帮手。 她找到了电脑高手二哥，二哥一直在监测着总局的网络，当他发现了总局的网络有入侵者之后，他和总局的网警一样顺着入侵者的路径找到了乌鸦所在的ip地址。 但二哥并没有就此停下来，因为乌鸦只是一名黑客，他只是负责偷取数据，但使用数据的是他身后的关越辉。薛恒当时想的是把乌鸦本人抓住，抓人这一步既然帝城分局做了，二哥就想着多做一步，看能不能把乌鸦后面那个人找出来。 乌鸦也非常聪明，他发送数据的时候换了一台电脑，但他没料到二哥早已经让人在城中村的所有网线里都动了手脚，不管他换多少台电脑，换多少个ip地址，只要他使用网络，都逃不掉。 因为王小姗判断，现在这个案件这么轰动，乌鸦绝对不会冒险离开城中村，因为一旦进入城市的各大主干道，他将要面对成千上万的监控摄像头，那样太冒险。 果然乌鸦最后只是换了电脑，但依然使用了城中村里的网络。那些当年抓捕关越行、关越辉兄弟的特警的档案数据，最后发送到了南港市。 第二百一十章 不妨试试 就在前一天晚上，洛枫把乌鸦最后发送的资料是发送到南港市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城坚。 李城坚思考了一个通宵，他个人对洛枫还是比较信任的，但是即使保证洛枫没有骗他，但是怎么保证洛枫收到的信息是正确的？万一又是关越辉的另一个陷阱怎么办？ 洛枫并没有告诉李城坚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侦探x依然要保持他们的秘密状态。 也许是现场大家的眼神让李城坚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突然就咬咬牙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了。 在嘈杂的议论之中，有一个人意外地非常安静，那就是符耀华。 对于李城坚的话，他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他闭上了眼睛，交叉在胸前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纠结，因为在前一天晚上洛枫也找上他了。 洛枫把符耀华单独约了出来，一般情况下像符耀华这样的老警察是不会浪费时间在洛枫这样的年轻学生身上的，在他眼里洛枫就只是个被保护的对象，然后家里估计有点背景，借助了亮晶晶律师事务所跟总局合作的契机顺便参与了案件的侦查。 简单来说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对警察办案充满好奇心的毛头小子。 但洛枫在约符耀华的时候只塞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写着，“我知道怎么找到关越辉。” 有时候话不需要多，关键是要说到关键点上，对于符耀华这样责任心爆棚的老一辈警察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破案的吸引力更大了，即使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如果能破案，也不介意稍微浪费一点点时间听一听对方有什么线索。 “小子，有什么线索就说吧，别搞得那么神秘，还单独约我一个人过来。”符耀华一见洛枫就直奔主题，看来对这个案件一直没有突破的状况也是开始有些焦虑了，一分钟都不想等。 “我猜关越辉很有可能在南港市。” “你猜？”符耀华一听洛枫的第一句话就感觉有点失望，“很有可能？小伙子你今晚是约我上来逗我玩的吗？” “现阶段我只能大胆地猜测，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明天你打算干什么？”洛枫知道跟这样的老警察讲话必须讲重点，讲痛点，不能太拐弯抹角，所以他没有问那些你有没有线索？现在都有哪些证据了？这些都是很虚的问题。 洛枫直接就问了一个特别现实的问题，你明天打算干什么？这个问题对现在的符耀华来说就是最痛苦的问题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手头上的资料已经来来回回梳理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每回都感觉重新走进一个死胡同里，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真的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现在仿佛就只能等着关越辉什么时候再有新的行动，完全的被动状态。 “说说你的猜测。”符耀华也不傻，他很快就明白了洛枫的用意，既然没有头绪，那就不妨听一听毛头小子的说法吧。 “我通过查询乌鸦的网络使用情况，发现乌鸦最后和乌鸦进行资料的网络传输的地址就在南港市。” “你是怎么查询到的？”符耀华非常谨慎，警察的网警部门都没能发现的事情，一个大学新生有什么本事能做到这些连警察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我当然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我恐怕不能告诉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这个事情周靖成也参与了，你可以跟他确认一下。”像付耀华这样的老派警察，把周靖成拉下水恐怕是最容易让对方接受的方法了，毕竟周靖成也是警察的一份子，如果周靖成之情的话，对付耀华来说可信度会高很多。 而且这事情周靖成确实参与了，就是他把警察总局查到的乌鸦的情况告诉洛枫和王小姗的。这事情不敢找秦安，秦安脾气太直，估计不会背着领导把内部消息随意泄露，出于他对洛枫的信任，他大概会跟总局领导直接提出洛枫和王小姗的想法，然后立刻被总局否决掉。 但周靖成的话，他倒是有可能考虑一些特殊情况。 符耀华想了想，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听到这个问题，洛枫心里笑了，警察叔叔已经动摇了，“在整个专案组里，你资格最老，威望最高。” “这跟你找上我来参与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话，即使有人怀疑，也不敢质疑。” “哼。”符耀华突然笑了笑，“小伙子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啊。” “如果你觉得这事情不放心，你亲自调查就行了，就算有问题，那也是你一个人有问题，不会影响到其他警察。”洛枫最后的这句话为的是消除符耀华最后的顾虑，符耀华肯定会非常担心万一信错了洛枫让其它警察又中了陷阱怎么办？所以洛枫就提出了让符耀华亲自上阵，他知道符耀华是绝不可能怕死的。 “你就这么有信心？” “我也没什么信心，我也害怕，万一这又是关越辉的有一个陷阱，你要不要试试？”洛枫这话说得是他的心里话，虽然二哥查到了确实ip地址就在南港市，但关越辉既然能用乌鸦的命做陷阱，那他会不会还有别的陷阱在等着想抓他的人？ “可是，只有我的话，恐怕……” “我会让李城坚开口的，但他需要你的支持。”洛枫自然非常清楚李城坚才是专案组组长，要调动警察资源，即使符耀华资格再老也不能不守规矩。 “我刚来南港的时候就很奇怪，南港分局的同时似乎对你这个毛头小子非常的信任，看来是有原因的。” “那您老同意了？” “我考虑一下。” 会议室里，一直闭目养神的符耀华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站了起来，“既然我们现在没有其他更好的调查方向，不妨试一试。” 符耀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足够让会议室里的大部分人都听见了，会议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有两件事情让在场的人都非常意外，一是符耀华会采用李城坚那来历不明的线索，二是符耀华居然会同意李城坚，他不是一直对李城坚有意见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符耀华带队 不过会议室里最意外的那个人应该是李城坚，他从来没想过第一个找出来支持他的居然会是符耀华。 他瞥了一眼在旁边好像一无所知的洛枫，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了。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洛枫说过的一句话。 “只要你把那个事情说出来就行，我负责说服其他的警察同意。” 让李城坚意想不到的是洛枫最后的杀手锏居然是符耀华。 李城坚一开始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其实也只是一种试探性的心态，反正我就是那么一说，如果大家都支持的话不妨试试，如果反对的人太多那就算了，结果突然跳出来一个符耀华。 这个说服力真的很强，首先符耀华本身就是专案组里资格最老的警察，然后作为不信任李城坚的代表性人物，如果符耀华也都对李城坚的建议表示支持，那肯定是经过理性分析的结果，客观可信。 “有没有具体的地址？”一名警察举手向李城坚问了个实质性的问题，看来这名警察已经是接受了李城坚关于关越辉可能在南港市这个信息。 刚才李城坚只是说乌鸦最后发送信息的地址是在南港市，但到底是谁在南港市接受乌鸦的信息，这个并不明确。而且南港市其实也挺大的，需要更明确的地址才能真正开展侦查工作。 “有。” 这一下会议室里又炸开了，居然连具体的地址都有了，那岂不是直接上门抓人就行了？ “既然已经掌握到这么具体的线索了，为什么现在才说？”有警察站起抗议了。 “因为我跟五分钟前的你们一样，对这个线索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没想到耿直的李城坚居然会这么回答，那名警察一下子也有点懵了，“你自己都没信心的线索，你让我们一线的警员去冒险？万一去到现场又是一屋子炸弹谁负责？”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道李城坚心坎上了，他还真不知道要谁负责，总不能把洛枫那一个学生推出来吧。 “让我负责吧。”符耀华突然站了起来。 “符队，您怎么？……” “除了等关越辉再次作案，现在谁还有新的线索？”符耀华把之前洛枫问他的问题又转问在场内的其他警察，大家一下子就沉默了，因为现在确实是到了一个瓶颈。 “既然这个，不妨试试吧，由我带队，万一出了什么事，”符耀华突然看向李城坚，“李组长，是你负全责吧。” 符耀华非常清楚他的表态对是否采用李城坚提出的线索影响很大，所以他主动提出由他在负责现场带队，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状况，至少他是跑在最前面的。 “是，是我。”李城坚身为专案组组长，只能点头应答。但心里已经骂了洛枫好几轮了，居然弄了这么一场戏把自己推了出来。 李城坚走到洛枫身边恶狠狠地瞪了洛枫一眼，“希望你的信息是没问题的。” “你才是专案组组长吧。”是的，李城坚才是会议室里这个团队的真正负责人，洛枫再一次提醒他，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最后那个锅还是得组长来背。 非常意外地，乌鸦发送的信息，随后的接收地址居然是一间非常普通的住宅，业主已经出租了。当时租客也给房东留了身份证，经过核查这租客应该没什么问题，从小学到大专毕业，整个成长过程都有完整的记录，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经历，估计就是一名普通的宅男。 其实会议室里的人在讨论的时候，洛枫虽然表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已经非常紧张了。因为昨天王小姗让二哥破解了乌鸦的加密信息，知道了是在南港市最后接收的信息之后便决定要去现场看一看。 但是刚刚看完帝城分局抓捕乌鸦的现场直播的洛枫坚决反对，谁能保证关越辉不会再南港市也安排一批枪手，也设置一些炸弹？ 两个人在电话里吵得面红耳赤，王小姗坚持要立刻上门，她担心时间拖得太久，在那里的接收乌鸦的信息的人会离开那个地方，她想尽早地去现场确认一下到底关越辉是不是在那里。 “不要忘了你还是个实习的，侦探x里你还没有资格跟我提什么意见！” “你也知道我还是个实习的，我好好一个实习侦探，还没转正就死了导师，你死了以后谁还敢带我？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最后吵了一个多小时得出一个折中的办法，王小姗只给洛枫一个晚上的时间，让洛枫去做专案组的思想工作，如果专案组第二天早上同意派出搜查队伍，王小姗就不亲自上门了。 所以洛枫是非常紧张的，他万一没能顺利说服专案组派搜查队上门，王小姗亲自上门那就危险了。 出发之前洛枫也向符耀华讲了他的猜测，那就是这名宅男很可能被关越辉的人绑架了，建议大家要做好对方会挟持着人质的准备。 这一次的上门行动南港分局是充分吸取了帝城分局抓捕乌鸦的教训，为了避免遭到枪手的埋伏，在实施行动之前不仅仅是简单疏散群众，还要逐间房子进屋清理，确保大楼里的任何一套房子里都不会有人藏着。 当时在乌鸦藏身的那个城中村，当时以为疏散了住户，确保了没有贫民伤亡就可以了，谁会想得到很多枪手其实是藏在了床底下或者衣柜里。 而且当时设想的首先保护普通居民安全这一点也没有做到，因为有些枪手直接把租房里的租户杀了，然后他们藏进那些租房里，这在后续的清理过程中陆续发现了一些被藏起来的尸体。 所以这一回疏散居民，是发动了大量的警员进屋查看的，而不仅仅是拍拍门叫人走就算了。 疏散的工作意外地非常顺利，因为从不同的角度有专人用望远镜观察着目标单位，但是那套房子一直都没有人进出，所以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疏散工作都完成了。 实际上，王小姗也在对面那栋楼里找了个房间架起了望远镜一直盯着。 确保了四周都没有埋伏之后，符耀华带着十几人的突击小队，穿着避弹衣就全部守在了那套房子的门口。 符耀华示意只留下他和破门的两名警察堵在门口的最前面，其他人都要往后撤一点距离，预防一开门就是炸弹或者里面的人突然用重武器发动攻击。 符耀华一挥手，“轰”的一声门被定向炸弹炸开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一次走在前面 所有的警察都把枪口对准了刚刚炸开的大门，结果发现房子里似乎是空无一人。 一名警察扔进了一颗闪光弹，符耀华在闪光之后，第一个冲进了房子里。其他的警察紧跟其后。 非常诡异的是，他们一冲进房子里就在餐厅发现了一具尸体。这让符耀华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因为在抓捕乌鸦的时候，帝城的特警们也是只发现了一具乌鸦的尸体。 “小心有诈！”符耀华在对讲机里提醒突击小队的人注意，毕竟是都知道帝城的特警抓捕乌鸦时的惨烈情况，所以一发现有一具尸体，大家都立刻提高了警觉。 发现尸体后，远程视频看着现场情况的南港市分局的领导也不敢大意，立刻让没有紧急工作的警察全部去支援突击小队，并且封锁现场。 南港市分局很快便确认了现场的安全，这让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没有炸弹、也没有埋伏的枪手。 这个时候一直在楼下指挥车里等着的李城坚和洛枫才下车准备上楼，去看看符耀华发现的那具尸体。 在经过楼房过道的时候，洛枫对着窗外做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他猜王小姗肯定就在那个方向，因为对面楼的那个位置是除了负责监视的警察所在位置之外最好的位置了。 事实上他猜得非常准，王小姗正用望远镜盯着他，看着洛枫那得意的样子，真想上去就是一巴掌。 那尸体被一个巨大的塑料袋装着躺在地上，塑料袋口已经被封了起来，血迹在里面干结成了硬块，有些已经是紫黑色。法医轻轻地把尸体翻了翻身，看过案卷资料的警察基本都认出了那张脸，死者正是这间租房的租客张艺。 电脑一直是开着的，警察局的技术分析部分紧跟着法医也已经到达了现场，他们甚至都不用做什么技术检测，才看了一眼电脑很快便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对方应该是用u盘把资料拷走的，那些他复制带走的资料甚至都没有删除，还留在电脑里。” 所以这整个过程已经在洛枫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展示了一遍，“大门处有溅射的血迹，凶手应该是敲了张艺的门，然后在张艺开门的时候一枪爆头。枪上是装了消声器的，所以邻居们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凶手迅速进门然后关上了大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塑料袋把尸体装进去。” “为什么是凶手自己带的塑料袋？有没有可能塑料袋是在这房子里找出来的？”符耀华对于洛枫的推理提出了一些疑问。 “有可能，但是我觉得凶手自带塑料袋的可能性更大。从地上的鞋印可以看出，凶手并没有刻意地隐藏他的痕迹。” 大家低头一看，确实发现了有几个已经非常模糊的红色鞋印，那应该是凶手踩到了死者的血，然后在大厅里留下了鞋印。 “从屋子里的摆设并不是特别的整齐，但是也不乱，这应该是一个独具的男子正常的生活状态，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在屋子里翻找过东西，屋子里的东西原本是什么样的，现在就是什么样。他的目的非常明确，杀人，直奔电脑，用u盘把他需要的资料带走。用塑料袋密封尸体应该是为了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尸体不密封装袋的话很快就会发臭，没几天邻居就投诉了。” “所以按照你的猜测，这个死者根本就不知道他会被杀的原因是有人向他的电脑强行发送了一些加密资料，他只是不幸地被乌鸦选中了他的电脑。”符耀华这个时候也大概对情况有了一些推测。 “也不完全是被选中，”这个时候一名正在检查张艺的电脑的技术员插了一嘴，“根据死者电脑的上网记录，他曾经上过这个网站。” 大家都转身看过去，那是满屏的裸体……这是一个成人网站。 “他在浏览这个网站的时候被植入了木马，这木马估计是乌鸦发布的，它在网络上随机寻找目标，死者点击了不该点击的内容，可以说首先是他主动找上了乌鸦的木马程序。” “这样做是不是太麻烦了，只是为了拿个名单还要杀人。”符耀华提出了他的疑惑。 “杀人对关越辉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的事情。”李城坚再一次提醒了符耀华关越辉的冷血本性。 “虽然是麻烦了一点，但是却是最安全的。”那名技术人员在一旁解释着，“直接拿u盘带走，在网络上的踪迹就到此为止了。要找到那个人，只能依靠传统的侦查手段，在网络上的痕迹已经没用了。” “一条街一条街地走访，一个路口一个路口地看监控，看来是要用上我这些老头子了。”符耀华扶了扶帽子，然后转身去安排人员开展全市大搜查，既然现在知道有一个杀人犯就在南港市，那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他，现在的情况比起昨天的毫无头绪强多了。 符耀华的那句话看上去好像是自言自语，其实他是说给李城坚听的，毕竟李城坚才是专案组组长，要调动人员开展侦查，还是得专案组组长安排。但是符耀华看不顺眼李城坚太久了，实在没办法跟李城坚好好说话，于是就大声地自言自语。 李城坚当然明白符耀华的意思，他非常自觉地向专案组人员下达了搜查的命令，顺便告诉大家要服从安排，现在开始由符耀华直接指挥搜查。 专案组的搜查行动开始了，大家都突然有了很强的干劲，因为这可能是第一次警察这一方走在了关越辉的前面。 张艺的租房里经过彻底的搜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监听监控设备，同时按照对凶手作案的情况的推测，凶手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用u盘把资料拷贝带走，动作迅速，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甚至连把现场弄乱伪造成入室抢劫这么简单的掩护动作都不愿意做，他应该没想过会再回来，也没打算掩盖他杀人的事情。 他用塑料袋密封装着尸体应该只是为了尽量延迟警察发现的时间。所以凶手他可能会预估警察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发现这里死了人，但现在不到三天的时间，这里已经被发现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声枪响 其实洛枫觉得即使抓到了那个杀了张艺的人也没什么用，关越辉不会这么傻，和一个在市中心住宅区杀人的人呆在一起的，目标太明显。但他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因为他实在是不想打击大家好不容易才重新燃起来的侦查热情。 旁边的法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密封着尸体的塑料袋，顿时一阵恶心的味道汹涌而出。离尸体比较近的那几个警察瞬间觉得胃部翻涌，有一种想呕吐的冲动。 “你们就不能提前给个预警吗？”一个警察强行忍住呕吐，他在向那两个正在拆袋子的法医投诉。其他的几名警察也顺着他的投诉向法医投以及其不满的眼神。 一名法医回头看了他一眼，之间那名法医脸上除了戴着口罩还戴着一副护目镜，整张脸都被保护起来了，俨然一副进入危险化学品泄露区的样子。 这就更让人生气了，这法医估计是已经预测到打开袋子会发出恶臭，所以做好了充分的防护准备。 “第一次见到尸体吗？不要表现得像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新手！” 那几个捂着鼻子的警察一听那法医这样说，心里都气疯了，有种你拿开口罩，别穿着全副保护装备在那里说风凉话。但那也只能是在心里骂几句，这话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顺利地把那几个投诉的警察的气势压下去之后，那法医继续他的工作了，那就是在移走尸体之前，先做一个简单的检查。 一名法医在翻看尸体，另一名则拿着一本笔记本在记录他说的话，“颈部中枪，射穿喉咙，颈椎断裂，有被撕扯的痕迹，右手也有骨折……” “刚才你说什么？”听到法医的初评，洛枫突然非常惊讶地走到法医身边蹲了下来。 “怎么了？”李城坚觉得洛枫的行为有些奇怪，也凑近了问。 那法医正是之前跟洛枫合作过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洛枫之后便开始解释了，“也就是普通的检查，你发现什么了？” “这死者不是一枪毙命？”洛枫突然觉得之前对于凶手一枪毙命的判断似乎是错的。 “目前来看，应该不是。这一枪虽然打穿了喉咙，但是应该不至于立刻会死。” “右手骨折，所以死者当时是有反抗吗？” “应该是的，从这种断裂的情况来看，死者中枪之后应该是有反抗动作的，但是在力量上明显处于下风，最后致命的应该是被扭断了脖子吧。” “死者不是被凶手从门口拖到这厨房的，”洛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每次有重大发现都会跟王小姗讨论一下，他一边说话，一边习惯性地把头往后扭，眼前居然是李城坚，吓得他跳了起来。 “你惊吓什么？”李城坚觉得洛枫在莫名其妙地惊吓，有点奇怪。 “没什么。”洛枫挥了挥手，他把目光投向对面楼王小姗所在的那个房间。 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在王小姗身后一闪而过，然后他隐约看见王小姗在房间里架着的望远镜似乎倒在了地上。 洛枫一个转身，嗖的一下把身边一名警察的配枪拔了出来，然后拔腿就跑。 “洛……” “b栋1703救人！”洛枫根本就没让李城坚有机会喊出他的名字，他自己倒是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了一句话。 李城坚扭头看了看向洛枫刚才看过去的方向，他什么都没看见，大部分的房子都拉上了窗帘，他只看到一些窗帘的布脚在轻轻地晃动。但他并不确定刚才洛枫看着的是哪个房间。 但是李城坚知道洛枫刚才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事情才会这么紧张，于是李城坚对着对讲机发了命令。 “所有人听着，立刻前往b栋1703，犯人很可能就在那里，而且很可能挟持了人质。” 在李城坚下命令的那一分钟时间里，洛枫已经跑了几层楼了，他等不了电梯了，这里是十五楼，电梯还在顶层30楼，他很着急，他很慌张，他非常确信在那个房间里除了王小姗之外，还有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了张艺的凶手。 他一发现电梯还在30楼，立刻就往楼梯跑去，连飞带跳地疯狂冲下楼去。洛枫在刚才和李城坚一起上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王小姗就在b栋1703里，而现在他的目标就是b栋1703。 这个时候洛枫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已经不是跑楼梯了，他是跳两下就过一层，跳两下就过一层，有两层楼他是没站稳直接摔滚下去的。 因为之前从李城坚那里得到的信息都是关越辉如何地没有人性，他很恐慌，万一，万一那人对待王小姗也像对待其他死者那样，一击毙命，怎么办？他拿着那把抢过来的警察配枪，带着刚刚摔拐了的右脚，疯狂地奔跑着。 洛枫甚至都开始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太大意了，不应该让王小姗一个人这样暴露着，他没有预料到那个地方会藏着人。 可能这是洛枫这辈子下楼梯下得最快的一次了，估计他以后应该再也破不了今天的记录了，他已经跑到一楼了，他赶紧往b栋的方向跑去。 然而，就在他正奔跑在距离b栋的大门还有五米的距离的时候，“砰！”。他听到了一声枪响。 一声枪响之后洛枫整个人往前摔了三米多，“王小姗！”摔趴在地上的洛枫大声地厮喊了一下王小姗的名字。 那一声枪声非常明显是从上面传下来的，不是左边也不是右边，更不是后面，是从上面传下来的，王小姗就在楼上，就在上面。 洛枫眼眶里含着泪水，紧握着枪的右手猛锤了一下地面，尘土飞起来，溅了他一脸的灰。 “注意！注意！里面可能有人质。”几名距离最近的特警已经到达了b栋1703的门口，他们准备破门而入，他们正在想着应该用什么策略攻进去。 听到一声枪响之后，他们轰的一声把门撞开了。他们知道这一声枪响就是信号，他们不能等了。 “举起手来！” “不许动！”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一样的杀手 五分钟前，王小姗正在b栋1703全神贯注地透过望远镜看着案发现场。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已经在这间房子里藏了好几天的男人正在缓缓地从她身后靠近她。 突然，王小姗好像感觉到光线似乎有些暗了，她的眼睛离开了望远镜，她从玻璃窗的倒影里看见了她身后正站着一个男人。 她正要转身的时候，那个男人左手捂住了她的嘴，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把刀顶在了她的腰，刀锋已经没入王小姗的身体一厘米，少量的血液顺着刀锋渗了出来。 王小姗瞬间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嘴巴被捂住了没办法喊救命，然后腰部的疼痛让王小姗非常清楚，只要她有一丝挣扎，那十几厘米的刀锋会全部没入她的身体里，她不能动，不敢动。 那男人挟持着王小姗向后退，离开了窗口，慌乱之中王小姗的脚勾到了望远镜架，望远镜“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几块。 而对面楼的洛枫正好看到了望远镜倒下的瞬间，以及那个从窗户后退的模糊人影。 “王小姗！” 洛枫连滚带爬地好不容易跑到了b栋1703，突然一个人影从门口飞摔进来，那几个已经在屋子里的特警差点就没控制住开了枪。至少有三把枪瞄准了洛枫的脑袋，幸好那几个特警对于经常在专案组办公室出现的那个年轻学生还有点印象，不然洛枫这样闯进来怕是要被子弹达成蜂窝。 洛枫抬起头除了看见有三把枪瞄准自己脑袋之外，他还看见了旁边一名特警正在给一名受伤的男人上手铐，看来那个挟持王小姗的人已经被制服了，那王小姗呢？她在那里？ 洛枫看见另外一名特警背对着他蹲在了地上，那名特警的前面有一个人坐在地上，正面被挡住了，看不清样貌。但一看她那鞋子，洛枫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王小姗。 突然听到有人闯进来，那名蹲在地上的特警回头看向洛枫，他的这一侧身让洛枫看见了他前面坐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子，确定是王小姗。 王小姗对着洛枫笑了笑，“你喊什么呢？” 看见王小姗笑了，洛枫才终于放下心来，但是很快他的脸便黑了，因为他看见从王小姗的背部渗出了血，鲜血顺着她的背已经流到了地上，她之所以坐着，估计是因为受伤没有力气站起来。 刚才的那一声枪响，其实是警察开的枪。在b栋的斜对面，那里有一名警察的狙击手。吸取了帝城被枪手埋伏的教训，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种突然情况，李城坚安排了四个不同方向的狙击手。 在李城坚下达了要去b栋1703救人的命令后，b栋对面的那名狙击手很快便确定了b栋1703的位置。但是由于窗帘布被拉上了，他没办法看清房子里的情况。 洛枫在疯狂地跑着楼梯，而那名狙击手则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b栋1703的窗口，终于他发现了一个机会，一阵风吹起了窗帘，他看清了那个男人和被他挟持着的王小姗。 而就在那个瞬间王小姗也发现了对面楼一个不同寻常的反光点，她知道那应该是狙击手。那个挟持她的男人非常聪明，他的头完全藏在了王小姗的头部后面，从窗外开枪的话，根本不可能直接打中他。 于是王小姗轻轻地斜了一下肩膀，“砰！”枪声想起，还在奔跑的洛枫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摔了一脸泥，而在b栋1703里，那个挟持王小姗的男人右边肩膀被子弹打中，整个人都向后飞开。 那个肩膀中了一枪躺在地上的男人原本想要再次冲向王小姗的，但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了，几个特警冲了进来，瞬间就制服了那个男人。 而王小姗自己则缓缓地走到了墙边，然后突然感觉体力不支，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她的腰部中刀了。 救护车很快便到了。 在王小姗的病房门口守着两名警察。病房里，洛枫正坐在王小姗的病床旁边陪着她。 “你在这干嘛？重点被保护对象不是应该在警察局里好好呆着的吗？”王小姗伤得其实并不算很严重，只是缝了几针而已，医生建议留观察一天，确实没有其他问题再出院。 “不用羡慕我，经过这一次之后现在你也是重点被保护对象了。” “那人怎么样了？”王小姗问的自然是那个挟持她的男人。 “蒲伟阳，男，38岁，通缉犯，他手上已经有人命了，张艺死亡的现场证据也是指向他，看来他杀了张艺之后并没有离开太远，他就一直躲在那里，不知道想干什么，这个时候李城坚应该正在审问他吧。” “你不是永远都会大胆地猜测的吗？第一次听你说不知道你的调查对象想干什么。” “嘴巴这么犟，看来你是可以出院了。” “就这个态度对待你的导师？” “是，你都对。那个蒲伟阳，我觉得他的行为跟之前的那些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因为没有直接一刀把我杀掉留了我的活口？” “从某个角度也可以这么理解，当时法医在现场检查张艺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之前的谋杀全部都是干净利落，杀手对犯案现场也不会有任何的留恋，办完事就走，绝对不做多余的事情，办事越干净，留下的痕迹越少，这也是警察的侦查进展缓慢的原因之一。” “他对张艺怎么了？” “是虐杀！” “虐杀？”王小姗感到一丝惊讶。 “张艺开门的瞬间他一枪打穿了张艺的喉咙，目的估计就是为了让张艺喊不出声，然后他进来关了门。看着张艺在地上爬，张艺想要爬走，但是疼痛让他行动迟缓。一开始我以为是蒲伟阳把张艺拖到厨房再杀掉的，后来我观察了地上的血迹，发现有张艺的手印，那应该是他那染了血的双手在地上爬留下来的。” “他当时也打算这样对付我？”王小姗也回忆起来一些细节，想起来都有一些后怕，“当时他没有第一时间杀我，是准备要先折磨我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张艺身上多处骨折，估计在死之前那段时间过得非常痛苦。” 第二百一十五章 也对也不对 在现场花那么多时间虐杀张艺已经非常不合常理了，居然还在案发现场附近逗留，这蒲伟阳似乎并不太在意他这些行为会容易把自己暴露在警察面前。 “关越辉的一系列犯罪感觉都是事先设计过的，为什么会出现蒲伟阳这样粗心大意的人？他躲在这里好几天了，难道关越辉没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洛枫表示这个事情有点奇怪。 “你怎么就确定蒲伟阳一定就会在关越辉身边？”王小姗漫不经心地反问洛枫，然后滋溜一下把手里的酸奶喝完了，“好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呀，蒲伟阳就一定会在关越辉身边吗？”在王小姗的提醒之下，洛枫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我得去找一下李城坚。”他拨通了李城坚的手机。 洛枫迫切地希望和专案组的所有人分享他的大胆的猜测，但是李城坚并没有同意。因为李城坚并不认为专案组的其他人会轻易地相信一个大一学生所提出的任何侦查计划并且执行这个计划。并且李城坚本人也是有点担心洛枫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城坚当时会相信洛枫提供的关于案件的线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之前和洛枫一起参与过案件，并且他也相信秦安对于洛枫的一些评价。而付耀华会相信洛枫，鬼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是老警察的直觉吧。 总而言之，李城坚和付耀华都不是一般人，一个是经历了多年卧底甚至都开始要看心理医生的精英警察，一个是凭着多年实战的战果，即使学历没有达到要求依然被提拔上总局的老警察。这种思维模式特殊的人，不会太多。 但洛枫非常着急，他觉得距离关越辉下一次杀人的时间不多了，他极力地想在电话里说服李城坚着急专案组的人员来开一个说明会。 “既然李警官觉得你的信任度可能不够，那就让他来说呗。”在一旁病床上的王小姗看着洛枫在那里拿这手机不停地来回走动，实在觉得烦了，不得不打断一下洛枫。 “咦，这是个方法。”洛枫笑了。 所以洛枫和李城坚最后达成了共识，李城坚会把专案组的所有人都召集过来，然后他自己戴上蓝牙耳机，洛枫通过蓝牙耳机把想说的话先告诉李城坚，然后由李城坚再转述给其他人听。 李城坚之所以会同意这样，是因为这个方案可以让李城坚有选择，如果他觉得洛枫说得不对，他可以选择性地不把他听到的内容说出来。 “李警官，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突然的召集让其他的警察都觉得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因为刚刚通过李城坚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张艺的尸体，现在大家似乎对李城坚的信任度有所提高。 “倒不是说什么新线索，我想和大家一起整理一下之前的调查进度，梳理一下案情。” 符耀华也准时地到了会议室，他环绕四周看了看，是想找一下洛枫在哪里的，居然没找着人。他来之前想着是不是洛枫又出了什么馊主意，因为张艺的尸体刚发现不就，那个疑犯也是正在审问的过程中，按理说现在并不是什么阶段总结的最好时间点。 既然要聚集那么多人，应该就是有什么新线索了吧。专案组的各人所负责的工作，符耀华是基本都清楚的，他非常肯定现在应该没有哪个小组有新进展，如果说有发现什么新线索的话，很可能是又是洛枫在搞些什么东西。 不过符耀华居然有点小意外，这次洛枫只是找了李城坚而没找自己。看来是他觉得李城坚在专案组里一个人的信任度已经够用了。 “首先，我们前面调查的一个基础背景我们要重新确定一下。”洛枫开始讲了，这从蓝牙耳机里传来的第一句话李城坚没有过多的思考，立刻就转述了，尽管他其实并不太了解这第一句话洛枫到底要说的是什么。 “什么意思？”一名会议室里的警察立刻就把李城坚心里的疑问问出来了，他也想问问洛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问得好。”李城坚赶紧表扬了一下这个说出他心里话的警察，然后接着转述洛枫的话，“一开始我们调查的时候，都把关越辉描绘成一个纵观全局的策略家，他在掌控着整个案件的每一个步骤。” “嗯，后面一连串的案件的发生也证明了这的确是关越辉有组织有计划开展的犯罪，每一步犯罪都是他的精心策划。”下面的警察纷纷响应。 “也对，也不对。”说到这里，李城坚停了一下，因为另一边的洛枫停了一下，他在想着应该怎么更简短地表达他的观点，“计划是有，但是每一个小计划的执行很可能是独立的。” 李城坚这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开始有人议论了，字面上的意思大家肯定都明白，但是李城坚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始终让人有点迷糊。其实李城坚本人也是有点迷糊。 “从之前的一系列的犯罪情况来看，关越辉计划的这些犯罪都完成的非常干净利落，该杀人杀人，该绑架绑架，都很理性，负责实施犯罪的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除了刚刚逮捕的蒲伟阳。” 经这么已提醒，已经有些人安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蒲伟阳跟之前逮捕的那些犯罪分子的不同之处。 “蒲伟阳杀张艺的时候，谋杀的过程他花了一些时间去折磨受害者，而且在杀人之后他居然还在案发现场附近逗留。这些都是是大量地留下破案线索的行为，这种行为跟之前那些干净利落的犯罪有极大的不同。” “但这一系列的行为跟蒲伟阳的犯罪记录是吻合的。”符耀华终于还是忍不住参与了讨论，因为一名老警察的直觉让他嗅到了破案线索的味道。 “没错。”李城坚激动地拍了拍桌子，“蒲伟阳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我们采集到的他的dna已经和之前还没侦破的谋杀案配对上了，可以说至少有两宗谋杀案与他有关，而他之前的谋杀也是类似的虐杀手法，这一次的谋杀看上去似乎只是他连环谋杀案的其中一宗而已。” 第二百一十六章 相互独立的行动 “你的推理很精彩，但是你是想证明蒲伟阳只是一个连环杀手吗？你是想告诉我们他跟关越辉没关系？”一名警察表达了他的质疑，因为即使是蒲伟阳本人在审讯室里也从未否认他是受关越辉指示的，当然他也没承认。 “不，我觉得他是受关越辉指使犯罪的可能性非常大。在目标的选择上，蒲伟阳这次的谋杀不符合他的一贯逻辑。蒲伟阳的舒适区距离南港市大概有五百公里，他可是穿州过省地跑来南港市，千里迢迢，只是为了杀一个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人？我只能认为这人不是他想杀的，是别人让他杀的。” “那你的观点是什么？”一旁的符耀华听着李城坚总是没把重点讲出来，似乎有点等不及了。 “蒲伟阳去张艺的家拿u盘拷资料应该是关越辉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蒲伟阳拿u盘的过程却跟之前的几宗犯罪低调高效的特点不一致，有两个可能性，一是他是故意的，二是关越辉无法完全控制蒲伟阳的行为。按照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来推测，关越辉故意制造一起高调的谋杀案的可能性很低，我更倾向于认为他控制不了蒲伟阳的行为。” “杀人可不是一般的犯罪，能为他犯这么重的罪，蒲伟阳应该是对关越辉非常地信任才对吧，为什么你认为关越辉控制不了蒲伟阳？”另一名会议室里的警察提出了疑问。 “我们逮捕了蒲伟阳，但是并没有找到技术组所说的u盘。在对他进行审问的过程中，每次问到u盘的话题，他都不说话，只是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明他是知道u盘这件事的，而且他那得意的微笑分明就是在表示关越辉交给他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即使我们抓住他了也不影响关越辉的计划。” 李城坚越说大家就越是觉得迷糊，说了大半天似乎都没能把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一直在转述洛枫的话的李城坚也是开始有点耐不住了，怎么还没说到重点？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无端端地对蓝牙耳机另一头的洛枫开骂。 “在之前帝城分局围捕乌鸦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那就是在枪战的时候居然有枪手在近距离巷战中使用狙击枪。” “怎么又说到帝城的枪战那里去了，确实在近距离的巷战中使用狙击枪不太方便，但这跟你刚刚说的蒲伟阳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一名警察开始觉得李城坚在乱七八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面对众多警察同僚的质疑，李城坚也是有苦难言，因为这些话都是转述洛枫的，但现在既然已经开了头，只能硬着头皮按照洛枫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我想说的是那把狙击枪应该是那名枪手自己的枪。” “自己的枪也很正常吧，那些亡命之徒，大部分都是悍匪，没枪的反而更奇怪吧。”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到，在那场枪战里，那些关越辉叫来的枪手都各自拿着不同款式的枪支。不是说非得所有人都要同同一款抢，但是其中有好几款枪都是明显不适合近距离巷战的，而且很贵，尤其是那把狙击枪，还是经过深度改装去配合用枪人的使用习惯的。说明关越辉并没有向这些枪手提供枪支。我大胆地猜测，关越辉和这些枪手甚至都没见过面。” 终于经李城坚的嘴巴说出了洛枫的那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个话刚说完会议室里立刻就热闹起来了，因为关越辉的这一系列案件都安排得非常严密，给警察留下的线索并不多，肯定是关越辉精心策划的，但是他居然都没跟负责执行他这些计划的人见过面？那这些计划是怎么被执行的呢？ “从黄蛇死亡开始，经过之前的总局刻意暴露特警名单诱捕了一批杀手，包括刚刚逮捕的蒲伟阳，我们已经逮捕了十多个人了，但是目前为止的审讯，似乎没有任何的效果。是他们都受过专业的反审讯训练吗？还是我们的审讯人员缺乏审问技巧？” 这连番的发问让在场的警察都开始回想起近期的一系列审讯。不仅仅是南港市分局，帝城分局那边针对逮捕到的相关犯案人员也没有问出任何关于关越辉的事情来。如果不是关越辉自己早早就在留给李城坚的信息里承认了他会发起一系列犯罪，这些案件很真的很难跟关越辉扯上关系。 就在大家还在思考着刚刚李城坚问的问题的时候，李城坚又接着说了，当然那是因为电话的另一边洛枫又开始说了，“我猜他们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关越辉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他们犯案的过程效率很高，可以确定是在事前是有计划的，关越辉应该是把每一个人要做的事情提前告诉了他们，然后就让他们自己按照计划办事，但是他们每个人只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他们并不知道关越辉的全局计划。” “那些枪手的任务就是在帝城分局围捕乌鸦的时候进行伏击，所以他们都是各自带着自己的枪。而蒲伟阳的任务就仅仅是拿u盘拷贝资料，做到这些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完成任务之后的蒲伟阳知道关越辉管不了他的行为，他想大部分的犯罪份子那样，总有一种回犯罪现场看一看的想法，所以他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回犯罪现场看一看，结果发现了独自一人的王小姗，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犯罪欲望。虐杀少女正是他在谋杀张艺之前的案件。”这个时候符耀华似乎也渐渐地摸清了思路。 “没错，这一群人都是非常痛恨警察局的，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要弄垮总局，当然不排除有些人是为了钱，这个是在对那十多个人审讯的过程中发现的共同点，他们只负责完成自己的那一部分，至于关越辉的全局计划到底是什么，他们一个字都没说，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所以不管我们抓了多少人，想通过这些人去找到关越辉很难。他们都是相互独立的行动。”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真正的主菜 “那你总不会说了那么一大堆，最后的结论就是要告诉我们，我们所有的侦查线索又全部都断了吧？”符耀华发现李城坚每次讲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脑袋往右边侧一下，他已经猜到了李城坚戴在右耳的蓝牙耳机里，肯定是有另一个人在跟李城坚说着什么。 符耀华的眼睛扫了一圈，专案组组的人都在，除了洛枫，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毕竟借李城坚的嘴说出他想说的话，洛枫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当然不是！”那边洛枫还没说话，李城坚但是着急地立刻就做出了回应。 大概是被李城坚突然的回应稍微吓了一下，洛枫一下子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同时会议室里大家也都安静地注视着李城坚，期待着李城坚即将要给出一个什么答案。 “喂，你倒是说话呀。”李城坚小声地对着蓝牙耳麦说着，洛枫突然不说话让他有点慌。 短暂的错愕之后洛枫接着说了，“关越辉把他的计划分散给到每一个执行人手里，确实能杜绝即使其中有人失手被我们逮捕了也不会找到他。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样的方法有一个很大缺陷，这个缺陷大家从蒲伟阳身上应该能看出来了吧。” “具体执行人可能会不受控制。”立刻就有警察反应了。 另一个警察也非常激动地插话进来，“而且关越辉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蒲伟阳被我们逮捕了。” “没错，”终于说了些有用的信息了，李城坚这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我们警察局不对外公布案情，新闻记者也不发布相关消息，关越辉什么都不会知道。” “但那只是你的猜测吧？”正当大家开始有点小激动的时候，符耀华特别及时地给大家泼了一盘冷水。 大家仔细想起来，这个确实没有什么很确实的证据证明些什么，虽然听上去很合逻辑，但实际上确实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 “即使这个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对我们下一步的侦查有什么作用吗？”正当已经有些人开始小叹气的时候，符耀华又破一盆冷水。 这个时候更多的人开始叹气了，即使证明了关越辉确实不知道蒲伟阳被逮捕了也是没用的，因为蒲伟阳等于是被关越辉丢弃的垃圾，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说你们为什么那么死心眼一定要第一时间跟关越辉进行联系呢？”李城坚又开始转述洛枫的话了，“技术组已经确认了有一个u盘在死者张艺的电脑里拷走了资料，但是这u盘并不在蒲伟阳身上。顺着蒲伟阳这条线索虽然不一定能直接找到关越辉，但找到从他手里拿走u盘的那个人应该是有可能的。” “这条线我负责。”听到这里符耀华终于做出了一个肯定的表示，他刚说完，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他看着李城坚，“没问题吧？” “可以，可以，你直接找人吧。”李城坚倒是没意见。 “我去。” “我也去。” …… 正在案件进入瓶颈之际，突然发现了这么个线索，一时间大家都非常踊跃地报名要跟着符耀华一起跑外勤。都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没日没夜地重复翻看案卷资料了。毕竟这次侦查并不需要全体出动，大家都想争取到机会。 “除了去调查蒲伟阳这条线索的，剩下的人现在有个重要任务。”见大家都往符耀华那里围过去了，李城坚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说话把场面镇住。 一听到说有重要任务，大家突然就都安静下来了。 “关于关越辉，我有个猜测，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试试？” 又是靠猜的？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李城坚，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这专案组现在都是靠猜办案了吗？ 但当大家想起李城坚的多年卧底经历，似乎又有点理解了，大概是觉得李城坚虽然回归警察队伍了，但是一些思维模式可能还保留着当黑社会时的习惯。 “我也很想跟你们讲‘已经掌握了可靠的证据’，但是目前我手上确实什么都没有。”洛枫也没打算等其他人有所回应，他接着说下去了，李城坚也是一字不漏地转述洛枫的话，“大家还记得我们专案组为什么要在南港市驻点吗？在案件发生之前，关越辉就给我留了信息，说南港市有大事发生，然后就发生了‘黄蛇爆炸案’。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可能有点大意了，我觉得关越辉所说的大事，指的并不是黄蛇爆炸案。” “炸掉一栋楼，而且造成多人伤亡，这事还不够大？”会议室里，大家都李城坚刚刚说的话表示震惊。 “仅仅看伤亡人数的话，帝城枪战的伤亡更严重吧。在舆论影响力上许博的死更让我们的宣传部头疼吧。相比之下，南港市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无论是破坏力还是舆论发酵程度，都和关越辉口中的‘大事’有差距。” 经过洛枫这么一详细分析，已经开始有部分警察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当初专案组回来南港市驻点的重要原因就是关越辉提前向总局预告了在南港市要犯案。加上他们刚决定要来南港市，黄蛇爆炸案就发生了，这让专案组的人更加坚信来南港市是对的。 但专案组到了南港市之后，关越辉的一系列严重犯罪却全部都不在南港市，这一度让专案组的人怀疑来南港市的正确性。直到逮捕了蒲伟阳才暂时发现了部分人想回帝城的念头。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关越辉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钱或者他的毒品生意。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他哥哥，二是为了报仇。如果是为了他哥哥的话情况可能好一点，如果是为了报仇我们将会面对更大的麻烦。” “为什么说为了他哥哥的话情况会更好一点？”有警察表示疑惑。 “为了亲人，说明关越辉还有点人性，那被抓走的几个帝城分局的兄弟估计是为了换人质。但如果他只是单纯地想找警察报仇，根据目前为止的一系列死伤案件，这些都只是开胃菜，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关越辉真正的主菜到底要多少尸体？” 第二百一十八章 去看一看 洛枫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确了，他认为关越辉选择南港市肯定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要找出这个阴谋，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有点单薄，他希望有更多的警察能协助他。 李城坚转述完洛枫的话之后，会议室里便开始涌动着各种的窃窃私语。对于李城坚刚刚转述的洛枫的话，似乎会议室里已经出现了不同的意见。 在案件侦查的过程里，没有线索的时候是一个难题，但有些时候，出现了一些不知道查下去会不会有结果的线索也是一个难题。因为时间是有限的，如果在一些没有价值的线索上浪费时间，很有可能错失抓捕犯人的最佳时机。 正如洛枫自己所说的，他其实也就是根据之前的事情大胆地猜测，但无法提供什么更确切的证据，如果大家查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其实关越辉在南港市并没有什么大阴谋，这期间很可能关越辉又在别的地方杀了人，这就是浪费时间了。 会议室里大家一直在讨论，但一直没能达成什么共识，最后还是李城坚发挥了他作为专案组组长该有的作用，他大力地一拍桌子，会议室里立刻就安静了。 “同意往关越辉在南港市还有大阴谋这个方向侦查的请举手。” 你看看我，我有看看你，会议室里专案组的人员都在相互看着自己身边的同僚，但是并没有人实际行动。毕竟在讨论里发表观点是一回事，现在李城坚要求的可是正式表态投票，这一下子就让大家谨慎起来了。 “我们去查吧。”一个带着厚厚的眼镜片，穿着很整齐的白衬衫的年轻警察率先举手了，“我代表我们技术组全体成员表示愿意往这个方向进行调查。” 一时间大家都往那名有点偏瘦的小伙子看过去，他叫袁飞长，是专案组里临时技术小组的组长，电脑高手。总局临时从各地分局调了几个在电脑和网络等技术层面非常厉害的警察参与了这次李城坚带领的专案组侦查关越辉案。 代表整个技术组？如果说袁飞长自己一个人举手表态也就算了，他还代表整个技术组？很多人都疑惑地看向技术组的其他成员。不知道他这个代表整个技术组有没有获得其他成员的认可。 都不需要问，技术组其他成员的眼神直接就表明了态度，他们完全同意袁飞长的意见。 “飞长你自己头脑发热也就算了，怎么把你的整个小组都拉下水？”一名对李城坚刚刚说的话不太认同的警察好奇地问了一句。 “其实李组长刚才所说的线索是有效线索还是无效线索对我们技术组来说都无所谓，我们的工作更多地是给你们跑前线的做辅助工作，前期的资料搜集，帮你们处理犯罪分子的电脑网络，等等这一系列工作基本都是躲在我们的小黑屋里对着一墙的显示器完成。基本都是等任务来了才被动地开启工作。但这一次，李组长的这条线索，大概是我们技术组唯一能主动去做的了。” 经袁飞长这么一解释，大家也算是明白了，技术组也相当一回主角，不能每回都是在其他同事提出需求后才查查监控或者查查银行流水就完事了。 目前这条线索大家既然有所顾虑，那就由技术组负责追踪吧，这种没有具体线索的事情，通过各种网络手段去侦查也比走街串巷更省时间更有效率。 “阿明、阿智，你们两个协助技术组吧。”一直默不作声的符耀华突然就说话了，而且还专门指定两个年轻警察去协助技术组。 阿明和阿智两个以前是符耀华手下的，所以对符耀华的话比较认同。但是他们俩也是非常清楚，专案组的组长始终还是李城坚，他们同时看向李城坚，算是征求意见吧。 李城坚摊了摊手，“在这件事情上，我尊重你们每一个人的选择。顺便通知大家一下，秦安和周靖成很快就回来了，他们也和你们两个一起调查这条线索。” 事情算是这么定下来了，大家也都按照新的情况开展调查，符耀华带着调查队伍重点调查蒲伟阳这条线索，他们要找出到底蒲伟阳把u盘交给谁了。 而调查的第一步，就是看监控，专案组把蒲伟阳谋杀张艺拿u盘那一天，全市的监控都调了过来。在张艺居住的小区附近有很多的摄像头，希望能通过这些摄像头找到蒲伟阳是在哪里把u盘交给另一个和他接头的人的。 符耀华把调查组又分成了两个小组，一组人开始了熬夜看录像带的工作。每个警察都分到了一些监控录像，然后要找到蒲伟阳拿到的u盘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另一组人则负责走街串巷，把蒲伟阳在南港市出现过的所有地方都走访一遍，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医院里洛枫陪着王小姗办理了出院手续，把她送上了她们家保镖的车才稍微放下心来。 洛枫自然是不可能肯乖乖地呆在警察局的，在确认了王小姗安全之后他积极地向李城坚申请要参与现场调查，人还在医院就打电话给李城坚了。 “我直接过去，把地址发给我。”那语气倒像是给李城坚下命令的样子。 “什么地址？你疯了？”李城坚在电话里就开始骂了，“你是我们的保护对象，查案的事请教给专业的警察。” “你困着我也没用，不如放我出去乱跑，什么时候有杀人犯找上我了你们也就破案了，我尽量都在有监控的地方活动，这样你们找犯人也方便，我自愿做诱饵你还想怎么样？” “是洛枫吗？”洛枫突然听到李城坚那边传来符耀华的声音，然后不管洛枫怎么问，李城坚都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城坚回话了，“我们符队长同意你去现场，你小子厉害啊，什么时候把我们符耀华老同志都给算计上了。” “什么算计，人家符队长是对我的个人能力充分信任。”虽然嘴巴上在逞强，其实洛枫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符耀华会在这个时候帮自己说话。 挂了电话后，洛枫看了看刚才还躺着王小姗的那张病床，伤了王小姗的蒲伟阳在南港市的住所，他无论如何都想去看一看。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可疑的雨花区 洛枫匆忙地赶到了蒲伟阳的租房，符耀华和另外几个警察已经在那里了。 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变态杀人犯的出租房，从侦查的角度来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找到这个房子的过程也是非常简单，刚好这房子的马路对面就有摄像头，负责看监控的警察很快就发现了蒲伟阳在杀张艺之前在这里居住的情况。 然后警察们很快便在蒲伟阳的房间里找到了大量偷拍年轻女性的照片。这让大家都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蒲伟阳没有被王小姗意外地遇上然后被警察逮捕，他很可能会在南港市继续发展他杀人事业，他贴满房间的年轻少女的照片估计都是他的作案目标。 然后还在蒲伟阳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大袋现金。 “这么多钱？”发现那装满现金的袋子的警察打开一看都有点傻眼了，“提着那么多现金跑几百公里来南港市杀个人？变态的人还真是没什么逻辑可言。” “他的逻辑比你可是清晰多了。”符耀华上前对着那年轻的警察扣了一下脑袋，“这钱估计是关越辉给的吧，没点好处谁会帮他卖命？估计是留着给蒲伟阳办完事之后可以拿着这笔钱顺利潜逃国外的，谁知道这蒲伟阳对钱不感兴趣，杀人才是他的兴趣所在啊。” “符队长，怎么眉毛皱的那么厉害？”洛枫走到了符耀华身边，他看见符耀华抬起头邹着眉毛看着墙上那些年轻女孩的照片，虽然蒲伟阳已经被抓了，但是符耀华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高兴。 “小伙子，你不去好好照顾你的小女朋友，为什么非要来这里看看？”符耀华并没有回答洛枫的问题，而是找个其他话题躲开了。 “符队，能不能别每句话前都用个小字？我好歹现在也是个‘大’学生。”洛枫总感觉符耀华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倚老卖老的感觉。但对方年纪是真的比自己大很多，也只能是恭恭敬敬地接受了。“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 “哟，我怎么感觉后面那句话听起来没什么底气呀？为什么说得这么心虚？” “你这话题是越扯越远了吧，你为什么在那里忧国忧民我就不问了，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只看了一眼就认为那袋钱是关越辉给蒲伟阳的？” 符耀华居高临下地瞄了洛枫一眼，然后轻轻地笑了笑，“年轻人，你没吸过毒吧？” 我去，哪有人这样问问题的？洛枫真是被吓了一跳，“我当然是没吸过毒！” “这就对了，那些钱有海洛因的味道。”符耀华指了指地上那袋钱，“虽然我年纪大了，各项生理机能都比不上年轻人了，但是对于毒品的味道，我这鼻子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洛枫想起了符耀华被调上总局之前一直是缉毒大队的，可以说是跟毒品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了。他那鼻子当年在缉毒界也是有“猎狗”的外号的。 “说说吧，你来这里是想找什么？”符耀华见洛枫突然在那里发呆，赶紧把洛枫叫醒过来。 “符队，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问吧。” “我哪里奇怪了？” “每回都是借李城坚的口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这还不奇怪？更奇怪的是李城坚居然还真的什么都听你的。” “我想问的就是这个事情。我觉得符队长您对我的信任似乎比对李组长的信任，更强。”关于符耀华为什么一直都不太信任李城坚，洛枫已经听过人多人解释其中的原因了。但是洛枫从他和符耀华的几次接触来看，符耀华对他的信任度意外地非常高。 就拿之前洛枫第一次找符耀华，希望符耀华能在第二天支持李城坚的时候，洛枫其实没想到符耀华会这么顺利地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不管洛枫说得理由多么充分，多么地有逻辑，但这毕竟是关系人命的大案，很难想象一位有多年实战经验的老警察会这样轻易相信一位才见过几面的大学生。 “我认识你的父亲。”符耀华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洛枫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符耀华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了，我之所以相信你，是因为相信你的父亲，但是其他再多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告诉你，所以我先躲开了。 洛枫在之前推理过各种的可能性，但一直没猜到居然是跟父亲有关系，这个答案倒是让洛枫非常意外，据他所知，父亲并不是缉毒大队的，也不知道父亲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符耀华，而且让符耀华对父亲有这么高的信任度。 “要不我们去一趟雨花区吧。”洛枫主动靠近符耀华身边。 “去那里干什么？那里应该是南港市最老旧的一个区吧。离这里” “我发现了这个。”洛枫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张刚刚从垃圾桶里找出来的超市消费小票。 符耀华倒也很接地气，他跟着蹲了下来拿过那张消费小票，“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或者食物有什么好奇怪的。”符耀华看了看那张小票，他很快便发现了那张小票是来自于“友好连锁超市”的雨花分店。 “不管是为了完成从张艺那里拿走u盘的任务，还是他要继续他猎杀少女的事业，这些事情都跟雨花区不太搭调。” “这么想想，从这里去雨花区确实是有点远。” “张艺就住在旁边，蒲伟阳的这些偷拍的女孩照片基本上也都是在这附近的。身为通缉犯，冒着随时被巡逻警察发现的风险，专门跑到那么远的雨花区，我觉得肯定是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例如把从张艺那里拿到的u盘送出去。” “没错，那个接收u盘的人很有可能就在雨花区。那种旧区不仅是楼房老旧，一些比较新的城市设备也是很少，例如监控镜头雨花区就严重不足。我相信负责看监控录像的警察叔叔们很快就会发现，蒲伟阳曾经在雨花区消失过一段时间。” 第二百二十章 好骗 符耀华打电话给了负责看监控录像的同事，把洛枫的想法跟他们说了一下，果然发现蒲伟阳在杀了张艺拿u盘之后的第二天在一条街道上消失了一段时间。从当时蒲伟阳的行进方向来看，从那条街道再往前应该就是雨花区。 雨花区是南港市的旧区，基建设施都比较落后，街道上的监控镜头也少，一直没办法找到蒲伟阳在雨花区出现的监控镜头。 “他专门挑选了监控镜头最少的雨花区，应该都是计划好的，在一个路人少而且也不会有监控的地方吧u盘交接出去。”符耀华把他问到的情况告诉洛枫，“但是雨花区这么大，蒲伟阳在监控镜头里消失了一个半小时，这时间足够他去到雨花区的任何一个地方，要彻底搜查整个雨花区，工作量有点大。” “也不一定要把整个雨花区都搜索一遍。”洛枫说着突然就一脚踢翻了一个垃圾桶，顿时蒲伟阳租房的大厅里满地恶臭，都是蒲伟阳的生活垃圾。 “你干什么？”一名离垃圾桶最近的警察被突然汹涌而至的臭味熏得差点晕过去，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洛枫。 眼看那名警察就要过去揪洛枫的衣领，符耀华少有地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拦住了那名警察，“他还是个孩子。” 洛枫找来一支衣叉，他一手捏着鼻子抵抗那些已经开始发酵的垃圾发出来的恶臭，另一手拿着衣叉在翻弄着那些垃圾。 最后洛枫把一个外卖盒挑了出来，“你们看。” 这房子里有很多还没扔掉的外卖盒，蒲伟阳应该是经常点外卖。 符耀华凑近了看洛枫在垃圾桶里挑出来的外卖盒，这外卖盒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它跟这房子里的其它外卖盒确实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其它的都是那种纯白色的打包饭盒，只有洛枫挑出来的那个上面是印了饭店广告的。 “黄脚鸡？”这是一间连锁快餐店，“鸡”是他们店的招牌菜式。 “一间随处可见的快餐店能说明什么？”符耀华一下子也没能想明白。 洛枫在桌子上拿起一张广告卡，“这是快餐店的外卖卡，上面有菜单和外卖电话。这卡有点旧皱了，而且上面有油渍，蒲伟阳应该有很多次拿起这张卡打电话叫外卖。这家快餐店离这里很近，只差了一个路口。因为有拿u盘的任务，蒲伟阳应该不会去离这里太远的地方，即使是点外卖也找近的饭店点，那些贴在墙上的女孩的照片也全都是在这附近的街区偷拍的。但据我所知，这附近并没有‘黄脚鸡’的分店。” “雨花区有！”刚才还有点怒气的那名警察一拍大腿，立刻就来精神了。 “而且从蒲伟阳在监控里消失的那个路口去到雨花区的‘黄脚鸡’分店，再去到他重新出现的那个有监控镜头都路口，这段路程大概是一个半小时。看来这家伙很喜欢吃鸡，他常常点外卖的也是间以香菇鸡出名的快餐店。” “一个半小时刚好就是蒲伟阳在监控里消失的时间。”符耀华也明白了洛枫想要说的事情。 “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洛枫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那张外卖卡，“毕竟‘黄脚鸡’在南港市有十几家分店，蒲伟阳去的不一定就是雨花区那一家。” “这个简单。”符耀华立刻拨通负责看监控的同事的电话，“核实一下蒲伟阳拿了u盘之后除了他居住的街区和雨花区之外，他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只要是正规道路的路口现在都安装有监控镜头，这个还是很容易核实的。 “我们也不用等。”挂了电话的符耀华立刻发动搜查组开展下一步搜查，“技术组继续看监控，我们直接去雨花区先开展搜查。” 符耀华心里对洛枫刚才的判断还是偏向于认可的，时间紧，他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想浪费，赶紧带队赶往雨花区。 “符队。”洛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想要跟符耀华讲。 “嗯？”符耀华一边穿防弹衣一边回头。 洛枫发现符耀华这回可是全副武装，完全是准备进战场的架势。他看了看另外几个警察，甚至都带上重武器了。 “你们，很隆重啊，呵呵。”洛枫笑了笑。 “那当然，帝城分局被关越辉的枪手埋伏的那一战，我们可都是看见了，谁也不知道在雨花区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对、对，现在真的不是可以放松心情的时候。” “你叫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见你们都全副武装的样子，就好奇问问。”其实原本洛枫是想跟符耀华说他觉得最近两天关越辉有点太安静了，之前又是炸楼又是公开谋杀，每一件都是轰动全国的大事，从舆论的顶端一下子什么行动都没有了，这让洛枫觉得很可疑，他想叫符耀华小心一点。 但是，当他看见符耀华正在让全员都做好武装准备，他知道他这个提醒有点多余了，虽然符耀华没有洛枫想得那么多，但是作为一名资深警察，符耀华有他职业性的直觉，他隐隐觉得雨花区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穿上吧。”符耀华把一件防弹衣扔给洛枫，“你肯定是不肯乖乖呆在这里的吧。” 洛枫也没说什么，很自觉地把防弹衣穿上。 一上车洛枫就赶紧拨通了王小姗的电话。离开医院的时候洛枫是千叮万嘱，王小姗必须回到她那满是保镖的家好好养伤，但王小姗当时是沉默不语，既没同意，也没说不好，这让洛枫心里没底。 为了确保王小姗确实回家了，洛枫还特意向王小姗发送了视频通话。 开了视频一看王小姗果然是在家里，她微笑着跟洛枫说，“放心吧，我没事。” “小心点。”说完，洛枫便挂断了电话。 王小姗默默地放下了手机，刚才的一脸微笑瞬间就变成了一脸严肃，此时此刻她居然是坐在一辆车子里。 “还是这么好骗。”王小姗低声呢喃着，然后轻轻闭上眼睛休息。她刚才和洛枫通话的时候使用了能改变视频背景的软件，她把视频背景换成了她的家。 “唉。”挂断手机后洛枫叹了一口气。 “你的小女朋友不是好好的么，叹什么气？”坐在洛枫旁边的符耀华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多愁善感，太矫情。 “再强调一次，她不是我女朋友！”洛枫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她从来都没对着我笑得这么甜过，她肯定不在家里。”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亲眼看一看 符耀华的车子很快便到达了当时蒲伟阳小时的那个监控路口。符耀华决定采用洛枫推测的蒲伟阳的行走路线进行搜查。 原本在车上的时候还有些警察对于这条路线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反正就是抱着执行命令试一试的心态。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他们其实没得选。 正当大家把车子停在路口，刚刚打开地图正研究着要怎么分组推进的时候。 一名警察发现了异样，“爬下！”他大喊一声叫别人趴下，但他自己却是拔出了配枪向前迎了上去。 大家闻声看过去，一看全都慌了，在对面楼房的一阳台上有一个家伙正托这一支火箭炮对着符耀华他们。 警察的枪声先响，那名最先发现敌人的警察想都没想，一拔枪就扣下了扳机，几乎是本能式地开了第一枪。 这一枪开得太匆忙，没来得及瞄准，打偏了。但这一枪倒是抢占领了先机。子弹打在那名扛着火箭炮的家伙旁边的混凝土墙上，溅起的碎石让他没能控制住方向。 火箭炮紧跟在一声枪响之后发射了，因为那一枪的干扰，火箭射在了那名开枪警察旁边的那辆车子上。爆炸的冲击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弯下了腰。 紧跟着响起了十几下枪响，然而也仅仅是十几下就停止了。因为这个时候大家突然发现了，这几乎是一面倒的射击，是警察方在单方面地压制对面的不知名敌人。 那名看着火箭炮的恐怖分子在发射完一发炮弹之后立刻就被其他警察的子弹打中了，他的一名同伙扛着把突击步枪冲出来企图掩护他逃走，但那名扛着突击步枪的枪手在冲出来的瞬间就被当场击毙了。 警察们扫射完一轮之后发现，对方似乎就只有那两个人而已，枪声停下来许久依然没等到有那两名枪手的其他同伙出现。 “立刻封锁现场！”符耀华喊出了他的命令。 从第一声枪响开始，洛枫就一直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趴在地上，听到警察的提醒说有火箭，洛枫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谁知道一不小心眼角就瞄到了那支准备发射的火箭。 直到警察扫射结束了，洛枫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刚开始对方就动用了火箭吗？对于侦查中的警察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发现新线索更让人高兴了。但这回符耀华却一脸的忧愁，因为对方用来阻击他们的火力，有点猛。这才刚刚开始啊，已经都在闹市区用上火箭了。 进入雨花区之前的这一场热身战，一名匪徒死亡，一名匪徒重伤昏迷，四名警察不同程度受伤。 那名扛火箭的匪徒胸部中枪倒地，但是没死，被送去医院了。那名最先发现对方火箭炮的警察由于离火箭的爆炸点太近，伤得有点重，看情况是不能继续参与这次任务了。 “小于，好样的。”其他的警察在为因为受伤而送上救护车的警察打气。 “干得不错。”小于还是新人，大家都不希望这次受伤影响他继续当警察的信心。 小于躺在担架上向大家行了一个警礼。砰，救护车的门关上了。 另外三个警察受伤很轻，都是那火箭炸了汽车的时候造成的擦伤，随便贴两张止血贴就接着提枪上阵了。 “你平时可不像这么怕死的人。”符耀华走过去拍了拍刚刚从地下爬起来的洛枫的肩膀。 “这跟怕不怕死可没什么关系，我选择的是最有利的应对方法。”洛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们都拿着重武器在火拼，我一两手空空的好青年拿什么拼？是要我穿着防弹衣冲上去给你们挡子弹吗？我觉得只要我能保护好自己不用你们再分心照顾我就已经是对这场战斗最大的贡献了。” “说得还挺有道理，那后面怎么办？难道你觉得关越辉的手下就只有这两个？”虽然符耀华没有直接问出口，但洛枫非常清楚符耀华是要让他想清楚是不是还要跟着他们搜查组往前走，因为再往前面对的情况可能会更加凶险。 “我命硬。”洛枫笑了笑便钻进了一辆警车里，关上车门后洛枫突然又要下车窗和符耀华说了句，”我觉得两个人太少了，我估计他还有别的安排。“ 再次出发前符耀华赶紧向南港市分局回报了刚刚的抢占，但他拒绝了南港市分局的支援，就像洛枫说的那样，符耀华也感觉仅仅派出两个人来阻击他们二十多人的搜查组，这种情况并不寻常，有诱敌的嫌疑。 所以符耀华只是通知南港市分局要关注雨花区，但不必把所有的武装力量都调整过来，以防关越辉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把南港市分局的火力都引到雨花区了，然后他就在别的区作案。 另一边的王小姗并没有闲着，她家里聘请的保镖正开车载着她在市区里到处逛。她坐在后座，手上拿着刚刚从电脑里打印出来的一份清单，世界知名的钢琴家在听潮音乐厅开演奏会、四校次元联盟举行南港市一年一度的cosy聚会、国内篮球联赛南港市赛区后天开打……那一份清单列举的都是近一段时间将会在南港市举行的一些大型活动。 而这一份清单其实是专案技术组的劳动成功，他们一直在挖掘近期南港市可能举办的所有的大型活动，因为按照洛枫的猜测关越辉是要干一场大阴谋，按照之前的那些犯罪情况来看，小打小闹是满足不了关越辉的。 技术组首先想到的就是关越辉很可能会对近期南港市举行的大型活动下手，技术组把所有可能举办的大型活动列了一份清单，然后一项一项地分析那一个活动遭受袭击的可能性更高。 王小姗则是通过侦探x里的电脑高手二哥的帮忙，侵入了南港市分局的电脑网络，把技术组的那一份清单复制了出来。技术组的那几个警察都在用各种技术手段进行分析，王小姗则用一个比较笨的方法，那就是跑现场，她要把清单上列出来的那些大型活动的活动现场全部跑一边，然后再分析关越辉在那里下手的可能性。 说起来，跑现场这件事王小姗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受洛枫影响了，凡事都要在现场亲眼看一看。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选择这里 作为这次任务的行动总指挥，李城坚依然是一如既往地镇定，他没有着急地要跟着往前线跑，他也没有慌乱地给乱下指令。 或者应该换一种更加直接的说法，李城坚在整个过程中，到目前为止，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做，有线索了，符耀华建议带队去查，同意；有线索了，小陈要申请搜查令，同意……李城坚似乎完全没怎么发挥他作为组长的主动性，都是被动地配合着其他人员，都是表示一下同意就算完成他的任务了。 无论是洛枫的深入敌阵，还是王小姗的跑现场，似乎都没能引起李城坚太多的关注。 此时此刻，李城坚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如果说身为这次专案组的组长有什么特权的话，大概就是能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吧。 李城坚带了一叠厚厚的资料回来办公室，这些全部都是与关越辉有关的资料。 看着桌面上厚厚的那一叠文件，李城坚一直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他并没有急于打开桌面上的任何一份文件。 他独自坐在椅子上回忆着一些事情。打开的档案，刚好停在了贴着一张照片的那一页，关越辉从一辆车里走出来的照片。 这一张照片只照到关越辉的侧面，但这在当时是让整个分局都非常激动的事情，因为这是关越辉的第一次曝光。在此之前，关越辉都只是个传说，他对自己的行踪非常保密，警方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回算是第一次见到人了，尽管照片里的关越辉只是侧面。 这是李城坚卧底关氏集团多年第一次有机会偷拍到关越辉，严格来说这并不是李城坚拍的照片，这是他在知道了关越辉的行踪，然后通知了警局，警局的同事带着偷拍设备在关越辉可能出现的地点安排了人，最后就抓拍到了这么一张关越辉的侧脸。 卧底这么久，这是李城坚第一次有机会和关越辉面对面。说起来这也是因为一件很偶然的事情。 当时关越辉和另一伙匪徒有争执，那伙人便找人埋伏关越辉，打算送关越辉一了百了。 三十个刀手包围了关越辉正在吃饭的饭店。李城坚当时正和几个混混在附近，然后接到了去支援关越辉的命令。 带头的那个混混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从一间杂货店里拿出一个大袋子，然后从袋子里面拿出刀来给李城坚他们几个混混每人一把。 接过了刀，李城坚知道今晚肯定没那么简单，肯定不会是之前那些偷鸡摸狗的小打小闹。 “黑哥，今晚……”一个小混混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带头的混混。 “怕死就别来，今晚要是能成，你们就上位了。”那被叫做黑哥的人并不认识关越辉，但是他知道他们要去支援一位大老板，支援传说中的辉少，“怕死的就别跟来。” 在街头混了好些年了，带着四五个手下做着组织里最底层的工作，黑哥心里非常的不爽，他感觉这次将会是他人生的重大转折。 看着黑哥信心满满的样子，那几个小弟也纷纷握紧了刀，看来这回大家是要转运了。 “小强，别发呆，这关过了你就不用租地下室了。”黑哥拍了拍李城坚的肩膀。李城坚当卧底的时候用了假名李坚强。 “嗯。”李城坚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心情很复杂，他知道等一下肯定有些见血的场面，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卧底，他不能杀人。但等一会的刀光剑影里想刀不沾血地全身而退似乎有点难。 李城坚跟着黑哥到达饭店的时候，现场已经开打了，那些刀手已经杀红了眼。 黑哥大喊着冲了上去，一甩手就从其中一个人的身后拖了一刀，那人立刻就趴下了。因为黑哥是从他身后下刀，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那样趴下了。 现场打得很激烈，很混乱，和李城坚一起过来的混混都冲进了战场的中心。 看着现场这么乱，李城坚反而心里没那么慌。大家都杀成这样了，谁还有空理这个不知名的小混混呀。 李城坚侧身躲进了饭店后门的那条小巷子里。一进巷子里，立刻就安静了，主战场还在正门，在这里躲到混战结束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巷子里地上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那几个人让李城坚提高了警惕。虽然现在是风平浪静了，但明显刚才这里也是有过激烈的互砍。巷子里安静得让人有些慌。 “轰！”的一声，后门突然被撞开了。 一个人冲了出来，紧接着至少有七八个人追出来。不管是追的人还是被追的人，手里都拿着刀。 李城坚出于本能反应，见到有困难的人都要上去帮忙。他冲了上去空挥了一刀，这一刀没有砍中任何人，但成功为那被追的人争取了一秒的逃跑时间，躲过了死亡。 一秒之后，李城坚也转身和那被他救的男人一起逃跑。那么多把刀在身后追着，即使是警校散打第一名也没用啊。跑吧。 后面的细节李城坚记得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他被砍倒了，然后被砍倒在地的他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一群人从另一个方向涌向那些追赶他的刀手。 等李城坚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然后他知道了他救的人是关越辉。他还知道关越辉准备过来病房看他。 于是赶紧地给警局发信息，关越辉要来这里。这并不是医院，是关越辉名下的一栋别墅。 “以后跟我吧。”关越辉见了李城坚直接就说了他的想法，或者说是直接对李城坚下了命令。大哥说话了，哪里有小弟敢不听。 “哦，辉少。”李城坚顺着关越辉的话回应。 “你那几个兄弟，很抱歉，安家费我已经让人送给他们的家人了。” 黑哥那天死在了混战之中，他的几个小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一个可能要残废了。 “为什么只有我？”当时有很多人去救援关越辉，但关越辉只单独找了李城坚，这让李城坚有点疑惑。他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当卧底露了马脚，给关越辉发现了蛛丝马迹，现在来试探自己。 “你救我的时候没有犹豫，我希望你以后都这样。” 正常人哪有不怕死的？但偏偏李城坚就不正常。 李城坚在警校培训出来的本能让他出手救了关越辉。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是关越辉在他的手下里看不到的。 关越辉以为李城坚舍命救自己是因为李城坚对他非常忠心，但真实情况是李城坚在当时只是把关越辉当成了需要帮助的普通市民。 关越辉怎么都想不到，李城坚是一名卧底，他是不可能选择这里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砰的一声 从那以后，李坚强也就是李城坚就开始跟在关越辉的身边，作为关越辉的近身小弟开始帮关越辉处理他一些内部的事情。 那之后的事情无论对关越辉还是李城坚来说，都非常的顺利。 一方面在李城坚的帮助下，关越辉的毒品生意越做越大；另一方面，关越辉对李城坚的信任度在不断地上涨。 这一天，关越辉约了他哥哥关越行一起去仓库验货。关氏兄弟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这可是将关氏兄弟犯罪集团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 也就是仅有的那么一次机会，居然就成功了。这成功来得让警察们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活捉了大毒枭关越行，关氏兄弟里的另一位关越辉也葬身火海，仓库发生大爆炸的时候关越辉就在里面。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就这么覆灭了。 爆炸发生的时候，其实李城坚也在仓库里，大家都很清醒李城坚最终活了下来，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李城坚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有李城坚自己知道，那一天，是关越辉救了他。 那个时候特警队要冲进来了，现场是混乱的枪战。李城坚始终守子关越辉的身边，就在李城坚想要一下扑倒关越辉的时候，关越辉一脚把李城坚踹开了。 难道是我的卧底身份被发现了？李城坚在倒地的瞬间拔出了手枪，准备反击。 但是当李城坚看向关越辉的时候他才发现刚才关越辉踹他的那一脚是为了救他，因为旁边那里刚刚有个油桶爆炸了，因为关越辉一脚踹飞了李城坚，李城坚才没被那个爆炸波及到。 李城坚惊讶地看向关越辉，而关越辉则更惊讶地看着李城坚。在黑道混迹多年的关越辉一看到李城坚的拔枪动作他的脑海里立刻就判断出了李城坚这是要对付自己呀。 但这位一直以来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为什么在此时此刻要拔枪对付自己？关越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关越辉看向李城坚的眼神从惊讶迅速变成了愤怒。 看到关越辉眼神的变化，李城坚也猜到了关越辉的想法，他知道卧底身份肯定是瞒不住了。李城坚坚决地拔出了手枪，并举枪对准了关越辉。 “我是警……” “轰、轰、轰、轰……” 李城坚话还没说完，四周就开始爆炸了，强大的冲击力把李城坚冲飞了十几米，而关越辉也瞬间淹没在爆炸产生的火海之中。 大家都以为关越辉死了，知道现在才知道，他原来还活着，现在回来大概是要报仇吧。这么剧烈的爆炸都能活下来，不得不说关越辉也真是命大。 窗外进来的的风把李城坚桌子上的文件吹得又翻过了好多页，李城坚的记忆也随着那些书页一起翻了过去，就此消失。 在另一边刚刚收拾完战场符耀华抬头看了看远处车辆和行人纵横交错的街道，一如往常地繁忙着。即使这边刚刚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但并未对整个片区造成太大影响。 但越是平静，符耀华就越觉得心里不安，对方既然都光明正大地在门口亮出重武器了，虽然不知道雨花区里还藏着什么，但至少说明了里面确实是有些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到底是甜蜜的糖果还是恶心的发霉面包，还要等吃过了才知道。 符耀华没有继续惆怅，他知道他现在得赶紧准备好下一场战斗。 “符队你好。”洛枫突然特别正经地凑到符耀华跟前。 看着洛枫一脸严肃的样子，符耀华的神经一下子绷得更紧了，洛枫是不是又有重大发现了？毕竟之前洛枫对案件的一些判断还是比较准的，而且每次都有大事，这让符耀华不自觉地按了一下身上的枪袋，“怎么了？” “你看。”洛枫突然扯了扯身上的防弹衣，“这么薄，我能不能穿两件？” 洛枫硬着头皮过来跟符耀华交涉，原来只是为了多讨一件防弹衣……这话刚说完，把旁边几个熟人吓得差点就摔跤了。 一个平时和洛枫还算熟悉的警察凑过来调侃着，“你小子原来也怕死啊。”毕竟是看着洛枫经历过好几个大案的，那名警察并没有取笑洛枫的意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但符耀华的脸上可没有一丝笑容，正当洛枫以为他要被一顿嘲讽的时候，符耀华突然点了点头，然后招呼一个同事拿多一件防弹衣给洛枫。期间符耀华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仿佛这就是一件日常工作。 “大家都在拼命，你不骂我两句贪生怕死？” “拼命，原本就是我们的事情，你们现在的任务应该是好好读书。” 突然从符耀华嘴里说了一句这么感性的话，倒是让洛枫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了。 另一边王小姗去了天空广场，天空广场是南港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每周都会有大型的商业活动，长年都是年轻人聚集的地方。 对王小姗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去天空广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她居然还有心情逛街？先是听演奏会，然后是去逛街，这行程跟谈恋爱似的，她的司机锤子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难道王大小姐是失恋了？老板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所以派我过来盯着？锤子越想就越肯定自己的推理。 如果此时此刻坐在车后座的王小姗知道了锤子现在心里想的所谓推理，估计都会崩溃得没办法好好查案了。 这司机身材很硬朗大家都叫他锤子，除了是王小姗的司机，还兼任她的保镖。一直是帮王小姗家里做事的，这次的保镖工作他知道并不容易。 王小姗捧着杯奶茶带着锤子在天空广场随意地逛着街，当然只是锤子觉得王小姗是随意逛街而已，王小姗心里可是很清楚自己要看的是什么。 看似随意走动的路线其实是覆盖了每一个可以快速离开天空广场的路口。 逛完了天空广场，王小姗拨通了洛枫的手机，她想要跟洛枫探讨一下刚刚她在广场里里观察到的事情，她觉得大概率是不会选择这里了。 但是手机按了拨号键之后一直是拨通状态，洛枫那边迟迟都不接电话。 王小姗挂掉了电话，然后又再一次拨号，还是没人接。王小姗开始怒了，这小子居然胆子大到敢不接本小姐电话了？ 等了五分钟，王小姗又拨通了洛枫的号码，这回洛枫总算接电话了。 “你……” “砰！”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中计了 王小姗刚刚准备骂人，突然从电话另一头洛枫那边出来“砰！”的一声。 王小姗突然就慌了，这种“砰！”的一声，她的记忆里立刻就找到了与这种“砰”的一声匹配的声音。是枪声！ “突突突……”这个时候电话里又传来一些激烈的声音，那声音震得王小姗耳朵都有点发疼，这是冲锋枪。 “洛枫！”王小姗大声地喊着，但电话的那头洛枫始终没说一句话，王小姗心里非常着急，她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想着想着眼泪就不自觉地滴下来了。 而此时此刻，洛枫正躲在一堵墙后面，墙的另一面已经被子弹打成了蜂窝。 洛枫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个弹孔，没错就是弹孔，刚刚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胸口，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这堵墙的后面。 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没打穿，至少里面那件防弹衣还是完好的，幸好穿了两件防弹衣。 有些时候怕死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好事，看见对方连火箭都用上了，洛枫在继续往前走之前赶紧问符耀华拿了两件防弹衣穿在身上。 两件防弹衣确实很重，但它们帮洛枫挡住了子弹。 在慌忙躲到这堵墙壁后面之前，洛枫是听见了手机响的，但刚刚接了王小姗的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子弹就飞过来了。 这回洛枫也不敢轻易出去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现在这激烈的战况，可不是他一个普通大学生能应付得了的，先保命再想别的事情。 不过电话另一头的王小姗只能听见一阵阵的枪响，但一直没听见洛枫的回复，她的脑海里是另外一个画面。 手机响了，洛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击了接听，正准备把手机放在耳边的时候，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洛枫倒下了，已经接通的手机也摔在一边，任凭王小姗在手机的另一边如何呼喊，已经中弹的洛枫只能躺在地上痛苦挣扎，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 然后洛枫用力地伸出右手，想要抓住离他不到一米远的那手机，但手离手机始终还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用洛枫的话说，王小姗这就是典型的想太多。 王小姗让司机立刻掉头去找洛枫，她开始有点后悔，后悔当时让洛枫一个人跟着符耀华这个决定太不慎重，以关越辉的情况，如果有埋伏，那都肯定是要见血的。 “喂，喂，喂。” “停车！” 就在王小姗惶恐地催促着司机开车要开快点的时候，手机的另一头终于有人回应了。 洛枫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因为枪战已经结束了，符耀华这边有几个人受伤了，万幸的是没有死亡。但对面那些悍匪留下了几具尸体之后，落荒而逃。 符耀华没敢追，经过两次激战，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对方似乎就是在引诱自己深入雨花区。 “没死，没死，我们这边赢了……”洛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给王小姗报平安。不过王小姗没等洛枫把话说完居然就把手机放下了，因为她突然看见了一个让她非常在意的画面。 洛枫就纳闷了，搞什么鬼？见她刚才那哭哭啼啼的语气还以为有多担心我，冒死捡回手机给她报平安，结果话都不让我说完。 “符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呼叫支援？”看着刚刚被打得稀巴烂的街道，洛枫感觉往下走估计只会更难，他走近符耀华想了解一下情况。 “对方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想把引诱我们深入雨花区，如果这是陷阱，不能让更多的同僚陷进来，就让我们去试探一下吧。” 其实洛枫跟符耀华一样，也感觉到对方这种一边打一边退的状况很不正常，他原本是想劝符耀华撤退的，但听符耀华这么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劝了。 因为符耀华也表达得非常清楚了，就算推测它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总得有人去确认，万一推测错了呢？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如果能活捉到一两个悍匪，说不定能审问出有用的信息。 但是让符耀华和洛枫始料未及的是，他们一转身就看见了专案组里的另一个小组长李承，他带着他的小组也赶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符耀华似乎有点生气，因为雨花区这边的情况他并没有即时报告给专案组，按理说专案组是不知道这边的具体战况有多惨烈的，应该不会有人过来支援。 “小陈在医院里没挺过来。”李承的语气也是带着怒气，似乎是对符耀华有所不满，“都打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及时呼叫支援？”李承指着刚刚枪战完，被打得稀烂的小巷。 小陈是被分配在符耀华的小组里的一名警察，在之前的枪战中受伤送医院了，他跟李承私下感情很好，李承知道了小陈的死讯之后便开始追问雨花区的情况。 这才发现符耀华隐瞒了很多情况没有上报，他只是说雨花区有悍匪，但并没有详细地说明对方的火力有多么的强大，所以专案组的人一直都以为符耀华这边并没有大问题。 “符队长担心着里面可能有陷阱，不希望其他的同僚出现伤亡，我们也愿意陪副队长搭上性命去做试探的诱饵。”一旁的另一名警察在帮符耀华解释着。 “怕连累我们？你是想当英雄吧，你们的解释你去跟小陈说！你去跟他的家人说！” “砰！”就在李承和符耀华即将爆发激烈的争吵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枪响。 现场所有的警察都瞬间摆出了持枪瞄准的姿势，对方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偷袭？ “不、不好意思，走、走火了。”洛枫提着手枪，笑笑解释着，是他不小心开了一枪。其实洛枫这是故意的，他觉得这个时候只有开一枪才能让大家冷静下来。 “李队，我想冒昧地问一下，除了你的小组，难道其他的小组也在赶来雨花区的路上？” “之前大家都不知道这边的战况，现在都知道了，应该还有别的小组正在过来支援吧，至于具体过来的是多少人，我不太清楚。” “中计了！”洛枫心里一惊。 第二百二十五章 难以理解的李城坚 洛枫立刻在手机上找到王小姗的号码，他还没按下拨号键，手机屏幕反而显示着王小姗来电。看来王小姗也在同一时间要找洛枫。 “你在哪里？”洛枫问得非常急。 “码头。” “哪个码头？” “离雨花区最远的那一个。” “立刻通知李城坚！往码头那里增派人手！” “已经通知了，但好几组人都在去雨花区的路上，调头估计需要一些时间。” “有敌人！”突然，洛枫旁边的一名警察大喊了一声，关越辉安排在雨花区的悍匪突然对符耀华他们发动了袭击。 经过之前的战斗，符耀华带领的小组已经适应了对方的战斗节奏，瞬间就开启了反击模式。 倒是李承的小组稍微有点懵，不过在符耀华的指挥下也很快进入了状态。 洛枫也算是摸清了对面那伙人的战斗方式，那就是他们从来都不会往前深入，总是边打边退，想要拖延符耀华的意图非常明显。 所以这回洛枫一点都不慌张了，找好了一个绝佳的掩护位置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墙外那些飞来飞去的子弹就当是不存在了。 奇怪的是洛枫的电话居然是第一时间打给秦安。 “小安子，你那边什么情况？” “小安子？你是疯了吗？”虽然秦安一直都知道洛枫总是没大没小的，但每次听到洛枫那嚣张的语气都想打人。 “你们在哪里？” “你电话来得很及时啊。”秦安用眼角瞄了瞄前方，他居然是在跟踪李城坚，“我们专案组的李组长刚刚一个人离开了分局办公楼，看样子是有情况啊，他出门的时候谁都没打招呼，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往码头方向？” “码头？”秦安看了看四周，然后想了想一路是怎么吊着李城坚的尾巴的，“你这么一说，这确实是从分局往码头的方向走啊。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李组长有问题的？” 原来在之前洛枫就偷偷拜托秦安在暗地里观察李城坚了，因为洛枫总觉得李城坚似乎有些不对劲。而秦安是洛枫少有的几个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就找上了秦安。 秦安其实是信任李城坚的，一开始并不同意洛枫的要求，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怀疑自己的同僚，尤其是洛枫的这种怀疑一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甚至合理一点的推理都没推出了，就凭着洛枫的直觉？ 但是在洛枫问了他一个问题之后，秦安的想法就有多动摇了，“在进入这个专案组之前，你印象中的李城坚是什么样的？” 秦安和李城坚虽然不是特别熟，但在工作中也算是有过几次交集，那几次交集李城坚都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正义感，面对所有的线索都特别的积极。反而这次这么大的案子，身为专案组组长的李城坚似乎是有些冷静过度了。 虽然秦安始终都不相信李城坚真的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心里既然有疑问就应该好好地查清楚那些疑问吧，这样想着，秦安便答应了洛枫跟踪李城坚的要求。 一直观察着李城坚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今天，发现李城坚突然独自一人离开了专案组。 “码头会有很多人吗？”洛枫想着难道关越辉要在码头实行什么大规模的恐怖袭击？ “码头？有些装货工人吧，但也谈不上很多，这个时间点商业区才人多吧。” 也是，一般情况下码头里不是水手就是工人，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少人的。 这个时候有一个电话信号切进来了，洛枫看了看手机屏幕，是王小姗打过来的，他接了王小姗的信号。 “怎么了？” “是邮轮，今晚有一艘千人邮轮要启航。不，它已经启航了。”电话另一边的王小姗无奈地看着那刚刚离岸不久的梦星号邮轮。 王小姗去了这座城市几乎所有的可能聚集大量人群的地方，她想着如果她是关越辉，她想要造成大量的伤亡到底要选哪里？但选来选去她也没选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直到她经过海边，无意间看向码头。扬帆起航的邮轮引起了她的注意。 “原来是邮轮吗？”洛枫恍然大悟。 “那上面有一千多名乘客，出了海，那基本上就是关越辉手上的一千多名人质。” “雨花区是离码头最远的一个区，雨花区的枪手成功吸引了大量的警察过来，不要说现在邮轮已经离岸，就算邮轮还没启航，估计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警力能阻止得了邮轮出海。雨花区就是关越辉的烟幕弹，目的就是为了分散警力，模糊搜查线索。” 雨花区这边连火箭这种重型武器都用上了，看来关越辉的计划是快要到最后关头了，所有的底牌都要打出来了，雨花区的这些枪手的最后任务估计也就是尽可能多地把警察拖住，好让他在码头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 洛枫正对着手机说着，突然就听不到枪声了，他偷偷地往外瞄了瞄，战场突然变安静了。 这一次，雨花区里的战斗结束得意外的快，结束得意外的彻底，因为除了李承，另外还有几个小组的人也都过来了。专案组里的都是精英，集合了那么多训练有素的精英警察，那些关越辉不知道从哪里请过来的杂牌枪手根本不够看，一下子就全军覆没了。 可惜，雨花区离码头太远，已经离岸的邮轮是不可能追得上了。 洛枫尝试着给李城坚打电话，他希望李城坚还保持着最起码的清醒，但李城坚的手机关机了。 最后洛枫只能指望符耀华了，专案组群龙无首的时候还是很需要一位老干部才能镇得住场面，专案组里，没有人比符耀华资格更老了。 现在这状况符耀华也是觉得有点乱，他才刚刚对李城坚树立起一点点的信任，没想到李城坚这么快就又要摧毁他的信任。为什么李城坚会突然一个离开专案组，这个事情实在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好久不见 邮轮上陆续有些乘客发现手机没信号，但对于手机用不了的问题，游轮上的乘客都以为只是出了海信号差，过一会儿就好了。只有那被用枪指着头的船长清楚，这邮轮已经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恐怖分子劫持了。但船舱里的那些游客们依然在跳舞唱歌，对危险浑然不觉。 那艘邮轮已经彻底联系不上了，应该是被人为干扰了邮轮的无线信号。 符耀华直接就联系了海警，希望能把邮轮拦截下来。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关越辉早就派人缠住了海景，而且用了一个特别简单而古老的方法，放火。 海警总部被放火，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海了。而这个短时间，足够让那艘邮轮走远。 洛枫并不知道那邮轮上是不是所有乘客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但他知道现在秦安的手机真的是没有信号。在符耀华忙着联系海警的时候，洛枫并没有闲着，他在不停地给秦安打电话，但是秦安那边的手机一直都没有信号，洛枫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手心冒汗了，他有点担心秦安。 符耀华向总局汇报了当前的情况，总局也立刻让符耀华任职临时的专案组组长指挥整个专案组的行动。 任命符耀华作为专案组的临时负责人这件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奇怪，甚至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符耀华的老资格在那里摆着。但是让大家有点惊讶的是，这个任命居然是李城坚推荐的，而且是李城坚在昨天才向总部推荐的。 “如果我出现什么突然情况，符耀华是最佳人选。” 这让洛枫和符耀华都感到非常奇怪，看来李城坚事先就已经知道自己今天肯定会和大家失去联系。 符耀华开车载着洛枫回到分局专案组的办公室，一路上还在担心着不知道去哪里找秦安，结果一回到分局就见着了，但并不是直接看见，而是在视频直播网站上看见。 又是这种公开直播的手法，关越辉在网上直播了他抓到的几个警察的画面，在视频里其中一个被绑起来的便是秦安。 符耀华气得一拍桌子跳起来，“混蛋！” “秦队怎么也出事了？”一名专案组的成员感到很不解，另外那两个警察实在之前的枪战中受伤被关越辉的人抓走的，但秦安今天还好好的在大家身边，怎么才不见几个小时居然就被绑起来了？ 洛枫没敢跟大家说其实是他让秦安跟踪李城坚导致秦安出事的，洛枫眼睛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他想从视频画面里找到一些能知道秦安现在在哪里的线索。但一直没能看出些什么来。 秦安被绑着的视频放出来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李城坚也出现在了直播视频里。分局里的人都围在显示器前想看清楚李城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几个小时之前，李城坚的手机收到了关越辉的一条信息，那是一张照片，是那两个受伤被关越辉抓走的警察照片。 李城坚选择了按照关越辉的指示一个人离开分局。然后按照关越辉指定的线路在城市里绕圈，最后来到了港口码头附近。李城坚一个人等在海边，突然一个大麻包袋从上而下把李城坚套住。 一直跟踪着李城坚的秦安这时正躲在一旁的小树林里，见有人要绑架李城坚，于是一跃而起要去救李城坚。但他刚站起来，就感觉到后脑勺一阵热乎乎的，然后就昏迷过去了。有人在他身后袭击了他。 洛枫依然在盯着屏幕看秦安，眼睛都疼得想流眼泪了，依然没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个时候王小姗从码头那里回来了，她甚至都没空和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秦安的直播视频的洛枫打招呼。她急冲冲地进了监控室，符耀华帮她把城市交通监控调了过来。 从交通监控里可以看见李城坚和秦安是在经过了码头附件的一个十字路口之后消失的，王小姗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找那附近每一个离开码头的路口的监控。 因为要把两个大男人带走，必须要有一辆车，只要找到那辆车子，就能找到人了。对一个港口城市来说，这码头还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所以在码头附件的路口全部都是安装了监控摄像头的。王小姗判断那辆载着李城坚和秦安的车子肯定会出现在其中一个路口监控摄像里。 “对那辆车子的特征你有什么线索吗？”这些路口每个小时都有过千辆车子来回，符耀华觉得这样光看看监控视频是不可能找得到的。绑了李城坚和秦安的人也肯定是把他们两个放在车尾箱里，监控是不可能看得见他们两个的，除非是知道那绑匪开的是什么车。 “没有。”王小姗非常简短地回答了符耀华，然后便开始一言不发地专注于观看监控录像。 符耀华还想接着问王小姗，但被周靖成拉住了，因为周靖成非常清楚王小姗跟普通人是有点不太一样的，尤其是她那惊人的记忆能力，估计现在王小姗正在用她的超强记忆力在查找些什么。 这回周靖成还真是猜中了，王小姗盯着显示器，画面里每经过一辆车，她都立刻把那车牌号和她记忆里的汽车档案进行比对。而且王小姗还加速播放视频，持续不断地高速调阅记忆，这种状态下对王小姗来说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她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而在另一边，李城坚被带到了一个大仓库里，他眼睛一直是被蒙着的，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解开蒙着他眼睛的黑布。 原本漆黑一片的仓库突然全部的灯都打开了，李城坚看到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被别人推着缓缓靠过来。 李城坚没能看清坐在轮椅上的那人是谁，但是推轮椅那个人倒是认出来了，那是之前杀人越狱的杜建。 其实坐轮椅那人估计谁都认不出来是谁，因为他整张脸都包着绷带，不仅仅是脸，他的双手也是缠着绷带。看上去就像个木乃伊，但这木乃伊似乎就是这伙人的头领。 “好久不见。”从那木乃伊的嘴里突然传出嘶哑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像是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口气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四辆车子 脸看不见，声音也因为声带严重受伤完全变了样，但几乎是在那木乃伊发声的瞬间，李城坚的脑海里就闪出了那个名字，关越辉。那种说话的语气，那种独特的轻重缓急，即使声带受损也不会改变。 对关越辉来说李城坚是非常特别的那个人，因为是曾经最信任的手下。 对李城坚来说，关越辉也是非常特别的一个人。当卧底的那段日子里，关越辉曾经救过李城坚的命。有些时候李城坚自己心里也动摇过，是不是能劝关越辉自首，而不是强制逮捕。 但当他看见关越辉的一个手下当着关越辉的面用拳头活活打死一个人，而关越辉只是挥挥手让人把尸体搬走之后，李城坚立刻就打消了那个念头，那些都是从地狱来的的恶鬼，早已没有了任何的人性。 “好久不见。”如果是别的人看见关越辉居然是个全身缠满绷带，而且还要别人帮忙推轮椅，估计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吧。这个残废居然就是那个策划了这么多杀人事件的杀人狂？ 从李城坚轻描淡写的回答可以看出，似乎眼前的关越辉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比我想象中要镇定。”关越辉的轮椅已经推到了李城坚跟前。听关越辉那语气，好像只是两个多年没见的好朋友在寒暄。 “因为那天我是看着你变成这样的。”那天指的自然就是李城坚向分局通风报信，然后特警们围捕关氏兄弟那天。 那一天哥哥关越行被活捉，弟弟关越辉葬身火海。这是当时的总结报告，但今天后面那句话要改改了，弟弟关越辉重度烧伤。 当时李城坚是亲眼看见关越辉全身着火的，爆炸形成的一片火海里淹没了关越辉。李城坚觉得不可能有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关越辉的每一寸皮肤应该都被点燃了。 “在道上混，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可以轻易地全身而退，我想象过各种暴毙街头的死法，但从来都没想过我会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关越辉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了，呼吸开始急促。 “既然那么艰难活了下来，为什么还要回来？” “呵呵，”关越辉笑了笑，“回来找你啊，我亲爱的好兄弟。” “如果是要报仇，直接找我岂不是更省事？搞那么多事，你现在这身体状况撑得住吗？” 关越辉抬了抬手，低头看了看那把自己缠得密密麻麻的绷带，“呵呵，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你花费那么多宝贵的时间，难道就是为了跟我当面叙旧吗？” “也可以这么说，你记不记得当年我让你选，你最后选了什么？” 当年即使知道了李城坚是卧底，关越辉也依然希望李城坚能继续和他一起，他愿意原谅李城坚卧底这件事情，在货仓四处爆炸的时候，关越辉还是想带李城坚一起走。 但李城坚当时选择了继续当一名警察，他想劝关越辉放下枪去自首。 “我选择了正义。”李城坚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关越辉。 “正义？什么是正义？当年我至少救了你三次命，你选择正义的时候，躲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的你的那些同僚，他们在哪里？身中两颗子弹，是谁把昏迷中的你扛去医院的？只正义吗？不！是我！” 关越辉越说越激动，正当说道最激动得时候，他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轻轻地呼吸一口气，“不好意思，呵呵，我这身子，说话大声点都喘不过气来。” “你是命不长了，想找人垫棺材吗？”李城坚对关越辉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关越辉虽然已经重度烧伤，但是他内心的邪恶比当年更深。 “我是想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想知道这一次你会选择什么？” “我的选择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不会改变的。” “哦？你是说你永远都会选择正义吗？那可就有意思了。” 即使隔着绷带，李城坚都感觉到关越辉似乎是笑了，之间他那缠满绷带的右手挥了挥，仓库里的一个巨型屏幕立刻就亮了，屏幕里的画面让李城坚瞪大了眼睛。 在分局的监控室里，王小姗突然一拍桌子，随意扯过来一张纸，然后在上面写下了四个车牌号码。 “优先找前面两辆车。”王小姗用手背抹了抹鼻子，手背上有一丝的血迹。 “我立刻去！”周靖成也不多问，毕竟之前也算是多次合作破案了，他非常信任王小姗。 “好。”刚说完个好字王小姗立刻就趴在桌子上失去意识了。 “小姗！”周靖成喊了一声上前想要扶住王小姗，但是符耀华手更快，抢先一步伸手，没让王小姗从桌子摔倒在地。 “你和小张他们几个去查那四辆车，李城坚不在，我得留在这里指挥，这小姑娘我会让医生尽快过来照顾的。”符耀华挥手叫了几个警察过来，让他们和周靖成一起去调查刚刚王小姗看完监控录像后写下的车牌。 当周靖成拿着那几个车牌号码向交警那边申请协助排查，结果一把档案调出来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王小姗会挑出这几辆车。 首先就是那两辆王小姗要求重点关照的车子，一进行查询，系统里立刻就反馈了，那两辆车是被盗车，被盗时间很短，跟关越辉刚开始连续犯案的时间吻合。 至于另外两辆车在交警的系统里倒是没发现很多问题，但是周靖成再查询车主的其他户籍资料的时候发现那两人都是单身独居，而且是自由职业者，不管是他们本人犯案，还是把车子“借”给别人犯案，这两辆车子都是犯罪分子的优先选择。 把整座城市的汽车档案都记在脑里，还能随时调出任意一个车牌号的汽车资料进行核查，这种脑力太吓人，也只有王小姗这种非常人的记忆力能完成这种调查了。 大家都在惊叹王小姗的超强记忆力的时候，只有符耀华心里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有个很大的疑问，这王小姗到底是在哪里看到整座城市所有汽车的档案资料的？这应该并不属于政府公开的资料。 但是符耀华现在似乎没有空闲再去细究王小姗的问题，因为现在网络上又出现了一段新的直播视频，这次直播的主角是李城坚。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追踪 非常奇怪的事情是，关越辉突然在网上建立了一个网页，但那上面一直没有什么内容，只有四个字，“敬请期待”。 李城坚失踪之后，符耀华收到了李城坚发过来的一段视频，他把所有人都集合在大会议室里，然后播放了那段只有十秒的视频。 视频应该是通过李城坚的手机拍摄的，他设置了自动拍摄和发送，十秒视频发送到了符耀华的手机里。 视频里只能看见李城坚的背影，他在一直往前走，一直一个人，走着走着视频就结束了。 看完了视频，大家都一头雾水，因为画面了就只有李城坚的背影，而且从拍摄视角判断，那用来拍摄的手机应该是被放在地上的草丛里。 视频播放结束都好几分钟了，大会议室里依然鸦雀无声，大家依然是没有一丝头绪，“这是李城坚失踪之前发给我的，我尝试去追踪他的手机讯号，可惜，什么都追踪不到。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李城坚估计拔了手机电池，要么是手机遭到了破坏。”还是符耀华主动打破了一片沉默的场面。 “估计李城坚是被迫扔掉手机的可能性比较大，不然他肯定直接在视频里说出他想说的话了。” “画面倒是还算清晰，就是这十秒视频里面信息量太少，只有一个背影，那些草叶都挡住了三分之二的镜头，严格来说我们只看到李组长的半个背影而已。” “是啊，这视频顶多就只能确认在视频拍摄的那个时间点李组长是安全的，其它的似乎什么都证明不了。” 大家开始了头脑风暴对这一段十秒视频进行分析，各种推论被纷纷提出，又逐一地被推翻。那十秒视频在不断地重复播放着。 “那是海边。”洛枫突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 听到洛枫的最新一个推论，大家又抬头看着那不断重播的十秒视频。估计这视频是手机放在地上向上仰拍的，这画面里除了李城坚的背影和天空，什么都没有，哪里能看得出来是在海边？ “说清楚一点。”符耀华代替大家给洛枫下命令了，这可不是卖关子玩猜谜游戏的时候，有线索赶紧说呀。 “那些野草，”洛枫伸手指着画面里遮挡了三分之二的画面的那些野草，“这种草，只有海边有。” 这回大家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尤其是几个对地理和植物科学比较熟悉的脑海里立刻就列出了这一类草本植物的各种详细介绍。“这种草本植物，确实是大量生长在海岸线附近。” 得到专家的肯定，洛枫的推测让大家觉得可信度更高了。 “如果是海岸的话我们跟之前那游轮的线索就联系上了！” “其中一辆失踪的车辆，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码头附近！” 大家把之前的线索进行交叉组合，案情似乎开始清晰起来。 最后大家都有一个基本的共识，“李城坚很有可能出海了，而且他在那艘失联的船上的可能性非常大。” 符耀华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立刻就部署搜查行动，“联系海上搜查的同事，看之前的追踪有没有什么进展，我们也要把目标关注点放到海上。”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洛枫突然想到了一个他之前一直都没想明白的事情，那就是为什么是游轮？关越辉的目标为什么是一艘船，这个作案目标的选择到底有什么原因？他不可能是随机选择的船，“他们要出公海！” “出了公海，他们能做的事情就多了！”符耀华也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性。关越辉要向李城坚报chou，要把李城坚带出公海。 虽然猜到了关越辉的意图，可是这片海这么大，大海捞船的难度并不会比大海捞针小多少。 “报告符队，船上的定位系统被破坏了，还还没能找到准确具体的位置。”一名组员在向符耀华汇报。 通过对李城坚发过来的短视频的分析，虽然有了新的线索，但是后面的困难似乎是一波一波的来。 “既然已经没办法通过定位系统定位了，我们就手工定位一下吧。”洛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手工定位？”虽然对洛枫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但符耀华还是没能完全跟得上洛枫那凡事都大胆地猜测一下的节奏，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周靖成非常娴熟地给洛枫腾了一张空桌子，准备好大张的白纸和笔。对付洛枫那奇怪的想法，别问太多，问了问题更多，直接让他做就行了。 洛枫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船出发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到底去到哪一片海域了，还真的很难确定，但是现在有了李城坚给的线索就不一样了。 在李城坚发给符耀华的那段视频里显示的时间离现在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如果李城坚会上船的话，找到李城坚就能找到船了。这么短的时间，李城坚在海上不会走得太远。 有出发的地点，有航行的时间，而且时间还不算太长，很快便计算出了李城坚可能到达的海域。 同一时间，符耀华已经要求他们的船出动了，得到了洛枫他们计算出来的海域信息，非常有用，他们要抢在出公海之前把船拦截住。 “李城坚的身上应该也是安装了追踪器的吧？”洛枫找到符耀华去了解一些事情。 “确实由于这次任务太危险，我们所有人都是带着追踪器出任务的，我也尝试过追踪李城坚，但是他的追踪器已经没有信号了。” “没有信号了？” “对，可能是坏了，也可能是被屏蔽了。追踪器这种东西，只有不被发现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那邮轮不是也有定位系统吗？但是正因为大家都知道船上有定位系统，所以大家都知道怎么去破坏它，我相信关越辉也一定知道李城坚身上有追踪器。” “李组长的追踪器坏了，”这时，听见符耀华和洛枫的对话的周靖成凑了过来，“他失踪前还问我要了一个追踪器，说他的坏了，要弄个新的，我就把我的给了他，我自己另外再领了一个。” “什么时候的事情？” “也没多久，就是昨天他请我们吃烧鸡翅膀的时候。” 每天大家吃饭都是叫盒饭快餐的，这李城坚居然在失踪的前一天点了烧烤？这倒是让洛枫心里多了个问号，或许这里面还有些别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九章 香不香 事情似乎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很快符耀华和洛枫就遇到了新的困难。 一个警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向符耀华汇报情况，“海防那边，船不够！”看来这名警员即使是传递消息也是拼了命地在跑了，不想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一边说话一边穿着粗气，汇报时还没缓过来。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确实是以最快的速度计算出了李城坚的出海范围，但那片海域实在太大了，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全覆盖的搜索，船不够用。 这种情况又不能冒险让民用船参与搜索，毕竟关越辉那边可是带着重武器的，民用船遇到关越辉的船太危险。估计关越辉会直接击沉靠近他的船只。 “看来我们只能被迫选择好搜索的方向，让有限的船只进行最有效的搜索。”大家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有了这么一个判断。 但是要选择哪里？要放弃哪里呢？只能赌一把吗？赌输了怎么办？这可是事关人命的事情呀。 这时大家发现了洛枫一直都没说话，但他的手不停地在地图上来来回回画着些什么。 “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线索。”符耀华问洛枫。 “我们按这样的路线把船送出去。”原来洛枫是在地图上画出他安排的搜索船航线。 周靖成看着洛枫画在地图上的航线立刻就摇了摇头，“按照这样的航线，搜索船依然是无法覆盖全部的海域啊。” “信号能覆盖就行了。”洛枫说完回头看了看昨天李城坚吃完烧烤剩下来没来得及扔掉的的那些锡纸和包装盒，“李城坚昨天是不是吃得很重口味？”地上还有些空的调味料的瓶子。 “昨天李组长确实是放调味料放得有点多。” “再等一等，李城坚会给我们提示的。”洛枫的眼角瞄了一下地上的那些空的调味料瓶子。 “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那得看我们李组长的肠胃功能有多好了。” 海上，跟大家猜想的一样，李城坚已经在关越辉的邮轮上了，就是一直都联络不上的那艘。 厕所里不时传出声嘶力竭的嚎叫，此时此刻，李城坚正在船上蹲着坑，两个枪手站在门口守着。 在邮轮的大厅里，关越辉正等着李城坚，等他在厕所解决完私人问题之后，就在这邮轮里向全世界现场直播他处决李城坚。 他眼前是几个技术人员在调试信号，看来关越辉之前就建立的那个网页，很快就会有内容了。 李城坚被带了进来，刚刚上完厕所，脸上一脸的轻松，仿佛是卸掉了千斤的压力。 “看来你这厕所上得很畅快啊。”关越辉这时心情似乎是略带愉快的，因为，他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实现他对李城坚的报复了。只要等一下船出了公海，公海之上很多事情可是不会受到法律限制的。 “昨天吃得有点杂，调味下手有点重了，屁股现在还是火辣火辣的。”李城坚面带微笑地和关越辉对话。 “看来你很乐观呀，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这里还有一船的乘客人质，他们都将因你而死，你就真的一点内疚都没有吗？”看来关越辉除了不会放过李城坚，他也不打算让船里的其他乘客活命。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人性都没有，”李城坚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那些正在调试讯号的技术人员，“哟，你还玩起直播来了。” “我这不是紧跟潮流嘛，我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背叛我的人到底是什么下场。” “这是现场直播吗？”李城坚突然跟旁边的技术人员聊起天来了。 那技术人员没有搭理李城坚，依然在低头干他的活。 “现在信号已经连接上了吗？”但李城坚似乎对那些视频设备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尽管对方不搭理他，他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告诉他吧。”关越辉也是觉得奇怪，他在想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把李城坚逼得语无伦次了，他挥了挥手，让一个技术人员回答李城坚的问题。 “信号已经接通了，只要按下这个按键，全世界都能在网上通过那个镜头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时，一个人凑到关越辉耳边说了些什么，关越辉听完后露出了笑容，“已经出公海了，我们开场吧。” 关越辉手一挥，技术人员立刻接通了网络讯号，一瞬间全世界都通过关越辉之前建立的那个网页看到了现场的画面。 “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现场直播呀！”李城坚突然大喊一声。 关越辉都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李城坚突然这么大喊，大厅里的一堵墙突然轰的一声被炸开了。同一时间四面的窗玻璃也都在瞬间爆破，特警们全幅武装从那些爆破的窗户飞了进来。 特警们并不打算给那些枪手任何机会，只要是有想要摸抢的动作的，当场击毙。 战斗结束得很快，关越辉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放倒了。他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轮椅，想要爬过去扶起轮椅，但是他身上的那些伤，让他趴在地上始终都爬不动。除了气愤的地用拳头锤地，他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关越辉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些特警是怎么在这么大的海域里找到这艘船的。 “老朋友，我来帮帮你吧。”李城坚走过去帮关越辉扶起了轮椅，然后又把地上的关越辉抱起来放到轮椅上，“大家都挺累的，没人有那个力气背着你或者抱着你，还是把你放轮椅上推着回去接受审判吧。” 说完咔咔两下，李城坚就用手铐把关越辉铐在了轮椅上。 “你是怎么通知他们的？”不但没能在全世界的面前直播对李城坚的报仇，这次还被全世界的人通过他建立的那个直播网页看到了特警抓住他的现场直播，关越辉差点就气得吐血身亡了。 李城坚笑着把手伸到了关越辉鼻子前面，“你仔细闻一下，香不香？刚刚搅过屎的，” 第二百三十章 守住正义 李城坚这句听上去似乎是玩笑话的话可并不是玩笑。不久之前他这双手才刚刚伸进自己拉的粑粑里。 尽管李城坚在当卧底的时候什么刀光剑影都见识过了，但躲在厕所里看着脚下那滩黄黄的东西，也是一阵阵酸酸的胃液往上涌向喉咙。 门口还有枪手守着，现在可没有时间让李城坚犹豫，眼睛一闭，噗的一下手就伸进自己的排泄物里。 东西并不难找，摸索了几下，很快李城坚就从那滩黄黄的东西里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那是一个被锡纸包裹住的小东西，是周靖成给他的追踪器。 关越辉手上有人质，李城坚以解救人质的理由主动找上了关越辉。 李城坚对关越辉实在太了解了，想要带着追踪器上船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在见到关越辉的时候她就主动交出了自己的追踪器。 即使这样，关越辉还是信不过李城坚，他用探测器把李城坚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探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追踪器的信号才让李城坚上船。 “别耍花样，就算你把追踪器吃进肚子里我们也能探测出来。”一名押着李城坚的枪手排着李城坚的肩膀警告李城坚。 “哦？吃进肚子也能探测出来？”李城坚假装很惊讶地看着那名枪手。 其实心里已经鄙视了这位刚刚用探测器把他全身上下探测了好几回依然一无所获的家伙不知道多少回了。 因为，李城坚还真的就是把追踪器吞进肚子里了。 只是李城坚并不是直接吞的，他用烧烤的锡纸把追踪器包裹起来，然后才吞。锡纸能隔绝追踪器的信号，这样任何的探测器都探测不了。 但这样还不够，关越辉探测不到追踪器的信号，符耀华和洛枫他们也一样探测不到呀，还得想办法把胃里的追踪器拿出来。 万一自己便秘几天，那追踪器可就没机会出世了。 然后李城坚想到的办法就是多吃点刺激性强烈的食物，例如辣椒酱什么的，反正吃烧烤的时候尽量地吃重口味的调味料，甜酸苦辣都混在一起了，确保上传之后拉肚子。 不管怎么说，李城坚这办法还是比较有效果的，没上船之前就已经开始猛烈放屁了。 现在的问题倒不是怎么解决可能出现的便秘，而是要用尽力量忍住，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拉稀。 好不容易忍着屁股爆发的冲动上了船，见到关越辉的时候李城坚差点就跪下来求厕所了。 但他还是强忍着肠胃的蠕动和关越辉胡乱说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题。 然后在自己当众连续放屁多次之后，顺其自然地提出了上厕所的要求。 然后李城坚在厕所里成功拉出了被锡纸包裹的追踪器。锡纸被剥开的瞬间，追踪器的信号立刻就覆盖了一片海域。 搜索船按照洛枫布置的位置在海上一直等着。那些位置刚好可以确保接收到海域里任何一点发出来的追踪器信号。 在李城坚剥开锡纸的瞬间就有两艘船收到了追踪器的信号。这回关越辉算是跑不掉了。 在港口早已经围满了警车，都在等着特警们把关越辉从海上押回来。远远地看到海岸上一片的警灯在闪烁，关越辉知道，这回他是真的输了。 在南港市分局的大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李城坚作为专案负责人，这次算是真正对得起他这个组长的身份了。 连一直对他颇有意见的符耀华都特别正是地敬了个礼，“欢迎李组长凯旋归来！” 吓得李城坚也赶紧敬礼，“符队辛苦了！” 周靖成见到李城坚可激动坏了，上去是又拥抱又握手的，搞得李城坚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来来来，洛枫赶紧过来抱一抱，不然你和李组长一起握个手拍个照片纪念一下，全靠你们俩的默契配合才抓住关越辉的。”周靖成还不忘招呼默默地坐在一旁喝果汁的洛枫。 “呵呵，”洛枫微微一笑，“周警官，你有没有问过李组长洗干净手没？” 这时周靖成突然脸色有点惨绿，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李城坚在他自己拉的大便里捞追踪器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双手传来了一些诡异的味道。 晚上大家有个聚餐，算是庆功，也算是送别，明天李城坚和符耀华他们就要离开南港市了。案子已经破了，专案组的任务依然就算是造成了。 有件事洛枫特别想和李城坚当面求证一下的，赶紧抓紧机会问他。 “根据我观察你在这次案子里的表现，你似乎是一开始就做好了落在关越辉手里的准备。” “是的。”李城坚倒也坦诚，直接就承认了。 “是什么让你这么肯定关越辉一定能抓住你？你对他的能力是不是评价太高了？你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我不是对关越辉的能力评价高，我是太了解他了。我知道他的目标肯定是我，既然这样我就将计就计吧，自己主动送上门，顺便带上追踪器做礼物。” “你自己也犹豫了吧。” 李城坚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看洛枫，“你这个小朋友观察能力是不是强过头了？” “既然一开始你就有计划了，如果你内心坚定的话，你应该早就主动找上关越辉了。” “我一直都希望堂堂正正地以警察的身份逮捕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确定我就是正义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得不用卧底背叛这种手段。” “有空找心理医生聊聊天吧。” “我会的，如果那医生好的话也介绍给你？” “好啊。”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相互都觉得对方脑袋有问题，都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李城坚从飞机上往下看，是南港市的全景，这个城市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最后关越辉会被法庭判什么刑罚，但无论什么样的审判似乎都弥补不了在这次案件中受到伤害的人们。 但可以肯定的是，正义又一次被守住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谁最后开车 关越辉的案子结束之后，侦探x一直没给洛枫派发任务，主要是希望洛枫能好好休息一下。 大家的出发点是为了洛枫好，但是洛枫自己倒是憋坏了，查案已经成了他的精神支柱，没有案子，整个人就像枯萎的小草。 他甚至蹲在警察局门口，想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会不会出现什么让他感兴趣的案件。 因为诸葛晶跟秦安他们下了命令，近期绝对不允许让洛枫接触案件，要让洛枫休假，所以秦安和周靖成经过洛枫身边的时候也只是笑着挥了挥手。 一看见洛枫那饥渴的眼神似乎是要跟着他们进警察局看案卷的时候，立刻就猛加速摆脱洛枫的眼神，第一时间跑进局里，完全没有让洛枫进警察局的打算。 看来整个南港市分局都是收到了诸葛晶的叮嘱，要让洛枫放假。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洛枫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周靖成和另外一个警察押着一个犯人从局里走了出来，他们径直走向一辆车子。 洛枫记得早上刚来的时候看见了另一个警察把车停在这里。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于是上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是赃物。 这是被一个偷车贼偷走的车。现在落网了，被两名警察押着过来指认犯罪证据。 偷车贼被带到那车子的旁边，然后他就开始给警察演示他是怎么把车偷走的。 洛枫也是特别认真地在旁边看着，平时这种没有伤亡的小案件是不可能引起洛枫的注意的，最近也是闷得慌了，什么案件都感兴趣。 但那两名警察可不太欢迎洛枫凑过来，目前为止凡是洛枫参与的案件就没有一宗是不死人的。这普普通通的偷车案，犯人也抓了，也认罪了，就让案子好好地了结吧。 “成哥，就让我旁观一下嘛，绝对不干扰你们办案。” 周靖成拗不过洛枫的苦苦哀求，最后还是同意了让洛枫在旁观。 “就是这样，我点火之后就把车开走了。后来就在路上被你们抓住了。”那名偷车贼倒也配合，把整个偷车的过程都仔细地演了一遍。也不用周靖成再费脑力了，直接能结案了。 “不对。”周靖成正准备让坐在司机位的偷车贼下车去做最后的笔录，然后就结案了，但这个时候洛枫突然跳了出来。 洛枫这么一跳出来，周靖成就知道，看来这案子没那么容易结了。 “洛枫同学，请问你又发现什么疑点了？”尽管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既然洛枫都跳出来了，周靖成只能先听听洛枫有什么想法。 “把手伸直！”但洛枫并没有直接回答周靖成，他反而去给那个还坐在司机位上的偷车贼下命令了。 突然冒出一个年轻小伙子，那偷车贼也是有点懵，他一脸疑惑地扭头看了看周靖成。 “把手伸直。”周靖成也懒得再问什么或者再解释什么了，让那偷车贼配合洛枫，抓紧时间，有案查案，没案就赶紧结案了。 “看到没有？”这回洛枫是回头问周靖成了。 “看到什么了？有话快说！别叽叽歪歪的。” 其实洛枫是在这里蹲点这么久才等到一个疑点案件，心里有点兴奋。 “在大胆猜测之前，我得先问确认一个事情，这车你们是拖回来的还是开回来的？” “拖回来的。” “那就没错了，你看看他的手，”洛枫指着那个偷车贼。 周靖成和另一名警察疑惑地看向那个偷车贼，就连那偷车贼也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们平常会这样开车吗？”洛枫再一次强调那偷车贼的手部动作。 “这么一看的话……确实是有点别扭。”这个时候周靖成终于明白洛枫所说的不对指的是什么问题了。 周靖成看到那偷车贼伸直了双手才刚刚好握得了方向盘，一般来说不会有人这样伸直手开车的。一方面这样双手很累，另一方面这样伸直手开车会影响操作，不安全。 周靖成让偷车贼下来，他自己坐上了驾驶位。毕竟也经历过一些案子了，多少有些经验了，周靖成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后视镜，又看了看两侧的后视镜。然后他又扭头看了看那名偷车贼。 “确实不像是他。”周靖成喃喃自语说着。 “什么情况？”只有另外那名警察还完全是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一般司机开车之前都会把后视镜和座位等调整到适合自己体型的一个状态，像这车子现在的状态，应该是适合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司机，你看看他。”周靖成一边解释一边引导他的同僚。 大家都看向那名偷车贼，非常明显是一米六几的身高。 “这辆车是拖车拖回来的，也就更能说明这车子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后一个驾驶人调整成的状态，但按照这座椅位置和后视镜位置，最后开车的司机应该身高一米八左右，这位身高一米六几的大哥明显说谎了。”洛枫进一步解释着他的推测。 “我那是偷车啊，根本就没注意什么后视镜、座椅位置什么的，都是偷了车就赶紧逃的呀。”那名偷车贼慌忙解释。 “你不这么慌忙解释的话，我们周警官还将信将疑，你这么一慌，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洛枫微笑看着周靖成把那偷车贼重新拉回审讯室。 洛枫微笑着挥手送别周靖成，然后笑眯眯地转身。但他刚抬起脚，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想去哪里？” 洛枫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周靖成已经回头找他了，这小周警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伶俐了？ “你这点心思还想瞒得了谁？”周靖成刚才走了两步就发现不对劲了，按照洛枫的性格，应该死皮赖脸地跟过来才是，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他带走犯人？ “嘿嘿。”洛枫尴尬地笑了两声。 “上车吧，要是放你一个人跑了诸葛晶肯定要找我算账。” 就这样周靖成开着车，载着洛枫往那偷车贼被抓的现场去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废车场 周靖成坐在驾驶位上一直在大火，那车子闷哼哼地响着，但是发动就是没能顺利地跑起来。 “什么情况？”这么久了车子都还停在原地没法动，洛枫心里是着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遇上个案子，怎么车子就死火了？“不行就换一辆车子吧。” 车子闷哼了几声之后，彻底没声了，洛枫看见了就着急，自己忍不住要挤到驾驶位上抢钥匙了，“让我来，让我来。” 周靖成微笑着指了指前方，洛枫抬头一看，一股杀气扑面而来，那是王小姗。 王小姗拧着洛枫的耳朵把洛枫从驾驶位上揪下来，“晶姐姐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的吗？谁让你跑来这里的。” “好你个小成哥哥，肯定是你通风报信，哎哟……”洛枫正准备骂周靖成几句好转移王小姗的注意力，但话还没说完，王小姗拧着他耳朵的手突然发力，疼得哇哇叫。 “哎哟，发动机好了。”周靖成笑了起来，车子动了，看来汽车打不着火也是假的，那是周靖成在拖延时间等王小姗过来呢。 周靖成原本想一脚加油然后扬长而去的，但看洛枫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他向王小姗挥了挥手，“小姗妹妹，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王小姗回头看了看洛枫笑嘻嘻的样子，终究还是同意了，“回去别跟晶姐姐说。” “我估计瞒不住她。” “瞒不住就说是你私自参与查案，宁死不肯休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已经全力阻止你了，但拦不住。” “我怎么感觉自己中套了？”在车上洛枫自言自语，他怀疑是不是王小姗自己想查案，又怕诸葛晶有意见，所以就拿自己做挡箭牌。 “小成哥，我们准备去哪里？”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就是能查案了，洛枫兴奋得不得了。 “废车场。” “那本来就是辆报废车。” “那就更可疑了，去偷一辆报废车，难道你们之前对他偷车动机一点都不怀疑？” “我们早就觉得这偷车案有问题了，秦警官早就在废车场那里了。” “怪不得一直没见你们秦队，这点小事都要瞒着我，不至于吧。” “到了。” 果然，秦安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一看见洛枫和王小姗他就笑着问周靖成，“怎么？还是没办法摆脱这两个麻烦的小鬼？” 周靖成摇了摇头，“秦队，我已经尽量地假装是普通的偷车案来处理了，但还是被洛枫看出了破绽，非得跟着来。” “算了，目前来看也还没发现什么危险的事情，来就来了吧。”秦安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洛枫他们跟着来。 车场老板在车场里搭了两层的铁皮屋，平时休息和办公都在铁皮屋的二层，一层给工人用自己当临时仓库。 废车场的老板正在回来的路上，车场的员工已经电话通知了他们老板。不过秦安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这车场老板也真够拖拉的。 之前秦安跟这废车场的一名员工聊了一会儿，那员工似乎并不知道废车场里有一辆车子被偷了。 “一辆车不见了，居然也没人在乎？”王小姗觉得有点奇怪。 “能送来这里的车子，跟你在废品站见到的残破旧电器没啥区别，废品站不见了一台二十几年前的旧电视，你觉得会有人在乎吗？”这回周靖成倒是给王小姗普及了一下社会知识。 “现在这个时代，车子里都安装了定位，而且发动机之类的部件上面都有编码，偷回来的车很容易被交警发现，其实已经没什么人买卖偷盗车了。说起来，偷报废车反而能拿点卖废金属的钱。”秦安也在一旁给两个年轻人科普知识。 “虽然都是报废品，但汽车毕竟是汽车，总不可能跟旧电视一个等级吧？”洛枫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想等老板回来了解一下情况，这些员工都只是打工而已，这么大的废车场不见一两台车子他们是无所谓的，反正不是他们的钱，但是老板就不一样了。” “老板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们老板回来了。”洛枫话音刚落，一个废车场的员工就走了过来。 秦安带着洛枫他们从铁皮屋的二层走下来，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 “警察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耽搁了，请坐，请坐。”那微胖的中年男人就是老板了，名叫张铁，一看见秦安他们就笑着迎了上去，“喝茶，喝茶。”。 “张老板不用客气，我们就是过来了情况而已。” “是，是，这位警官有什么尽管问，一定配合，一定配合。”一边说着，张铁一边擦了擦汗。 “你这里最近是不是不见了一辆车？” “是的，都是报废车，偷了开出去要给警察抓的，而且能送来这里报废销毁的车肯定都是问题车，谁来谁出交通事故，也不知道那小偷是不是脑子坏了。” “老板您可真悠闲，还穿着睡衣呢。”洛枫笑眯眯地看着张铁的一身睡衣以及脚上的拖鞋。 “呵呵，一听工人打电话给我说有警察来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匆匆忙忙刘赶过来了，没来得及换。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洛枫问起睡衣的事情，秦安也收到了洛枫的暗示，这张老板似乎有些什么事情隐瞒着没说。 于是秦安决定试探一下张铁，“张老板，你那被偷走的车，你还记得是什么型号吗？” “记得，记得，ae3，老爷车了。” “多少钱收回来的？” “三千，这种老车，就这个价格，不值钱。” “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毕竟也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这个倒真的没什么想法，这厂子里就没什么值钱东西，一辆破车各位警官不用这么在意，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一边说着，张铁一边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又擦了擦汗。 “好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张老板想到什么可疑的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秦安决定结束这次谈话了，他站起来递给张铁一张名片。 “好的，好的，辛苦各位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废车场疑点 张铁一路微笑着送秦安他们离开，还不停对警察局帮他找回那辆失车表示感谢。 “这张老板是不是有点热情过头了，不是才三千块的东西吗？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钱吧，能把我们感谢成那个样子？看来是很着急要送我们走。”一离开废车场，周靖成就忍不住开始吐槽了。 “靖成，你回去立刻调录像。把从废车场到那个偷车贼被抓的地点之间的路段，一路上的录像都搜索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从废车场离开之后秦安就非常确定一个事情，这张铁和他的废车场绝对有事情隐瞒着。 车子在碑石大学门口停了下来。 “秦警官，这案子我都开了个头了，就不能让我好来好去？好聚好散？”洛枫知道这是秦安要撵人了。 “赶紧回去好好学习，不然好好睡觉也行，提醒你一下诸葛大律师十分钟后到，如果她到的时候你不在现场，嘿嘿，你不妨来个大胆的猜测。”难得可以这么压着洛枫来嘲笑，秦安难得地心情舒爽。 “算你狠，重色轻友，我会没日没夜地在诸葛魔头面前说你坏话的。”洛枫特别不忿地下了车。 王小姗倒没什么，特别自然地跟着洛枫下了车，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轻描淡写地给洛枫下命令，“走吧。” “拜拜。”秦安从车窗微笑着朝远处的洛枫挥了挥手。 突然，洛枫跳转身来，指着着秦安大喊了一句，“诸葛晶大律师是不会喜欢你的！”喊得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 吓得秦安赶紧把车窗关上，难道我不要面子吗？ 侧脸一看，不远处那车牌怎么那么眼熟，我去，这不是诸葛晶的车子吗？怪不得洛枫那小子突然大喊，“靖成，快走，快走。” “是。” 在他们身后，诸葛晶已经走到了洛枫和王小姗跟前。洛枫知道这回私自跑出去参与秦安的案子肯定是要挨骂了，只是强装淡定，微笑着“呵呵”两声打了个招呼。 “我拦过了，没拦住，我也有责任。”王小姗在旁边非常自责地说着。 刚才明明就是主动参与的，现在都成了我的锅了？什么叫拦不住？还有你王大小姐拦不住的？ “小姗你也别怪自己，这家伙看来是还欠点教训，你先去休息，我来教育教育他。”看来诸葛晶这关是过不去了。 “谢谢晶姐姐。”王小姗特别配合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洛枫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这两个女人设计了。不管怎么整下也没用了，反正这个月在亮晶晶的实习工资肯定是被扣完了。如果要花钱又要向王小姗大小姐贷款了，实在不想又伸手问母亲要钱，王小姗即将再次成为自己的债主，越想洛枫就觉得自己越可怜…… 晚上洛枫在宿舍里正谁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王小姗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开玩笑吧，这个时间点，宿管阿姨不会放我出去的。” “放心吧，我今天给她送了个小礼品。” “所以今天白天的时候你就已经计划好了晚上有活动？” “别废话！半小时之内不出现你就完了！” 唉，还说让我好好休息，还说拦着我不让我去查案，这分明就是你自己想查案，还半夜不让我睡觉逼着我陪你查。 洛枫随意穿了件外套就匆匆离开了宿舍，经过大门时，宿管阿姨果然完全没理他。 王小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租房里的，偶尔会回一次学校宿舍。今晚她也是让洛枫去租房那里找她。 为了方便上课，租房离学校并不远，步行也很快就能到，不过为了赶时间洛枫还是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王小姗把出租房原来的锁换成了密码锁，这密码洛枫是知道的。反正也是常客了，洛枫也没敲门，直接就开门进去了。 王小姗是听见了开门声的，估计是洛枫来了，也没搭理他，还在专心地看着墙上的一幅地图。 洛枫进来一看，王小姗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牛奶。听见洛枫走近了，才慢悠悠地回头，“来了？找位置坐吧。” 此时的王小姗头发随意地垂着，估计是刚洗完头发，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单衣和小短裤，又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知道为什么洛枫头一次面对这个女孩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地图？”洛枫赶紧让话题步入正轨，他看见了墙上的地图。 “废车场的全景图。” “你凭记忆把它画下来了？” “别傻了，我只是记性好，但绘图技术是完全没有。这废车场是露天的，随便下载个地图软件就能找到它的卫星图。” “哦，那这图上的废车场肯定不是今天的样子。” “这是废车场一个月前的样子，那地图软件半年更新一次，还有一个月才到下次更新的时间。” “这么着急找我，发现线索了？” “根据我今天记下来的废车场的布置，和这一个月前的卫星照片对比，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 “哪里奇怪了？” “你看，这一片区域，停了接近二十辆车。” “这么大的场，二十辆不多呀。” “那些车，太新了，不应该是报废车。而且，今天在车场同一片区域我也看见了有二十辆左右车子停在那里。” “人家业务繁忙，暂时没空处理那些车子吧。” “可是已经换了一批车了呀。可都是八成新以上的车子。我说你今天怎么一直装傻扮愣？你就没点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你的推理完全正确，张铁就是买卖黑车的。” “我都还没说我的结论呢，你居然脱口而出就肯定那是买卖黑车的车场。你都知道些什么了？老实交代！” 王小姗心里非常清楚，虽然她记了那么多的案例，但实战还是有所欠缺，所以现阶段她也是非常渴望能尽量多地参与真实案件的侦查，希望能更好地把脑海里那些案例变成有用的东西。 从洛枫刚刚的几句话里，她就知道今天洛枫在废车场已经有发现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说出来。 “确实是有几个地方我觉得有疑点的，只是因为我也猜不出那几个让我不舒服的疑点到底是什么问题，所以暂时没说。”在王小姗的逼问之下，洛枫倒是坦白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别的什么事 正当洛枫要坦白从宽的时候，王小姗突然什么都没说就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洛枫心里突然就纳闷了，难道是因为我之前没早早跟她分享线索，现在生气了？等等，那个是厨房的方向，厨房那里有什么？刀！ 不至于动刀吧？洛枫的手心开始冒汗。 结果是王小姗洗了把脸就回来了，“一整天没休息了，有点困。” “哦。”这个时候洛枫才想起来，这个时间点，早就已经过了王小姗每天要睡美容觉的时间，看样子是困得撑不住了进厨房一把冷水脸而已，还以为要动刀…… “我们继续……”话还没说完，王小姗突然咣的一声就跪下来了，刚好趴在洛枫的大腿上，睡着了…… 幸好洛枫身手敏捷，及时扶住了她。洛枫叹了口气，然后把王小姗抱回她的房间，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关上了房间门，退出了房间。 “本来今晚还想偷偷去废车场看看的，看来要等明天了。”洛枫也特别自觉地在大厅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关灯睡觉。 一边睡一边还在琢磨着今天的几个疑点。 首先那张铁穿着睡衣拖鞋过来就非常的不正常，虽然说当老板的可以在自己的地盘随意些，但这也太随意了。那睡衣看上去还很干净，所以肯定是第一次穿来废车场这么脏乱的地方。秦警官都在那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这么长时间，真的连换衣服穿鞋的时间都没有？ 还有就是废车场里的那个两层铁皮屋建得有点大了，除了办公和当临时宿舍，还空出将近一千平方米的地方。 根据对现场摆放的一些工具和机器的观察，洛枫推测这个废车场不仅是负责报废车辆，同时还在做黑市改装车。 洛枫躺在沙发上轻轻抬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王小姗的方面，仿佛画面静止一般的安静，然后放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枫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是王小姗在看电视，声音调得比较大。 “什么情况？”洛枫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着火了。” “哪里着火了？”洛枫慌忙从沙发上跳起来。 王小姗回头扫了一眼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洛枫，然后摇了摇头，“废车场着火了。” 这时洛枫也终于发现了电视里正播放着废车场的火灾现场直播。 “火烧得有点大，小成警官让我们今天别乱跑，好好上课，火灾的有关资料他迟点发给我们，晶姐姐同意我们参与这次案件了。” “诸葛魔头居然同意？” “这火烧得有点大，警局那边着急破案就找了晶姐姐协助，她那边还忙着另一宗案子呢，就同意我们两个参与了。” “唉。” “你叹什么气？” “早知道昨晚就应该去一趟废车场，说不定能和纵火犯撞个正着。” “你现在去也可以呀，也许冲进火场里能找到什么重要线索。”王小姗一边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去哪里？” “上课呀，我可是从来都不迟到的，你吃了早餐再出门吧，反正你上课迟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回来要是发现你没把早餐吃完，你就选好断哪条腿吧。” 这算什么话？什么叫你上课迟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洛枫扭头一看，看见了餐桌上好像是有些食物。 王大小姐可是货真价实的土豪，早餐应该点了特别丰盛的外卖吧，想着想着，洛枫倒是有点期待了。 但走近一看，鸡蛋？牛奶？……这不是非常普通的营养早餐吗？ 洛枫再看第二眼的时候突然惊叫起来，“这都是刚在厨房煮好的？”王小姗在洛枫心目中是除了诸葛晶以外世上最凶狠的女魔头，没想到她居然会下厨，这有点颠覆洛枫的想象。“这厨艺还是挺不错，挺好吃的。” 下午的时候废车场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洛枫和王小姗也来到了现场，周靖成早已经在那里了。 “小成警官！”洛枫远远地就向周靖成挥手了。 “来了？” “什么情况？” “就这情况，你看吧。” “有纵火的疑犯的线索吗？” “你小子越来越机灵了，怎么刚来到就能确定这是人为纵火？我好歹也是稍微现场观察了一会儿才得出人为纵火这个推测。” “这不很明显了吗，这里除了报废车就是废旧金属，金属根本就不是易燃物，能把火烧得这么旺盛，要么是有人在这里添柴了，要么是有人在这里泼汽油了。我个人觉得泼汽油的可能性大一点。你觉得呢？” 洛枫话音刚落，周靖成就啪的一下用手中的笔记本朝洛枫拍过去，“就你没大没小的，还你觉得呢？你看人家小姗妹妹什么时候会像你这样说话这么没礼貌。” 也就是对你们有礼貌而已，我可没享受过她的礼貌，洛枫心里尽然不满，也只能自己在心里吐槽几句。 “人为纵火是肯定的了，”周靖成惆怅地抬起头看着刚刚灭了火的废车场，“就是觉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事情？”一边说着，周靖成就皱着眉毛看向洛枫。 “这么幽怨地看着我干什么？这火灾跟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洛枫赶紧向后退了一步，他感觉周靖成怨气很深。 突然两个人抬着个担架从废车场的废墟那里跑了出来。 周靖成、洛枫和王小姗同时看过去。 眼神最好的王小姗最先看清楚了担架上的东西，脸色马上就不好了。 周靖成虽然第一眼没看清，但第二眼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有洛枫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还专门凑近了看，到底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等洛枫看清的时候吓得他那手猛地缩回来。 这是一个人，被烧得黑乎乎的人。或者应该说是一具尸体。 这就是周靖成说的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事。他之所以那么嫌弃地看着洛枫，是因为每次有洛枫插手的案件，还没有哪一次是不死人的。果然，这尸体马上就抬出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见到他了 人为纵火，而且有人在火灾中死亡，很大的可能是谋杀。 根据工人的说法，火灾发生的时候还很早，就只有张铁有可能在废车场里，其他工人都还没上班，目前都还联系不上的也只有这里的老板张铁一个人。所以刚才烧得血肉模糊的那具尸体十有八九是张铁。 “头疼啊，普通偷车案，变成了谋杀案。”周靖成收好笔记本，准备和洛枫、王小姗一起去看看那被烧成了废墟的铁皮屋。 “你们先看吧，回头告诉我情况。”但洛枫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你要去哪里？难得诸葛律师同意你们参与调查，现在反而不想查了？”周靖成见洛枫转身要走觉得有点奇怪。 “我去找你们秦队长。”原来洛枫是要去找秦安。 “你找队长干什么？你你知道他在哪里？”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在明湖二街吧。我们王大小姐可是超级人型数据库，现场勘察就拜托你了，有你在，我很放心。”说着洛枫挥挥手便走了。 “哦，又被你猜到了，看好我们队长。”周靖成心里就纳闷了，这洛枫说话怎么跟秦警官一模一样？ 不久前秦安和周靖成一起来到火灾现场，秦安转了一圈之后拍了拍周靖成的肩膀说：“做好现场勘察记录，有你在，我放心。”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心里想着想着突然就冲口而出骂了一句，“放心你个大头鬼啊，你们聪明，现场勘察这种重活累活就专门交给我们这些笨人做！” 话音刚落，周靖成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发现旁边的王小姗正鄙夷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是在说，“笨的只有你而已，跟我没关系。” “不是，”周靖成慌忙解释，“小姗，我不是说你笨。” “唉。”王小姗摇了摇头，然后快速往前走。 剩下周靖成站在原地凌乱，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家都不笨，最后剩下来的不就是自己了？ 这个问题不能细究，周靖成赶紧收拾心情投入勘察。 洛枫昨晚也是花了不少时间进行推理才猜到秦安可能在明湖二街。他调查了从废车场到那名偷车贼被抓的地点之间只有三个地方是没有监控的，不得不说城市的监控布设在一定程度上帮查案人员缩小了排查范围。 他和秦安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如果那辆被偷的车当时的开车司机不是那偷车贼，那真正开车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下车的？肯定就是在没有监控的地方。 而在那三个可选的下车地点，只有明湖二街平时人烟稀少，在这里不容易被路人看见。 坐在出租车里的洛枫想起了刚才周靖成说的那一句，“看好我们队长。”看来是关越辉一案对秦安还有影响。 当时秦安发现了李城坚的异样，他一路跟随在李城坚身后，没想到他自己被关越辉的人跟在了身后，最后落在了对方手里，被关在船上等其他同僚过来搭救。 一直骁勇善战的秦安，第一次感觉自己成了队伍里的负累，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强，还要更努力。 所以从医院里出来重新上岗之后，就像疯了一样的投入到每一个案件里，周靖成担心秦安这样下去，最后会自己把自己累垮。 洛枫远远地就看见了秦安，他使劲地向秦安挥手，但似乎秦安完全没注意到他。 “秦警官，好歹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即使是敷衍我也好，给挥挥手吧，居然完全无视我，这么冷血无情。” 直到洛枫走近了，秦安才说话，“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好像一直有人在远处和我打招呼，我猜也就你才会在这个情况出现，既然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你还在乎这个？” “秦队，你变了！”以前只有洛枫单方面地吐槽秦安，没想到一向木讷死板秦安今天居然反击了，这是今天洛枫遇到的最大惊喜。 “树挪死，人挪活，不变不行啊。”秦安一边抬头观察四周一边回应洛枫。 “小成警官说了，最近你压力好像有点大，请原谅我说话这么直接，我感觉不直接点你会理解不了。” “就你皮。”秦安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希望自己能做得再好一点。” “你哪里做得不好了，关越辉一案，整个专案组就你一个人看出了李城坚有异样，这次的偷车案也是你最快发现了明湖二街，作为一名警察，你做得足够好了。” 秦安没搭话，洛枫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是看见秦安今天第二次露出了一丝笑容。 “秦队，你在这里已经好一会儿了，有没有发现什么了？”题外话讲完了，洛枫赶紧把话题转回这案件里。 “发现三个了。” 洛枫也抬起头，顺着秦安眼神的方向看过去，那些地方都有摄像头，有些还隐蔽的非常好，但都没逃过秦安的眼睛。 现在监控设备的生产线已经非常成熟了，在很多年以前只有有钱人才用得上的监控设备，现在一般的平民也用得起了，尤其是如果开店经商的话，安装监控的老板比例很高。 只是由于法律规定，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私人监控设备的镜头对着公共区域的，也就是说一般的家庭或者商店如果要安装监控，只能监控自己家里或者自己的店里，如果镜头对着外面的街道，那是违法的。 规定是这么规定的，但总有一些临街商店有意或无意地，监控到了外面的街道，如果没对公众造成什么损害的话，其实一般也很少有人会专门去处理这样的违规监控。 秦安找的就是这样的监控设备，他希望这些私人的监控设备能拍到那个真正的司机，因为可以确定那个身高一米八的司机就是在明湖二街下的车。 而在另外一边，王小姗和周靖成在认真地勘察火灾现场。 “有初步的报告了。”周靖成的手机响了，是其他同事发给他的。 “有什么特别的吗？”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还没做完尸检，周靖成这么着急就要说尸体检查的情况，王小姗估计肯定是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事情。 “躺在解剖台上的那具尸体不是张铁。” “我知道，我已经见到他了。”王小姗在废墟里发现了第二具尸体，根据她对张铁的体型特征的记忆，她感觉眼前这具尸体是张铁的可能性很高。 第二百三十六章 能走的路不多 所以这一场火灾至少造成了两个人的死亡，这案件的严重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洛枫和秦安回到分局的时候看见王小姗回到分局不久。 “靖成呢？”秦安四处看了看，发现只有王小姗一个人坐在那里喝奶茶。 “在法医那里，等结果。” “哦。”秦安哦了一声便提着装着监控录像的硬盘进去监控室找播放设备了。 正当洛枫准备跟着秦安一起去看监控录像的时候，他被王小姗拉住了，“你走错地方了。” “啊？”洛枫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小姗，我这不是在努力查案吗？也没有偷懒呀。 “你去法医那里。” “不是你一直在跟火灾现场这条线吗？怎么突然……” 洛枫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小姗瞪了一眼，立刻就安静了，然后王小姗才缓缓解释道，“这尸体太恶心，晚饭还没吃呢，看了那解剖现场估计吃不下饭，吃不下饭影响身体健康，影响身体健康，我心情就不太好，你是想我心情不好吗？” “那……当然不是，我去、我去、我去。”洛枫就无语了，只能赶快答应。 已经被烧得不成形状了，还要进行切割，也许还要把部分内脏逐一拿出来化验，这画面确实光是想象就已经有点反胃。 今天法医那里人手比较充足，所以对第一具尸体的检查开展得比较快，已经有一些初步的数据了，洛枫赶到的时候，周靖成正在认真地看一份初检报告。 “小成警官，有什么发现吗？”洛枫穿好防护服，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暂时还没有很特别的，那边正在动刀，你要不要看看？”周靖成知道洛枫已经参与过一些案件的侦查了，但是现场看解剖估计洛枫很少有机会见识，看洛枫对查案兴趣这么浓厚，就建议洛枫可以看看现场解剖，增加这方面的知识。 洛枫没拒绝，但也没有特别高兴，因为他也还在想着今天晚饭的问题，本来想吃牛排的，但是一想到牛排那红红的肉汁，然后一看解剖台上那又红又黑的焦肉，两种肉的画面在脑海里错综来回，那滋味……看来今晚还是吃点青菜就好了。 洛枫小心翼翼地靠近解剖台上的那具尸体，“这是从火灾现场抬出来的？” “是的。”一名法医正在旁边忙着，回答也是尽量简洁了。 “他死了多久了？” “不是你们刚把他从火灾现场抬回来的吗？”那法医的潜台词是：你们自己看看手表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火灾不就知道死亡时间了吗？这个还要问？真正的死亡时间检测也不可能这么快出结果，“死亡时间的检测还没出结果。” 洛枫拿起了一个解剖用的小工具，轻轻地撬开了尸体的嘴巴，“这里好像跟一般的情况不太一样。” 法医和周靖成都凑近了看，三个大男人围着一具烧焦的尸体撬开尸体的嘴巴看，这画面真的有点一言难尽。 就在周靖成还有点一头雾水的时候，那法医突然一拍脑袋，“哦，确实是有些疑点，小伙子观察能力不错嘛。”一边说着，那法医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赵哥，什么情况？”周靖成唤那名法医赵哥。 “嘴巴太干净了。” “干净？被烧死的尸体嘴巴应该很脏吗？” “如果是被活活烧死的，死者死前肯定有挣扎，嘴巴里应该有很多灰。这嘴巴这么干净，有可能是死了之后尸体才被灼烧的。小伙子，我这边的解剖监测还没完成，具体的死亡时间排查可能没这么快，不过你的推断应该是对的。你是怎么才看了一眼就发现尸体有问题的？” “他嘴巴是闭得太紧了。” 赵哥低头看了看尸体，恍然大悟，“对呀，平时总追求些高难度的法医技术，这最基本的体征观察倒是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净了。被烧死的人通常是不会瞬间死亡的，燃烧的过程中会挣扎，会喊救命，嘴巴其实很多时候都会有些张开。” “也就是说这人是死了之后，尸体再被扔到火里烧？”周靖成感觉这案情的复杂程度又要上升一个等级了，感觉头有点晕。 所以现在又多了一个需要解决的疑点，就是这尸体之前到底是自己意外死亡的还是被人谋杀的？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王小姗和秦安正在检查刚刚拿回来的监控录像。在王小姗的要求下，秦安同时打开了在明湖二街找到的四个监控的录像。 同时看四个视频，对一般人来说，光是看着都有点眼花了，但对王小姗这种超强记忆体来说，这似乎已经成了常规操作。 也不能把责任就压在一小姑娘身上，秦安也在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四个屏幕。 “好像都没拍到那个司机。”秦安看得眼睛都有点发红了，也不知道是那司机早就知道了明湖二街的监控情况故意躲避了镜头还是他运气好，没有任何一个监控镜头拍到他“难道又白费力气了吗？” 秦安非常失望，没想到花了大半天搞回来的监控录像居然什么用都没有。 “不，这些监控还是非常有用的。”王小姗拿来纸和笔，画了一幅明湖二街的简易示意图，“秦警官你看，这些都是监控覆盖的区域。”一边说着王小姗一边用红笔在纸上画。 秦安拿起了王小姗画的简易地图认真看了看，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突然两眼发光，“对呀，这样的话，他其实没有多少路可走。” 要完全躲开所有的监控，其实只有两条路可以离开明湖二街，一条路是死胡同，而另一条路出去就是安装了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这样的十字路口100%是安装了交通监控的。 “那辆车从进入明湖二街到离开，这之间不超过五分钟，估计是那原本的司机匆匆下了车，然后车子就迅速地离开了。”王小姗补充解释着。 她这边话还没说完，秦安那边已经拿起电话找交警调录像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等等 午夜，公路上空无一车，一辆普通的小汽车突然靠边停了下来。 另一边，在南港市分局的监控室里，秦安和周靖成他们正通过无人机传送回来的画面看着公路上的那辆车。 小车司机停稳车后并没有下车，他认真地看了看后视镜，确保没人之后就让汽车熄火，但是司机始终没有下车。他在车上屏住呼吸，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等了大概五分钟之后，秦安他们看见车门打开了，尽管没有路灯，汽车也熄了火，但是还是能隐约看见车门打开了。 “打开夜视。”这无人机是具备夜视功能的，没有路灯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秦安感觉和那司机接头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周靖成紧张得手心都快要出汗了。 这辆小汽车是他们一整天的工作成果，通过调阅监控录像，他们找到了每一个在偷车贼的车子进入明湖二街之后，才从明湖二街离开的人和车。 这个人只有唯一的一个出口可以走，那个十字路口已经安装了最新的高清摄像头，虽然不确定他是走路离开还是开车离开，但是只要他从那个路口离开明湖二街，就一定会被监控拍下。 经过整个小组的人的努力，果然找到了一辆被盗车。可惜的是那司机戴着帽子，监控镜头只能拍到他的半张脸。 庆幸的是那人选择了一辆汽车作为交通工具，在一座现代都市，想要隐藏一辆汽车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一直放在车库里不动，只要一开车上路，每条公路都布满了监控摄像头。 秦安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车子，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准备抓捕行动了。 那人租了一个房子，秦安派人调查到的情况是，他这两天都完全没有离开过他的住所，吃饭也只是叫外卖。没有工作也没有娱乐，这一点实在太可疑。 更可疑的是，调取了之前那人曾经去过的一间便利店的监控录像，找到了那人的正面影像，利用面部识别技术进行数据库对比居然没能找出这人是谁，说明这人是没有案底的。 根据保护个人隐私的法律规定，毕竟还没能做到全员的数据都在数据库里，只保留了那些有过犯罪记录的人的数据。不过那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这个事情倒是确定了。 那个被关在拘留所的偷车贼已经坦白了，并且协助警方做了疑犯画像，那画像跟便利店拍到的正面照基本吻合。也就是说那人肯定就是之前和偷车贼一起在车上的司机。 根据偷车贼的口供，当时他去废车场偷车，随机挑了一辆车开门，结果一拉门把手，好家伙这车居然没上锁？ 一阵惊喜涌上心头，正当自己美滋滋地坐上驾驶座准备把车开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中控台那里乱七八糟的，好像是已经被拆过了，当时心里还想着这车可能已经被非常场老板处理过的了，估计没什么价值了。 但正准备要离开，换另一辆车偷的时候，突然发现倒后镜里有什么东西，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汽车后座上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把他的头按在方向盘上。 “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猜到了，我被那家伙挟持着把车开出了废车场。”偷车贼在审讯室无奈地低下了头。 而那偷车贼之所以被抓，是因为他在明湖二街放下那名神秘男人之后是想继续把车开去黑市那里找买家的，结果路上遇到警察查车，被警察追了两个路口之后自己撞路边栏杆上了。 说起来，如果当晚那偷车贼不是遇上了查车，这事情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因为那神秘的男人只是威胁他不准被今晚遇见他的事情说出去而已，并没有做其它什么事情。 根据那偷车贼的回忆，那男人似乎是想在车子里找些什么东西，估计是找到了，然后在明湖二街那里下车离开，但并不清楚他具体要找的是什么。 所以这两天以来，秦安他们几个警察就是死盯着那个神秘男人。终于摸清了他的居住地点，围布的人员也全都准备就绪了。 “报告，疑犯出门了。”一名在对面楼负责侦查的警员在对讲机里喊着。 看来连破门的功夫都省了，“大家在楼梯口那里准备好，疑犯一出现，立刻抓捕。”秦安赶紧指挥大家走好位。 正当秦安稍稍放下心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洛枫吗？那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是巧合？不可能。洛枫此时正站在一名假扮卖香肠的周靖成跟前。 “吃好香肠。”周靖成微笑着给洛枫递了一根香肠，明显就是暗示洛枫，他们现在有行动，让洛枫别声张。 洛枫小咪咪地接过那根香肠，“这香肠太好吃了。”洛枫自然很懂事地没说什么废话，他过来主要是想看看现场抓捕而已，这个位置视野最开阔，“老板，那个韭菜给我炸两串，谢谢。” 还真把我当小老板了？周靖成强行忍住没发火，慢悠悠地伸手过去拿韭菜。 “咚咚。”秦安正和另两名同事躲在指挥里暗中观察，突然有人在车位敲车窗了。大家瞬间静止一般，真是连呼吸都差点停止了。这个时候，谁会过来敲车窗？难道被对方发现了？ 秦安拔出了配枪，指示另一名同时拉开车门看看。 结果门一打开，是王小姗…… 嗖的一下，把王小姗拉进了指挥车里，同时“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你们小两口是存心来闹事的吧！？”秦安刚才被吓出一身冷汗，见到王小姗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但想到自己在执行任务，强忍住没有大声说话。 王小姗没说话，她指了指车里的那个监控屏幕，大家都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来了！那神秘人，戴着帽子出来了，一边走路一边讲着手机。“大家注意，请等待统一行动的命令。”秦安立刻拿起了对讲机，准备一声令下几个同事的同时扑过去。 埋伏在四周的警员也是一个个绷紧了神经。 非常不错，最佳时机就是现在了。 “等等！”就在秦安举起手准备发命令的时候，大家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等等”两个字，是洛枫的声音。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为什么不带走 同一时间，王小姗也伸手捂住了秦安的对讲机，她害怕秦安一激动就发出了“动手”两个字。 周靖成原本都准备冲出去了，洛枫突然来了句等等，吓得他打翻了一瓶辣椒酱。 更麻烦的是，洛枫这一句等等喊得太大声，成功地吸引了那神秘男人的注意。他右手依然握着手机，但停止了说话，缓缓地把视线转到洛枫的方向。 什么情况？下一秒那男人会转身就跑？还是会突然掏出一把手枪？ “老板，你等等，我不要那么辣，别放那么多辣椒酱。”洛枫也知道自己喊这一句等等音量有点大，赶紧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你这是要辣死我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靖成连忙俯身去捡辣椒酱，他在桌子底下偷瞄了一眼那神秘男人，对方像没事一般又开始继续聊手机了。 “你们两个到底想干啥？”秦安这回真是被吓得不轻。 “现在还不能抓。”这时王小姗开始解释了，“他似乎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后面还有人。” “你怎么知道？”秦安感觉这两个小朋友是不是又背着他干了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们两个又私自开展调查了？” 正准备好好教育一下王小姗的时候，秦安眼角瞥到了监控画面，“一组跟上，二组后背待命，跟上，跟上。” 是那神秘人准备开车离开了，秦安赶紧拿起对讲机指挥行动。 “我和小姗都看见他说的话了才推断他身后还藏着人。”洛枫把嘴巴凑近周靖成的衣领说话，周靖成的对讲机麦克风就藏在衣领里。 看见他说话了？听到洛枫的解释，秦安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们读他唇语了？” “是的，只是匆忙看了几眼，没读出全部内容。但可以肯定他刚才在电话里跟藏在他身后的人在约时间见面。” “什么时间？” “好像是今晚。” “好像？” “没看清楚。” “算了，反正都是要跟的，”秦安打开了对讲机，“各单位注意，从现在开始分组跟踪，一秒钟都不能让疑犯离开我们的视线。” 然后，一直等到晚上，那神秘人终于把车开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么偏僻的路，是不可能再用汽车跟在后面了，所以派出了无人机吊着那人的车尾。 车门打开了，一只脚伸了出来，头也伸出来了，洛枫和周靖成在那里看着监控屏幕激动得不得了。王小姗和秦安第一时间给那两个小朋友敲了脑袋。 “你们两个能不能成熟一点？” 那神秘人终于下了车，一眼看过去，那身形，大概应该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跟之前的疑犯画像基本吻合了。 然而就在万众期待着会出现什么重大突破的时候，监控屏幕哔的一声，没有画面了。 “什么情况？” “很有可能是无人机被破坏了。”旁边的一个技术员迅速地查看了无人机的各项数据得出了这个结论。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秦安知道现在可不会有什么时间让他开会讨论，在此之前大家也都是预计过无人机有可能被发现的情况的，所以现在要启动第二方案了，“马上启动第二方案，马上启动地方方案。” “收到！”几辆一直等着的警车纷纷鸣起了警笛，他们在加速往那个神秘人的方向过去。 由于那神秘人选了一条没什么人车经过的路，警察们怕打草惊蛇，不敢开车紧跟，所以离那里最近的警车其实都不算太近，要十来分钟的车程。 等洛枫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就只剩下一辆空车和一具尸体了。秦安气得直跺脚，跟踪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就只剩下一具尸体。 已经被打坏的无人机就在不远处，这神秘人被一枪毙命，无人机也是，看来那凶手枪法还挺准的。 不过这次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新线索，很快洛枫就发现了那尸体的异样，这人的脸有问题。 法医赵哥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尸体的脸部，几下功夫就在尸体的耳根处掀起了一块皮，吓得更想伸手过去的周靖成嗖的一下缩回了收，“现在就要剥尸体的皮吗？能不能回解剖室再弄？” “你旁边的小朋友都没慌，你慌什么慌？”赵哥看了看洛枫，然后开始嘲讽周靖成，“这是硅胶面具”。 现在的技术可以使硅胶面具做到以假乱真，这硅胶面具戴在脸上如果不仔细观察，绝对不会发现他戴着面具，只会以为他原本的样貌就是这样。 周靖成尴尬地呵呵两下，“这不是事发突然嘛，还以为你要现场表演生剥人皮。” “干嘛呢？”还鼓着气的秦安一扭头就看见洛枫在呆呆地看着路的尽头，其实这公路没开路灯就是黑乎乎一片，什么尽头都看不到，“那里有什么好看的？你的小姗妹妹没一起过来，想她了？” “她说到点要睡觉了，不能连续熬夜，先回去了。不过在之前她倒是提醒了我一些事情，我在想，这会不会是那杀人凶手的陷阱。” 无人机刚刚被失去信号的时候王小姗和洛枫就相互交换了推理意见，根据王小姗对历史案例的分析，突然失去无人机信号90%以上的可能是被人为破坏了。然后可能会出现两种情况。 一种是，当警察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剩了，神秘人和跟他联系的人一起跑了；第二种就是那神秘人会被杀人灭口。 “50%的命中率，也算是猜中了其中一种可能，怎么还邹着眉毛。”秦安已经感觉到洛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这人被我们跟踪了，他的同伙可能会认为他已经暴露了，然后杀人灭口，这确实是符合一般的犯罪规律。但他为什么要把尸体留下来呢？”洛枫再次蹲了下来，认真地观察着那尸体的硅胶面具。 “没有人会想带着一具尸体到处跑的吧？估计也是知道被我们跟踪了，杀了人就匆忙逃走。”周靖成觉得洛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奇怪。 “可是他戴着硅胶面具呀，”洛枫指着地上尸体，“只要撕掉面具我们就能知道死者的长相，然后通过dna化验知道凶手的真实身份，但如果那凶手把尸体带走，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死的是谁，甚至都不知道这人死没死。”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为什么留线索 洛枫一连串的发问成功引起了秦安和周靖成的深思，这逻辑上确实是有点不太合理。 “也许这凶手纯粹就是心思不够细密，疏忽大意了呢。”周靖成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确实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洛枫并没有反驳周靖成的怀疑。 但办案经验丰富的秦安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他不会放过任何的一个疑点和可能性。洛枫的话引起了他的警觉。 “如果凶手是故意把尸体留下来的，那把尸体留下来有什么用呢？”秦安始终没能想清楚这个问题。 “在目前线索这么少的情况下，要凭空去想象凶手的意图有点难，或者我们是不是可以反向推理一下，看能不能找出凶手的意图。”洛枫提出了他的建议。 周靖成立刻就凑上来追问洛枫，“怎么反向推理？” “那还得你来告诉我了。这尸体留下来和没留下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啊，如果这犯罪现场什么都没留下来，我们的追踪线索肯定就断了，但是现在这么一具尸体，光是分析他的dna以及对他的长相进行面部识别，我们都有不少工作能做了。” “那我们可以列举一下现在围绕这具尸体要做的事情到底有哪些了。” “第一步首先是现场采证吧，现在大家正在做了，然后等法医报告，在等报告的同时广发寻人启事，总之就是发动一切能发动的力量寻找这名神秘死者在我们南港市的活动轨迹。” “按照这个侦查下去的话，最后我们能得到什么结果?” “这个哪里估计得了，不过只要查清死者在南港市的活动轨迹，应该能查清他跟废车场的火灾是不是有关联。”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洛枫又一次抬头看向那看不到尽头的漆黑公路。 “这都成你口头禅了……赶紧说吧，别吊我们胃口。” “如果这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尸体，那么只要是通过这具尸体能轻易查到的事情，都不是凶手真正在意的事情。按照小成警官的分析，我们通过这具尸体应该能查到是否与废车场火灾有关联，以及能在很大程度上查到这名神秘死者的真实身份。” “所以这两件事情，凶手其实都并不在意。” “我觉得那些对凶手来说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按照小成警官你刚才说的侦查流程，不管是查清死者背景还是排查死者在南港市的活动轨迹，这些事情都需要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我猜，那凶手可能正在逃离南港市。” 这回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洛枫话还没说完，秦安就已经明白洛枫想说什么了，凶手这个时候真正需要的是时间，他的电话已经打到局长那里去了。 “局长！必须封锁全市所有的出入通道！” “所有的？”南港市分局的老局长担心秦安不太清楚南港市的情况，还特意提醒问了一下，“你要知道我们南港市可是国内第三大城市，不仅有高速公路、铁路，还有机场和港口，南港市的出入通道可是海陆空全都齐了！” 是啊，封锁两个字听起来轻松，这影响可一点都不轻松，而且光是南港市分局局长这样的级别，也还没有封锁一座城市的权力。 “秦警官，全城封锁估计是不可能的了，我们来赌一把吧。” 秦安挂了手机，握紧了拳头看着洛枫，“怎么赌？” 洛枫蹭的一下抛起了一块硬币。 夜深了，路上行人却并没有减少，毕竟是国内第三大城市，这里的夜生活还是挺丰富的。 所以，为了让这里的夜生活更加平安和谐，我们勤奋的警察叔叔特别尽责地在几个酒吧附近的路口摆好了路障，准备查酒驾。要知道喝酒之后开车，现在可都是犯法的。 其实在经过早期的大整顿之后，整个社会对于喝酒不开车这件事情都有了一个共识，都已经成为一种行为习惯了，交通安全水平大有提高。但交警偶尔地出来执行一下检查任务，对于警示作用来说，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小亮，你去那里摆一下路障。” “好的，李队。今晚大排查呢。” “别多嘴，赶紧布置好。” “是、是。”小亮见队长要发脾气了，赶紧溜走。 李队带着他的队伍像往常一样布置着查车点，虽然表面看上去与往常的设点查车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配枪。因为今晚是接了带枪命令的，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小亮在路边拿着信号棒示意一辆suv靠边停。 车里是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看样子是准备一起去酒吧。车窗一开，一阵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喝了多少了？还开车？”小亮在呵斥着车里的人。 “报告警官，我没喝酒！”那司机递给小亮身份证和驾驶证，“我们今晚喝完的了，我现在负责一个一个把他们送回家。” “吹一下。”小亮让那司机做酒精测试。测试结果是没喝酒，看来那司机没说谎。 “走吧，”小亮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你们超载一个人了，到前面路口放两个人下车打的吧。” 这是一辆五座车，司机一人，副驾驶一人，后座上歪歪斜斜地坐了四个人。 “这位警察大哥，一起来喝呀。”那五个喝醉了的乘客看样子已经不太清醒了，开始在那里和小亮起哄，而且挑衅得似乎有些失控了的样子。 “来嘛，来嘛。”车里的一个女孩子伸手就要抱小亮。 小亮正要喊人过来扣车，但一扭头就看见李队在那里摇头。小亮叹了口气，然后使劲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那辆suv开走了，但刚刚才过了一个路口，车子便停了下来。 “你们要去哪里？”那司机微笑着问那几个醉醺醺的乘客。 “不用了，赶紧把钱分了吧。”副驾驶上的那个人似乎有点不太耐烦的样子。 “好。”那司机从腰包里掏出了厚厚一叠现金，这个时候车子里所有的人眼睛都是发亮的。 第二百四十章 不一样的手 分完钱，那司机便心满意足地下车离开了。 “来来来，我们去下一场继续喝。”车上一名醉醺醺的乘客突然坐到了驾驶位上，然后挥了挥手中的钞票，“咱们今晚有钱，哈哈哈。” 话音刚落，车子轰的一声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噗嗤一下车前盖嘣开了，一阵白烟从车子里冒出来。 啊江听到一声巨响，赶紧往回跑了几步，看到刚刚还是他在开着的那辆suv横在路边冒着白烟，赶紧加入了救援的人群。 下一场，那几个醉猫看来是要去拘留所了。酒后驾车，还能活下来算幸运了。 就在离李队和小亮的检查点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默默地调头离开。 就在十五分钟之前，那黑色小轿车的司机叫了一个叫啊江的代驾。然后给了一袋子现金他。 那代驾按照黑色轿车司机的意思找到了一辆满是酒鬼的suv。 原本那一车人知道自己喝多了，都不再敢开车了，都趴着在酒吧门口的小桌子上。 阿江找到了他们，“我帮你们开车吧。” “去去去，我们没钱请代价。” “不用你们给钱，我给钱。”啊江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现金。 “还有这种好事？犯法的事情我们可不干。” “我们是喝醉了，但不是傻！” “放心吧，犯法的事情我也不敢。”阿江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塞了一把钞票，“完事后还有钱分。” 按照那黑色轿车司机的要求，那代驾司机啊江只要载着一车醉酒乘客通过前面的检查站就可以把钱拿走。当然不是简单的通过，还有两个要求。 一是汽车必须超载，二是车上的乘客要对查车的警察出言挑衅。但是整个过程都不能发生违法的行为，尤其是对警察的挑衅仅仅保持在说话不礼貌的程度上。 除了车子里超载一个人之外，其它的事情都没有违反交通规则，看着那厚厚的钞票，啊江心动了，那几个喝大了的年轻人也心动了。只是跟警察叔叔小小地吵架一下，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如果是一般的查车的话，已经是超载了，车上几个醉猫还出言挑衅，扣车那是最基本的操作，不可能让他们轻易离开的。 但由于今晚还有特殊任务，李队让他们过去了。这一切都被那黑色小轿车的司机看在眼里，他知道今晚的查车并不简单，这些查车点估计是在等着他，所以他选择了掉头离开。 这位司机一向都很自信，开车离开公路是他的第一选择。卖飞机票要身份证，卖火车票也要身份证，只有自己开车离开才能尽量地隐藏自己。 原本想着留下一具尸体至少能让警察们忙乎好几天。就算几天后最后他们差到了死者身份也无所谓了，因为凶手早就利用几天的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港市分局看来还是有些本事。”那黑色轿车的司机嘴角扬了一下，然后眼角瞄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一个手提包，里面有好几张身份证。他在想着要用哪一个身份买船票。 换着不同的身份四处游走已经是家常便饭，对于他来说今晚也不会太特别。 虽然南港市分局忍住了立刻调查尸体的诱惑，在最短的时间内启动了对他的通缉和围捕。 但他非常自信，因为自己这张脸是从来都没有在任何时候暴露过的。南港市分局的警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全面封锁整座城市。既然城市里各个重要路口都分布了警力设置检查点，那么针对轮船和飞机的监控就相对比较弱。 拿着身份证上船，就是一名普通的自驾游游客。光明正大地离开南港市，完全没问题。 到达港口，那黑色小轿车司机从容地停好车，然后穿好他的黑色大衣下车了。 跟他猜想的一样，这码头的保安情况跟平时没有太大区别，警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各个查车的检查点上。 单纯依靠码头这些船公司的普通员工对我进行识别是不可能发现我的异常的。那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安安静静地排到了买票队伍的末尾。 这个时间坐船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轮到了。 “你好，请问去哪里？”售票员微笑着问那穿黑大衣的男人。 “桑市。”黑大衣选择了一处比较近的城市，他现在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离开南港市。他非常清楚，即使南港市分局为了逮捕他已经开启了各种严格的交通管制，但这种管制也仅仅限于南港市，只要离开了南港市辖区范围，他就自由了。 黑大衣从容地递上买票的钱，他眼角瞄了一下水面，心里想着他很快就在另一边的海岸上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洛枫、王小姗以及南港市分局的一众干警们正在分工协作，各自盯着一些监控屏幕。 “这个有可疑。”王小姗的超强记忆力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一般人都是一人看一个监控屏幕，王小姗可以同时看四个监控屏幕，通过码头的监控她发现了一只特征基本吻合的手。 之前洛枫就和秦安分析了凶手留下尸体很有可能是想给警察找点事情做做，好争取时间逃跑。 自己开车这种完全不用暴露身份长相的方式自然是逃跑的首选。 但洛枫觉得设点查车太容易被发现，凶手发现了查车是针对他之后，一定会有第二个方案。要离开南港市，除了汽车，还有火车、船、和飞机。 飞机的机动性太差，飞机晚点的情况也比其它交通工具要麻烦，所以这肯定是最后的选择。现在火车也是要经过一系列比较严格的身份验证，而且火车上有乘警。 相比之下，目前渡轮的管制是相对宽松一点的，而且他只要选择距离近的终点城市，一两个小时就能离开南港市的管辖区域。 精力有限，只能优先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几个渡轮码头上。 “可是我们对那个凶手一无所知，长相甚至性别都不知道，即使船公司全力配合我们，那凶手拿着身份证来买船票，也没人认得出他来呀。”当时周靖成就提出了实际的问题。 洛枫突然举起了周靖成的手，“长时间开枪的手，跟一般人的手，是不一样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谜团并未解开 大家都围拢过来观察周靖成的手，搞得周靖成都有点尴尬。但是大家观察完之后都同时反问洛枫。 “有什么不一样？” 这时洛枫才把周靖成的手拿过来仔细地观察，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原本想着枪的后坐力这么大，频繁握枪的手肯定长茧。 但洛枫看得眼屎都挤出来了，也没发现周靖成的手上有明显的茧。 这轮轮到周靖成嘲笑洛枫了，“我只是偶尔练一下射击，不会长时间握枪的。如果是说茧的问题的话，可以参考一下陈哥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把另一名警员的手举了起来。 大家又围拢过来观察陈哥的手，这回就看得非常清楚那位陈哥的手上有明显的茧。 “陈哥每次的射击比赛都是前三名，他是长时间进行射击训练的，跟我们这种偶尔练一练的完全不一样。”难得有一次打击一下洛枫的锐气，周靖成感觉自己翻身做主人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秦安这时也忍不住搭话了，“即使长期握枪的人手里确实是有茧，但那凶手会跟我们陈少天一样是长期进行射击训练的人吗？如果他和靖成一样是偶尔才开枪的情况岂不是手上也没茧？” “不。”洛枫非常笃定，“他绝对不是偶尔才开一次枪的人，我们看看那被打下来的无人机，以及回忆一下刚才法医对死者伤口的一些初步检查结果，一枪击落，一枪毙命，枪法精准，而且是在几乎没有能见度的情况下开的枪，这绝对是个训练有素的抢手。” 所以，秦安让所有码头售票窗口把摄像头对准了交接钱票的位置，安排人员专门观察来买票的人的手，看看那只因为长期进行射击训练而长茧的手什么时候能出现。 这不，终于被王小姗给逮住了。 “秦队，什么时候动手？”恰好周靖成就是潜伏在那个码头，知道疑犯就在自己这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别乱动，这人枪法精准，如果让他拔枪了容易造成无辜伤亡，按计划行事。” “好。”应答之后，周靖成也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售票窗口买了一张和黑大衣同一班船的票。 看到周靖成过来买票，那售票员愣了愣，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那个警察要逮捕的犯人出现了，她也不敢乱说话，以最快的速度给周靖成出了票。 周靖成跟在那黑大衣不远不近的地方，等待着一个机会。 那黑大衣似乎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习惯性地选择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正准备坐下来的时候，周靖成突然一跃而上，用尽全力把那黑大衣推下海。 跟秦安估计的一样，那抢手虽然整个人都被撞飞出船舱了，他在半空中依然第一时间从怀里掏出了手枪，但是他抬头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当他还在纳闷到底是什么人把他撞出来的时候，下一瞬间已经扑通一下掉进水里了。 周靖成严格按照计划执行，只管把人撞下水，但自己绝对不跟上去察看，而是撞完人后立刻往回蹲下。所以那黑大衣拔枪的时候什么人都没看见，如果周靖成把脑袋伸出船舷多看一眼估计已经吃子弹了。 那黑衣人一落水，另外两名警察立刻把两根电棒伸进水里，然后打开了电源开关。 这就是秦安的完美逮捕计划，这是避免和一个训练有素的抢手当街枪战的最好方法了。 那黑大衣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电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坐在审讯室里手还在不停地抖着。 “好，好，算，算你们狠，狠。”说话都带重音了。 坐在桌子对面的秦安和周靖成看着那黑大衣不停地在那发抖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不过那人现在已经没穿黑大衣了，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让他换了衣服。 “是我让人放的电，有什么意见可以冲我来。”秦安眼睛直盯着眼前的疑犯，“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是，是我杀的。”看着那人在那抖着说话还带着颤音，似乎很可怜的样子，但他说的话却是无情得很，“这回被被你们抓住，我，我认了！” 一边说着，突然猛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旁边的周靖成以为对方想逃跑正要站起来阻止。被秦安一把拉住了。 因为秦安非常清楚对方突然拍这一下桌子的原因，那是因为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好歹也是业内的知名杀手，现在被秦安这么一电，身体抖得说话都说不通顺了。 “等在过一会儿就好啦。”秦安甚至尝试安慰对方，周靖成明白过来后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 那人发现了周靖成在偷笑，更加的恼羞成怒了。 “注意形象。”秦安喝了周靖成一句，然后继续审问那一直在抖着的杀手，“邹大强，没想到你居然会用真实的身份证买船票。你这名字起得挺老实呀，怎么人这么不老实？” “哼，我帮你们节省一点时间吧。人是我杀的，尸体你们也找到了，至于杀人的原因，嘿嘿，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那天我心情不好吧。”那邹大强完全没有被逮捕的沮丧，说话异常的平静。 “哟，说话不结巴了。”周靖成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 听到周靖成的话，邹大强用力握紧了拳头，“小伙子，你该庆幸我现在手里没枪。” “不，”秦安及时纠正了他的说法，“你应该庆幸现在是在审讯室里。”秦安那凶狠的眼神是在提醒邹大强，如果不是这里有监控，早就把你按地上打了。 “反正就这样了。”邹大强突然两手一摊，“起诉我吧，我这双手毕竟是有人命的，我也不抱怨，不埋怨。” 审讯的结果并不让人满意，邹大强虽然供述了他的谋杀过程，承认是他杀了那个戴着硅胶面具的男人，但所有人都非常清楚，邹大强只是一个职业杀手，真正的犯人应该是那个聘请他的人。 这个人到底为什么犯下这些命案？ 第二百四十二章 邹大强有秘密 都已经审了邹大强大半天了，依然是没有什么进展。只能暂时先把他关起来，等进一步的调查有结果后再看看怎么处理他。 “准备转移疑犯！” 周靖成叫来两个同事正准备押送邹大强离开，但抬头一看，发现洛枫和王小姗居然在穿防弹衣。“你们在干什么？没东西玩了要玩防弹衣？别乱动警察局的东西，又不是第一次见防弹衣，赶紧放回去。” “小成警官，这邹大强名字太普通，肯定是个配角。”洛枫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他是是主角还是配角跟你穿防弹衣有什么关系？”周靖成只能一脸苦笑。 就在洛枫和周靖成聊天的那一会儿，王小姗“啪”的一下拍了拍身上的防弹衣，“穿好了。”然后还瞪了还没穿好防弹衣的洛枫一眼，“怎么这么慢？” 看着他们两个一本正经地在那里穿防弹衣，一旁的周靖成真是被这两个活宝逗乐了。“喂，你们只是协助办案，这防弹衣可是分局的财产，不能让你们随意带走的。” 这个时候洛枫的防弹衣也穿好了，“小成警官，这里防弹衣不够呀，麻烦您去仓库多零几件出来。你没看见里面邹大强都慌得一直在抖腿吗？” 周靖成扭头看向审讯室，邹大强的脚确实一直在那抖动着，“他抖腿怎么了？” “抖成这样了，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是有病，要么是紧张。” 洛枫的解释引起了周靖成的警觉，不少人都是由抖腿的习惯的，但回忆起这邹大强在面对他和秦安的审讯的时候，全程一直非常安静，并没有抖腿的动作。 审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抖，说明肯定不是疾病。但是如果是紧张导致的话，这审讯都结束了才开始紧张？一般人被审讯结束之后应该是松了一口气才对呀，怎么能是紧张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南港市分局这个门，怕他出不去啊。” 周靖成也默默地往防弹衣的方向移动过去，他明白了洛枫和王小姗是担心可能还有杀手在门外等着邹大强。 秦安一走近，看见周靖成在带着几个兄弟急急忙忙地在穿防弹衣，一脸的疑惑，“没东西玩了要玩防弹衣？” 看见秦安进来了，周靖成马上立正，“报告秦队，我们怀疑可能会有杀手伏击邹大强。” 秦安回头隔着玻璃看了看邹大强，然后他立刻就被邹大强那不安分的抖腿吸引了目光。“这抖得确实有些……”秦安也忍不住自言自语嘀咕着。 “秦警官，”洛枫把对邹大强的抖腿原因的推测跟秦安解释，“邹大强这人感觉性格比较简单直接，不像是那种心思细密的人，真正幕后主使者估计只是看中了他的好枪法，他大概只是一个普通的枪手而已。他的背景调查怎么样了？” “查过了，以前在一些国际射击比赛上得过奖，拿了奖金之后很快就挥霍完了，一辈子都沉迷射击，但是仅靠偶尔一次的射击比赛奖金是支撑不下去的，生活上又没有别的什么生存技能，一直过着比较穷苦的生活。” “那他离开警察局会被杀手伏击的可能性又提升了一点，基本上就是个没用的棋子了。” “腿抖成那样，已经不是紧张了，是慌张，他大概也猜到了那个雇佣他的人可能会派别的杀手去处理他吧。” “秦警官的推测非常有道理。” “别拍马屁了，说吧，你想干什么？”秦安看见洛枫嘴角那坏坏的微笑了，知道洛枫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让我试试吧，他现在这么慌，说不定我去吓一吓他能吓出什么事情来。” “刚才审讯的时候又不见你要求参与，现在怎么想起来去恐吓疑犯了？” “秦警官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一个事情，这邹大强应该还有些更大的秘密。” “什么事情？” “为什么他会猜到有杀手会伏击他，而且你看他现在慌张成那个样子，基本可以断定他非常肯定他的猜测。” 这时秦安也恍然大悟，邹大强明明是一个只会拿枪的头脑简单的人，他怎么可能猜得到雇佣他的人会另外再雇佣杀手来处理他？ 洛枫也算是推理能力比较强的人了，他也是通过邹大强那慌张的抖腿才推测出有可能有杀手伏击邹大强。但邹大强是凭什么认为他的雇主会派杀手来伏击他呢？ 答案肯定就是邹大强还知道另外的一些秘密，而这些秘密，他目前为止都还没说出来。 洛枫进了审讯室，他笑眯眯地看着邹大强，“你再紧张也没用，埋伏在警察局门口的杀手该在的还是会在。” 如此直白的开场倒是有些把邹大强镇住了，建刚才一直在抖的双脚这时都猛地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邹大强在强装镇定，假装不知道洛枫在说什么。 “一会你就要被送去拘留，你是想这样两手空空地直接走出南港分局的大门？还是身穿防弹衣被几个专业的保护证人组的警察保护着走出南岗分局大门？你自己选吧。” 邹大强没敢直视洛枫的眼睛，看来是有点心虚了。因为洛枫说得那么地斩钉截铁，他知道有些事情洛枫肯定是知道的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安全离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邹大强还是服软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你知道要想让警察当你的保镖，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当污点证人。” 邹大强欲言又止，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又闭上了。 “你也看见了，”洛枫摊了摊手，准备给邹大强施加压力，“我就是个警局的小新人，我非常希望能立功，只有我会现在冒着被领导批评的风险帮你申请转污点证人，其它人可不一定愿意管这个事情。我是偷偷进来和你谈判的，你不同意我就只能离开了。” 说着洛枫就缓缓地站了起来。 “等一下。”邹大强喊住了洛枫，“你们一定要保我安全。” 第二百四十三章 移交 洛枫从审讯室里出来，一抬头就愣住了。 眼前有四个人穿着厚厚的防弹衣，还整整齐齐地都戴上了防弹头盔。 不是说仅仅是可能有杀手埋伏而已吗？看这阵仗，这外面是发生暴乱了吗？慌得洛枫赶紧四处张望，看是不是还能找到一顶防弹头盔。 “一个一个的，你们到底是有多幼稚？”发现已经没有防弹头盔了，镇定如洛枫都忍不住开始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时秦安出来发号施令了，“好了好了，大家分组对我们分局的外围幻境进行排查，把所有能架狙击枪的点都查一遍。能抓到人最好，抓不到至少也能把人吓跑。没什么好怕的。” 洛枫立刻给了秦安一个白眼，“没什么好怕你戴个防弹头盔干什么？”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搜索杀手这件事情上秦安是非常认真地对待的。他向副局长汇报了情况，借来了人，把分局附近的区域都搜索了一遍。 不过最后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这样大范围的搜索，就算没抓到人至少也能把人吓跑吧。 知道秦安已经排查过附近没有什么危险人物了，邹大强这才勉强放松一下心情，至少现在走出南港市分局的大门应该不会立刻就被暗杀了吧。 “先把人送去安全屋。”秦安看了一眼审讯室的方向，“在这里始终是有风险。” 现在既然邹大强肯合作了，自然要好好保护他，希望能从他嘴里透露出重要的线索。 目前邹大强已经坦白了废车场的事情。废车场的命案是那个戴硅胶面具的人干的，而他的任务则是处理那个戴硅胶面具的杀手。 “原本在废车场那里应该是不用出命案的，那天早上已经警告了那废车场老板不要乱说话。” “所以那天他才会穿着睡衣出现，估计那是刚刚从你们的恐吓之中逃出来吧。”周靖成在快速地做着口供不应求笔记。 “没错，不过那一段我没有参与，我的任务只是监视戴面具的那个家伙有没有按老板的要求办事。” “他很配合你们呀，在废车场里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还要杀他。” “因为你们呀。”邹大强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我们？”周靖成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因为我们又回头询问张铁吧？”洛枫大概已经猜到了。 “没错，雇佣我的那个人非常的小心谨慎，当他知道你们离开之后又派人回头找张铁做笔录，他就知道，你们已经怀疑张铁的，张铁不能留。” “然后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计划着要怎么处理那个面具男了吧。” “没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接到的任务就是如果有人命发生，那面具男是螳螂，而我就是那只黄雀。” “所以你心里非常清楚，既然那人能雇佣你来当黄雀，那他也很有可能再雇一个人在你的身后盯着你。” “我接到的命令是杀人后马上离开，可以猜想，如果我自己无法离开，雇佣我的那个人就会出手让我离开，除掉我是必然的事情。” 虽然邹大强说了很多重要的线索，但是一直没有说到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上，那就是雇佣他的那人到底是谁。 他嘴上一直说着从来没见过幕后的那个老板，但是洛枫总觉得邹大强似乎是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正说着的时候，一名警员推门进来了，“安全屋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这回邹大强是安全感满满的了，因为转为了污点证人，现在几个警察是全副武装地把他围在中间保护着。 分局门口早早就停好了一辆专车，负责送邹大强去安全屋。 有几个负责安保的警员负责送邹大强过去，周靖成不放心也跟着苏去了。洛枫和王小姗则留下来跟秦安商量案情。 邹大强这会则是感觉轻松，被几个警察围着保护，俨然有一种政要出访的感觉。 刚出门口的时候还知道要小心谨慎，先四处观察一下再往门外迈步。 走了几步都没事发生，邹大强就开始飘了，开始自我感觉良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去安全屋的专车就停在十几米远的地方，走过去都不用一分钟。 然而，在经过一辆红色小汽车的时候。邹大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继续往前走着，其他人并没有发现邹大强这一微小的变化。 很快他们到了那辆去安全屋的车子前面，车门打开了，车上的一名警员在向邹大强挥手，“上车吧。” 就在“吧”字刚刚说出的瞬间，邹大强突然推开身边的警察猛地往刚才经过的那辆红色小汽车的方向跑去。 “你干什么？”其他人赶紧转身去追赶邹大强。 因为事发突然，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邹大强已经跑了一段距离了。 “注意那辆红色小汽车！”很快大家就发现了邹大强的目标是那辆红色小汽车。 然而追赶的人还是迟了一步，邹大强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他要开车逃跑。 邹大强轻轻一拉门把手，车门立刻就打开了，看来这车子是事先就安排好放在这里的。 三儿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对邹大强的逃脱表示遗憾，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邹大强打开了车门，人都还没进到车子里，那辆红色小汽车就爆炸了。 几个追赶的警察虽然和邹大强还有好几米的距离，也都被爆炸的冲击力推倒在地上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秦安和洛枫他们听到爆炸声也都跑了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了周靖成怀里躺着一血肉模糊的人，那是周靖成。 看到秦安过来了，周靖成无奈地摇了摇头，邹大强已经没救了。 这案子中断得让人猝不及防。 爆炸发生后，南港市立刻就全城封锁大排查，但并未能找到任何的疑犯。 案子被反恐的接管了，南港市分局不再有管辖权。因为邹大强在临死前告诉了周靖成一个名字，这个是早已经在通缉犯名单里的人，贩卖军火，恐怖袭击，都是这个人的日常。 秦安刚刚完成了跟反恐部门的案件交接，从办公室一出来就看见了洛枫。 “现在有更强大的团队帮你追查了，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你信不过他们？”洛枫笑着向秦安挥了挥手，洛枫的手里还捧着个盒饭，不知不觉已经是过了晚饭时间了。 “毕竟是跟踪了一半的案子，没能在自己手中结束，始终有些心愿未了的感觉。这案子反恐的同事已经跟了好几年了，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一边说着，秦安一边四处张望。 “未了也没用，”洛枫在尝试安慰秦安，“后来你们不是查了停车场监控吗？那炸弹是几天前邹大强被补的当天就装在车子里了，装完炸弹那人肯定当天就离开了南港市。装炸弹的人早已调查清楚了停车场里的这辆车会停很多天。” “是啊，根据周靖成的回忆，当时邹大强应该是看到了车子上的一个特殊的标记才跑的。” “估计邹大强以为那人留下标记是要帮他逃跑的，谁知道留下那标记是要杀他。” “你哪里来的盒饭？”秦安四处看了好久都没发现自己的外卖盒饭，这才想起刚才他们叫外卖的时候洛枫是还没来的。 “呵呵。”洛枫笑了两声抱着外卖盒饭一溜烟似的跑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疑心 邹大强案莫名奇妙地就结束了，秦安这么横的脾气在向反恐部门移交案件的时候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办理好了交接手续。 看到秦安这么规矩，洛枫知道不管心里对于查案只查一半有多么的不爽，也只能忍着。这邹大强背后怕是还藏着惊涛骇浪。 最近南港市分局也没什么大案要案，洛枫难得的闲暇时间居然跟学校的十大歌手歌唱比赛撞上了，看来也不会太闲。 毕竟是正青春少年的大学生，校园歌手大赛这种喜庆活动，不围观一下都感觉错过了青春。 一天大早的，洛枫的三个舍友武林、孟帅和欧永浩三个已经早早地出现在了歌唱比赛的排练现场。 武林本身就是已经参加了本次歌唱比赛的，而孟帅和欧永浩则借着帮武林加油打气的幌子，主要是想要偶遇和搭讪一些漂亮的学姐学妹。 没错，他们的目标是“一些”，用孟帅的说法就是，捕鱼必须广撒网，上前搭讪是个女孩，能有一般有点回应的就不错了，至于最后还能加上微信，留下电话号码的，那更是百年难遇的情况。 不仅台上有人美歌甜的妹子，台下的一众亲友团也不乏可爱少女。在孟帅的指导之下，欧永浩就没有一次搭讪是成功的。 在台上积极地准备排练的武林，看着台下两个好兄弟居然忙着在搭讪妹子，完全把自己忘了也就算了，还打着自己的名声去搭讪。 “嗨，美女，是来投武林一票的吗？我是武林的经纪人，加个微信吧。”话说武林还是有点支持率的，孟帅为了给屡屡失败的欧永浩示范一下成功搭讪，把武林的名号也借来用了，因为他发现有个妹子一直盯着在后台准备的武林，猜想有可能是武林的迷妹。 那妹子听到孟帅的话转过身来，那大眼睛还挺水灵灵的，但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鄙夷地看了孟帅一眼，“你就是沉迷二次元不能自拔的那个废宅吧？” 孟帅突然就懵了，这什么情况？自己什么时候名声在外了？这妹子居然早就认识我了？ 不得不说这孟帅的逻辑确实有些特点，一般人这个时候对那女孩的话的理解重点是对方在批评和贬低自己，但孟帅想的却是自己居然是有些名气的人。 “哟，没想到我是这么声名显赫的人。”孟帅突然就得意起来了。 旁边的欧永浩就傻眼了，那妹子说的话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吧？但看着孟帅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欧永浩又实在是不忍心打破他的自我幻想。 当然，孟帅也不是真的傻，当那有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妹子坚决地转身离开之后，孟帅也是明白自己的搭讪算是失败了。 “失败乃成功之母，”他转身走回欧永浩的身边，“青春啊，就是要承受失败的荣耀！”企图强行挽回颜面，“我们一定要屡败屡战！” “能不能借手机我用一下？我忘记带手机出门了，一下子找不到我朋友了。”孟帅和欧永浩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慵懒的声音，没错，就是那个今早睡得起不来床的洛枫，终于出门了。 他们顺着声音望过去，还真是洛枫。然后还惊讶地发现，好一个漂亮妹子，洛枫这是在搭讪吗？ “孟帅，你说洛枫搭讪会成功吗？”欧永浩问孟帅。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我觉得做人应该要诚实。”孟帅一边说一边微笑着拿出了手机，“不是说手机忘带了吗？我这手机拨通你的号码，你口袋里应该不会传出手机铃声吧？” “你太阴险了。”欧永浩立刻就明白了孟帅想干什么，孟帅认为洛枫忘带手机只是个借口，搭讪妹子的借口。 孟帅刚刚把手机拿起来，突然他的手机就响了，吓得他手一抖，手机摔地上了。手机屏幕当场就出现了碎碎花纹。 捡起来一看，居然是洛枫打过来的。孟帅和欧永浩都震惊无比，那么可爱的妹子，居然会愿意借手机给洛枫那个混小子？ “你们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们？”电话那头洛枫开始抱怨了。 “我们血压太高，去看医生了。”孟帅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什么情况？”洛枫这回真的是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怎么了？没找到你的朋友？”那手机的主人关切地问洛枫。 “说是去看医生了，谢谢你啊。”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回给那个女生，“手机还你。” 那女生接过电话疑惑地问道，“看医生了？没什么大碍吧？” “说是血压高，大概是看日本的*****看得太猛了吧，不用管他们。”这时洛枫总算找到他们宿舍的其中一个舍友了，他看见轮到武林上台排练演唱了，“啊，找到人了，我过去看看，谢了。”洛枫笑着跟那女生告别。 那女生没说什么指示笑了笑。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孟帅和欧永浩看在眼里，看着那女生腼腆的微笑，那似曾相识的短发，那两个活宝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去，是姚乐婷！”这回孟帅和欧永浩是彻底反应过来了，这是一个大二的师姐，大一的时候已经拿了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人美歌甜还特别低调，“这小子什么狗屎运，忘记带手机出门都能搭讪到极品师姐”。 洛枫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咦，那女生怎么跟上来了？ 看到洛枫疑惑地看着自己，姚乐婷尴尬地笑了笑，“下一个轮到我上台了。” 原来如此，洛枫是往舞台的方向走去找武林，而姚乐婷也是往舞台的方向走去，因为武林排练完就轮到她上台排练了。 洛枫也尴尬地笑了笑，刚才他还在怀疑这女孩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看来频繁地参与谋杀案件的调查让自己都得了疑心病了，遇见个什么事情都要怀疑一番。 “我叫姚乐婷。”那女生主动地向洛枫自我介绍。 “我叫洛枫。”洛枫也礼貌地做了回应。 “你手机号码是什么，我帮你拨通号码响一下你的手机吧，看能不能找到你的手机。” “不用，不用，肯定是忘在宿舍了，没带手机在身上，一般人找不到我，安静多了，也挺好的。” 什么？居然还当面拒绝姚乐婷的主动搭讪？人家女孩子都主动开口要电话了，怎么都不知道一点情趣？躲在一旁的孟帅和欧永浩可急坏了。 “你不是还有个小跟班的吗？怎么今天不见她？”姚乐婷微笑着问洛枫。 小跟班？洛枫自然是明白姚乐婷指的是王小姗，但是让洛枫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叫姚乐婷怎么知道自己常常和王小姗在一起的？看来这个偶遇确实不是简单的偶遇，自己的疑心病还真没白得。 第二百四十五章 舞台意外 莫非是某个曾经被我就地正法的犯罪分子现在出动了美人计要来给我设什么陷阱？ 洛枫心里的乌云是一坨一坨的满满的疑惑。 其实洛枫心里对眼前的这位非常有性格的女生确实是有一个很实在的疑惑。 姚乐婷留的一头短发，但她的发型的特别之处在于，她的刘海。 她的刘海把她的眼睛完全遮住了。甚至可以说是把她的上半边脸都遮住了，只能看见鼻孔和嘴巴。 难道她是瞎的？洛枫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但这刘海这么有性格，就算不是瞎子，估计也是被刘海完全遮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吧。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一旁偷看的孟帅和欧永浩心里的巨大问号。 “为啥洛枫这小子面对咱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搭讪起来居然面不改色，不羁之中还带着一点目中无人。这可是姚乐婷啊，姚乐婷！” 有传闻说已经好几家顶级娱乐公司过来找姚乐婷签约了，才大二，已经唱片约，电影约都捏在手里了。 就算洛枫不关心学校的事情不认识姚乐婷，但洛枫那一见美女就精神的性格怎么在姚乐婷跟前一点都没体现出来？难道他真的栽在王珊珊手里了？孟帅和欧永浩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事的真相其实非常简单，首先洛枫每天都往警察局跑，确实比较少关心学校里的各种八卦，所以没听说过姚乐婷是真的。 况且，姚乐婷还只是明日之星，当年在如日中天的star女团里哪个不是顶级流量？这么一对比，在洛枫眼里还真没啥特别的。 再加上姚乐婷的发型基本上挡住了她百分之八十的颜值。就洛枫眼前所见，无非就是一个比较有性格的女同学，还谈不上什么美女不美女的。 姚乐婷抬了抬头，“轮到我了。”洛枫还在心里不断地自问自答的时候，姚乐婷微笑着向洛枫挥了挥手往前走了过去。 其实洛枫之所以在人群中偏偏找了姚乐婷借手机，主要是被姚乐婷背上的那把大吉他吸引了注意力。 倒不是说那吉他真的有多巨大，而是和姚乐婷瘦小的身形一对比，显得特别巨大。 见姚乐婷已经上台准备排练了，洛枫就没再多想，好近快步走上前去迎接刚刚从舞台下来的武林。 看到现场居然真的有同学专门过来看武林让洛枫所少有些意外，看来是平时确实是没怎么在学校里活动，好多事情之前都不知道。“你小子可以啊，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歌迷。”洛枫开始调侃老实人武林。 “还是你够兄弟。”武林笑着把手搭在洛枫肩上，“你看看那两个混蛋。” 顺着武林指的方向看过去，洛枫总算看见了找了半天没找着的孟帅和欧永浩，他们正在被女同学发好人卡，看来今天的搭讪还没有成功的。 “你怎么认识姚乐婷的？”武林知道刚刚上台那个是去年冠军，而且姚月婷也是名声在外，所以突然看见一向不怎么在学校里活动的洛枫居然和她并肩有说有笑，有点意外。 “也没什么，就是，她帮了我个忙。” 洛枫还在想着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挺关心那个姚月婷的时候，突然一大群人围了过来，把他和武林都挤压到在一起了。 “什么情况？” “我们离舞台太近了，都是姚月婷的粉丝。” 原来突然围过来的一群人主要是围观姚月婷的，好不容易和武林从人群里挤出来，洛枫想起了刚才武林那三三两两、稀稀疏疏的几个歌迷，这还真是太明显的差距。 这也让洛枫明白了为什么大家这么关心姚月婷了，同样是参赛歌手，但人气是万全不一样啊。 “武林，你还要努力啊。”洛枫轻轻地拍了拍武林的肩膀安慰他。 “没事，喜欢唱歌就唱歌而已，冠军不冠军什么的无所谓了，”武林自己心态倒是很放得开，“说起来，今天怎么不见王小姗？” “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问起那个人间凶神。”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校花排行榜上也是前十名的主，你都不知道孟帅和欧永浩不知道有多羡慕你整天跟王小姗粘在一起。好好一个女孩子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变得一文不值了。” “哎呀，难得最近没什么案子，咱们能不能说点轻松开心的话题？这次我们宿舍可是统一意见了要做你参加歌唱比赛的最强后盾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武林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孟帅和欧永浩，摇了摇头，看来那两个是指望不上了。他看着洛枫微微一笑，“这样吧，帮我微信拉票。” 看见武林转身要走的样子，洛枫赶紧拉住他，“你去哪里？” 武林腼腆地笑了笑，洛枫抬头一看，一个长发女生笑眯眯地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然后站在了武林的身边。 这回洛枫算是明白过来了，武林已经成为了他们宿舍第一个成功脱单的少年，现在忙着要去约会呢。 “拉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好啊你小子，行啊，祝你们和谐幸福，千万别早生贵子就行了。” 看着武林和他女朋友离开的背影，洛枫挥了挥手，这个时候孟帅和欧永浩总算是开始搭理洛枫了，他们站在洛枫旁边一起向武林的背影挥手。 “你们干嘛？”洛枫看到孟帅和欧永浩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抑氛围。 “送别战友啊，武林曾经也是我们单身阵线的战友啊。” 只是洛枫一直没察觉，一直有双凶狠的眼睛在盯着他，那是王小姗，她也是无聊和舍友一起过来看热闹的，然后听到洛枫在说她坏话。 “啊！” “救人啊！” 突然洛枫他们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救的声音，几个离舞台最近的男生一跃而上跳上了舞台，他们是想要帮忙。 一个女生从舞台中间摔了下去，她在舞台上边唱边跳的时候，舞台的地板突然就破了个洞，她整个人就掉洞里了。 这舞台其实并不高，一米多而已，但是由于事发突然，那女孩子估计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摔得有点惨，反正就是送医院了。 “这不是意外！这是人为的！”突然一个男生出现在舞台的那个破洞旁边。 洛枫疑惑地看着舞台上的那个男生。孟帅和欧永浩看着洛枫一脸凝重，以为洛枫是不是开始在做案件推理了。其实洛枫心里想的是，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傻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有点意思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傻子是碑石大学大四的学生文健嘉。在校园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在大三的时候就拿到了侦探证。 在学生阶段就能获得正式的侦探证的是极少数，一方面作为一名还要依靠父母的学生，无论从能力上还是时间精力上都不可能参与多少案件的侦查；另一方面也并不是每一个学生都志愿当一名侦探的。 在碑石大学的历史上，文健嘉应该是年龄最小获得侦探证的记录保持者，直到洛枫的出现，。不过能在大三就获得侦探证，客观上来说，文健嘉还是有些能力的。 既然有能力，也就是说，文健嘉在学校里多少是有一些公信力的，他的话，或者说他的推理很容易就得到了大部分的同学的认可。 而且文健嘉也不只是空口说大白话，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碎木板举了起来，“大家看看这块木板的断面，这种平整光滑的切面肯定是人工切割造成的，绝对不会是木板的自然断裂。” 这事情算是轰动了整个南港市的各大校园。 这次事件引起比较大的轰动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文健嘉，另一方面是因为舞台损坏摔伤住院的那名女生，是前年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是去年歌唱比赛的第二名，林思。连个都算是在大学校园里小有名气的主。 因为出了意外事故，当天的彩排临时中止了。洛枫和宿舍几个兄弟正准备去大排档大吃一顿的时候，突然就被辅导员拦住了。 她拦住洛枫的目的也是非常的明确，“洛枫，你能不能留下来帮个忙。” 看着眼前的辅导员黎露那和蔼可亲的微笑，洛枫知道这一趟他是躲不过了。因为黎露本来也是这次歌唱大赛的主要组织者之一，校领导让她去跟踪一下这个事情的后续发展。黎露决定对事件进行彻底的调查。 虽然说文健嘉当众阐述了他对于这次舞台事故的看法是人为破坏，但这并没有太引起洛枫的注意，一、舞台没塌；二、人也没死。甚至是去警察局报案也不见得能成功立案的事情，就让工作人员打扫好现场，然后重新搭个舞台就完事了。 但洛枫整天泡警察局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洛枫拿了侦探证的事情，大家也知道，碑石大学就只有两个人有侦探证，文健嘉和洛枫，黎露是肯定邀请洛枫参与事件的侦查的。 “老师，这个事情不是很简单的意外事故吗？你想我查些什么？”虽然知道躲不过，但洛枫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不想参与这个事情，还是警察局的死亡案件更吸引一点。 “洛同学，你毕竟还是新生。”黎露推了推她的圆框眼睛，“大学这个小社会你还没看头，从文健嘉的那一句话开始，这事情就不会简单了。” 一向给洛枫和武林他们和蔼可亲的感觉的黎露，突然渗透出一种阴森森的寒气，突然的寒气让一旁的欧永浩和孟帅也都不自觉地相互靠近了一下。 原来这黎露也是一位侦探爱好者，平日里非常关心神探榜上的排位，尤其是排位前十名的世界知名侦探，她对每一位的背景资料都背得滚瓜乱熟，当然，除了一些太神秘，完全没背景的侦探。 正因为这样，平时洛枫请假去办案，黎露都给他开了绿灯。不过作为一名辅导员，黎露也是有底线的，她明确告诉洛枫，只要有一科不及格，她将不会再接受洛枫的请假。 看在黎露平时给自己请假办案大开方便之门的份上，洛枫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参与这次事件的侦查。 那一晚黎露是整晚兴奋得睡不着，她以前是曾经考侦探证失败了的，没想到现在有机会直接手下带领着两个侦探进行案件侦查，太过瘾了。 当天洛枫也是在工作人员把舞台拆走之前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那个破损的舞台地板，尤其是那块文健嘉所说的被人动过手脚的木板。 在仔细观察之后，洛枫突然笑了起来。 “你怎么了？”武林觉得洛枫是不是查案太沉迷，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没事，就是觉得这事情并不是我之前认为的那样，现在还真有点意思。” 有一件事黎露倒真的说对了，就是这次的事件绝对不会平平淡淡地过去的。她说得没错，洛枫虽然智商高，但毕竟还是大学新人，他对大学校园的八卦消息传播速度一无所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校园里逐渐流传着一些阴谋论的小故事。 舞台是被人为破坏的？那人是谁？是不是针对林思个人的恶性事件？ 甚至有人猜测林思之前的排练者是姚乐婷，会不会那个犯人其实目标是姚乐婷，但是不小心误伤了林思。 最严重的一种版本是今年的比赛林思为了一雪去年没有冠军的耻辱，准备了一首原创歌曲作为杀手锏，是夺冠大热门。众多有夺冠可能性的种子选手都有向林思下手的嫌疑。 尤其是姚乐婷被怀疑得最多，据说因为去年夺冠签约了唱片公司，如果今年没有夺冠，很有可能影响她的音乐事业。 但官方的说法就是意外事故，所谓的人为破坏，那更多的都只是文健嘉的口头怀疑，除了校园里的各种小道消息，以及文健嘉所指出的破损的木地板的切面问题，其实并没有更多的实质证据。 那天晚上在大排档那里洛枫一直在发呆，武林忍不住一巴掌把洛枫拍醒。 “王大小姐饶命！”洛枫下意识地做了个求饶的动作，等看清楚了眼前动手的是武林才缓缓地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旁边孟帅和欧永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洛枫，看来你这辈子呀，是被王小姗吃定了。” 洛枫一言不发地一口气灌了慢慢一杯啤酒，“啊！”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平时都是只有王小姗敢给自己甩巴掌，没想到这都甩成习惯了。每次查案几乎都是和王小姗一起的，这回才突然发现，好像最近都没看见王小姗，突然就不适应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始料不及 此时此刻王小姗正端坐在宿舍里看去年碑石大学的校园歌手大赛视频。 和她同宿舍的几个舍友从外面回来见到王小姗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因为王小姗已经大半个月没回过宿舍了，还在猜想着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同居男友决定长住外面的租房不回了。 虽然王小姗平时常常不回宿舍，在她在宿舍里倒是挺受欢迎的，主要原因是她们宿舍有一个冰箱。冰箱里满满的都是零食，王小姗会定期让人送零食过来塞满冰箱，而且这满满一冰箱的零食她让她的舍友们随便吃。 其实王小姗自己并不是特别爱吃零食，冰箱里只有牛奶是她常喝得，她这样做也算是贿赂一下几个舍友吧，她也知道这样长期参与案件，在学校的作息时间不可能正常，她还是想好好拿到毕业证的，平时学校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得靠姐妹们帮忙通风报信。 所以王小姗就在宿舍里放了这么一个零食小冰箱，跟超市订了长期供货协议，定期有人送货上门，有钱就是任性。 “王小姗，今天你怎么对普通老百姓的事情感兴趣了。”梁安蕾好奇地凑近王小姗的手提电脑看。这梁安蕾是王小姗宿舍四个人里最爱闹，最爱唠嗑的那个。 听梁安蕾这么一说，另外两个同宿舍的女孩子田甜和程艾达也都笑了起来，在大家的印象中王小姗的电脑一打开通常就满满的都是案发现场，看着那一具具尸体怪吓人的。 现在王小姗居然在看那些活着的人类唱歌跳舞，确实难得。 “就是，有些需要。”王小姗的回答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梁安蕾她们几个顿了几秒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了，“难道你要参加歌唱比赛！？” “嗯，我想试试。”旁边几个姐妹都震惊得不得了了，王小姗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我想试试。 “可是，歌手大赛的报名时间不是早就过了吗？明天都要正式开赛了。”田甜表示非常疑惑。 “那倒不一定，”这宿舍里程艾达是学习成绩最好的，头脑也比较聪明，“决赛的时候不是有个踢馆环节吗？路人可以随时上台挑战，分数只要比第十名的高，直接就能进决赛。” 梁安蕾把手搭在了王小姗的肩膀上笑着说：“好吧，那我就成为你的第一个粉丝，平时吃你的零食，可不能白吃啊！” 虽然宿舍几个姐妹都非常支持王小姗参加歌唱比赛，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疑问，到底王小姗的歌唱得怎么样？ “以前倒是学过一些钢琴，但是从来没有学过唱歌。” 王小姗倒也是坦白，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来研究各种各样的案件了，唱歌跳舞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从小都没怎么唱歌，说明你根本不喜欢这个东西，那你是为啥要参加歌唱比赛？”这回大家更摸不着头脑了。 听到这个问题，王小姗的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那天洛枫盯着舞台上的姚跃亭乐婷在排练的画面。 瘦弱的小身板，抱着一把大大的吉他，居然透出一种镇压全场的淡定。 “就是想试试。”王小姗只是轻轻地答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好！那今天咱们宿舍就正式成立王小姗后援会！”王小姗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事情，似乎梁安蕾比她更兴奋。 一旁的田甜和程艾达也被梁安蕾强拉着成为了王小姗后援会的创始会员，其实她们平时和王小姗接触并不多，对王小姗也只是印象还不错而已，没想到梁安蕾这么热心。 成功拉拢了田甜和程艾达之后，梁安蕾偷偷地给王小姗挤了个眼神，她们之间是有些秘密的。 王小姗也跟着三个姐妹笑了。 当晚梁安蕾就预订了一间k房，要先给王小姗把把关，四个小女生蹦蹦跳跳、吵吵闹闹地进了k房，然后很快那k房里便安静了。 因为王小姗的歌声，有点一言难尽。 一人嘴里咬着一块水果，最后还是梁安蕾打破的尴尬的安静场面，“呵呵，对于第一次开口唱歌的人来说，挺不错的了。再练一练就好了。” 梁安蕾话音刚落田甜和程艾达就幽怨地看着她，这话你也能昧着良心说出口？ “我感觉我的发声已经比一个小时前好一点了，可以再努力一下的。”王小姗喝了一口水又拿起了麦克风。 完了，这王小姗还真信了梁安蕾那些安慰她的话，能把明天会更好唱成明天世界末日的程度，这可不是练一练就能解决的问题。 难道要在这k房听一晚上王小姗那世界末日级别的歌声？连梁安蕾都开始有点慌了。 这时，王小姗的手机响了，是洛枫。 梁安蕾偷瞄到来电显示是洛枫，赶紧给甜甜和程艾达使了个眼色，看来这次我们得救了，这不就是王小姗那个小跟班洛枫吗？肯定是又给王小珊带来了他最喜欢的谋杀案。 可惜梁安磊只猜中了一半，没错，洛枫确实是给王小珊带来了一个案件，那就是歌手大赛排练现场意外事故那个事情，洛枫觉得有些有意思的疑点。 但让洛枫和梁安蕾他们都非常震惊的是，王小珊居然只是回了一个字，“滚！” 为了参加歌手大赛，王小珊居然连她最喜欢的查案都没兴趣了，看来这次王小姗是认真的。 突然被王小姗挂掉电话的洛枫也是一脸蒙，这个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在我成为侦探x正式成员之前都是我的导师吗？这导师不及格。 当时洛枫还不是太在意，毕竟那受伤进医院的女生其实伤得也不算太严重，只是发现了有些有趣的疑点而已。 但第二天，事情的发展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同样是校园歌手大赛参赛者周晓晓，她的尸体被发现了。据说周晓晓也是本次歌手大赛冠军的有力竞争者。 乌云终究是盖住了碑石大学的天空，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开始蔓延，这一届的校园歌手大赛看来是没办法像往年一样顺利开办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发现小树林 周晓晓的尸体是在足球场附近的一个小树林里被发现的，学校里的保安像往常一样巡逻经过这里。 如果是完全跟往常那样基本就是开着电车直接过去了，但今天早上保安吴刚和张强烟瘾犯了，中途把电瓶车停在校道的路边，然后掏出香烟。 两个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聊着碑石大学里大大小小的八卦新闻。 “小吴，你帮我看着，人有三急。”张强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小树林里走。 “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我也急了。” 两个人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鬼鬼祟祟地就进了小树林准备小便。 但一进小树林，裤子刚刚脱开，还没来得及尿出来张强就发现情况了，“这是谁？” “这个小姑娘我好像有点印象，去年歌手大赛的十强，叫周晓晓好像……” “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 这回张强和吴刚是真的尿不出来了，谁想着这地方会有具尸体啊。 警车还没真正进入学校，洛枫就已经被惊醒了。他的身体大概已经培养出对警车的警笛声有生理反应了，睡梦中也能听见警车要进学校了。 “什么情况？”洛枫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在问正准备出门跑步的武林。武林是宿舍里最有生活规律的，每天晨跑，一天都没落下。 “你什么情况？”除非要出门查案，一般武林也没见过洛枫这么早起床。 洛枫大概还没想到，只有他这种敏感的神经，在警车还那么远的时候就听见警笛了。武林完全不知道洛枫说的是什么。 “哦？”这个时候警车已经开进校园里了，武林终于听见一些微小的警笛声了，“你是不是想问这警笛声？你这耳朵也太灵了吧。” “砰”的一声甩上宿舍的门，洛枫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什么情况？”孟帅和欧永浩两个被洛枫的关门声惊醒，傻傻地坐在床上，然后同时看向武林。 但武林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然后出门跑步去了。 孟帅和欧永浩则又翻下床接着睡。 洛枫远远地就看见了周靖成，跑到周靖成身边气喘吁吁的，一时还说不出话来。不过看见周靖成眉毛紧锁的样子，怕是真的有案了。 因为案发现场是在校园里，秦安给周靖成的意见是尽快处理完现场，减少对学校对社会的影响。 “什么情况？”现场已经被周靖成封锁了，洛枫看见工作人员都很忙碌地进进出出。 “这个，你行吗？”周靖成担心洛枫看到自己同学的尸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有尸体？”洛枫只是听到了警笛，知道警察进来了，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 但看到现场的工作人员在封锁小树林，洛枫马上就猜测估计是有命案了。 “周晓晓，碑石大学大四的学生。”周靖成一边说我一边带洛枫走进小树林里察看案发现场，“法医还没到，我们多注意一下别破坏了案发现场。” 洛枫跟着周靖成很快便看见了周晓晓的尸体。这地方虽然说从外面看过来是看不见的，但并不算特别隐蔽，只要稍微往树林里多走几步就能看见。尤其是周晓晓的尸体强并没有任何都遮盖，似乎是被人随意地扔在这里的。 “头部有血迹，脖子上有明显勒痕，”洛枫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上吊的痕迹，他杀的可能性很高。” “嗯，”周靖成对洛枫的推测表示认同，“但是还要等法医确认一下死因，到底是头部的伤口致死还是脖子上的勒痕致死，单凭这样肉眼观察确定不了。” 看到周晓晓安静地躺在树丛里，不知道为什么，洛枫在某个瞬间突然有种她只是睡着了的错觉。 虽然是发生了命案，但校园歌手大赛的初赛在当天晚上还是如期举行。 学校坚持如期举行有两个原因，一是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还很早，大部分学生方式还在睡觉，警方也在大批学生出来活动之前已经基本清理完现场了；二是学校希望借着校园歌手大赛的热度让大家不要总在讨论校园谋杀案，可以多点讨论歌手大赛竞猜盛世冠军。 原本洛枫对校园歌手大赛的兴趣只是因为武林参赛了，但现在他又多了一个里有，那就是要关注校园歌手大赛与周晓晓的死有没有什么关联。 因为根据洛枫对周晓晓的背景调查，周晓晓就只是个爱唱歌的女大学生，生活里应该没有什么特别仇恨她的人。 洛枫猜测会不会是有某些疯狂的粉丝犯的案，毕竟周晓晓在学校里还是挺有人气的，尤其是近期又要开始新一届的校园歌手大赛，很容易让某些精神不稳定的人做出出格的行为。 现在流传得最广的一种说法则是阴谋论，说是什么参赛歌手之间的阴谋，有人为了冠军想要一个一个除掉种子选手，先是林思，然后是周晓晓。大学生们吃瓜吃得倒是挺欢，但这个观点洛枫是有所保留的，至少从目前已知的证据来看似乎还不是那种情况。 不过，目前这个事情跟校园歌手大赛之间确实是有些联系，尽管这联系并不是特别的明确，但任何的疑点都不能放过，洛枫自然是做好了充足准备来歌手大赛的现场，希望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线索。 校园歌手大赛的舞台搭在图书馆门前的广场上，舞台四周已经围了很多圈的观众了，就在洛枫无所事事地在观众圈的最外面一圈四处游荡的时候，从舞台那边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然后观众们开始兴奋了，开始呐喊了。抬头一看，是姚乐婷上场了。这个时候的姚乐婷已经把遮住她半张脸的刘海梳了起来，露出一张英气的脸，这跟之前洛枫见到的那个腼腆的邻家女孩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天排练姚乐婷主要是抱着把吉他走位，今天正式表演了才变身摇滚女孩，立刻就炸场了。 “唉，又错过了。”没想到自己搭讪的居然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看到今晚舞台上的姚乐婷，洛枫开始后悔，当时对方还问自己要手机号码，还被自己无情拒绝，这都什么鬼？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什么女神 舞台上正爆发着激情，洛枫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今天已经打了七八个电话给王小姗了，想要跟王小姗汇报一下今天的案情，但是王小姗只接了一个电话，“今天没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洛枫再打电话过去，王小姗的手机就一直是无人接听。洛枫还在低头想着今天王小姗到底怎么了的时候，舞台上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洛枫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姚乐婷的表演结束了，要换下一个参赛歌手了。然后洛枫继续低头给王小姗发微信，“我在歌手大赛现场，观众的最外围那里。” 也不知道到底在慌张些什么，洛枫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等不到王小姗接电话了，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她的舍友。 王小姗的三个舍友洛枫都见过，不生不熟的样子吧。洛枫详细分析过王小姗的三个同舍姐妹。 程艾达平时做事比较小心谨慎，估计在未征得王小姗同意的情况下不会暴露王小姗的行踪。 梁安蕾虽然性格外向，擅长与人打成一片，但不能小看她的八卦能力，要她透露些什么消息，那肯定是要被她挖掘出些个人秘密，泄露隐私的风险太大。 剩下的就只能选择田甜了，就是那种喜欢甜食还有点微胖的普通女孩。防备心弱，只要给点甜头，无话不谈。 田甜曾经是star的铁杆歌迷，尽管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star这个组合解散了，但一些组合成员其实还活跃在娱乐圈。田甜尤其习惯那个大大咧咧的贝英。 就是那个跟洛枫一直有联系的贝英，在电影圈已经有了一定的江湖地位。这个时候洛枫毫不犹豫地把贝英的微信推送给了田甜。 “随便问吧，知无不言。”田甜被攻陷了。 “王小姗在哪里？” “什么？” “王小姗在哪里？” “大声点我听不见！” “王小姗！” “王小姗！” 洛枫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己喊王小姗的名字，怎么还喊出回声了？ “王小姗我爱你！” 还环绕立体声了，跟田甜通个电话，怎么就感觉田甜真的就在耳边喊？ 不对，这声音不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洛枫扭头侧身看过去，居然就看见了田甜和梁安蕾在对着舞台大喊大叫，一旁的程艾达倒是很镇定地站在那里。 什么情况？洛枫顺着她们的实现方向往舞台看过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站在舞台上的那参赛歌手居然是王小姗。 洛枫在努力地回想着和王小姗相处的每一个画面，突然发现认识了这么久，从来没听王小姗唱过歌。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王小姗这样站在舞台上，洛枫突然露出了微笑。平时王小姗除了对保养皮肤有点执着之外，都不怎么打扮，从来都是素颜，以至于在学校里形象不是特别好。 能被评上校花榜前十名，是因为五官底子好，人也没什么负面新闻，总是在前十名靠后，是因为平时不注意形象，常常和洛枫处理完一个案子，头发乱糟糟地就从案发现场赶回来上课。 今天在梁安蕾她们的协助之下，稍微正经打扮了一下，不得不说，确实惊艳了现场的观众。 大家内心的台词估计都是一样的，“这王小姗今晚之后怕是要往校花榜第一名冲刺了。” 只有洛枫的内心台词不太一样，“这王大小姐今天是要闹哪样？”因为常常一起通宵达旦地探讨案情，王小姗的各种状态洛枫都见过了，刚从淤泥里爬出来的样子，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的样子，最邋遢和最干净的状态洛枫都习以为常了。 平时欧永浩他们就经常吐槽洛枫，天天都有校花陪着怎么还不知足？这个时候，看着台上那个耀眼的王小姗，听着台下的观众的欢呼，洛枫才突然想起来，无论是外在的美貌还是内在的智商，王小姗都是属于金字塔顶部的那一部分人。 “以前就听诸葛晶说过，王小姗五音不全，今天是豁出去了吗？”洛枫突然对王小姗的歌声充满了期待，“她们宿舍几个姐妹还挺团结的。”洛枫是看到了梁安蕾和田甜在疯狂地给王小姗呐喊助威。 有不少的男生在在现场为王小姗欢呼，这倒引起了一些女生的酸醋气。 “那个王小姗不是听说天天只会往警察局跑的吗？今天怎么想起要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了？” “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会不会发出一种死亡音调？” “哈哈哈哈哈……” 几个女生斜眼看着舞台就开始嘲笑台上的王小姗。 “你个丑八怪算什么东西？”虽然现场比较嘈杂，但耳尖的梁安蕾还是听见了那几个女生在诋毁王小姗，举起荧光棒就要冲上去，幸好被田甜和程艾达奋力拉住了，不然又得出血案。 洛枫正看着那几个女生准备开打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特别的歌声。洛枫之所以觉得这歌声特别是因为这音色听起来应该是王小姗的声音，但是王小姗这歌声好听得让人有点意外。 原本很嘈杂的场面，突然就安静起来，王小姗瞬间笼罩了图书馆门前的广场。 那一晚洛枫都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宿舍的，脑海里一直是王小姗在图书馆门前，穿着礼服短裙唱着斯卡布罗集市的画面。 第二天洛枫在宿舍里醒过来的时候，欧永浩和孟帅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你们俩眼神能不能别那么猥琐。”洛枫一起床就被两个舍友吓得不轻。 “洛枫同学，跟你商量个事。”孟帅说话了。 “别那么阴阳怪气的样子，有话赶紧说。” “以后在我们女神面前，言行举止请注意一点。”孟帅依然保持着笑眯眯的状态跟洛枫说话。 “女神？什么女神？” “如果我们女神对你不满意，或者我们觉得我们女神对你不满意，或者我们觉得你对我们女神不满意，下场如下。”孟帅把手指着旁边。 武林端端正正地站着，面前是一把横放着的扫把，“哈！”武林大喝一声，一掌劈断了那扫把。 “你们是在排练小品吗？”洛枫有点哭笑不得。 第二百五十章 音痴到歌神 校园歌手大赛初赛的那一晚，也就是洛枫忘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那一晚，是这样的。 “初赛的前十名已经有结果了！下面进入今晚最刺激的环节。”歌手大赛的主持人兴奋得好像就要颁奖给冠军似的，“路人踢馆！所有的现场观众都可以报名上台演唱，评委们将会现场评分，只要你的分数比第十名的高，将会直接代替原第十名的选手直接进入决赛！” 得了前十名，还要祈求不要突然在观众里冒出个歌神把自己比下去才能真正的晋级决赛，不得不说这赛制也是真的折磨人。 虽然这赛制很残酷，但其实大部分时候路人的临时上场都是搞笑的。真正有实力的肯定都是早早报名参赛了。所谓的“路人踢馆”，更多的成为了娱乐环节。 直到王小姗的出场，现场突然就安静了。毕竟是校花榜前十的妹子，多少还是有些名气，加上平时都不怎么打扮的王小姗，今晚头发理顺李，衣服也穿整齐了，那因为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而被扣的分数立刻就补回来了。 但似乎有一些女生对王小姗突然抢占了现场的焦点非常的不满。 尤其是有一些是第十名歌手的支持者，他们担心王小姗的分数太高会把第十名挤出去，各种诋毁王小姗的声音开始出现。 “大概是为了冲击校花榜第一名，今晚特意化好妆过来露脸的吧，心机真是重。” “就是，看那样子估计也是个五音不全吧。” 而在昨天还是忧心忡忡的梁安蕾她们几个，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王小姗是信心满满。 “冠军！冠军！冠军！”梁安蕾还带头喊起来了。 “不害臊！” 支持王小姗的和不支持王小姗的两波人似乎要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响起了王小姗的歌声，这争吵很快就安静了。一些路过广场的同学一开始还以为是在播放原声cd，知道走进了才发现居然是真人在舞台上唱歌。 王小姗长发飘飘的形象，配合着斯卡布罗集市这首歌，人长得好看，歌声还这么迷人，瞬间就迷倒一批粉丝。 尤其是洛枫几个舍友，虽然他们之前也都觉得王小姗长得挺漂亮的，但一直觉得她是洛枫的一个凶巴巴的小跟班，但今天晚上之后，正式把王小姗供上了上女神的位置。 王小姗唱完要下台的时候，现场突然就出现了一些骚乱，突然人群就有节奏地开始喊她的名字，“王小姗！王小姗！王小姗！……” 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往舞台涌过去，其实就是往王小姗涌过去，这状况似乎有些失控了。 “小姗我来保护你！”孟帅和欧永浩两个居然也跟着大队伍要往舞台中心拥挤过去。 幸好这个时候洛枫已经回过神来了，武林也还算保持着理智，一个拉住了孟帅，一个压住了欧永浩。 “这骚动不太正常。”虽然说在比赛里，不同选手的支持者为了支持各自的选择，各种骂战诋毁是层出不穷，但像现在这样双方歌迷现场就要干起来的非常罕见。 况且王小姗才第一次登台，还谈不上有什么歌迷吧，除了她们宿舍几个疯狂的姐妹有可能会比较激动。怎么会掀起这么大动静？ 话又说回来，梁安蕾她们几个是不是激动过头了？ 洛枫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不知道昨晚她们是怎么被王小姗征服的。 梁安蕾她们带王小姗去ktv练歌，王小姗一张嘴，那是惊天地泣鬼神啊，走音都能走出节奏了。这世上竟有如此五音不全之人？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劝一下王小姗，比赛就当是去玩一玩，别太认真。 大家都放弃了，王小姗并不以为然，仍然拿着麦克风一个人在那里咿咿呀呀。 梁安蕾、程艾达和田甜则叫了一大堆水果零食，在一旁强行停下了王小姗那“惊人”的歌声。她们尝试过要教王小姗唱歌，但被一口回绝了。 “你们的方法太慢，而且你们的水平不足以拿冠军。” 人太诚实了，有时候真的挺伤人的，梁安蕾她们决定不再插嘴，就当是尽一下同宿舍的友谊，陪王小姗傻一晚上吧。 但一个小时之后，情况突然有些变化。 “她是不是唱准音了？”程艾达第一个发现了王小姗的音准有了明显的提高。 “好像有点……” 三个小时之后，程艾达、梁安蕾和田甜已经完全变成了王小姗的小迷妹，“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王小姗，你是怎么用几个小时从音痴变成歌神的？”梁安蕾趁着王小姗休息的时候抱住她问道，“你唱歌唱得跟原音cd似的。” “我是通过观察那些歌手唱歌时喉咙、嘴巴以及一些面部动作来猜测她们唱歌时是怎么发声的。” “啊？”程艾达和田甜在一旁听着一脸迷蒙，完全不明白。 王小姗开始详细解释了，“唱歌，简单来说就是通过人体器官的各种振动，发出让人舒服的声音。” “能不能说人话？”大家还是没听明白王小姗的解释。 “你们也知道的我看过很多的人体解剖，我很清楚人体每一个器官是怎么运作的，只要把我的呼吸，我的声带振动调整到和那些歌手一样，我的音色自然就和她们一样了。” 这听起来也不像是人话吧。 “呵呵呵，”梁安蕾觉得她们是不太可能听得明白王小姗说的话了，“那些都不重要，反正就是模仿专业歌手的意思吧，我们达到目的就行了。” “是啊，这都唱得跟原唱一模一样了，太厉害了。”田甜也表示对王小姗参加校园歌手大赛充满信心。 “不，还不够。”王小姗并没有被几个舍友的表扬冲昏头脑，“就像梁安蕾说的，我唱得再好，也是模仿，要拿冠军，我得唱出自己的风格。在掌握了原唱音准的基础上，我要找出比原唱的音准更让人舒服的声音振动频率。” “小姗加油！”反正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给她支持加油就好了。 这就是王小姗征服她宿舍三个姐妹的过程。 不过那些事情对目前混乱的现场情况并没有什么作用，眼看着这舞台在人群拥挤中开始有点摇晃了，大家这样搞，洛枫担心这舞台是不是足够坚固，王小姗还在舞台上面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对呀 正如洛枫担心的那样，这舞台最后还真的是倒塌了。 在舞台即将倒塌的一瞬间，王小姗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她踩着现场观众的头或者肩膀，在混乱的人群上方奔跑。 最后纵身一跳，落在了洛枫的背上。洛枫看到王小姗聪舞台上跳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王小姗的想法了，提前找好了位置迎接她的纵身一跳。 洛枫背着王小姗拔腿就跑，但没跑两步，一根大杆子突然砸了下来，洛枫下意识地护住了王小姗，自己被砸晕过去了。 当时幸好武林他们几个就在旁边，合力移开那根大杆子，把洛枫送医院了。 经过大家的提醒，洛枫总算勉强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而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其实他现在在医院，“刚才一睁开眼就看见你们几个，我还以为自己在宿舍呢。” 洛枫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你们仨？” “你还想有谁？”孟帅立刻就明白了洛枫真正想问的是王小姗，“她没事，当时不是你替她挡了一下吗。听到医生说你应该没什么大碍之后她就回去了。” “就回去了？”洛枫那郁闷的脸上明显就写着郁闷两个字，“我好歹也是她救命恩人，就这样走了？” “人家可是专门给你找了最好的一声，最好的vip病房，你还想怎样？”欧永浩倒是开始吐槽洛枫了，“不就是被砸一下脑袋吗？有啥了不起的。” “就是，”孟帅突然又加入了欧永浩的吐槽队列，“就你那破脑袋，砸一下下也没什么，你现在不好好活着么？” “我去，你们俩的脑袋也被砸了？”洛枫完全不明白现在他宿舍几个兄弟是什么精神状态。 “你要是想现在回学校的话，我给你去拿轮椅。”武林永远是说最实在的话，干最实在的事。 “现在回去，歌唱比赛的舞台已经都拆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她第一时间回去，应该把舞台倒塌现场都记下来了吧。”其实洛枫心里是非常明白，为什么王小姗会第一时间回去，肯定是因为她要赶在舞台被清理干净之前，把那一片地方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脑海里。 大概小姗也和我一样感觉昨晚歌唱比赛的骚乱有些不同寻常吧，洛枫小声嘀咕着。 洛枫也确实没什么大碍，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和孟帅他们几个一起离开医院回学校。 在回学校的路上孟帅就开始八卦了，“洛枫，你总说昨晚的事情不简单，不是普通的事故，还说我们的小姗女神匆匆离开就是为了查看现场，到底昨晚哪里让你觉得有问题了？” “王小姗歌唱得再好，在事前没有粉丝应援的情况下，是挑不起什么骚乱的。”洛枫一边回答孟帅一边在梳理自己的思路，“一开始是那个分数刚好排在第十名的参赛歌手……” “我知道，我知道，宋秀琳。”欧永浩突然就积极举手回答问题了。 洛枫、孟帅和武林都鄙夷地看着像小学生一样举手应答的欧永浩。 “确、确实是她呀，没说错呀。”发现大家突然盯着自己看，欧永浩有些心虚。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你偷偷地在手机上给宋秀琳投票了，喜欢漂亮妹子不丢人，别那么慌慌张张的样子。”孟帅开始给欧永浩上课了。 “咳咳，”洛枫咳嗽两声，表示他要继续说了，“一开始是分数排在第十名的歌手宋秀琳的粉丝在看到王小姗的出色演唱之后开始起哄，但其实那个时候，起哄的人并不算特别多。但是到了后来，人群里开始有人说其他一些前十名选手的坏话，逐渐地，原本只是宋秀琳的粉丝的吐槽，变成了所有选手的粉丝的混战。” “听你这么一说，回想起来昨晚确实有听到张琦和李常亮的粉丝在相互对骂，我当时就有点纳闷了，怎么这两拨人会骂起来。”武林开始有点明白洛枫的怀疑了。 “确实是有点奇怪，”孟帅也渐渐明白一些了，“当时现场光线这么暗，如果不是近距离面对面站着根本看不清楚人脸，只要有人故意在人群中把前十名的所有选手都骂一遍，会出现昨晚那样的骚乱也就不奇怪了。” “但这是为什么呢？”洛枫终于说出了他心里最大的疑问，“在校园里挑起这么一个小骚乱，除了能把舞台弄塌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作用了。” 出租车在学校门口停了下来，一下车洛枫就看见了王小姗站在那里等他。 “嗨。”洛枫远远地就笑嘻嘻向王小姗挥手打招呼。 “没事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但王小姗倒是一脸严肃，“到点上课了，一边走一边说吧。” 洛枫突然就有点懵了，这专门到校门口来接我，就是为了让我按时上课？昏迷了大半夜才醒过来的病人，难道不是应该叫我回宿舍好好休息的吗？ 没办法，王大小姐都下了命令了，洛枫只好乖乖地跟在后面。 “小姗你放心，”孟帅他们几个也笑嘻嘻地跟在王小姗后面，“我们一定监督好洛枫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对不会落下任何一节课。” “你们真的够了。”洛枫是在受不了自己宿舍几个居然被王小姗迷住了。 “什么时候让你说话了？”孟帅话音刚落，武林一巴掌就给洛枫拍了过去。 洛枫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在心里怒骂一句，这校园生活是没法过了。 “病人呢，别打头。”王小姗突然回头让孟帅他们对洛枫别太残忍。 但洛枫明显看见了王小姗嘴角的微笑，这不明显是猫哭老鼠吗？这是看到我被教训了心里暗暗发笑吧。 其实王小姗专门到学校门口接洛枫，那是因为她真的很担心洛枫的伤，看到洛枫确实没什么事了，心里才终于放松，一放松这嘴角就没忍住露出了微笑。 “昨晚我跑回来，有一些发现。”王小姗昨晚专门跑回比赛舞台现场还是有收获的，她发现这舞台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才会这么容易塌的。 但一听到王小姗这么说，洛枫反而更郁闷了，不对呀，第一次出现舞台事故的时候，应该真的只是事故而已，怎么这会变成人为犯案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意外还是故意 听完王小姗对昨晚勘察的舞台现场的介绍，洛枫感觉这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事件了，甚至于一直在校园里流传的各种阴谋论，洛枫也渐渐怀疑是不是这背后真的还有点什么事情。 从一开始舞台损坏，林思受伤入院，再到舞台崩塌，周晓晓死亡，虽然表面上似乎各个事件之间都没什么联系，但是短时间之内集中在一间学校里发生这么密集的可疑事件，这本身就不是一个符合常规的事情。 不符合常规，那就得好好查查是意外还是故意了。 “我们是不是要把能接触到舞台搭建的人全部都排查一遍？”发现了一点，如果不彻查到底的话，洛枫总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这里有个很矛盾的地方，破坏的痕迹非常明显，动手脚的人应该不是专业的舞台搭建工人。”王小姗在一点一点地回忆着昨晚看到的情况。 “那我们就可以把那些熟手工人排除掉了，需要排查的可疑人物又少一些了。” “万一那人是故意的，或者是匆忙之中没来得及做好掩饰的呢？” “行吧，我把所有能接触舞台的人全部都排查一遍，不管是不是熟手工人了。”洛枫总算是知道了王小姗一开始就想要他调查所有的可疑人员，“下次能不能直接说你想要调查的范围，不用我猜来猜去的。” “你不满意？”王小姗的杀气突然就出来了。 “不敢不敢。”洛枫赶紧认错，“是我的悟性不够，我回去加强学习。” “目前为止我都还是你的导师，那是让你进行充分的推理分析，不是知道个结果就行了，你还得学会整个推理过程。”王小姗突然就认真起来了。 “是是是。”王大小姐要生气了，洛枫赶紧点头回应。 “洛枫！” “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洛枫下意识地就回应了一个“是”。 但洛枫一抬头才发现，现在教室里全班都在看着他，鸦雀无声。刚才是因为他和王小姗聊天聊得太大声，老师终于忍不住喊了洛枫。 “老师对不起，洛枫他昨天砸坏脑袋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言神经，忍不住就是要说话，我觉得他的病情似乎加重了，我还是带他回医院重新检查一下吧。”王小姗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把她那胡扯的理由说完，然后就拉着洛枫离开了教室。 当教室后门关上的那一刻大家终于反应过来了，齐齐扭头看向讲台。老师推了推眼镜，想了想，然后就笑了，“同学们，这就是青春啊。” 这又是哪跟哪？洛枫和王小姗两个已经是班里出名脑袋异于常人的了，现在连老师都被传染了这种不正常病毒了吗？ “这么着急去哪里？”洛枫觉得王小姗对这次案件，或者说还不确定是不是案件的事件，似乎有点热心过度。平时查案好像都是自己在那里跑来跑去，王小姗都是在旁边当指挥官的，这回王大小姐倒是燃起熊熊斗志要破案了。 “老师今天讲课的内容我之前已经全部都记住了，后面的内容不用听都不影响考试，我们得抓紧时间查案。” 洛枫内心的那句台词，“你倒是不影响考试了，那我怎么办？”始终没能说出口，或许对他来说，查案的吸引力更大吧。 王小姗拉着洛枫去到了发现周晓晓尸体的那个小树林。 尸体早就已经运走了，但警察拉的警戒线还没拆走，还有一名警员在现场看着，以防有其它人走进小树林里破坏了案发现场。 “洛枫同学，又来了？”那警察在这里守了半天了，一个人确实有点闷，难得看见有个认识的人过来，赶紧热情打招呼。 “梁叔叔好，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那梁叔叔拉高了警戒线，让洛枫和王小姗低头就进了警戒区，然后梁叔叔自己也跟着洛枫他们进去了，顺便跟洛枫和王小姗探讨一下案情。 “有标记的地方你们都注意一下，那是法医留下的标记。”梁叔叔一边走一边提醒洛枫和王小姗。 “好的，法医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吗？”洛枫想起了这尸体拉回去也有小半天了，正式的尸检报告虽然没那么快，但是有一些简单的尸检项目应该有结果了。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拜托我了，我打电话给老余看看尸检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哈哈哈哈。”梁叔叔笑着拨通了老余的号码。 明明就是你自己闲的慌想要打电话吧，洛枫感觉梁叔叔真的是憋不住在这里看守现场了，都是喜欢跑一线的性格。 “老余啊，那个洛枫同学说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果然就把洛枫作为打电话的理由了。 “这案发现场面积怎么这么大？”王小姗指着眼前的一片小草丛问洛枫。 “这个问题之前我和周警官都没能确定原因，”洛枫皱了皱眉毛，“主要是没能确定死因。” “从那里一直到尸体最后被发现的地方，大概有五六米的距离，这一片草丛都有被压的痕迹。不是死后尸体被拖动，就是被谋杀的过程挣扎了这五六米吧。” “所以说只要知道了死因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一路都有血迹，说明周晓晓一开始头部就受伤了，血溅了出来。如果是当时头部出血的时候就死亡了，肯定就是被人拖动了尸体。但如果头部受伤的时候没死，说明凶手应该是用类似绳子的东西勒着她的脖子拖着她走了五六米。” “尸体是趴着的还是躺着的？” 王小姗突然问的这个问题，让洛枫一下子有点懵了，因为王小姗问的这个问题其实非常重要，但是在洛枫第一次跑来这里看现场的时候，他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是趴着的！”洛枫非常肯定。 “所以……” “所以周晓晓有可能是头部受伤之后，从那里爬到这里来的。”洛枫有点激动，他脑海里的其中一个疑问解决了。 “洛枫同学，老余说了，死因是窒息。”这时刚刚跟法医通完电话的梁叔叔警官走了过来，“根据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基本可以肯定这是谋杀案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坦诚的见面 根据洛枫和王小姗的猜测，当时周晓晓应该是摔了一跤，头砸在了地上的那块岩石上面，然后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前爬，最后在那棵小树旁边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死。 周晓晓为什么会在这里摔跤？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还是被别人推倒？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可以说就是破案的关键。 那边梁警官跟法医老余刚通完电话不久，周靖成就打电话给洛枫了。 “基本确定是谋杀了。” “嗯，刚刚梁叔叔也问到老余了，窒息，很酷脖子上的伤痕，应该是被勒死的。”洛枫听得出来周靖成的声音有点急促，肯定不是只为了告诉自己死因而打的电话，“周警官，尸检报告都还没出就这么着急给我电话，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你小子能不能每次都车那么聪明伶俐，回回都被你猜中。有个事需要你和小姗帮忙。” “啥事？” “周晓晓的背景调查。” “一个普通学生的背景调查对你们来说应该很简单吧，怎么找上我了？” “秦警官说了，你脸皮够厚，本身的学生身份打听八卦也不突兀，死者日常生活有什么小道消息就靠你了。” “我去，你们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干不干，不干以后案情进度信息就不给你了。”周靖成已经有一点了解洛枫的兴趣爱好了，只要是涉及查案的事情洛枫必定会非常紧张。 周靖成这么一威胁，洛枫果然立刻就服软了，“好好好，周警官的命令我哪里敢不从，这事就交给我了。” “什么情况？”平时王小姗都是只看见洛枫在占周靖成便宜，今天看洛枫跟周靖成通电话的样子居然似乎是洛枫被周靖成压制了。 洛枫突然笑了笑，“你喜欢八卦吗？” 场面突然有点尴尬，洛枫这问题问得有点突然，王小姗一下子也似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现场陷入一阵莫名的安静当中。 洛枫也知道问得有点突兀，正当他准备解释的时候，王小姗嘴里突然蹦出两个字。 “喜欢。” 现场又突然安静了。 突然的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突然的安静，是诸葛晶找王小姗的，刚刚出差回来想晚上请洛枫和王小姗吃饭，顺便看看这两个小家伙有没有在她出差的时候胡作非为。 王小姗自然是非常高兴地接受了诸葛晶的邀请。 “我晚上已经有别的约了。” 王小姗刚刚挂了电话，洛枫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这回是真的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洛枫已经不敢直视王小姗的眼睛，那眼神分明就是带着杀气。你小子居然还能有别的约？ “都是为了查案，查案，不是去玩。”洛枫慌忙解释。 “那你今晚是跟谁约会查案啊？” “没有约会，就是查案。” “约了谁？别转移话题。” “嗯……”洛枫明显气势已经弱下去了，小声地回答着，“姚乐婷。” “嗯？”王小姗又是一道眼神杀砍向洛枫。 “这不是要打听八卦吗？这是之前姚乐婷她主动过来约我的，我当时都拒绝了，唉，现在又要厚着脸皮回头重新去约她，为了查案，我可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洛枫感觉王小姗要误会他去谈情说爱了，赶紧解释一翻。 “你小子可以啊，既然还是别的女孩子倒追你。”旁边那位梁叔叔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已经解释不清楚了…… 虽然洛枫有些时候是不太正经，不过这次他倒并不是为认识女孩找借口，他是有些事情真的想问问姚乐婷。 校园里流传的阴谋论里，最多人讨论的便是犯人想要对校园歌手大赛的种子选手下手，也就是前十名那些都有夺冠机会的参赛者。姚乐婷便是其中一个。她也是洛枫唯一认识的一个。 不对，校园歌手大赛十强里，还有一个认识的，武林也进了决赛。只是武林这么古板老实的家伙，跟他打听八卦，太不现实了。 还有一个事情洛枫其实也有点在意，客观地自我评价，没有特别高，没有特别富，也没有特别帅，高富帅这三大条件都不符合。这姚乐婷也算是南港市大学校园里多少有些名气的妹子，怎么就主动过来约我呢？ 晚上洛枫早早地就来到了约好的餐厅，自己都已经提前十分钟了，没想到姚乐婷居然依旧已经等在那里了。 远远地洛枫就看见姚乐婷安静地坐在那里，一个人一杯茶，看着那恬静的画面，洛枫都不好意思大声打招呼，他缓缓地走近然后坐下。 洛枫憨憨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来迟了。” 姚乐婷轻轻地笑了笑，“你没迟到，是我来太早了。” “和女孩子约会，来得比女孩子迟，那肯定都是男孩子有错，这点责任我不会推卸的。” “那天我说约你，你都当场婉拒我，今天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姚乐婷今天的刘海是放下来的，遮住啦上半边脸，洛枫看不出姚乐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梳起刘海跳上舞台就是爆裂的摇滚少女，走下舞台放下刘海就是邻家女孩，这气质居然也能随意转换，姚乐婷还真不简单。 洛枫想了想，觉得还是坦白一点好，于是就直接讲了，“我觉得以你的条件，你是没什么理由主动过来认识我的。” “我们第一次说话难道不是你主动过来搭讪我吗？” 确实，那天是洛枫问姚乐婷借手机，“姑娘，你这么讲，我们这五块都谈话可是很快就要中断了。” 姚乐婷笑了，“好吧，你接着讲，我不插嘴了。” “我后来又想了想，其实我是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优点的，如果说我有什么能吸引你的话，那肯定就是因为我在某方面的特长。” “你可是南港市最年轻的侦探证持证人，可不是一般的特长这么简单。” “这么快就主动承认了？我一大堆的推理都还没发挥呢。” “既然你都那么坦诚了，我自然也不会有所隐瞒。”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想要找我调查的事情，跟这次我们校园歌手大赛的一系列事件有没有关系？” 第二百五十四章 猜测 洛枫以为会从姚乐婷那里听到一些有意思的答案，但姚乐婷却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没关系。” 姚乐婷回答得太快，太随意，所以洛枫立刻就明白了，她肯定是已经猜到了自己会问这个问题，而且甚至猜到了自己这次来找她的目的。这就更激发了洛枫的好奇心，姚乐婷到底想干啥？ “所以你知道我有求于你？”洛枫感觉跟姚月婷说话总是被对方带着绕圈子，说来说去好像都没说到重点，于是决定直接把心里话都明说出来。 “不，是我有求于你。” “怎么说？” “我的事不急，先处理你的事情吧，眼前不是有更紧迫的事情吗？” “这么照顾我？” “你是怀疑最近的一系列事件是不是有可能跟校园歌手的大赛有关系吧？而我又是这个比赛里非常引人注意的一位参赛选手，如果说你想要打听些什么事情，自然是找我最有效。” “你愿意帮我？” “当然愿意，万一我真的就是那个犯人的目标呢？” “你这么聪明，看来也没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吧。”洛枫故意把话题扯到姚乐婷身上，想要套姚乐婷说出她想要找人帮忙的是什么事情。 但姚乐婷并没有中套，把话题又绕回洛枫的事情上，“你今天登陆过我们学校的论坛了吗？或者你有没有留意朋友圈？”、 “怎么了？” “林思上传了一段视频。” “林思？第一天彩排就摔伤了进医院那个？什么视频？” 姚乐婷在手机上点开了林思的视频，然后把手机递给洛枫。那是一段林思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边弹电子琴一边唱歌的视频。 “看出什么了吗？” “不愧是去年的亚军，歌唱得不错呀。” “你就看到这些？” “不然呢？当然，林思确实长得也挺漂亮的。” “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这样夸另一个女孩子漂亮，不太好吧。” “咱们说话能不能直接一点？” “哼，”姚乐婷笑了一下，“林思虽然在初赛的时候因为受伤住院没能晋级决赛，但是她带着伤在医院里依然坚持音乐梦想不放弃的这一段视频一放出来，在网络上就火了，按照目前的网络投票，她肯定会通过网络投票重新回到决赛舞台的。” “如果连你都解决不了，看来你想要找我帮忙的事情并不简单。”洛枫其实在第一眼看见姚乐婷递过来的林思的视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问题了，那点赞数真的非常高，但洛枫故意不说，他想听听姚乐婷怎么说。 结果姚乐婷果然变现了一下她的推理能力，这也让洛枫更加的好奇，姚乐婷这么聪明的女孩都解决不了的案件，到底是什么？ 不过正如姚乐婷所说，现在倒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眼前还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处理。 洛枫和姚乐婷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便要离开了，“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我。” 姚乐婷笑了笑，“好的。” 就这样，洛枫把姚乐婷发展成了他的现任，她在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过程中只要一发现可疑的地方就会通知洛枫。 另一间餐厅里，王小姗正和诸葛晶面对面坐着，看着王小姗气鼓鼓地在那里吃东西，诸葛晶想笑又不好意思大声笑出来。 “怎么了？这牛排不好吃？”诸葛晶猜肯定是洛枫惹王小姗生气了，所以故意不直接提洛枫。 “不知道，反正能吃饱。” “看你吃了那么多，味道应该不错，我打个电话叫洛枫赶紧过来一起吃吧。” “他在跟女孩子约会呢，没空。” “你完了。” “什么完了？” “以前你跟我说洛枫的事情的时候，我也就当听故事会，听听也就算了，现在看来，这故事会要变成真人真事了。”诸葛晶笑眯眯地看着王小姗，“要不你提示一下洛枫？” 王小姗突然放下手里的刀叉，直盯着诸葛晶的眼睛，“还不是时候。” “不说那个了，最近你们在调查什么？连洛枫都敢用美男计打探消息了。” “就是学校里出了点事。”王小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地跟诸葛晶介绍了一下，“晶姐姐，以你的经验，你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跟校园歌手大赛有关系吗？” “有！” 诸葛晶居然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这让王小姗非常意外，“回答得这么随意？” “你不是问我的经验吗？所谓经验就是直觉，我的直觉就是有。说说吧，你们具体发现了哪些疑点？” “首先，在歌唱比赛彩排的时候，林思从舞台上摔下去受伤了，当时文健嘉就跳出来说是有人故意在舞台上动了手脚，有几块用来铺舞台地板的木板有非常平整的切口，那明显就是人为的，不像是木板的自然断裂。” “你有不同的意见？” “不是我有意见，是洛枫。他后来去查看了那些木板的切口，确实非常平整，像是人为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 “切口不正常。洛枫说他发现那些木板平整的切口是完整地把木板切开了的。。” “事后人为？” “没错。如果是事前动手脚，应该是只切割一半的木板，剩下一点不切断，等有人踩上去那块木板的时候，啪，木板断裂，人掉下去。” “你们这些小年轻，真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出来，干的出来。找到嫌疑人了？” “不是嫌疑人，基本上犯人应该就是他了吧？” 王小珊和洛枫所猜测的那个犯人就是文健嘉。因为彩排的那天晚上文健嘉是第一个冲上舞台查看林思的，而且当时在舞台就只有文件夹和林思两个人。 然后文健嘉突然就拿着一块切口完整的木板跳了出来，大概是当时他口袋里放着刀或者其他的利器吧，在他跳下去查看林思情况的时候把木板的断面切割平整了。 只是洛枫还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文健嘉要做这种事情。直到他看了姚乐婷给他看的那一段林思超高点赞数的自弹自唱的视频，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第二百五十五章 红玫瑰 和姚乐婷分别之后，洛枫非常明确下一步要干什么了，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去到了一间花店。 “请问是送女朋友还是送长辈呢？”花店里的小姐姐走近洛枫。 “我想送一束花给我的偶像，她是一名歌手。” 花店小姐姐仔细端详了一下洛枫，然后微微一笑，“送玫瑰吧。那女孩子认识多久了？” 听到对方说的话洛枫心里有点吃惊，“我刚才明明就是说买花送给我的偶像，你怎么知道我是送给一个我认识的女孩的？” 那小姐姐又笑了，“这不很明显吗？通常追星族送花给偶像进来就直接买了，哪里还会问送什么花。送花送得这么生疏，说明你和那女孩认识的时间不长，第一次送她花吧，一般女孩子都喜欢玫瑰。” “呵呵，”洛枫感觉在这位花店小姐姐面前最后还是什么都不说，不然对方不知道会编出什么剧情来，“你帮我选吧。” 拿着花店小姐姐帮他选的一大束玫瑰，洛枫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医院。 一般去医院看望病人的，就算是送花大多都会选择一些淡雅一点的清新一点的花。那种淡黄色的花种最受欢迎。 但洛枫捧着那一大束鲜艳无比的红玫瑰，一进医院门口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咚咚咚。” “请进。” 洛枫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原来这是林思的病房。 听到敲门声，林思一抬头就看见一大束红玫瑰，那玫瑰把洛枫整张脸都挡住了，林思是一脸的疑惑，这人到底是谁？ 放下玫瑰花，洛枫露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般的笑容，“我是你的歌迷。” 尽管当时洛枫的笑容略显猥琐，但是看在那一大束红玫瑰的份上，林思信了。 然后洛枫就开始对林思的各种赞美。 “你之前在病房里自弹自唱的那个视频，点击率都已经破五十万了，好厉害，这还是昨天的数据。” “是吗？我也没怎么留意，我只是因为想和大家分享我的音乐所以才上传了那个视频，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学姐，今年你因为受伤退赛，太可惜了，不然肯定是今年的校园歌手大赛冠军。” 这个话题似乎是戳到林思痛处了，洛枫发现有那么一瞬间林思的笑容是不太自然的。 “只要能给你们唱歌就好了，冠军不冠军都无所谓，不是还有网络投票复活的吗？我还是有机会重新站上决赛舞台的。” 嘴上说的只是喜欢音乐，但从实际行动看来还是很关心校园歌手比赛嘛，这还想要引导洛枫帮忙上网投票。 “学姐您放心，我一定投你一票。” 聊了一会儿之后，洛枫就开开心心的离开了林思的病房，送洛枫离开的时候林思那也是真的开心，被一个忠实歌迷当面疯狂点赞半小时，谁都开心。 洛枫离开的时候，刚好文健嘉来看望林思，他是林思的男朋友，这也算是学校里半公开的事情了。远远地看见了洛枫从林思的病房里出来，文健嘉眉毛都皱了，他可是对洛枫非常熟悉，自己最年轻持侦探证的记录就是被洛枫破的。 “洛枫怎么来找你了？”文健嘉有些疑惑地问坐在病床上的林思。 “她就是洛枫？”林思是知道洛枫这个名字的，只是洛枫平时很少在校园里活动，林思也没怎么见过。 “没错，我们学校最年轻的侦探。他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是我的歌迷，然后送了一束玫瑰花。” 文健嘉扭头一看，果然是好大一束红玫瑰。 只是单纯地过来支持一下自己的偶像，送一束玫瑰？文健嘉心里有很多的问号，但他洛枫洛枫了解得并不多，即使现在老师让他和洛枫一起调查舞台事故，但目前为止，洛枫甚至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这让文健嘉多想了一些，洛枫是不是发现了一些林思那场舞台事故的线索？又或者是…… 文健嘉再次扭头看了看那束鲜红的玫瑰花，一般这都是给女朋友送的，鲜少在医院里见到。难道洛枫对林思有什么想法？ 文健嘉突然有一种不安感。但是他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因为洛枫前脚刚刚离开林思的病房，如果他立刻就电话联系洛枫，这明摆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毕竟也是拿着侦探证的人，这点起码的怀疑精神肯定是有的。 为了不让洛枫产生不必要的疑心，文健嘉决定等到第二天才联系洛枫。 另一边王小姗也和诸葛晶吃完饭一起从西餐厅里出来了。 “晶姐姐，你这次出差到底是干什么事情的？怎么还会有尾巴跟着？”一出门王小姗就小声地提醒诸葛晶。 “你是说躲在角落那两个小男生？”诸葛晶笑了笑。 “本来两个男生来这种西餐厅就已经有点奇怪了，他们两个一晚上还都不怎么点东西吃，一人一杯水撑着在那里，然后我们一走，他们也紧跟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都不用向后看，他们俩现在肯定就跟在我们身后。” “尾巴确实是有尾巴，但那是你的尾巴，跟我没关系。” “啊？”王小姗停了下来。 由于王小姗的突然站停，后面一直跟着的两个男生慌慌张张地要找东西掩护，刹不住车，咣的一下撞街边商店的玻璃门上了，有点疼。 王小姗转过身，回头看了看，那两个男生已经藏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就成了我的尾巴了？” “你看那两个男生像什么人？”诸葛晶笑眯眯地看着王小姗。 “从年龄来估算，应该是学生吧。也有可能是中途辍学的小混混，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跟踪我们。”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偷拍了他们的照片让人调查了。” “有结果了？” “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一晚上都不点东西吃那是因为刚才那餐厅太贵了，依靠父母提供生活费的普通学生，估计舍不得把一个月生活费花在一顿饭上。” “我们学校的？难道这校园歌手大赛真的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下一个目标是要向我下手吗？” “” 第二百五十六章 钓鱼 听完王小姗的话，诸葛晶突然大笑起来：“我发现你跟洛枫那小子还真的挺般配的。” “你这话题是不是扯得有点远了？”王小姗不明白诸葛晶在笑什么。 诸葛晶笑得是他们两个虽然都是很高的智商，在市在生活常识上似乎多少都有些欠缺。 “那两个人是你们学校的狗仔队。他们弄了个微信公众号，平时专门报道学校里的各种大小新闻，他们的公众号人气还挺高的。现在他们跟着你了，说明你现在是学校里的新闻焦点了。” 听完诸葛晶的话王小姗若有所思，她想了想，然后又扭头看了看拐角处的那间商店，那是唯一可以遮挡她视线的位置。 此时此刻，张东和王喜两个人正躲在那个拐角处瑟瑟发抖，他们知道王小姗正在往这边看，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没，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等待了大约五分钟之后，王喜终于是忍不住了，“东，她应该走了吧。” “估计应该安全了。” 两个人等了几分钟都没动静，确认王小姗应该离开了，才稍稍放松心情。 “我们去吃碗拉面吧，那餐厅太贵了，真舍不得……”张东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走，但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僵住了。 后面的王喜没收住脚，一下子撞在张东的背上，“哎哟，什么情况？”一抬头，也僵住了。 原来王小姗和诸葛晶已经等在那里了。 王小姗微微一笑，“能不能帮我个忙？” 第二天，文健嘉就去约洛枫了，原本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学长前辈，学生会副主席，推理社社长，洛枫对自己多少都应该有些尊重，约洛枫出来聊一聊老师安排的调查任务也是理所当然。 文健嘉还构思了各种圈套话题准备套洛枫的话，想知道洛枫到底查到多少事情。 但从文健嘉拨通洛枫的手机开始他就开始崩溃了，电话是打通了，但是电话那头一直就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文健嘉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了，都是这样，他的那些套路话术看来今天是用不上了。 而此时此刻的洛枫正在王小姗的租房那里跪着呢，手机响他是听见了，但是不敢伸手去接。 “听说你买花了？” “是。” “买什么花了？” “玫、玫瑰。”洛枫回答得战战兢兢，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王小姗突然就生气了。 “送谁了？” “林、林思。”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空闲去追星？” “我那是为了调查需要。” “你给她投票了？” 洛枫一愣，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想了想终于知道王小姗问的是什么事情了，他在校园歌手大赛的网络投票那里给林思投了一票，看来王小姗是去找黑客拿了投票系统的后台数据。 这就郁闷了，还动用黑客来查自己，怎么感觉自己成了犯罪嫌疑人了，真是有苦无处说，“那是为了博取林思的信任啊，表明我确实是粉丝。” “你今天投票没？” 洛枫又是一愣，投票？投什么票？ “啊！”洛枫惊叫一声，终于明白过来了，王小姗大小姐也是本次校园歌手大赛的参赛者呀，这网络投票也是要拉票的呀。 “喊什么喊？”王小姗一瞪眼，吓得洛枫手机都掉地上了。 赶紧捡起来投票吧，不然小命不保啊。刚捡起手机就有来电了，是文健嘉。 “文件夹？这名字这么搞笑。”说着洛枫直接拒接了文健嘉的电话，然后手机登录校园歌手大赛投票页面。 “居然直接挂断我的电话拒接了？”一开始还只是电话打通了无人接听，现在居然是直接挂断拒接，电话那头的文健嘉握着手机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洛枫，你等着。” 洛枫投完票的时候，不小心多看了一眼微信，居然发现了王小姗的照片。 再接着翻下去，校园里几个比较出名的公众号都在给王小姗打call，基本上都是大捧王小姗，说她是夺冠大热门的，这广告也打得太狠了吧，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王老师，我有问题。”洛枫举手提问。 “说。” “你到底花了多少广告费？”王小姗家里土豪洛枫自然是知道的，提这个问题纯粹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王小姗鄙夷地看了洛枫一眼，“你的问题我听不懂。” 居然还装疯卖傻？脸皮也太厚了吧！当然这是洛枫心里的呐喊，没敢说出来。 看着洛枫那郁闷的样子，王小姗笑了笑，“有那么两个公众号的负责人，是我的歌迷。” 王小姗说的正是那天跟踪她的张东和王喜，她让张东和王喜帮忙的事情就是要大力的给她打广告，要造势，要在舆论上把她推上冠军宝座。 张东和王喜在初赛那晚听了王小姗唱歌之后都迷上了王小姗，对于王小姗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于是他们利用他们在大学圈子里的影响力，南港市各大高校的网络媒体都帮王小姗投放了宣传资源。 “你想钓鱼？”别的事情也许洛枫是个马大哈，但是在案件推理调查上，他可是一点都不马虎，这明摆着王小姗就是想拿自己当诱饵试一试。 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是想要对校园歌手大赛干些什么坏事，对那些曝光越多的参赛选手下手，影响力就越大。现在王小姗可算是狠狠地在各大网络媒体曝光了。 不过这个时候王小姗的隐私完全没放在个洛枫讨论案情调查上，她正在认真地看张东和王喜写的报道，“这照片拍得不错，好评。” 但王小姗的钓鱼计划才刚刚启动，那个毫无头绪的犯人又作案了。 一天大早，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清洁工们已经开始工作了。 原本是安安静静地扫着大街，一听见落叶杯扫成堆都沙沙声，突然在落叶堆里扫出来一只鞋子。 抬头看去，还看见了一只没穿鞋子的脚。 这回的受害人是李思怡，同样是进入校园歌手大赛决赛的选手。 她的尸体是在一条没有监控的偏僻小道被发现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升级 没想到犯人的出手速度这么快，这边王小姗才刚刚弄了个钓鱼计划，那边就已经向第二个受害人下手了。 现在到处都流传着有一个杀人狂盯上了校园歌手大赛，最近的所有事情都和那个杀人狂挂上钩了。但小道消息始终还是小道消息，警方那边也一直还没有什么明确的对外公布的消息。 两个死者都是被人勒脖子，最后窒息而死，多少还有点关键性。但林思那次舞台事故，从表面上看似乎上就扯不上什么关系。 然后还有就是初赛那天晚上的舞台倒塌，根据工人们后来回到现场的检查，判断应该是某个连接松了，然后当时观众们都在对舞台进行挤压，最后导致整个临时舞台散了架。 李思怡的尸检是老余负责的，洛枫决定去找老余。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这才半天的功夫，老余居然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尸检项目，这让洛枫有点意外。 “这个女孩的情况比较简单。”老余看见洛枫来了，也放下了手中的瓶子，从架子上拿下李思怡的尸检报告递给洛枫。 “之前周晓晓的尸检你不是弄了好久吗？正式报告应该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吧。” “你是说你们学校之前那个女孩？她情况确实有点复杂。” “怎么复杂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因为她头部有伤，然后脖子又有勒痕，到底哪个才是致命的原因确实有些干扰。” “可是我看你写的李思怡的报告里，李思怡也是身上有很多伤口啊，相比之下，周晓晓身上反而没什么其它的伤口了。” “不一样，李思怡这种情况是典型的遇到了袭击，然后挣扎反抗，最后反抗没有成功。她身上的那些伤口基本是因为挣扎反抗造成的，其实都是些小伤。” “那周晓晓呢？” “她的话，身上其实主要就是头部的伤口和脖子上的那个勒痕，但是这两个都是非常严重的伤害。按照她的头部的破损情况，和出血量的估计，其实那个伤口也是有可能致命的。单凭肉眼看是看不出死因。最后还是靠化验得出是窒息死亡。” “这么说的话确实是有点复杂，如果她的头部是那么严重的伤，当时应该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了，这凶手也挺狠的，先弄成重伤，然后再勒死。”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没有了，谢谢老余。有完整的正式报告了，记得通知我一下。” 原本周晓晓的死已经很轰动了，在大学校园里发生女大学生的命案，这样的新闻，想不上头条都不行。 但那周晓晓的热浪还没过，又有一个女大学生李思怡出事，秦安原本是正在外地公干的，结果被领导催着连夜坐飞机回来负责这个案件。 “确实是同一个人吗？”秦安家都没回，一下飞机直接就回警察局找周靖成了解案情。 “不确定，目前掌握的资料显示两个死者都是碑石大学的女大学生，都参加了校园歌手大赛，而且都成功晋级了决赛。” “单凭这个就确定是连环杀人的话，似乎还不太够吧。” “还有一个关联性，就是都是被勒脖子，窒息而死。” “相同的杀人手法？” “也不能说完全相同，根据周晓晓脖子上的勒痕来看，有点像是皮带那种比较宽的带子勒的脖子。而李思怡脖子上的勒痕应该是一些比较细的绳子造成的。” “每杀一次人就换一种凶器，这个确实不太符合连环杀人犯的特征。但是，总觉得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秦安想了想，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你把我们掌握的所有资料都放我办公室吧。我得从头到尾好好看一看。” “秦队，今晚准备通宵了？”周靖成自然是明白秦安工作起来的那种狂热，已经做好帮秦安买宵夜的准备了。 另一边，洛枫在征得老余同意之后把部分尸检报告的内容复印了拿回去给王小姗看。 只是洛枫一直都不知道，有个人已经在他宿舍楼下等他半天了，那就是文健嘉。 文健嘉是想着，我给你打电话你故意不接，现在我就在你们宿舍大门等着你，除非你不回宿舍睡觉，不然我看你怎么躲我。 非常遗憾的是，洛枫那天确实没有回宿舍，他在王小姗的租房里和王小姗研讨案情，累了就在沙发上睡了。 一首一剪梅，送给文健嘉。 “那你的钓鱼计划还搞不搞。”洛枫其实心里对王小姗拿自己当诱饵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不是太想用这种冒险的方法，万一王小姗疏忽了，或者自己大意了，遗漏了些什么细节，真的让那个犯人对王小姗下手成功了怎么办？ “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这事情只能继续往前推进。资料呢？” “都在这里了。”洛枫把从老余那里拿回来的资料递过去， 接过洛枫从老余那里拿回来的资料，王小姗开始快速地在脑海里的案件库里进行对碰搜索。 “秦警官回来了，刚才电话里和他聊了一会儿，他们现在甚至都不能确定两个凶杀案是不是同一个犯人，这案子看来麻烦了。”洛枫把资料给王小姗之后在小声地自言自语。 他知道王小姗搜索脑海里的案件库的时候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所以也不再说什么，悄悄地退出了王小姗的房间，自己无无聊聊地开始玩手机游戏。 半夜，周靖成买了宵夜回警察局，准备给大伙补充补充能量。回来的时候发现秦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好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桌面上，等秦安什么时候醒过来再吃。 正准备离开，周靖成突然抬头看见了秦安在黑板上圈出来的几个大字。 “原来如此！”一惊讶就忍不住喊了出来，然后迅速捂住嘴巴，担心把秦安吵醒了。 另一边洛枫也突然推开了王小姗的房门，他迎面就接了王小姗一巴掌，“懂不懂礼貌！会不会敲门！” “升级！升级！”洛枫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举着手机，他正在玩一个打怪升级的手游。 第二百五十八章 帮她夺冠 看着洛枫一手捂脸，一手举手机那气喘吁吁的样子，王小姗呆了一会儿，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她是在案件库里找到类似的案例了。 “你觉得这是升级型犯罪？”王小姗问洛枫。 “很有可能，毕竟在同一间学校里，同时出现两个杀人犯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我更倾向于是同一个犯人的猜测。” 而在警局里，周靖成所看到的秦安在黑板上圈出来的几个大字正是“犯罪升级。” “秦队，你醒了？”这时周靖成发现秦安已经在伸懒腰了，“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 “没事，歇了十分钟了，够了。” “秦队，你觉得这次是犯罪升级？” “嗯，”秦安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在我们南港分局的案件记录里，我还从来没见过在一个小区域里同时出现两个杀人犯的，但是区域性的连环杀人案，以前出现过不止一次。” 年龄20至35之间，男性，双手有力，性格偏内向，极少与外界有社交联系，这是洛枫和王小姗对那个嫌疑人的侧写。 第二天一大早秦安就收到了洛枫发过来的侧写报告，秦安笑了笑，因为洛枫的对疑犯的侧写跟他对疑犯的判断基本吻合。 两种思路，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得出了一样的推理结果，这个结果的正确性应该是比较高了。 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大胆的猜测，洛枫终于去找文健嘉了。 在宿舍里心灰意冷的文健嘉，突然看见洛枫的来电，是既惊喜又气氛。怀着无比纠结复杂的心情，文健嘉接了洛枫的电话。 “师兄好，我们聊一聊老师交代的事吧，我在博望楼等你。” “好。”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刚才明明还准备了成吨的咒骂，结果只是简单地说了个“好”字，然后就挂机了。 文健嘉陷入了沉思，他在自我检讨，在洛枫面前，他感觉自己在气势上居然完全被洛枫这个师弟碾压了。大家都是铜牌侦探，这可不科学呀。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教学楼里已经没有人了。北师大学有好几栋教学楼，其中博望楼是最高的一栋。倒不是因为层数高，而是因为博望楼刚好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地势比较高。 站在博望楼楼顶的洛枫能俯瞰整个校园。 洛枫来到博望楼不久，文健嘉就紧跟着来了，看来心里有秘密的人是比较着急一点，洛枫想着。 “师兄好。”远远地洛枫就朝着文健嘉挥手打招呼。 “嗯。”文健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笑回应，表示一下友好“是有什么秘密吗？怎么约在这里见面？”一边说着文健嘉一边环顾了四周，这个时间点。这个位置，真的喊救命都不一定有人听得见。 “秘密确实是有些秘密，”洛枫装疯卖傻地笑了起来。 “说吧，什么秘密。” 洛枫向文健嘉扔了一小块东西，文健嘉一把接住了，“你看看这木块。” 文健嘉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小木块，“这木块怎么了？” “这是那天林思摔跤的时候，舞台地板的木块碎片。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 “一破木块有什么秘密。”文健嘉一边笑着，一边朝着天空把手中的木块扔了出去。 看到文健嘉假装潇洒的动作，洛枫这回是真笑了，“师兄，你心虚了。” 听到洛枫这句话，文健嘉突然怔了一下，然后苦笑起来，他突然明白过来，已经中了洛枫的圈套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现在能说秘密了吗？” “我不是什么杀人凶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都敢和你单独在这个鬼都没有的博望楼楼顶单独约会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应该放心了，你在这里说的秘密，就只有我听得见。” “你怎么发现的？” “我发现木块是在内面被切割之后，就非常肯定是舞台破损之后，有人在事后在那些破损的的木块上做切割面。而有机会做这个事情的人只有你和林思，我一直不是特别确定到底是你还是林思，现在确定是你了。” “为什么现在确定是我了？” “你堂堂一个铜牌侦探，已经慌张到当着我的面毁灭证据了，除了做贼心虚，没有别的解释。”洛枫指的毁灭证据自然就是刚才文健嘉扔木块的行为，“顺便告诉你，刚才你扔掉的那小木块，是我来的时候在路边捡的。” “我和林思的关系你知道吧。” “知道一些，就不知道你是单恋还是双恋。” “校园歌手大赛她想拿冠军，我也想帮她夺冠。为了今年的比赛，她还专门创作了一首原创歌曲。可惜……”说到这里文健嘉突然握紧了拳头，“偏偏是她上场的时候出了舞台事故。” “所以你就要凭空捏造一个人为的恶意破坏事件？” “当时我是第一个冲上舞台，然后跳进那个破损的舞台破洞里救林思的。她当时意识其实还算清醒，我判断她伤得不轻，但是想要继续比赛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如果今年她甚至连初赛都过不了的话，她会比死更难过。” “所以你就临时策划了一个帮林思夺冠的方案？” “没错，我知道即使初赛没有晋级，还能通过网络人气投票复活。而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能更大程度地勾出人们的同情心，从而为她投票。” “嗯，听起来像是一个铜牌侦探干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知道你在协助警局调查，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些谋杀案跟我没关系。” “真是毫无保留地坦白呀，这坦白，看样子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吧，林思是不是已经进决赛了？” “结果还没公布，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一边说着，文健嘉突然就拿起了手机，“不好意思，我着急想确认一下今天思思那个自弹自唱的视频的点赞数。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全力协助你调查谋杀案，怎么样？我好歹也是铜牌侦探，多个帮手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蛛丝马迹 文健嘉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抬头，他在认真地看着手机里的数据。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很喜欢林思，都这个时候了，完全没考虑自己会因为这个事情的暴露有可能身败名裂。 “票数怎么样了？”洛枫突然想起了王小姗好像也参赛了，忍不住也去了解一下网络投票的事情。 “思思已经遥遥领先了，通过网络人气投票复活进决赛完全没问题。” 看着文健嘉盯着手机屏幕在那里傻笑，洛枫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他痴情和还是傻憨好。 洛枫走近文健嘉身边，伸头过去瞄文健嘉的手机，第一名林思的投票数确实是把第二名拉得很远了，结果应该是没有悬念了。 突然，洛枫的眉毛皱了起来，“林思现在在哪里？” “你好歹也是拿着铜牌证的侦探，能不能稍微有一点点逻辑推理，有你这样胡乱猜测的吗？”文健嘉以为洛枫怀疑林思是疑犯，立刻就有点不高兴了。 “我记得，她住的病房是单人间。” “住单人间怎么了？” “这个时间点除了值班的护士偶尔巡一下房，那一层楼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没人经过的。” “是啊，只有保证足够的安静才能有好的睡眠，休息好伤病才好得快呀，这就是vip单人间的好处呀，这钱可不是白花的……”说到这里文健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洛枫突然这么问题林思，也许并不是怀疑林思，而是担心林思。 如果那个疑犯要找跟校园歌手大赛有关系的人作案，现在林思独自一人在医院的单人间病房里，这是绝佳的作案机会。 “先打个电话吧。”洛枫提醒文健嘉。 这会文健嘉可没心情跟洛枫闲聊了，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思的号码。 “喂？”电话响了两声，林思就接听了。 这边文健嘉是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你没事就好。” 听到文健嘉在旁边和林思通电话表示平安无事，洛枫也轻轻地松了口气，尽管跟林思并不是特别熟，但是也不希望再有无辜的受害人出现。 “晚上睡觉一定记得锁好门……思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文健嘉原本是非常温柔地叮嘱电话那头的林思要注意安全，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大喊起来。 “走！”洛枫猜肯定是林思和文健嘉聊电话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于是拉着文健嘉就跑，“你对着电话喊得地动山摇也没用，去医院吧。” 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文健嘉不停地跺脚，他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林思和他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就没了声音。 这让文健嘉想起了之前的两名死者，都是被勒死的。文健嘉想到的最坏的一种情况是林思正聊着电话的时候被勒住了脖子。 一上车洛枫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王小姗，“你没事吧。” “别慌慌张张的，今天我拿到了周警官给的一些资料，正忙着看资料，今天没有外出做诱饵。” “林思出事了。” 从碑石大学到林思住院的医院，最快都要半小时，半小时，对于一个已经实践过两次的杀人凶手来说，完全足够他杀一个人。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文健嘉和洛枫一下车就疯狂奔跑。“砰”的一声撞开了林思病房的门。 房间里除了林思，还有一名护士。此时此刻，林思正安静地坐在床上喝水。 文健嘉和洛枫突然闯进来，林思和那护士姐姐都有些惊吓。 文健嘉二话不说，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林思。这场面洛枫尴尬极了，人家后面可能还有更亲密的动作呢，就在这里不对劲，转身离开又太没礼貌，幸好还有个护士小姐姐也在。 许久文健嘉才松开紧抱着林思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现在好很多了……” “你的脖子？”这时文健嘉发现了林思的脖子上有勒痕。 “刚才有个蒙面人突然闯进来勒住我的脖子，我拼命地挣扎，我以为我要死了。幸好在危急关头，医生和护士几个人一起过来了。” “那犯人呢？捉住了？”洛枫听到了重要的信息，立刻追问情况。 “没，他听到了医生和护士们往这边跑的声音立刻从那里逃跑了。” 顺着林思指的方向，洛枫看见两块窗帘布在迎风飘着，仿佛在嘲笑洛枫，“呵呵，你还是没能捉住我。” “跳窗逃了？”洛枫走近窗户，他把头伸出窗外，想试着找出犯人的逃跑路线。 “医院这么多监控摄像头都看过了吗？” “那边是没有监控的。”旁边的护士回答了洛枫的问题。 “真的没看清犯人的样子吗？”洛枫不死心，重复问着林思同一个问题。 林思摇了摇头，“没有，当时他是从背后用绳子勒住我的脖子，没有给我机会看他的脸。” “护士姐姐，你们过来的时候有看见什么吗？” “我们还没进门就听见病房里有摔东西的声音，但是进来的时候犯人早就逃跑了。” “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这个时候那名护士认出了洛枫的声音。 洛枫点了点头。刚才在出租车里，洛枫除了打电话给王小姗，也打了个电话通知医院去查林思的房。那个时候文健嘉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那里还想得起来借助医院的力量去救林思。 “又是勒脖子，这家伙，还杀人杀上瘾了？”文健嘉非常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另一边王小姗也在警局提供的资料里整理出了一些线索。 周晓晓脖子上的勒痕经过法医的检查应该是一种男士皮带，周晓晓的脖子上还有人造皮革的一些碎末。通过这个线索可以初步猜测犯人是男性。但这种人造皮革的使用比较普遍，无法再进一步缩小范围。 而李思怡的案件，虽然表面上看没什么线索，但仔细推理的话其实还是有些蛛丝马迹。 王小姗觉得李思怡的尸体暴露得太明显，凶手似乎完全没有隐瞒这一宗谋杀的意思。 第二百六十章 确定嫌疑人 王小姗心里有两个假设。 第一个假设是这个凶手不是个笨蛋，那他肯定就是故意不处理尸体，让她随意暴露。凶手很有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即使尸体被发现他也不怕会追查到他的身上。 第二个假设是这个凶手就是个笨蛋，他之所以让尸体这样随意暴露，是因为杀人之后太慌张，急急忙忙地就离开了案发现场，他根本就没考虑过掩盖犯罪痕迹这件事情。 “我猜是第一种情况。”洛枫从医院那里回来，直接跟王小姗说出了他的猜测。 “理由？” “我们都基本确定的一个事情就是这第二次的谋杀是有所升级的，选择一条偏僻的小路，选择一个没有人的时间段，最重要的是选择了李思怡这位最容易下手的受害者。” “既然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就肯定会计划好退路。” “没错，我估计他是准备好了不在场证明才不担心尸体被发现。另一方面，越快离开案发现场对他越有利。” 说完洛枫就开始找他的外套，他的手机…… “你准备去哪里？”洛枫有时候也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了，立刻就想去做，王小姗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洛枫到底想干啥。 “有些事情我觉得秦警官他们比我们更有优势。” 经过和秦安，周靖成它们配合着查案，这段时间洛枫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管他再聪明，推理能力再强也都只是一些想象，一些猜测，最后的破案还是要靠实实在在的证据，要靠现场调查。 而在现场调查这方面最厉害的人始终还是那些最专业的人，最专业的自然就是警察了。 王小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她的眼角偷偷的瞄了一眼厨房，那里有两个饭盒，里面装着意大利面。她在网上找到的烹饪教程，这是他第一次亲自下厨想要做些什么东西。 原本是她准备了和洛枫两个人一人一盒，洛枫突然要离开，王小姗找不到帮他试吃的人了。 洛枫什么都没说，拿好了钥匙，钱包，手机，在临出门之前突然把手伸进厨房，拿了一个饭盒，笑了笑，“我饿了。”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王小姗走回厨房打开了剩下的另一个饭盒，笑眯眯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口，然后笑眯眯地把整盒意大利面倒进了垃圾桶。 看到洛枫过来，秦安一点都不意外，连椅子都摆好位置了，“我就说你小子差不多该现身了。” “等我现身？说得我就是个妖怪似的。” 秦安这几天也是忙得很，他的小队针对碑石大学最近的一系列事件都开展了调查。 他把跟周晓晓和李思怡有关的人物都列了出来，然后一个一个进行背景调查。 “和两名死者有接触的人很多，但如果假设两个案件是同一人所谓的连环杀人案，同时都和两名死者有接触的人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 经过秦安和周靖成的整理，大概有以下几个人是目前的疑犯。他们没能提供案发时足够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同时也符合双手比较有力，可以徒手勒死一个人的特征。 王显贵，碑石大学大三学生，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是这次校园歌手大赛的主要负责人。从挑选选手到拉赞助打广告，基本上都是他主导的。他自己租房子住，两宗案件发生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租房里，没能提供不在场证明。因为是校园歌手大赛的负责人，他和两名死者私下也都是关系比较密切。 “如果是他的话，不仅谋杀案，就连校园歌手大赛的舞台事故也能和他搭上关系。” “舞台是他请工人过来搭的，要动什么手脚确实不难。” 还有两个嫌疑人就是张东和王喜，这两个是碑石大学着名的学生狗子队，日常除了上课，主要就是跟踪校园里的新闻人物找花边新闻，经营他们的公众号。周晓晓和李思怡死亡的时候他们都在跟踪某个新闻人物偷拍。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他们是躲在哪个角落偷拍的。同时，他们跟踪和偷拍了大量周晓晓和李思怡的的照片。 “不止周晓晓和李思怡。”一边说着，秦安把一大叠照片甩在洛枫眼前，校园歌手大赛的所有参赛者都被他们俩偷拍了。 洛枫一眼就发现了那一堆照片里，最特别的那一张，是王小姗的照片，“如果真是这两个家伙，他们的目标也太多了。”洛枫发现他们的照片库里有南港市几乎所有大学的校花照片。 孙浩，二十五岁，装修工人。周晓晓遇害的那天早上，他一个人开车搬运搭建舞台的材料；李思怡遇害的那天晚上，他和李思怡在同一间酒吧里，李思怡在台上唱歌，他在台下喝酒。重点是李思怡离开酒吧之后，孙浩也紧跟着离开了酒吧，后面就不知所踪了。 “这孙浩也是能和舞台事故关联得上。” “本身就是搭舞台的工人，最容易对舞台动手脚的人就是他了吧。” “这四个人都有作案时间和作案能力。”秦安最后做了个小结，“就是目前还没发现这其中有谁会有作案动机。” “有时候，杀人其实不需要什么理由。”洛枫认真地看着档案夹里那四个人的照片。 “盯着那些疑犯的照片干什么？你现在是要用心灵感应查案了吗？”从秦安看来，洛枫好像是走神了，不知道发呆发到哪里去了，所以要叫醒一下他。 但其实洛枫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切入点，一下子自己的思想沉浸进去了。 “哦，我只是在想，也许作案动机这件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的。” “如果真的像我们猜测的那样这个犯人在犯罪升级的话，他肯定还会再犯案的。”秦安感觉离犯人又近一步了，“这不就忍不住对林思下手了吗，核查一下林思遇险时这四个人的不在场证明，也许会有所发现，说不定猛直接锁定一个嫌疑人。” “直接发布公告吧，就说已经确定嫌疑人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协助调查 洛枫给了秦安一个疑犯的名字，文健嘉。 “文健嘉？你们学校那个铜牌侦探？”秦安是完全没想到洛枫居然会说出这个名字。 单单是林思遇到袭击这件事情就不可能是文健嘉干的，因为林思遇袭的时候文健嘉正和洛枫在一起。 “你是不是跟那个文健嘉有什么私仇？想我们帮你公报私仇？这不太好吧？”秦安打趣地说道。 “确实对他有些不满，但还谈不上什么私仇，其实除了刚才那四个人，你没发现文健嘉也是符合条件的嫌疑人之一吗？” “不是有一个林思作为他的时间证人吗？” “是啊，只有林思啊。” “你是怀疑他和林思两个人合伙……” “就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就搞一次协助调查吧，也花不了你多少功夫，说不定能钓出一条大鱼。” 在秦安的安排下，周靖成带人去碑石大学请文健嘉会局里协助调查。原本协助调查只是很小的事情，毕竟还没有任何证据指证文健嘉就是犯人。 但周靖成按照洛枫的建议，故意把一个普通的协助调查弄得跟逮捕犯人似的。 这一下子，不仅仅是各大高校圈子里的那些自媒体，就连一些传统的大媒体，包括市直属的电视台都把这事弄上了新闻联播。 “警方迅速逮捕校园连环凶杀案疑犯！” “杀人魔竟是同校同学！” “学长别过来！” …… 各种针对文健嘉的头版新闻标题一时间充斥各大新闻媒体。 警察过来的时候，一开始文健嘉也觉得没什么，毕竟他和林思关系密切，林思又刚刚遇到了袭击，协助调查录一下口供很正常。 但一走出学校大门他就傻眼了。之前是学校保安为了维护校园秩序，强拦着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媒体进学校。所以他们全都在校门口堵着，就等文健嘉出来给他拍个大特写。要是还能在混乱中再访问上两句就更好了。 那几十台单反相机的强光灯，善得文健嘉眼都瞎了。 “周警官，好歹也相识一场，能不能留点面子？”文健嘉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上头条新闻，他一边哀求周靖成一边把眼神往侧门的方向甩。就是希望周靖成能从侧门带他走，这样可以避开那些记者。 “好吧，也算是一场相识，这样让你走出校门影响确实不好。”周靖成自然也是明白文健嘉的难处。 “谢谢周警官。” 文健嘉还没高兴五分钟，突然就笑不起来了。周靖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牛皮纸袋套在了文健嘉的头上，然后在眼睛的位置开了两个洞。 周靖成就这样拉着那戴着牛皮纸头套的文健嘉，突破层层记者的围堵上了警车。 “周警官，不是说好了保存我的脸面的吗？”上了警车文健嘉就开始投诉了。 “即使走偏门出去，也不能保证哪里没有记者吧。反正哪里都有记者，戴个面具是最佳选择了。” “着不是简单的协助调查吧。”上了警车，文健嘉很快就发现异样了。一左一右两名警官把他夹在中间，这是怕他逃跑了？这是疑犯被逮捕的待遇吧。 果然，第二天阅读量最大的一张照片便是两名警察紧紧夹着戴着头套的文健嘉的照片。 更让文健嘉郁闷的是，到了警察局之后周靖成也只是问了他一些常规问题，半小时不到就结束了录口供。 “就这？”文健嘉看着转生要离开房间的周靖成问道。 “要不喝一杯咖啡再走，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周靖成非常有礼貌地招待文健嘉。 从周靖成诡异的笑容里，文健嘉总算知道自己被耍了。所谓协助调查，根本就是扯淡。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文健嘉追问周靖成。 周靖成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挥挥手便离开了。 看样子警局这个时候也不会再怎么管文健嘉了，口供也录完了，他可以随时离开。 但聪窗口望出去，那一个个热情高涨的记者都还守在外面呢，难道又要戴着头套回去？ 太丢人了，还是再等等吧，警局的咖啡还是很提神的，多喝两杯再走。 结果到了茶水间，居然有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好久不见？”洛枫微笑着向文健嘉挥了挥手。 “哪里好久了？昨天不是刚见完？”文健嘉现在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实在没空理会洛枫，自己拿了只一次性杯子就去找喝的。 走了两步，文健嘉突然想起了些事情，他转过身看着笑脸如花的洛枫，“是你？”他觉得周靖成不会无缘无故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让他到警局喝两杯咖啡，但是又一直猜不到是什么原因。 直到现在看见了洛枫，文健嘉总算找到祸害他的源头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凶手，我不会干违法犯罪的事情的。”文健嘉啪的一声用力地把杯子摆在桌面上，是有点怒了。 “又不是我请你回来协助调查的，跟我发脾气也没用。再说，你是不是有违法犯罪那也是警察去调查去核实的事情。有什么诉求请积极向南港市分局反映。” “大家都是持牌侦探，有些事情能不能光明正大的来？总是在背后搞小动作，是不是太低级了？” “如果说搞连环套路就是高级的话，你确实高级一点。” “别给我玩虚的，有话直说。”文健嘉那气势，好像就要掀桌子了。 “哟，演技不错，就你瞪这一眼，有影帝的范。”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把我弄成新闻焦点，我倒是无所谓，如果林思收到什么伤害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从她决定自导自演被袭击事件开始，她就应该为后面有可能出现的伤害做好心里准备。”说这话的时候洛枫没有了笑嘻嘻的样子。 突然严肃的语气让文健嘉反而平静下来了，“你想说什么？”连说话的音量都小了很多。 “你的小算盘打得很响呀，林思被袭击之后，立刻又上传了一首新歌的演唱视频，她的支持率又大涨了一轮。” “这是我出的主意，不关林思的事，能不能别牵扯到她？”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爱护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出这种馊主意。” “你是怎么发现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投稿照片 洛枫其实在林思遇袭当天就怀疑上林思和文健嘉了。 在布满摄像头的医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能躲开所有的监控镜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事情。 根据当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的口供，他们在跑去林思的病房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从林思病房的方向离开。 一进病房就看见林思一个人坐在地上，犯人已经跳窗逃跑了。 这里面疑点太多。 首先，林思的病房在四楼，这四层楼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跳的吧。 第二，林思不是已经被勒脖子勒得快断气了吗，怎么当天晚上还特别精神地录了一首新歌的视频。看来这快被勒断的喉咙，没啥事呀。 第三，医生和护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林思的病房，这袭击林思的家伙在一个隔音良好的vip病房里，到底是怎么提前知道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到门口了？还能在医生进门之前就跳窗逃得无影无踪。 因为这些疑点，洛枫大胆地猜测，袭击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林思的自导自演。 而且洛枫觉得以林思的智商应该不足以安排这一场戏，所以他认为真正的导演应该是文健嘉。 最让洛枫恼火的是，文健嘉居然想给他下套。 洛枫好好地约文健嘉上天台聊天，原本想给文健嘉各台阶下，只要文健嘉把他把舞台事故制造成人为袭击的假象这件事情承认下来，并且梳理清楚整个事件的时间线，这事情洛枫也就放在脑后不再提了。 结果这文健嘉表面上是承认了他在舞台事故上的造假，没想到他承认舞台事故的造假，居然是为了林思被袭击造假做铺垫。 若不是林思被袭击那事情造得太假差点洛枫还就相信了。 为了疏导心中的不爽，洛枫决定稍微回应一下文健嘉，所以跟秦安提出了请文健嘉会警局协助调查这件事情。而且这“请”的过程闹得越大越好。 其实文健嘉说的大部分的话洛枫还是选择相信的，例如洛枫也认为文健嘉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很低。以文健嘉的智商，如果他要计划杀一个人，肯定会让案件离他远远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牵涉这么深入。 之所以把文健嘉拿出来说事，一方面是觉得既然文健嘉向自己下套了，他得套回去，另一方面洛枫是想借文健嘉扰乱那个真正的凶手的情绪。 连续杀了两个人之后，一个连环杀手的自信应该开始建立了，他会想让人知道他有多厉害。而这个时候把文健嘉推出来，就好像文健嘉抢了他的功劳。 这连环杀人犯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那个杀手，一定会急于想通过犯下一宗新的谋杀案来证明自己。而这种冲动情绪影响之下的犯案，通常都会破绽百出。 当然洛枫也不打算就这样干等那个还没出现的凶手犯案，秦安列出的那四个嫌疑人，洛枫打算逐一开展调查。 在那四个人里，张东和王喜这两个人让洛枫最为在意，洛枫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最为在意这两个校园狗仔队，也许是因为他们偷拍了好多王小姗的照片吧。 张东和王喜租了一间房子用来做工作室，地址并不难找，就在他们的公众号主页上，还写着欢迎招商合作。 王喜打开门看见洛枫站在门口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平静，这让洛枫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如果他们吧洛枫当做广告商肯定会很热情，如果把洛枫当做普通的陌生人肯定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戒备。但王喜很轻易地就让洛枫进门了，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张东和王喜非常清楚眼前这少年是谁。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我印象中应该没跟你们打过交道吧。”洛枫进门之后一边环视四周，一边问张东和王喜。 但是张东和王喜似乎都不打算搭理洛枫，他们依然在埋头做着视频剪辑的工作。 洛枫心里想着这两个家伙肯定是做贼心虚，他们知道不开门让我进来我也会用其它方法进来，但是如果放我进来但是什么都没找到的话，我才会真正的离开。好，你们不搭理我，我自己找线索。 房间里的一张小矮桌引起了洛枫的注意，那上面散乱着几本摄影杂志。这房间里的东西都很整齐，就只有那基本杂志乱得非常不协调，就好像是被人匆忙仍在那里的。 洛枫笑了笑，然后一个箭步冲到那小矮桌前面，根本就不给张东和王喜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手就拨开了那基本散乱在桌面上的杂志。 在洛枫动手前，张东和王喜已经往小矮桌的方向跑了，但还是迟了。此时此刻洛枫手里正拿着平板电脑瞪着张东和王喜。那平板电脑原本是压在那几本杂志下面的。 “你们两个变态，偷拍美女也就算了，偷拍我干啥？” “谁、谁偷拍你了？”这回张东倒是不再沉默了，“我们那是在拍小姗女神，而且也没有偷拍，光明正大的！”看来他们是因为偷拍王小姗所以顺便了解了一下常常跟在王小姗 “这个角度都快看到裙底了，你跟我说光明正大？”洛枫啪的一下把平板电脑甩给张东。 张东拿过来一看，上面明显就是一张偷拍的照片，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我们拍的，读者投稿。投稿。” “投稿？你这都是些什么读者？” “我们知道你来找我们肯定是为了查案，所以首先我们可以明确肯定地告诉你，我们两个绝对跟谋杀案没有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们自己跟警察解释，这样的偷拍照片，不是谋杀犯也是跟踪狂。” “都说了那是读者投稿，”这回张东真的急了，“你想想就知道，光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支撑得起一个这么大的自媒体，靠的都是广大网友的力量。” “接着说。” “我们养着一大批自由投稿人，他们帮我们拍符合我们要求的照片，我们给他们支付报酬，就这么简单。确实有些人拍的照片是不太雅观。” “为什么是王小姗？”洛枫发现平板里的照片大部分都是王小姗的，“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各种照片都有的才对吧，没理由你们专门报道王小姗一个人呀？”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上钓 “最近小姗女神比较红嘛。”王喜笑着说道，看来是被王小姗迷得不轻，光说名字就笑了。 “也不是只有王小姗了，这是我们刚刚收到的一个人的投稿，之前的投稿我们都整理好了，我们才刚刚准备要整理这一个人的投稿照片你就来敲门了。”张东赶紧补充说道。 “你们要藏也不藏好一点？” “要藏好一点的话，需要时间呀，如果你在门外等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对我们起疑心，我们可不想被你怀疑成杀人犯，只好匆忙地拿几本杂志盖着，然后去给你开门，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其它人的照片呢？” 张东和王喜都知道洛枫如果今天拿不到他要的资料，那他们的工作室肯定会有大麻烦，赶打开电脑把整理好的照片都放出来给洛枫看。 洛枫随意地拿了几个投稿人的照片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一跳，有一些偷拍照片的角度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到的。果然这次校园歌手大赛的所有晋级决赛的选手都是近期的偷拍目标。 “那些照片是谁拍的？”看了一些照片之后，洛枫回头指着平板电脑里王小姗的照片问。 “我们也不知道，那人从来都不露脸。” “从来不露脸？”洛枫感觉到了一丝可疑。 “那很正常，”张东对这个事情倒是习以为常了，“做狗仔队毕竟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很多人都只是想卖点照片而已，他们根本不想别人知道是他们拍的照片。” “银行账号总有了吧？” “微信转账。” “你们现在是要跟我抬杠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吧事实告诉你而已，现在微信都是绑定手机号码和银行卡的啦，肯定能查得到的。”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旁边的王喜倒是好奇起洛枫查案的事情了。 “问。” “这么多人匿名投稿，你为什么就只想找那一个。” “在你们没有摆脱嫌疑之前，还不能告诉你们。”说完洛枫便拿着从张东、王喜这里找到的资料离开了。 洛枫走得有点匆忙，说好的要把张东那台平板电脑借用一段时间的，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忘记拿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比较深夜了，洛枫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王小姗。但是王小姗一直没接电话，这让原本就有点着急的洛枫心里更加慌了。 那个时候其实洛枫已经有一点乱了方寸，他这么着急地想要找到王小姗是因为他在张东和王喜那里看见了大量的王小姗被跟踪偷拍的照片。 但其实除了王小姗，还有其它女孩被跟踪偷拍了许多照片，这并不能证明犯人把王小姗当作下一个目标。 只是王小姗对洛枫来说比较特别，别人出了什么事就只是一宗谋杀重案，但王小姗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可是私人恩怨。 王小姗没接电话，洛枫赶紧打电话给秦安，“秦警官！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秦安接到洛枫的电话时完全摸不着头脑，“你找到疑犯了？”难道是洛枫通过现场调查发现了真正的犯人？秦安有点喜出望外。 “找王小姗！” “她怎么了？”这小两口找人居然都企图动用警力了？ “我在张东和王喜那里发现了大量小姗被偷拍的照片！” “所以你推断王小姗就是疑犯的下一个目标？” 被秦安这么一反问，洛枫似乎是稍微清醒一点了，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其实其它几个晋级校园歌手大赛决赛的参赛者也是有许多的被偷拍照片，在张东电脑的相片库里，王小姗其实并不算特别的突出。 但是，话都已经这么说了，秦安也这么信了，反正王小姗也是其中一个疑犯的潜在目标嘛，那就接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好了。 即使最后找到王小姗发现什么事都没有，至少也是排除了一个疑点嘛。排查完王小姗，再一个一个地排查其他的被偷拍的女孩。 “没错，王小姗很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洛枫肯定地回答了秦安的问题，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了。 “我试一下定位她的手机。”听到洛枫这么肯定地说王小姗有生命危险，秦安也开始紧张起来。 挂了电话之后洛枫倒吸一口冷气，这样让秦安发动全部人手去找王小姗，以后被秦安发现自己是情急之下乱说的，会不会被打出屎…… 冷静下来后，洛枫开始猜测王小姗会去哪里。他想起了王小姗是准备拿自己当诱饵，想把那个未知的杀人凶手钓出来的。 那么她肯定就需要创造一个特别被适合凶手下手的情况，而且这个情况一定要让凶手知道。最容易被下手的情况肯定是独出的时候，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独处呢？ 洛枫想起了张东和王喜，之前王小姗已经顺利地收服了这两个粉丝，这个时候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洛枫登陆进了张东和王喜的主页，果然那上面刚刚发了王小姗的最新动态。王小姗现在正自己一个人在k房在唱歌。 下一步，王小姗肯定是唱完k之后一个人走一条偏僻的小路回家。 洛枫正在搜索着王小姗到底是在哪一间k房的时候，手机突然有来电了。 “你找我？”是王小姗回电话了。 “怎么不接电话？” “k房里音乐太吵了，没听见手机响。” “哪里吵了，我听着你那边明明就很安静。” “我现在都在回家的路上了，这边没什么人，这路连路灯都没有的。” “你在哪？” “回家的路上。” “在那条街道？” “适合钓鱼的街道。” “定位发给我。” “啊！” 啊？不是应该说“好”的吗？ 出事了！ “王小姗！王小姗！王小姗！”洛枫对着手机连续喊了几次王小姗的名字那边都没反应。 这个时候秦安的电话打过来了，“定位到小姗的位置了。” “赶紧让特警出动吧！” 洛枫收到了秦安发过来的定位之后，疯了一样在大街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那地方并不远，顺利的话，十分钟都不用车子就能到。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事 电话那头的王小姗是瞬间就没有声音了，洛枫根据前面两宗凶杀案的情况判断，这个连环杀人犯惯用的杀人方法是用力勒住受害人的脖子，让受害人窒息而死。 王小姗几乎是在瞬间就失去了声音。即使是被偷袭，如果是刀子捅了还能惨叫几下，这种瞬间就发不出声音的情况极有可能是喉咙被勒得太紧，无法大喊求救。与之前两宗命案的作案手法相符合。 洛枫在车上远远地就看见了王小姗弯着腰扶着一棵树站在路边。他还没等车子停稳就啪的一下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他用尽全力向王小姗的方向冲刺跑，感觉王小姗受了很重的伤，都已经要扶着树干才站得稳了。 但等洛枫跑到近处，王小姗突然抬起头瞪了一眼，强烈的杀气倒是让洛枫怔了一下，但洛枫并没有停下，他冲上去就把王小姗背了起来。 “你干什么？”王小姗用沙哑的声音问洛枫，看来喉咙似乎是受了伤，说话都有点困难的样子。 “别说话，先去医院。” “我刺了他一刀。” “哈？”洛枫突然就呆住了，按照之前那宗命案的情况，凶手一出手就用尽全力勒住了李思怡的脖子，由于力度大，颈骨有断裂，她在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王小姗说她还给对方插了一刀，让洛枫有些惊讶。 “刀呢？”人确实是跑了，但洛枫发现王小姗的刀似乎也没在现场。 “插在他身上，被他带走了。”说这话的时候王小姗是咬牙切齿的，看来是真想一刀把对方放倒。 秦安催着周靖成在马路上疯狂飙车，如果就这样让凶手在自己眼皮底下伤害了王小姗，真是自己都没办法跟自己交代。 突然秦安都手机响了，一看是洛枫的来电，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特别害怕洛枫报出什么坏消息。 “什么？通缉一个身上插着一把刀的男人？”秦安一接电话就蒙圈了。 正在开车的周靖成听到正在和洛枫打电话的秦安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变得更紧张了，开始担心洛枫和王小姗，刀都插在人身上了，看来是发生了一些惨烈的打斗。 洛枫好不容易才再电话里给秦安说清楚前因后果。 听完洛枫的话，秦安打电话回局里申请通缉令，通缉一个年龄二十岁左右，身上插着一把刀的男子。电话那头的同事听着秦安讲的这些内容感觉有点不太正常，就连秦安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很慌张，通缉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人都还没到医院，王姗姗就等不及要打电话给秦安了，她突然觉得现在是抓住那个凶手的最好时机，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你怎么知道他很慌张？他可是杀了两个人的连环杀手。” “刚才他勒住我脖子的时候，洛枫人还没到，只是他坐的车的车灯照射到我和那凶手了，那凶手就吓得松了松手，我也是在他松手的那个瞬间才有机会出刀。但我只是凭感觉反手向身后刺了一刀，具体刺中他什么部位，，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转身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把话说清楚就行了，少说两句。”一旁的洛枫有点担心王小姗被的颈部会不会有特别严重的伤，想劝王小姗少说话，尽快到医院检查一下伤势。 “既然要拿自己当诱饵，那自然是有所准备的。”王小姗弄了弄脖子上的围巾，好家伙，那里面居然有个钢圈。 这时洛枫才明白，这次谋杀没有成功，并不是凶手出了差错，而是王小姗针对那凶手的杀人手法做了防护措施。预先在脖子上装备了钢圈，然后用围巾装饰遮挡。 这凶手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在脖子上弄个钢圈，已经是用尽全力去勒王小姗的脖子了，这么瘦弱的一个女孩子，居然也没能一下子制服她，当时就有一点信心被动摇了。 “连车头灯都怕，只要给他再多一点压力，他就崩溃了。”这次王小姗似乎很有信心。 要玩大的？对秦安这种热血警探来说，最擅长的就是搞大事了。 “停车。”车子经过一间购物中心的时候秦安下了车，他看见购物中心的外墙有一面巨型屏幕。 秦安直接找到了购物中心的负责人，表示要征用这块屏幕。一开始那购物中心的负责人不太愿意配合，表示那屏幕出租平时都是按分钟算钱的，在没有任何正式公文的情况下，不可能免费给秦安用。 这次秦安倒是很讲道理，他没有强行征用，他把手机递给了那名购物中心的负责人。 手机正在播放着洛枫上传到网上的视频。视频的内容是呼吁所有的人要注意一个身上插着一把刀的连环杀人犯。王小姗还在视频里列出来几个杀人犯最有可能出现的区域。 “我是很想帮你们注册杀人犯，但我也是打工的，只是级别比较高而已，老板回来发现我在大屏幕随意播放免费内容，一定会处理我的。” “你看看播放量。”秦安感觉对方还没看到这视频的重点所在。 那负责人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视频下方的一串正高速滚动都数字，那是这个视频的播放量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在增长。 张东和王喜帮助王小姗在所有能接触到的媒体上都投放了这个视频。 美少女大战连环杀人魔，光这个标题就能上热搜，二舍最后还是美少女把连环杀人魔打跑了，这也太劲爆了。 因为本身这段视频的新闻性就非常高，加强一些王小姗的粉丝的疯狂转发，视频播放量瞬间就有了巨大的提升。各大电视台的新闻记者这都纷纷收到了热心市民的爆料电话。电视台采访报道估计也很快会出来。 这回那名购物中心的负责人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了，突然变出一张笑嘻嘻的脸，“这位警官，民想我怎么配合？” “看来你还不算太傻，”秦安笑了笑，“站在这个事情这么热门，我在你们的大屏幕上说几句话，估计比你们购物中心投几千万广告的宣传效果还要好得多。” 第二百六十四章 没有答案 就这样秦安顺利征用了购物中心外墙上的南港市第一大巨幕。 “各位市民请注意，我代表南港市分局要发布一个重要通知。”正在逛着街的人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大屏幕上穿着一身警服的周靖成在那发布通知。 由于秦安今天穿着便服，但周靖成穿着警服，为了让观众觉得这信息更可靠，决定由周靖成负责公开发布消息。 之前王小姗发布的还只是小道消息、娱乐新闻，现在有警方的发言人出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了。 整个南港市一下子就炸开了。大家都在找那个“身上插着一把刀的杀人犯”。 凌晨两点半，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年轻人进了便利店。 年轻人没说话，径直走去货架那里拿了几盒方便面。 “在网吧一整天了吧。”看见那年轻人脸色苍白，半夜三更的还吃方便面，便利店的人估计这年轻人也是在网吧玩通宵的学生，“年轻真好啊”。店员一边跟那年轻人结账一边感叹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是没有那个精力和闲暇去网吧通宵了。 年轻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钱掏出来给店员，店员伸手过去接钱，一下子没接住，钱掉在了地上。 “没关系，没关系，我来捡就可以了。”按照便利店的服务宗旨，顾客就是上帝，捡钱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顾客呢？店员肯定是主动弯下腰捡钱。 等店员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那年轻人已经离开了，店员低头看了看手里刚捡起来的钱，那肯定是有多的了，还没找钱就跑了？“呵，小费倒是不少，没看出来现在年轻人这么大方。” 十分钟之后，洛枫和王小姗到了这间便利店。店员报警了，刚好洛枫和洛枫和王小姗就在这附近，秦安便让洛枫先去看看。 店员把洛枫和王小姗带到一个货架前面，那里有一小滩血迹。 “我看到新闻说有个受伤的杀人犯现在在市区里，我看到这血迹就报警了。” “有没有监控？” “有，我打开给你们看看。” 从监控录像里洛枫和王小姗看见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年轻人进了便利店，对方戴上了帽子，脸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部分的脸。 这个时候洛枫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周靖成发信息过来了，是通过之前洛枫在张东那里拿到的转账账户查询到的人，是碑石大学的学生，刘建荣。就是他偷拍了很多王小姗的照片卖给张东。 周靖成发过来的信息里有刘建荣的照片，虽然从监控里看不到那年轻人的全脸，但和周靖成发过来的照片一对比，凭着那些露出来的部分，基本上能确定刚才在便利店里买东西的就是刘建荣了。 “他是杀人凶手吗？”那店员开始八卦起来，“他还真的挺特别的，还是个左撇子。” “他不是左撇子。”洛枫一边看监控一边回答那店员，本来不想说话的，但那店员自己在那里一直说个不停，太吵了，只好打断一下他。 “他拿东西，还有最后给钱的时候都是用左手的呀。”店员表示不同意洛枫的说法。 “就算他是左撇子，从进店买东西一直到最后离开，他右手都没动过，这个也不太正常吧？” 这下那店员被洛枫问住了，“好像也对。” “他是右手受伤了，地上那血应该就是右手留下来的。”洛枫看着监控视频里刘建荣付钱的时候钱掉到了地上的画面，眉毛皱了一下。 那店员也想起了之前付钱的情形，“怪不得感觉他手脚笨笨的，给个钱手都不稳，原来是因为不习惯用左手啊。” 确定了是刘建荣，洛枫马上打电话通知周靖成。 抓捕刘建荣的过程比想像中要简单，秦安通过城市监控中心的监控找到了刘建荣藏身的区域，然后两个小队过去围捕刘建荣。 发现刘建荣的时候他已经靠着墙坐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已经倒上了热水的方便面放在旁边一口都没吃，看样子是没力气坐起来吃东西了。 刘建荣知道自己的行踪败露了，整个南港市都在找他这个“身上插着一把刀的杀人犯”。他只敢一个躲在烂尾楼里。虽然杀了人，但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对于这种被全城围捕的情况，他其实没什么应对的办法。 由于缺乏医护知识，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右肩膀的伤口，王小姗那一刀插得挺深的，刘建荣把刀拔出来后一直止不住血。送去拘留之前，看来得先送去医院。 刘建荣认罪倒是认得很快，只是这杀人动机让所有人都有点始料未及。 在录口供的时候刘建荣一直强调他没有杀周晓晓，他和第一名死者周晓晓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发生了一些争执，周晓晓不小心摔倒，头撞到地上的石头，当时就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她脖子上有勒痕？我们在你衣柜里找到的皮带，刚好和那勒痕是吻合的。”负责审讯的周靖成对刘建荣的狡辩非常生气。 通过监控看着审讯过程的洛枫觉得有点奇怪，“既然都承认谋杀了李思怡了，为什么要否认周晓晓的命案？难道杀一个人不是谋杀罪，杀两个才会被定罪？” 然而刘建荣接下来的解释让大家都傻眼了，“我觉得周晓晓如果是意外死亡的话很容易就会追查到我身上来，我不想惹麻烦，不想被误会是杀人犯，所以我解下皮带，在她的脖子上弄出勒痕，伪造成谋杀的样子，想着这样变成谋杀案的话就肯定不会怀疑到我这里来了。谁会怀疑我这样一个普通学生会这样无端杀人啊。” “那后面为什么还要杀李思怡？”周靖成已经被刘建荣弄得有点晕圈了。 “不知道。” “不知道？” “我就是控制不住，那种双手狠狠地勒住另一个人的脖子的快感一直在我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我是不是神经病了？” 刘建荣对自己的判断其实是有一定的依据的，周靖成找到了他看心理医生的病历，确实是有点问题了。刘建荣一直深爱着周晓晓，但是周晓晓觉得刘建荣太普通，不愿意公开他们的恋人关系。随着周晓晓在校园歌手大赛越来越受关注，追求她的人开始多了，这让刘建荣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不过后来听说刘建荣是彻底的疯了，因为周靖成告诉他，当他勒住周晓晓的脖子的时候，周晓晓其实只是昏迷。而刘建荣是勒死了昏迷中的周晓晓。 校园歌手大赛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最后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决赛。王小姗得了第三名。 颁奖结束后，洛枫帮王小姗抱着奖杯和奖状，一路护送王小姗回宿舍。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王小姗问洛枫，“你是怎么知道刘建荣要杀我的？”因为当时洛枫掌握的情况是有好几个女孩都被跟踪偷拍了，她一直推理不出来洛枫是根据什么标准在这么多目标人物中选中了自己。 洛枫笑了笑，“大胆的猜错。” “万一猜错了呢？” “这不是猜对了吗？” 王小姗没再说什么，其实她原本想跟洛枫说一声谢谢的，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虽然她在脖子上戴了钢圈，挡住了刘建荣的第一下勒脖子攻击。但如果当时不是洛枫及时赶到吓跑了刘建荣，以她和刘建荣之间那么悬殊的体力，刘建荣要杀她并不难。如果再等几分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关于为什么第一个先找王小姗这个问题，洛枫也曾经问过自己，没有答案。因为当时洛枫根本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单纯地很担心王小姗的安危，所以第一时间去找了王小姗，至于其她几个被偷拍的女孩，他当时根本就没考虑……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接了 昨天校园歌手大赛刚刚结束，洛枫送王小姗回宿舍之后，还陪着武林、欧永浩他们在外面疯了一晚上。因为武林拿了个第十名，好歹也算是校园十大歌手之一了，大家都说要好好庆祝一下。 结果都在饭店里醉得不省人事，幸好那店老板认识洛枫他们几个，让他们在饭店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四个人迷迷糊糊地往宿舍走回去。 “有妹子，有妹子！”远远地欧永浩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一边走，一边把身边几个没睡醒的兄弟拍醒。 大家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都看清楚了，是姚乐婷。那把半张脸都挡住的刘海真的是独一无二。 穿着短裙，恬静地站在那里，标准的邻家女孩形象。 等走近了，几个男生再使劲揉了揉眼睛，轮番地和姚乐婷打了招呼，然后大家非常识趣地赶紧散了，只留下洛枫。 因为大家都看清楚了，姚乐婷一大早地等在男生宿舍门口，就只对着洛枫一个人笑。 “一块吃个早餐？” 一天大早，美女邀约，洛枫感觉这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谢谢啊，刚刚在饭店里吃了面了。” “就不能陪陪我？”姚乐婷扁了扁嘴。 洛枫原本还想找点什么理由推脱一下，但整栋男生宿舍似乎都发现了楼下的情况，纷纷开始起哄。 洛枫这回尴尬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姚乐婷，毕竟对方也是最新一届的校园歌手大赛冠军。 最后还是摊摊手，点了点头，“好吧。” 欧永浩，武林和孟帅三个人看到楼下洛枫低着头跟姚乐婷走了，都觉得那画面怪怪的。这么一大美女主动倒追，这洛枫什么情况？还不乐意？ 在早餐店里，姚乐婷首先就开始表达她的不满了，“怎么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 “唉，”洛枫叹了口气，“最近状态不好。” “什么状态不好？”姚乐婷就纳闷了，“跟女孩子约会还要看状态？” “你就别扯了，咱们都知道，你这哪是约会呀，你是有案件委托吧。”洛枫一边说着，一边猛喝一口牛奶提提神。 “你不是最喜欢查案的吗？知道有案件委托不应该特别兴奋才对？” “都说了，最近状态不好。” “原来你说的是查案的状态呀，”这回姚乐婷算是有点跟上洛枫那奇怪的说话节奏了，“刘建荣那案子不是处理得挺好吗？我非常认真地复盘了一下那案件，完全没办法从一大堆犯人的潜在目标里锁定王小姗，你是怎么做到的？” “唉。”洛枫又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这次不是靠调查，也不是靠推理，这次纯粹就是靠猜的。 “反正案子都结了，你就公开谜底吧，让我也学学。” “唉。”姚乐婷这话问得洛枫更加心虚了，只能再长叹一口气。 “算了，不说就不说。”大概是看出了洛枫哥的为难，姚乐婷没再继续追问，然后突然就变了一张严肃的脸，“但我的委托你一定要接。” “你先说说，我先听听。”洛枫也没直接表态，只是表达了愿意帮忙的意思。 “我外公死了。” 从姚乐婷口里猝不及防地说出这么一个消息，让洛枫差点被那口牛奶噎着，这情况真是太尴尬，现在是要说节哀顺变吗？不对呀，现在这轻松的气氛，姚乐婷那淡淡然的样子，也没觉得是那种悲伤的情况。 姚乐婷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接着说了，“我想知道外公他是怎么死的。” “你怀疑是谋杀？”这回洛枫算是有点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孙女要为外公寻找杀人凶手。 “不确定。” “所以你现在是有线索？” “外公的尸体是在他的山庄里被发现的，只有他一个人，山庄是从里面上锁的状态。法医判断死因是心脏病发，但心脏病的药就在他桌子上放着没吃。我觉得有问题。” “密室杀人？”这倒是引起了洛枫的关注。 “而且是一个超大的密室，山庄所在的整个山头都是我们家族的自有资产，根据警察的初步调查，没发现有外人侵入的迹象。” “你是怀疑自杀的可能吗？”姚乐婷大概猜到了洛枫的想法，“不会的，外公他是个积极乐观的人。警方那边找不到外人侵入的痕迹，我觉得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外公的尸体被发现之前曾经下过一场大雨，即使有痕迹都被雨水冲刷走了吧。” “我是觉得如果你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那么最后的结果即使再离谱，那也是真实的。” “真实不真实的，你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姚乐婷这是正式邀请洛枫调查她外公的死因了。 洛枫突然笑了笑，“接下你这个委托，我有什么好处？”能拥有一个山庄的家族，猛给的报酬估计会很丰盛。 姚乐婷也笑了笑，然后拿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露出她完美的五官，“调查期间我就当你女朋友吧。” “切，”虽然洛枫心里是有些欢喜的，但表面上还是不屑的样子，“这算什么好处？” “不说我的家族豪门背景，就我个人的外形条件都足够你跟别人炫耀的了吧。” “我是那种虚荣的人吗？” “说不定跟你相处一段时间后，我突然对你动心了，就从临时女朋友变成正式女朋友了呢？” “你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不至于拿自己出来卖吧？看来你平时邻家乖女孩的样子都是假的，心里会算计得很呢。” “我可是在给你分析，这事情你是赚大发了。即使我是和你保持了短暂的情侣关系，但是女人都是有攀比心理。能追到像我这种级别的美女，别的女孩以后对你肯定会看高一眼。”一边说着，姚乐婷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我们这对话是不是有点偏题了？你外公的事情才应该是重点吧。” “这案子这么悬疑，你怎么可能没兴趣，我找你之前可是经过详细的调查的。成天只知道查案，王小姗这么耀眼的女孩子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动心，只有案件调查才能引起你的兴趣。你还想跟我谈什么条件的话，出了这个门口我可就去找专业侦探所了。” “好！”洛枫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的委托，我接了。” 跟洛枫谈好一些细节之后姚乐婷便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时候洛枫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赶紧追着问了一句。 “女朋友的事是真的吗？” 姚乐婷笑了笑，“真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继承游戏 按照姚乐婷的要求，洛枫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查明真相。要去到山庄那里住一个星期，这个事情就必须跟王小姗说了，平白无故消失一个星期，是会被侦探x除名的。 出乎洛枫意料之外的是，王小姗对于他准备请假一周去查案完全没有半点的惊讶和好奇，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算是什么情况，这事情越平静，洛枫心里就越慌。 “姚乐婷她其实也是挺可怜的，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外公莫名其妙地去世了，也没有人肯为她调查真相，我就想着同学一场帮帮忙吧。” “嗯。” 根据侦探x的规定，洛枫目前自己是不能私自接受任何人的调查委托的，除非得到他的考核导师王小姗的同意。 没想到王小姗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而且甚至都没有过问委托的内容是什么。洛枫也不敢多问，既然王小姗同意了，那还不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结果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洛枫就傻眼了。 确实一天大早的姚乐婷就已经叫了司机停着车在等着了，但是洛枫发现除了姚月婷之外，王小姗也在。 “早，早上好啊。”洛枫强装镇定地跟王小姗打了个招呼。 上了车，洛枫才知道，姚乐婷之所以说让他假装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那是因为她的父母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外公的山庄。但是姚乐婷说了她的男朋友洛枫和她最好的闺蜜会陪她一起去的，这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山庄住一个星期。 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王小姗对于洛枫接受调查委托会这么轻易地点头了，因为这个委托姚乐婷早就已经找上王小姗了。 一路上洛枫是尴尬得想跳车。 王小姗大概是发现了洛枫的异样，她扭头问姚乐婷，“你是不是没跟他说明白？” 姚乐婷笑了笑，“是的。” 同样在车子里的洛枫就有点蒙圈了，这两个女人果然是有事瞒着我，看来是中圈套了。 不过洛枫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姚乐婷所说的调查她外公的死因，并不是之前所说的这么简单。或者说是姚乐婷有些话还没说完。 这次姚乐婷之所以要回山庄住一个星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是因为她外公的遗嘱。 姚乐婷的外公孙安山是有名的大富豪，他的死亡直接引出的一个问题就是遗产如何继承？ 不知道是孙安山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死期，还是平时为人就特别小心谨慎，他立了一个非常特别的遗嘱。 遗嘱里指定了几个继承人，基本上每一户近亲都有平均分到财产，但是要继承这些大额财产的话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在山庄里注满一个星期。 如果没有在山庄坚持住满一个星期，则丧失继承权，他的财产将由其他人平分。如果继承人在这一个星期结束之前死亡，他的继承份额将由其他的继承人平分。 “你外公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听完这个继承规则，洛枫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简直就是玩大逃杀啊。” “我外公是一个非常慈祥和善良的老人家。”见洛枫要说自己外公坏话了，姚乐婷立刻就打断了洛枫。 “把一群继承人困在一个山庄里，必须住够一个星期才有继承资格，然后如果有人死了，他的份额就其他人可以平分，这不就是引诱住在山庄里的人互相残杀吗？怪不得你的父母都不同意你一个人回山庄住。” “你怕了？” “这哪是怕不怕的问题？这应该提前告诉我的吧，起码让我带把刀子防身呀。”原本洛枫还想朝王小姗埋怨几句，但感受到了杀气，赶紧又把枪头对准姚乐婷，“你父母都怕死不敢去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争这遗产？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我国十大富豪里有你外公的名字，有多少遗产啊？那山庄的地址这么偏僻，估计也不值什么钱吧。” “确实还算不上顶级富豪，加上不动产和股权的话应该有大概一百个亿吧。” 听到居然有一百个亿，洛枫突然眼睛就亮了，“调查出真相的话我是不是能分一个亿？” “啪。”的一下，王小姗一掌就给洛枫拍了过去，“吵吵嚷嚷的就没停过，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 “哎呀，女朋友已经是假装的了，委托费总不能也假装吧。”洛枫哭丧着脸在那里投诉。 “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姚乐婷她其实也是挺可怜的，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外公莫名其妙地去世了，也没有人肯为她调查真相，我就想着同学一场帮帮忙吧。”王小姗当场揭穿洛枫。 “扑哧。”听到王小姗嘲讽洛枫的话，姚乐婷忍不住笑了起来，“洛枫，没看出来你这么关心我这个女朋友啊。” “是、是、是，算我倒霉，人财两空。”姚乐婷是为了让父母放心才让自己假装是男朋友，钱的方面的话，就算有酬劳，现在这情况肯定也是王小姗收取的了，真是亏。 “别一副倒霉脸了，我外公那山庄是真的好，你就当去免费旅游度假一个星期了。”姚乐婷尝试安慰一下洛枫。 “开玩笑吧，虽然不知道你外公的山庄什么样子，但是肯定不是一个能安稳睡觉的地方。”这回洛枫倒是严肃起来了，“既然你都能带着男朋友和闺蜜来了，也就是说这个继承游戏的规则肯定是允许带外人的，如果有人心里有歪念的话，会不会带杀手？” “如果谋杀了其他继承人，继承资格会被免除。所以即使有人有这个歪念，估计也不会怎么样。” “唉，如果用一些难以被发现的方式杀人，这情况就复杂了。”洛枫感觉这次真的有点头大，“要不我们还是掉头回去带把刀防身吧。” “山庄厨房里各种刀具都有，不放心你就拿几把放你房间藏着。”王小姗和姚乐婷两个倒是开启轮流嘲讽洛枫的模式了。 “你们及尽管嘲笑我吧。话说你父母为什么不一起过来，他们应该也有继承权吧。” “我母亲身体不好，已经住院一段时间了，受不起这个折腾。我父亲觉得他毕竟是外人，不想参与外公这边的家族内斗，而且他要在医院照顾我的母亲。”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早到的人 又汽车又火车的，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那传说中的山庄。 “山庄在哪里？”车子在山脚下的一扇大铁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被铁门和电网围住的山。洛枫抬头看去，眼前除了大铁门和电网就是荒野山林。 虽然之前洛枫是一直被王小姗和姚乐婷瞒着，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但有件事他倒是猜对了，姚乐婷外公的山庄在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确实不怎么值钱。 “在山上，车子还得跑一段时间。”姚乐婷往山上眺望，那里有着她的童年回忆，“有件事你倒是说对了，那山庄位置太偏僻确实不值钱。” “不值钱你们家怎么还建这么一大圈电网和这么一大堵铁门围护着？” “这整座山都是我外公的，他喜欢安静，就把整座山围起来了。” 姚乐婷这话说的洛枫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了。也许这山庄位置偏僻是不值钱，但把这整一座山买下来，可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但那不值钱的山庄雄伟得让洛枫有点慌。一路上感觉这就是一座普通的荒山，真到了目的地，感觉就是另一个世界。 洛枫感叹了一句，“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给自己营造这么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有时候就是纯粹不想被打扰而已。”王小姗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因为自己家里本身就很土豪，这种山庄见怪不怪了。 “行，这里就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就我没见过世面。”洛枫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姚乐婷外公生前聘请了一名专职的管家负责打理这个山庄，原本还有很多工人的，但全部都在山庄的主人去世后被辞退了，而那名老管家也只服务到这最后一个星期结束。 “廖叔叔。”姚乐婷向远处挥了挥手，那是管家廖正。 廖正微笑着来到姚乐婷他们身边，“小婷好久没来过这里了吧。” “是啊，中学之后就是寒假和暑假短暂地过来住几天，不像小时候整天跟着外公在这山林里跑。” “其他都参赛选手来了吗？”洛枫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 “参赛选手？”廖正被洛枫这突然的问题问得有点懵。 “廖叔叔，这是我男朋友洛枫，他比较爱开玩笑，虽然人有点傻傻的，其实是善良的人。” 男朋友？廖正讶异地看了一眼洛枫，但什么都没说。然后转身看着姚乐婷，“你又搞什么鬼？我带你们去房间把。” 三个人便跟着廖正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廖正一边跟姚乐婷说着山庄最近这几天的情况。 姚乐婷的外公名叫陈衣，父母早逝，他还有三个兄弟，陈丰，陈足和陈食。大概是他们那个年代各种社会资源都很匮乏，偶尔还会闹饥荒，“丰衣足食”四个字用来当做他们四兄弟的名字，大概是最真实也最淳朴的愿望了。 在姚乐婷之前最先来到山庄的是陈丰的儿子陈子善，陈丰是四兄弟里的大哥。有些时候总会事与愿违，陈丰希望他儿子善良，起了个名字叫子善，但偏偏他这个儿子混的是黑道，性格善良不善良要相处过才知道，但他那张脸看上去是一点都不善良。 陈丰年纪大了，不愿意过来，但是他儿子陈子善觉得既然陈丰叔叔给他们家留了遗产，而且还是数额巨大的遗产，在这大别墅里住一个星期这么简单的事情，没理由不来。 毕竟陈衣的遗嘱里也明确说了，本人不来的，可以由有血缘关系的人代替。 据廖正所说，陈子善那天一到山庄就到处骂人，工人们早就全部辞职回家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骂谁。大概意思就是既然是分遗产那就直接分钱得了，还搞什么住一星期山庄？ 在廖正之后不久到达山庄的是陈足。陈丰是大哥，陈衣在四兄弟里排行老二，陈足是老三，都是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了。 陈足是和他的妻子马玉红一起过来的，平时陈足和陈衣走得最近，他这次是抱着陪哥哥最后一星期的想法过来的。他妻子不放心，也一起跟着过来了。 陈足来的时候非常平静，也说什么，也不需要管家廖正带路，只是挽着妻子的手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由于之前就常常来山庄，所以这里他很熟，而且之前陈衣就给他留有固定的房间的。 然后第三个来的是陈明皓，他是陈衣的儿子。陈衣有三个子女，长子陈明宇，二女陈明雪，三子陈明皓。他来的第一天就炸锅了，因为山庄里所有的工人都被辞退回家了，所以山庄里的衣食住行，全部得靠自己来。 陈明皓不会做饭…… “廖管家，你怎么吃饭？” “我每天煮点小米粥。” “光凭吃粥人就能活下来？”陈明皓是家里的小儿子，平时最受宠，陈明皓大概平时是大鱼大肉习惯了，也从来没进过厨房，廖正介绍完山庄现在的情况之后就傻眼了。他记忆中的山庄可是有几十号工人的。 陈明皓二十几岁的年龄，目前还没有什么正经的事业，曾经试过几次创业，都失败了。反正家里有钱就一直花家里的，做个中规中矩富二代也是不的错。 但老父亲陈衣突然去世，陈明皓就慌了。一方面父亲的去世，做儿子的肯定心里难受；另一方面对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陈明皓来说，父亲能留给自己多少遗产直接就决定了自己还能活多久。 “要不跟我一起吃小米粥？”廖正问陈明皓。 “这里能点外卖吗？” “不行，老爷说了只能是带有关系的人来山庄。三少爷你的女朋友呢？”在廖正记忆中，陈明皓身边一直都跟着个女朋友，但就是想不起来名字和样貌。 想不起来也正常，陈明皓换的女朋友确实有点多了，廖正记不住。陈明皓自己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没发现哪一任女朋友是能进厨房的。 “或者，”廖正欲言又止的样子，“男朋友也行。” “廖管家！”陈明皓怒了，“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乌云 洛枫和王小姗在一旁听着廖正介绍姚乐婷外公的几个继承人的情况，感觉只要是稍微有点背景的家族，就必定会有奇奇怪怪的人物和故事。 “还有谁已经来了？” 王小姗刚问完，廖正还没来得及回答。迎面就走过来一个人，穿着笔直的西装，高大帅气。 “回来了？” “嗯，明宇叔叔。” 这是陈衣的大儿子，陈明宇。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高学历，能力也强，是陈衣选定的家族企业接班人。 “你们是最后到山庄的了，晚上可以正式宣读父亲的遗嘱了。” 打完招呼后，陈明宇便离开了，看上去挺忙的样子。 “因为工人们都离开了，山庄的事情现在基本上都是大少爷和我两个人在处理。”廖正在一旁解释着陈明宇这么匆忙的原因，“你们的房间到了。” 房间装修并不特别豪华，是那种典雅的风格，让人感觉很轻松舒服那种。大家都非常满意。 “按你的要求，这是双人房。” “谢谢廖叔叔。”姚乐婷表示了感谢之后就关上了房间门，廖正任务算是结束了，也就转身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洛枫自己一个人呆呆地站着，姚乐婷拉着王小姗高高兴兴地找到了满意的房间，然后把洛枫推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门。 我是要睡在过道上守门口吗？ 这一路上洛枫还在想着，既然是要和姚乐婷假装情侣的，那为了让着戏演得逼真一点，是不是要和姚乐婷同住一个房间呢？刚才一看是双人房，还没开始暗爽呢，就被推出了房间。原来是为姚乐婷和王小姗准备的双人房。 “哦，”廖正似乎是想起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他转身微笑看着洛枫，“小乐婷预约了两个房间。”廖正指了指旁边那个房间，“门没锁，这是钥匙，希望你住得愉快。” 好吧，至少不用睡在走廊过道里。 到了晚餐的时间，大家都聚集到餐厅里了，廖正帮大家做的晚餐。 “我的厨艺一般，只会些家常菜，这个星期就有劳大家将就一下了。厨房也是开放的，谁想展示一下厨艺的，也随时欢迎。山庄里各种蔬菜和肉类都储备非常充足。” “廖叔叔，您辛苦了。” “唉，最后一个星期了，真舍不得这辛苦啊。”廖正笑着给姚乐婷摆餐具。 大家刚刚就坐，洛枫就发现了有一个之前廖正没介绍到的人。那是陈衣的妻子的侄女，她父母很早便因意外事故去世了，一直跟着陈衣他们家生活，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大家对她了解不多。 “陈欢欢。”洛枫终于想起来这个这么眼熟的女孩子是谁了，同样也是南港市里的大学生。当时洛枫为了王小姗去了解校园歌手大赛的事情，也查询过其他大学的校园歌手大赛的情况。 姚乐婷是碑石大学校园歌手大赛的第一名，陈欢欢是隔壁精英大学校园歌手大赛的第三名。感觉这家族的人音乐细胞都很强呀。 王小姗赶紧捏着洛枫的耳朵把他拉回座位，“看见了美女能不能矜持一点？” “哎呀，精英大学的第三名呀，就是难得见到真人，稍微惊讶了一下。” “第一名还坐在你身边呢，也没见你怎么激动。” 洛枫笑憨憨地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姚乐婷，“呵呵。” 然后洛枫脑子里就开始关于另外一个问题的探讨，陈欢欢是陈衣的侄女，姚乐婷是陈衣的外孙女，辈分上陈欢欢和姚乐婷的母亲应该是同辈的，但是陈欢欢和姚乐婷又是同龄人，她们怎么称呼彼此呢……想着想着，洛枫就乱了。 大家都做好位置了，菜也都端上来了，大家都不怎么说话，这气氛显得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律师也终于到了，算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不好意思，”律师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今晚雨有点大，稍稍迟到了一些。” “没关系，杨律师，你可以开始了。”陈明宇微笑着上去帮忙。 “四叔呢？”这时陈子善四周看了看，没找到他要找的人。 他所说的四叔是陈食，他也是其中一个陈衣指定的继承人。 “四叔说他身体不舒服，晚餐让送到他房间里，等一下律师要说的事情他说都知道了，已经在确认书上签字了。”陈明宇解释着陈食的情况，山庄里的事他都在努力处理着。 律师拿出了一份材料，然后开始宣读以及和在场的人详细解释。这些文件的复印件之前也都事先发给所有的继承人了，律师今晚过来也是旅行一下法律流程而已。他所说的内容，和之前姚乐婷告诉洛枫的是一样的。 “文件宣读完了，”律师合上了文件夹，然后开始把刚刚放到桌上的资料一样一样地重新装回自己的公文包里，一边收拾资料一边说着，“那么就祝各位晚餐愉快。” “杨律师不一起晚餐？”陈明宇微笑着邀请。 律师抬起头，然后缓慢地扫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非常负责，因为他知道在场的人都有可能继承巨额遗产，有些羡慕；但他也知道在场的人都有可能在一个星期之内被人杀死，有些恐慌。 “我已经吃过了，谢谢，谢谢，谢谢。”一边说着谢谢，杨律师拿好公文包就转身快速小跑，他开着小汽车在夜色中冒雨离开了山庄。 开玩笑，还一起吃晚餐？谁知道那些饭菜里有没有下毒？陈衣老爷子也太狠了，这些可都是他生前最亲的亲人，居然立了一个这么恶毒的遗嘱。 一路上杨律师是慌得很，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半路跳出来截杀他这个局外人。幸好最后还是平平安安地逃出来了。 律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庄，那乌云压得更低了。 律师走后，现场又瞬间安静了，尴尬的气氛又开始蔓延。 “咳咳，”最后还是辈分最高的陈足说话了，“二弟他……”正说不够一句话陈足似乎就有点情绪激动说不下去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第一次晚餐 这时陈足的妻子马玉红站起身来，走到陈足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陈足的背。 虽然话还没说完，但既然有长辈开了头了，把话接下去也不会让人觉得不礼貌，这个时候陈明宇感觉自己可以出来作为家属代表说说话了。 “我觉得父亲主要是希望大家回来聚一聚，上一次这里这么人齐我都已经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我们本应是最亲近的人，但是有钱了，工作忙了，反而逐渐就疏远了。” 陈明宇说话的时候，大家都非常安静地听着。也不知道这安静是因为听到陈明宇的话内心的亲情被调动了，还是因为觉得陈明宇会说些跟遗产继承有关的事情所以才特别认真地听，毕竟听漏了些什么重要的继承信息，是有可能不见一个亿的。 陈明宇说这话的时候，感觉特别真诚，但是在场的人似乎没什么人信。静悄悄的，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接他这个话。 最后还是洛枫厚着脸皮接了话，“请问，可以开吃了吗？”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菜全都上桌了，但是大家都还没开始吃。陈明宇微笑着向洛枫点了点头，大概是对洛枫把他尴尬的话题接过去的感谢吧。 “吃饭怎么不叫我？”突然一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穿着性感，一边肩膀都露出来了，上面还有纹身，说话语气也是有点凶，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你不是喝醉了吗？这么快及醒了？”一个说话更凶的人把那女人的气势压回去了，是陈子善。这女人是他的女朋友晓楠。 然后便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家庭聚餐开场了，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着各自的近况。 看到大家都开始有说有笑了，陈足才渐渐地舒缓了情绪。席间陈足往楼上陈食房间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丰衣足食四兄弟一起创建了“丰衣足食”集团，从一间小饭店发展到成为上市公司，本应是苦尽甘来的大团圆解决。 但遗憾的是，企业大了之后，兄弟四人反而没那么团结了。陈丰一直比较保守，觉得企业足够大了，不必做一些太冒险的业务。但陈足和陈事两个却希望企业能有更大的进步，在经营上一直比较激进。 幸好集团的话事权始终是掌握在陈衣手中，陈衣性格最温和，既不保守也不激进，但近年来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缓和兄弟之间的间隙上，在经营管理方面也是放缓了脚步。 但现在陈衣去世了，集团的股权要怎么分配，平静的表面下早已波涛汹涌。 这第一天的晚餐倒也算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反正表面上大家都一片祥和，虽然中间也曾有一些不太好的语气，但没发生什么激烈的争吵。 晚饭后王小姗到洛枫的房间和洛枫一起相互交流了一下今天对各人的第一印象。 “姚乐婷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接这个案子？”洛枫对这个问题特别好奇，王小姗整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为什么会接这个奇怪的委托呢？她又不可能像自己这样被姚乐婷美色诱惑。 “没钱。” “是是是，你是千金大小姐当然不在乎钱。” “我不把答案告诉你，你今晚就睡不着是吧？” “嘻嘻，”洛枫笑了笑，“多少是有点影响质量。” “她答应我，等者委托结束了就告诉我为什么校园歌手大赛里我没能拿第一名。” “啊？”洛枫有些傻眼，“就这？一场歌唱比赛，肯定是有输有赢的啦，本身这就是一个比较主观的评分，换一个评委，可能结果完全不一样。” “我回看了当晚的录像，我的音准、音色都没问题，反而姚乐婷她有一个地方是有些轻微的破音，我怎么算都算不出她为什么最后分数比我高。” “行吧，那我们好好调查，尽快结案，你也能尽早知道姚乐婷的答案。”洛枫感觉再说下去王小姗就可能说出一些特别专业的音乐词汇了，赶紧把话题拉回到这次委托调查来。 “今天你怎么看？” “确实是有点问题。” “哪里有问题了？我看你晚餐吃得很香啊。” “唉，那是真的饿了。”洛枫挠了挠头，“我觉得这晚餐吃得太平静了。” “好歹也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使有些遗产上分配的问题，也不会在面子上做得太过分吧。” “姚乐婷之前说杀她外公的凶手很可能就在现在山庄里的这些人里面，今天看来确实有些可能。” “你从哪里看出来了？” “今天餐桌上的几乎每一个人，现在都遇到了大问题，但是却全都假装生活美满。” “毕竟都是上流社会，有些时候都是要靠演技过日子的。” “原本陈衣在家族企业里股份最多，现在他不在了，陈丰、陈足和陈食三兄弟的股权争夺将会变得异常激烈。大儿子陈明宇原本都是按接班人的方向去培养的，但现在班还没接上，父亲陈衣就突然不在了，而且陈衣的股权并不是只让陈明宇继承，而是分配给多个人，没有股权，陈明宇想统领家族，有点难。” “至少姚乐婷她们家没有争抢遗产的心吧。” “虽然姚乐婷嘴上说是对遗产没兴趣，但谁又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陈衣不是还有个三儿子陈明皓吗？等着继承遗产活命呢。还有那个神秘的陈欢欢，完全猜不到她的想法。陈老爷子也是够绝，把这一群人都困在这里一星期。” “这山庄可是开放式的，来去自由，怎么就是困在这里了？” “从这里到山脚，可是要一个多小时的，而且一路上都是山路，都是树林，如果真的有一个杀人犯在这里，他可以埋伏在下山的路上，想杀谁就杀谁。” “我觉得是不是陈衣老爷子在之前就已经猜到有人要对他下手了，所以才立了这么一个遗嘱，把有可能谋杀他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一个星期，然后用高额遗产来诱惑他再次杀人，这样就有可能留下线索让警察逮到。” 第二百七十章 一闪而过 洛枫和王小姗正讨论着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了。 “去开门吧。” “嗯。”洛枫非常有默契地点了点头，因为他和王小姗心里都同时想到了这个时候有可能过来敲门的只有她了，姚乐婷。 洛枫一开门，果然就是笑脸如花的姚乐婷，“你们的案情分析，我也来参与一下吧。”还带来了一大盘子的零食、水果。 其实洛枫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姚乐婷一直都是非常肯定山庄里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杀人凶手。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和王小姗都还只是在怀疑，并没有很肯定这件事情。 “我是来解开你们心里的疑惑的。”姚乐婷突然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外公给我的遗言。” 还有遗言？洛枫和王小姗之前都没听姚乐婷说起过这个事情，顿时有点懵。 尤其是王小姗，感觉自己为了一个歌唱比赛冠军的秘密被当猴子耍了，这姚乐婷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说。 “你这么遮遮掩掩的，我们没办法开展调查。”王小姗果然是开始投诉了，即使她的分析能力再强，但如果手上的信息是假的或者是不完整的，分析出来的结果肯定都是不准确的。 “我今晚过来就是想把之前都没说的，跟这次调查有关的事情告诉你们。”姚乐婷把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王小姗眼前，“我就是想让你们自己感受一下这个家族的气氛，相信你们也感受到了，确实不是太好的感觉。” 洛枫和王小姗打开了信封，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如果外公不在了，请你一定要来山庄住一个星期，你会在山庄里发现真相的。”翻开信封正面看了看邮戳，居然是陈衣在他死前的一天通过邮局寄出去的信。 “所以这是自杀？”洛枫看着姚乐婷问道。 “不！”姚乐婷不假思索地做了否定回答，“我觉得这是外公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所以给我寄了这封信。他既然说了会在山庄里发现真相，也就是说，他肯定把那个他认为会对他不利的人也邀请到山庄这里住一个星期了。” 洛枫和王小姗相互看了一眼，但都没说什么，既没有否定姚乐婷的猜测，也没有肯定姚乐婷的意思。但这次的委托调查倒是变得越来越离奇了。 他们三个正在房间里聊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 “我爸明明就是大哥，他宅心仁厚，他要顾全大局，所以临时让位置给弟弟掌管集团，现在既然弟弟死了，理所应当地就应该是由大哥接回来当家的位置！”是陈子善在走廊里大喊大叫，听起来应该是喝醉了。 果然是物以类聚，他女朋友爱喝酒，他自己本身也是个大酒桶。 “先扶他回房间休息吧，”是陈明宇的声音。 “好的。”这是廖正。 洛枫打开了房间门，看见廖正正扶着战都站不稳的陈子善在往前走，后面是陈明宇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两个渐渐走远。 走廊里还不时传来陈子善的吼叫，“陈明宇，你不要以为集团是你的！上一辈，我爸是大哥，我们这一辈，论资排辈我也是大哥！轮不到你在这里做主！”喝醉之后真是什么真心话都说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餐桌上的礼貌。 陈明宇看了看洛枫，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姚乐婷在同一个房间里伸出头来看热闹。 虽然知道姚乐婷这个妹妹是带了男朋友回来的，但是没想到居然已经是一起住同一个房间的关系了，陈明宇多少有些讶异。 然后下一刻，陈明宇释怀了，因为同一个房间门口，他看见了第三个走出来的人，王小姗。原来是几个人在房间里聊天而已。 大概是看出了陈明宇微妙的表情变化，姚乐婷笑着说道，“哥，我迟早也是会嫁人的。” “是、是、是，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我当然知道。”陈明宇笑了笑，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由转身回头看着姚乐婷，“要不，陪哥哥我散散步？” “好。”姚乐婷笑着跟了上去，“我们也确实好久没见过了。” “不用跟你男朋友交代一下？” “没事，估计很快就分手了。” 姚乐婷这话说得陈明宇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他只能苦笑着朝洛枫摇了摇头，表示这妹妹他也是没办法。 洛枫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那两个堂兄妹走后，洛枫和王小姗接着讨论他们的调查情况。 “那明天我们有什么计划？”毕竟现在王小姗还挂着是洛枫导师的明号，而且洛枫也是潜意识里习惯性地问王小姗的意见。 “也还没见有什么谋杀案发生，你想有什么计划？”王小姗已经开始边聊边吃水果，姚乐婷离开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下来了。 确实目前的情况是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次姚乐婷的委托内容是调查谋杀她外公的凶手。 但是最基本的一个问题，姚乐婷的外公是他杀？自杀？还是意外事故死亡？到现在也没个准确的说法。 “难道这次我们就是到美丽的度假山庄休闲一个星期就结束了？”洛枫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 懒腰伸到尽的时候，脑袋向后垂了下去。洛枫突然眼前一黑，哗啦一下连人带椅子摔了下去。桌子都被撞歪了。 王小姗第一时间端起了装着水果零食的盘子，“伸个懒腰你还想掀桌子吗？” “疼，”洛枫摸着脑袋爬了起来，“刚才眼前一黑，心里一慌就失去平衡了。” “是不是低血糖？”王小姗嘴里还咬着一块水果，左手抱着一个大盘子，右手就给洛枫递了一颗糖。 那画面就像是给一只小狗喂狗粮，洛枫抬头看了一眼王小姗手里的糖，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刚才我眼前一黑是因为刚好视线正对着那扇窗，感觉有个黑影从窗口一闪而过。”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应该是个人从楼上掉了下来。” 看着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悠然自得地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这回轮到王小姗不想说话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目标不对 洛枫含着那颗糖果往楼下跑了下去，刚才还在苦恼这次委托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很有可能是这坠楼事件的第一目击证人。 王小姗轻轻地打开了一半窗户，她对楼下那不知生死的人不感兴趣，无论调查过多少案件，她都不会喜欢那些血淋淋的场面，王小姗主要是想看看到底这个时候有谁会探出脑袋去看热闹。 通过观察那些看热闹的人的面部表情变化，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把犯人识别出来。当然这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楼下躺着的那个人是被人推下去的。如果是自杀，那就没什么好识别了。 那人从楼上掉下去的事情似乎没人发现，一直等到洛枫都跑到楼下了，整个山庄依然静悄悄的。 既没有大声呼救，也没有好奇者从窗户伸头出来察看情况。 最后还是洛枫大声呼救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毕竟是陈衣选定的接班人，陈明宇算是在场的人力比较有责任心和担当的，别人都在围观看热闹，只有陈明宇安排廖正处理伤者的伤口，然后打电话联系救护车。 那个刚刚从楼上摔下来的，是陈子善的女朋友晓楠，洛枫和王小姗的房间在二楼，山庄有四层，晓楠至少都是从三楼掉下来，还活着，算是万幸了。 “子善呢？”一边查看着晓楠的伤势，陈明宇大声问起了陈子善。 洛枫也四处张望，女朋友都变空中飞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陈子善居然都还没出现，确实有点奇怪。 “估计还没醒。”刚才是廖正送陈子善回房间，他回答了陈明宇的问题。 “拿盆冰水泼醒他！都什么时候了！”陈明宇似乎是有点生气了，同时也是非常着急，这才第一天，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事故？“他要是醒不过来，用力扇他几巴掌！这里就只有他能救人！” 这个时候洛枫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只有陈子善能救人是什么意思？ 后来陈子善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了，身上湿漉漉的，看来廖正是真的给他泼冰水了。 然后陈子善便开始了他的专业操作。廖正也是学过一些急救的，在一旁也是协助着。 站在一旁的洛枫和二楼的王小姗可是看得眼睛都瞪大了。那陈子善似乎还没完全酒醒，那是在廖山的搀扶下眼睛半开半睁地完成了整个急救过程。 “这完全就是肌肉记忆啊。”洛枫感觉眼前这陈子善那娴熟的动作应该是经过无数次的训练，所以完全不用思考，就只是凭着身体本能完成了急救处理。 洛枫扭头皱着眉毛看向姚乐婷，“这跟你之前说的陈子善不太一样啊，职业小混混？这不像是拿砍人刀的吧，倒是像拿手术刀的。” “说了呀，”姚乐婷一脸无辜的样子，“现在确实是职业小混混，只是很久之前学过医，出了点事，后来放弃了。”姚月婷之前没告诉洛枫陈子善学过医，那是因为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影响。 “行，你是委托人，你说的都对。” 虽然这山庄位置偏僻，但好在当年陈衣老爷子修了混泥土路面直达山庄门口，救护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幸好急救措施做得及时，应该能保住命，但这昏迷估计没这么快能醒。”救护车的随车急救人员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大家还不怎么认识晓楠，因为到目前为止陈子善都还没正式的跟大家介绍过他的女朋友，所以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而作为晓楠的正式男朋友的陈子善，这个时候正在一旁呕吐着，不知道这次能把多少酒精吐出来。 救护车上的人看了一眼正在呕吐的陈子善，“他要不要一块去医院？” 救护人员这话，在场的人有一部分的理解是晓楠需不需要人陪这去医院，另一部分人的理解是那家伙都呕吐成这样了需不需要去医院治疗一下。 “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医院等着了，住院手续什么的会有人处理的。”最后还是陈明宇过来跟救护车的人交代清楚，“至于他……”陈明宇回头看了一眼陈子善，摇了摇头，“就是喝多了，放心吧。” “你们也注意点，老大不小了，别玩什么疯狂派对。”说完那救护人员还瞥了一眼这里年纪最大的陈足。 陈足自己倒是还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救护人员给自己一个眼神，但是在场的其它人都明白了救护人员的潜台词，“一把年纪了，别乱搞。”大家都忍住了没笑出来，毕竟这个场面也不适合笑。 救护车刚离开，警车就到了。原本大家还有些犹豫这个事情要不要报警，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开，是意外事故的可能性比较高。 不过最后陈明宇最后和陈足商量，觉得这事情既然叫了救护车了，肯定也瞒不住，隐瞒不报警传了出去，对家族声誉反而不好。 原本大家还是看热闹的心态，但警察一来，事情就有些变化了，各自都开始有些猜疑。 没人知道晓楠是怎么从三楼摔下来的，当时的唯一目击者就是洛枫。但是洛枫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是晓楠从三楼摔落到二楼的半空中的，也是没办法知道她在三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一这不是意外事故，是人为的呢？ 但大家的猜疑让洛枫和王小姗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犯罪嫌疑人。因为是他们最先发现了晓楠，而且没有其他人可以为他们的清白佐证。那么有一个非常大的可能就是他们两个把晓楠从三楼推下去。 至于动机，那肯定就是为了帮姚乐婷多拿遗产。 “小子，爷我可是盯紧你了。做人别太贪。”陈明皓可是心里什么话都藏不住的那种人，警察才刚到，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开始质疑洛枫了。 “要是想多拿遗产的话，我应该推你下楼吧。”洛枫毫不留情地反驳了陈明皓。 这话倒是有些作用，在场的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智商也算是比较高的人，仔细回头想想就发现了洛枫刚才提到的动机逻辑的问题。晓楠是没有继承权的，无论她发生什么事情至少在遗产继承这件事情上是没什么影响的。 如果真的是因为遗产继承的事情要杀人，同样是醉得一塌糊涂的陈子善应该才是下手目标才对。 第二百七十二章 都是嫌疑人 整个晚上陈子善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直到警察录完所有人的口供似乎才有点清醒过来。他突然伸手拉住了转身要离开的警察。 那抓着警察衣服的手还抓得挺近，警察下意识的轻轻甩了甩手居然没甩开。 那陈子善大概也是没完全醒过来，抓住人家的衣服，顿了几秒钟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话，“晓楠怎么样了？” 被他拉住的警察疑惑地看着陈子善，这警察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晓楠是谁。旁边另一名了解情况的警察走到他们身边解释说道，“医生说了，能抢救过来。” “谢谢。”虽然说现在是混黑道的，但这陈子善对警察似乎还挺有礼貌，警察已经转身了，还在对方身后说一声谢谢。 警察离开了，录完口供的个人也都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三更半夜的，大家都困了。 回到房间的洛枫，一看见王小姗还在，立刻就问了，“有发现什么吗？” “有两个跟一般情况不太一样的地方。” “真的有线索了？”听王小姗这么一说，洛枫马上就来精神了。 “也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 “快说，快说。” “首先是陈衣的那个侄女没出现。” 洛枫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确实一直没看见过她出现。又是救护车，又是警车，也没能让陈欢欢露个脸。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没有好奇心之人？”洛枫表示难以置信。 “也不是说她没有好奇心，”王小姗接着补充说道，“救护车来的时候，她有从窗户向外看了看。” “要么就是她有比当吃瓜群众更重要的事正在处理，要么就是她真的就是那种对世俗之事漠不关心的世外高人。”一边说着洛枫又从窗缝里偷瞄了一眼陈欢欢的房间窗户，依然是关得紧紧的，风平浪静。 “还有一个我觉得有点在意的人就是陈子善。” 听到王小姗说陈子善，洛枫把视线收了回来，“这陈子善确实行为有点突出，但我刚才问了姚乐婷陈子善的过往情况，曾经是最有前途的外科医生，好像是出了一次医疗事故之后就辞职离开了医院，后面怎么变成街头小混混的就不清楚了。” “这种人生经历，性格奇怪点也算合情合理。”王小姗在尝试把陈子善的人生经历和行为对应匹配，看是不是都吻合。 “到底陈子善什么地方让你怀疑了？酗酒小混混不是很常见吗？”洛枫追问着王小姗一直没说的那个疑点。 “他的眼神，”一边说着，王小姗又回想了一下当时看见陈子善坐在地上的情景。 看着医护人员和警察在眼前来来往往，陈子善大概是酒还没醒，身体不受控制站不起来，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人来人往，不说也不问，特别安静。 “我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悲伤。”回想完当时的情景，王小姗接着说了。 “女朋友都摔成那样了，不悲伤才怪吧。”洛枫见王小姗说话慢悠悠的样子倒是有点急了。 “那是纯粹的悲伤，”王小姗在想着她要用什么语言去表达她的想法，因为那想法有点复杂。 “所以悲伤还有纯粹和不纯粹的区别？”洛枫感觉王小姗这话题他快要接不下去了。 “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应该还有点其它的情绪，你想想，和自己这么亲密的女朋友从楼上摔下来，而且有可能是被人推下来的，除了伤心，应该还多少会有些愤怒和疑惑吧？” 晓楠的受伤是愤怒，而为什么和是谁推晓楠下楼的是疑惑。 “就一个眼神，你还能理解出一部小说了？” 下一秒，洛枫的这句话为他赢得了王小姗的一顿揍，“翅膀硬了？都敢开始调侃你的导师了？” “我错了，我错了，”洛枫第一时间赶紧认错，反正事情对不对不知道，赶紧认错就是对的，“我的意思就是说陈子善在那个深度醉酒的状态其实眼神基本都是涣散的，有时候他就没有眼神。” 王小姗突然停下了正在胖揍洛枫的手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因为在廖正扶着陈子善出来的时候，陈子善由于醉得太厉害，甚至从楼梯上直接摔了一跤，楼梯上还留着他的血迹。这种状态下，确实很难有什么眼神。 洛枫舒了一口气，躲过一劫了。 “那你早点休息，感觉这次坠楼事件也许只是个开始。”王小姗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里？我睡了，回来别吵醒我了。”洛枫随口就问了一句，问完之后他突然发现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当然是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啊，你那邪恶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你的演员女朋友还是姚乐婷呢。” 平时出任务洛枫和王小姗两个都是假扮学生情侣，睡同一个房间的时候王小姗睡床，洛枫就睡沙发或者地板。这回洛枫一下子忘了是和姚乐婷假扮情侣，想着王小姗等下还要回来。 场面是尴尬得洛枫没办法回话了，最后王小姗什么也都没说，直接关门离开了。 洛枫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差点小命不保。” 王小姗离开之后没过多久，洛枫突然想起了些事情，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为了保证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洛枫偷偷地去察看陈子善摔下楼梯摔得一身血的地方。 晓楠的坠楼地点是在三楼的过道上，这个时间地点对警察来说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对山庄里的人来说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因为山庄里所有的人都没办法在这个时间点给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也就是说，如果晓楠不是自己摔下来的，而是被人推下楼的，山庄里所有的人都有作案的时间，都是嫌疑人。 尤其是现在偏向被人推下楼的判断更多一些，因为按照当时晓楠的醉酒状态，站都站不起来，要想自己越过一米多高的栏杆跳楼，基本不可能。 但是晓楠那瘦削的身材，一般成年人要抱起她，从那个位置把她推下楼却并不是难事。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各人的情况 在晓楠坠楼的时间点里，恰好各人都在各自的地方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其他人可以为自己做时间证人。 首先是陈子善，原本他应该是和晓楠一起在房间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晓楠突然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房间，然后从三楼过道摔了下去。而陈子善自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时他已经醉得失去了意识，在房间里趴着。 陈足当时也是和他妻子马玉红两个人在房间里。 陈食也是在房间里，当时他的家庭医生黄医师正在帮他检查身体。 而管家廖正当时正一个人在厨房里清点物品，顺便安排一下第二天的菜单。 年轻一辈的人方面，陈明宇当时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过他当时正在打电话，那通电话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电话另外一头的人勉强算是为他做了时间证人。但是手机毕竟是可以移动的，到底这电话是不是在房间里打的，还是在案发现场打的？还真说不清楚。 姚乐婷的话当时是刚刚跟陈明宇聊完，正走在会自己房间的路上，她回到房间不久，就听见外面的吵杂声，出来就看见了已经坠楼的晓楠以及其它出来察看情况的人。 至于陈明皓，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就是那些车子也是遗产的一分部，他提前去看看，到时候他应该继承哪几辆车。 这山庄的车库也确实不简单，十几辆豪车整整齐齐地停在那里，这些可是比房子还要贵的车子。 而陈欢欢则表示她当时就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玩手机，还出示了她和朋友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但这也没办法充分说明她的不在场，理由跟陈明宇的一样，手机在哪里都能使用。 洛枫和王小姗的话，情况也是一样，也就是他们两个人相互证明对方清白而已。 正由于出现了这么诡异的情况，整座山庄里都没有人能证明自己完全的清白，所以第二天就有人坐不住了。 陈食雇了一个贴身保镖，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上班了。现在陈食的身边不仅有医生，还有保镖，这排场算是足够大了。 “三弟，不至于吧。”陈足对于陈食在山庄里雇保镖的行为表示不满。 “不至于？已经死了一个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死人？在这里每死一个人，其他人都会多分几个亿，你精神伟大，视钱财如粪土，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全都不爱钱呀。” 他们两兄弟就在山庄的大堂里当着众人的面在互相斥责对方，看情况也不像是第一次吵架了，兄弟之间应该是间隙已久。 不过这也是大家第一次看见陈食的真面目，因为昨晚晚饭的时候陈食没有出来，救护车和警察来的时候陈食也还是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当时是黄医师出来和陈子善一起对晓楠进行急救。 原本洛枫和王小姗还觉得陈食这人一句身体不好就直接躲在房间里不见人是不是性格有问题，直到今天看见了真人才明白陈食真的是身体不好。 陈食那脸憔悴得像八九十岁的人了，身材也是非常干瘦，看来确实是身体健康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 “四叔，你也一把年纪了，凡事都看开点吧，”这个时候陈明皓突然走了过来，“有钱你就好好治病，多活几年，拼搏奋斗这种累活就让我们年轻人去吧。”话语间似乎是不太喜欢陈食这个四叔。 “陈衣有你这种不孝子，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孽障吧。”陈食对陈明皓这个侄子也没什么好态度。 “明皓，你怎么这样跟长辈说话？”这个时候陈足反而开始维护陈食了。 “三叔，这里的都是自家人，咱们也敞开来说话吧，我们家族企业基本就是大伯，我爸和你三个人一起打下来的江山，四叔根本就没什么贡献，就是拿着股份吃分红的。我自己知道自己没什么做生意的天分，所以对集团的股份我也不争不抢，我就只是单纯想分几个亿安享晚年。但四叔这个样子，可不是只满足于分几个亿啊。” “你要是真的这么无欲无求，今天怎么叫来了个好朋友啊？” 原来陈明皓也是叫了人来当他保镖，表面上是说叫自己一个人住七天太闷了，叫个朋友过来解闷，其实是跟他那个朋友承诺了七天后支付高额报酬。 “乐婷她不也带了男朋友和闺蜜一起吗？这在我爸的遗嘱里都是允许的呀，凭什么就只说我？”陈明皓倒是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有，你们怎么不说陈欢欢，她那个才叫过分好不好。” 这时大家都不自觉地往陈欢欢的房间方向看过去，房间里一名记者正在帮陈欢欢拍照。没错陈欢欢今天直接就把一个记者叫过来了。而且不仅仅是过来拍几张照片这么简单，她是让那名记者在这里陪着住一星期。 陈氏家族在社会上也算是有头有面的，偶尔也会出现在报纸杂志里，现在遗产争夺战一触即发，多少媒体都是抢着想过来报道。但山庄毕竟是私人领地，记者再想也不敢乱闯。 所以陈欢欢便以邀请好友的名义把一名记者请了过来，全程直播这一个星期山庄的情况。当然，那记者也确实是陈欢欢的朋友。 一说起这个事情，陈足立刻就气得差点就晕过去，马玉红及时上前扶住了他。“这家事居然还上了新闻报道，真是造孽啊。” 但除了陈足和陈明宇对陈欢欢邀请记者这件事情明确反对之外，其他人似乎是有点默认陈欢欢的做法。因为在记者的监督镜头之下，要想悄无声息地杀个人，难度又增加了。 多了个记者，虽然对家族名声不太好，但这可以明显提高大家的生命安全保障啊。 对于陈欢欢个人而言，还能借此机会提高知名度，毕竟通过校园歌手大赛已经积攒了一定的人气了，目前也有娱乐经纪公司在接洽，出道肯定是要出道的，如果能把名气再往上提一提的话，还能跟娱乐公司谈条件更好的经纪合约。 第二百七十四章 保镖 站在大堂里，洛枫环视着四周，有吵架的兄弟和叔侄，有只顾着自己前途的少女，也有努力想要维护家族的族长，有只想想多分遗产继承者，这小小的山庄居然一下子充满了各种人物形象，仿如浮世绘。 事情变得复杂了，也变得有趣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人真的带个杀手进山庄？ 不过真正让大家惊掉下巴的还是廖正，等到吃早餐的时候，大家一上桌就发现廖正身边多站了一个人。连管家都要带人进来了？ “这是廖管家的夫人，大家可以叫张姨。”大家还在惊愕之中的时候，陈明宇及时出来解释了一下。这解释果然让大家放心了一些，至少廖正带人进山庄这件事情，还是有人知道的。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原本这个星期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密我打算一个人处理山庄的内务的，但是经过昨晚一顿晚餐我就发现我这老骨头实在是撑不住，所以把我爱人也叫过来帮忙。”廖正说着给大家鞠了个躬，都是现代社会了，感觉廖正这仆人情结还挺重的，从心底就认准了自己是仆人，陈家是主人，礼貌得让洛枫和王小姗这些外人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 “保密问题大家请放心。”紧接着张姨也跟着廖正给大家鞠了个躬。 “张姨你也别太见外，廖叔叔跟我们也是朋友也是长辈。”姚乐婷罕见地在公开场合说话了。因为小时候张姨曾经照顾过她一段时间，虽然很久没见了，但感情还是在的。 看到是姚乐婷，张姨笑了，“是小乐婷啊，越大越漂亮了，听廖正说你都带男朋友回来了……” “张姨，咱们先吃早餐吧。”知道张姨这嘴巴爱唠叨，姚乐婷赶紧扯开话题，不然在男朋友这个话题上不知道张姨会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今天这早餐也确实不错，廖正的厨艺真的不怎么样，今天换他夫人张姨下厨，光看着那些食物的卖相就开始有食欲了。 “你怎么总是往后看。”王小姗发现身边的洛枫今天早上的举动怪怪的。 “就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顺着洛枫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洛枫是在看陈食今天新聘请的保镖。 “怎么怪了？” “好像是在忍着些什么，是不是在憋尿呢？” 虽然洛枫说得很小声，而且是一脸严肃地说着话的，但坐他附近的人还是听见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而正当大家准备开始享受今天的美味早餐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砰”的一声敲在说子上。是陈食新聘请的保镖突然晕倒了。 大家都因为洛枫的话都看向陈食的保镖的时候，那保镖居然这么突然地就倒下了。 这桌子是用木头和大理石制作的，非常重，而且大理石桌面特别硬。那保镖晕倒的时候，一脑袋撞在大理石桌面上，那餐桌是纹丝不动，但那保镖已经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了。 这回陈子善倒是动作迅速，他是第一个走到那晕倒的保镖身边俯下身子帮那保镖查看伤势的。 一直站在陈食身边的黄医师大概是被这突然情况惊吓到了，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陈子善俯下身体了他才赶紧凑上去帮忙。 “叫救护车！”陈明宇大声喊了一下，惊魂未定的廖正慌慌张张地掏出了手机打急救电话。 黄医师刚蹲下来，正准备动手帮忙，陈子善突然提起头，表情严肃地看着黄医师摇了摇头。 黄医师当然是明白陈子善的意思，这人不行了。但作为一名医生，黄医师觉得他有必要尽他最后的努力对病人进行救治。而且他也很难相信刚刚还在有说有笑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这下子餐厅又乱了，昨晚才发生的坠楼事故，今天一天大早的，居然发生命案了！ 尤其是陈子善说了一句，“看着像中毒。” 陈明皓吓得把他手中的碗都扔出了窗外，“幸好没喝下去。谁？到底是谁干的？”然后就开始大吼大叫起来。 陈明宇看着自己的三弟陈明皓那慌乱无措的样子，只能轻轻地叹一口气。看来这家里只能考陈明宇继续撑着了，陈明皓确实能力差了一点。 这里面就只有陈足是没有站起来的，就连他的妻子马玉红都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的背。他依然是非常镇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每人知道陈足为什么能这么镇定，可能是年纪大了不怕死，可能是见惯了大场面无所谓，但这事关生死的大场面应该不是这么容易习惯的。 洛枫觉得有可能是第三种情况，那就是陈足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他没办法对家族里的人发号施令。 虽然陈足在这里备份最高，但这次的一星期山庄之旅，真正的主持人是陈明宇。甚至于山庄之外，一旦陈明宇继承了陈衣的股权，家族企业的掌权人也还是陈明宇。 难道是家族大了，人心反而不是那么团结了？不是的，以前大家也并不是听大哥陈丰的，更多的是听老二陈衣的。核心的原因自然是陈衣是家族企业的董事长，手握最大比例的股权。 这里面有一个人倒是跟别的人都完全不一样，那就是陈欢欢邀请过来的记者赵悦竹。这才第一天就这么大的新闻，真是高兴坏了。 但赵悦竹忍住了内心的狂喜，没有露出任何的笑容，她默默地对现场进行了拍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遗漏。 “你是不是有病？拍什么拍？”陈子善对赵悦竹的行为非常反感，“人都死了！你能不能对人有起码的尊重？” 被陈子善吼骂了之后，赵悦竹停止了拍摄，反正也拍得差不多了。这才第一天她感觉后面几天说不定还有更劲爆的。 不过可惜的是她和陈明宇有约定，所有的采访资料必须在七天结束之后才能公开。虽然现在非常地想法新闻稿，但始终只能忍着。如果现在搞得陈明宇不高兴把她赶走了，那后面万一有什么大新闻就错过了呀。 第二百七十五章 警车又来了 在场的人里面倒也有人是特别有同情心的。 张姨拿来了一条大毛巾，轻轻地把那毛巾盖在了那保镖身体上，脸也是遮住了。 “唉，大家甚至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怜的孩子。” 听到张姨这么说，大家才想起来，这保镖是今天早上才过来的，确实大家都还不怎么认识他，想到这里，多少都有些伤感。 “杀手大哥，我就只想着拿到自己的那一小份遗产而已的，多出来的我绝对不争不抢，千万别杀我呀。”陈明皓那恐慌的情绪似乎是还没过去，他对着空气就开始向那个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杀手喊话了。 “你有完没完！”这回陈明宇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陈明宇这拍桌子的一声怒吼倒真的威慑到陈明皓了，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这个时候姚月婷出来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了，她看着陈明皓说道，“三叔，现在出事的都是没有继承权的人，不用慌。” 听姚月婷这么一说，大家突然都往洛枫和王小姗看过去，然后又看看黄医师，然后又看看那名刚才在疯狂拍照的记者赵悦竹。 洛枫突然感觉自己后脑冒汗。 “小侄女说得有道理啊。”陈明皓突然就心情放松了。 那记者明显有点慌了，“也、也不一定是什么谋杀案了，也许只是意外事故呢？” 在一片恐慌的气氛当中，大家突然听到了一个非常不合气氛的声音，餐桌上传来了滋滋滋的吸面条的声音。 那是陈明皓叫过来的朋友徐浩然，大家都在恐慌的时候，他在努力快速地想要把他剩下的半碗面吃完。 所有人突然都同时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徐浩然嘴里含着半口面，默默地抬起头看着大家，一动都不敢动。 “他有中毒的迹象，这些食物都要检查。”这是陈子善和黄医师的一致意见。 话音刚落，徐浩然立刻把嘴里的半口面吐出来，然后冲到厕所里抠喉咙，看是不是能把刚才已经吃进肚子里的呕吐出来。 所谓近墨者黑，这陈明皓不靠谱，他的朋友徐浩然似乎也不怎么靠谱。 很快，警车又来了，一看车牌，还是昨晚那辆警车。一开门，还是昨晚那名警官。 “你们这里到底什么情况？搞个疯狂派对，还真搞出人命了？”说话的是杨雄，这次带队的队长。 昨天的坠楼事件，根据表面的证据来看警方还是偏向判断是意外事故的，但今天是实实在在地出了人命了，这让杨雄非常紧张。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一个坠楼昏迷，一个死亡，光想想就觉得头疼。 当听到黄医师和陈子善说极有可能是中毒死亡之后，杨雄马上让人封锁了山庄。 然后没过多久，又有两辆车子过来了，是杨雄叫过来的，那两辆车子把今天早餐的全部食物都让人带回去化验。 假设那保镖是在山庄里中毒的话，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今天的早餐。早上保镖来得很早，当时陈食还在换药，就让黄医师先带保镖去厨房吃点早餐，边吃边等他换药。 而当时张姨在厨房正忙着，就让他自己在锅里勺了一碗面。当时黄医师也自己勺了一碗面和保镖一起吃，毕竟两人现在有一个共同的老板，话题也比较多吧。 正在大厅询问情况呢，杨雄突然听见厕所里传来一阵呕吐声，估计是徐浩然听到今早那保镖的早餐也是吃了一碗面，又把他吓得再反了一次胃口。 所以现在也很难确定嫌疑人，因为同样是吃了那一锅面的徐浩然目前来说还是挺健康的。说明那锅面应该是没问题的，那保镖是怎么中毒的呢？ 也有可能他是在来山庄之前就已经中毒了，只是到了山庄才毒发，这要靠警察们回去进一步排查了。 警察录完现场口供，把必要的证据收集好后便离开了。 陈明宇让廖正把餐厅封了起来，“用其它餐厅吧。”是的，有钱人的山庄不止一个餐厅。 虽然已经多少开始有些恐慌气氛了，但陈衣的遗嘱写的继承条款太清楚了，中途离开山庄失去继承权，在山庄里有违法犯罪行为也失去继承权，所以尽管有些恐慌，但为了那数额巨大的遗产，大家还是没有离开刚刚发生了死亡事件的山庄。 看见大家都好像有些悲伤的样子，张姨微笑着尝试安慰大家，“我再给大家重新煮一锅面？” 这气氛变得更压抑了…… “女朋友。”洛枫突然对着姚月婷喊了一声。 “诶。”姚月婷倒是非常进入角色，立刻就笑着回应了洛枫的呼唤。 “散个步？” “好。” 洛枫和王小姗挥挥手之后便跟姚月婷一起离开了大厅，去到外面的小花园李散步。 “张姨，我帮帮你吧。”王小姗则非常热心地去厨房帮忙，“刚才搜查厨房，弄得有点乱了吧，你一个人怕是要整理好久，会耽误午饭的。”结果王小姗关注的重点原来是担心午饭不能准时开餐。 “是啊，早餐已经没吃好了，午餐可要有充足的保证。”刚刚从厕所呕吐回来的徐浩然也表示愿意帮忙整理厨房。 去厨房帮忙整理其实也是个借口，王小姗的主要目的是要看看厨房那里的环境，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给保镖下毒。 而洛枫则是有点坐不住了，原本还有些看热闹的心态，但眼看现在出人命了，不得不把姚月婷叫出来严刑逼供一下。 “说吧，有什么想问的？”姚月婷大概也是猜到了洛枫的意图，“趁现在这小花园里只有我们两人，我尽量回答你的问题。”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对你们家那些亲戚的真实看法。” “没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你们家族的事情并不喜欢参与，只想躲得远远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先说说你外公几个儿子的情况吧，丰衣足食？这组合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第二百七十六章 没意外 虽然洛枫知道一个大家族，尤其是资产特别多的大家族，内部家族成员之间肯定是有各种复杂关系，但是每次遇见一个新的家族，都总会出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故事，每次都有惊喜。 这回也不例外，很多年前丰衣足食四兄弟一起出来打拼，从贫穷小伙到一方土豪，转折点就是一款药。他们是做制药起家的，从一间小药店，一直开成了跨国连锁。 “你外公是制药的，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可是从来都没人知道，到底是哪一款要让陈氏集团崛起的。大家只知道突然有一天，陈氏的连锁药店就开得到处都是了。” “你是说你外公家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个我多少有些猜测到了，如果涉及违法犯罪，你在告诉我之前，要想清楚，我可不保证不告诉警察。” “瞧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跟我们学校第一侦探的名号不太搭呀。” “我还有这名号？” “突然就开始沾沾自喜了？开始骄傲了？” “就是觉得这名号真的土掉渣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年外公家是怎么富起来的，只是隐约听到家里人说过，是因为一款不能上市的药。当年外公指定的继承人其实是我的母亲，据说是因为那款不能上市的药，母亲和外公关系闹得很僵，吵了一架之后，母亲便离开了家族。” “所以你外公跟你所说的真相，就是指这款药？”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和外公的感情很好，但我母亲一直则相反。我想知道的真相是为什么我外公和我母亲关系这么差。我尝试过同时请他们两个出来吃饭，同时叫他们两个陪我去幼儿园等各种方法试图缓解他们的关系，但都失败了。” “所以他们其实从来没跟你说过药的事情。” “嗯，都是我在家里根据听到的一些蛛丝马迹猜的。” “唉。” “你怎么突然叹气了？”姚乐婷对洛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叹息感到非常奇怪。 “太聪明的人都不能快乐呀。” 听到洛枫这话，姚乐婷似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洛枫的意思，因为她大概就是洛枫所说的太聪明的人。 既然那药是家族里的秘密，肯定知道的人会非常少，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就不可能会有人主动说这个话题。即使有人说漏嘴了一两句话也肯定会马上转移话题进行掩饰，只有姚乐婷这样心特别细，而且推理能力又比较强的人，才会根据那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把故事的原样推理出个大概。 要是一般的小女孩，哪里会有那么多烦恼，大人说的话题大概率是左耳进右耳出，而且就算听到了什么估计也是理解不了大人的话题，继续吃自己的糖，玩自己的玩具。 “所以到底你是听到了什么才开始心里有疙瘩？”洛枫觉得这一切肯定有个开头。 “他们提到了死亡。” “死亡？对一个制药集团来说，死亡应该不算是特别敏感的词语吧，怎么就引起你的注意了？” “这样到底会有多少找不到死因的死亡？”姚乐婷顿了顿，她在努力地回想着那天她母亲和她外公的争吵，“原话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找不到死因的死亡？”洛枫瞪大了眼睛看着姚乐婷，这句话可是有点把他吓着了。 另一边王小姗也是非常“努力”地在帮着整理厨房。“那里，那里，那个箱子移动一下，往左边点左边左边，对了。”刚指挥完徐浩然搬箱子，王小姗又转身指挥陈子善，“那个碟子歪了，歪了。小心啊，别摔烂了。” 这徐浩然终于还是有点忍不住了，“为什么就你在那里指挥？我们几个在这里满头大汗的？你不是第一个跳出来说要帮忙的吗？”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那当然是必须什么都干了，但现在不是有你们这些热心人士吗？每个人都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粗重活本就是男人的强项，而整体的指挥更适合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只有每个人发挥了自己的长处，才能让事情事倍功半。” 王小姗说得这么有道理，徐浩然居然无言以对。旁边的陈子善只是低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徐浩然还打算拼死反驳，“你看看人家张姨，她不也是女人吗？厨房里这些粗活干得比我们男人都好多了。” 王小姗往张姨的方向看了一眼，张姨还在低头认真做着她的工作，完全没有参与其它人的聊天，只见眼前的张姨神态自若地一只手提起了一包25公斤的大米放到旁边的地板上，这臂力够吓人的。 “术业有专攻嘛，任何事情只要是专业的，这都不是男女的问题。厨房就是张姨的专业，我们都是非专业的，没法比。”王小姗觉得不能再跟徐浩然在那里耍嘴皮子了，而且她也似乎是发现了些新奇事情，“那边那位陈医生，请问你在干什么？” 徐浩然扭头看过去，发现陈子善拿着些玻璃瓶子小心翼翼地在装东西。 “我拿些样本去化验，确保这些食物没被下毒。” “说起来，你怎么知道那保镖是中毒了？”这话王小姗早就想问了，但突然问这个问题又有点太唐突，现在终于有个合理的理由问了。 因为当时主要是陈子善先说的那保镖有可能中毒了，那个黄医师感觉像是在附和陈子善的意见，自己并不是特别的肯定。大概那黄医师是怕别人说他一个专业医生不如一个黑社会混混陈子善吧，以模糊的表态附和陈子善的意见。 “大概是学医的人的一种直觉吧。”陈子善笑了笑。 专业人士说直觉，基本就是在胡扯，王小姗心里已经肯定了陈子善心里肯定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跟那保镖是否中毒有一定的关联。 但遗憾的是，王小姗在厨房里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倒是有点期待陈子善的化验结果。陈子善在厨房里随意拿了些食物样本去化验，毕竟是制药发家的陈氏集团的山庄，这里保留有化验室一点都没让人意外。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两个保镖 在接连发生两起伤亡事件之后，有一个人倒是开始慌了。这人是陈食。 就陈食展现出来给大家看见的形象，甚至都有人怀疑这两起伤亡事件是不是陈食在从中作梗。一方面陈食这人脾气不好，大家都不喜欢他；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有想要争夺更多陈衣的遗产的想法，而且这想法他还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他就是想要更多的股份重返董事局。 但谁都没想到，现在的陈食居然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陈总，你休息一下吧。”一旁的黄医师倒是挺担心陈食的病情，平时站着都吃力，行动都是坐轮椅为主，今天居然在房间来来回回地踱那么多步，怕陈食身体受不了。 “你说说，那保镖到底是什么情况？”此时的陈食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他脑海里一直来来回回地想着的是自己的问题。 “唉”黄医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从我当时的初步诊断，根本就确定不了他的死因，感觉有点像心脏病发的症状，但无法确定，还是要经过尸检化验才行。” “那你说说，陈子善那小子，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中毒？难道他的医术真的比你高那么多？” 一听到陈食拿陈子善来跟自己比较，而且还把自己比下去了，黄医师开始急了，“这怎么可能，陈子善那小子我也是认识的，虽然当年他在年轻一辈的新进医生了确实是比较拔尖的，但这跟我这种老医师是没法比的。要是他一直坚持在医学上不懈深造或许凭着他过人的医学天分现在能稍微拉近我的水平，但你看看他都放下医术多少年了，他和我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陈食自然知道黄医师的话里有夸大的成分，但是黄医师话里的主要内容他还是认可的，一个半途而废的所谓医学天才，不可能比一个在医学领域耕耘多年的老医师有更高的医疗水平。 但是那天陈子善说那保镖是中毒的时候，那坚定的眼神，那笃定的语气，他到底凭什么？ 除非，他知道保镖中的是什么毒！ 陈食惊出一身冷汗，缓缓地坐回到他的轮椅上。 “陈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黄医师发现了陈食的异样，赶紧上前帮陈食检查身体。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陈食摆了摆手，“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是也要放开手脚来干一场了。” “难道你怀疑是……”黄医师似乎是猜到了陈食的想法，但陈食及时打断了他的话，没让黄医师把那话说出来。 另一边洛枫在小花园里倒是从姚乐婷那里了解了不少丰衣足食四兄弟的事情。 “和我探讨案情，在房间里不是保密性更好吗？毕竟你是打着我的男朋友名号进来的，我们在一个房间里说说悄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呀。”姚乐婷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洛枫为什么找她到这小花园里说这些不方便公开的事情，“你看，那边已经有两个人在窗沿那里看着我们两个了。” “他们大概是认为我们两个是小情侣在散步调情吧。这个距离，他们也就只是看看，听不见我们说话的。要是我一个不小心鞋带松了蹲下来系鞋带，说不准正往这边偷看的那几个人还会以为我给你单膝跪下准备求婚了。” 这话逗得姚乐婷都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终于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笑了出来。 一阵风伴随着姚乐婷爽朗的笑声抚过小花园，洛枫也露出了微笑。但一扭头，就看见了王小姗在山庄二楼的房间窗口那里盯着他，这笑容就有点僵硬了。 “我看你也够紧张的了，笑一笑多好呀。其实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你外公一直都是最疼爱你的，即使这个星期是他设的一场局，那肯定也不是害你的局，你担心些什么呢。”洛枫知道这是王小姗在提醒自己，要专心办案。 其实王小姗什么意思都没有，她就是想盯着小花园里的那对男女而已。 姚乐婷回头看了看，陈明宇、陈足也刚好从房间窗户里往这边看，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姚乐婷的目光扫过整栋楼，现在住着的都是逢年过节抱起她、给她红包哄她开心的亲人，“我担心些什么呢？”这话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问问题，还是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因为早上的事情，午饭的时候似乎大家都有些忌讳，虽然换了个餐厅，但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 幸好张姨的厨艺还不错。 这回陈食又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没有出来，甚至都没打算吃张姨做的午饭。 说是在对厨房所有食物的化验结果出来之前他都自己让人外送事物。 “所以他决定在这豪华的山庄里吃一个星期的外卖吗？”徐浩然想想就觉得这事情有点搞笑。 但明显徐浩然是吧顶级富豪的外卖和自己在地下室出租房里点的外卖混淆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为了避免徐浩然出洋相，陈明皓赶紧打断他的吐槽。 大家正在餐厅里吃着午饭的时候，门铃响了，廖正去开了门。 是送外卖的，陈食的外卖。黄医师从房间里出来了，检查了一下那几个外卖盒里的食物，大概是要做简单的毒性检测吧。 黄医师检查食物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那一道道都是星级大厨现做的饭菜。徐浩然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饭菜顿时感觉不香了。 但这次来的不仅仅是外卖小哥，还有两个彪形大汉。那是陈食新聘请的保镖，郑昂川和谭鹏。这回请保镖一请就请了两个。 陈足摇了摇头，看来是对陈食的行为有些不满。 “是做了太多亏心事，吓破胆了吧。”陈明皓看着那两个保镖进了陈食的房间后便开始讥讽陈食。 “好好吃饭！”陈足批评教育了一下陈明皓。 被陈足当众这样呵斥，陈明皓原本还想反驳几句的，但他也感觉到了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第二百七十九章 动机 吃完了午饭，洛枫和王小姗两个又关在房间里开始梳理案情了。 陈足看着洛枫和王小姗的那一双背影，心里非常的疑惑，因为他一直记得，这洛枫不是自己自己家姚乐婷的男朋友吗？怎么总是跟姚乐婷的闺蜜王小姗一起？ “乐婷啊……”陈足想问提醒姚乐婷两句，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问。 “三叔，年轻人的事情，他们有自己的想法。”陈明宇大笑着给陈足添了一杯茶，“我们就好好地品一品这好茶吧。” 陈足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他看着茶杯，小声地呢喃了一句，“这茶还是二哥生前亲手炒的吧。” 陈衣生前在这山庄所在的山头不仅种了果树，还种了茶，而且喜欢自己炒一些茶叶来喝。 洛枫和王小姗在房间里正准备开始分析案情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了。 来的是姚乐婷，“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的，但是你们俩总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出双入对的，我这谎言不就被拆穿了吗？我可是说带了一个男朋友和一个闺蜜过来的。” “你这谎言怕是早就被拆穿了吧，只是大家放在心里不说而已。”洛枫毫不留情地打击姚乐婷。 “既然大家都人艰不拆，那我们也配合一下，演好这场戏嘛，生命时候有人真的当面拆穿我了再另外说。来来来，我对你们的推理过程也是非常感兴趣的，就当是满足一下我的侦探梦想吧。”姚乐婷一边笑着，一边就自己进了房间，然后找好位置坐了下来。 综合姚乐婷刚才在小花园里跟洛枫讲的陈家的情况以及王小姗在厨房里问张姨她所知道的陈家的情况，他们发现了一个非常头疼的事情，那就是这山庄里，几乎每一个陈家的人都有谋杀他人的作案动机。 陈足，一个目前来说看上去最善良的老人家，感觉他就只是希望家族团结，没有其它什么想法。但是洛枫感觉这不太符合人性。 早年打江山的时候，其实最早是陈丰、陈衣、陈足兄弟三人平分股份的，因为陈丰是大哥，一般都听陈丰的。后来公司规模逐渐壮大，陈衣的经营能力逐渐体现出来了，陈丰便逐渐退居二线，把二弟陈衣推上了董事长的位置，而这期间陈足都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 直到现在陈衣死了，陈足也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当上董事长的想法。但是实际情况是，陈足一直掌握着陈氏集团的财务部门，这么多年了从未放手。陈衣死亡之后，陈足也第一时间接管了陈衣原本管理的销售等部门。 嘴上什么都没说，但这行动，明摆着是要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啊。 陈丰在多年前就交棒给了陈衣，不再直接参与集团经营，陈食从来都不是大股东，一直都是给他三个哥哥打下手。所以目前在集团里，资历最深的就是陈足。 可是，摆在陈足面前的还有一个巨大的障碍，那就是陈明宇。作为陈衣的长子，他会继承很多东西，不仅仅是父亲陈衣的股份，还有陈衣的人脉。 据说陈足接手陈衣主管的部门的时候，其实是遇到了比较大的反对意见，陈衣的老部下们更加希望陈明宇接手。但陈足以临时负责为由，还是进行了接管。 所以，陈足可能不太在乎陈衣的遗产，但是他不可能不在乎陈衣的接班人陈明宇。 然后是丰衣足食里的老四陈食，他就更不用说了，明白着就是想来抢夺遗产的。当年他的三个哥哥创业，他自己一个人在外打工。 等陈氏集团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了，才把陈食找过来一起经营陈氏集团。不知道什么原因，陈食在陈食集团没工作太长时间便得了重病，一直到现在都没好。 由于他的三个哥哥都给一些集团的股份给他，他就凭着这些股份的分红都能过上富豪的生活。名义上其实也给陈食安排了一些仓库管理的部门给他管理。 这也是让所有人都有些羡慕陈食，在陈氏集团什么大事业都没干过，就因为有三个好哥哥，就能吃集团的分红吃一辈子。 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陈食似乎并不是特别喜欢他的三个哥哥，原因是他一直希望更多地参与陈氏集团的经营管理，但是每一次提出这个要求都被拒绝了。 这回陈衣死了，陈丰不管事，陈足又一直都是个老好人，陈食感觉自己的机会要来了。但是他前面的困难有点多。陈足和陈明宇股份都比他多，而且在集团里威望也很高。 再有就是陈明宇。集团里让他接班陈衣的呼声很高，而且他负责的业务也确实业绩不错，但现在父亲陈衣突然去世了，陈明宇还没来得及真正接手，而陈足这座大山就突然压住了前面的路。 陈足是长辈，如果公开和长辈争抢，首先名声及坏了。所以现在陈明宇其实就是在等一个人发话，那人便是陈丰。虽然平时已经不管事了，但毕竟是董事会里的重要人物，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股份分量很重。 只要陈丰公开地说一句支持陈明宇，那陈明宇就敢放开手脚干了。但现在陈丰由于陈衣的死伤心过度，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事都不想管。 况且，陈丰到底是支持他弟弟陈足，还是支持侄子陈明宇，这还是个未知数。 至于陈明皓，他的想法其实也都写在脸上了，就是想多拿遗产，但是这个想法到底有多强烈，一般人还真想象不到。 姚乐婷倒是说了些内幕消息给洛枫和王小姗听，黄赌毒这三害，陈明皓都全了。也正是这个原因，陈衣在生前就非常不待见这个小儿子。 “别看我三叔陈明皓看上去唯唯诺诺，挺怕事的样子，他发起疯的时候，连自己都拿刀砍。”姚乐婷想起了以前曾经有一次在家里毒瘾发作的情形，“如果他在外面因为犯了什么事缺钱花了，杀个人换钱还真的有可能。”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安全一些 最后一个分析的是陈欢欢，这个人是目前信息量最少的。姚乐婷从小也很少接触陈欢欢，包括张姨也并不是特别了解陈欢欢这个人。 感觉挺乖巧的一个小女孩，大概是因为父母去世早，所以平时都很懂事，日常不吵也不闹，就是特别爱唱歌。 陈衣还专门聘请了一个专业级的音乐老师专门教陈欢欢唱歌。这宠爱说是陈衣把陈欢欢当自己女儿养了也不过分。 “虽然我和陈欢欢并不怎么熟悉，但以我听到家里人对她的评价，我感觉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再怎么也不至于去干谋财害命的事情吧。”姚乐婷非常积极地参与洛枫和王小姗的讨论。 “她一点都不普通。”王小姗把第一次见到陈欢欢开始的所有有关陈欢欢的画面都在自己的记忆里过了一遍，“山庄这两天发生的都不是普通的小事情，一个坠楼重伤、一个疑似中毒死亡，即使是你那个人生经历丰富的陈足三姥爷以及掌握你们陈氏集团核心管理层的陈明宇，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自然的微表情，或慌张，或紧张激动。只有陈欢欢。” “只有陈欢欢情绪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心里素质这么强，不可能是一般人。”洛枫听着王小姗的大段解释，心里着急，抢着把那结果说出来了。 听到王小姗的话，姚月婷仔细地回忆着之前的陈欢欢，“当时其实没感觉她怎么样，小姗你这样一分析，又好像确实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们果然名不虚传，太厉害了，所有的嫌疑人都被你们分析得够透彻了。” “刚才那些也不是所有的嫌疑人。”王小姗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打断了姚月婷的话。 “还有谁？这屋子里的人除了廖管家都让你说一遍了吧，不会是廖管家也有嫌疑吧？他在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啊？不管谁继承遗产都跟他没关系。”姚月婷有些疑惑。 “晓楠坠楼的时候，你离开了陈明宇的房间，一个人走在走廊上。”洛枫看着姚月婷的眼睛，“你好像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吧。” “难道我这回是聘请侦探回来调查我自己了吗？”姚月婷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你聘请我们是要调查真相的，如果恰巧真相就是你，那也是种缘分。” “呵呵。”姚月婷实在不知道怎么接洛枫的话，只能呵呵几声把这话题带过去，“你们慢慢聊吧，我回房间休息了。” 洛枫微笑看着姚乐婷离开了房间，然后把头扭回来看着王小姗说，“虽然那犯人不一定是她，但她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没说。这硬找借口回房间的样子，明显是心里有鬼。”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等下你去她房间和她好好地谈谈心？” “你就别逗我了，姚乐婷可是精明得很，说是要和好闺蜜一起睡，然后你们俩一个房间，我自己一个房间，晚上要谈心，也是你跟他谈吧。” “所以你跟美女同睡一个房间的美梦就这样破碎了。” “可不是嘛，谁知道姚乐婷是要跟你一个房间的呀……” 洛枫话还没说完，迎头就赶上了王小姗的一记重拳，“好好查案，你那脑袋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那王老师有什么指导意见？目前化验结果也没出来，我们只能等了吧。” “等，从来都不是侦探x的风格，时间是宝贵的，不能随意浪费，我们得自己找点事情。” 洛枫盯着王小姗眨了眨眼，然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晚餐经过张姨的精心安排，可以说是这两天最丰富的一顿饭了，至少看上去是那样，至于味道，要等大家吃了才知道。 然后现在问题就在这里，要吃了才知道味道如何，大家都不吃，自然是大家都不知道味道。 经历了那保镖的疑似中毒事件，大家对吃东西这件事情谨慎了很多，不仅话不能乱说，现在这东西也不能乱吃呀。 满满一桌子的人都在等待着餐桌上有一个人首先开始吃第一口，毕竟是同一个厨房出来的食物，只要这第一个人吃下去安全了，大家自然就放心吃了。 估计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眼前那满满一桌子的美食，硬是没人动嘴。 陈明皓看了看他带来的朋友徐浩然，这个天生的吃货居然也摇了摇头，然后摊摊手，表示保命比填饱肚子更重要。 最后还是陈明宇首先下定了决心，毕竟现在他就是这山庄的主人，至少这一个星期他要管好山庄的事情。陈明宇知道，这第一口饭得由他开口，这样大家才能在后面几天都正常地在山庄里生活。 就在陈明宇刚刚拿起一个勺子的时候，餐厅的门被推开了，是陈食。原本他是要自己的房间里吃晚餐的，现在突然被他的黄医师推着他的轮椅来到了餐厅里。 廖正和张姨赶紧给陈食摆好一个位置。 “既然你们都怕死，就让我这个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来吧。”陈食二话不说就喝了一口汤，然后便开始吃起来了。 这个时候大家自然也都放心地跟着吃了起来。 “为什么陈食这回这么勇敢？”洛枫小声地问王小姗。 “你去问他呀，你问我有什么用？”王小姗表示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答案。 原本王小姗这样回答是想让洛枫好好吃晚餐，不要再想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的，也就是随意这么一说，但没想到洛枫居然真的去问陈食了。 “陈……叔叔你好。”洛枫一脸憨厚地微笑着问陈食，“请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食物不会有问题呢？” “哼哼，”陈食笑了笑，看来他是非常乐意为洛枫解答，“经过了之前的事件，廖管家和张姨已经是加强了对厨房的监控，我们所有人的饭菜都来自同一套厨具，同一个锅，就算有人想下毒，他总不能连自己也一起毒死吧。” “如果那下毒的人不吃呢？”陈明皓提出了他的疑问。 “整座山庄的人现在都在这里了，如果所有人都中毒了，只有一个人平安无事，这么明显的线索，警察同志应该也是可以轻易逮捕烦人。” 经陈食这么已解释，大家算是明白了，也清楚了陈食之所以不自己在房间里吃晚餐，那是为了和大家吃一样的东西，这样似乎更安全一些。 第二百八十章 夜潜化验室 往最坏的情况去想，即使是食物出了问题，还能有非常明确的追踪渠道找到责任人。 也就是说即使是中毒死了，也一定会找得到下毒的人。 但如果是自己开小灶的食物，即使中毒了，那也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 晚上原本和姚乐婷一起睡一个房间的王小姗突然搬到洛枫的房间。 她和姚乐婷说的理由也特别的合情合理，“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和洛枫就只是过来给你壮胆的大学同学。为了后面我们更方便地开展调查，就对外宣称我和洛枫是一对情侣吧。” 姚乐婷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陪着王小姗到了洛枫的房间。 “一大美女便宜你了。”姚乐婷对着洛枫露出一抹暧昧的微笑。 洛枫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他能说什么呢？他心里非常清楚，今天晚上开始，他要睡地板了。 不过今晚再睡地板前，倒是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干。 洛枫和王小姗在半夜时分偷偷地来到了化验室门前的走廊。 盯着眼睛都睁不开的困倦潜行到这里，肯定不会是为了看一看山庄的走廊在夜里好不好看。他们是想进化验室看一看。 之所以少男少女两个人拥挤着躲在走廊的阴暗角落里，是因为他们发现有人正在开化验室的门。 不对，不是在开化验室的门，是在撬化验室的门。 “不对！”洛枫的双眼在黑夜中突然闪闪发光，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说时迟那时快，王小姗迅速按住洛枫的头让洛枫别大声嚷嚷的，“这么大声干什么？” 洛枫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不是在撬锁。” 不是在撬锁？王小姗疑惑地再次往化验室的方向看过去。 为了更好地把自己藏起来，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都站得离化验室比较远，加上这里有没有灯光，两个人都迷蒙着眼睛，认真盯着站在化验室门口那人的手部动作。 “啪。”的一声，那人居然是把门锁上然后转身走了，他还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才离开。那人临走还用戴着手套的手擦了擦那门锁，看来是想确保上面没有他的指纹。 “我去跟他，你进化验室看看。”王小姗小声地布置着她的计划。 但洛枫似乎不是太赞同这个方案，“既然那人把化验室锁上了，说明化验室里肯定没人了，察看化验室相对跟踪不明人物来说更安全一点，跟踪人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吧。万一要打架，我多少也更耐打一点。” 洛枫刚说完王小姗就白了他一眼，“我不会撬锁。” 原来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洛枫又看了看化验室的大门，确实在技术开锁方面他算半个专家。 “小心一点。”洛枫想嘱咐王小姗注意安全，但他一扭头，王小姗人已经往那不明人物的方向跟过去了，再不跟就跟不上了。 洛枫张开嘴想喊一声王小姗，但最终没喊出来，因为他在那个瞬间想起了现在他和王小姗都是偷偷跑来这里的，如果他这个时候大喊一声，很多事情就解释不清楚了。 洛枫观察了一下化验室门上的那个锁，并不是特别难撬，完全可以用些铁丝技术开锁，不用破坏那锁头。 刚想动手开锁，洛枫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就是刚才那人是戴着手套的，也就是说这锁头上肯定没有那人的指纹。到底他是干了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呢？ 又或者是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坏到要提防自己的指纹被发现呢？ 洛枫想到了最常见的那一种犯罪活动，那是特别需要抹掉指纹的，谋杀。 洛枫已经对调查化验室这件事完全不关心了，他转身就跑，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王小姗，因为王小姗现在跟踪的极有可能是一个杀人犯。 但洛枫猜测的这些，王小姗还不知道。她只想着跟踪好眼前的神秘人。 王小姗和那神秘人距离越来越近了，到底是大喊一声吓一下他还是保持安静一直跟踪？ 突然，那人停了下来，王小姗也紧急刹车，立刻在原地钉住。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现在那里。 今晚没有月亮，一直都是凭着点点星光在走路。此时此刻，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看样子那人是准备回头，很有可能是发现了身后有人跟着他。 但王小姗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要一抬脚就肯定有声音，对方只是怀疑身后有人，如果王小姗这个时候发出声音，对方就肯定身后有人了。 “铃铃铃！” 千钧一发之际，山庄里的警铃突然响了。 那神秘人听到铃声后应该是瞬间就放弃了和身后的王小姗的博弈，他转身就跑。 那神秘人身手非常敏捷，嗖的一声就在走廊里消失了，没有留任何的机会给王小姗。 王小姗正气得直跺脚的时候，洛枫终于追上来了。 “幸好，幸好你没事。”洛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和王小姗说话。 “这警铃怎么回事？” “我按了火警铃。” 王小姗一脸惊讶地看着洛枫，她还没明白洛枫这操作到底是想干什么，这回大概是整个山庄的人都醒过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山庄里就有人骂起来了。 陈子善是第一个往化验室这边跑过来的。跑得这么快，大概是担心自己正在做的化验会被破坏吧。 一来到化验室门口就看见洛枫和王小姗在给夜中微笑着向他挥手，一开始他还以为见鬼了，重新再多看了几眼才确定是洛枫和王小姗。 “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陈子善感到有些奇怪，这个时间地点，怎么两个小孩子出现了。 “我觉得我们要快点开门进去化验室看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洛枫可不打算留时间给陈子善思考。 在洛枫的催促下，陈子善也没再说什么。他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化验室的钥匙，因为要做化验，所以钥匙一直在他那里。 一开门，就看见地上躺着人，是陈明皓。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说吧 一开门就看见地下躺着个人，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能完全地保持淡定。但偏偏这三个人似乎都有点不太正常。 陈子善第一时间快步跑了过去，然后蹲下来察看陈明皓的情况。这种瞬间反应动作，可能是曾经行医的职业习惯，也可能是出于对陈明皓亲属关系的关心。 总之他是第一时间做出了急救动作，没有慌张，也没有迟疑，心理素质过硬。 王小姗下意识地在门口伸手拦住了想要往里走的洛枫。 “先看看。” “这位置看不清楚。” 听到洛枫的解释，王小姗缩回手让他往前走了两步。 他们都有同一个想法，那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人跟陈明皓躺地上肯定有些关系，不排除这房间里还有其它的危险。 很快地，山庄里其他人也陆续地跑到了山庄外面的空地上。没错，大家听到火警铃声自然是往外跑的，除了陈子善是往化验室跑了。 陈子善一进房间，手一碰到陈明皓的身体他就感觉到了异样。 看着陈子善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陈明皓一动不动的样子，洛枫提醒地问了一句，“陈医生，他怎么了？” 一听到“医生”两个字，陈子善马上就回过神来了，赶紧伸手去探了探陈明皓的脉搏。其实他心里在刚才就有了答案，只是还想真正地验证一下。 验证的结果没能发生什么变化，陈明皓死了，在这个冷冰冰的化验室里死了。 洛枫和王小姗在化验室里很快就等到一个熟人了，杨雄杨队长。 又一条人命，接到出警命令的杨雄使劲挠了挠头，“这山庄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听到了火警铃声跑到空地上的人突然听见了警车的警笛声也是有点摸不清状况，不是火警吗？怎么来的是警车？不是消防车？ 陈明宇作为这次活动的召集人，理所当然地肩负起了和警察沟通的责任。 “杨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 杨雄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明宇，还穿着睡衣呢，然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其他人的穿着也是一言难尽。女记者赵悦竹赶紧拉了拉披在身上的毛毯，她是一听到火警铃声就吓得穿着内衣披了张毛毯就跑出来了。 “怎么，你们玩个睡衣派对也玩出人命了？” “人命？杨警官，你们”陈明宇指了指警车，“怎么这么突然就过来了？” “不是你们报的警？” “没有啊，我们是听到火警铃声响了就全都跑出来了。” “哦，”这回杨雄算是有点明白了，“那你们都人齐了吗？”毕竟是有几年办案经验的，杨雄立刻就猜想报警的那个人现在肯定是不在这里的。 陈明宇回头看了看，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场面有点混乱，还没来得及一一确认是不是所有人都到场了。不过因为山庄里现在的住客其实也并不多，所以他很快就清点好人员了。 “我打个电话。”陈明宇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弟弟陈明皓的。 化验室里洛枫和王小姗都在认真地观察着房间里的各种物品和摆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而陈子善则蹲在地上给陈明皓做一些简单的检查，他也希望能找到陈明皓遇害的一些真相。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原本特别安静的化验室突然响起了音乐，吓得王小姗一手抓住了洛枫的手臂。 “疼……”疼归疼，洛枫也忍住了没敢大声喊出来，手臂那一点点肉被扭得通红通红的。 原来是陈明皓的手机响了，这超级响亮的手机铃声把大家吓得不轻。陈子善想要伸手去接电话，但被洛枫阻止了。 “别接！可能会破坏手机上的指纹！” 陈子善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想了想，把手缩了回来，然后掏出了手机给陈明宇打电话，因为他看见了陈明皓手机屏幕里的来电显示是陈明宇。 “你在哪里？没事吧？见过明皓吗？”陈明皓不接电话，陈明宇有些着急，看见陈子善来电，他突然希望在陈子善那里找到答案。 “明皓他……接不了你的电话了。” 陈明宇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报的警？” “嗯。” 一名法医接管了陈明皓的尸体，一箱子的专业工具放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杨雄似乎是想起了些事情，他突然扭头问陈子善，“你好像也是医生吧，刚才有检查出什么情况吗？” 陈子善大概是被问得有点突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发现有明显的外伤。” “死因有什么头绪吗？” 陈子善摇了摇头。 杨雄也没再追问，他开始安排其他的警察帮山庄里的每一个人录口供。因为陈明皓是大家一起在餐厅吃的晚饭，所以他的遇害时间是在晚饭之后。而警察的询问也主要是大家在晚饭之后的行踪。 这次杨雄盯上了洛枫，他要亲自跟洛枫录口供。 洛枫倒也不意外，毕竟他和王小姗两个是尸体的发现人。 “说吧，你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看来杨雄想问的不仅仅是洛枫晚饭后的行踪。 洛枫摊了摊手，“来玩呀。” “一开始我倒也没怎么注意到你，但上次这里死了人的时候我看了山庄里每一个人的背景资料，居然发现你居然是持证侦探，年少有为啊。” “杨警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洛枫微笑着摊了摊手。 “你现在算是承认来查案的了？” “不是，我真的是来玩的，虽然确实是接受了同学的委托调查一些事情，但没想过会死人。” “调查什么？” “能不能不说，别人的隐私。”洛枫表示有些为难，但是他发现杨雄这眼神似乎不太友善，赶紧补了一句，“同学的隐私不方便说，但我可以说些可能跟案情有关的事情。” “说吧。你现在可是重要嫌疑人。”杨雄这话虽然说得平平淡淡，但洛枫是明白了背后的意思，如果给洛枫扣上了嫌犯的帽子，警察就可以拘留他。 杨雄的意思应该就是如果洛枫说了有用的话就放洛枫一马，不然就得进拘留所了。 第二百八十二 房间里的人 其实看到杨雄的时候，洛枫已经在心里打好了算盘，因为有些事情他和王小姗目前都做不了，但是可以让警察帮帮忙。 “查一下他们的死因吧。” 等了这么久，听到洛枫特别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杨雄盯着洛枫的的脸，眼睛一直在那里瞪着，他感觉洛枫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有谁调查谋杀案不调查死因的吗？ “你这不废话吗？”杨雄忍住了怒火，没有给洛枫一记右勾拳。 “上次那个保镖，和这次的陈明皓，你没发现死因很有问题吗？” “这两个人的死亡确实是非常可疑，虽然表面上看也发现什么受伤的痕迹，那保镖的初步化验结果似乎也暂时还没发现体内有什么毒性药物；而现在这个陈明皓也是类似的情况，根据刚才发现的初步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外伤，莫名其妙地就躺在那里了，回去还要做毒性测试才能确定死因。” “你觉得能确定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中了杨雄心里的疑惑，之前那保镖就已经没办法确定死因了，这次这个陈明皓，看来也将会是个大麻烦。 “你知道他们的死因？”杨雄眼睛都放光了。 洛枫笑了笑，然后开始摇头，“我听说，以前陈氏集团有一款药，挺厉害的，但是最后并没有上市，我觉得这是一个线索。” “再说详细点。”杨雄彻底被洛枫勾起了兴趣。 “再详细点就要靠你了。”洛枫笑眯眯地看着杨雄，他知道杨雄上钩了。 “你小子别耍花样。” “不敢不敢，我目前只知道那药大概的研发时间，然后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药效的传闻，但也不确定，药效里面提到能瞬间让人心跳加速，好像最初了是为了治疗心脏病而研发的。” “一个治疗心脏病的药能怎么杀人？” “你想想，如果你的心跳突然增加到每分钟一千下，你身体受的了吗？基本上全身血管都爆了吧。” “这也多少有些夸张了吧，即使是一种药效特别好的强心药，也不至于让人丢了性命，再怎么奸商，制药公司也不可能研发一款吃了会死的药吧？” “所以，这药不是一直没上市吗？” 洛枫这逻辑倒是让杨雄有些刮眼相看，“你小子的逻辑最后还绕回来了，不错嘛。” “还有，我想你们帮忙调查的不仅仅是保镖和陈明皓的死因，还有陈衣。” 这话倒是提醒了杨雄，他回想了一下陈衣死亡案件，一个老人家心脏病发倒在了自家山庄里，不远处还放着心脏病的药。 但前后一对比，陈衣的死亡状况，和那保镖以及陈明皓的似乎都惊人地相似。 杨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杨警官你不舒服？” “本来挺好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头疼。”这么前后一分析，似乎这案件是要往连环杀人的方面去了，这意味着后面可能还会有死亡。“看来还得给你们配保镖了。” “那个就不用了，这山庄的主人估计也不同意。” “我也听说了你们这些家伙聚集在这里好像是为了巨额遗产，不过我给你们派保镖只是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而已，这也不同意？” “遗嘱里说了，要想分遗产，山庄里不能留宿警察，不然遗产都捐出去做慈善。” “还有这规定？这陈老爷子也太狠了吧。” “怎么样，我在这里给你们做内应，刚才那些事情你帮忙调查清楚之后告诉我，我满足了好奇心，你也能快点破案。” “你的嫌疑还没洗清呢，这么快就想着当卧底了？”一边说着杨雄站了起来，夹好资料转身离开，刚走两步突然回头看着洛枫说了一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是、是，”洛枫笑着挥了挥手，“一定给杨警官打听到第一手的最新信息。” 洛枫知道杨雄回去一定会重新调查陈衣的死因的，这目的算是达到了。至于之后怎么哄杨雄把调查结果告诉自己，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之前陈食的保镖出事的时候陈家的人还比较平静，甚至有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但这回不一样了，陈明皓，那可真真实实的是家里人。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召集的，反正陈家的人都非常自觉地在会议室里集合里。 陈子善，陈足，陈食，陈明宇，姚乐婷以及陈欢欢，所有有陈衣遗产继承权的人都在了。 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都在等着有谁能首先打破沉默。现在这状况，已经没有人敢说他一点都不在乎了，但是这情况又有点复杂，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大家还是按照最古老的长幼有序的规则，年纪大的陈足最先说话了，“这个房间里的，都是一家人，我不相信你们会做出彼此伤害的事情，我希望大家不要过多的互相怀疑。但是如果我们之中真的出现了不顾亲情之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陈足话语之间还是比较温和，他似乎更愿意相信是这个房间之外的人犯的案。但陈足的话里也透露出一个事情，那就是陈足也认为两起死亡都是人为的，是谋杀。 紧接着陈足的话的陈明宇可就一点都不客气了，长辈的话说完了，自己也该表表态度了。 “如果你们有谁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你们一定要想清楚，是不是能面对陈氏集团全身而退。” 听得出来陈明宇是愤怒的，而且他自己也毫不避讳自己的愤怒。虽然日常跟陈明皓感情一般，但毕竟是亲弟弟，情绪激动也理所当然。 现在这情绪，在众人眼里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但洛枫从陈明宇的话里也听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陈明宇说到那个凶手将会面对的是陈氏集团，而没说陈氏家族，看来他的势力范围目前还只在集团里，家族里他应该还说不上话。 “食叔，你有什么看法？”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子善突然问了陈食问题。 第二百八十三章 睡个安稳 陈食缓缓地把头转向陈子善，眼神里还有一些不屑，仿佛在说，你这晚辈什么时候可以这样质询长辈了？ 大家的视线也都非常的整齐划一，先是齐刷刷地看向陈子善，然后又齐刷刷地看向陈食。 虽然嘴上没说，但大家心里其实或多或少地都有些怀疑陈食，只是都没敢问，现在陈子善大胆地直接问了，所以大家也是有些期待陈食会怎么说。 “你希望我有什么看法？”陈食这回倒是没像之前那样大发脾气，“我也不怕把事情挑明了说，我最希望的就是在座各位都不再跟我分我二哥的遗产，你们能满足我这个当弟弟的小心愿吗？” 陈食一边说着还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这比他大发脾气更让人觉得心里发悚。 年龄最小的两个晚辈，姚乐婷和陈欢欢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看着。 死了两个人，陈氏家族几个人聚在一起无非就是相互警告一下，顺便也提防一下潜在的杀人犯。但是谁是凶手这件事情始终没有答案。 陈家人在开内部会议的时候洛枫也没闲着，他找到了陈欢欢带回来的记者赵悦竹。 “这位同学，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洛枫的突然到访似乎不是太受欢迎，赵悦竹在房间里甚至都没完全把门打开，她只开了一条门缝和洛枫说话。 洛枫闲着拿起一个东西在赵悦竹眼前晃了晃。 这回赵悦竹脸色都变了，一把伸手把洛枫拉进了房间。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赵悦竹一边说着一边抢过洛枫手上的东西，那是一个针孔摄像机。 洛枫倒也配合，赵悦竹想要回摄像机，那就给她了，毕竟这很可能原本就是她的。 “我想看看。” “看什么？” “要么你把偷录的录像都给我看，要么我就去整理一下山庄里的盆栽，再检查一下山庄里的插座安装得稳不稳固，顺便再看看外墙……” “够了，你想看哪个摄像头的？”洛枫把赵悦竹偷偷安装了针孔摄像的位置全都一一说了出来，她知道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了。 “这么迟都不开门，你刚才在偷看谁？”洛枫凑近了赵悦竹。 “能不能别站得这么吓人，你还是学生呢，这么快被这个社会污染了？人心怎么就那么险恶。” “你也别扯开话题了，这事你躲不掉。” “行，你厉害，”一边说着赵悦竹从抽屉里拿出一套设备，原来她在偷听会议室里陈氏家族的内部会议，“你怎么发现我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的？我明明安装得已经很隐秘了，居然全部都被你找到了？” “没，目前就找到了这一个。”洛枫指了指赵悦竹刚刚抢过去的摄像头。 “就一个？” “我只是大胆地猜测了一下，如果我是一名记者，现在有这么一件独家新闻，我也知道目前山庄里既没有保安也没有佣人，我会怎么干呢？当然是满屋子都安装偷拍偷听设备。然后我就随便选了一个适合安装针孔摄像的位置，果然就验证了我的猜测。” 有一件事赵悦竹倒是说对了，社会上人心险恶呀。当赵悦竹给洛枫播放录像的时候，洛枫才知道虽然赵悦竹在山庄的各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但保存录像的摄像头只有一个。 “没办法，来的时候走得急带的内存卡不够，只能选择性地进行录像保存，你要是想看直播倒是随时欢迎您过来。”一边说着，赵悦竹便在她的手提电脑里打开了所有的摄像画面，确实是大半个山庄都在她的监控之下了。 警察的现场调查结束了，准备撤走现场的警员，这也是陈家的要求，毕竟这个星期的事情是家族内务，有些秘密不太像外人知道。陈明宇作为代表在山庄门口跟警察们道别，其他人或者在陈明宇身后，或者在楼上，都在看着这道别的场面。 “辛苦你们了。” 杨雄回过头来，叹了口气，“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平平安安，那样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地跑来跑去了。” “是不是少了个人？”笑在陈明宇身后的姚乐婷突然非常惊讶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陈明宇回头问姚乐婷。 “确实是少了个人。”听到姚乐婷的问题，陈子善数了一下在现场的人头。 杨雄挠了挠头，他感觉这案子看来是又出岔子了。 然后现场的人纷纷开始数人头，最后总算发现是徐浩然不在。 “说起来，自从发现明皓的尸体以来，大家好像是都没看见过徐浩然。”陈明宇立即把刚刚发现的情况告诉杨雄。 “都别撤了。”杨雄挥了挥手，然后打了个电话回局里申请支援。 死亡两人，失踪一人，头疼。 原本要撤场的警员不仅不能撤了，还额外增加了警力对这整个山头进行全面的搜索。 徐浩然是陈明皓带进来的，现在陈明皓死了，徐浩然失踪。要么徐浩然是和陈明皓一样被人杀害，要么徐浩然就是杀害陈明皓的最大嫌疑人。 看着那些整装待发的警员们，洛枫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准备走回山庄里。 “去哪？”姚乐婷叫住了洛枫，“你对徐浩然的失踪一点都不感兴趣？”大家要么是好奇地围观，要么是向警察申请一起搜山。 一开始大家没注意到徐浩然失踪了是因为他不是陈家人，而且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熟。现在既然知道这个情况了，心里也是希望他平安的。 “昨晚通宵弄到现在了，好困，要睡了。”一边挥挥手，洛枫一边满满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姚乐婷追上去想说些什么，她还没来得及问，洛枫就先回答了，“现在这山上这么多警察，应该是最安全的时候了，抓紧时间睡个安稳觉吧。洛枫现在才三天，后面还有好几天呢，你可是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别人对你下手呀，继承者妹妹。” 洛枫故意喊姚乐婷妹妹，也是顺便嘲笑一下陈明宇和她明明是伯伯和侄女的关系，确因为陈明宇想显年轻让姚乐婷喊他哥哥，他喊姚乐婷妹妹。当然，实际年龄他们俩确实很接近。 洛枫也是在郑重提醒姚乐婷，后面可能没办法睡个安慰觉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昏睡中的人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王小姗已经在香甜的熟睡之中了。只要是王小姗想睡觉的时候，真的没什么事情能阻止她睡觉。 洛枫十分娴熟地拿了一张毛毯，然后在沙发上躺下。 大概是因为徐浩然毕竟是这个山庄的外人，大家似乎对他也不是特别的关心，既然警察已经出动大批人力进行搜山了，也就静待结果就可以了，各自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杨雄一大早就过来简单地跟大家通报一下昨天的搜索结果，结果就是一无所获。 “不管他是人还是尸体，反正是不在这山头里了。只有山脚大门有摄像头，如果徐浩然是自己偷偷地翻墙跑的，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追踪，鉴于他和死者陈明皓的关系，目前我们已经对他下了通缉令，如果有他的消息请及时通知一下我们。” 听完杨雄的介绍，大家似乎也没多大反应，或者说不知道应该给杨雄什么反应。毕竟，徐浩然对大家来说只是一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而已。除了是陈明皓的朋友，还是他的债主，黑道上放高利贷的小混混，总之，不是那种受欢迎的人。 杨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因为陈家人的冷漠摇的头还是因为案件没有线索摇的头。 王小姗的目光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她已经把每个人此时此刻的动作表情都记下来了。 洛枫的目光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他尝试从这些人的表情里找到徐浩然。 姚乐婷也学着王小姗和洛枫转身把屋子里的人扫视了一遍，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 “你看见什么了？”姚乐婷特别好奇地问了洛枫。 “我看见徐浩然了。” 什么？听到洛枫这句话所有人都惊讶的四处张望，警方发动了那么多的人手，搜索了一晚上都没什么发现，洛枫现在居然说看见徐浩然了？ 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洛枫这么说只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徐浩然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大家应该都非常清楚。” 大家默默地回想着关于徐浩然的事情，答案其实非常清楚，陈明皓通过他接了高利贷，徐浩然来这里是等着陈明皓还钱的。至于他和陈明皓的所谓多年深厚友情，那都是说着忽悠的。 “徐浩然想要的钱到手了吗？”大家都沉默不语，洛枫再次问了一个问题。 “没有。”这回倒是有人回答洛枫的问题了，那是姚乐婷怕场面太冷太尴尬，主动回应了一下洛枫。 “既然目的没达到，肯定不会自己主动离开。” 洛枫这话刚说完，杨雄就开始揉他的太阳穴了，他感觉这案子肯定是个大麻烦。 “难道是你送他走的？”大家都特别紧张地听着，也就只有姚乐婷还能笑着调侃洛枫。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徐浩然是我们这里的其中一个人送走他的。”现在在山庄里的人都不傻，自然明白洛枫“送走”两个字的一语双关，可能是用某种理由让徐浩然离开了，也可能是把徐浩然杀了。 山林野外都已经被警察们翻了个遍了，除非徐浩然被烧成灰了，不然肯定能找到。 “能说详细点吗？”杨雄对洛枫的大胆的猜测其实是半信半疑的，但是他发现洛枫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似乎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表情变化，也许这大胆的猜测真的能猜出些什么事情来，所以杨雄特别配合地把洛枫的话题接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里的其中一个人是杀人犯？”陈足首先就忍不住要质问洛枫了，说话的时候好像大气都有点接不上的样子，看来是生气了，“没有任何凭证的情况下居然这样污蔑我们陈氏家族的人？” 他的妻子马玉红赶紧过来扶住他，“一把年纪了，你也不顾一下自己的高血压。”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回陈食也出来说话了，“虽然我跟二哥常常意见不统一，但是这次我倒是非常支持我二哥的，这位洛枫同学，今天你是我们这的客人，如果你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好酒好菜欢迎，如果是来搞事情的，你可要做好面对我们陈氏家族的心理准备。” 场面似乎有一触即发的态势，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了。 “这里除了我们陈氏家族的人，不是也还有几个不姓陈的人吗？”姚乐婷倒是什么都不怕，跳出来缓和气氛，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扫向了赵悦竹、廖正等人，“二叔公，三叔公，我们山庄现在已经出了几条人命了，要想维护陈氏家族的名誉，尽早地找到犯人并对外公布才是最好的方法，洛枫也只是想要协助警方抓捕杀人法而已。” “协助可以，但话可不能乱说。”这回陈明宇也站出来了，连姚乐婷这样的晚辈都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作为陈氏集团的临时负责人陈明宇自然是不可能再缩在一旁看热闹了，“洛枫同学，你说那些话有什么依据吗？” 不过陈明宇倒是相对客观一点，他并没有想陈足那样拍桌子，也没有像陈食那样言语恐吓。 “从徐浩然在餐桌上大吃特吃的表现来看，虽然你们看不起他这种小混混，但是他似乎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果他要走，肯定是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离开。没必要三更半夜，自己一个人翻山越岭偷偷地离开。” “但如果就是他谋杀了陈明皓，他很有可能是半夜畏罪潜逃。”杨雄从他查案的角度对洛枫的猜测提出了质疑。 “不，他不可能跑出去，”洛枫笑了笑，“昨天他拉肚子非常严重，我看见他误把安眠药当胃药吃了，所以他昨晚应该是昏睡状态。当然你们要硬说他是在梦游中跑出去的，理论上那也是有可能的。” 姚乐婷和陈欢欢突然就被逗笑了，还梦游跑出去的？这也太逗了。但是她们都忍住了没有笑出来。 这回现场可真是鸦雀无声了，洛枫这话信息量其实并不多，非常好理解，但是内容有点震撼。一个在昏睡当中的人失踪了，这不就又是一宗案件吗？至少都是绑架。 第二百八十五章 直觉的联系 杨雄叹了口气，这案子没完没了了，赶紧打个电话回局里汇报情况，新增失踪人员一名，徐浩然。 人群散去，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了。姚乐婷本想再向洛枫问清楚一点陈明皓的事情，但一转身就看见洛枫被王小姗扭着耳朵拉走了。 “什么情况？”王小姗在向洛枫表达她都不满，看来是洛枫关于徐浩然的那些事情之前并没有跟王小姗说过。 “呵呵，”洛枫苦笑两声，进了房间，只剩他和王小姗两人的时候开始解释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嗯？”王小姗突然瞪了洛枫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其实是非常明白的，“居然敢忽悠本大小姐？好歹也算是你在侦探x里的挂名导师，我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指导学员依靠什么随口一说来查案。” “嘿嘿，”洛枫知道瞒不过了，赶紧坦白，“我确实是没有看到徐浩然吃什么药，但是徐浩然没有离开过山庄这一点，我是非常肯定的。” “怎么说？” “赵悦竹不是在我们山庄里安装了摄像头吗？因为硬盘容量的问题，她只选择了几个出入山庄的必经路口进行录像保存，我看了那些录像，没有徐浩然离开山庄的录像。” 听了洛枫的话，王小姗开始回想之前的线索。 一边说着，洛枫一边缓缓地往窗外的天空看去，“当然，如果他是跑到楼顶，直接跳下去的，赵悦竹的摄像头就拍不到他。但这种可能性很低，我只能先大胆地猜测，徐浩然还在山庄里。” “看来你平时没少说话，捏造事实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叫调查技术！”洛枫对王小姗的评价表示反对，“虽然这个过程是不太真实，但是这结果是真实的，不管什么原因，反正结果就是徐浩然是在山庄里失踪的，而且，他本人很有可能还在山庄里。” “确实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杀伤力最大，那个暗处的犯人他无法确定你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心理素质不够强的肯定已经开始慌了，人一慌就容易出错，我们发现破案线索的几率就会提高。” “感谢王导师的夸奖。” “可是你这样做也可能会把那犯人逼急了，做出一些可能不太符合常规逻辑的行为。” “你不是也说过，不合常规就容易出错吗？我们就等等看他什么时候犯错。” 王小姗突然盯着洛枫的眼睛说，“如果再出人命，就是你的责任了。” 其实王小姗一直在提醒洛枫这个事情，有些时候破案固然重要，但是有些方法还是要有一些底线。 虽然王小姗说话语气平淡，但是洛枫心里是明白的，王小姗是在提醒自己，不能以任何人的生命安全去做诱饵，引诱犯人犯错，因为犯人的每一次犯错很可能就会产生一名新的受害者。 洛枫在不停地翻看着自己的手机，他心里多少有一些着急了，所以有些过于大胆的想法没控制住，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他没让自己一个人抗下这种焦虑感，他把他的着急也传给杨雄了。他跟杨雄解释了为什么现在是情况特别紧急的状态。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山庄里的这些人如果是按照陈衣的遗嘱约定，只需要在这里留一个星期。 按照目前的状况，只要这七天的期限一到，不会有人愿意在这个山庄里多留一分钟。那个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会分散到世界各地，基本上是不可能再集中他们进行调查了，这几个案件估计就会变成悬案。 杨雄也是非常上心了，才刚刚过了两个小时他就来找洛枫了。在他的不断催促下，警局里增加了人手有限协助他查找相关资料。 “怎么这么快就能回来？这下山时间都不够吧。”洛枫很是担心杨雄是不是什么都没调查到。 “情况这么紧急，我怎么可能再分身跑出去，我决定在这里驻点了。你们想了解的信息，局里的同事已经帮忙调查到了。” 洛枫和王小姗之前拜托杨雄找的是关于那一种陈氏集团里曾经出现过又消失的一种药。杨雄找到了，但跟之前大家的猜测有一点点偏差。 原本以为会是什么违禁药物，但根据杨雄在医药委员会里找到的资料显示，陈氏集团曾经研发过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药，是做好了相关的报备手续的正规药物。根据资料显示研发算是成功了的，但奇怪的是，这种药物最后并没有正式的上市销售，陈氏集团自己停止了继续的研发和生产。 “这些我们之前大概也都知道了，杨大队长能不能别吊我们胃口，直接讲重点。”洛枫心里急，打断了杨雄的话。 “年轻人，能不能心态稳一点，咳咳。”杨雄清了清嗓子，其实也是在清理自己的思路，尽管他对洛枫说话没大没小的语气有些不满，但是只要对破案有用的，这些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姚乐婷她曾经有一个哥哥。” “这个我们也曾经听说过，后来得了一场重病去世了。”洛枫在回想着之前姚乐婷说过的话，好像从来没说过她哥哥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是从其他人的八卦消息那里听来的，虽然说不上什么众所周知，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我找到了当年我们警局的调查记录，他的死因，跟最近的几起命案，非常相似。” “没有死因？” “对，其实姚乐婷她哥哥一直都没能找到真正的死因，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死因，跟心脏病发的死亡非常相似。但是根据当时的法医检测，他并没有心脏病，心脏也是非常健康。” “杨警官，你绝对是一名好警察。”没等杨雄把话说完，洛枫就给他一个大拇指，因为他已经明白杨雄要说的是什么。 姚乐婷的哥哥死亡的时候正是陈氏集团的心脏病药物研发成功的时候，原本姚乐婷哥哥的死亡和陈氏集团药物研发是没什么联系的，但是如果把心脏病死亡和心脏病药物这两个词语放在一起，似乎就有一些联系了。 “大概是从警多年的直觉吧，也就你们这些小年轻愿意陪我乱猜，现在办案靠的都是实打实的证据了。”杨雄心里其实也很有很多的疑问。 第二百八十六章 真正目的 调查似乎是有些进展了，几宗死亡之间发现了一个新的联系点，就是几宗死亡都找不到确切死因。但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进展，因为这个联系点目前来说对推进调查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杨雄突然想起了个事情，赶紧问洛枫，“你们说是那个叫姚月婷的女孩让你们过来调查的，但她一直没说过她哥哥的事情，是不是你们也该跟你们的委托人沟通一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隐瞒的。” 洛枫想了想，“其实也不能说她有所隐瞒，毕竟我们没问，那她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到处说这个事情。难道还有人会见了人就说，‘我哥哥五年前死了，死得很蹊跷哟，死因都找不到，厉害不厉害？’” 面对洛枫那一连串不正经的发言，杨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对死亡没有一点的忌惮，说起谋杀案来跟唠嗑家长里短似的。 “我问过南港市分局的同事了，对你们评价不错，所以我现在也很好奇，在目前这种胶着的状态里，你们对这案子有没有什么想法？”原来杨雄也是对洛枫和王小姗做过了调查之后才决定好好合作的。 “其实也没有很多眉目，我们先把手上的疑点一个一个去查清吧。” “涉案的每个人我们都调查过了吧，甚至连姚月婷多年前死亡的哥哥都查了。” “还有一个人我觉得很有必要调查一下。” “谁？”杨雄一下子被洛枫挑起了好奇心，他也很着急向破案。 “陈衣。” 陈衣？杨雄倒吸了一口气。洛枫说出来这个名字倒也不是说有多让杨雄意外，只是杨雄自己在给自己总结教训，怎么就忘了去调查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呢？ 目前在陈衣的档案里，他仍然是属于意外病故。根据法医的报告，导致陈衣的直接死因是心脏病发，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躺在地上，不远处正放着他的心脏病药。 杨雄当时推测陈衣应该是心脏病发，原本是想要去拿药的，但是并发得太突然，太快，还没能等到他拿到药，人就倒下了，然后就再也没能起来。 药就放在餐桌上，陈衣的尸体离餐桌就只有几步的距离。 如果把当时陈衣的心脏病发跟刚刚发生的死亡事件对比，这里面似乎有些微妙的关系。如果陈衣不是因为本身就有心脏病的话，他的死因其实跟其他几个死者的死因是一样的，心脏供血不足。也就是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死因。 到底是因为心脏病发导致供血不足，还是因为供血不足引发了心脏病，这似乎是一个死循环式的推测。 洛枫决定去看一看当时发现陈衣尸体的那个餐厅。这几天大家在这山庄里住得都泰然自若，让人都差点忘了，这山庄还是陈衣的死亡地点，这可是凶宅啊。 “这就是有钱人的心理素质吗？面不改色地淡然住着凶宅。”杨雄陪着洛枫一起重新查看陈衣尸体的第一现场。 洛枫一眼就看见了有一个特别醒目的柜子，那柜子醒目得跟整个餐厅的装修是万全格格不入的。陈衣不可能再设计师那里省钱，也就是说，这个柜子肯定是故意弄得这么惹人注意的。 一打开，果然就是药柜，除了随时致命的心脏病，陈衣早年创业期间的过度劳累也让他常年带着各种各样的病痛。在这特别醒目的药柜里，心脏病的药也是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杨警官，有个事情想请教一下你。”看着药柜，洛枫突然奇想。 “哦？”从第一次见到洛枫和王小姗，杨雄就觉得这两个小年轻完全就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洛枫突然这么一本正经地要请教自己问题，这多少让杨雄有些意外，“问吧，知无不言。” “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想知道你那天晚上第一次来这山庄，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杨雄被洛枫问得一头雾水。 “就是感觉啊，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你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杨雄想了想，他不确定洛枫想了解的是什么事情，只能按自己的理解回答，“其实没什么感觉，也许对于一般人来说，一群富豪在聚会中出了命案好像是什么大新闻，但是对我们这职业的人来说，其实算不上太大的事情。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富豪总会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事。” “就没有哪个人让你有深刻印象的？” “深刻印象？难道你是怀疑在住在这山庄里的人里，有杀人凶手？” “凶手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现在想要弄清楚的倒不是谁是凶手的问题。” “那你在调查什么？” “动机。” 房间里王小姗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她手提电脑端的显示屏，下载进度已经有90%了，98、99、100%。 王小姗打开了刚刚下载的文件，居然是这山庄里所有人的财务情况。 这是王小姗摆脱侦探x里的电脑天才二哥帮忙找到的资料，之前的调查没找二哥，找了杨雄，那是因为时间有限，只能把最难的那部分留给二哥。例如某些有钱人的真实财务状况，那可不是杨雄通过正经途径能轻易了解的。 洛枫和杨雄正讨论着案情的时候，王小姗的电话打过来了。她和洛枫的通话内容简单明了，就是弄明白了一个事情，在这山庄里住着的人，除了刚刚出事的陈明皓，其他人都没有财务上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杨雄还没明白洛枫和王小姗的真正意图，“整个陈氏集团那么多资产，也并不是全部都在陈衣一个人手上的，家族里的各人肯定都有一定的资产。” “问题就在这里，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们是或多或少地是为了陈衣的遗产而在这里居住一个星期，因为他们明确表达了并不喜欢住在这里。但是根据这几天我对他们生活状态的观察，根本就不像在财务上遇到问题的人，然后小姗的财务调查明确证实了这一点。” “这也不算特别意外吧，本来就是富甲一方的陈家啊。” “确实这并不应该是特别意外的情况，但他们为什么要特意表露出来是为了陈衣的遗产才留在这里？是不是在为他们来这里住一个星期的真正目的打掩护？” 第二百八十七章 兄弟二人 另一边，陈明宇把姚乐婷约到了一个安静的会客室，只有他们两人。 “明宇哥哥，你怎么了？”姚乐婷感觉陈明宇今天跟之前所见过的陈明宇很不一样。 “看出来了？”陈明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出来了也别说呀，给我这老大哥留点面子吧。” 姚乐婷笑了，“就你还要什么面子呀？”别人这样说肯定是对陈明宇的侮辱，但这话从姚乐婷口里说出来，反而把陈明宇逗站了。 笑着笑着，陈明宇突然就收起了笑容，而且收得有点突兀，“唉，你外公有给你留什么东西吗？” “我就猜你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吧？” “原本还真的拉不下脸来问你这个小晚辈，但明皓出事了，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外公是不是也给你留话了？” 陈明皓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你找我来其实也不是真的想问外公给我留了什么遗言，你应该只是想确认一下外公是不是真的给我留遗言了。”姚乐婷也是个聪明的女孩，话都聊到这里了，自然猜到了陈明宇的意图。 “我在明皓的遗物里发现了父亲就留给他的信封，我突然就有个想法，会不会父亲给现在在山庄里的每一个人都留了一个信封。父亲的重要资产其实已经在他生前就让信托处理了，实际上大家在这里住一个星期，能分的遗产并不多。” “明宇大伯，你这么说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这可怎么办哟？” “就你嘴贫。” “外公留给我的话其实很简单，说是只要我在这里住一个星期，我心里的疑问自然会有答案。” 陈明宇有些意外地看着姚乐婷，“其实你不必告诉我的。”陈明宇这样说并不是他对姚乐婷的信封内容不好奇，而是他不想把陈衣留给他的信封的内容告诉别人。 现在姚乐婷主动说了，所谓礼尚往来，晚辈都先说了，陈明宇感觉自己这个前辈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似乎有些小心眼…… “明宇哥哥，虽然辈分上你是我大伯，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大哥哥，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事情。” 听到姚乐婷这么说，陈明宇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来是我想太多了。还没你一个小姑娘想得通透。” “不是你想太多，是你知道得太多，你觉得我想得通透，那是因为我一无所知啊。”一边说着姚乐婷突然就无奈地看向陈明宇。 陈明宇伸手摸了摸姚乐婷的小脑袋，“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更好。” “这么多年了，关于所谓的真相，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哥哥他会怎么想呢？”姚乐婷看着窗外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湛蓝的天空有一朵白云缓缓挪动着。 “他死的时候，不痛苦。”说完，陈明宇拍了拍姚乐婷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陈明宇离开的背影，姚乐婷双眼通红，但眼泪终究是忍住了。 夜幕降临，正当大家都已经在睡梦中的时候，陈足和陈食兄弟二人在一处安静的房间里进行着一对一的单独会面。 “有话快说。”陈食一脸不耐烦，“我身体不好，熬不得夜，你是知道的。” “我好歹也是你三哥，你就这态度？”这个时候的陈足似乎变得有些严厉，和平时给人憨厚老实的形象有些不同。 “三——哥——！”，陈食故意拖长音调叫了陈足一声三哥，“满意了吧。” “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只问一句，是不是你？” “我当然就是你的好弟弟啊，什么叫是不是我？” “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我要问的是什么，那些命案跟你有没有关系？” “命案？有没有关系？三哥，你还在担心命案跟我们有没有关系？我们这里有哪个人跟命案是没关系的？” “当年的事情，大家都是迫不得已，你别每次都阴阳怪气地提起这个事情。” “你这么理直气壮，你去跟乐婷说啊，告诉她当年她哥哥是怎么死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应该就让她快快乐乐地过好日子，你别多管闲事。” “你是不是想阴谋诡计想坏脑袋了，你觉得乐婷为什么会陪着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住一个星期？” “你是说二哥他已经跟乐婷讲了？” “我估计是没有，就像你说的，二哥也希望他最疼爱的小孙女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他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乐婷。” “也是。”陈足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喝下一口茶。 ……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山庄的宁静。 洛枫一直在看王小姗从侦探x二哥那里拿到的资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还没完全进入沉睡的状态，就被这一声枪响从半梦之中惊醒。 他从桌子上爬起来，看见了王小姗给他留的一张纸，扭头看过去，王小姗似乎没有被这枪声惊醒，安稳地睡着。洛枫走过去，帮王小姗把已经滑落在腰部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替王小姗盖好被子后，洛枫强撑着即将砸下来的眼皮往枪响的方向跑过去。 洛枫大概判断了一下枪声的方向，跑了一会儿便发现了不远处一个亮着灯的房间。这个时间点，居然还亮着灯，看来是那里没错了。 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杨雄对于枪声特别的敏感，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一跑到房间门口洛枫就惊呆了，他看见了杨雄蹲在地上。房间里有两个人躺在地上，杨雄则蹲在其中一个人的身边，似乎是在帮那人检查身体。 听到了声音，杨雄回头看了看，发现是洛枫，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摇头？洛枫离开就紧张起来，看来是救不回来了，他低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是陈足和陈食两兄弟。 让洛枫更诧异的是，陈足只是安静地躺在地板上，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陈食却是躺在血泊之中。而根据杨雄的反馈，地上躺着的那兄弟二人都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第二百八十八章 突兀 警笛声又一次在山庄响起。本来特别幽静的一个山庄，估计这几天把未来十年的热闹都透支了。 “杨队，看来你选在在山庄里蹲点不走是对的。”负责开警车的那名警察小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和杨雄搭话，他是在睡梦中接到了紧急通知，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开车带着一车的同事再次来到山庄。 “困了吧，喝点吧。”杨雄给小李递了一杯超浓咖啡，他在等分局的同事过来时跑去冲找咖啡提神，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过，确实有点疲劳过度了，“这咖啡效果贼好。” 小李低头看了一眼，这杯咖啡杨雄已经喝了一半的了，“杨队你是认真的吗？……” 两人相互对视，绕后苦笑了一下，已经连续几天在凌晨过后来这山庄了。这杀人犯难道都是通宵不睡觉作案的？而且还是连续几天都这样。 不过这次情况有点不太一样，陈食的尸体上有枪伤。而同样也躺在地上的陈足手里正好握着一把手枪。 “谋杀后再自杀？”在一旁看着法医检查陈足尸体的小李在这次有一些讶异，因为前两次出现死亡的情况感觉场面都比较平静，这回看着那溅得一墙的血，场面似乎有些疯狂了。 “身上一个外伤口都没有，不像自杀。”杨雄刚才已经初步检查过陈足的尸体了，到现在脑子里也还是一大堆问号，又是一具找不到确切死因的尸体，这事还没完没了了。 杨雄抬头四周望了望，没找着想找的人，他原本还想问问洛枫有什么看法，但不知道洛枫人跑哪里去了。“奇怪，刚刚还在这里叽叽喳喳的。” 虽然说又多了两具尸体让警方的破案压力增大了不少，估计外面的新闻媒体都已经在写最新的案件新闻稿了。 但是单纯从调查的角度来看，多了两具尸体，那是多了两条线索，调查人员可以有更多的调查方向。而且这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原本还都属于嫌疑人，这样直接地就又少了两个可疑对象，重点关注范围又缩小了。 所以对陈衣的遗产有继承权的人，现在剩下的已经不多了，陈明宇、姚乐婷、陈欢欢以及陈子善。 “这是要四选一吗？跟考试做单项选择题似的。”一旁看着的警察小李使劲挠了挠头。 杨雄一巴掌就往小李脑袋拍过去，“什么是四选一？我们是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不让任何一个犯人逍遥法外。”杨雄又往身后看了看，还是没见着洛枫，“那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在山庄的一个露台上，陈欢欢安静地坐在那里，一边喝着一杯不知道什么饮料，一边在那里等人，她自己也不知道要等的是谁。 “谁？”她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是洛枫，他专门过来找陈欢欢的。 “姚乐婷的男朋友？”下面还因为出现了两具尸体弄得乱七八糟呢，这露台上陈欢欢倒是和洛枫开起了淡淡的玩笑。 “你倒是悠闲啊。”洛枫说这话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不是哪个死者的至亲，不会像马玉红那样因为丈夫的死撕心裂肺，但毕竟是两条生命，他也没有像眼前的陈欢欢那样的轻松自若。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你知道的事情，能告诉我吗？” 陈欢欢没有立即回答洛枫的问题，她少许惊讶地缓缓回头看着洛枫，想了想，“你想知道什么事情？”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下面人太多，上来喘口气。” “看来你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父母的事情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但是，在那结果出来之前，我很担心还会有人死，你担心吗？” “我累了。”陈欢欢似乎不太想继续和洛枫聊下去，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我明天就会离开。” 明天就会离开，这话信息量很大，要知道在山庄里居住时间不够七天，那是不能继承陈衣留下来的任何遗产的。 其他人倒也算了，他们本身就已经是富豪，陈衣的遗产其实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锦上添花，但陈欢欢可不一样，她从小被陈衣收养，陈衣不在了，她等于是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这种情况下，对她来说这笔遗产其实非常重要，关乎着下半辈子是不是也能继续丰衣足食。 “有可能是畏罪潜逃吗？”太阳刚出来，王小姗就睡醒了，她在房间里一边吃着洛枫帮她打包过来的早餐，一边和洛枫讨论着案情。 “不太像。”洛枫呆呆地看着桌子，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为什么会想到专门去找陈欢欢？” “就感觉她有点突兀，除了管家廖正，她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熟，为什么陈衣要让她也参与这样的事情？虽然对外说是侄女，其实也就是关系疏远的的亲戚家的小孩，陈衣对她有点过分重视了。” “有没有可能是私生女？” “这个应该不是。我调查了陈欢欢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已经都死亡了。死因跟最近这宗死亡非常相似。没有理由的突然心脏骤停。” 听到这里，王小姗把一杯牛奶一饮而尽，“所以，这是陈欢欢和陈家的唯一联系。 “没错，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陈欢欢跟这次陈衣搞出来的山庄七天度假计划有什么关联，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父母的死就是关联。更巧合的是，他们和姚乐婷的哥哥是在同一年死亡。” “所以现在多了两个苦主，姚乐婷和陈欢欢，她们都有身边的亲人因为不知道的原因在同一年死亡。” “苦主？”洛枫听到王小姗这个用词突然觉得有点滑稽，然后再回想一下姚乐婷和陈欢欢的形象，“她们都挺凶狠的，看不出哪里苦了。” “看来你是有答案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停顿了一秒，王小姗才想起了些什么，“这次不猜了？” “不猜了，直接动手。” 洛枫觉得，犯人，今天就要现形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家人 洛枫特意让杨雄以加强安全保卫的理由，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在餐厅一起晚餐。 因为之前已经有人表示想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餐，要么是为了人身安全，要么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总之，现在可完全不是其乐融融地一起聚餐的气氛。 必须是杨雄出面才能集合所有的人。 “晚餐？”杨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午餐都还没吃呢，你现在就把晚餐安排上了？” “这事很紧急，我得试一试。” “这么紧急，要不要午饭的时候我就把大家集中起来？” “太急也不行，我得给时间他准备准备。” “给谁时间？” “要给杀人凶手一点时间。” “啊？” 午饭的时候果然就只有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在餐厅里，看来大家就等着一个星期时间一到立刻就各散东西，彼此真的是连见都不想见了。 “这么豪华的餐厅，我们就当是包场了。”洛枫笑嘻嘻地说着。 王小姗却感觉多少有些尴尬，因为好大一张餐桌就她和洛枫两个人，而且还要廖正管家和他夫人两个人在那里为他们准备午餐。 “廖伯伯，你们也一起过来吃吧，就我们两个人，这些就够了。”王小姗让廖正别再去厨房端菜了。 “没关系的，我这老骨头啊，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了，再过两天我就是想继续在这里端菜也没机会了，你就让我再多端几回菜吧，呵呵。”廖正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听上去却有一丝丝的伤感，看来廖正对这山庄是有些不舍的。 不过很快廖正做的满满一桌子饭菜就又有人过来享用了，是姚乐婷和赵悦竹。 “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洛枫微笑着打招呼。 “我的男朋友还在这里呢，我怎么舍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吃饭呢。”姚乐婷一边说着，一边就坐在了洛枫身边。 赵悦竹也没等大家发问，她自己就解释起来了，“欢欢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让她独处一下也是好的，我就不陪她了。”然后她看见了满满一桌子的美味菜肴，“再说，也不能辜负我们廖管家的一番心意呀。” “你是想出来看看还有什么大新闻吧。”王小姗一边悠闲自得地吃着牛扒，一边若无其事地揭穿赵悦竹的小心思。 赵悦竹也不傻，她知道跟王小姗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打嘴仗是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的，所以她直接就不回应，故意转移话题，打不赢难道不能躲吗，“你们俩和杨警官聊了一晚上了，关于谁是杀人凶手有什么线索了吗？” 原本姚乐婷是不怎么关注王小姗和赵悦竹的聊天的，但是突然听到“杀人凶手”四个字，姚乐婷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就被吸引过去了。毕竟几个死者，都是她的近亲属。 但是赵悦竹这种转移话题式的聊天，一下子就被王小姗看穿了，所以她选择完全无视赵悦竹的问题，“汤洒了。”她在提醒洛枫。 突然被王小姗这么一叫，一直在关注着王小姗和赵悦竹的聊天的洛枫吓得手一抖，手里捧着的碗里的汤洒在了桌面上。 洛枫投诉王小姗，“刚才我的汤明明就是好好的，哪里洒了？” “现在不是洒了吗？”王小姗瞄了一眼洛枫刚刚洒在桌面的汤水。 郁闷的洛枫把手里剩下的半碗汤一口气喝完。心里嘀咕着，要不是你突然吓我，这汤能洒吗？ 赵悦竹匆匆忙忙地吃了点东西，便离开了，她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抓紧时间整理一下她偷装的那些摄像头所拍下来的录像。毕竟这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她跟陈欢欢约好的是这一周之内不发新闻稿，但等这一个星期过去，那就是她的头条新闻横空出世的时候。 前面几次出现死亡事件各大媒体都进行了报道，偏偏她这个就在案发现场的大记者不能报道，忍得太辛苦了。 等赵悦竹走远了姚乐婷才终于敢说关于他们陈家的一些话题，“一星期的时间快过了，我的委托进行得怎么样了？” 姚乐婷大概是觉得大家应该差不多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吧，毕竟最初洛枫和王小姗之所以来这里，主要的原因就是姚乐婷委托他们来进行调查。只是没想到这几天一个接一个地死人，连续几宗命案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过姚乐婷看来还是非常清醒，她很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对刚刚发生的几起命案一点都不关心？现在的小姑娘哟，心里素质就是高。”洛枫嘴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姚乐婷，因为满满一嘴的食物，话都说得有点不太清楚，脸鼓鼓的像偷吃坚果的松鼠。 “注意点形象。”王小姗真是看不下去了。 姚乐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洛枫和王小姗旁若无人地在那里相互嘲讽，只是笑了笑，然后一句话收尾，“我的委托你们可真别忘了。” “放心吧，今晚大家一起吃饭，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都面对面说清楚，真相大概就在今晚了。” “你们查到凶手是谁了？” “你看，你还是对最近几宗死亡案件很关心的嘛。”洛枫没有直接回答姚乐婷的问题，笑嘻嘻地转移了话题。 姚乐婷也知道洛枫不会说更多了，也就没再追问。 午饭过后，洛枫把王小姗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了一句，“姚乐婷委托我们调查什么来着？” “调查她外公的死因。” “哦。”洛枫恍然大悟，看来他真的把这事情给忘了…… 今天这晚餐可就真是热闹了，能来的人都来了，毕竟是杨警官的强制要求。 虽然说是洛枫和王小姗两个攒的局，但是他们俩似乎不怎么着急，迟迟不见人影。 倒是陈明宇早早地就来到了餐厅，毕竟目前他就是这里名义上的主人家，里里外外的事情他还是要承担起责任。 然后是姚乐婷和陈欢欢也都是比较准时到餐厅。 陈子善进来的时候大家倒是有些意外，他是扶着陈足的妻子马玉红一起进来的。不过再仔细一想，其实这也合情合理，马玉红毕竟是陈子善的婶婶啊。 大家有些意外，估计是近些年来，亲戚之间走动少了，感情开始淡了。看见陈子善扶着马玉红进来大家才猛然想起，现在这屋子里的，都是一家人啊。 第二百九十章 四人餐桌 不过今晚倒还真的有些似乎是局外人在场，例如陈食的私人医生黄医师。 陈食死亡之后，他的两个保镖提供完口供给警察便离开了。原本这山庄应该跟黄医师也没什么关系了，但陈明宇让他留了下来。 理由倒也很充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有个专业医生在场还能及时进行急救。尤其是现在这山庄太多不适合对外公开的事情，黄医师都已经参与到这么深入了，就让他多留两天吧。 当然，为了让黄医师多留两天，陈明宇是花了大价钱的。不然一点好处都没有黄医师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 洛枫和王小姗也比较准时地在饭点来到了餐厅。但环顾四周，迟迟没见赵悦竹。 居然会少了赵悦竹这个记者?有大新闻的地方必定有她才对呀。不过大家的疑问很快便解开了。 因为赵悦竹还是很快就出现了。使劲蹭了蹭鞋子上的泥巴，然后微笑着坐到一个空位上，看样子心情不错，“不好意思，弄脏地板了。” 作为主人家代表的陈明宇在客气地招呼着每一位客人，即使最近发生了那么些事情，陈氏家族的礼貌和气派还是要有的。 第一次出现人员伤亡的时候，大家都很慌张，而现在，餐桌上的人似乎都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这几天的事情，除了马玉红因为丈夫的刚刚离世而情绪异常低落。若不是杨雄要求大家必须到餐厅一起用餐，马玉红是不会从房间里出来的。 吃着吃着，然后非常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在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洛枫。 “我们能不能好好吃饭？”被大家这样用怪怪的眼神盯着，洛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这得怪你自己吧。”姚月婷微笑看着洛枫。 “怪我？”洛枫看着姚月婷那完全没有躲闪的眼睛，然后看着旁边安静地吃着晚餐的杨雄，他心里突然就有了答案。 应该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大家都知道了今晚这个饭局，是洛枫故意让大家集合在餐厅的。 “你应该也发现了吧。”陈明宇微笑着向洛枫摊了摊手，“大家都特别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杀人凶手。” 陈明宇问洛枫问题问得这么直接，但大家似乎并没有露出任何特别惊讶的表情，说明这也是大家心里想问的。陈明宇作为山庄的临时主人，当然要满足各位客人的要求，主动问了。 但为什么大家都会异常期待地看着洛枫呢？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那是因为杨雄。 虽然在餐厅集合是洛枫出的建议，但执行这一建议的可是警方的代表杨雄。说明这个建议，是得到了警方的认可的。陈明宇只是作为主人家代表大家问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而已。 “这个……” 洛枫话还没怎么说出口，突然餐桌上就有一个人倒下了。 倒下的是马玉红，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马玉红的倒下让人立刻就联想起了刚刚出事的陈足，这是有人要灭门吗？ “黄医师。”混乱之中，有个别人，还是保持了那么一些些的冷静。例如，陈明宇。 在他提醒之下。黄医师也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查看马玉红的情况。 另一位医生陈子善对于马玉红的突然晕倒原本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但被陈明宇刚刚突然大喊一声黄医师的声音唤醒了，也赶紧加入黄医师的急救。 这种情况，除了医生之外最激动的莫过于记者了，赵悦竹立马站起来就要掏手机拍照。但她的手机突然吧嗒一下就甩在了地上，之间她用手撑着餐桌，表情痛苦地站在那里，“难道我也中毒了？” 坐她旁边的陈欢欢立刻也站了起来，扶住赵悦竹，幸好陈欢欢扶得快，不然赵悦竹得一头撞地板上，就像马玉红那样。 甚至连杨雄都已经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了，他马上拿起对讲机通知在外面驻守的同事，然后就咣当一下趴在桌子上了。幸运的是在他趴桌子之前，他已经成功通过对讲机通知了其他同事。 然后其他驻点在这里的警察纷纷跑进餐厅，眼前的一幕让大家都惊呆了，居然有躺地上的也有趴桌子上的，好几个人在餐厅里是昏迷状态。 刚才还在抢救马玉红的黄医师和陈子善居然也都一动不动地趴地上了。 剩下的，陈明宇、姚月婷还坐在椅子上，人倒是清醒的状态，陈欢欢则站在已经昏迷不醒的赵悦竹旁边，赵悦竹已经整个人失去意识瘫坐在椅子上了。 廖正和张姨则在一旁惊慌失措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然后在场的还有一个人特别端正地坐在那里，洛枫。而且看上去他特别有精神的样子，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陈明宇。 “是你吗？”洛枫没有理会进来的几个警察，因为他感觉眼前那个嘴角微微上扬的家伙才是他今晚要打的打老虎。 小陈警官似乎也从洛枫的态度里是发现了一线端倪，洛枫一直在协助杨雄查案他是知道的，他悄悄地往陈明宇的方向移动，随时准备逮捕犯人。 “是我。”陈明宇的回答干净利落，“人，是我杀的。” 陈明宇话音刚落，小陈警官的手铐已经把他的手铐住了。 “小陈警官，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洛枫知道更多的案件细节，他希望警察能让他继续和陈明宇聊天，如果直接把陈明宇送进拘留室，不知道是不是能顺利让陈明宇交待所有的作案过程。 小陈警官也非常清楚，光凭陈明宇一句“人是我杀的。”，在没有其它有力证据的情况下，上了法庭他一旦翻供也未必能定罪。 确定了陈明宇已经牢牢地被铐住后，小陈警官便站到一旁，让洛枫继续问陈明宇。 其他的警察都在对那些躺在地上的和趴在桌子上的人进行抢救，整个餐厅气氛都非常紧张。 反倒是处于时间中心的几个人，陈明宇，姚乐婷，洛枫，都特别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陈欢欢把赵悦竹交给警察照顾之后也坐了下来。 餐桌上就只剩下四个人围坐在那里。 第二百九十一章 药 陈明宇没有任何反抗警察的动作或者想法，他非常平静地接受了逮捕，甚至是有一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 “你说人是你杀的，能说具体一点哪几个人是你杀的吗？”洛枫一刻也不耽误，既然对方都大方承认了，自然是要趁热打铁，直接了当地问关键问题。 “刚才倒下去的，都是。” 面对陈明宇如此平淡地承认着他的杀人罪名，洛枫即使是有多次与杀人犯面谈的经验，心里也依然是有一丝凉意，那态度，对方似乎觉得杀人这件事情只是一件家常小事。 “是汤吧。”洛枫注意到餐桌上的人，他看了看旁边的陈欢欢和姚乐婷，现在还好好地坐着没倒下去的，都是没喝汤的。 “已经很明显了吧。”陈明宇笑了笑。 “为什么呢？虽然家族里对你个人是有些反对的声音，但陈丰早就不管事了，陈足年纪也大了，陈食那破烂名声根本不可能进去家族集团中心，老一辈的人对你基本没有太多威胁。至于年轻一辈的，你就更加没有对手了。你图什么？”虽然洛枫大胆地猜测到了是陈明宇，但对于他的作案动机始终还有些疑点没想明白。 “为了表示歉意。”陈明宇说这话的时候往姚乐婷、陈欢欢的方向看了看。 “难道是姚乐婷她哥哥的事情？” “当年，我们陈氏集团研究出了一种非常特别的药。” “怎么个特别？” “吃这个药就像彩票一样，一旦中奖就是人生巅峰。” “吃个药还能中奖？” “可是没中奖的话是要赔上性命的。”说这话时陈明宇看了看还在昏迷之中，正被抬出餐厅的陈子善。 陈明宇回忆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次制药事件，当时陈氏集团正在研制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药。 让人意外的是这个药最初是为了陈食而研发的。因为当时陈食的心脏已经出现问题了，陈丰、陈衣、陈足三个哥哥决定不惜一切资源去研发这个药去救陈食这个弟弟。 让人意外的是，药居然很快便研制成功了，各项数据非常完美。在顺利通过动物试验之后，很快第一轮的人体临床试验就被安排上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第一轮的临床试验，大部分参与的志愿者最后都因为不明原因死亡。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死因的话，大概就是他们跟这几天山庄里死亡的几个人非常相似。 “以当时的医疗技术，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死因，”顿了顿，陈明宇又补充解释道，“当然，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似乎也还是没办法确定死因。” 但其实陈家的四兄弟非常清楚，当年的那一批试药的志愿者，是因为那新药死亡的。 第一轮的临床试验虽然是失败了，但是这次失败的试验确定了一件事情，就是这药会对某些特定基因发挥药效。 原本就是签订了试药协议的，陈氏集团给相关人员的赔偿也非常高，医院方面也检查不出与试验药物有关的任何死因，所以这一次导致多人死亡的临床试验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故事这就完了？”洛枫满脑子问号，这跟今天毒死这么多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还有第二批临床试验。”说到这里的时候，陈明宇脸上明显露出一丝哀伤的申请。 “是因为第一批的试验者里有成功案例吧，资本家的嘴脸，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 陈明宇哭笑了一下，“父辈们那个时候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继续这个药的试验吧。制药的初衷其实并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食叔，但在我们第一次临床试验失败之后，陈氏集团刚好遇上了一次大危机。” “所以这个药突然就变成了危机之中的救命稻草。” “没错。虽然第一批实验者大部分是死亡了，但少数活下来的都彻底治愈了他们的心脏病，那几个人我们一直跟踪到现在，没有任何副作用。” “不对吧，如果你们的新药已经研制成功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上市销售。而且在没有新药上市的情况下，陈氏集团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药已经成功了。”陈明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笑、又像哭。 洛枫注意到陈明宇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大厅的方向，那些刚刚在餐厅里倒下的人正是从这个方向被抬出去的。 “当年陈氏集团其实已经成功研制了新药！”此时的洛枫恍然大悟，惊恐地看着陈明宇。 “没错，我们确实成功了，但那个药并不是我们一开始想要的药。” “在黑市里很受欢迎吧，一种无色无味还验不出来的杀人药。” 治疗心脏病的药，不仅不能救人，还能无声无息地杀人，这老天爷的玩笑真是有点大。但在这动荡的现世，杀人药甚至比救人药更值钱。我们只是生在和平的国度，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和平的，杀人药的市场大着呢。 “后来我们赚钱了，于是便针对人类基因的特性继续研究，也许是为了赎罪吧，我们陈氏集团对这药的研究是不惜成本的，然后我们以为我们成功了，我们把药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洛枫扭头看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两个女生，“姚月婷的哥哥和陈欢欢的家人都是试药者？” “是的，经过我们的改良，这药治疗心脏病的有效率已经提高到了98%，而且即使治疗不成功也不会致死。但谁能想到，这药偏偏对我们陈氏家族的基因有毒性，只要是姓陈的吃了这药都会导致死亡。而我们家族的人是天生就有遗传性的心脏病。” “如果你对以往的事情那么内疚，那么想赎罪，你去自首，然后把财产都捐给慈善组织不就完了？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我希望这药能在世上永远地消失，陈氏家族的人或多或少地都掌握有部分配方，只要他们还活着，终有一天他们都会研制出杀人药。” 第二百九十二章 都告诉你们吧 听着陈明宇和洛枫的对话，旁边的警察虽然表面上看是面无表情，但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这陈明宇也太狠了，居然在食物里下毒无差别地杀人。 刚才还想着发现得及时，只要抢救到位的话也许还能救人，但按陈明宇这么一说那可都是无药可救的毒，那些一个个抬出去的都已经没希望了。看着门口刚才抬人出去的方向小陈警官胸口突然有些闷气，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愤怒。 “我看你，今天心情很好呀。”洛枫听着陈明宇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越说越兴奋的样子。 “该死的人都死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陈明宇一边说着一边想伸手拿起眼前的汤来喝，突然发现手被陈警官铐在椅子上了，抬不起来。 “你弟弟陈明皓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陈明宇还没把整个事件说清楚，洛枫不能让他喝汤，赶紧打断陈明宇的喝汤动作。 “不是我。” “所以，你知道是谁？” 陈明宇笑了笑，“我都知道。”然后便俯下身子，那动作就好像小狗俯身下来吃东西，他想直接用嘴吸那碗汤。 “那汤喝不死你的。” 嘴巴刚刚碰到碗边，洛枫一句话就让陈明宇呆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洛枫，心里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陈明宇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刚才那些晕倒的人都是从那里抬出去的。 “不用看了，没死，都活着，我换汤了。” 洛枫话音刚落，陈明宇便瘫在了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笑了笑，“终究只能这样了吗？你什么时候把汤换掉的？或者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排除法。在现在还活着的人里，姚乐婷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毕竟我是她聘请过来查案的，自然要看紧她，在我的监视下她没有机会作案。至于陈欢欢，她可是被赵悦竹的镜头二十四小时盯着的，同样没什么下手的机会。” “那陈子善呢？如果说我们这里有人特别擅长下毒，应该就是他了吧，怎么不怀疑一下他？” “我一直都在怀疑他，只是相比起各种臆测，我更相信客观事实。而关于陈子善的客观事实就是，之前山庄的几次事件，他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其中有两次案发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 “一个一个地排除吗。” “没错，还活着的继承人里，其它人都用各种方式排除掉了，只有你，没有充分的证据能排除你的嫌疑。虽然之前我也没什么证据能切实证明就是你，但排除之后你是唯一的选择了，只能重点关照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汤里下毒的？”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汤里下毒，我问了问阿姨你刚才进厨房都干了些什么，”说着洛枫向廖正夫妇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虽然你遮挡住了下毒的动作没被看见，但是根据你当时在厨房里的站位，那锅汤是你唯一的机会，其它的菜离你的站位比较远，所以，我换了一锅汤。” 洛枫正说着的时候，他发现大家的眼神有些游移，而且他感受到了杀气。 转身一看，杨雄正恶狠狠第盯着自己。 啪啪两下，大家惊讶地看着杨雄把洛枫也铐在了椅子上，洛枫现在的处境跟陈明宇一模一样。 洛枫哭丧着脸说道，“杨警官他都认罪了怎么还把我锁起来了？” “毒害国家公务人员，你小子胆儿肥呀。”这时大家才发现扬中的衣服上有些污渍，那是杨雄稍微有些意识的时候，自己抠喉咙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吐出来弄脏了衣服。 “这哪叫毒害呀，就是让人短暂昏迷而已，跟安眠药差不多，甚至都不需要治疗，等药效过了就没事了。我把他的毒药换走了，如果不放回一些能让你们昏迷的药，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招供吧。” “下药的事情我一会再跟你算账，”杨雄没有再追问洛枫，他扭头问旁边的小陈警官，“案子都查清了吗？” “下药的事情陈明宇是坦白了……” 言下之意就是之前那几起案件目前还没查清。 “是你吗？”洛枫直接就问了陈明宇，他知道趁现在陈明宇刚刚被逮捕正处于心理防线减弱的状态是最容易套话的。 “你觉得呢？” “笑得这么自信，即使不是你干的我相信你也知道谁是凶手。给我们分享一下？” “我们陈氏集团可不做亏本生意，要想得到一样东西就要用另一样东西交换，你有什么能跟我换的？” 没想到这陈明宇居然还会来这一招，也许是对洛枫换汤行为的报复，也许就是纯粹的不想说，大家对陈明宇的这个问题有各种猜测。 但洛枫并不是这样猜测的，当陈明宇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洛枫心里就笑了，一个根本不愿意说话的人是不会问问题，既然他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么就表示他是愿意说话的。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这汤换上去的？” “这个问题的确是让我很好奇，但是我觉得分量不够，因为换一锅汤其实并不难，尤其是在杨警官的协助下，完全保密地换一锅汤是很容易实现的。” “那你能不能猜得到为什么我要在今天晚上把大家都聚集在这里？” 洛枫的这句话终于成功地引起了陈明宇的重视，他在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这一点确实他是没想明白。 不仅仅是陈明宇，在场的包括姚乐婷、陈欢欢以及杨雄等人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今晚要把大家集合在餐厅，难道洛枫就这么肯定只要大家集合在一起凶手及一定会现形？ “都是你计划好的？” “等价交换这个事情可是你提出来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的话，是不是你先给我一个答案。” 陈明宇看看四周的警察，他知道这事情基本已成定局，他再想干些什么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终于还是愿意和洛枫交换一下信息，也算是在入狱之前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好吧，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们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有些事还没完 看着陈明宇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洛枫心里想着，其实他自己早就非常想讲出来了吧。 “首先就从子善的女朋友晓楠说起吧，”陈明宇开始了他的说明，“当时我估计是个意外。” “估计？” “毕竟我也不是当事人，我只是恰好看见了而已。” “都到这个份上了，哪里还有什么恰好啊？”洛枫忍不住就想戳穿陈明宇的胡说八道，不然对方越说越乱就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看来是蒙不了你哟，”陈明宇笑了笑，“我当时其实是在跟踪陈食叔，的主治医生。” “黄医师？” “没错。” 听到陈明宇确定是黄医师，洛枫心里就安稳了许多，因为黄医师目前只是昏迷状态而已，人还好好地活着，等他醒过来，自然就能跟陈明宇说的话交叉验证真假。 “怎么就跟黄医师扯上关系了？” “我原本的目标是陈食叔，大概是他自己行动不便吧，半夜三更的叫黄医师帮他干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是，这怎么跟晓楠扯上关系了？” “那是个意外。”陈明宇似乎是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黄医师当时应该是要去医药实验室。然后他感觉到似乎有人跟踪他，再然后他看见了恰巧路过的晓楠。” “他把晓楠推下楼。” “是的，如果当时不是晓楠出现，估计黄医师已经发现我在跟踪他了。” “作案的应该不止黄医师一个人吧。” “这你都能猜到？”陈明宇对于洛枫的猜测有些惊讶。 “黄医师的身材并不算高大，要把一个成年女性翻过一米多高的栏杆悄无声息地推下去有点难度。” “那个保镖也在场。” “所以你看见了黄医师和陈食聘请的那大家连名字都还没记住的保镖一起把晓楠推下楼？” “是的。那保镖的死亡症状跟我手里这药的效果非常吻合，除了我，只有陈足叔和陈食叔有药的配方。陈食叔没有理由杀死帮他做事的保镖，所以关于保镖的死，嫌疑人只有一个。” “陈足。但他有什么动机去杀死一个跟陈氏家族并没有太多关系的私人保镖？” 陈明宇突然笑了笑，“年纪越大，疑心越重吧。晓楠的坠楼，让陈足叔觉得陈食叔是不是有所行动了，杀一个不相干的人，既没有撕破脸，也能起到警示作用。” “你们不缺钱，刚才你们也说了你们手上也都有药的配方，你们到底在争些什么？” “我们手上的配方都是不完整的，那两位叔叔想要完整的，药效稳定的那一份配方。” 这个时候洛枫算是把之前的一些事情都能联系起来了，晓楠坠楼的地方刚好就是医药实验室对面，而陈明皓就是在医药实验室里死的，这一切似乎都跟医药实验室联系起来了。 “药的完整配方在医药实验室里？”洛枫把他的猜测向陈明宇发问。 “没错，”顿了顿，陈明宇又补充了一句，“至少老头子的遗言里是这么说的，他临死之前给大家都发了小纸条这事情乐婷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药的配方，晓楠因为意外开到了黄医师和保镖而惨遭推下楼，保镖因为陈足的猜疑而被投毒，陈明皓想偷偷地去实验室找配方，被陈食带着两个保镖注射了毒药死亡。 但是最后似乎谁都没能找到药的配方，而且陈足更因为陈明皓的死，约了陈食出来谈判。结果一个中枪，一个中毒。 “你家的陈足不像这么冲动的人。” “当然是少不了我的挑唆了，本来就已经对陈食叔一次又一次的谋杀又恐惧又愤怒，我再添油加醋一下，陈足叔就忍不住带着枪去找陈食叔了，然后我顺便给陈足叔下点药。枪杀了弟弟，然后自己再服毒自尽，这不是非常的合情合理吗？” 整个故事讲完，陈明宇如释重负，他看看洛枫，又看看旁边的杨雄，那眼神仿佛在说，“等什么呢？逮捕我呀。” “还有个事。” “你还想知道什么？”陈明宇疑惑地看着洛枫，因为他感觉自己该讲的事情，应该都讲完了呀。 “徐浩然。” 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除了昏迷的、死亡的，还有一个是失踪了的，那就是徐浩然。 “他在我这里。是不是轮到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吧。”陈明宇指的是洛枫还没告诉他今晚为什么把大家聚集到餐厅，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晚一定会下毒的。 巴拉一下，洛枫把手机放到桌面上，然后打开了录音。 听着录音，陈明宇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是一段洛枫和杨雄的对话，对话内容就是洛枫告诉杨雄，他今晚要在餐厅里揭开凶手的真面目，然后请杨雄把所有人都集合在餐厅里。 尤其是当陈明宇看见一旁的姚乐婷和陈欢欢都表情诧异的时候，他算是明白了，洛枫把这一段录音偷偷地放给所有人听了。姚乐婷和陈欢欢应该也自以为偷听到了洛枫和杨雄的对话。 本来就应该是洛枫和杨雄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谈话，但洛枫故意造成了是被大家偷听到的假象。目的也很明显了，就是让那个真正的凶手紧张起来，如果还有什么杀人计划，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今晚再不动手，警察们可就要出手逮捕了。 而目前的状态是个人都因为连续的谋杀案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要悄无声息地杀人太难了，但洛枫提出让杨雄把所有人都聚集到餐厅里，那餐厅就是最佳的犯罪现场，也是最后的犯罪现。 如果陈明宇不是这么匆忙地就决定在晚餐里下毒，洛枫还真的没那么容易把他揪出来。 杨雄把陈明宇送上了警车，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转身默默地给洛枫敬了个警礼，然后砰地关上车门离开了。 洛枫没有跟杨雄的车一起离开，因为他估计她还没睡醒，毕竟也不着急着立刻就要离开。 回到房间，王小姗果然在那里睡得死死的，洛枫一直不明白王小姗这么一个神经敏感的女生，怎么睡眠质量这么好。按道理，越是感觉敏锐的人，越容易被细小的声音惊醒，但王小姗不是，有时候打雷都不见得能把她吵醒。 洛枫轻轻地办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然后闭上眼睛，并不是在休息，他在思考，有些事情似乎还没完。这一思考，他就睡着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看戏 洛枫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醒的了，他只记得在星眼朦胧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怎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啊？”洛枫醒了，“在想些事情然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眼睛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的时候，洛枫发现眼前是非常丰盛的一桌早餐。他疑惑地看了看王小姗，因为他可从来没见过王小姗下厨，这早餐确实有点震惊。 “廖管家送过来的。” “哦。”洛枫长叹了一声，“他还好吧。”毕竟在这里当了大半辈子的管家，突然那么大的变故，谁心里都会有点不好受吧。 “在正常的情绪波动范围之内吧。这应该是我们在山庄的最后一天了吧，今天算是有一顿安稳早餐了。” “我觉得你每天都吃得很安稳，睡得也很安稳，就我在这里慌张……”洛枫非常不满地小声嘀咕着。 “你是觉得这早餐不好吃？” “好吃、好吃、好吃。”感觉到了杀气的洛枫赶紧低头快吃。 “想了一晚上了，有什么结果吗？” “我看见你的纸条了。”昨晚王小姗在睡觉之前给洛枫留了张纸条，上面有两个打了问号的名字，陈欢欢和姚乐婷，还有一行斜着写的字，“面部表情无重大变化。” “那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了。” “好好好，是我，都是我的责任。” “你有什么责任？你能负什么责任？”王小姗似乎对洛枫敷衍的回答颇有意见。 洛枫也停了下来，仔细想了想，然后抬起头叹了口气，“好像我们也没什么能干的了。”然后笑着咬了一口鸡蛋。 吃完早餐，洛枫便去和姚乐婷道别。但一打开房间门便看见姚乐婷站在门口了。 “咱们说些悄悄话？”姚乐婷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洛枫，她偷瞄了一下洛枫身后的王小姗，但王小姗依然在安静地吃着她的美味早餐，对洛枫与姚乐婷的对话似乎没什么兴趣。 “姚大小姐这么早？” “你们早餐都吃完了，不早了吧。” 洛枫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和别的女孩单独约会，不问一下你家女主人的意见？”姚乐婷指的是洛枫。 “她同意了。” 姚乐婷邀请洛枫一起到山庄的小花园里散步，算是送别前表达一下谢意吧。 但两个人一直在花丛里、在草坪上、在小树林的绿荫下……就这样默默地散着步，虽然这画面看上去很和谐，但俩人一直都没说话，这尴尬让洛枫都快强迫症发作了。 “你找到你要的真相了吗？”终于洛枫还是首先打破了沉默。 “算是吧，”姚乐婷的回答声音很小，也不知道是说给洛枫听到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为了表示感谢，回去之后我就在学校里公开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看着姚乐婷突如其来的灿烂微笑，洛枫倒是有点不知所措。“姚大小姐，您这感谢让小的有点受宠若惊啊。” “你想想呀，有我这顶级大校花给你做背书，以后你再追其她女孩子，加分项那肯定都是加满分的。” “公开关系你倒是想到了，那我们的分手原因呢？是我要做渣男？还是你要做渣女？” “我是不可能是渣女的。” “所以我一个超级大渣男以后在学校里还能见人吗？” “反正你在学校里名声也不怎么地，赌一把嘛。” 真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姚乐婷一不小心就把“反正你在学校里名声也不怎么地”这一心里话说出来了。 “呃……我应该为我的声名显赫有什么表示吗？”其实洛枫到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自己的事情难道他还不知道吗，只是看着姚乐婷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便轻轻地拍了拍姚乐婷的脑袋。 “要不，不分手也行啊。” “呵呵。” 特别怕空气又突然安静。 “陈明宇的事情，你在昨晚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吧。”在一处四野无人的地方，洛枫停了下来。 “终于还是问了。”姚乐婷似乎也早就预料到洛枫会问这个问题，“不愧是我选择的男人。” 什么叫我选择的男人？洛枫听着姚月婷这话怪别扭的。“你这算是承认了吗？” “你现在是要逮捕我吗？”姚月婷微笑着向洛枫伸出双手，那动作就等着洛枫给她戴上手铐了。 “逮捕人那是警察的事情，况且，你这情况在定罪上也不好处理。” “我什么情况？” “毕竟，你始终都没有真正地亲自动手，如果应该给你套个罪名的话，教唆？好像也没什么确切证据。” “我外公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我记得我请你和王小姗过来可不是为了调查什么杀人案的，我想你们调查的是我外公的死不是？”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大概是自杀吧。” “只是猜测？” “嗯，只是猜测，毕竟陈氏集团的那款药目前还没有方法可以验证出来。” “如果找到配方的话是不是就能验出来了。” “如果找到配方的话，但那配方不是一直在陈衣老爷子手上吗？他人都死了，那配方大概率也是陪葬了吧。” “你不记得了吗？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老爷子的遗嘱。” “今天是最后一天。” “过了今天，你和陈欢欢就能继承陈衣老爷子的所有遗产，”也许是因为接下来的那半句话有些重要，洛枫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包括那药的配方。” “是的。” “所以陈明宇搞了那么大的动作，最后得益的是你和陈欢欢。” “如果我说我对那些所谓的财富没有兴趣，你信吗？” “你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唯一的目的是看完你外公给你安排的大戏吧。从他自杀开始，这场戏就正式开幕了。他用他的死，把所有想杀的人都聚集在山庄里。” 洛枫察看陈衣的案卷资料的时候，发现当时的现场照片里，陈衣躺在地上，他的脚对着餐厅方向，而他的心脏病药就在餐厅里放着。如果说当时陈衣是突然心脏病发，那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应该是奋力爬向餐厅。 但实际情况是，陈衣选择了一个他最舒服的姿势，吃了药之后安稳地躺着等待死亡。 姚乐婷并没有否定洛枫的猜测，她只是沉默不语。 洛枫继续说着，“陈明宇大概是和他父亲陈衣一样，对多年前参与陈氏集团的新药研制害死了那么多人耿耿于怀，于是选择了用把有可能继续研发和使用这个药的人都杀死的方式来填补内心的愧疚。” “我也想过劝一下明宇哥哥……”姚乐婷说话有些哽咽。 “但你并没有那样做。你内心深处也隐约希望那些害死你哥哥的人都得到报应。陈欢欢应该和你一样，在事前已经知道了这一个星期里山庄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们如果都能勇敢地站出来，哪怕是对陈明宇表达一下原谅的想法，是完全可以阻止这一系列的死亡的，但你们最终都是充当了沉默的观众，看着你们心里怨恨的人一个一个死去。” 在山庄的一个房间里，陈欢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此时的她终于在情绪上出现了巨大的波动，面部表情有了重大变化。 之前王小姗给洛枫留的纸条写着“面部表情无重大变化”，是因为她仔细把记忆里每一次看见姚乐婷和陈欢欢的画面都拿出来对比，发现从进入山庄以来，不管发生了多么惊悚的死亡事件，姚乐婷和陈欢欢两个小姑娘都没有出现任何惊慌失措的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心里其实早就对发生的事情有了心理准备。 包括最后在餐厅的时候，只有姚乐婷和陈欢欢没有喝陈明宇下了药的汤，但她们两个平时都是喝汤的，除了那一晚。那肯定是陈明宇提前警告她们不要喝汤，只要坐在那里看戏就可以了。 “你们确实没有动手谋杀任何一个人，但你们的心里早已参与了每一次的谋杀。”这是洛枫最后留给姚乐婷和陈欢欢的话。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二次报案 从山庄离开，回程的时候王小姗和洛枫坐的是火车。一路上王小姗看着洛枫总是在挠头发。要是洛枫他自己头皮痒忍不住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可是伴随这他挠头发，这头皮屑也跟着在空气中漂浮，王小姗真的是忍不了。 “你能不能去别的地方下雪？” 下雪？洛枫低头一看自己肩膀上那些白色的小点点，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他的头皮屑…… 洛枫用手拨了拨肩膀，雪花飘了起来…… 王小姗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然后回自己的位置休息。 低头一看，洛枫发现有些雪花飘进了碗里，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离开山庄之后，洛枫一直都在纠结一个问题，到底陈衣自杀把所有人都引向山庄和陈明宇处心积虑地杀人，这两父子到底是不谋而合还是早有预谋？ 陈明宇一直到被杨雄押走都不肯告诉洛枫，这一系列犯罪行为到底是他自发的，还是和他父亲陈衣商量好的？ 看着洛枫一路上在那里怄气，王小姗也不怎么打扰他，只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很快王小姗便发现了可以转移洛枫注意力的事情，她手机里收到了周靖成的求助信息。 火车中途停站了，王小姗催促洛枫赶紧去拿行李。 洛枫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然后伸了伸手脚，“这是哪？我在哪里？这不是南港市吧？”洛枫一看窗外就发现是个陌生的城市。 “小周警官说有案子，你去不去？”王小姗说完便自己先下车了。 “去！去！当然去！”洛枫拖着两个人的行李连滚带爬地滚下车，再迟两分钟，火车就带着他去下一个城市了。 “人呢？”洛枫想着一出站口应该就能看见秦安和周靖成了，满心欢喜地出了站，但眼前只有一片荒凉。 “让我们跟着定位找。”王小姗低头看着手机，周靖成给她发了定位。 听王小姗这么一说，洛枫就怒了，“这老秦也太抠了吧，找我们帮忙，连个站都不接一下，等下的午餐我得好好敲他一顿。” “午餐可能也要我们自己解决。”王小姗无情地再泼一盆冷水。 “啥？”洛枫已经濒临崩溃了，“看来不是要敲他一顿，是要打他一顿。” “要打秦警官一顿，前提是你得先找到他。” 风萧萧过，洛枫仿佛看见了落叶，他终于知道了周靖成之所以这么匆忙让他和王小姗过来帮忙，是因为，秦安失踪了。 知道事情紧急，洛枫倒也不含糊，提起行李就要跑步去找周靖成。他回头一看，王小姗还是站在原地玩手机，大概是在设置周靖成发过来的定位追踪吧。但他凑近了一看，我的天，王小姗居然是正在察看地图上的“附近美食”功能。 “小姗姐姐，难道不是先找一下周靖成更紧急吗？” “找小周警官？去哪里找？你去呀。”王小姗转身向洛枫嘲讽式的微笑。 这回洛枫没话说了，现在定位在王小姗手上，洛枫只能听着、跟着。 “是我错了……” “知错就好。小周警官现在都忙得连过来接我们的时间都没有了，你觉得我们到了现场他还有空跟我们慢慢解释案情吗？” 王小姗这话倒是点醒了洛枫，刚才一听见周靖成有紧急案件，心里一着急就冲动地想立刻就飞扑过去了。但这仔细一回想，他跟王小姗其实目前对案情是一无所知。相比起到了现场再问周靖成，不如现在先把基础案情了解清楚再出发更有效率。 “除了定位，小周警官还发到什么资料过来吗？” “刚刚下载好案卷资料，我们找个饭店，边吃边看案卷资料吧。” 秦安失踪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调查一宗失踪案。所以这案子就显得有些诡异，调查失踪的警探自己居然也失踪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一个叫朱敏静的小女孩来报警，说是她哥哥失踪了。 原本这失踪人口的事情也不是秦安负责的，一般去到秦安那里的都是重大刑事案件。但那天刚好负责接待的同事拉肚子，让秦安帮忙录一下口供。 如果是以往的话，秦安一般都是断然拒绝，至少也得让别人欠他几顿饭才同意。但那天看着眼前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眼睛水汪汪的可怜样子，秦安心软了，主要还是想帮帮眼前这个着急的小女孩。 这口供一录下来，秦安就感觉这案估计会比较曲折，因为这小女孩已经在山北市报过案了，并且山北市已经立案了。 “这案件不是已经在昌鸿市立案了吗？不需要重复立案的，如果是发现了有什么案件线索，你可以通知昌鸿市分局呀。”秦安看了一眼跟前的小女孩，想了想，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帮您联系山北市分局。” “已经一个月了。”小女孩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是准备投诉昌鸿市分局。 秦安其实已经基本清楚了案件的来龙去脉，小女孩的哥哥，二十二岁的朱达静在一个月前失踪了。 朱达静是在校大学生，失踪前还在跟家里讨论着快毕业了怎么找工作的事情，对未来是充满着期待与憧憬的，所以他的家人在报案时已经坚定否决了自杀的可能性。 口供刚录完，负责失踪人口的同事回来了，秦安赶紧把相关资料都交回给他，哄小女孩真的有点难。秦安临走也没忘记安抚这那个小女孩，“放心，我们这位同事是寻人高手，一定会全力帮你找回哥哥的。” 虽然因为职责分工，秦安把案件移交回给了负责失踪案的同事，但警察的天性就是这样，既然都知道了整个案情，秦安是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他给昌鸿分局的同事打了电话，“有个朱达静的案子现在什么情况了？” “你家亲戚？” “不、不、不，他妹妹来我们这又报案了。” “啥？”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惊讶，但又不是特别惊讶，安静了十几秒之后才有回应，“唉，这是个很聪明的小女孩。”听语气是已经接受了朱敏静二次报案这个事实，而且昌鸿分局似乎是对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早有心理准备的样子。 第二百九十六章 聪明的敏静 其实秦安听着对方的描述，心里是有些乱的，因为对方“唉”了一声表示遗憾，但是又明确地表扬了朱敏静的聪明伶俐，这唉与表扬之间充满着矛盾。 既然是秦安私下的电话，昌鸿分局的警官对朱敏静的表扬自然不会是客套话，他是真的在对朱敏静表示肯定。 当时是朱敏静自己一个人到警局报案的，而报案的原因居然是，“哥哥喊了我的全名。”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跑到警察局报案说自己的哥哥出事了，而且她的理由居然是“哥哥喊了我的全名。” 要是一般人，估计得被直接扫地出门，但看着眼前这有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女孩，昌鸿分局的各位大叔叔大哥哥都没办法真的生气。 “小妹咩，你哥哥喊了你的全名这有什么奇怪的呀？”虽然是很认真地拿来一个记录本，但负责接待朱敏静的张家豪心里其实是抱着哄小女孩的心态在做记录，其实他是在想着要怎么哄眼前的小女孩把她父母的姓名电话给说出来，然后就可以通知她父母接她回去了。 但这朱敏静说得越多，张家豪就越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宝贝、小妹、野狗……我哥哥给我起的外号可多了，但是在我哥的脑子里，他从来都不记得他妹妹的名字是朱敏静，但是那天他在电话里跟我说，‘朱敏静，别说了，这么迟了你赶紧回家吃饭。’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呢？” “然后我就来这里报案了呀。” “……”张家豪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她父母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已经在警察局了吧，现在大概已经吓坏了，“你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你哥哥？” “我估计会打不通。” “你说说，号码是多少，警察哥哥帮你打个电话过去找你的亲哥哥。”张家豪微笑着拿起了手边的固定电话话筒，等着小女孩给他念电话号码。 “警察叔叔，要不你用我的手机吧。”朱敏静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张家豪看见朱敏静递手机过来，笑着说，“没关系，这电话也是信号挺好……”突然张家豪似乎是明白了朱敏静的用意，“你是担心坏人会看到警察局的来电显示？”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我用手机打电话给通讯公司查询手机费的时候手机里都显示是通讯公司的号码，我觉得你用你手上那电话打过去的话，我哥哥的手机也一定会显示是警察局的号码。” 看着朱敏静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张家豪放下了手中的话筒，接过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张家豪一遍等着对方接听，一遍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因为朱敏静刚才的表现，张家豪也认真起来了。 电话已经响了好几下了，但是还是没人接听，张家豪开始有不好的预感。等了一会儿，依然是等不到人接电话。张家豪缓缓地放下话筒，他现在有点乱，一方面他在想着要怎么跟朱敏静解释，另一方面他在想着难道真的发生什么案件了？ 朱敏静并不是本地人，她哥哥朱达静在昌鸿市读大学。这几天刚好朱敏静被母亲带着来这里旅游，原想约哥哥出来一起玩的，但朱达静只是说时间太迟了，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正是这一通被匆匆挂断的电话让朱敏静来到了警察局。 张家豪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他和另一位同事立刻带着朱敏静一起去学校里找朱达静。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都没穿警服，都是便装。 但朱敏静始终没能见到她的哥哥，朱达静失踪事件正式立案。 “既然你们都正式立案了，而且听你语气还挺重视这个案子的，怎么人家小姑娘找到我们南港分局来了？”秦安表示不解。 “唉，我们一直没跟朱敏静详细通报案情，大概是小姑娘以为我们不干活吧。” “那你们有些线索也可以适当地透露一些给她吧，毕竟是个小女孩，安抚好情绪就可以了吧。” “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干的，但是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她都会在我们的调查现场出现，她目前都没办法拉得住她。我们感觉这样太危险，干脆以后的案情进展就不告诉她了，只是说我们在积极调查。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她会跑来南港市报案。” “其实也应该猜到，因为之前有线索显示他们应该是去了南港市。” “他们？”居然还是群体作案，秦安感觉这案子不简单。 “哦，忘了告诉你，我们已经调查到基本情况了，疑似传销。” 这样前后就联系上了，在校大学生想找兼职，结果不小心碰上了传销，然后被限制人身自由。 至于秦安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周靖成发过来的资料里并没有说明，只有等见了面再当面问了。 王小姗带着洛枫来到一间面馆。原本洛枫还以为王大小姐研究了这么久手机地图是要带他去什么五星级酒店吃豪华大餐的，没想到居然是间平平无奇的面馆。 “这是本地的网红面馆。”看到洛枫在那里左瞧瞧右瞧瞧的样子，王小姗稍微解释了一下。 “这也能成网红面馆？”目前为止洛枫还是没能发现面馆的特别之处，“等等，我还没点呢。” 一边说话王小姗一边已经点完餐了，洛枫赶紧拉住点餐服务员。 “一份就够了，这里的羊肉面有个特点，管饱。” “哈？”洛枫半信半疑地送来了拉住服务员的手。 结果一上面，还没吃，洛枫就信了。 这面馆的招牌美食“脸盆面”，真的就是用一大脸盆装着送上来的。 看着满满一盆羊肉，洛枫情不自禁地掏出来手机准备拍照，“这里的羊肉不要钱的吗？感谢王大小姐。” “不用谢，面钱从你实习工资里扣。” 这一脸盆羊肉瞬间就不香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风扇 洛枫和王小姗正一边吃着一边讨论案情的时候，王小姗的手机就有信息提示了，是周靖成又发了个新的定位过来。 “出发吧。” “嗯。”洛枫最后塞了满满一嘴的羊肉便提着两大箱行李跟着王小姗出发了。 那两人的背影看上去倒真的有点像是一个老管家陪着千金大小姐出远门的样子。 周靖成定位的地方虽然是比较偏僻，但是并不难找，出租车很快就到地方了。是一间城中村的出租房，屋子里比较乱，几个警察都在戴着手套翻找着，看会不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周警官。” 听到有人叫自己，周靖成才抬起了头，“来了。” “老秦怎么回事，找个人，怎么把自己搭上去了？” “一言难尽。” 其实秦安跟张家豪通完电话之后已经把这个案子放到一边了。至于朱敏静提供的新线索，说是那群人有可能会去南港市，已经有分局同事跟进了。 张家豪当时还问秦安是不是要帮忙调查这个案子，毕竟秦安的侦查能力也是公认排在第一梯队的，有秦安帮忙自然是好事。秦安还委婉地推脱了一下张家豪，“除非凶杀案，估计不会来到我这了。” 但是，朱敏静在报案的当天失踪了。而且在疑似是朱敏静失踪的现场，还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刀，刀上是朱敏静的血。 所以一宗大学生误入传销组织失踪人口案，突然就变成了疑似谋杀案。至此，案子正式移交到秦安手上。 “朱敏静是因为发现带走她哥哥的传销组织有可能去南港市，所以才去南港分局报案，然后报案之后又突然失踪。到底那传销团伙现在是在南港市还是在昌鸿市？”洛枫感觉这案情确实是有点怪。 “应该还是在昌鸿市，我们在朱敏静失踪之后就接到了昌鸿分局的电话，通知我们找到了传销团伙的线索。” “所以你和秦警官就来昌鸿市了。” “没错，然后在一次追捕过程中，秦警官被我们追捕的人带走了。” “你们这回是要搞笑吗？一个警官被一个传销团伙给带走了？会不会是对方那朱敏静要挟了秦警官？” “不会！”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朱敏静我们已经找到了。” 此时此刻，朱敏静正在南港市分局李吃着拉面，等着她母亲来接她。那把刀上的血的确是朱敏静的，但那是她自己弄上去的。 当时朱敏静在南港分局做完笔录之后，南港分局的警察叔叔便把她安置在一个小房间里，然后通知她母亲过来接她。 她母亲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居然一个人坐车去了另一个城市报案也是非常震惊。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朱敏静一个人在房间里等她母亲的时候，她不小心被一张有些损坏的椅子划伤了手，看着手上的血迹，她想起了刚才偷听到秦安跟张家豪打电话说的话，说是一般的失踪案不归秦安管。 于是朱敏静为了让她信任的秦警官能够参与案件，便自导自演了一宗少女失踪案，还留下了一把染了自己的血的刀。 更狗血的是，直到秦安失踪，他都还不知道朱敏静已经被找到了。这剧情实在是有些峰回路转，洛枫和王小姗差点就没忍住笑出来，秦安居然就这么被一个小女孩坑了。 “小周警官那么着急找我们应该还有些别的事情吧。”虽然案情是有些复杂，但寻找传销团伙这样的事情，王小姗觉得还不至于让周靖成这么匆匆忙忙地让她和洛枫过来帮忙。 “发信息给你们的时候，是我们刚刚发现了一具尸体。” 发现了尸体，这才是让周靖成紧张的原因。 “当时我们根据群众举报，在昌鸿市这里发现了一处传销团伙的据点。我和秦警官就在他们租赁的房子附近，原本想着等昌鸿分局的同事一起再开展围捕行动的。” “围捕行动不顺利？” “昌鸿分局的警车一到，都还没开始部署行动，那群人就已经开始四散逃跑了，估计是昌鸿分局的车子被认出来了。”周靖成停了停，估计秦安就是这会出事的，“我们分头追捕，秦警官一个人追其中一小队逃跑的人，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一个人都没抓到？” “抓倒是抓到了几个，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这也是对付传销的一个难点，如果没抓到带头的人，抓几个小喽啰，确实很难把他们定义为犯罪。他们就是几个人聚集到一起，也没有闹事，现场也没发现什么跟诈骗有关的东西。最后就只能是审问一下，即使对方什么都不肯说，还是要释放的。 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官走到周靖成身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搜查什么都没发现。 周靖成似乎是想起还没介绍人，“这是张队。”这个年轻的警官正是之前和秦安通电话的张家豪。 “张队好。”洛枫和王小姗虽然在秦安和周靖成面前大大咧咧的，但是在其他警官面前还是挺懂礼貌的。 “小周警官，你看看人家张队，这么年轻都是小队长了。”然后洛枫还是没忘记嘲讽一下周靖成。 “不一样，昌鸿是小城市，人才少，我是碰上老队长退休，捡漏当上的队长。南港市是大城市，南港分局也是大局，我们靖成警官将来成就绝对比我高。”张家豪笑着把手搭在周靖成的肩膀上，看来两个人私下非常熟。 “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吗？”洛枫的注意力很快便回到了案子上。 “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张家豪摊了摊手，“这里是他们那伙传销的一个据点应该没错了，但他们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洛枫四处看了看，这出租房非常的脏乱，已经搜查得很彻底了，但始终一无所获，只好收队先回去了，警察们陆续离开了。 “你们热不热？”不过洛枫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不会热吧，现在都逐渐开始入秋了。” “可这风扇分明就是在说，这里很热啊。”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大厅里还有一台呼呼转动的风扇。 “现在这个天气其实不热也不凉，有些身体比较燥热的人也是会开风扇的。”张家豪在一旁补充道。 洛枫默默地走近那个风扇，然后啪的一下按下了关闭风扇的开关。 风扇开始减慢旋转的额速度，等到风扇的扇叶完全静止的时候，大家发现扇叶上居然挂着一个十字架。 “那是秦队长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扇叶上的十字 周靖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风扇扇叶上贴着的那个十字架是秦安之前在街边买的一个小装饰品，说是准备送人的，现在居然在这里出现。 由于风扇的高速旋转，所以大家都看不见在扇叶上的十字架，直到洛枫关掉了风扇。 “秦队长是要告诉我们他就在那伙人手里吧。”张家豪赶紧打电话让已经离开的同事回来，重新再搜查一遍这出租房。 洛枫弯下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十字架。知道在他的视线里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把那十字架拿走，他才站直腰。 “秦队果然是秦队，贴在旋转的扇叶上，只要不关风扇，就不会被发现，这是在那群传销团伙眼皮底下给我们留了线索。”张家豪拿起装着十字架的透明证据袋仔细观察着。 “可是，”王小姗突然想到了些她觉得不太合理的事情，“为什么不放些更有用的东西呢？” 这话倒是也提醒了大家，一个饰物最多就只能证明秦安他确实曾经在这里呆过，但这样的线索对于案件侦查可以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就算没发现这个十字架，大家也基本认定秦安是跟那传销团伙在一起的了。 “所以，会不会是秦警官还有别的话想通过这个十字架跟我们讲，但是我们还没听懂？”洛枫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转身问张家豪，“张警官，那几个人还在吗？”洛枫问的是那几个在上次的围捕行动中抓住的几个传销人员。 “已经释放了，严格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我要抓的是组织者。” “当时有没有审问录像？” “这个倒是有，可以给你看看。” 洛枫急匆匆地想张家豪立刻带他去看录像，但刚走到出租房门口，突然回过头来看了看出租房，然后问道，“之前这里是不是特别整齐？” 参与了搜查的警察都回想着刚刚进来的情景，其中一个回答了洛枫，“确实是比较整齐。” 这一回答似乎是跟洛枫想象中的答案是一样的，他更加急迫地想要看到那段审讯录像。 对那几个人的审讯周靖成和张家豪都是有参与的，但是他们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根据他们观察，那几个人也比较符合被传销组织洗脑的的特征。大概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传销组织的一份子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传销组织的任何消息。 为了节省时间，洛枫让张家豪在监控室里的几个不同的显示屏同时播放那几个人的审讯录像。他死死地盯着那几个人的脸，张家豪很是好奇洛枫到底在盯些什么。 倒是周靖成已经见惯了洛枫和王小姗协助调查时的各种怪异举动，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我看完了。”洛枫察看录像的时间以外地非常短，他很快便表示不需要再看了。 “所以你的结论是？”周靖成对洛枫的怪异行为不稀罕，但是对洛枫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是非常在意的，尤其这次还关系到秦安的生命安全。 “宗教！” “宗教？” “邪教！” 听到从洛枫嘴里说出邪教两个字，原本一直在旁边悠闲地喝茶的王小姗突然放下了茶杯，放的动作太急促，以至于一些茶水从被子里洒了出来。 “怎么就跟邪教扯上关系了？”周靖成感觉这案子转折有点大，一开始还是大学生误入传销组织，然后差点发生了少女失踪案，现在还出现了邪教？ “这位同学，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跟邪教有关系的？”张家豪也是对洛枫的话没能理解。 “这里暂停一下。”洛枫让播放录像的同事停住了视频画面，“你们看，看他们的眼睛。” 大家眯着眼睛努力地看着，始终没发现什么异常，“很正常啊。”倒是周靖成那急性子忍不住了，“你倒是好好解释清楚，这个时候还卖什么关子？” “就是太正常了呀！”洛枫似乎有点激动，“如果像你们所说的这几个人都不是传销里的组织者，我们回想一下曾经捣破的传销组织案件，那些最后被解救出来的受害人是什么样子的。” “要么就是已经被彻底洗脑了，坚定维护传销组织；要么就是终于明白自己受骗了，精神崩溃；又或者是激动得大哭，感谢我们终于来解救他们了。一般都是这三种情况。” “你再看看这几个人的眼神，符合以上三种常见的情况吗？”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这几个表现得这么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难道是我们之前的调查不准确？他们有可能是传销组织的领导层？”周靖成开始怀疑之前的一些结论。 “不，他们不会是传销组织的领导层，当时释放他们的时候，都是他们的家人过来接他们回去的，我们对他们的家庭情况都进行了摸底调查，他们确实是有一段时间在向家里要钱，他们家人描述的种种情况也符合误入传销的情况。”张家豪搬出了厚厚一叠的调查资料，看来是个对案件调查非常认真的警察了。 洛枫指着显示器说，“这几个人眼神坚定，这种眼神我曾经在其它地方也见过，教堂。” “教堂？” “这是信仰的眼神，对所谓‘教主’的盲目崇拜是其中一个邪教的重要特征，他们的内心深信他们的‘教主’是对的，所以眼神一点都不慌张。秦警官连张纸条都没留下，只留下一个十字架，除了当时可能走得比较匆忙之外，应该还是想借十字架提醒我们，这个事情跟宗教有关系。” 张家豪回想起把那几个人带会警局的情形，确实那几个人没有一丝的慌张，除了在审讯室里什么都不肯说之前，其他事情都非常配合，改签名的时候签名，让他坐就坐，让他站就站，极有可能在之前已经接受过某种训练。 “洛枫同学，虽然你的推理听上去是有点道理，但是好像缺乏一些实质性的证据呀。”张家豪的思路是非常清楚的，办案可不能只靠推理。 “有时候也是需要大胆的猜测的，尤其是你们之前不是还发现了一具尸体吗？验尸报告出了没？”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有人来过 之前发现尸体的时候，大家都普遍认为很有可能是传销团伙遇到了一个不肯妥协的“会员”。 按照传销团伙惯用的伎俩，一定会对这名极力反抗的“会员”用尽各种虐待手段，估计是在虐待的过程中致人死亡。 “目前死者的身份还在核实当中。”张家豪回想起之前发现尸体的情景，当时确实有些不太自在，已经开始感觉洛枫的邪教之说有一定的可能性，“我得再去一趟发现尸体的现场。” “我也一起去吧。”就算张家豪不去，洛枫也是一直想去秦安失踪的现场看看的。 正准备出发的时候，洛枫突然发现王小姗还在原地发呆。一般这个时候都是洛枫在发呆，然后被王小姗一巴掌拍醒的，这回两个人的角色居然调转过来了。 嘿嘿，机会来了，洛枫尝试着举起了手，但那手掌在看空中晃悠了好久没敢拍下去。突然王小姗脸一转，洛枫吓得瞬间缩回了手。 王小姗略带杀气地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呵呵”洛枫感觉自己额头似乎有些冷汗，“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我还有别的事，看个现场去那么多人有点浪费人力了。” 说完王小姗便匆匆离开了，洛枫也没再追问什么，他感觉这回王小姗似乎有些不太自在，以往王大小姐做事情都是不带解释的，一定要回应的话也不会超三个字。但这回还特别妥当地给了一个解释“看个现场去那么多人有点浪费人力了”。 王大小姐居然会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这事情就难解释了。 但洛枫也没空想太多的事情，他还得跟着张家豪一起去看现场。 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后洛枫和张家豪也离开了房间，最后只剩下周靖成一个人站在那两只手空晃着不知道要摆在哪里，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张家豪、洛枫他们一起走一趟吧。 当时昌鸿分局收到了线报，说是发现了疑似传销团伙据点。于是张家豪便带了一队人马过来，当时从南港市过来的秦安和周靖成也在场。 那个据点是一栋自建小楼，这城中村位置有点偏，平时人烟稀少，当时围捕的时候是上班时间，住户也都在外工作，也算是省了疏散居民的力气。 只是每想到那伙人警觉性那么高，居然早早就发现了警察，在包围网成型之前，所有的传销分子突然就从小楼里冲了出来四散逃跑。 没想到最后不但没抓住主犯，连秦安也失踪了。 警局的封条还在，因为当时这里发现了尸体，所以附近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这里。 屋子里很乱，当时警察冲进来，和一部分在小楼里没来得及跑掉的人相互有一些肢体冲突。翻到在地的桌子和椅子依然保持着横躺的状态，没人来收拾过。 张家豪把洛枫和周靖成带到了二楼的大厅，地板上面画着标记。他指着标记说，“当时尸体就躺在这里，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死亡超过24小时了。” “这里？”洛枫一脸惊讶。 张家豪看到洛枫一脸惊讶，他也有一些意外，“我听靖成说你也是经历过不少凶杀案的人了，怎么听这里有尸体还这么惊讶？” “因为这可是大厅呀。”洛枫摊开了手说，“按照你们所说的，这里住了超过三十个人，这么拥挤的空间，他们怎么能忍受有一具尸体摆放在大厅中间？” “有没有可能是意外死亡，来不及处理尸体？” “摆在这里一整天都不处理？这种可能性比较低。”周靖成也参与进来讨论。 “我觉得可能是故意摆在这里的。”洛枫环视着四周的情况。 “就想刚才你说的，这里已经住着那么多人，那么拥挤了，为什么还故意把尸体摆在大厅中间占地方？”张家豪表示有些疑点还没搞清楚，“最好的尸体处理应该是火化或者碎尸之后扔掉吧。再不行，至少先搬到厕所里，起码不会影响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如果他们在举行某些宗教仪式呢？”洛枫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地板，“应该是和水有关的仪式。” 洛枫一边说着手一边就伸了出去想要抚摸被警察做了标记的地板。 “破坏现场证据会被当场拘留哦。”周靖成看洛枫那入迷的样子，赶紧过来提醒一句。 那手在最后一刻总算是在半空中停住了，那个地方积聚了一些灰尘，“因为你们贴了封条之后这里都没人来过所以这痕迹还在。” 在洛枫的提醒之下，张家豪也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那个位置，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有些灰尘积在那里而已，而且这灰尘也不多，不算很特别。 “一个地方几天没人住，因为时间段其实并不会有太多灰尘，”一边说着洛枫用手摸了摸身边的一个柜子，然后抬手给大家看了看，“灰尘是有一点点，但还是算干净的，这些粘在地板上的灰尘的量虽然也不算特别多，但已经是肉眼可见了，远远超过了房子里其它地方的积灰。” “这里之前有水渍。”张家豪立刻就明白了洛枫的意思。一般情况下，房子里各个地方的灰尘都应该是平均掉落的，但有水渍的地方会让灰尘积聚，灰尘会被粘住，不会被微风吹走。 “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湿的还是干的？” “干的。” “干的怎么会有水渍呢？”这回洛枫也开始挠头发了。 “有人来过！”三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所以这也不一定是什么用水的宗教仪式，”洛枫一拍大腿，激动起来，“大家都别动！” 洛枫突然这么大吼一声，张家豪和周靖成紧张得不敢乱动。 “什么情况？”张家豪万全没明白洛枫想干什么。 “等我拍几张照片。” 说完洛枫便掏出手机开始对这房子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都开始拍照。 张家豪在一旁看得一脸蒙圈，但当周靖成看见洛枫拿出手机拍照的时候他倒是有些明白洛枫想干什么了。 周靖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张家豪解释着，“我们就站着不动等一下他吧，估计他是要发照片给王小姗。” 洛枫的目的非常明确，如果是真的在事后有人来过这里，那这房子里他碰过的东西肯定会有变化。 第三百章 特殊人才 这回张家豪在周靖成的解释之下终于明白了，因为之前他们昌鸿分局已经对整栋楼都进行了拍照留存，所以洛枫现在再拍一次照片就可以拿来和之前的照片进行对比，看看那个在警察走了之后进来的人到底动了这个房子的什么东西。 “我马上让局里的同事把上次的照片调出来。” “不需要，刚才在局里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给我和小姗看过了吗？”洛枫很快便拍完了照片，他一边检查手机里的照片是否清晰完整一边跟张家豪搭话。 “是啊，你们是看过了，可是你们不是需要拿两个不同时间的照片进行对比吗？” 这个时候周靖成笑着拍了拍张家豪的肩膀，笑了笑说，“我们家小姗记忆力比较好。” “你是说王小姗就只看了那一遍案卷资料就能把所有照片记住？”张家豪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但他从周靖成的眼神里已经有了答案，周靖成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周靖成在尝试着解释一下这两个怪胎，“在某些方面是有一些才能，但还都是小孩子，还是要张队多多照顾。” “唉，”张家豪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只是两个学生呀，是不是你们大城市人才真的多得都挤不下了？” “这俩是意外，特别的，我们也没见过这样的。小姗也就是记忆力比一般人好点。” “这哪里只是记忆力的问题呀，”张家豪看了看正在拿着手机认真编辑的洛枫，“刚才他的第一次腿断是有人在这里用水进行宗教仪式，在经过观察和推理之后立刻推翻了自己刚刚的结论，表示应该是有人在贴了封条之后进来过。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如果寻找案件真相这件事情上面，他也从不担心自己之前的推断如果错了怎么办。” 听到张家豪对洛枫这么仔细的分析，周靖成也回想了之前和洛枫的相处，“这你倒是总结得挺好的，我们都没办法这么坦荡，做错了怕领导批评，多少有些遮遮掩掩，这小子的心里大概根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只要能找到真相，他可以轻易推翻自己的错误。” 另一边，王小姗已经回到了在昌鸿市的酒店房间，她正在和诸葛晶视频通话，“晶姐姐，帮忙查个事情。” “刚才就收到你发过来的资料了，应该不是你心里担心的那个事情。” “有多确定。” “百分之九十以上确定吧，那个人不会这么低调，也不会忍受那种那么破烂的地方。” “谢谢晶姐姐。” “你不打算跟洛枫好好聊聊？” “噗嗤”视频通话信号断开了。 另一头的诸葛晶正在海边悠闲度假，她知道这是王小姗故意假装没听见她最后的问题，然后强行断开了信号。“吧，年轻人翅膀硬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王小姗总算是平复了刚才一直紧张的情绪，她缓缓地拿起手机，那个洛枫刚刚发过来的照片，她开始将洛枫发过来的照片和她脑海里记住的案卷里的那些现场照片进行逐一的对比。 很快王小姗便给洛枫回了信息，两个人已经非常有默契了，所以回的信息也特别的简洁明了，简洁到几乎除了洛枫就没人能看懂。 张家豪和周靖成凑近了看，发现王小姗回复洛枫的手机信息就只有“烟灰缸”、“厨房”，两个词。 “你们这个时候难道还要用暗号吗？”张家豪是有点心急了，眼看着有个重要线索，却发现自己看不懂，暗暗生闷气。 “忍一忍、忍一忍，”周靖成赶紧安慰他，毕竟跟洛枫和王小姗合作也好几次了，这种生闷气的阶段周靖成早已撑过去了，他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抚着张家豪，“还是小孩子，我们大人就体谅体谅他们吧。” “不管是传销组织还是邪教，为了保证组织的严密性，加强精神控制，在大厅吸烟这种这么随意的事情应该是不被允许的。”洛枫指了指大厅正中的那个烟灰缸。 “那这个烟灰缸是哪里来的？” “即使组织里允许成员吸烟，肯定也是规定了时间段和指定了吸烟区。在大厅这么显眼的位置有一个烟灰缸，只能是特权。”洛枫突然转身看着张家豪和周靖成，“这个团伙的首领吸烟。” “你发过去的那些照片，小姗对比之后有说什么吗？”有一个词“厨房”洛枫没解释，周靖成感觉那是不是王小姗看来照片之后发现的线索。 “水应该是从厨房那里来的。”洛枫走到厨房，他扫视了一下整个厨房，立刻就找到了关键的东西，一个小盆子，那个小盆子就放在橱柜面上，“这个小盆子动过。” 这时张家豪和周靖成也发现了这个小盆子底部靠近的一小圈桌面很干净，应该是不久前才刚刚有人用过这个盆装水，然后又放了回来。 这人要不是小心谨慎用完后故意把水盆放回原来的地方，那就肯定是有强迫症，用完的东西一定强迫自己要放回原位。 “果然没让我失望。”周靖成拍了拍洛枫的肩膀。 一旁的张家豪虽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他的内心已经震惊得无法形容，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从一大堆照片里找到同一个地方的两个不同时间点的不同之处，简直就跟电脑扫描似的。 张家豪在周靖成耳边悄悄地说，“这两位同学可是特殊人才，你们南港分局不早点把他们定下来，他们一毕业肯定就会被一些大型侦探所高价聘请过去了。”看来张家豪也是个爱惜人才的大队长。 “早就被人家定了。”周靖成拍了拍张家豪的肩膀。 因为洛枫和王小姗在诸葛晶的律所实习，而且，周靖成感觉他们和诸葛晶私下也非常亲近，所以周靖成一直认为以后洛枫和王小姗肯定是要待在诸葛晶的事务所的。 张家豪一拍桌子，“不是才刚刚大一吗？不争取一下？” 周靖成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第三百零一章 哪来的推论 既然都知道了曾经有人回来过，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找到那个曾经回来过，而且用过厨房的水的人到底是谁。 “这边虽然也算是市区，但是位置确实不太好，昌鸿市经济发展本就不太好，这还是市里比较偏僻的一个区域，这附近平时都很少人。至于道路监控什么的就更加别指望了。”周靖成在跟洛枫介绍这里的外部环境情况。言下之意就是这地方平时人烟稀少，要找个人有点难。 “确实这里谁家要是安装一套监控系统的话，那套系统很有可能就是他家最贵重的产品了。”张家豪在一旁补充着，“不过这地方鸟不拉屎的，反而好找人。” 说完他推开了窗，窗外果然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虽然这边可能的目击者少，也没什么监控，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会在这里出入的人少，也就是要排查的人也少，也很容易识别陌生人。 而且，从那个人留下的痕迹来看，他离开这里应该不会超过24小时，时间段也并不长，进一步降低了排查难度。 果然，在警察的沿街走访之下，通过一位店铺老板，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曾经回来过的人。 “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有一个人很奇怪，鬼鬼祟祟地从我这门口经过，当时还碰倒了我的扫把，还挺有礼貌的，我刚想骂他，他就主动回头帮我捡起了扫把。” “他这么有礼貌你居然还举报他？”问话的警察跟老板是认识的，还调侃起来。 “嗨，他帮我捡扫把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了，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而且他是往你们查封的那栋楼的方向去的，本来我就觉得住那栋楼里的人怪怪的，平时都不跟我们怎么打交道，还出了案子，你们尽快破案吧，这一区本来就人少，还出了案子，我这做生意也提心吊胆的。” 既然都看到脸了，那事情就容易多了。当时在开展围捕行动的时候是开着执法拍摄的，虽然没有当场抓到很多人，但是当时从那栋小楼里跑出来的大部分人其实都被执法拍摄拍到了脸。 这次运气算不错的，居然那个回来的人就被当时的执法拍摄拍到。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人。 当时张家豪根据执法录像带着人是把在录像里拍到的人一个一个地找到并回访的。这些人李有部分不是本地人，有些已经当面进行了谈话，有些已经电话联系上了，正在排队等谈话。 但是这些人的口径都非常一致，他们正在搞什么营销讲座要推销一款什么最新的科技产品。根据他们说的话，可以认定他们就是误入传销组织。暂时还没发现这些人里面有组织者，基本都是普通的参与人员。 所以从本质上看，他们其实算是受害者。 但洛枫推测他们是可能邪教，这就让张家豪有点头大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之前大家都被这些人装无辜骗了。 不过也不能说是装无辜，人家可是真真正正地相信着那些邪恶的教义。而且在他们的心里，可能那些还是正义的教义。 而已经进行过回访谈话的人力，就包括了刚刚被店老板指认出来的那个人。他名叫曹伟，六十多岁，已经退休好几年了。子女早已独立成家，他和妻子两个人一起生活。 张家豪调查了一下出入境资料，居然很快便找到了曹伟，此时他就在昌鸿市。有目击证人，人也确实在昌鸿市，看来就是他了。 张家豪和周靖成两个人去找曹伟了。这个时候洛枫和王小姗在获得张家豪的授权同意之后，正在昌鸿分局的资料室里翻查人口户籍资料。 如果张家豪这个时候在洛枫身边，他肯定会一头雾水，因为洛枫和王小姗并不是在找邪教的资料，也不是在找传销的资料，而是在翻查民政的人口户籍资料。幸好现在都是全国联网的户籍系统，开着电脑查就行了，不像警局的案卷，有很多资料都没来得及录入系统，想查资料要一箱一箱地去资料室扛。 “我们是要找失踪人口啊？”洛枫虽然是按照王小姗的要求在这里帮忙查找资料，其实他的心早就飞到张家豪那里了。 一直想着要去跑现场，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当面质问曹伟，用上各种威逼利诱套点有用的信信息线索，但现在小姗老师不允许啊。 “你很想当面审问曹伟？”王小姗早就看出了洛枫那不能安定的小心思。 “这在一线与嫌疑人对质是我们调查的重要手段啊，尤其是这种面对面的问话，能通过对方说话的语气，微表情获得许多有用的信息。”见王小姗主动问起曹伟的问题，洛枫赶紧搬出点理由，希望能说服王小姗让他去找曹伟。 王小姗依然是盯着电脑显示器，她也没回头看洛枫，“曹伟大概率是活不了了，你跟尸体能问什么话？” 尸体？洛枫被王小姗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个词有点吓到了，主要是王小姗还是非常肯定的语气，这让洛枫有点不解。 “你是怎么得出曹伟可能已经死亡的结论的？即使看过无数的历史案卷，但是具体到这个案件里某一个人的死亡，应该从历史案卷数据里看不出来的吧？”相比起曹伟可能死亡的这个推论，洛枫更在意的是王小姗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了破绽得出了这个推论。 “我们都那么轻易地就找到了曹伟，难道邪教里的那些人找不到他吗？杀人灭口这应该是邪教的标准动作吧？”说完王小姗突然点击了电脑的关机键，“曹伟是死是活，我们去看看吧。” 洛枫原本还想继续追问，但王小姗没给他机会，“你去不去？” “去，马上出发。” 他们叫了辆网约车出发了，在车子里洛枫还在纠缠着脑海里的各种问好，眉头皱得紧紧的。王小姗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主动给洛枫挑起话题，让洛枫别再胡思乱想。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让你看这些户籍人口的资料？” “其实大概也猜到了，”洛枫想了想，“你让我看的都是那些被张家豪之前记录在案的人，然后也让我对比了警局的失踪人口数据，你应该是想确认到底是不是邪教吧。” 第三百零二章 密室的直觉 之前张家豪误以为是普通传销，直到洛枫提出了疑点。 但洛枫只是提出了疑点，王小姗需要更确切的证据。因为邪教跟传销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组织。针对这两种组织采取的应对措施也是不一样的。 通过对比，确认了张家豪之前找到的那些从那栋楼房里跑出来的人，全部都没有失踪的报案记录。 “三十多人，有些人已经离开他们居住的城市很久了，但他们的家人居然都没有报案。”王小姗在分析着案情。 洛枫这个时候也开始明白王小姗刚才在警局里看那些人口档案的目的了，“说明他们要么是离家之前已经跟家人沟通过了，或者离开之后也还一直跟家人保持有联系。也就会说他们是能自由活动的，并不符合大部分传销组织禁锢人身自由的特征。” “根据张家豪的说法，他们回访那些人的家庭的时候，包括他们的家人说法也都没有什么问题，都是说支持他们外出经商，至少在口供上是非常配合他们的口供。” 去到现场的时候，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了不少吃瓜群众已经围在那里了，警察们在忙着维持现场的秩序。 第二具尸体了，昌鸿分局估计是压力山大。昌鸿市只是个四线小城市，一整年都没有凶杀案的情况是常态，现在突然接连出现了两宗命案，感觉整座城市都在摇晃。 见到张家豪的时候，发现他的黑眼圈更严重了，估计是连续多天没怎么正常休息了。见到洛枫和王小姗也没说什么，拍了拍洛枫的肩膀便离开了现场。 “靖成哥哥，什么情况？”看到周靖成也是皱着眉毛的样子，洛枫就感觉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案发现场是一个老旧小区的步梯房，三楼，三室两厅，是好多年前的集资房。这些房子的原主人很多都已经是搬走了的，旧房子要么转奶，要么拿来出租。这次的案发现场就是出租的。 房东被叫过来看了一眼案发现场之后据说就晕过去了。 洛枫歪着脑袋看了看楼下的那辆警车，刚才来的时候就奇怪了，怎么有两个警察似乎在那里实施急救。现在明白了，估计那躺在车子里的是刚刚晕过去的房东。 “那房东情绪太激动了，看来被吓得不轻。”周靖成发现洛枫在看着那辆里面躺着房东的警察便解释了一下这特殊情况。 “应该不是被吓的，估计是被气的，这房子出了这么一摊事，以后无论是出租还是二手转卖估计价格都大打折扣。” “不管他是被吓晕的还是被气晕的，那都不是目前最关心的事情，”周警车把洛枫和王小姗的视线拉回屋子里，“你们看看这个案发现场。” 王小姗在刚才就已经扫视了一边这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了，记住案发现场的每一处细节已经成为了她跑现场的第一习惯，“这房子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啊，就是有点闷热的普通住宅而已。” “这是密室！”观察力是洛枫的强项，他立刻就明白了周靖成想让他和王小姗知道的事情。 “没错，这也是家豪为什么这么郁闷的原因。” “密室？”王小姗再重新扫视一遍整间房子，这回她倒是能明白了。因为她发现这房子所有的窗户都是关上的，仔细看才发现那些窗户不仅是关上了，窗户的边缘处还贴着胶布。 “死亡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所有的窗户都是从里面封死的，门缝也都被人从里面封堵住了，在这个房子里烧炭，用不了多久就能见阎王。”周靖成在详细地说他和张家豪刚才调查到的情况。 “有没有可能是自杀？”洛枫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按照目前的表面证据来看，其实我们基本认定是自杀。但是，”周靖成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是按照你的直觉，感觉这很可能不是自杀。”洛枫直接把周靖成心里的那句话说出来了。 周靖成摊了摊手，”你知道的，警察办案，始终是要讲证据的，所谓的直觉和大胆的猜测，并不能成为定案的依据。“ “有疑点的话，不用猜测，大胆地求证不就好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求证不了啊。”周靖成表示很无奈。他有曹伟不是自杀的直觉，主要是因为他亲自见过曹伟的家人，而且也是他对曹伟做的口供笔录，他感觉曹伟的家人对曹伟是关心的，曹伟本人说话也非常有条理，语气温和，根本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这个时候一名手里拿着照相机的警察走了过来，他向周靖成点了点头，表示现场的取证结束了。 洛枫戴上手套走到一扇窗户前，轻轻地撕开胶布，然后打开了那扇窗。 周靖成笑了笑，没想到洛枫和王小姗这两个小家伙已经这么自来熟了，刚才屋子里这么闷热也什么都没说，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在警察现场取证还没结束的时候突然开窗，看来他们是一早就注意到了有警察在现场取证，所以等到现在才去开窗。 “窗外都有防盗网，如果有什么人要来谋杀曹伟，只能从门口进出。”洛枫的手指向了门口的方向。 “我们已经问过了，旁边邻居也是说没见过什么陌生人来过。”周靖成一边说着，一边把洛枫和王小姗带出门口，然后指着楼下的一块空地，那上面有些儿童滑梯，“那里一直有人在，我们也过去问了，都说没见过可疑的人。如果有陌生人要进这栋楼，他一定会经过那块空地。” “那有没有什么遗书之类的东西？” “没有，就连死者曹伟的手机现在都还没找到，不知道被他丢去哪里了。” “也许曹伟根本就不用手机呢。” “肯定有，他在死之前还跟家人通了电话。” “死之前还跟家人通了电话？”洛枫一脸震惊地看向周靖成。 “是的，我们查了他手机号码的通讯记录，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但是通话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互相问候一下吃饭没有。”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事情，洛枫突然跑了过去逐一撕开贴在窗户缝上的胶布。 第三百零三章 手机里的秘密 周靖成被洛枫突然的举动有点吓到了，原本还想上去阻止一下洛枫破坏现场，但想想他们已经做完现场取证了，就由他去了。 他看了看王小姗，希望王小姗能多少给一点解释，但他发现王小姗居然正在默默地戴上手套，然后走过去帮洛枫逐一打开窗户。 最后洛枫在其中一个窗户跟前停了下来，他转身跟周靖成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周靖成也凑近洛枫然后把头伸出窗外看了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里怎么了？” “你们都说现场的证据表明这就是自杀，但是大家的心里都认为在逻辑上不对劲，如果某个人通过手机控制曹。既满足了自杀的客观条件，但是在主观上又是他杀，我大胆地猜测了一个可能性，如果是有人通过手机控制曹伟自杀，这个所谓的密室的迷也就解开了。” ”啪！“的一下身后突然传来的一个响亮的声音把洛枫和周靖成都吓了一跳，原来是张家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听到了洛枫刚刚的推理，觉得打开了一个新世界，情绪一激动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而杀人凶手很可能发了些重要信息给曹伟，所以把手机拿走了。“ ”但是他是怎么拿走手机的呢？“周靖成提出了他的疑问，“曹伟在死亡之前才跟家里人通过电话，如果是在曹伟死亡前后的那段时间有陌生人来取手机，他应该没办法躲开楼下那些玩滑梯的小朋友和家长们的视线。” ”没错，“张家豪也陷入了沉思，”即使是有一个人通过手机威胁了曹伟让他自杀，但这手机他是怎么拿走的？这附近的垃圾桶我们都翻遍了，并没有发现曹伟的手机。“ ”所以，如果要符合你们所有的猜测，那就只剩下从这里把手机扔出去的可能性了。“洛枫再次指了指他打开的那个窗户。 张家豪一把拉开周靖成，也把头伸出窗外观察着窗外的情况。楼房的正面虽然是有很多小朋友和家长，但是在楼房的窗户这一面却是一条极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子，凶手完全可以在这里接住曹伟从窗户扔下去的手机，然后不被任何发现地离开。 ”可是，这终究也还是猜测。“张家豪缓缓地从窗外缩回了脑袋。 ”刚才还只是单纯的猜测，但是现在我可不认为完全是猜测了。“洛枫这回来精神了，因为他似乎是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你发现了什么证据？“ ”刚才张警官说根据曹伟家人的回忆，曹伟是在下午四点左右跟家里人通了电话，那个时候曹伟居然在问家人吃饭了没，才下午四点，吃什么饭？“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那是在留遗言。”张家豪说完便拿起手机喊叫着，“赶紧派人去曹伟家里！” 周靖成也飞速跑下楼，他就窗户下面的那个巷子里站着，视线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想要找到一丝的线索。例如那个拿了曹伟手机的人会不会不小心在这个巷子留下些什么。 但洛枫和王小姗却依然站在屋子里，窗户前，他们透过窗户视线看向远方。 楼下的周靖成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居然发现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动作神情完全一致，真是双胞胎都没有这种默契。 “你们看到什么了？” 听到楼下的周靖成在大喊，洛枫才低下头看着周靖成，“是手机！我们要找手机！” “你这不废话吗？我下来不就是为了找曹伟的手机吗？”神秘兮兮的样子，居然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周靖成觉得真是太高估洛枫和王小姗了。 洛枫正想进一步解释的事后，突然发现身边的王小姗已经转身往外走了，只好赶紧跟上去。 一走到周靖成跟前王小姗就说了她的计划，“周警官我和你一组，洛枫和张警官一组。” 还要搞分组行动？什么情况？周靖成一脸懵。 “我们要找他们所有人的手机。”洛枫赶紧帮王小姗解释。这回洛枫也是有点懵，平时都是他在乱来，然后王小姗帮他解释帮他善后，现在怎么就变成自己在帮王小姗解释了。 经过洛枫的解释，周靖成和张家豪总算明白了王小姗是要找那些“误入传销组织的人”的手机。因为如果仅仅凶手是为了掩盖自己教唆曹伟自杀这件事情，其实并不一定要拿走手机，递张小纸条然后让曹伟烧掉岂不是更干手净脚？ 他要拿走曹伟的手机，肯定是因为手机里有些东西，那拿走手机的人不希望其他人看见。 “如果真的是一个邪教组织行为的话，这个秘密可能所有的成员的手机里都有。”王小姗的这句话让周靖成和张家豪都燃起了斗志，这可是非常总要的破案线索。 “还专门设一个局想误导我们以为拿走手机是为了掩盖他利用手机教唆曹伟自杀，其实他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曹伟手机里有秘密。看来这个手机里的秘密对那人非常重要。”洛枫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事情，“我们的动作可能要快一点，因为很有可能其他人的手机也会被回收。” 结果，这次的分组行动居然意外地非常顺利，洛枫他们在本地找人，同时张家豪通过联系其它地区分局的警察帮忙上门找那些已经回到外地的家的人，一下子就找到了二十几台手机。 “看来那人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细心。”看着桌子上的那些手机，洛枫似乎是有些失望。 “不是对方不细心，是你想得太多。”周靖成拍了拍洛枫的肩膀，“你这样很危险。” 洛枫自然是明白周靖成所说的危险是什么，任何一个警察看着这一桌子的手机应该都是心情有些兴奋的，因为这可是破案的重要突破口。但洛枫的重点似乎已经不是在破案，而是想要在案件中找到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这种思维模式已经接近一些犯罪分子了。 洛枫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因为眼前还面临一个新的难题，就是要找出这些手机里到底有些什么秘密？ 第三百零四章 神秘的纸条 张家豪的整个小队都在看手机了，这种场面可不常见，上班时间公然聚众玩手机，而且还没人敢批评。 其中有两台手机送去了技术部门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文件什么的。 技术部门的专家正在一颗螺丝一颗螺丝地小心拆解手机，但这手机刚刚才连接上技术员的电脑，还没开始怎么解密，另一边的王小姗居然就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王小姗把三台手机的定位轨迹都找了出来，从那三台手机最近一个月的移动轨迹几乎是一样的，说明他们这三台手机的主人这一个月以来应该是一直在一起的。 “用一般的app查看只能看到近期的，需要技术人员帮忙把更久之前的手机移动轨迹找出来。”王小姗把三台手机甩在桌子上，然后开始发号施令。 昌鸿分局的警察们看着这个小妹妹突然开始下命令，一下子还没能反应过来。 张家豪首先反应过来了，但他并没有完全明白王小姗的意图，“找到他们的行动轨迹是要干什么？” “这些手机的主人看上去还有一点点正常人的样子，说明他们所加入的组织洗脑洗得并不是很彻底。通常这种初级的组织只会以一些实质性的利益去吸引教众，跟传销组织倒是应该还有点像了。”王小姗语气之中满含着不屑。 “张队长，我们发现他们在卖一种叫‘圣水’的东西。”这时一名警员过来向张家豪汇报他们初步搜查手机内容之后发现的情况。 从照片上来看，那些所谓的圣水都是透明的，同时也是装在一些透明的玻璃瓶里，看上去有点像是矿泉水。 “卖矿泉水能挣多少钱？”张家豪看着手机里的“圣水”的照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接受不了有人会因为卖矿泉水能挣大钱而加入一个传销组织。 “不是水！”这时一旁的周靖成似乎想起了些事情，“家豪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开区域交流会的时候，周发在介绍他们分局工作情况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他们那里发现了一些液态的迷幻药。” 这时洛枫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刚才他是拿着几台手机跑去技术组那里恳求专家们帮忙查询那些手机的移动轨迹了。 “他们上一次集合的城市是沙市。” “周发就在那里。”张家豪和周靖成惊讶地相互看着彼此。 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张家豪可是一分钟都不想等，赶紧带队开着车就往沙市奔去了。 洛枫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周靖成和张家豪身后准备坐上警车一起去沙市，但王小姗拉住了他。 “我们自己有车。”王小姗向着周靖成挥了挥手。 “好。”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多耽误时间，周靖成自然不会再问些什么，让司机赶紧开车。 “我们的车在哪里？”洛枫是一头雾水。 “到了。”一辆白色小车缓缓地听在了他们跟前。 “是你们租车吗？”司机摇下车窗问洛枫和王小姗。 “是的。”王小姗伸手问司机拿钥匙。 司机微笑着把钥匙交到王小姗手上，“我就猜肯定是你们两个，留言上写着是一个美少女和一个傻小子，这描述太形象了，哈哈哈。” 一个美少女和一个傻小子？这描述哪里形象了？洛枫是真的笑不出来。 就在洛枫还想着要怎么在司机大哥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的时候，王小姗已经把车钥匙塞到他的手上了。 这个时候洛枫想起来了，王小姗是还没有驾照的。 “自己开车也挺好的，不用跟那么多警察哥哥挤在小警车里。”洛枫笑眯眯地启动了车子。 “租车费在你实习工资里扣。”王小姗有一次轻描淡写地给洛枫一个暴击。 “我们能不能把车退了让靖成哥哥掉头回来接我们？” “我已经为你着想帮你努力省钱了，我都没叫出租车直接送我们去沙市，就是租了辆车子让你开去沙市而已，沙市那里就有还车点。” 这还变成为我着想了？洛枫欲哭无泪。 不过洛枫一路上都感觉坐在后座的王小姗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也许她刻意不跟周靖成的车要自己另外找一辆车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异常的情绪波动。 以往的王大小姐，在洛枫面前，就算是有事情判断错了那也是以正义凛然的姿态承认错误，就好像错的是别人，不是她，丝毫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愧疚或者不安。倒是每发生这种事情，洛枫会特别不安…… 但今天或者说最近几天，王小姗都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坐在汽车后座两只脚都已经换了十几种不同的造型搭配了，还没找到一个舒服的安放地方。 这次和沙市分局的联合行动非常顺利。通过那些手机的定位轨迹，发现了他们都去过在沙市里的一栋楼房，那个幕后的主事之人很有可能就在这栋楼房里。 见到张家豪和周靖成的时候周发吓了一条，什么情况？昌鸿分局和南港分局都来人了。不过后面的事情就是惊喜了，因为张家豪提供了那栋可能藏着这起疑似绑架案件主谋的楼房的具体地址。 之前周发就因为调查了很久“圣水”的事情一直没有线索正头疼着，没想到这回有这么重大的消息。那栋楼也是周发曾经怀疑过的。 “你们是怎么查到那栋楼的？”张家豪没想到他们通过手机轨迹找到的地点居然和周发之前调查的结果会一致。 “有个神秘人，给我们留了张纸条，上面就写着那栋楼的地址。”一边说着周发就打开手机，他纸条送入档案室之前他用手机拍下了纸条的内容。 大家凑近一看还真的写着昌隆大厦四个字，“这纸条你们是哪里来的？随便一张纸条写着昌隆大厦四个字你们就当做重要线索了？这个也不能算是什么证据吧。”张家豪感觉有点神奇。 “这是我们在一次ktv会所的例行检查中发现的，本来想随手扔掉的，但是上面有几个数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什么数字？”张家豪认真看了看，确实是有几个数字，“你这么一说，这几个数字确实有些眼熟。” “是我警号的尾数。”周发表情严肃地说道。 第三百零五章 欣慰 这回大家都感觉事情不简单了，顿时都安静下来，这个爆料的人不仅调查出了犯罪分子的地址，而且很有可能是认识周发本人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小周，你代表南港分局也发表一下意见？”这时周发看见周靖成似乎还没参与他们的套路，他还在拿着手机邹着眉毛看那张纸条的照片。 “啊？”听到周发叫自己，周靖成才抬起头来，“这有点像秦警官的字迹。” 这话简直就是一声惊雷，大家瞬间就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了。 周发也不敢耽搁，立刻向领导汇报情况，从领导那里要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连夜开展围捕行动。 因为一直没有什么很确切的证据，周发的几次搜查逮捕的申请都被局里拒绝了，万一周发猜错了怎么办？就算周发猜对了方向，但是没有证据那也很可能造成打草惊蛇的后果。 但这次昌鸿分局通过手机定位轨迹查询，定位到了那栋楼，同时也从周靖成的字迹辨认结果初步确认了那纸条很有可能就是秦安留下的，这样沙市分局自然就有信心出警了。 围捕行动是在晚上开展的，根据之前的蹲点，他们晚上人员会聚集。围捕行动非常顺利，跟预想的一样，这栋楼里藏着“圣水教”的总部，“圣水”的生产也是在这栋楼里。但非常遗憾的是“圣水教”的教主并不在。 洛枫和王小姗就站在一辆警车旁看着警察们一个一个地把人员从大厦里押送出来。 “今天的行动还算顺利，你们也不用陪我们熬夜了，先回去休息吧。”张家豪见洛枫和王小姗两个小朋友一路跟着他们办案也确实有点心疼。 “教主抓到了吗？”王小姗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她心里还想着要把最重要的主谋抓住。 张家豪叹了口气，“他今天好像没来，我们也全都没见过那个所谓的‘教主’到底长什么样，怕是不好找。” “一个邪教，如果教主没被处理，用不了多久它肯定会死灰复燃。” “是啊，但是我们捣毁了这个主要的‘圣水’工厂，估计有一段时间他没办法作恶了。他之前已经利用喝‘圣水’能上天堂的口号在沙市发展了一定的信徒，昌鸿市是他的第二个目标城市，但还没来得及发展就被我们捣毁了窝点，也算是及时保护了昌鸿市了。” “不过这家伙也是很小心谨慎了，这么重要的‘圣水’工厂他居然也不来现场监工一下？”洛枫也对没能抓住教主这件事情觉得很遗憾。 “是有点遗憾，我们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流水线上制作圣水，并没有发号施令的人。” 就在洛枫和张家豪在讨论这次围捕行动的时候，王小姗突然从警察里抽出一根警棍，往押解队伍走了过去。 “小姗怎么了？”看着王小姗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周靖成上前去询问情况。 王小姗没有回答周靖成的问题，她在径直地往前走去，在与周靖成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猛地向前一个踏步，然后一跃而起。 一个手上戴着手铐，低着头跟着被押解的队伍缓缓前进的疑犯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一根警棍。王小姗的这一棍子下去，那人脑袋壳顿时鲜血四溅，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惊神未定的疑犯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一扭头便看见第二棍子迎面而来，这一棍是直接正面击中面门，两颗牙齿飞了出去。那疑犯一口和着泥的血吐在地上。 这时反应过来的周靖成赶紧上前去拉住王小姗，但在被周靖成完全拉住之前，王小姗还是奋力地给地上的疑犯最后在命根子上补了一脚。那疑犯在地上蜷缩着，真是看着都疼。 张家豪意味深长地看了洛枫一眼，“你女朋友？” “呵呵，”洛枫尴尬一笑，“面对犯罪分子情绪是有点激动。” “没事，”张家豪一手搭在洛枫的肩膀上笑了起来，“我们警队特别欢迎辣妹子。” 周靖成拉开王小姗后，一名警察赶紧上前去查看那疑犯的伤势。 冷静下来的王小姗扔掉了警棍，也留下了一句话：“他是‘教主’。” 那负责救治的警察停下了手，惊讶地看着王小姗，这就是王小姗对那疑犯下狠手的原因？ “他是主谋教主也要救活了才能审问啊。”周发赶紧提醒其它同事，别现在就给人弄死了呀，我们可是正义的执法机构，这还只是王小姗的推测，事后还要验证的。 “臭三八，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大概是被揭露了真实身份恼羞成怒，还躺在地上的‘教主’对着王小姗骂了起来，但是因为被打掉了两颗牙，说话漏风，画面甚是滑稽。 后面经过审讯，在重重证据面前，‘教主’终究还是坦白了。真名叫黎民，原本只是个街头小混混，自己也吸毒，后来无意之中发现了利用毒品勾兑“圣水”的配方，于是打着喝“圣水”上天堂的名义创立了“圣水教”。 当天王小姗是看到在被抓的疑犯里居然有人穿着一双价格过万的高级皮鞋，这可不是毒品流水线生产工人能穿的鞋子。王小姗大胆地猜测了一下，这可能就是教主脱了名牌外套，换上了工作服假装是普通信徒。 但黎民怎么都想不到，会遇到王小姗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抡起棍子就打的主。 最后是在一间小黑屋里把秦安救出来了，获救时有些神志不清，因为被灌了不少“圣水”，但两天后意识就完全恢复了，只是对“圣水”的药性依赖花了一段时间才完全清除。 这“圣水”其实是慢性毒品，会让人产生幻觉，并且上瘾，“圣水教”正是利用这种慢性毒品吸引信徒。一旦上瘾，不管是不是信教都会绝对听教主的命令。 秦安被抓走后很快就被灌了“圣水”，秦安知道对方人多势众，硬碰硬是不可能的，于是就顺着对方的想法，被灌了两次“圣水”后假装上瘾，并且表示愿意服从教主。 那教主也是非常小心，他没有立刻就相信秦安，他一开始是试探性地把秦安当做一般的信徒安排一些内勤的工作，同时严密监视秦安。 但秦安并没有在那里干等，他为了尽快得到教主黎民的信任，主动透露了沙市的一些市政摄像头的布局，让黎民的“圣水”能更好地躲过警察的耳目进行散播。 果然，黎民同意了让秦安参与外出送货的任务，秦安在会所里看见了熟人，那就是带队来会所检查的周发，但他还不想暴露身份，于是给周发留下了一张小纸条。 只是秦安没想到他偷偷留小纸条的动作被与他一起散货的另一名圣水教的人发现了，一回去秦安就被黎民关进了小黑屋。幸好周发及时带队围捕圣水教，再待久一点，秦安不知道会被虐待成什么样。 虽然受了点苦，但是能破案，秦安是高兴的。朱敏静也找回了她的哥哥，看着兄妹两人紧紧拥抱，尤其让人欣慰。 案子终于是破了，但王小姗这次的异常表现让洛枫有些在意。 洛枫在发呆的时候，王小姗走了过来，“发什么呆？” “你平时都那样打人吗？”洛枫还在心有余悸地回想着王小姗那晚殴打黎民的情景，一时没反应过来，对着王小姗脱口而问。 然后王小姗眉毛一皱，洛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第三百零六章 不会更吓人 圣水教的案子结束后，洛枫和王小姗就回南港市了。但洛枫心里有许多让他困惑的问号。 这次的案子王小姗几乎都不怎么讲逻辑，也许是她之前看过了好多相似案例，所以能直击重点，抓到主犯。但最初的死者是怎么回事？后来曹伟又为什么自杀？这一系列问题王小姗都没有在当时逐一查明。 当然后来昌鸿分局把这事情调查清楚了。最初的那个死者是因为反抗圣水教被其它人殴打，被殴打的过程中头撞到了桌子的尖角，失血过多死亡。 而曹伟和那死者是好友，也是曹伟介绍他入教的。也许是因为内疚，曹伟在警察贴完封条离开后，毅力又回来祭拜死去都好友。 圣水教知道警察已经注意到曹伟了，而且因为好友的死，曹伟对圣水教的信仰似乎也有所动摇。 干脆就以曹伟家人的生命安全威胁逼迫曹伟自杀，最后把曹伟的手机拿走，试图消灭所有与圣水教有关的证据。 但这些都是警察们在后续调查中调查出来的，洛枫回想起当时的王小姗似乎只是一心想找到那个“教主”，对于一向喜欢刨根问底，全面了解案件的王小姗来说有些不正常。 尤其是最后王小姗仅凭一双有疑点的鞋子，在还没有其它正路的情况下就直接狠揍了一顿黎民，幸好最后证实了黎民就是所谓的教主。 “王小姗以前是不是遇到过跟邪教有关的什么案件？” 洛枫把心里的疑问跟诸葛晶说了，但诸葛晶只是拍了拍洛枫的肩膀，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便转身离开了。搞得跟谁得了绝症在临终告别似的。但大家的态度越是模糊不清，洛枫心里的疑问就越大。 在学校里的时候洛枫也特别注意着王小姗的情况，但最后注意的结果是没有情况，王小姗的生活学习都很平常。洛枫才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 “晚上有空吗？”洛枫在图书馆找到了正在看书的王小姗。 王小姗抬头瞄了一眼，确定是洛枫后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洛枫猜想王小姗大概是心情还没恢复过来，这次主动搭讪也是想着开解开解王大小姐，“晚上请你吃饭？” 这回王小姗倒是放下了书，抬起头来认真地上下打量着洛枫。 只见洛枫笑得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强了，王小姗也笑了笑，“好吧。” 晚上王小姗倒也难得地认真打理了一下穿着发型什么的才出门。她们宿舍几个姐妹远远地一边看着王小姗的背影，一边在开讨论会。 “你们什么时候见小姗梳过头发？” “第一次。”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小姗和人约会晚餐？” “第一次。” “可是那洛枫不是整天都和小姗黏在一起吗？约个晚餐有什么奇怪的？” “关键在于好朋友和男女朋友那层薄纸，他们什么时候能捅破。” “哦……” 洛枫已经提前在餐厅里等着了，王小姗来到的时候洛枫感觉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王小姗在他心里的形象也算是在漂亮的那个分类里，但平时王小姗过分专注于侦探的事情，有些不修边幅，稍微梳妆打扮一下的王小姗走，让洛枫都瞪大了眼睛吞口水。 服务员热情地上前为王小姗引路，在家里也一直是大小姐，对于身边人的殷勤与宠爱，王小姗倒是表现得稀松平常。微笑的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便按照自己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因为她已经看见洛枫了。 其实洛枫和王小姗彼此已经非常熟悉，但熟归熟，那种熟悉主要还是王小姗作为导师，洛枫洛枫作为学徒的关系。甚至连普通男女同学的概念他们都未曾有过。 洛枫倒也没忘记今晚的主要任务，那就是让王小姗放松一下沉重的心情。因为不知道王小姗心里沉重的是什么，只能用请客吃饭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了。 仔细回想起来，洛枫和王小姗两人一起用餐的情况其实有很多次了，但要么是在通宵看案卷资料的时候，要么就是在血淋淋的犯罪现场，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一个精神小伙正儿八经地约会妙龄少女。 看得出王小姗今天心情不错。 两人愉快地开始了晚餐，这可是一家带星级的餐厅，厨师是顶级的，石材也是顶级的。 远远看去，一对少年情侣有说有笑，还真有点撒狗粮的味道，尤其是王小姗出众的形象让人觉得尤其甜蜜。 服务员微笑着送上甜品。 “那宗无头案后来怎么样了？” 服务员手中的甜品刚刚放到桌子上，腰都还没直起来，突然听到甜美少女王小姗轻描淡写地问了这么一句，他呆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微笑直起腰来。大概是听错了吧，心里这样想着。 “暂时还没抓到嫌疑人，”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块肉放进嘴里，“整颗脑袋被完整切割，切口很平整，而且是顺着骨头关节切的，估计那凶手是相关方面的转业人士。” 听到洛枫的回答，那服务员的笑容有些僵住了，这对小情侣居然是在讨论这么血腥的话题。 洛枫有一块肉放进嘴里，好像也没怎么影响食欲…… “也不一定是学医的，如果是借用了一些工具，例如电锯什么的，颈部的切口应该也很平整。”一边喝着饮料的王小姗表达了一下她对案情的看法。 咣当一下，那服务员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腿软，手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桌子。 “没事吧？”洛枫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用餐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那服务员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转身离开。 看着那服务员疲惫的背影，洛枫感叹了一下，“打工人都不容易，大概是加班加坏了吧。” “小陈，怎么了？”其他同事看见那服务员送完甜品后脸色苍白地回来，以为他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有些被那对甜蜜的小情侣吓到。” “我看他们一直都有说有笑，也挺礼貌的样子，怎么就吓到你了？” “你们这么远只是看见他们有说有笑，但说的是什么笑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尽说些血淋淋的事情，怪吓人的。” “好了，好了，吓死人了。不让你去帮那对小情侣上菜了，给你换一桌客人。”厨房的同事笑着拍了拍小陈的肩膀，“那边有个在等人的帅哥，给他送杯冻柠过去。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说什么吓人的话了。” 小陈瞄了一眼，还真是个有点帅气的男人，“我也就是吐槽一下这星级餐厅怎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客人，”小陈看样子又燃起了斗志，“家里好不容易找熟人给我安排的工作，我一定努力做好的。” 小陈虽然看上去很成熟，但其实还是个小女孩，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只是她一米七五的身高让人无法和高中生联系起来。 一个人在等人呢，大概是被放鸽子了吧，小陈一边捧着饮料向那男人走去心里一边猜想着这沉默不语的男人的故事。 赶紧放下饮料就转身离开吧，万一那人被放鸽子心情不好拿我撒气怎么办？不过那男人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比刚才的那对情侣说的话更吓人了吧。 “先生您好，这是……” 小陈刚把饮料放下，话还没说完，那男人突然抬起头看她，只见那男人的眼睛、鼻孔、嘴巴都在往外渗血。 第三百零七章 一张嘴就够 尽管在语言描述上，似乎已经没有比洛枫和王小姗之间关于凶杀案场面的聊天内容更惊悚了，小陈以为这就是吓人的上限了。但是语言描述毕竟还只是语言描述，跟身临其境相比，还算是温和的。 看着眼前七孔流血的客人，小陈吓得瘫坐在地上。 那一声尖叫，成功划破了夜空的宁静。星星只是惯性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是熟睡中的人被吵醒，睁开眼瞄了一眼，打了个呵欠，然后继续睡。 一些坐得近的客人看着那男人七孔流血倒在桌子上，吓得不知所以。几个女士跟着小陈惊叫起来，纷纷扶着桌椅站起来向后退。 这个时候王小姗隐约间似乎看到洛枫眼睛在发光，但王小姗可是满脸写着个“怒”字。今晚她是真的想好好吃顿饭，尽管她已经猜到了这餐厅、这已经上了一部分菜式的情侣套餐都不是洛枫预订的，但看在这餐厅还算上档次，这套餐味道还不错的份上，还是可以好好吃个饭的。 洛枫第一时间就往那男人走过去，另外一个人和洛枫同时起身，但他离得更近，他比洛枫更快走到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 那人在小心地检查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洛枫走进了也并没有打扰他，因为洛枫发现这个人检查的手法非常娴熟而且专业，就算不是医生也是肯定从事跟医疗相关的职业。 那人轻轻地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摸了几下，然后站起来在桌子上拿起吃东西用的一次性手套戴上。 这回一直坐在座位上的王小姗开始有些不安了，洛枫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戴上手套。因为这个戴手套的动作让王小姗和洛枫都同时意识到一个事情，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可能已经死了，这人戴上手套，那是尸检前的规范动作。 “不行了？”洛枫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人半悬着刚刚戴好手套的双手，狐疑地看了洛枫一眼。洛枫非常自然地掏出侦探证，他估计这人是在想着，到底是哪里来了个这么爱多管闲事的吃瓜群众？ 看清了洛枫的侦探证，那人似乎是放心了，摇了摇头，“不行了。”然后蹲下去，开始检查尸体。 洛枫则抬头看了一眼死者的餐桌，应该是还没开始正式用餐，只上了饮料，死者倒下的时候把那些饮料都碰翻洒了一地。 看着地上那些原本泡在饮料里的冰块，洛枫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他赶紧拨通了秦安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秦安语气也非常急促，“刚才已经有人报警，我们在路上了。” “有没有能快一点封锁餐厅的的方法？” “什么情况？” “凶手可能还在。” “什么？”吓得秦安差点手机都没拿稳，“这个消息可靠吗？”正在开车的周靖成通过倒后镜瞄了一眼坐在后座的秦安，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秦安突然提高了说话音量。 “我猜的。” “……” “有没有什么办法立刻封锁餐厅？”洛枫想了有几种方案可以封锁这栋大厦，但不是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就是花费时间太长，他只能向秦安求助了，毕竟警察在这方面应该是有些优势的。 “可以。”秦安也没多问，他很清楚以洛枫那性格但凡他自己能处理的事情，都不会轻易向自己求援。秦安很快便想到了餐厅所在的那栋大厦的保安主管，也算是认识的一个朋友。 秦安一通电话过去，整栋大厦的出入口都被封了。包括那些准备从地下车库离开的汽车，到了门口就出不去了，车上的司机只看见保安们在搬东西堵住车库出口。 尽管有些司机在大声投诉，但保安们都假装没听见，继续搬东西堵住车库出口。这也是保安主管任楚客下的命令，暂时什么都别回应，先把大厦封住再说。等秦安他们到了，再由警察进行说明就可以了。 之前曾经有一个逃犯跑进了这栋大厦挟持人质，最后是秦安解救了人质。那之后这大厦的主人以及负责安全工作的任楚客都非常信任秦安。所以任楚客第一时间按秦安的要求封锁大厦出口。 而任楚客本人则是直接到了发生死亡时间的餐厅现场，“各位客人请不要慌张，我是大厦的保安主管任楚安，警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大家暂时在我们提供的休息室休息一下。” “不行！我现在马上要回家！”一个客人见任楚客让他们在这里等警察，立刻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原本大家主要都还在惊恐的氛围当中，一个个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有个人开头吼起来了，大家纷纷跟着大嚷起来。 “带我去广播室。”洛枫走到了任楚客的身边，并出示了侦探证。 “你是洛枫？”任楚客非常惊讶，之前在电话里秦安告诉他有个叫洛枫的优秀侦探在餐厅里，让他尽力协助，没想到优秀侦探居然是个学生模样的少年。 任楚客半信半疑地带着洛枫去了广播室。 广播里传出了洛枫的声音，“请注意，犯人还在这栋大厦里，甚至有可能在这餐厅里。” 这回餐厅里吵闹的声音立刻就降低了，犯人还在这里？会不会就在我旁边？这种心理恐惧，让大家都不敢随意大声说话，生怕自己说话大声点都会招惹到那个杀人凶手。 “警察马上就到了，警察会逐一核实这栋大厦里所有人的身份，请大家配合。如果有谁现在执意要强行离开，那么就很有可能进入警察的疑犯名单，甚至通缉名单。”洛枫接着便解释了让大家在这里等着的原因。 这下大家心里稍微安稳一些了，因为知道了警察快到了，而且警察已经有了解决方案。人最怕的通常都是未知的事情，知道了，就不怕了。 站在洛枫身旁的任楚客突然对洛枫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洛枫几句话就把整个场面控制住了。刚才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要暴躁起来了，这种情况下他们保安队那几个人是不可能拦得住的。 “果然，聪明的人一张嘴就够了。”任楚客感叹道。 第三百零八章 锁定嫌疑人 秦安和周靖成一到大厦一楼大门就看见了一群来这里消费的的客人正在和拦住门口的保安争吵，心想这任楚客还挺靠谱的，肯定是一挂了电话立刻就封锁了出口，才导致那些准备离开的人毫无准备之下被堵在门口，从而引起争吵。 “怎么回事！”秦安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让现场立刻静了下来。 大家抬头一看，已经停了三辆警车在不远处，也看见齐刷刷地一队制服警员排开了阵势，争吵的声音一下子变安静下来了。 秦安第一时间去了案发的餐厅，他看见了一个男人戴着手套在检查躺在地上的一个人“人”。 “你是赵中俊？”来之前秦安打算叫上法医一起的，但被告知现场已经有一位法医了。秦安猜想着眼前这位应该就是正准备上岗的新人法医吧。 “是的，秦警官你好。”这赵中俊面对洛枫的时候多少有一种高傲的感觉，但面对秦安却是有些拘谨。主要是秦安在警界也算是个名人，在洛枫来南港市之前他就已经屡破大案，赵中俊也算是秦安的小粉丝一名。 “有什么发现吗？” “中毒。” “什么毒？” “目前还没能确认，刚才铜牌侦探洛枫把几块冰块放进了冰箱了，说很有可能是毒，需要化验之后才知道。” 冰块？秦安低头看了看地板上的水渍，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马上就明白了，洛枫是怀疑犯人用冰块在饮料里下毒。 另一边王小姗已经到了监控室，有安保主管的命令，负责监控的保安非常配合地帮王小姗调取所有她需要的监控。 王小姗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来俯身摸了摸脚踝处，有些红肿。平时很少穿高跟鞋，今晚特意试了试，刚才因为心急，还是穿着高跟鞋一路奔跑过来的，现在开始疼了，“看来还是偶尔要穿一下。”王小姗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这是之前的监控录像。”保安设置好回放后便让出了位置给王小姗。 秦安正想去找洛枫的时候，洛枫便出现在案发的餐厅现场了。秦安的嘴巴刚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一个音，洛枫便及不可待地开始了他的案情推理。 “冰块在冰箱里，尽快拿去化验吧。我是怎么判断冰块有毒的饿？死者喝的是柠檬茶，我喝的也是柠檬茶，”说着洛枫指了指刚才他坐的位置，桌子上确实是和死者喝的是一样的饮料。 “你要不要……”秦安关切地想让洛枫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但洛枫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身体健康，啥事没有，“我没有加冰。同一时间，这里有四个人在喝柠檬茶。”洛枫话音刚落，其余还有两个也是点了柠檬茶的客人突然感觉胃有点抽搐，额头开始冒冷汗。 然后其中有一个喝了柠檬茶的客人举手了，“警官，可不可以让我先去医院。” “你那是心理过激反应，不是中毒，你要是胡乱捏造事实，扰乱办案是要进拘留所的。”洛枫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今天情绪似乎有点着急，连恐吓手段都用上了。 “没事、我没事，可能是有点口渴、喝杯水就好了。”那人笑了笑，赶紧和同伴躲开洛枫的眼神。 秦安快速扫了一眼餐厅里的几杯柠檬茶，“因为只有死者一人的杯子里有冰块，所以你就判断不是柠檬茶有毒，是冰块有毒？万一其他人也点了加冰呢？凶手是要无差别杀人吗？” “不一定，我觉得凶手选择这种方式的话，更大的可能应该是主动选择下手对象，按照这间餐厅的高端定位，加冰块这种事情绝对不会用机器，应该会根据不同客人的口味手工添加不同数量的冰块。” “如果是通过人手工添加的话，以冰块毒杀指定的客人轻而易举。”周靖成记下了这个重点，等一下去询问厨房人员的时候要确认一下加冰块的流程。 “我建议把能接触到冰块添加环节的人先请过来谈话。”洛枫突然的请求让秦安有些意外，以往在这种案情还不是特别明晰的情况下洛枫都只是给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具体行动还是等警方去做判断。 但这回洛枫似乎有些着急的样子，秦安发现洛枫还偷瞄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这小子急什么？ 倒也不是人为洛枫的方案不可行，只是目前有一个难题，要怎么才能筛选出有可能接触到添加冰块环节的人？ 这栋大楼里来来往往几千人，现在封锁大楼也只是应急措施，这么多人不可能说全部都困在这大厦里一晚上不让走，不说这些被困的客人会强烈投诉，无凭无据就扣押这么多人局里也承受不了媒体的压力。 咣当一下，餐厅的门开了，是王小姗，胸口一起一伏的，刚刚应该也是跑步过来，还在大喘气。一手扶着门把，看来脚上的鞋子是真的不习惯。 “添加冰块只能在厨房里完成，我看了上菜的整个过程的录像，除了上菜的服务员没有人碰过死者喝的柠檬茶。” “那名服务员在哪里？”秦安感觉第一个嫌疑人找到了。 “我觉得凶手不是她。”王小姗挥了挥手，“她在整个上菜的过程中没有碰过那杯饮料，整个上菜过程恰好都被监控拍到了，有嫌疑的都是曾经进过厨房的人。” 嫌疑人的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一大半，从千位数变成了百位数。秦安一边听着一边让其它同事去把所有的厨师和厨房学徒叫到一个大会议室里等着。 洛枫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过去给她拉过去一张椅子，“先缓一缓吧。” 看着王小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秦安感觉有点奇怪，心里想着今天这两个小朋友着啥急？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谋杀案，整栋大楼的封锁了，如果嫌疑人在这栋楼里，那是绝对跑不掉。 王小姗坐下来之后接着说了，“具体的嫌疑人我都找到了，有17个人。” 连具体嫌疑人都找到了？秦安和另外几个也在场的警察一脸震惊，这大家不是才刚刚来到现场吗？这是什么破案速度？ 第三百零八章 最大的可能 王小姗现在可没心思看大家震惊的表情，她低头揉了揉脚踝，刚才跑得太快，疼。 看着王小姗揉脚踝的动作，在场的警察都深受感动，无论是刚才的洛枫还是眼前的王小姗，两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在日常的一场约会中遇见了案件，立刻放下所有的私人时间，全身心投入到案件之中，那迫切破案的态度让人敬佩。 只有洛枫和王小姗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是真的有点赶时间，但并不是因为着急破案。 感觉到大家的眼神突然变得热切起来，洛枫有些要起鸡皮的感觉，今天秦警官怎么回事？ “那17个人是什么情况？”秦安热切地问道。 王小姗感觉脚踝舒服一点了抬起头解释，“非常幸运，厨房门口的监控完好无损，厨房在午饭过后便清场了，清洁工人也在下午三点前离开了。直到要准备晚饭了，才陆续有厨师进去厨房。” “能进厨房的不仅仅是厨师吧，”秦安也顺着王小姗的思路进行联想，“包括大堂经理，负责上菜的服务员等也都是有可能进入厨房的。” “确实是的，但进入厨房却不一定接近死者的饮料。厨房里的监控录像保存得非常好，画面也非常清晰。我们只要盯着那杯饮料就能迅速排查出疑犯。” 秦安嘴巴张开，但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 “秦警官有什么补充？”洛枫发现了秦安的这个小动作。 “没事，小姗你继续说。”秦安挥了挥手便把发言权又交给王小姗。 其实刚才秦安是想问厨房里人来人往这么多人怎么能短时间内锁定嫌疑人？后来突然想起了眼前的是王小姗，似乎又有点合理了，便不再问了。 确实只有王小姗这种最强大脑才能这样通过监控迅速锁定嫌疑人。 她要来了餐厅所有员工的照片，让后从死者点的那杯饮料被放到厨房的桌子上开始仔细地察看监控录像。 厨房里的监控把每一个靠近那杯饮料的人都拍得非常清楚，王小姗把那些曾经背对镜头并且遮挡住饮料的人全部都找了出来。一共有17人，这些都是有机会往饮料里投毒的人。 “办事效率果然一如既往地高。”秦安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样通过监控录像筛选疑犯，至少都要几个小时来回播放，反复检查吧。你这么快就跑过来了，录像看完了？”周靖成也从厨房回来了，他提出了他的疑问。 王小姗有些疑惑地看了周靖成一眼，那眼神满是不解，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快进了。” 洛枫已经是在强忍着没笑出来了，他发现王小姗看周靖成的眼神是那种看着一个缺乏常识的人的怜悯。那是因为王小姗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她那样过目不忘的。正常人要排查完这些监控视频绝对要几个小时。 周靖成看到洛枫和秦安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马上也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个可是记忆少女王小姗啊，这太正常了。 但现在又面临另一个难题，虽然说是缩小了范围只剩下17个嫌疑人，但这嫌疑人还是有点多，如何在17个人里找到真正的犯人并不容易。 “可是这样筛选的话漏洞也很大吧。”一边认真地在笔记本里写着的周靖成也提出了一些质疑，“我们只是按照最有可能的情况锁定了那17个人，可是万一真正的凶手不在那17个人里呢？冰块的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以冰块下毒只是目前我们发现的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这并没有排除其它途径下毒的可能性。” “哟，小周长进了。”秦安一脸惊喜地看着周靖成，然后转身问洛枫和王小姗，“你们什么打算？”他没有肯定或者否定任何一方的观点。 “看来秦警官才是大有长进，”看着秦安那得意的样子，洛枫就知道他是心里早已经有过分析，周靖成提出的疑点秦安早已经在心里怀疑过了，“是的，我和小姗的建议措施还有很多的疑点和漏洞，并不能百分之一百的确定犯人，我们只是选择了最大可能性的破案之路。” “最大可能性？” “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方法可行的话，一个小时之内就能找到犯人，不会影响到这里的经营。”说完洛枫看了看一旁的任楚客，还有刚刚跑过来还在喘着气的张经理，他是这栋商业大厦的总经理。 张经理听完洛枫的分析，立刻就投去感激的表情，刚才一听到出了命案，立刻就担忧得掉了几根头发，倒不是说这一晚上能营销多少营业额，最麻烦的是这种事情对商业大厦的影响根本没办法估计。 上新闻头条那是必然的，问题是会上多少天的头条，只有尽快破案，让这件事情尽快过去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只要能破案，我们愿意提供任何的帮助。”张经理赶紧出来表达警民合作的友好愿景。 “如果猜对了能在一小时内破案，万一猜错了怎么办？”旁边刚刚回过魂来的服务员小陈小声嘀咕了一下。 张经理立刻向小陈投过去死亡眼神，吓得小陈往后缩了一步，“有我们秦警官在，不会错的。” “没事，这大厦我们都封锁了，猜错了就麻烦大家都去警局一个一个地录一下口供，可能需要花点时间，但凶手是跑不掉的。”秦安知道这不仅仅是小陈的疑惑，也是这里大部分客人以及一些同僚的疑惑，所以站出来帮洛枫解释一下。 “没错，我们只是可能的捷径，如果这条捷径不行，就回到原点重新上路吧。”洛枫向秦安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不管是这栋大楼里的工作人员还是客人都对这个解释表示理解，如果能当场破案，那大家都能早点回家，如果没办法当场破案，后面还得去警局录口供，还有可能被弄成嫌疑人，后面还有很多麻烦。 看着洛枫点头感谢，秦安心里感叹着，居然有一天洛枫这狂妄的小子要拜托自己去帮他收拾场面安抚人心，还真心诚意地表达了感谢？今晚他到底着急啥？嗯，是有小秘密的味道。 “那我们要怎么处理那17个嫌疑人？”一名警察把人安排到会议室后回来了，他在请示秦大队长下一步工作。 第三百零九章 有古怪 毫无征兆地，洛枫突然背向王小姗蹲了下来。王小姗也非常自然地扑一下跳到洛枫的背上。然后洛枫背着王小姗站了起来。这两人还挺默契，一个知道对方脚疼要人背，一个知道自己脚疼要人背。 洛枫扭头看了看秦安，“走吧。” “嗯。”秦安点了点头，带着周靖成和刚才跑过来那位同僚一起去会议室见一见那17个嫌疑人。 在洛枫背上趴着的王小姗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这17个人是根据是否有在遮挡监控的情况下接触到那杯饮料筛选出来的，嫌疑人数量还是稍微多了一点，王小姗正在脑海里重复回放刚才看过的监控画面，她在尝试寻找其它的筛选条件。 例如，在遮挡监控镜头之后，双手是否湿润。如果真的是以冰块投毒，那把把冰块投入饮料的那只手，肯定有水渍。 王小姗排除了能明显看到双手干燥的嫌疑人，剩下来的都是离开那杯饮料之后仍能看见手上有水或者是无法确认手部是否有水的。 洛枫知道王小姗在对那17个嫌疑人进行二次排除，一边背着王小姗走路一边小声地问，“还能缩小嫌疑人范围吗？” “嗯，还剩下10个，”说着王小姗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事情，“有四个人从靠近那杯柠檬茶到离开那杯柠檬茶，双手一直都没抬起来过，手掌都没高过桌面很难往杯子里投冰块，可以排除，还剩下6人。” 从餐厅到大会议室，这一路走过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王小姗已经迅速地把嫌疑人从17人缩减到了6人。 秦安和洛枫他们没有直接进大会议室，他们准备先在在大会议室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讨论一下对策。在这个房间里已经接通了大会议室的监控镜头，可以看到大会议室里那17个人的状况。 周靖成把刚刚调查到的那17个人的资料拿了进来放到桌面上。王小姗迅速地把经过排除之后剩下的那六个人挑了出来。 “这六个人怎么了？”周靖成好奇地问道。 “这是经过筛选之后剩下的嫌疑人。”王小姗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回答。 “都还没当面见到人就把17个人排除剩6个人了？”秦安一脸惊讶，这都什么破案速度？ “那我让其他人先离开会议室，就只留那六个人。”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周靖成立刻就来精神了，想抓紧时间推进下一步的调查。兴奋得都忘记问王小姗是怎么17变6的了。 “不！”洛枫突然出声阻止了周靖成，“先别通知任何人离开，我们要一个一个地进行审问。” “一个一个地审问？” “没错，但首先我们要把那六个人安排到监控看得最清楚的位置。监控没破坏，下毒的方法又这么的直接，这应该不是一个专业的杀人犯，只要给他一点压力，他很快就会露出破绽。” “你的意思是排除了职业杀手的可能。” “嗯，根据你刚刚拿进来的资料显示那六个人都是本地的原住民，从小就是在南港市出生长大的，如果是一名职业杀手，不可能几十年在同一个城市。” “难道他就不能是那种只接本地的杀人委托的杀手吗？” “这个你们应该更清楚吧。”说完洛枫看了看周靖成，然后又看了看秦安。 秦安帮洛枫解释道，“是本地杀手的可能性确实很低，如果有一个职业杀手在南港市来来回回杀了几十年了，应该早就被我们发现了。” “哎呀，”周靖成一拍脑袋，“这都没发现，长期有个杀手在同一个地方杀人，都成连环杀人案了，那肯定是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嗯，”洛枫点点头，“所以我猜，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某些事件，突然起了杀机。” 这六个人全部都是餐厅的员工，一个厨师、三个厨师学徒和两个服务员。 然后周靖成便以录口供的名义，一个一个地把会议室里的那17个人单独叫到一旁进行问话和录口供。 但是当那17个嫌疑人一进房间，周靖成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17个人是这次谋杀案的重点嫌疑人。” 果然一般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是慌张得不行，不是吓得语无伦次就是暴躁地反问周靖成凭什么把他列为嫌疑人，还有没有人权？我要请律师！ 这些人，洛枫都在他们的资料上逐一打钩，因为这很好地验证了他们跟杀人案无关，因为这都是正常的无辜者的反应。 最后有三个人引起了洛枫的注意，其中有两个是学徒，啊成和啊彪，以及一名服务员小陈，小陈正是死者临死前最后接触的那名服务员。 当周靖成问他们有没有杀人的时候，啊成和小陈都有短暂的沉默，说明他们极有可能是在思考到底下一步要怎么应付周靖成的审问。至于啊成，从周靖成说完你们17个人是这次谋杀案的重点嫌疑人。”这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是被吓傻了不会说话，还是想以沉默逃避对自己不利的审问。 巧合的是，啊成、啊彪和小陈，这三个人都在王小姗刚才最后筛选剩下的那六个人里面。桌子上原本慢慢一桌子的资料，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资料了。 看着桌上的三叠资料，秦安和周靖成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晚这两个家伙查案简直就是开挂了，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然后秦安一抬头又发现洛枫和王小姗在两个都在低头看手机，都是快速亮了一下手机屏幕之后立刻又黑屏，这明显就是在看时间。 这时一名警察进来向秦安汇报情况，“大楼里所有的人我们都安排进行登记了，但还有顶层我们没去搜索，不知道疑犯有没有藏在那里，保安主管去找钥匙了，好像说是今晚顶层被人包场了，所以没有对外开放，等他找到钥匙我们再去看看。” “秦警官，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集中警力把现在大楼里那些情绪激动准备闹事的客户先安定下来，暂时别管顶层那里了。”洛枫头也没抬地给秦安提出建议。 “我们都已经封锁大楼了，如果疑犯在顶层，除非他会飞，或者跳楼。”王小姗也是头都没抬一边看资料，一边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 周靖成眯着眼，扫了一眼在认真看资料的洛枫和王小姗，这两个小家伙，今晚肯定有古怪。 第三百一十章 如果是假的呢 周靖成偷偷地把秦安拉到一边小声地说，“秦警官我总觉得他们有事情瞒着我们。” 秦安抬头又看了看洛枫和王小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然后拍了拍周靖成的脑袋“专心查案。” “秦队，我发现你也有事情瞒着我。”秦安那个暧昧的眼神让周靖成感觉他被孤立了，前一分钟感觉秦队长还和他一样被蒙在鼓里，但这一分钟他分明看到里秦队长眼神里的恍然大悟。 关于今晚的约会，洛枫和王小姗碍于内心的尴尬不愿多说什么，看见秦安和周靖成的时候也只是挥挥手，就当做是平常无数次的晚餐一样。毕竟他们俩一起吃饭的情况是常事，只是在高级餐厅特别正经地约会的形式，这是第一次。秦安和周靖成也没联想太多。 直到周靖成跟秦安怀疑洛枫和王小姗有秘密的时候，秦安想起来了，关于这餐厅他自己也有秘密。原本今晚的晚餐，是秦安预订的。 预约了座位，提前点好了菜单，甚至都约好了共进晚餐的对象，可惜，最后时刻对方突然有事来不了。然后，秦安把晚餐转让给了洛枫。工作太忙，秦安差点都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再仔细想想，才想起来好像当时预订的就是这个餐厅。 所以周靖成问起来的时候，秦安是心虚的，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小周啊，我之前在这里约人晚餐被拒绝了，这就是我的秘密。” 按秦安的猜测，洛枫和王小姗着急着破案，大概是想抓紧时间继续他们的晚餐吧。在刚刚发生命案的餐厅还能浪漫约会，也就这两个小朋友是这么硬核的风格。 周靖成提出了是不是要调查一下嫌疑人的背景 “那小陈看上去很年轻，这餐厅招未成年人？”王小姗一边看着小陈的照片一边问。 周靖成看了看小陈的照片，“餐厅的人说她是高中毕业就过来打工了。年龄达标了，合法的。”安静了几秒钟，周靖成突然回过神来，“你怎么就觉得那女孩子未成年？我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都感觉她有二十岁了。” 两个人对于同一个第三人的年龄判断差这么远，警察的直觉让周靖成觉得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 “一般人看到身高一米七几的身材的女孩子，很容易就会被那身材误导，首先就默认了她是成年人。但是。”王小姗抬头看着周靖成解释道，“如果排除她的身高条件，仔细观察她的五官，她的真实年龄会更容易估计。如果是今年刚刚高中毕业的话，年龄倒也差不多。尤其是她的化妆技术很差，肯定是刚刚进入社会的打工妹。” 这个时候周靖成想起来了王小姗那异于常人的记忆里，她的脑袋里大概装着成千上万张不同年龄段的人的照片吧，也就只有王小姗能轻易地通过对人的五官的观察然后对比脑海里的人脸照片数据库，然后得出一个人的年龄，“虽然化妆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年轻就是有优势，满满都是蛋白，那脸上的五官都是先天条件，化妆不化妆什么的感觉不太重要。” “别跑题了，我们的任务是调查谋杀案。”秦安感觉这两个小年轻似乎有偏离查案正题的趋势，赶紧出声制止。 被秦队长呵斥了的周靖成赶紧低头继续看资料。 警方已经对他们三个进行了一个快速的背景调查，既然现场问话暂时问不出什么事情了，希望通过他们的背景资料从作案动机方面入手能找到一些线索。但啊成，啊彪还有小陈这三个人的背景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阿成，全名张大成，职校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厨师行业当学徒，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快两年了，据说表现还不错，今年有机会被提拔。 啊彪，全名李彪，大学毕业后突然对厨师这一职业很敢兴趣，没有找专业对口的物流管理专业，在这五星级餐厅当了一名厨师学徒，虽然是今年才来的新人，但不愧是大学出来的高材生，悟性很高，很受厨师们的欢迎，是张大成晋升之路的有力竞争对手。 小陈，全名陈玲玲，今年高中一毕业就出来工作了，一般情况下这五星级餐厅是不聘请这么年轻没经验的员工的，但是陈玲玲外形条件太好了，让招聘人员非常满意，便先试用看看，如果试用合格就正式聘用。目前大家对陈玲玲评价都不错。 这三个人的履历似乎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都是安安分分的年轻人。 “靖成，去了解一下他们的家庭情况吧，如果他们个人没问题，看看他们的家庭有没有什么线索。”秦安敬了个礼，立刻就拿起手机联系负责资料收集的同事。 大家都在努力地对现有资料进行查找和分析的时候，洛枫则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突然静止不动。 “洛枫！”秦安突然提高音量叫了一声，总算把洛枫叫醒了，“什么情况？” 洛枫也没回答，只是迅速地低头在桌面上那一大堆资料里淘来淘去，似乎是很紧张地在找些什么资料。 “找到了！”洛枫兴奋地举着一张照片。 大家凑近了一看，是啊彪的照片。 “没什么特别啊，看上去是个勤奋的学徒。”周靖成感觉啊彪是个勤奋的学徒大概是因为照片里的啊彪是穿着厨房的工作服。 “这样呢？”一边说着，洛枫把小陈的照片也拿过来和啊彪的照片放在一起。 “小伙子挺精神的，小女孩也挺漂亮。”一边看着，秦安一边喃喃自语，突然秦安的眼珠定住了，“这两人，似乎……”秦安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脑海里的想法。 洛枫把两张照片并排着展示，“他们的五官和轮廓，看上去像是有血缘关系的。” “还有身高。”王小姗在一旁补充，李彪一米八几，陈玲玲一米七几，两个人都是比较高挑的身材。 这回秦安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两张照片有一种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感觉了，因为这两人有点像兄妹，但是资料显示一个名叫李彪，一个名叫陈玲玲，让人第一感觉就不可能是兄妹，所以秦安感觉有点别扭。 虽然一眼看过去很像兄妹，但是客观资料又在提醒他，他们不是兄妹。 但如果资料是假的呢？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到底是谁 洛枫这大胆的猜测，确实有些大胆。他这次的大胆之处在于，陈玲玲的所谓真实身份从表面上看应该跟这个案件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这事情跟案件有什么关联吗？”周靖成心里就有许多的问好，他的疑惑来自于洛枫怎么突然就把事情联想到陈玲玲的真实身份上去了。 “没什么关联，”洛枫摊了摊手。 秦安和周靖成头上的问号更大了，心里的疑惑更疑惑了。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没有新线索了吗？”洛枫接着解释，“在没有新线索的情况下，我就尝试着找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要是不合理的都试着列为疑点。在同一宗谋杀案里，在同一间餐厅里，风马牛不相及的一男一女，为什么在五官上会有这种相似度？真的只是偶然吗？” “找餐厅经理要一下陈玲玲和李彪的详细入职资料。”秦安话刚说完周靖成就跑了出去，也算是彼此的一种默契吧，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我们也去看一下他们的个人储物柜吧，刚才问了他们的一个员工，这餐厅的每一个员工都有一个独立的储物柜放私人物品。” 秦安点了点头，表示赞成这个建议。 “咳、咳。”秦安和洛枫刚刚迈出脚步，身后就突然传来两声咳嗽，那是王小姗，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秦安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看，洛枫倒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差点就把王大小姐落下了，赶紧诚惶诚恐地走到王小姗跟前，然后转身背对着王小姗蹲下来，“脚疼，要不就别去了。” “哼。”王小姗轻轻一跃，跳到了洛枫的背上，就这样洛枫背着王小姗跟在秦安身后在一名餐厅员工的带领下去他们员工的休息室。 管理员用后备钥匙打开了陈玲玲的柜子，优先打开陈玲玲的柜子是洛枫的要求，理由也很充分，李彪和张大成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了，这样子花几年的时间等一个谋杀目标是不是有点太傻了。但陈玲玲的话，是今年刚入职不久的。 柜子门一打开，几个男人心里都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句，“不愧是女孩子的储物柜”。陈玲玲的柜子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得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套换上工作服之后换下来的便服。 紧接着后面连续打开了张大成和李彪的柜子。几个男人心里又同时嘀咕着，“不愧是男人的柜子。”那种混乱程度是绝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臭袜子，写真集，多功能工具刀……千奇百怪，把那乱糟糟的柜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结果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又进了死胡同了吗？”秦安叹了一口气。 周靖成拿起张大成几天没洗的衣服，突然一阵恶臭就爆发出来，吓得大家都退到了休息室门口。坐在远处的一直盯着手机看得王小姗抬起头看了看，没有移动，但也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鼻子。拿着钥匙的管理员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一般不怎么管员工的私生活。” 丢下衣服，周靖成回头看着秦安，“这两个男人的柜子也太乱了，不用像陈玲玲的柜子那么干净，但这样子也实在有点过了。” 洛枫看看张大成和李彪的柜子，然后又看看陈玲玲的柜子，又看看张大成和李彪的柜子，又看看陈玲玲的柜子…… “你是颈椎发炎吗？”秦安打断了洛枫的摇头运动。 “陈玲玲有问题。”洛枫停止了头部的左右摇摆，他把头转向左边看着那管理员，”陈玲玲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上班的？“ ”大概是三个月前吧，具体时间还要回头看看入职记录。“ ”秦警官，让我跟陈玲玲谈一谈吧。“ ”可以。“秦安点了点头。 张大成、李彪和陈玲玲已经分别被单独安排在三个小会议室里了，洛枫径直走向陈玲玲所在的那间会议室。 洛枫正准备拉开会议室的门的时候，王小姗小声提醒了一句，”李彪一直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他，有些紧张。“王小姗刚才已经把她的手机和这里的监控系统连接上了，她一直在通过监控观察那三个人。 ”嗯。“洛枫点了点头。 会议室里有一张小会议桌，洛枫、王小姗和陈玲玲三个人都坐了下来，面对面坐着。 陈玲玲听见开门声回头看得时候其实是有些讶异的，因为她听见声音一转身看见的是一个男孩背着一个女孩进来，她有点看不懂。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打工的？“ ”大概是三个月前吧。“ ”是打算长期在这里上班吗？还是临时打个短工？“ ”打算长期留下来的。“ ”你说谎！“洛枫突然加重了语气，陈玲玲猝不及防地被吓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机吗？“洛枫突然话题一转，转到了陈玲玲的手机上。 ”这、这个合法的吗？“陈玲玲涨红着脸问洛枫。 ”我现在确实不能强行看你手机，但是等一下秦警官拿了搜查令过来，你们所有嫌疑人的手机，包括你们的住所我们都有权看。“其实洛枫是在忽悠陈玲玲，秦安根本没去申请什么搜查令，洛枫是看出了陈玲玲是个缺乏社会经验，而且法律知识懂的并不多的小女孩。 洛枫向陈玲玲伸出了右手，陈玲玲咬了咬嘴唇，非常不情愿地把手机交到洛枫手上。 接过手机，洛枫随意地浏览了一下，然后不到三分钟他就把陈玲玲的手机甩在桌面上，”你到底是谁？“ 似乎是被洛枫的这个问题问蒙了，陈玲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到底是谁？“洛枫加强语气再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是陈玲玲。“被洛枫连问了两遍，陈玲玲才反应过来。 ”不，你不是陈玲玲，我猜你的身份证应该是假的，当然你现在可以否认，可以不配合，但是警察要核实一张身份证的真假，你应该清楚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我、我不是陈玲玲。“ 第三百一十二章 烟花美梦 听到陈玲玲的回答，一直低头看手机的王小姗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而隔着监控镜头在另一个房间里的秦安和周靖成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虽然之前通过各种观察，知道陈玲玲属于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估计把情况说得严峻一点很有可能就能把她的真话吓出来，但事情的进展过于顺利反而让大家都有些意外。 事情进展得过于顺利，反倒是洛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这时王小姗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扬了扬拿着手机的右手，转身离开了房间。这间小会议室就只剩下洛枫和陈玲玲两个人。 “那你到底是谁？”王小姗离开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后，洛枫继续刚才的问话。 “李彩婷，”车玲玲顿了顿，似乎是积攒了很多勇气才说出来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李彩婷。” “为什么用假名字？” “人是我杀的。” 李彩婷突然冷不丁地爆出这么一句重量级的自白，瞬间吓傻了六个人。 在现场面对面听着的洛枫，在监控室里通过监控显示器看着现场直播的王小姗，周靖成和秦安，以及在另一间会议室里通过王小姗的手机看着现场直播的李彪和张大成。 在王小姗的要求下，秦安把李彪和张大成都安排在了同一间会议室里。王小姗只是把她的手机留给张大成和李彪，她不想留下，因为她觉得这两个人里面很有可能存在一个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 一直盯着显示器的王小姗把观察的重点放在张大成和李彪身上，她让张大成和李彪看着洛枫对李彩婷的审问是为了观察这两个人听见李彩婷说自己是凶手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毕竟在真正定案之前三个人都有嫌疑。 如果自己是清白的，应该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但如果自己本身是有问题的，那么他肯定会表现出对李彩婷有不一样的关注。 王小姗也在尝试着学习，学习如何加强自己的现场观察能力。因为如果每次都是把现场画面记录在脑袋里等回家之后再通过超强记忆力慢慢的复盘检索，实在太费时间，而且减低了破案的效率。 “我的天啊。”听到李彩婷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张大成和李彪两个人都非常惊讶，张大成更是情不自禁的小声感慨了一句。李彪则凝视着屏幕沉默不语，但那陡然放大的瞳孔已经充分说明了他此时内心的惊讶。 “我在送饮料给他的时候，偷偷地把有毒的冰块放到他的杯子里。”李彩婷开始坦白她的犯罪过程。 然后就像她突兀的开始一样，她的结束也非常的让人意外。 这就完了？洛枫脑海里闪过一句疑问。 洛枫低头看了看手机，是王小姗借周靖成的手机发过来的信息，“她在说谎。” “你在说话！”洛枫又是突然提高了说话的音量，他看见李彩婷向后缩了一下，这是心虚。 洛枫没再说什么，他站了起来，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怎么了？”一直通过监控看着洛枫询问李彩婷的秦安见洛枫突然走来这边，有些不解。 “犯人应该是李彪，让我单独跟他谈一下。”洛枫非常直接，他想快点办完这个案子。 “好。”秦安立刻就答应了。 洛枫突然扭头问王小姗，“确定她说谎吗？”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李彩婷。 “嗯，她说了是在送饮料给死者的过程中投的毒，但根据监控录像，她送饮料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被遮挡，我看得很清楚她没有下毒。”王小姗解释了一下。 “既然看得很清楚她没有下毒为什么又把她列入嫌疑人里？”周靖成感觉王小姗这话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李彩婷的下毒机会是她曾经有一次进厨房拿调味料，就站在在那杯刚刚做好准备送给死者的饮料旁边。恰好那个时候她背对着监控镜头，挡住了那杯饮料。”按照王小姗的说法就是李彩婷如果要下毒只能是进厨房拿调味料的时候，而不是送饮料的过程里下毒。 “哦……”秦安和周靖成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时候洛枫已经和李彪一对一面对面地坐在同一张桌子前。 李彪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进来和自己单独谈话的小年轻。 洛枫可不打算等对方良心发现自己坦白，他直接就发动攻势开始盘问，“要么你坦白，要么我们拘留李彩婷。” 在监控另一边的秦安和周靖成都对洛枫的盘问内容非常好奇，按照洛枫这说法他是认定李彩婷和李彪是有些关系的。 “背景调查查得怎么样了？”秦安在问周靖成。 “李彩婷有些奇怪，餐厅里的人对她的家庭情况似乎都不怎么了解。” “试试查一下李彪的家庭情况吧。”王小姗建议道。 “实际上最后这三个嫌疑人我们都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有结果。” 正说着的时候，就有人推开门进来了，是送资料过来的一名警察。 周靖成立刻打开李彪的那一盒资料，刚翻了几页他就呆住了。 “什么情况？”秦安对周靖成惊讶的表情也好奇起来，他接过周靖成手里的资料夹，低头一看，也呆住了，“李彪和李彩婷居然是兄妹！” 秦安和周靖成不仅是因为李彪和李彩婷是兄妹而这么惊讶，他们更惊讶的是洛枫到底是怎么猜到他们是两兄妹的？ 说起来可能他们还不敢信，洛枫还真的是猜的。 由于李彩婷坦白得太快，洛枫立刻就判断李彩婷很有可能在隐瞒些什么。现在就只剩下三个重点嫌疑人，如果说李彩婷是为了保护某个人的话，那她要保护的某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张大成和李彪两个人之间的其中一个。 当陈玲玲说她的真实姓名是李彩婷的时候，洛枫立刻就开始思考张大成、李彪和李彩婷这三个人有没有什么关系，然后突然想到这里面有两个人是姓李的。两个人长得像兄妹，年龄也符合，洛枫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在会议室里，洛枫加强了语气，给李彪施加更大的心理压力，“刚才我们审问李彩婷的过程你也看见了，如果没有意外，她会承认故意谋杀罪，根据现有的证据，定罪的可能性很高。” “人是我杀的。”李彪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着。 洛枫挥了挥手，向一直通过监控看着的秦安示意，他的审问结束了。 周靖成给李彪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李彩婷由于刚才给假口供，也被一起带回警察局。 看着押送疑犯的警车关上了门，秦安扭头问身旁的洛枫，“他们兄妹两个都说自己是凶手，我们到底应该相信谁？” “刚才李彩婷说谎了，如果她是真正的凶手，不会出现这样说谎的情况，我认为是李彪的可能性更大，后面还得麻烦警察叔叔们进行更加详尽的调查了，毕竟现在还只是猜测和推理，虽然他们口头承认的罪行，但定罪还是要找到证据。”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秦安往外走，非常明显是想让秦安快点离开。 秦安无奈地笑了笑，“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呀。”说完便快速离开了。 周靖成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着了，秦安一上车他就好奇地问道，“秦警官，我感觉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今晚肯定是有秘密瞒着我们，你看今晚他们调查这个案子，连作案动机都没去了解，一路盲冲直撞地靠着猜测和推理把疑犯找了出来。明显是在赶时间，刚才还一路地想赶我们两个走。” “这就是年轻人啊。”秦安拍了拍周靖成让他开车离开。因为这个时候秦安想起来了，今天晚上这顿饭是他订下来的，原本是想约诸葛晶的，诸葛晶也答应了，但是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秦安把今天的晚餐送给了洛枫，然后洛枫用来哄王小姗。 其实王小姗一看服务员端上来的菜式她就知道了这是秦安订的，因为那些全都是诸葛晶最喜欢吃的，而且这顿饭还是王小姗见诸葛晶近期有些烦恼，她才教唆秦安邀请诸葛晶晚餐的，她知道秦安对诸葛晶有好感。 预订位置，点菜，这一系列工作王小姗都已经帮秦安做好安排了。所以今天晚上的剧情，王小姗其实非常清楚。只是洛枫一直被蒙在鼓里，秦安没有告诉洛枫其实今晚是王小姗和他一起策划好了要哄诸葛晶的。 餐厅经理知道这次破案洛枫和王小姗帮了很大忙，表示今晚的晚餐免费。刚才的菜都凉了，餐厅经理赶紧让厨房重新制作。 洛枫低头看了看时间，然后走到王小姗跟前，转身蹲下。 王小姗笑了笑，然后熟练地跳到洛枫的背上。 洛枫背着王小姗往前走，后面的餐厅经理追上来提醒了一句，“那边是去顶层天台的，今晚上锁了，上不去的。” 洛枫没说话，他晃了晃右手。餐厅经理看见了钥匙，通往天台的钥匙，他笑了笑，然后转身回餐厅监督厨房今晚要给那小两口做最好的晚餐。 平时天台那里也是提供给客人用餐的，而且由于天台风景好，很难预约位置，但今晚天台并没有对外开放。 去顶层天台要经过一段走廊，因为今晚天台没有对外开放，所以这边都没开灯，洛枫背着王小姗一路穿过黑暗。 “啪嗒”一声打开了门锁，洛枫一推开门，突然眼前的天空出现了一颗巨大的烟花，大到覆盖了眼前的所有天空，紧接着传来烟花绽放的爆炸声。 提前设定好的烟花时间到了，刚才那么努力地赶时间破案，就是不想错过这场烟花。 洛枫背着王小姗走上了天台，两个人安静地看完了持续十五分钟的烟花表演。 在南港市的某条箱子里，刚刚工作完的诸葛晶被突然的爆炸声吸引，她一抬头便看见了远处天空中的烟花，五颜六色的焰火映照在她的脸庞上，她笑了笑，“又是那个富家公子在哄小女孩了。” 其实这场烟花是秦安为她准备的。 王小姗突然搂紧了洛枫的脖子，洛枫被搂得闯不过起来，正想回头挖苦王小姗几句，但嘴巴张开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嘴巴又闭上了。 王小姗在洛枫的背上睡着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顺路 后来，经过秦安和周靖成的调查，案件已经完全查清楚了。李彪和李彩婷是兄妹关系，谋杀动机是那名死者在生前伤害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回来报仇了。 李彪的理想是当一名厨师，原本只是在这里当学徒默默地努力着，直到有一天，死者突然成为了餐厅的常客，于是李彪心里萌生了复仇的想法。 精心准备好了毒冰块，但没想到他复仇的想法被妹妹李彩婷发现了。李彪表面上答应妹妹不再复仇，但妹妹不放心借着打工待在餐厅里监视着哥哥。 但哥哥李彪还是没能放下仇恨，在妹妹李彩婷的眼皮底下实施了谋杀。妹妹知道了哥哥的计划后，则打算牺牲自己帮哥哥顶罪。 秦安亲自去碑石大学找洛枫说明了案件的后续情况。 “秦警官，你让我都自我感觉有点飘了，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居然让您亲自大驾光临。”洛枫在走廊上嘻嘻地笑着。 “你是在嘲讽我闲着没事干吗？”秦安敲了一下洛枫的脑袋。 “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了，别说得这么直白嘛，怪尴尬的。” “这个给你。”秦安看着洛枫那笑嘻嘻的脸，实在也没办法生气，他后面还有事情要忙，便不跟洛枫拉家常了，赶紧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洛枫。 一看文件夹洛枫眼睛就发亮了，“什么情况？”他非常熟悉这个文件夹的风格，这正是南港分局惯常用来整理案卷资料的文件夹，看来是有案子了，“有案子了？” “嗯，是有那么一宗案件，你们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哦？”洛枫狐疑地看着秦安。 仅仅是秦安亲自上门委托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而且这案子居然还不是在本地的，还要出差？秦安这次委托的案件引起了洛枫极大的兴趣。洛枫甚至都没问是什么案件，直接就拿了文件夹表示接受。 秦安临走前给了洛枫一张名片，“你协助一下他吧。” “贺世兴。”洛枫举起那张名片，是月潭市分局的一名警长。 洛枫发了条信息给王小姗，“要去月潭市。” “好。”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洛枫赶紧回宿舍连夜上网查询一下月潭市的情况。秦安给的文件夹里居然都不是正式的案卷资料，那里只有一张a4纸，上面手写着几宗案件的案情简介，是秦安的笔迹。 “这也太忽悠人了吧，”躺在床上的洛枫举起那张a4纸在那里晃来晃去，“手写的案情简介，而且还不止一宗案件。秦警官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月潭市离南港市不算特别远，也不算特别近，时速300公里的高速列车，花了一天的时间。吃完晚饭之后上车，在列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差不多到了。 刚从列车上下车，在站台上左右看了看，地上的、墙上的一些指示图已经掉漆了，也没人去补。在这一站下车的似乎就只有洛枫和王小姗两个。果然就是四线小城市，但这似乎也太荒凉了吧。 出了站倒是感觉还有点热闹，因为在出站口前面有不少的人和车。 “环境应该不算特别差。”洛枫笑着跟旁边的王小姗说。 但洛枫没等到王小姗的任何回应，反而是等到了王小姗的一记排云掌。王小姗突然地就把洛枫往前方推过去。 这时洛枫才反应过来，有一大群面容扭曲的大叔正扑向自己。 “还差一位！” “去城区！” “差一位！” “我的最便宜！” …… 洛枫瞬间被扑倒在地，那是一群拉客的司机。他们仿佛是饿了好几天的狼群，突然看见一只迷路的小羔羊。那只小羔羊的名字叫洛枫。 “干什么？！”突然出现的一声怒吼把狼群镇住了。大家抬头一看，是个留着点点胡渣的中年男人，不算特别高大，但身材看上去比较结实，褐色外套有些旧了，但还不至于旧到褪色。 “贺警官？” “你的客人？”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群狼一边笑着跟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打招呼，一边把被压在地上的洛枫拉起来，每人帮洛枫拍了两下身上的灰尘，然后便笑着一边挥手一边离开了。 “贺警官你好，我们是秦警官推荐过来的。”王小姗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位正是月潭市的警长贺世兴。 “听秦安说了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没想到还真的是这么年轻。”贺世兴笑着和王小姗握了握手，“没吓着你们吧，我说你们年轻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相反是觉得你们很厉害，这么年轻就参与侦破了那么多案件，这次就麻烦你们了。” 第一次见面洛枫和王小姗就对贺世兴有了一个一致的印象，又憨厚又直接。 握完手刚准备缩回来的时候，王小姗看见了贺世兴手指上缠着绷带。 “刚才不小心割到手指，涂了些碘酒了，没事。”贺世兴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洛枫和王小姗上车。 一上车洛枫就感觉自己得救了，刚才那群狼实在太可怕，“贺警官，我听秦警官说你们是严重人手不足所以才让我们过来临时协助一下的，麻烦你专门腾出时间接我们，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也可以自己打车去警局的。” 这时，正在开车的贺世兴笑得有些尴尬，他想了一下然后才说，“其实是我不好意思，刚好接到个出警电话，刚好顺路经过车站，就想着要不就把你们接上车一起去现场吧，你们行李都还没放到酒店就让你们开始案件调查了，真的有些抱歉。” 这月潭市的警力缺成这个样子吗？还是说看见有两个免费劳动力过来了就准备使劲地压榨。但是看着眼前的贺世兴憨厚的样子，又不忍心吐槽他，看来月潭市警力是真的不太够吧。 “很快就到了，晚上我请你们吃羊肉汤，我们这虽然经济不发达，但本地的羊肉汤可是文明全国的。”贺世兴似乎是在极力地想要挽回他剥削年轻劳动力的形象。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三选一 才刚刚结束完饮料下毒案不久，秦安就突然地给洛枫和王小姗安排了去月潭市参与案件调查，虽然有些意外，但洛枫和王小姗似乎都已经非常适应这种随时随地背起背包就奔向案发现场的状态。 而且这月潭市的贺世兴大队长在车站接了洛枫和王小姗之后，居然心急得直接从车站就把他们就往案发现场拉，说是顺路。他们两个的行李还在贺世兴的车尾箱里，实在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坐在月潭市贺世兴大队长的车子里，洛枫和王小姗都不时地看向窗外，想尽可能多地去观察了解这座曾经辉煌过，现在逐渐没落的城市。 月潭市曾经是汽车之城，全国前三大汽车厂的总部都在这里，可惜没能跟上新能源汽车转型升级的步伐，当地的汽车产业一路在走下坡路。而当地的经济增长，有一半来自于汽车制造或者与汽车制造相关的产业。一旦汽车制造业不景气，连带整座城市都出问题。 关于城市的经济发展情况，贺世兴其实并不是非常了解，但他知道每天牵挂的那永远都没办法清零的积案跟城市经济发展停滞不前有很大的关系。 经济环境变差，造成了犯罪率的显着上升。 这次贺世兴说顺路去看看的案件是一宗抢劫案。 “既然已经抓到嫌疑人了，那我们还去那里干什么？”洛枫有些不解，因为刚刚贺世兴在那边现场的同事已经报告给贺世兴抓到嫌疑人了。 “是抓到了，但是抓到了三个。” “三个？” “对，但犯人只有一个，我们要去现场把那个真正的犯人找出来。” “你怎么肯定犯人只有一个？难道他不可以有同伙吗？不然三个人都直接抓回去慢慢审问也行吧，怎么专门让你跑一趟？”洛枫想尝试给出一个更有效率的解决方案。 “因为当时抢劫发生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追着那个抢劫犯，最后让他跑掉了。只有我见过那个抢劫犯，我去到现场的话应该能立刻认出来。而且拘留所……”贺世兴突然顿了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拘留所已经很满了，能少拘留一个就少拘留一个吧。” 听到拘留所满人的情况，洛枫和王小姗相互对视了一眼，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流下一滴冷汗。 三个疑犯被反手拷在市场旁边的一间警卫室里，围观的人还不少。围观的人似乎有不少是认识贺世兴的，看见他来了，很自然地让开了一条路，让他顺利地带着洛枫和王小姗进了警卫室。 进了警卫室洛枫和王小姗就特别自觉地站到一旁，等着贺世兴一眼认出犯人，然后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束，他们就能回酒店放下行李了。 但那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察叔叔向贺世兴汇报刚才的抓捕情况之后，贺世兴就突然转身看着洛枫和王小姗。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洛枫和王小姗也不好意思和贺世兴这样直接对视，赶紧把眼神移开。但贺世兴的眼神居然又跟着洛枫和王小姗的眼神追看过去。 这眼神还躲不掉了？洛枫和王小姗都有些要起鸡皮的感觉。 “你们也听见了，”贺世兴终于停止了玩追眼神的游戏，“刚才我们两个同事巡逻的时候看见他们中的一个人似乎是在偷市场里一个人的钱包，我们大喊了一声，结果三个人同时开跑。” “当时我们也吓傻了，”一名身穿警服的警察补充道，“喊一声居然喊出了三个人，幸运的是其中有两个人可能是由于太紧张，一起跑就摔跤了，这我们才顺利地把他们三个都抓住了。本来我们也只是好奇另外两个人为什么要跑，直觉觉得他们有可疑，但是抓住他们三个之后仔细一看，感觉他们跟贺队长之前提供的嫌疑人画像很相似。” 还凭记忆画了疑犯的画像？看来这贺世兴是个经验老到的警官。洛枫在心里对贺世兴做了个初步的判断。 一边说着那名身穿警服的警察一边拿出手机，然后打开了存在手机里的嫌疑人画像。 洛枫和王小姗都好奇地凑上去想看看贺世兴到底把疑犯画成了什么样子，按道理如果有画像了，应该立刻就能找出谁是疑犯了，但他们居然专门通知贺世兴过来认人，这确实有些奇怪。 但是当看见那副画像之后，就没什么奇怪的了。那是一个背影，贺世兴画的是一个背影。这三个刚刚被抓的嫌疑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和鞋子，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背影确实跟贺世兴画的疑犯的背影很相似。 画个背影算怎么回事？洛枫心里给了贺世兴一万个白眼。 “咳咳，我当时在后面追，没看到他的正面。当时我手都抓到他的衣服了，可惜手指受伤了，用不上里，没抓紧，让他跑了。”贺世兴赶紧解释一下缓解尴尬的场面。 那两名警察把贺世兴叫过来是希望贺世兴在现场看到真人后能不能认出那天的抢劫犯的，但是看贺世兴的眼神，估计是没认出来。 “听说你们断案如神？”贺世兴微笑看着洛枫和王小姗。 这回他们两个算是明白为什么贺世兴要这么着急把他们从车站拉过来了，就是想他们帮忙认人的。 来都来了，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的。 那三个嫌疑人一字排开站在那里，洛枫走过去，挨个地凑近观察。绕着那三个嫌疑人转了几圈之后，洛枫走到了贺世兴的身边，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中间那个。” 听到洛枫这么一说，贺世兴嘴角微微一笑，他死死地盯着中间的那个嫌疑人。 那嫌疑人被贺世兴这么一盯，突然转身要跳窗逃跑，但那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没有给他机会，把他从窗台上扯了下来，死死地压在地板上。 “做贼心虚，看来是没错了。”贺世兴转身向洛枫和王小姗点了点头，“我先送你们回酒店放下行李吧。”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月潭市现状 虽然贺世兴说那人应该是做贼心虚想逃跑，但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那两名警察还是有些不放心，“贺警官，确定吗？” 贺世兴转身看着洛枫和王小姗，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有没有什么解释的？” 这时洛枫上前举起了贺世兴那根受伤的手指，“贺警官受伤的手指涂了碘酒，手指已经变成蓝色了，碘酒遇到淀粉会变成蓝色。” 洛枫走到那名被压制住的疑犯旁边，然后拉起他的一个衣角，抖了一下，可以看见有些白色粉末飘起，“他衣服上有面粉，大概是打翻了面粉或者他在面粉工厂工作吧，面粉里含有大量的淀粉。贺警官是今天不久前抓住过疑犯的衣服，这衣服应该是一直穿在身上没换吧。” 疑犯衣服上有含淀粉的面粉，所以贺世兴涂了碘酒的手指一旦接触到，手指就会变成蓝色 这下另外两名警察算是信服了，那名疑犯听了洛枫的解释之后似乎也是服软了，低着头放弃了抵抗。至于那个想偷钱包没偷成的，被警告了一下便离开了，最后一个人没发现其它可疑情况也让他回家了。 在去酒店的路上洛枫有些好奇地问贺世兴，“贺警官，你是不是认识那抢劫犯？”洛枫感觉贺世兴和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只凭着他随口说的推理居然就让人把嫌疑人抓回去，贺世兴对自己这信任度是不是太高了？ “不愧是秦安极力推荐的侦探，观察力很强，看来之前我还是小看你们了。”贺世兴笑了笑，“那小子名叫杨洪立，我常常在他们家的店买面粉，他们家自己有个小小的面粉厂。” 这时洛枫心里心里的疑惑才算是解开了，怪不得贺警官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的推理，原来他不仅认识那个叫杨洪立的疑犯，而且还知道他们家是开面粉厂的。从贺警官看向杨洪立的眼神来看，很有可能杨洪立还不是初犯。 “贺警官，现在月潭市的治安情况已经差到什么程度了？”问一个当地警察为什么当地治安差？一般来说这种欠揍问题不该问得这么直接，但洛枫感觉贺世兴是个特别耿直的人，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有些敏感问题也都厚着脸皮直接问了。 贺世兴倒也不避讳这方面的问题，因为月潭市从全国第三大城市逐渐堕落成现在全国倒数第三的城市，这都已经在各种媒体上反复报道过，甚至有些高校把月潭市的兴盛和衰落过程作为城市发展的研究题材。 “顶级的资本家都陆续离开了，他们不仅是带走了自己的存款，随着他们离开的还有他们所掌握的产业。产业走了，大量的工人失业。想要搞产业转型，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行，但那都不是一年两年能有结果的，大家都在努力地活着。” 贺世兴说话语气非常平稳，这带着满满悲伤的话题，从他嘴里就好像大婶大爷在院子里拉家常唠嗑似的。大概是已经接受了月潭市的现状吧。 但贺世兴也没能完全突破心理障碍，他没有直接回答犯罪率的事情，他只是从侧面描述了一下城市发展的现状。但这也基本回答了洛枫的问题，失业人口大量增加，没有其它安置途径，身上没钱也走不远，剩下的就只有违法犯罪了。 可以想象，现在月潭市每倒闭一家工厂就等于向社会输送一批罪犯。 “没有针对现在的情况增加人手吗？”洛枫的想法很简单，犯法的多了，自然应该增加执法力量，最直接的做法肯定就是增加警察。 “钱的问题吧。”见贺世兴在那皱着眉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王小姗帮他回答了。 “从某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这么说。”贺世兴似乎是认可了王小姗的说法。 “你知道？”洛枫好奇地看着王小姗。 “警察得发工资吧，工资从哪里来？”王小姗看着眼前一个不善言辞武夫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只好勉为其难地继续解释，“主要还是要看地方财政，地方经济发展得好，税收充裕，自然能聘请更多的警察，哪怕正规编制满了，还能增加劳务派遣人员。一般情况下警局不仅有正规编制的警员，还会有一些劳务派遣的临时工作为辅助。” “可是月潭市经济每况日下。”洛枫算是明白了。 “没错，地方财政紧缺的话，正式的编制能不能填满人都还得打个问号，劳务派遣人员估计是没钱聘请了。” “看来你们不仅是查案厉害。”贺世兴忍不住感叹南港市随便来两个年轻侦探都这种水平，月潭市真的是各方面都在落后。 其实实际情况并没有贺世兴想象得那么大差距。洛枫那可是南港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侦探证持有者，。王小姗典型的权贵富二代，家族里有高官也有富商，政治斗争、社会经济大势什么的自小就看惯了。同龄人里，全世界都很难找得到这样强势的组合。 “到了。”不知不觉车子就停住了，这酒店离警局很近。 洛枫往车窗外看了看，“这好像不是我们预订的酒店呀。” “这酒店离警局更近一点，我帮你们改到这里了，方便工作。”贺世兴笑着帮洛枫和王小姗拉开车门，示意他们可以下车了。 “这不是距离远近的问题吧？”从停车场进到酒店大堂，眼前的景象证实了洛枫刚才看到酒店大门时的猜测，这是一间五星级的豪华酒店。 原本想着这段时间是月潭分局负责他们的食宿的，不能铺张浪费，而且知道月潭分局本身经费就紧张，就选了一间中等的酒店住宿，但贺世兴居然把他们带来这种豪华酒店，洛枫和王小姗都有些意外。 看到洛枫和王小姗一脸不解的样子，贺世兴立刻就知道他们两个在想着些什么，赶紧解释道，“以前我们这还是全国第三大城市的时候，遍地都是五星级酒店，后来经济不行了，外来住宿的商人数量急剧下降，但酒店都是钢筋水泥，总不能炸了吧，现在很多豪华酒店都是跟商务酒店差不多的价格，我们局里跟这酒店是签了集团协议的，还能进一步打折，比你们原来订的酒店更便宜。之前太忙了，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订酒店的事情，不好意思。” 洛枫看贺世兴那憨厚的笑容，这哪里是不好意思，分明是在炫耀他帮我们争取了好福利。不过，这酒店是真的不错。 “谢谢贺警官。”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月潭分局第一天 这一整天在月潭市的经历都让洛枫和王小姗感觉有些新奇，这种新奇怪大概是来自于月潭市本身的特点，从最辉煌到最萧条，不是每一座城市都能有这样的经历。 不过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是贺世兴把他们送上酒店房间离开之后，刚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问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你们这次确实不收取顾问费？” 一般让侦探证持有者参与案件都是要支付顾问费的，毕竟侦探也要吃饭，放下手上的赚钱工作协助警方破案，至少保证有钱吃饭吧。而顾问费的多少则根据侦探的能力水平和案件的难度大小会有不同。 秦安刚刚找上贺世兴的时候，贺世兴是不同意洛枫和王小姗过来的，虽然洛枫已经拿了侦探证，但贺世兴总觉得洛枫和王小姗两个太年轻，月潭市现在社会环境也比较复杂，不太适合新人实习。 但这次秦安跟贺世兴说了，只提供食宿给洛枫和王小姗就可以了，不收顾问费。贺世兴马上就答应了，这么年轻就拿了侦探证，有为青年啊。最重要的是只提供食宿就可以了，比劳务派遣的临时工都便宜。 得到洛枫和王小姗不收顾问费的肯定回答之后，贺世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贺世兴给洛枫和王小姗来了两间单人房，但王小姗还在洛枫的房间里离开。 主要是刚才从贺世兴那里听到的一些情况让他们有些头大，他们要商量一下后面要怎么办。 秦安当时只给了一张手写了几宗案件简介的a4纸给洛枫，这已经够无语了。但当洛枫问贺世兴他们这次来月潭市的主要任务是什么的时候，贺世兴回答说当时秦安直说有两个年轻人要来月潭市实习一段时间，让他好好照顾。 然后贺世兴想起来他助手由于表现出色刚刚被提拔但其它城市了，据说上级已经安排了一个新人过来给他当助手，但是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到位。于是贺世兴便说在他新助手到位前，就让洛枫和王小姗跟着他吧。 所以秦安才胡乱地写了一张纸给洛枫，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指定的案件。大概是知道月潭市这边警力不足，秦安就让他们过来帮帮忙吧，洛枫和王小姗是这样猜测的。 当晚洛枫和王小姗各自回房间睡觉，奔波了一整天了，养好精神，明天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案子。两个人分别在2020和2021相邻的两个房间。 午夜时分，酒店的20楼相邻的两个房间，2020和2021同时爆发出一声惊叹，“羊肉汤！”他们想起了贺世兴答应过的月潭市美食还没兑现。 第二天洛枫和王小姗早早就起床了，毕竟是第一天正式去月潭分局报到，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礼节，不能迟到。 酒店是配送有早餐的，是自助餐，有些惊喜的是自助餐里有本地特色美食——羊肉汤。羊肉这种食材其实算不上名贵食材，一般老百姓也都吃得起。而且既有主菜的属性，也有小吃的属性，不管早餐、午餐、晚餐似乎都适合。经济萧条，能慰籍人心的大概就只有这种亲民美食了。 洛枫和王小姗正美滋滋地吃着羊肉汤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莫非贺世兴所说的请他们吃羊肉汤，就是指酒店餐厅里的这份自助餐？ 抠！ 吃完早餐去到月潭分局，贺世兴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其实也不算等，贺世兴早上一回到办公室就把自己埋进案卷资料里了，他是一直在工作。 原以为警力不足的月潭分局大家都会工作非常繁忙，然后分局里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但到了现场发现却是静悄悄的，办公人员也没几个。 “都辞职了？已经穷到警察工资都发不出了吗？”王小姗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该配的编制警察应该都都配够数量了的，”洛枫扫视了一下办公大厅，“毕竟只要在编制内，总局那边是会负责统一拨款的，编制内警员的基础公子不需要地方财政。而且你看这里每一张桌子都堆满了资料，说明都是有人使用的，并不是空座位。” “那人都去哪里了？” “估计应该都是在一线案发现场吧，人手不够只能留少量人员负责后勤管理。” “羊肉汤好吃吗？”这时贺世兴笑着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也顺着洛枫的视线扫视了一下办公大厅，空无一人，“没办法，案子太多，只要还能走得动的都要去一线了。”贺世兴的解释跟洛枫的猜测一致。 “贺警官，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贺世兴无奈地摊了摊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桌子的案卷材料，看样子是案卷太多，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在手的所有案件。 “贺队，杨二那里有回应了。”这时一名警员过来向着贺世兴喊了一句，看来也是业务很忙，没空多说一个字。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倒是瞄了一眼洛枫和王小姗，但只是说了句“加油”，然后就走了。估计是早前已经知道了会有两个小侦探过来帮忙。 “那我们先去杨二那里吧，优先处理一下已经有线索的案子。”一边说着，贺世兴便带着洛枫和王小姗去停车场。 杨二是之前贺世兴负责的一宗走私案里发现的一名可疑人物，他贩卖的汽车零件里有走私货。但贺世兴没有当场逮捕杨二，他知道杨二只是个小零售商，这样的小走私商现在月潭市太多了，贺世兴想抓住杨二背后的大走私犯。他给了杨二选择的机会，要么协助警方当污点证人、要么现在就进监狱。 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杨二终于选择了协助警方。 一车三人很快便到了杨二的住所楼下，是个有些老旧的普通居民小区。 “杨二就住那里。”贺世兴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 洛枫和王小姗顺着贺世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轰！” 一声巨响，一栋小楼在他们的眼前炸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两栋楼 首先是看到一团火冲破玻璃窗，然后听到一声震耳的巨响，紧接着是一波热浪迎面而来，让人忍不住转身躲避。后背感觉一阵阵的滚烫。 贺世兴、洛枫和王小姗在爆炸的热浪过去之后第一时间开始了救援。但爆炸造成的火势有点大，灭火器在这种熊熊烈火面前，杯水车薪，完全不够看。 而且有两栋楼都冒火了，一栋楼烧得都通顶了，另一栋则只是其中一个楼层有火。 得益于以前月潭市曾经的繁荣，一些基础性的消防设施都配置得比较齐全，消防通道的规划也比较合理，消防车还是比较及时地赶到了火灾现场。 他们一直在现场等到大火被消防员扑灭。贺世兴怔怔地看着已经被扑灭火势的楼房，那里外墙部分已经被熏得黑乎乎的。他手有些颤抖地掏出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洛枫正想着为什么贺世兴那拿手机的手为什么有些颤抖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音乐，听上去应该是手机铃声。 “喂。”转身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男生在接听电话，这男生看上去有些眼熟，哦，是那个叫杨洪立的抢劫犯。 “你在哪里？”这时洛枫又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熟悉的声音，把头转回来一看，是贺世兴的电话打通了。 “我在你后面。”这回洛枫和王小姗都知道贺世兴正在打电话给杨洪立了。看来贺世兴确实是常去他们家买面粉，而且私下还挺熟的。 贺世兴放下手机，急匆匆地走到杨洪立跟前，“你父母呢？” “他们不在。” “不在了？”贺世兴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是备受打击，如果不是扶住了身旁的一根柱子，估计已经瘫坐在地上了。原来那栋楼正是杨洪立家的小面粉厂，规模很小的一个小作坊。 “着火的时候他们不在家。” “啊？”听到杨洪立的解释说明贺世兴有些尴尬，他刚才以为杨洪立所说的不在是去世了…… “给我们开开门吧。”贺世兴示意杨洪立开门让他和洛枫还有王小姗进去查看一下火宅现场的情况。因为消防员主要还是在外围用大水枪喷射灭火，外围的明火已经没有了，但还没来得及进室内检查，所以一楼的大门还是锁着的。 “轰隆！”一楼的大门突然自己塌倒在地上，被烧塌的。 “应该不用我开门了。”杨洪立无奈地摊了摊手。 贺世兴带头要进火灾现场查看情况，但他们四个人都被挡在了门口。挡住他们的是消防员。 “干什么？不要命了？” 贺世兴亮出了他的警察证，“我们现在不进去，可能还会死更多的人。” 那名拦在贺世兴前面的消防员犹豫了一下，他旁边另一个消防员朝他点了点头，他才说了一句，“只有你可以进去，我和你一起。” 贺世兴身后的洛枫、王小姗和杨洪立一看就是学生模样，消防员不放心他们进火灾现场，毕竟室内什么情况在外面其实是没办法完全了解清楚的，现在进去还比较危险。 最后大家也都同意了这个方案，贺世兴让洛枫和王小姗在附近找个地方等一下他，他准备拿手机进去拍视频。然后拿视频出来给洛枫和王小姗看。 杨洪立也没走，他跟着洛枫和王小姗，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他的家刚刚被炸了，父母也还在外面进货没回来，大概是想等贺世兴救济一下他的晚餐吧。 洛枫和王小姗找一家小吃店坐了下来，反正都是要等，不如边吃边等。没想到杨洪立居然也自来熟地在同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你干嘛？”洛枫和王小姗似乎是不太待见身边这位抢劫犯。 “等人啊。”杨洪立笑嘻嘻地说。 “不用拘留？”洛枫指的是抢劫的事情，按理说这样人赃并获地抓到的抢劫犯，现在应该是拘留状态的。 “我关系硬，没那么容易进去。”杨洪立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点菜。 洛枫和王小姗动作特别自然地移动屁股，坐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杨洪立惊讶地看着洛枫和王小姗，眼睁睁地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老板已经把一碟杨洪立刚刚点的小吃端了上来，放到他前面。 他立刻笑嘻嘻地端起那碟小吃，然后坐到洛枫和王小姗的那张桌子。 洛枫按下那碟小吃，严肃地问道，“你身上没带钱吧？”根据贺世兴对杨洪立的描述，他平时都是游手好闲，现在父母又外出了，刚才还笑嘻嘻地让贺世兴请他吃晚饭，洛枫判断这杨洪立现在身上肯定是一毛钱都没有。 “哎呦，这就见外了，你们初来本地，应该对本地美食不甚了解，我给你们免费当导游吧。这羊肉串可是本地一绝啊。”杨洪立脸皮是够厚的，完全没理会洛枫的冷嘲热讽，一边说着，一边就从碟子里拿起一串羊肉。 “我们请客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做好导游的工作，”洛枫笑了笑，“有问必答。” “没问题。” “你觉得这有可能是人为的吗？”洛枫指的是刚刚把杨洪立他家烧掉的那场大火。如果是普通的火灾倒也没那么可疑，但那个时候分明是先有一场爆炸。 “人为的？”杨洪立有些疑惑地看着不远处他那刚被烧焦的家。 “我的意思是你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你们家的面粉厂有没有什么特别恶劣的竞争对手？” “讨厌我的人倒是不少，但应该不至于放火，至于竞争对手，这一整个区我们家的面粉一枝独秀，没有竞争对手。” 这个时候贺世兴皱着眉毛走进了那间小吃店，一言不发地坐在洛枫旁边，然后特别自然地拿起一串羊肉。 “有没有什么发现？” “什么都没有，”说着贺世兴看了一眼杨洪立，“只是损失些财物，没有人员伤亡，就当破财挡灾吧。” “你不是要来见个什么神秘人的吗？怎么这么安心吃起羊肉串了？”这个时候记忆少女开始提醒贺世兴他还有正经事没做呢。 突然，贺世兴手一抖，羊肉串没拿稳掉了下来。他回头看着刚才火势最猛烈的那栋自建楼旁边的那栋楼，那栋楼也着火了，但是火势没有它旁边那栋楼那么猛烈。 “他在那里？”这时洛枫从贺世兴的眼神算是看出事情了，那个今天过来要找的人就在刚刚火势比较小的那栋楼里。 “发现一名死者！”这时大家隐约听见了消防员急促的声音。 第三百一十九章 拜托你们了 贺世兴一个箭步冲出了小吃店。洛枫感觉他走到哪里谋杀案就跟到哪里的魔咒恐怕又要应验了。 洛枫和王小姗都没有追出去，正吃着羊肉串呢，实在不愿去看从火灾现场抬出来的尸体。 就像他们猜想的那样，被抬出来的是一具已经烧得焦黑的尸体。 贺世兴很快又回到了小吃店，洛枫有些意外地问道，“这么快9检查完了？” “烧糊了，”一边说着贺世兴一边喝了一大口水，压压惊，“但我认出他了，是杨二。” 烧糊了，但是也认出来了，说明贺世兴对杨二是非常熟悉的，仍然能从模模糊糊的体型动作和外形五官中认出来。 “这爆炸有些特别。”洛枫从爆炸发生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爆炸是怎么回事了，“我一直闻不到火药味。” 贺世兴想了想，“煤气罐爆炸也是有可能的。”最近一些旧区的消防情况确实有些麻烦。 “刚才应该是发生了两次爆炸，第一次让两栋楼着了火，而从爆炸的特征来看，第二次应该是煤气罐。”火药、煤气等不同原因完成的爆炸都会有一些特征，火药通常是集中在某个点炸，而煤气罐在爆炸前常常已经外泄了很多煤气在空气中，燃火面积会比较大。 按照洛枫的意思就是先有人制造了爆炸，然后爆炸造成了火灾，火灾的高温让房子里的煤气罐炸了。 但洛枫并没有在现场闻到火药的味道，贺世兴从现场里转了一圈出来也表示现场看上去并不像是炸弹造成的爆炸，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第一次爆炸？ 这个时候除了洛枫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羊肉串上，其他人都看向王小姗，贺世兴和杨洪立发现王小姗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刚刚的火灾现场，眼神空洞，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 洛枫对这个情况已经习惯了，所以没什么反应，他知道王小姗的大脑现在正在快速地搜索数据库，寻找与目前的状况相类似的案件。贺世兴刚想张嘴问，洛枫伸手阻止了他，示意别打断王小姗。 “是粉尘爆炸。”王小姗似乎是灵魂归位了。 “粉尘爆炸？”一旁的杨洪立听得一头雾水。 但是贺世兴立刻就明白了，他再次抬头看了看那烧黑的楼房，应该是面粉，贺世兴心里有了判断。 粉尘爆炸，指可燃粉尘在受限空间内与空气混合形成的粉尘云，在点火源作用下，形成的粉尘空气混合物快速燃烧，并引起温度压力急骤升高的化学反应。 而这里是面粉厂，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漂浮在空气中的面粉达到了一定的浓度，然后有人点了把火，就炸了。 推理出了一个大概的案情，贺世兴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稍微有些放松，随手就掏出一根香烟准备再放松一点。 “也不一定是放了多大火引起的爆炸，贺警官你这个动作如果是在充满粉尘的房间里也是会引起爆炸的。”洛枫表面上是在分析案情，其实是在投诉贺世兴居然在他享受美食的时候开始抽烟，这严重破坏食欲。 一旁的王小姗则只是扭头看了看右边墙壁，什么都没说。 贺世兴的眼角偷偷地瞄了一眼王小姗刚才看的那面墙，然后默默地把刚刚掏出来还没来得及点燃的香烟，又默默地放了回去。那里挂着一张禁烟的海报。 “扑哧。”旁边的杨洪立忍不住挤出了一声笑声，他可是难得看见贺世兴也会吃瘪。 让他猝不及防的是贺世兴突然一巴掌拍他后脑，一脸都是酱油了。“就你多事。”贺世兴丢下一句话后便去找老板结账了。 洛枫特别有风度地帮王小姗拉开椅子，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等贺世兴。 桌子上只留下一脸蒙以及一脸酱油的杨洪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虽然猜到了极有可能是利用面粉造成的粉尘爆炸，但完成这次爆炸的幕后之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贺世兴依然感到很头疼。 “贺警官，得赶紧让技术人员过来抢救一下监控硬盘了。”洛枫看着不远处那大楼门口烧得焦黑的监控镜头说。 “技术人员？”贺世兴有些惊讶地看着洛枫，他想了想，然后哦了一声，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以前我们月潭市倒是各个专业条线人员都配得很完整，不过由于税收减少，我们分局也必须减少开支，其中一个减少开支的措施……” “减少非必要人员的。”王小姗帮贺世兴说了他犹犹豫豫不好意思说的话。 “没错，其中就包括部分的技术类的人员。当然我们也没有说当时就辞退谁，只是随着一些老员工退休，我们不再聘请新员工补充而已。现在我们局里已经没有能抢救那烧焦的监控设备的技术高手了。” 在现代侦查中，由于监控技术的发展，每个城市都安装了无数的监控摄像头，这为警局破案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当然，也有人提出过度的对整个社会进行监控会侵犯个人隐私。但即使是提出这种质疑的人，他们自己的家里也安装了安全监控系统。 当一件事情有利也有弊的时候，确实很难去下定论。但是如果一般民众都接受了的话，这事情在全社会推广就不难了。 例如那栋被烧焦的楼房之所以会安装了监控，一是因为要保护面粉厂的设备以及货物，二是因为旁边那栋杨二住的楼是杨洪里家里用来出租的，杨二是租客，为了避免贺租客见有什么纠纷，安装监控才放心。 “不过你们可以去找一下我们退休的技术员，有时候他还是愿意帮忙的。”洛枫正皱着眉毛的时候，贺世兴给了他一丝希望。“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们，我还得去另一案件现场，这案子就拜托你们了。” 这样也行？洛枫和王小姗一脸惊讶地看着贺世兴的背影不断远去。 也不等消防员整理完现场了，洛枫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进火灾现场把那些烧得焦黑的监控硬盘拿出来，逐个小心翼翼地装进袋子里。 王小姗看着那黑黑的大楼，不愿进去，理由是着粗重活不是公主的工作范围。 “怎么还是一副苦瓜脸？”王小姗看见洛枫出来了。 洛枫依然皱着眉毛，“硬盘好像有些问题。” 第三百二十章 硬盘 贺世兴在离开前做了一件让洛枫和王小姗都哭笑不得的事情，他熟练地从车子里拿出一卷胶带，那胶带上面还印着月潭分局的标识，是用来封锁现场的。 之间他一个人熟练地把火灾现场为了一圈，然后拍了拍手看着洛枫和王小姗，“加油。”便转身离开了。着封锁现场的工作前后不用五分钟，效率非常高。 洛枫和王小姗看样子也是彻底接受了月潭市警力不足这件事情，没有再继续地纠结于贺世兴异于常人的办案效率。他们现在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贺世兴刚刚给他们的那张名片上，田田贸易有限公司，康田田，月潭分局的退休技术员。 虽然说技术分析王小姗也可以去找他们侦探x的二哥帮忙，但是毕竟二哥只有一个，不可能每次案件都动用他的能力，而且客观上来说长途邮寄过去也是特别浪费时间的事情，充分利用当地资源才应该是常态。 田田贸易有限公司并不难找，虽然地址是再一条横巷里，但招牌非常显眼。站在门口，看着那新潮的装修风格，洛枫和王小姗倒是对这位退休技术员有些好奇起来。原本想着会是一个小老头蹲在一个小角落里的残旧小店的，但一看这光鲜的门面，着康田田生意做着还挺不错的样子。 一进门就看见有几个年轻人在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显示屏工作着，都没发现有人进来。一前台女生主动迎了上来。知道是贺世兴介绍过来的时候非常熟练地把洛枫和王小姗带进一间放了好多台电脑的房间里。 “康总，贺警官的案子。”那前台接待女生对着房间里的一个背影说了一句话之后便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洛枫、王小姗和那位康总。 “你好，我是康田田。” 康总缓缓地转过身来，洛枫刚才就猜到了前面这位面带微笑康总应该就是康田田，让他意外的是，这位康总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这就退休了？ 看见洛枫和王小姗有些惊讶的表情，康田田稍微解释了一下，他其实不是真正的退休，他只是离开的月潭分局的编制工作而已。 康田田从月潭分局离职之后便自己创立了这间贸易公司，主要还是经营计算机相关的生意。而月潭分局则把分局的一些计算机维护的工作外包给了康田田的公司，月潭分局节省了人工成本，康田田也有了更多的个人自由时间可以接其它生意，赚更多的钱。 因为以前贺世兴和康田田就特别熟，而且康田田虽然离开的分局，但现在也是分局的工作承包商，就偶尔义务地帮分局的旧同事解决一些技术分析的问题。主要是康田田本身就比较喜欢刑侦方面的技术研究，不然当初就不会进到月潭分局当技术员。 康田田熟练地把洛枫递过来的那些烧得焦黑的硬盘逐一连接到他的电脑。一边接线，一边跟洛枫说，“等有结果了我再打电话给你们吧。”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一下。” “嗯？”康田田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洛枫，他心想眼前这位年轻的侦探难道是第一次参与案件侦查？这种残破硬盘的技术分析得要好一段时间啊，于是他耐心地解释，“可是这硬盘破损得这么严重，还能不能调出里面的视频都难说，如果我们幸运地能找到一些视频文件，估计也是有损坏的，还需要时间进行修补，这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呀。” “能不能先帮我们看看外观上受损最少的那块硬盘？”洛枫指着其中一块硬盘说道，他从火灾现场一共拿回来三块硬盘。 “也可以，我链接一下看看，先给你们一个初步的情况吧。” 即使是只有一块硬盘，但康田田觉得要把里面的所有视频都找出来并不容易，他想着是不是把其中随意的一个视频先调出来让洛枫和王小姗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在这里等着，得等到什么时候呀，有时间得赶紧开展其它调查吧。康田田也是知道月潭分局警力紧张的，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就像洛枫说的那样，这硬盘似乎受损得并不是特别严重，居然一下子就能正常链接上了。但是在硬盘里什么数据都找不到。 “这破硬盘倒是运转起来了，但是数据恢复要等啊，现在什么数据都找不到。” “是什么数据都找不到，还是硬盘里没有数据？”听到康田田说硬盘应经顺利运转起来了，洛枫有些高兴。 听到洛枫的问题，康田田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毕竟也是在月潭市分局工作过的，他立刻就联想到了洛枫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康田田也开始兴奋了，他猜到了洛枫的猜测，然后他是能给这个猜测做最后核实的那个人，那种成为破案关键人物的感觉让他非常兴奋。 很快康田田就把核实的结果反馈给洛枫了，“硬盘里是空的，并不是硬盘被烧了造成硬盘里的数据损毁，而是这个硬盘本就是空的，里面原本就什么数据都没有。” 洛枫舒了一口气，果然就是他猜测的那样。然后洛枫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是王小姗正用一种师傅看着徒弟的眼神看着他，这眼神信息传达的非常到位，“赶快给姐姐我解释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时我进火灾现场取回这些用来保存监控录像的硬盘的时候，发现这些硬盘当时并没有连接数据线。它们只是放在那里而已，并没有发挥着保存监控录像的作用。”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洛枫的猜测，既然整栋楼都安装了成套的监控设备，杨洪立他们家不可能花那么多钱只是弄着摆在那里看看而已，那肯定是实际有使用的。这一点杨洪立也告诉过洛枫他们家是24小时开着监控的。 但现在所有的硬盘都被拔线了，这极其的不正常。而刚刚康田田也证实了硬盘是空的，那就很有可能原本的监控硬盘已经被换走了。而且是在爆炸发生前换走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羊肉不是这样吃的 犯人想得很美，可惜还是被洛枫发现了漏洞。 估计犯人是想着按照月潭分局目前没有专职技术人员的状况，一般情况下警方一看到整栋楼都烧糊了是不会想到拿这些已经变形的硬盘去恢复什么数据的，就算是拿硬盘去外面找人恢复数据，发现硬盘里什么都没有，大概也就认为是硬盘被大火烧坏了吧，很小的几率会怀疑到硬盘被换这件事情上。 那种大火数据线都烧融化了，但洛枫那异于常人的天眼观察力，一眼就发现了被烧毁的硬盘接口处那里似乎是没有连接这数据线的，经过康田田的分析，更是证实了这硬盘本来就是什么数据都没有的新硬盘。 “哎，好好的新硬盘，浪费了。”作为一名计算机爱好者，康田田对任何一个计算机硬件似乎都是有感情的。 “如果不是新的，很容易被我们从恢复的旧数据里查到硬盘原来的用途，以此追踪到硬盘的主人，这换硬盘的人倒是不傻，只是太懒了，如果他再细心一点把每个硬盘的数据线都接上，漏洞会更小。” 有了新线索应该是满心欢喜立刻投入下一步的调查之中的，但洛枫和王小姗这回却有些惆怅。如果是在南港市的话，南港市强大的警力会立刻对这片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在爆炸发生前曾经进入过事发楼房的可疑人物肯定是短时间内就能找到。 但月潭分局目前已经没有多余的警力过来协助了，洛枫和王小姗就两个人，而且人生地不熟，没有办法快速地进行实地排查。 “咚咚咚。”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康总，他说是跟刚才那两个人一起的。” 门推开了，大家看见了笑得像狗头一样的杨洪立。“贺警官说，你们能包饭。” 他这里的你们，指的是洛枫和王小姗。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为什么杨洪立会找过来，但是听到是贺世兴叫过来的之后，洛枫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 现在不正是缺一个对情况了解，而且也可以参与事件的本地人吗？在警力短缺的情况下，贺世兴实在没办法从分局里帮洛枫他们抽调人员了，杨洪立的出现刚好填补了这个空缺，而且似乎只要一顿饭的报酬就能随意使唤他。 “协助警方调查这件事情，即使没有任何报酬我也会尽心尽力的，毕竟我也是当事人，我也想要抓住那个烧了我家房子的犯人，害得我现在都无家可归了。”杨洪立一拍胸口就开始骂那个放火的人。 虽然说得那么激动，但洛枫完全没感觉到杨洪立有很大的悲伤，房子都被烧了，现在居然有心情来这里想找人蹭饭？ “你父母呢？”洛枫一直很想问杨洪立这个问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一直没看见他父母出现。 “去新厂了，顺便谈一下开分店的事情，准备在另一座城市拓展业务。”杨洪立漫不经心地说着家里的事情，看样子自己家被烧对他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个时候洛枫突然才想起来之前进入那栋楼里找硬盘的时候，总感觉那栋楼里似乎有些不协调的空旷，现在看着杨洪立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有点明白了。面粉厂的贵重机器什么的估计已经搬去新厂房了，可能就是一些面粉存货还留在那里，反正这损失不至于倾家荡产，所以杨洪立并不太担心这次火灾的损失。 只是这杨洪立为什么会穷得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倒引起了洛枫的注意。 “火灾发生的时候我正在屋子里睡觉，看见着火了赶紧往外跑，钱包手机都没拿。”杨洪立这解释倒也很符合他现在狼狈的形象。他父母至今都没什么反应，估计是因为杨洪立还没机会联系上他父母，警方也在忙着善后，还没时间去联系楼房的业主。 不得不说在洛枫和王小姗给了肯定解决晚餐的回答之后，杨洪立还是非常尽心尽力地去帮忙打听消息的。 他把他家附近所有的商铺都走访了一遍，问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进他家的楼房，各商铺的老板似乎也都认识他，尽管对杨洪立印象不是很好，但也都知道出了大事，还是比较配合地回答了杨洪立的问题。 洛枫和王小姗找了间羊庄等杨洪立，月潭市的羊肉是当地的一大特产，恰好洛枫和王小姗都是肉食动物，这算是来一趟月潭市的美好回忆之一吧。 因为之前洛枫的高超破案能力，杨洪立不敢偷懒，以最快速度完成了洛枫的走访任务。杨洪立这么积极地完成调查任务，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洛枫明确告诉了他晚餐时间，过了时间就不等了。 杨洪立得赶在洛枫和王小姗清空饭桌前去到羊庄，不然今天就得饿肚子。 时间非常及时，洛枫才咬下第一口羊肉，杨洪立就推门进来了。 “哟，效率不错，怪不得贺警官会推荐你。”洛枫笑着挥手示意杨洪立赶紧进来开吃。 满心欢喜地坐了下来，但看了一眼桌面，稍稍皱了一下眉毛便拿起了一块烤羊肉。 “你是不是对羊肉有什么不满？”洛枫看到了杨洪立那一闪而过的皱眉毛，“或者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不是、不是。”杨洪立赶紧摇手，“羊肉这个事情嘛，我们本地人是有些讲究的。” 洛枫想了想这一路上看见的到处都是卖羊肉的，点了点头，“你们这确实是往死里吃羊，你有什么吃羊的经验要分享？” 杨洪立突然就放下手中咬了两口的羊腿肉，挺直腰坐着，“羊肉性温热，常吃容易上火。中医讲究‘热则寒之’的食疗方法。因此，吃羊肉时要搭配凉性和甘平性的蔬菜，能起到清凉、解毒、去火的作用。凉性蔬菜一般有冬瓜、丝瓜、油菜、菠菜、白菜、金针菇、蘑菇、藕、茭白、笋、菜心等；而红薯、土豆、香菇等是甘平性的蔬菜。吃羊肉时最好搭配豆腐，它不仅能补充多种微量元素，其中的石膏还能起到清热泻火、除烦、止渴的作用。而羊肉和萝卜做成一道菜，则能充分发挥萝卜性凉，可消积滞、化痰热的作用。” 看着这一连串的饮食配方从杨洪立嘴里说出来，洛枫和王小姗忍不住在咽口水。王小姗强装镇定看了看洛枫。 洛枫心领神会，“啪”地一拍桌子。 安静了。 “点菜吧。”洛枫这是让杨洪立按照他推荐的去点菜。 杨洪立笑嘻嘻地惊了个礼，“绝对让两位老板满意。” 紧接着酱爆炭火羊肉煲、清汤羊肉煲、水盆羊肉、红焖羊排……杨洪立开始了他的花式点菜。他一边点菜，一边看洛枫和王小姗眼色，见两位大老板依然是坚定的眼神就放心接着点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掌声给你 洛枫他们三个人吃得非常满足，感觉把下辈子的羊肉都吃掉了。 “你们怎么就那么地信任我？”杨洪立一边吃着，心里不停地冒冷汗，心想着这两人好像完全把调查他家爆炸火灾的事情忘了。 “你不是什么都还没说吗？哪里让你觉得我们信任你了？”洛枫一边吃着一边回答。 现场安静了一秒钟之后，洛枫突然就明白过来了，杨洪立说的信任是指点菜，而他说的信任是指案件调查，真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吧。”还是王小姗及时说话化解了尴尬。 “嗯，”杨洪立点了点头，“我家附近的店铺我都去问了，都说没见到有可疑的人进入我家。不仅可疑的人没见过，不可疑的人也没有，总之就是今天一天都没人靠近我家大门。” 杨洪里特别认真仔细地把他的整个调查过程都说完了，但他发现洛枫和王小姗基本没怎么理他，他开始有点怒了，原本他还想积极参与一下案件调查的，结果居然是被无视。 “那点火的人大概是从你家后门进去的。”等杨洪立安静下来了，洛枫才开始说。 “后门？”杨洪立一拍大脑，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家是有后门的，“我家的后门在一条窄巷里，跟前门面对大街的人来人往不一样，后门面对的窄巷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经过，如果是从后门进去的话确实是不容易被看见。” “我已经检查过了，着火的时候，后门并没有上锁。”洛枫进一步的解释让杨洪立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让自己满大街地去调查，结果那两个侦探自己去后门看最重要的线索。 见杨洪立开始皱眉毛了，洛枫擦了擦嘴说道，“你也别太多情绪，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心想帮忙。事实证明你在很认真地帮忙调查，恭喜你。”说着洛枫伸出了右手。 然后杨洪立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自觉地也伸出右手和洛枫握了握收。 “虽然我们猜测犯人极有可能是从后门进去的，但是你在前门的交叉验证调查可以更有力地证明我们的猜测。”王小姗在一旁补充说明了一下，让杨洪立觉得他其实也是发挥了一些作用的。 从这件事洛枫和王小姗也大概摸清了杨洪立的性格，跟贺世兴描述的基本一致，虽然是成年人了，但心智还不够成熟，比较单纯。那天所谓的抢劫也只是因为贪玩，因为他抢的是他家亲戚…… “那我们下一站是要去哪里调查？”大家都吃饱了，杨洪立想要作为一名侦探调查案件的热情已经被洛枫和王小姗燃起来了。 “有些事情我们觉得有些不太协调，要先想清楚。”洛枫感觉如果不把话跟杨洪立说清楚，对方肯定会不停地在那里唠唠叨叨。 “什么事情不协调？要不要我给你们参考参考？”杨洪立笑嘻嘻地追问着。 本来洛枫是不想再搭理杨洪立的，但是王小姗却接了杨洪立的问题，“你看过你们家的监控吗？” “监控？”杨洪立郁闷地挠了挠脑袋，“如果这次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我们家还装了那个玩意。” “看来你父母是非常的不信任你。”洛枫忍不住又鄙视了一遍杨洪立。 “你这话就不对了，有时候也是我去收租金的。” “有时候？”洛枫已经不忍心拆穿杨洪立了，他所说的有时候估计一年也没有几次。 杨洪立看着洛枫的嘲讽式微笑有些心虚，因为确实是杨洪立的父母实在没办法的突然情况才会偶尔让杨洪立帮忙收租金。 大概是你父母怕你把钱全部花掉，故意不让你接触钱财吧，洛枫在心里想着。 突然，洛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王小姗，然后又看看杨洪立，他猜到王小姗为什么要问杨洪立那个问题了，因为他们现在苦恼的不协调的事情正是杨洪立家里的事情呀。 洛枫赶紧接着追问杨洪立，“既然你父母偶尔会同意让你收租金，那监控视频这种并不算太重要的事情应该不会瞒着你吧？难道你就从来不好奇你家的监控视频平时都拍了些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家的监控从来就没开过。我妈说那东西怪吓人的，我们月潭市民风淳朴，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小偷……” “啪。”的一声洛枫和王小姗同时拍了一下桌子，这是心里按耐不住的惊讶。 杨洪立也是有些被洛枫和王小姗突然的一脸严肃吓到，不敢再出声。 “所以监控用的硬盘可能并不是被人换了新硬盘，而是本来那里面就是没有内容的，那些连接线可能本来就是没连上的。” “原本我们就奇怪为什么一个心思细密的犯人会知道换硬盘但是忘记把连接线接上去，但是如果那个犯人本来就没动那个硬盘的话这事情就协调了。” “尤其是他从后门进，又从后门离开，居然还不关门，这充分显示出犯案的人并不是什么专业的罪犯。” …… 杨洪立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案情的每一个细节都逻辑严密地进行了一次推敲，心中突然就对眼前的两名侦探萌生出了莫名的仰慕。 许久之后，洛枫和王小姗终于安静下来了，说得口都干了，两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同时拿起杯子准备喝一口水。 但杯子拿到半空的时候他们两个都突然静止不动了，因为他们发现整个小饭店的人似乎都在看着他们两个。 然后现场突然爆发出了猛烈的掌声。 “不愧是贺警官专门请过来的侦探！” “小伙子不错！” “小姑娘干得漂亮！” 就连饭店老板也突然走到他们身边，“推理太精彩了，这一顿饭，我请了。”然后拍了拍洛枫的肩膀，“后生可畏呀。” 原来是刚才洛枫和王小姗讨论案情的时候太投入，根本就没在乎自己是在一个饭店的大堂里，越说越激动，那声音整个大堂的人都听见了。 杨家的面粉厂在这一区也是比较出名的，面粉厂出了案件大家都好奇着呢，对案件有各种各样的猜测。结果子在这小饭店里还在现场听了一遍高水准的逻辑推理，都忍不住为两名优秀的小侦探鼓掌。 搞得洛枫和王小姗两个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喝一口水，用杯子遮住半张脸。 第三百二十三章 伤有多重 所以现在洛枫和王小姗对于犯人身份的推测有了一个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之前是想着那犯人懂得利用面粉制造粉尘爆炸，还偷偷地把监控硬盘换了，很有可能是个有经验的杀手。 而根据贺世兴提供的信息，那死者会惹上职业杀手的唯一可能就是他的走私生意，他一个小卖部干零售的自然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他的走私货是哪里来的？他的进货来源才是真正的大鳄鱼。很有可能是那条大鳄鱼担心杨二会把走私渠道泄露给警方，从而安排杀手把他处理了。 但是如果按照现在最新的情况对案情重新梳理，犯人并不是什么职业杀手，他恰好看见了后门开着，他偷偷地进了楼房，他也没动什么监控。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引起粉尘爆炸呢？是跟杨二有私人恩怨？他平时为人怎么样？有很多仇家吗？”洛枫在问杨洪立。 “没发现他有什么仇人啊，平时跟大家相处得还挺不错的。” “假设不是仇杀的话，那就是偶杀！” “什么是偶杀？”杨洪立有些疑惑。 “偶然遇到，然后把人杀了。” “说人话。”王小姗感觉洛枫开始有点不太认真了。 “可能是一个要进你家偷东西的小贼，然后遇到了在楼房里休息的杨二，两个人打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点燃了面粉，然后就爆炸了。” “哦——！”杨洪立恍然大悟的样子。 “但是现在杨二的尸体都被烧成焦炭了，不知道能不能尸检出什么结果。” “你想要尸检出什么结果？” “那个犯人在大爆炸并且造成了火灾之后还能逃掉，说明那个时候杨二已经被杀了，或者是受了比较重的伤，没办法去追那个犯人。如果这个推理正确的话，杨二的身上应该会有伤口，而且是比较大的外伤伤口。” “走吧。”王小姗站起来就往外走，一辆网约车已经停在饭店门口了。她和洛枫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同一个推理，所以洛枫在向杨洪立解释案情的时候，王小姗已经叫了网约车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停尸房，因为要确认的事情比较简单，所以他们不打算等法医验尸了，他们想自己亲自看一看。尤其是按照贺世兴所说的，法医现在也是严重短缺，所有的新案子都要排队等，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到了停尸房，现场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离奇，毕竟原本就没什么人喜欢靠近尸气这么重的地方，一般这诺大的楼房日常就只有两名工作人员在。 在门外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大概是有紧急任务外出了吧。”根据之前贺世兴介绍的本地分局情况，全分局出动剩下一栋空无一人的办公楼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洛枫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或者应该说那门只是虚掩着的，根本就没关好。 一阵阴风从房间里吹出来，杨洪立马上就用力拉紧了自己的上衣把肩膀缩起来，“这地方不会有那个东西吧？” “这是空调的冷气。”王小姗甩了杨洪立一个白眼，仿佛在说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但是眼神犀利的洛枫发现王小姗在说话的同时，身体不自觉地往自己的身后移动了两步。空调的冷气？空调的冷气你王大小姐躲什么躲？当然洛枫只敢在心里嘲笑一句而已，他可不敢直面王大小姐的威严。 有一阵冷风吹过来，“这空调，挺猛的，呵呵。”连续的阴风阵阵，搞得洛枫都被王小姗和杨洪立影响到了，心里嘀咕着，不会真有什么脏东西吧？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确实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然后他们也看见了那台呼呼吹着冷风的老旧空调，还是洛枫胆子大一点，上去调整了一下空调的温度。 这里的登记还算是比较完整的，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具烧得焦黑的尸体。然后他们在那尸体的身上发现了多处非常明显的外伤。 “都烧成这样了，外伤的伤口还没烧掉，看样子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洛枫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 “然后呢？我们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个跟他打斗的犯人？”杨洪立这回变成虚心好学的好学生了。 “打得这么激烈，说明对方没有绝对的优势，无论输赢，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能离开。”王小姗在一旁补充回答，“我们要找的人现在应该是受伤挺严重的。” 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正沉迷于案情推理的时候，杨洪立一时插不上嘴，他只好装模作样地去继续检查尸体。初次见到尸体都没有作呕反胃等不良反应，在这方面杨洪立倒挺适合当侦探的。 但是低头一看，居然看见杨洪立在学着尸体比“v”的胜利手势，因为那尸体手指都已经被烧得僵硬了，这何止是不怕尸体，简直就是跟尸体玩得其乐融融。 “很帅了，可以了。”洛枫打断了杨洪立的自娱自乐。 杨洪立非常不好意思地赶紧站起来，然后迅速加入话题，“受伤挺严重，严重到会死那种吗？” “听你这口气，你有办法？” “嗯，如果是必须找医生解决，但是又担心被警察找麻烦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杨洪立作为本地知名小混混的作用这算是终于发挥出来了。 三个人穿过一条破旧狭窄的老街，然后在一间门口树了个“所”字的广告牌门面前停了下来。 杨洪立笑着说，“这是老赖诊所，老赖诊三个字烂了，就剩下个所字。” 虽然是有点下地下诊所的样子，但这名字起得也太符合它的客户群体了，“老赖诊所”，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诊所的名字。 赖不赖不知道，但那诊所医生确实是有些老了，一头的白发。 “你又怎么了？”老赖似乎对杨洪立是比较熟悉的，他一边说话转身走近杨洪立。 “赖爷爷，可以开始拔了吗？”这时大家才发现病床上还躺着个小朋友，是过来拔牙的。 “不是已经拔完了吗？” “啊？”还躺着的小朋友一脸懵。 老赖摊了摊手，一颗牙齿就在他掌心。原来刚才他一边跟杨洪立打招呼，一边已经顺手把牙齿拔下来了。 “谢谢赖爷爷。”小朋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侧写 杨洪立和老赖说明了来意，直奔主题，才说几句话老赖就全明白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枫和王小姗，沉默了几分钟，然后才开口，“他看上去不像坏人。” 老赖话很短，但洛枫和王小姗都知道信息量很大。 这句短短的话包含了以下信息，那个人确实曾经来过，而且老赖跟他有过交流，或者说仔细观察过。 “他会在哪里？”洛枫也算是迅速适应杨洪立和老赖的说话节奏，直奔主题，直接说重点。 老赖没有立刻回答洛枫，他抬头看了看，然后笑了笑，“不好意思，医生得保护病人的隐私。” 听到老赖医生友好而不失礼貌的拒绝，洛枫突然感觉有些郁闷，刚刚才跟我们说了那人来过，还以为后面就要讲出什么重要线索了，怎么突然就不愿意提供情报了。 “可是抓住这一个犯人能救更多的人吧，医生的天职不就是救人吗？”洛枫感觉老赖是个有正义感的医生，想尝试说服一下对方。 “如果我说了，以后就没人来了。”老赖没有被洛枫说服，但他把问题的重点告诉洛枫了。而这也基本上符合洛枫躲这件诊所的猜测。 这间诊所主要的服务对象应该是社会底层人员，黑社会、失足妇女之类的应该是主要客户。和这种客户建立关系，依靠的是彼此间的信任。一种很主观的信任，我相信你不会把我来这里就医的事情对外说。 只要哪怕有一次老赖把一个病人的信息说出去了，这间诊所也就可以关门了。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洛枫没有继续地和老赖纠缠，因为他已经根据现有的信息推测出了一些事情。 “不客气。”老赖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继续他的工作，就不送了。 一出门口杨洪立就开始抱怨了，“老赖不肯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得看你了。”洛枫拍了拍杨洪立的肩膀。 “看我？” “我们可以先对犯人做一个侧写。首先，老赖说，他看上去不像坏人。” “你信了？” 洛枫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给杨洪立，“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句话的重点是‘他看上去’。” “很重要吗？” 这回轮到王小姗送一个白眼给杨洪立了，不懂也就算了，还老喜欢打断人。 解释推理过程这种事情洛枫自然是不会让王大小姐受累的，他赶紧继续解释，“老赖会说这句话，说明他跟那个人不熟，如果老赖很熟悉那人的话，他说的就应该是‘他不是坏人’，而不是‘他看上去不像坏人’。” “有道理！”杨洪立恍然大悟。 “然后老赖诊所的客户主要是这附近的低收入人群，诊所的位置是缩在小巷子里，要找到不容易，肯定是熟悉这里情况的人，那人不会住得太远。既然老赖对他不熟悉，说明他不是诊所的常客，可以排除混黑道的，那类人会常常有外伤需要过来处理，一般都会是诊所的常客。” “嗯，低收入，住附近，不是小混混，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了。” “而且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单身男人。” “为什么不是女人？” “一般人形容女人不会用‘他看上去不像坏人’这样的字眼，一般人形容女人多是使用一些形容外貌或者性格的语句，例如会说是个漂亮的女人、是个温柔的女人之类的，只有形容男人的时候才使用好人或者坏人这样的话语。而且，杨二本身身材也还算好大，能跟他打起来的应该也是个手脚比较有力的青年或中年。而且极有可能是个外地人” 说到这里，洛枫和王小姗都同时看向杨洪立。 杨洪立突然有些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两位大侠，有话好说。” “你难道没有一点点头绪吗？” 头绪？我应该有头绪吗？杨洪立尴尬了。 “低收入，非涉黑人员，住这附近，要么是待业青年，要么是打零工的青年。刚跟人打了一架，受了伤，看了医生。他会去哪里？” “我知道了！”杨洪立一拍大脑，在洛枫的层层引导之下，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杨洪立带着洛枫和王小姗左转右转，不知道转了几个小巷之后，来到了一个有些热闹的小胡同。胡同两边开了有四五家快餐店，想不热闹都难，尤其是现在已经到饭点了。 “又吃饭？你有那么饿吗？”王小姗表示有些无语。 “不，不，不，这次我是真心的，全心的在调查，只是恰好地点是在这里而已。”杨洪立赶紧摇手解释，“这里的快餐店又便宜，分量又足，老板还能赊账，简直就是打工仔的天堂。我也是有基础的推理能力的，刚刚处理好伤口，又饿又累又穷，这里应该是必到之处。我的推理厉害不？” 这个时候洛枫可没空搭理杨洪立，因为他已经在其中一间快餐店里找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人物。 杨洪立还在自我感觉良好地说着，“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店边吃边找人？”他想着这样提出吃饭的理由应该非常自然了。 “就去那间吧。”洛枫这次居然非常配合地表示了同意进店，这倒是让杨洪立非常意外。 “没问题，来来来，我带路。”杨洪立笑嘻嘻地走在前面，带着大队伍准备去大吃一顿。但回头一看，洛枫和王小姗都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了。 杨洪立看了看自己选择的那间人声鼎沸的店，然后又看了看洛枫和王小姗选择的荒无人烟的店，他非常不解。为什么要去一间没人去的店，我选的这家可是我们本地的网红店啊，就算你们是外地来的不清楚状况，但是一看这顾客人数就知道哪家店才是首选了吧。 但是杨洪立也非常清楚，他没什么选择权，他只能心里狠狠地吐槽，然后腿脚特别利索地跟上洛枫和王小姗。 不过杨洪立也算是个智力正常的小青年，他很快就发现了洛枫的目标，其实这个也很容易发现，因为这间店就只有一个客人，如果这都没能发现，不是弱智就是瞎子。 第三百二十五章 逮捕嫌疑人 这店唯一的一个客人正在吃着一碗面，他吃得有些快，大概是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那碗面上面了，他并没有关注洛枫他们进来了。 洛枫，王小姗和杨洪立三个找了另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毕竟目前只是洛枫对那人有怀疑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一坐下来洛枫就开始小声地在那里碎碎念了，“左手吃饭，但是夹菜好几次都没夹稳，说明他应该不是左撇子，很有可能是右手受伤了无法使用筷子。” “这种天气穿长袖，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或者体质特别群，那就肯定是想利用长袖上衣遮挡些什么。例如伤口。”王小姗一边优雅地喝一口水，一边补充说明。 “可是为什么要遮挡伤口呢？”杨洪立不解地问，“假如我就是那个和杨二打了一架，然后放火烧楼之后逃跑的人。我并不认为我暴露身上的伤口有什么问题，医院里满身绷带的人不到处都是吗？” “那是因为你不是他，”洛枫说话的时候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完全没有看向那个疑犯，“当你刚刚杀完人，放完火，你的内心将会惊慌，你的行动会有些躲躲闪闪，你会以为每一个警察都在抓你，每一个路人都会举报你。所以你会毫无道理地掩盖身上任何有可能和你犯下的罪行有联系的痕迹。” “例如和死者打斗时产生的伤口。”杨洪立激动得差点一拍桌面，不过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三个人默默地吃着面。洛枫和王小姗是真的在享受美味的面食。只有杨洪立在那里坐立不安。 既然都已经基本认定不远处正在吃面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疑犯，为什么还不动手抓人？杨洪立一直绷紧腿部肌肉，他在等待洛枫或者王小姗突然给一个信号，然后三个人一拥而上把疑犯按倒在地。但左等右等，为什么没动静呢？ “呃……”突然杨洪立听到有人打嗝的声音。 是洛枫，他吃饱了。这也算是有动静了吧…… 然后杨洪立看见王小姗也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也吃饱了。 我们来这里真的就是为了吃饭？杨洪立有些崩溃。因为他眼看着一直吃得很慢的那个嫌疑人似乎已经准备结束他的用餐了。 原本他应该早就能结束用餐了，但他一直吃得小心翼翼，每吃一口都要四顾张望一下。他的用餐时间大部分都花费在了察看四周环境。 糟了！他站起来了。杨洪立再也坐不住了不住了，他的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双手撑着桌子，就等某人一声令下就冲过去了。 那嫌疑人站起来了，离开座位了，他伸手了，他推开门了……“上啊！”杨洪立最后终究是没忍住站了起来，原本应该是他坐着的椅子倒在了地上。 杨洪立刚想冲向门口截住已经推开了门，那个正要离开的嫌疑人。 然而下一秒，那个嫌疑人自己回来了。但他并不是自愿回来的。另一个人从门外飞扑进来，把那名嫌疑人扑倒在地，紧接着另一个人也迅速冲了进来，两个人联手把被扑倒在地的嫌疑人控制住，并为他戴上了手铐。 两个便衣警察逮捕了嫌疑人，此时的杨洪立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尴尬，都这个情况了，他总不能再冲上去跟两名警察说，让我来吧。 然后杨洪立也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吃瓜群众的目光，目光来自于洛枫和王小姗。此时的他真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不过他低头并没有在地上找到缝，但是他看到了一张凳子。杨洪立赶紧转身扶起已经横倒在地的那张凳子，借机转移洛枫和王小姗的注意力，化解尴尬。 洛枫和王小姗非常礼貌地站了起来，他们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一直在发笑，因为今天总算有一些乐趣了，既抓住了嫌疑人，也看到了杨洪立的社死。 离开小饭馆，杨洪立立刻就追着洛枫和王小姗问了，顶着一大堆想不明白的疑问比他当场社死难受多了？ “你们什么时候报警的？凶手真的就是他吗？我们不跟着去警局吗？我们要不要参与一下审讯？审讯的过程应该不容易吧？不会有犯人自己乖乖认罪的……” 最后实在受不了杨洪立在那里像蚊子一样不停地嗡嗡叫了，洛枫便决定当一回侦探导师。 “我们是侦探，暴力抓人这种事情不是我们的工作重点，在这方面警察叔叔们是专业的，为了不引起嫌疑人的注意，我们在进入饭店之前就已经通知了贺警官。虽然抽不出经理陪我们跑调查，但是何警官说过一旦发现疑犯，他会优先安排人手进行逮捕。” “可是侦探不是要找到真正的犯人才算完成任务吗？我们现在只是协助警方逮捕了一个嫌疑人而已，还没抓住真正的犯人吧。这就不管了？”得到洛枫的一些解答，杨洪立兴致更高了。 看着杨洪立求知欲满满的眼神，洛枫接着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不跟去警局了解审讯的情况。 “外地人，估计是在月潭市经济还比较好的时候过来打工的，可惜遇上了月潭市的经济崩溃，穷困潦倒，不得不铤而走险，干一些灰色生意，例如走私。这就跟杨二的走私生意关联上了。” “如果当天和杨二搏斗的就是他，说明他在之前并没有谋杀杨二的打算，有预谋的谋杀不应该导致他受这么重的伤。当时应该是因为某些原因突然起了冲突，两个人意外地打了起来，两个人势均力敌，打斗的过程中打破了那里的面粉袋，面粉被扬起，漂浮在空气中，充斥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突然一个意外的打击动作，或者是杨二自己不小心意外滑倒，他的头部受到撞击，他失去了行动能力。然后有人在房间里点起了火星，充斥房间的面粉造成了粉尘爆炸。” 听完洛枫的解释，杨洪立感觉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但是他还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你怎么知道那个嫌疑人是外地人？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你的推理而已吧？我们目前还没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刚才我们吃饭的地方有好几家小饭馆是紧挨着的，只有他吃面的那一家人比较少。我当时吃面的时候发现，那间店的面其实味道跟之前吃的其它店的味道不太一样。你一开始的时候不是也想选其它的店吗？你肯定是知道那间店的味道不合你口味吧。我猜那间店的主要客户应该是外地人。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会想要从熟悉的味道里寻找安全感。至于审讯，一个吃碗面都战战兢兢的疑犯，被人随便吓一吓就什么都招了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 第一烧鹅 跟洛枫猜测的一样，那个被月潭分局的人在小饭馆门口逮捕的嫌疑人，完全经受不住警察的专业审讯，没几下就招供了，情况跟洛枫的推测也基本一致。 在乐坛是经济高速发展的时候来到这里想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结果遇上了月潭市的大滑坡，无论是创业还是打工都以失败收场。现在只能以打零工的方式维持生活。 至于和杨二的纠纷，起始于他为杨二的一次带货。杨二是干走私的，但是规模比较小，需要一些跑腿的帮他躲过海关检查人肉带货。当时他为杨二成功带了一批免税手机回来，但杨二以最近生意不好为由，一直拖欠着他的带货费不给。 那天他上门去找杨二理论，想要讨回自己的带货报仇。然后从一开始的争执，变成了后来的打斗。打斗之中他失手把杨二推倒在地，杨二的头刚好磕到桌角，昏迷过去了。 他以为杨二死了，很慌张，战战兢兢地用颤抖着的手点燃了一根香烟，就是这根香烟引起了粉尘爆炸。他伤得这么重，有和杨二打斗的原因，也有粉尘爆炸的原因。 洛枫甚至都没有去看那份案情报告，都是杨洪立打探到情况之后回来找洛枫和王小姗说的。 此时此刻，洛枫和王小姗正在月潭分局的档案室门口的一个小房间里，贺世兴在那里给他们摆了一张桌子，一台电脑，还有在桌面上堆得有半米高的案卷资料。 洛枫和王小姗一边看资料，一边听完坐在对面的杨洪立对案件最后的总结，洛枫和王小姗都表情严肃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原本杨洪立还以为洛枫或者王小姗会有一些非常精彩的总结陈词，但没想到面对的是尴尬的安静。 最后还是杨洪立忍不住接着说了，“完全被你们猜中了呀，好这就是个意外！你们太神了！这顿我请！” 关于这个案子，其实洛枫和王小姗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这纯粹就是个意外，连个杀人动机都没有，这让他们两个感觉自己做的一大堆所谓的大胆的猜测和高明的推理有些可笑。 “哟，你居然有钱了？”似乎是发现了杨洪立话里面的亮点，洛枫严肃的表情稍稍有些放松了。 “呵呵，”杨洪立笑了笑，“我父母回来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杨洪立其实是有父母的，而且他父母在本地有自己的楼房，有面粉厂，虽然生意不大，但也算是富足的家庭。 “你想请客吃饭可以呀，时间还早，等下我们再找你吧。”洛枫挠了挠头，那堆案卷有些多，看得有些头晕。 洛枫和杨洪立说话的这几分钟，王小姗已经迅速地又完成了一个案卷的阅读和记忆。 看见洛枫和王小姗确实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可浪费的，杨洪立也赶紧说出他这次来月潭分局找他们的原因，“粉尘爆炸案我们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吗，两天就破案了，我听贺警官说你们大概会在这里停留一两个星期，让我继续当助手吧，像我这样对本地情况又熟悉，又热心协助警方查案的良好市民很少了。” “我们暂时不需要助手。” “你们未来几天的饭钱我都包了！我还能带你们吃遍本地的特色小吃。”从之前的相处中，杨洪立知道了洛枫和王小姗两个是典型的吃货，对食物是有欲望的，有欲望，就有突破口了。 一听到有好吃的，洛枫果然眼睛发亮，王小姗正在案卷上翻页的手也停顿了一下。其实洛枫刚才说暂时不需要助手是因为目前他和王小姗翻查的案卷里，那几个案件案情其实都非常简单，连现场调查都能省了，不需要助手那是实话实说。 但杨洪立误以为这是洛枫找理由拒绝他。 而洛枫和王小姗之所以一直表情严肃地在那里翻资料，是因为他们发现大部分的案件案情都比较简单。根本不需要什么高超的调查推理，这让洛枫和王小姗感觉他们的调查推理能力没办法好好地发挥。 “这倒是有一宗跟吃有关的案子。”王小姗把一份案卷资料递给了洛枫。 杨洪立也第一时间凑近洛枫看那份资料，“居然是鸿记和良记？他们可是常年争第一烧鹅的名号的。” 今天早上有人报案说鸿记餐厅食物不卫生，导致有顾客中毒。 “食物中毒怎么也来警局报案了？”杨洪立的碎碎嘴又开始了。 “你能不能先把资料看完再发表意见，或者看完了也别发表意见也挺好。”洛枫忍不住吐槽了一下杨洪立。 然后接着往下看，原来是鸿记餐厅怀疑是对面的良记餐厅偷换了他们送去附近工地的外卖，导致有工地工人食物中毒。鸿记餐厅的人上门找良记餐厅的人打了一架，然后双方都有人受伤进了医院。 还有打群架的情节，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刑事案件了。 案卷资料里有一行手写的字特别显眼，洛枫认出了是贺世兴的笔迹，“食物中发现c型肉毒梭菌外毒素，有人为下毒的可能。” “看来贺警官这警察的天然嗅觉非常的灵敏，只是早上匆匆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能判断这是案件，而不是食品卫生问题。”洛枫忍不住对贺世兴表示了一下赞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见贺世兴憨厚的样子还误以为对方是个中规中矩的苦力型警察，没想到贺世兴其实各方面能力都挺强的。 “只是月潭分局不是大局，接触大案的机会少，而且本地多是小偷小盗之类轻微案件，所以他的才能不容易施展而已。”王小姗为洛枫解释了一下贺世兴的情况。 “我们也去试试鸿记餐厅味道如何吧，毕竟是月潭第一烧鹅，现在出发，去到的时候也差不多到饭点了。”洛枫和王小姗兴致勃勃地准备出发了，光想着都流口水。 “我们这是要去试毒吗？”杨洪立一脸惊恐，他感觉洛枫王小姗是做得出来让他先试毒这种事情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两份烧鹅 （章节标题写错了，内容是没错的。写了两个三百二十五章，跳过了三百二十六章直接就到了三百二十七章。）虽然洛枫明确表示他真的只是想试试月潭市第一烧鹅的味道，但他那若隐若现的微笑让杨洪立心有戚戚，始终与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他们到了现场一看，鸿记和良记的竞争比想象中还要激烈。两家的门店坐落在同一条街道的两边，算是斜对面吧，虽然没有完全的面对面，但其实相距没超过二十米，有一种双方拿刀对峙的感觉。 “关于烧鹅，其实是鸿记先在我们月潭市打响名声的，良记后来居上的发展主要靠的是快速开连锁店。良记的快速扩张其实是借了月潭市经济高速发展的东风，大量的外地游客和商人把本地市场硬生生地扩大了好几倍，但是当月潭市经济下滑，他们的烧鹅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而现在，由于刚刚发生了刑事案件，眼前的鸿记和良记都没什么食客在用餐。而且现在已经差不多到饭点了，这上座率情况比一般的小饭馆都差了。 最后他们选择了在良记就餐。杨洪立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毒外卖是鸿记的，看来洛枫和王小姗也怕食物中毒，杨洪立这样想着。 然而一分钟之后杨洪立就知道他想错了，因为洛枫在良记的餐桌前刚坐下，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拿起菜单点菜，而是打了个电话，点了鸿记的外卖。坐在良记的大厅点了鸿记的外面，这是闹哪样？ 不过良记的服务员们倒是热情得很，大概是受了打群架事件的影响最近生意更加不好了，难得来了几个客人，自然是120分的好服务。 正当良记的服务员满心欢喜地为洛枫他们端上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欢迎……”大家憋足了劲正准备喊一声欢迎光临，但声音卡在了欢迎那里，光临两个字没能说出来。因为他们看见了斜对面鸿记的商标。 一个身穿鸿记制服的服务员此时此刻正提着一份鸿记的外门推门而进。良记的大厅里并没什么顾客，所以那个送外卖的小伙子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他的目标客户。他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四周灼热的目光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径直走向了正在挥手的洛枫。 一旁的杨洪立感觉到了让人窒息的火药味，良记里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仿佛被鸿记的外卖员吸住了，跟随着他从门口移动到洛枫身边。 才刚上社会新闻没多久，无论是小心翼翼的鸿记还是虎视眈眈的良记，双方都非常克制，没有谩骂，更不可能有拳脚。现场一直安静得可怕，直到洛枫付完款，鸿记的外卖员离开，良记里的人才松了一口气似的终于恢复的正常。 而刚刚走出良记的营业厅才刚刚十来步，都还撑不到回鸿记，那个鸿记的外卖员已经扶着路边的栏杆在那里喘着粗气了，他以为会在良记里被按在地上来回摩擦的。 装外卖的袋子上印着鸿记的标记，洛枫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摆在桌面上，尽管良记的人对此颇有意见，但毕竟洛枫他们现在已经是大厅里唯一的客人了，也不好把他们三个赶走。 在良记点餐点的是烧鹅，鸿记的外卖点的也是烧鹅，安静地把良记的烧鹅吃完后，洛枫和王小姗都对良记的烧鹅给了好评，“不错。” 杨洪立以为他们要静悄悄地提着鸿记的外卖离开的。但让人震惊的是洛枫居然当场拆开鸿记的外卖包装，准备就在良记的餐桌上光明正大地吃着鸿记的外卖。 杨洪立赶紧看向王小姗，希望她还能保持一点最后的理智，能够站出来阻止一下洛枫的拉仇恨行为，但他看见的是王小姗咽口水的动作，很明显作为一名合格的吃货，她对月潭市第一烧鹅是向往的。 杨洪立想着现场的良记员工大概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吧，他都没有勇气抬头看那些人的表情，只是希望赶紧把那份鸿记外卖吃完，然后赶紧开溜。 外卖包装一打开，杨洪立立刻就开吃，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了，赶紧吃完赶紧走吧。但跟杨洪立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洛枫和王小姗吃了几口之后就停了下来，皱着眉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有点咸。”洛枫最先开口了。 “嗯，是稍微比良记的咸一点，但味道还是挺不错的。”一边狼吞虎咽的杨洪立一边在跟洛枫大话。 “你也觉得咸？”王小姗有些意外地看着杨洪立，“你们本地人不是应该已经熟悉了这种咸度了吗？”其实月潭市本地的食物普遍是偏咸一点的，这点洛枫和王小姗已经亲身体会到了。 不过听到洛枫他们说鸿记的烧鹅偏咸，在旁边的良记员工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大概他们是觉得洛枫在批评鸿记，这不就是等于在赞扬良记才是第一烧鹅吗？ “鸿记的烧鹅咸，我们这有清爽的解咸饮料，免费的、免费的。”一名良记的服务员笑容满面地端上来三杯饮料，他放下饮料之后非常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解咸饮料？你们月潭市还有这种特产？”洛枫笑着问杨洪立，其实他心里倒是清楚这应该是良记的人希望他们出去之后大肆宣传鸿记的烧鹅偏咸不好吃，所以才故意送免费饮料。 “没有，从来没听说过。”杨洪立一边咬着烧鹅腿一边摇头。 “我们再点一份鸿记外卖吧。”洛枫笑着打开了手机的外卖app。 “还点？”杨洪立一脸惊恐，他已经连续吃了良记和鸿记的两份烧鹅了，尤其是鸿记那份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吃完的，洛枫和王小姗吃了几口就停下来思考人生了。 付款成功后，王小姗看了一眼洛枫手机里的订单地址便自己先站了起来，“我先过去等你们。”说完便一个人离开了，但洛枫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跟上？”杨洪立有些疑惑。 “跟自然是要跟，但我们要跟的不是小姗，是鸿记的外面员。” 第三百二十八章 尾随外卖员 没错，目标一直都是鸿记的外卖员，这是都已经约定好的。 约定好的？什么时候？和谁的约定？杨洪立一脸的懵。 洛枫和王小姗没有回答杨洪立的疑问，他们只是同时看向杨洪立，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之前已经用眼神沟通过了。杨洪立看着洛枫和王小姗那像可怜迷路的小动物的眼神，他已经被整得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然后杨洪立很快就发现了为什么是他和洛枫负责贴身跟踪，而王小姗只是负责在终点那里等着。 选择自行外送的商家其实已经很少了，大多都把外卖员的工作交给了第三方外卖平台。但无论鸿记还是良记，他们都还在坚持自己送外卖，这点倒是有些特别。 鸿记的送餐员开着辆电摩托就出发了，车尾的外卖箱装了好几份的外卖，虽然到店用餐的客人少了，但是还是有一些顾客订外卖的。也就怪不得鸿记还坚持自己送外卖，只要外卖的订单量一直都比较高，养活专门的外卖送餐员还是没问题的。 顶着大太阳，杨洪立开摩托载着洛枫一直紧跟在鸿记的外卖员后面，看着他一户一户地把鸿记的外卖送到顾客手中。 每户到达之前外卖员都会提前一点给顾客打电话，都比较顺利。洛枫认真观察着，这一路上外卖员的节奏都很紧凑，电话不停地打，楼梯不停地跑。 又到了一家，这个顾客在六楼，步梯，看样子这单要花些力气才送得上去了。趁着外卖员跑楼梯的空当，洛枫和杨洪立终于可以依着树荫稍微休息一下了。 “外卖员确实不容易。”一口水喝下去，洛枫小小地感叹了一下，然后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们跟着他是要看看他送外卖的过程有没有什么可能被人在半路下药吧？”杨洪立汗量比较大，流汗像流水一样，“这破绽实在太多了，你看，车子一停，外卖员就上楼去了，剩下的外卖都在车尾的外卖箱里，简直就是随便都能下毒。” 洛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说了些其它话题，他觉得还是不要直接打击杨洪立的侦探热情，“一直拍着吗？” “嗯，视频拍摄一直开着。”杨洪立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出发之前洛枫就让杨洪立一路上要不间断地拍摄送外卖的过程。“作案线索什么的没发现，倒是把他一路上顶着大太阳跑外卖的辛酸给拍了下来。” 洛枫拖着视频进度条大概看了看，然后就还给杨洪立了，也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外卖员也送完外卖下来了。杨洪立赶紧把手机摆好，继续载着洛枫跟着外卖跑。 很快就到了王小姗收货的地方，这个时候杨洪立才发现，旁边就是案发的那个工地。之前就是这个建筑工地的工人点了鸿记的外卖，然后其中一个工人吃了外卖后就中毒倒地了。 杨洪立觉得应该是王小姗特意选择的这个收货地址，这样就能真正地走一遍当时那个涉案外卖员走过的路。 让杨洪立预料不到的是，洛枫和王小姗这个时候居然在旁边的小公园里找了张石桌坐了下来，准备开始吃外卖。 这不是刚刚才吃完一顿吗？还吃得下？杨洪立有些崩溃。但仔细一想，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刚才在良记那里，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只点了一个人的分量在吃，只有自己在傻傻地吃到撑。 “味道保持得不错。”洛枫一边吃，一边评价着鸿记的外卖。 “嗯。”王小姗点头表示同意。 “那是肯定的，如果外卖的味道跟堂食有明显差别，鸿记也不可能是月潭市的第一烧鹅。”杨洪立对鸿记表示了一下赞赏，顺便展示一下关于本地特级烧鹅的自豪感，仿佛鸿记是他家开的似得。但鸿记使用的部分面粉，倒真的是他家供货的。 杨洪立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洛枫和王小姗的回应，他抬头就看见他们两个都在盯着同一部手机的屏幕，于是凑近过去也想看看。 原来是一些网友关于鸿记外卖中毒事件的发言，当时整个建筑工地一起点的外卖，但中毒的只是其中一个工人，所以一些网友经过“理智”的分析，想当然地就认为这个事情跟鸿记的卫生问题无关，主要的责任是在外卖员身上。 针对当时送货的那个外卖员的谩骂铺天盖地，甚至有网友已经人肉出了那个外卖员的部分个人资料发到网络上。 “这也太过分了吧。”杨洪立差点就没忍住要骂出来。尤其是他想起了刚才一路上跟着的那个外卖员送餐的情景，迟到一分钟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要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甚至有时候没有迟到都会被呵斥“为什么送得这么慢？”，还不能反驳。 至于跑上楼之后顺便帮客户把垃圾带下来仍待之类的举手之劳，那都是常规工作了。比较离奇的是居然还有人吃完外卖觉得不好吃给外麦员差评的，好不好吃这跟外卖员什么关系？ “怎么过分了？”洛枫问杨洪立。 “以前我是不知道，但刚才我们一路跟着那个快递小哥，顶着烈日逐家逐户地跑楼梯，那汗跟下雨似的，他那件制服都能拧出水了吧。案子还没怎么查清呢，怎么就先开始攻击外卖员了？” “嗯，效果不错。”洛枫认真听着杨洪立的话，然后点了点头。 杨洪立听着像是在表扬自己，立刻就有些兴奋起来了，“那我们接着是不是要按照刚才送快递那条路去找沿路的监控镜头和询问沿街的商店老板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 “好主意，你去吧。”洛枫突然一拍桌子，给杨洪立竖起大拇指。 在一旁听着的王小姗忍不住白了一眼洛枫，“就你多坏主意。” 兴冲冲地跑了几步的杨洪立突然发现洛枫和王小姗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喝着果汁，突然就感觉哪里不对劲。“我自己去？” “嗯，大概一个星期左右你应该就把你刚才想调查的事情调查完了。”洛枫再次给杨洪立竖起大拇指。 杨洪立也算是知道了自己刚才那个计划的不靠谱，工作量太大，而且现在月潭分局也没有多余的警力协助他们干这个事情，要消耗的时间和精力确实有点多，不太可行。 第三百二十九章 美食专访记者 想明白之后，杨洪立乖乖地转身回来坐下听听洛枫和王小姗的建议。 “我们去一趟医院吧。”洛枫说出了他的想法。 “去医院干啥？”杨洪立没想明白。 “看望一下受害人。” 这个时候杨洪立想起来了，吃了外卖中毒的工人一直是出于昏迷状态，并没有死。 另一边鸿记的外卖员已经送完外卖回到鸿记了，满头的汗都还没顾得上擦，就冲进了厨房，“下一单好了没？” 突然分店店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先喝口水吧，不着急。” 外卖员抬起头看着分店长笑了笑，“谢谢店长。”这一段时间那外卖小哥也是看到了网络上针对他的各种恶意言论，一直都失眠，幸好鸿记和店长选择了信任他，才不至于让他精神崩溃。他也决定更加努力地工作回报店长对他的信任。 不过店长所说的不着急其实也是目前的实际情况，自从出了中毒事件，多少对鸿记还是有些影响，外卖量其实是有所下降的。 叫了辆出租车，洛枫他们三人很快便到了医院。 其实杨洪立一路上都非常不解，那吃了鸿记外卖之后中毒的工人至今应该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他们现在去医院到底看个啥？ 如果是要了解受害者的病情，直接看医院的检测报告就好了吧，难道他们几个这样现场看一看能比医生更专业？ 心里的疑问杨洪立一路上憋着到进了医院门口，终于憋不住了，“我们来这里看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时候，差不多该醒了吧？” “醒了？”杨洪立一脸惊讶，“什么时候醒的，警方通知你了？” 三个人径直走向那么名中毒昏迷工人的病房。还没到，在走廊上远远地就看见有护士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那名中毒昏迷的工人的病房。 那名中毒的工人居然醒过来了，这也太神了吧，杨洪立突然对洛枫和王小姗膜拜不已，都不用听诊都能诊断出病人什么时候醒过来。 “中毒的工人名叫吕宗恒，外地来月潭市的务工人员，在这里工作有三年了，一直是在建筑工地干活。他可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啊，幸好活过来了，不然一个家庭可就毁了。不过这样在医院躺着，估计也对他的打工有很大影响。” “影响太大了，今年一年的薪水估计都已经到账了。” 洛枫这话听得杨洪立有些摸不着头脑。 透过门上的玻璃，洛枫看见吕宗恒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因为是刚刚醒来没多久，医生正在为他做全身检查。 洛枫转身看着王小姗，“交给你了。”似乎并不打算进病房。 “好。” 然后洛枫又转身看着杨洪立，“能当好保镖吗？” 这回杨洪立倒是明白了洛枫的意思，洛枫想让他在这陪着王小姗，但洛枫要去哪里呢？杨洪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洛枫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小姗推开了吕宗恒的病房，杨洪立则按照洛枫所说的，跟在王小姗身边当保镖。 看见突然进来一个小女生和一个年轻小伙，吕宗恒有些意外，他一言不发盯着两个突然进来的陌生人，似乎有些警惕。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往自己的外卖里投毒的？” 王小姗毫无预兆地一见面就放大招，吕宗恒和杨洪立同时瞪大了眼睛看向王小姗。 “你，你不要诬陷我，我没有给自己投毒。”吕宗恒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否认王小姗的质问。 而另一边，洛枫已经回到了刚刚用餐的那间良记。 也许是因为最近生意都不太好的情况下突然来了三个顾客所以对洛枫印象深刻；又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大堂里特别大声地批评了鸿记的烧鹅口味重。总之，良记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洛枫，并且特别热情地递上了菜单。 “欢迎光临！”微笑服务满分，洛枫的再次光顾让他们对良记的经营转好又增添了一些信心，这种小激动让他们都忘了洛枫在这吃完烧鹅还没过太长时间，这种连吃两顿的都不是能吃可以解释的了。 “我觉得你们的烧鹅非常好吃，我想对你们良记做一个美食专访。”洛枫假装是一名美食记者。 由于洛枫刚才在大堂里公开说了对面鸿记口味重的缺点，这让良记对洛枫有一丝自然而然的信任。尤其是洛枫外地人的身份，让人更容易相信他是外地来的记者，本地人都知道最近发生的案子，只有外地人可能还不太清楚细节才会说做个美食专访。 然后一个服务员很快便把他们店长从后台拉了出来，店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听到员工说有记者来做美食专访，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说不定这是解决目前困境的突破口。 反正洛枫就是对良记大大赞美了一番，然后就迅速进入主题，“我可不可以参观一下你们的厨房。”一边说着洛枫举起了手里的一台小型摄影机。 “当然可以，这必须的。”良记的店长也是非常想向所有人展示他们的厨房，看样子是非常自信了。毕竟在月潭市鸿记和良记都是行业龙头，在经营管理上肯定是比较好的。 因为现在并不是用餐高峰时间，没什么客人，厨房人员也打多在休息，但是为了配合洛枫的视频采访，店长已经电话通知不在店里的厨房人员全部回来配合拍摄了。 “厨师们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先拍摄一下厨房的一些静态的环境镜头吧。”这个时候洛枫突然就变成了摄影师了。 店长倒是一点没怀疑洛枫的专业性，“没问题、没问题，这个位置稍等一下，我让人立刻弄整齐干净一点。” “好的、好的。”洛枫非常配合地放下了摄影机，向对方表明自己确实是来做美食采访的，而不是来偷拍厨房爆黑料的。 一看到洛枫这么配合地暂时停止了拍摄，店长心里更加确定洛枫就是来做美食专访的记者，心里乐坏了。 只有洛枫心里清楚，他手上那个所谓的小型摄影机，是刚刚在路边花了二十块钱买的玩具，啥都拍不了，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第三百三十章 厨房里的杀人犯 在吕宗恒坚决否认了他向自己投毒之后，病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当中。 三个人六目对视了好一会儿，吕宗恒保持着对陌生人的警惕不敢随意说话；杨洪立则因为自我定位是王小姗的保镖，所以不敢出生；而王小姗则是因为她原本就在主动挑起话题这方面是弱项，还没想好开场白…… “你认罪吧！”最后憋了好久，王小姗终于憋出了第二个大招。 现在查案都这么直接的吗？杨洪立心里是真的服气了，这世上的犯人如果这样直接吼他两句就认罪了，月潭分局也就不会有什么人手不够的问题了。 他开始怀疑王小姗的那个侦探证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后来他想起了王小姗似乎是富豪之家的女儿，突然就廓然开朗，有时候有财跟有才也许都能得到一样的成就。 只是这画面着实有些滑稽，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指着个中年男人不停地“逼问”，你犯法了，你认罪吧，赶紧认罪吧，说的就是你，你犯法了…… 然而杨洪立发现在王小姗第二次严厉发声之后，吕宗恒居然有些身体后缩，这是心虚了？难道王小姗这一招真的奏效了？ “小姑娘，你到底是谁？”吕宗恒没有直接回应王小姗，而是扯开了话题。大概是经过短时间的接触，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王小姗和杨洪立看上去并不是警察，只是两个奇怪普通市民。 “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你第一时间抓紧了盖在腹部的被子，你很紧张，一般人遇到突然有陌生人进来，有些紧张倒也正常，但这是医院，一般人在这种环境下一般不会觉得自己会遇到危险，所以你的紧张有些过度了，不太正常。”王小姗也没有直接回应吕宗恒，她在一边回忆一边阐述从刚才进病房所观察到的各种细节。 “但我第一次质问你的时候，你身体向后缩，这是慌张和心虚的表现，你慌什么？你虚什么？”一进入案情推理的状态，王小姗立刻就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吕宗恒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这个时候的吕宗恒对王小姗更加警惕了，没敢再说一句话。 “我们进门的时候，你的左手下意识地向后抓住了床边，你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紧了被单，身体想左后方倾斜了30度角，在我们讲话的过程中，你的屁股一直在带着身体往后挪动，已经后退了有二十厘米了。” 王小姗话音刚落，吕宗恒咯的一声，头撞在了床头挨着的墙壁上。 “是良记的人找你的吧。” “我、我……” “你是一时糊涂。” “是的。”吕宗恒突然就掩着脸哭了起来。 一旁的杨洪立一直憋着的一口气这个时候才释放出来，王小姗对吕宗恒的一连串逼问，气氛压抑得他都不敢喘气。 “通知警察吧。”王小姗知道这个时候吕宗恒的心理防线已经全面崩溃了，剩下来的就是帮他录下认罪口供了。 另一边洛枫在良记的厨房里默默地等待着良记的店长安排员工把厨房的所有卫生死角都打扫干净。 在等待的时候，洛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店长，反正现在也是要等，能不能把厨师们都叫回来接受采访？不过就是有点打扰他们的休息时间，可能有些麻烦……” “不麻烦！”店长为了扩大宣传效果，对洛枫建立起信任之后那是全力配合的节奏，“他们都在附近的，毕竟等一下就要准备晚餐高峰了，中午休息也不会走远的。”然后还亲自开始打电话叫人。 很快，厨房的清洁工作完成了，厨师和厨房学徒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着整整齐齐的厨房队伍和干洁如新的厨房，店长自己都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还有两个厨房学徒，很快就回到了。”店长微笑着跟洛枫说明情况。 “这样应该也可以了。”洛枫微笑着回答。然后洛枫突然往厨房门口的方向走过去，店长依然微笑地看着洛枫。突然咣当一下，洛枫把门关上了。 现场的人都有些诧异地看着洛枫在那里关门，然后还看见洛枫小心翼翼地给门打上保险栓，然后大家又同时把脸扭过来看着店长，虽然没人敢说些什么，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店长，你在哪里请来的怪人？真的是记者吗？” “呵呵。”店长啥也没说，只是强装镇定地笑了笑。 然后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洛枫把大门关上之后，又去把后门也关上了。一时间厨房里安静得有些吓人，一直强颜欢笑的店长这时笑容也有些僵了，他赶紧走到洛枫身边问，“记者先生，这是要干什么呀？” “抓杀人犯啊。”一边说着，洛枫一边掏出了他的侦探证举到店长的眼前。 以洛枫的天眼观察能力，就在他跟店长说这句话的瞬间，他已经发现了疑犯，有一个人，他的动作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听到洛枫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大家都被震惊到了，厨房内的人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瞬间就炸开了，纷纷相互议论起来。 “杀人犯？”而店长则是这厨房里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毕竟是一店之长，这里要是出了什么情况，他的责任最大，刚才大概是真的被吓坏了才一直没反应过来。 “别紧张，没杀死，顶多是个杀人未遂。”洛枫尝试着安抚一下良记店长慌乱的心，但似乎这个安抚没有任何的效果。 “杀人未遂？”店长好像更慌了。 虽然厨师和学徒们听到洛枫说他是来找杀人犯之后都非常的震惊，但是大家在潜意识里还都以为是店长专门把洛枫这个侦探找过来的，所以也没什么人上前去质问洛枫或者是干扰洛枫。 而洛枫也非常清楚一旦等店长神志清醒之后，肯定会让良记的员工阻止他在厨房里的调查。所以洛枫要趁乱查案，要在店长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前，把那凶手找出来。 虽然洛枫刚才已经初步锁定了一个疑犯，但是他现在手上没有证据，他得尽快把藏在厨房里的证据找出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怕死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洛枫大手一挥，手指着整齐地排着队站在那里的厨师和学徒们“犯人现在就在厨房里！”，他要让还在惊讶之中的良记员工彻底被吓傻，有些事情就是要趁着大家心理防线濒临崩溃的时候才有效果，有些调查就是要趁火打劫。 厨房里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与身旁的人拉开了距离，并且警惕地左右来回看那一张张熟悉的同事的脸，因为刚刚手持侦探证的洛枫说了有一个杀人犯，现在就在这里。 尤其是洛枫是他们的店长亲自带过来的，更加增加了他的话的可信度。 “这个凶手我们在之前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趁着在心理上占据主动地位的时候，再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年龄四十来岁，男，身高一米七零左右，喜欢穿灰色长裤……”洛枫几乎就是看着那个疑犯，然后把那疑犯的形象描述出来。 在刚才洛枫说这里有杀人犯的时候厨房里的人要么就是震惊要么就是有些不知所措，也有少数几个是反应慢毫无情绪变化的。 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一般人大概很难发现这一微小的异样，只有具有天眼般超强观察能力的洛枫，瞬间就锁定了一个向后退了半步的微小步伐。 脸部肌肉瞬间的绷紧，站位后移，并且身体侧倾，这是想逃跑的预备动作。 而在洛枫把嫌疑人的外形细节越说越详细的过程中，厨房里的一些人似乎在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像，那个模糊的影像在洛枫的描述之下慢慢地越来越清晰，而且这个越来越清晰的形象还开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良记的店长猛地突然扭头看向那个似乎跟他脑海里的形象吻合的那个人，他是良记的一名老厨师。 而就在店长扭头的同时，那名老厨师把手往右边的桌子伸过去，那里有整套的厨房刀具。 但就在他伸手的瞬间，一个大锅砸了下来，大概那只想拿到的手也是没有预料到会突然凭空出现一口锅。他一扭头，脸部正面撞上了洛枫的鞋底。 关键时刻还是要依靠一记实打实的飞踢才能解决问题。 那名厨师正面挨了洛枫洛枫的飞踢，整个人翻转一百八十度，横横地撞翻一张桌子后摔倒在地。嘎啦哗啦地厨具也撒得一地都是。 那被洛枫踢飞的厨师身体非常结实，虽然摔得很扎实，但他很快就爬起来了。他伸手想拿些什么，但另一名厨师在他伸手之前已经迅速地把一套刀具藏在自己身后。 那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厨师也没有再往那边伸手，他迅速地扭头看向另一边，他的另一只手也和他的目光同时伸过去，他记得那个方向有两样趁手的厨具，非常适合用来近身搏斗。 但他的手再次僵住了，因为他发现那个方向的厨具，也已经被其他几个同事藏起来了。 刚才洛枫飞踢之前，那厨师伸手想要拿刀的动作大家都看见了。为什么要拿刀？难道是侦探朋友查案辛苦了，现在削个苹果给他吃？那厨师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了，虽然没人说话，但大家都默默地与他拉开距离。 那厨师环顾四周，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他了，他的表情有些悲哀。 “老张！”最后还是店长第一个说话打破了这一尴尬的场面，但喊了一声之后，店长有些哽咽，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下一句话说什么。 “小许，对不起了。”那名被店长叫老张的厨师被许店长这么一叫唤，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身体似乎有些失去中心，他一只手撑着工作台才站稳。 “你，你干什么了？”许店长的声音有些颤抖，虽说是店长，其实这个许店长比那名老张厨师要年轻很多，他是刚刚从良记的总部那里调过来这间分店当店长不久的。新店长突然遇到这么个情况，看样子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落枫听到老张突然跟小许店长说对不起，倒是突然有了些想法，“我打开门让你走，你也别垂死挣扎伤人了。”说着落枫就真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警察没这么快到，门口可能只有几个碰运气的记者，没人拦你。” “别开门！”刚刚站稳的老张突然大声喊了落枫一下。 “你刚才想拿刀，不正是想逃吗？你的同事们看情况虽然并不会这么帮助你，但估计也不会怎么帮助我，他们大概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懵着呢。我可不想跟你一对一的拼命，我这小身板估计不是那么容易制服你，逮捕犯人那是警察叔叔的专业，我只负责把真正的犯人找出来。” “我跟你回警局自首，能不能别让记者拍到我。”老张尝试着跟落枫谈条件。 “可以，但你得先把下毒的事情说清楚。”一边说着，落枫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好！” 另一边警察已经顺利地帮吕宗恒录完了口供，他承认了和良记得老张联合起来给自己下毒，然后嫁祸给鸿记的事情。 “这吕宗恒居然这么简单就认罪了？”杨洪立原本想着审问犯人会是一个非常复杂而且耗时间的事情，没曾想王小姗几句话就让对方投降了。 王小姗抬头看了看杨洪立，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跟杨洪立解释一下，“不管是审问还是谈判，第一件事就是要明白对手是什么人，他的背景，他的喜好，他的软肋。然后根据不同类型的谈话对象，制定不同的策略。” “那吕宗恒属于什么类型。” “胆小怕事。这种类型，你只要不断地给他增加心理压力，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自己就会慢慢崩溃。” “哦，”杨洪立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你才会把你从进门以来观察到他的每一个细节动作都详细描述出来，这样他在心里就会产生你什么都知道了的错觉，然后就认罪了。但是你怎么知道他是胆小怕事的类型？万一他不是这种类型呢？” “c型肉毒梭菌外毒素的毒性还是比较强的，是老鼠药里常见的毒素，你觉得吕宗恒为什么吃了会没死。” “大概是吃的分量少吧，医院洗胃也比较及时。” “你觉得为什么他会吃得少？” “怕死……”这个时候杨洪立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些善意 老张在警局里也坦白了作案动机和作案过程，这次负责审问的警察倒是有些傻眼了，因为这次案情确实有些让人不知道怎么处理好。 原本良记和鸿记的生意都非常火爆，相互虽然是竞争关系，但各赚各的钱，其实并没有太多交集。但随着月潭市的旅游业不景气，游客占了客户较大比重的良记开始不行了。双雄争霸的局面，渐渐地变成了一家独大。 由于生意不好，良记准备裁员，而老张因为年龄大，被写进了裁员名单里。但那还只是良记得高层管理人员会议讨论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实施裁员，因为如果能扭转局势的话，良记可能就不用裁员了。 老张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见了那份裁员名单，看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他发现了解决问题的重点，扭转目前的经营颓势。 怎么扭转？月潭市有两大烧鹅品牌鸿记和良记，如果鸿记倒了，良记也许就能成为唯一的行业龙头。于是，老张找到了吕宗恒，两人联合起来陷害鸿记，然后老张会给吕宗恒一笔钱。 他知道吕宗恒在附近工地工作，他们工地的工人都喜欢点鸿记得外卖，而且吕宗恒目前很缺钱。于是老张让吕宗恒像往常一样地点了鸿记得外卖。然后老张偷偷地送一份他亲手做的，下了毒的外卖给吕宗恒换上。 “为什么不给一瓶毒药让吕宗恒自己放就好了，老张还要弄一份毒外卖那么麻烦？”杨洪立觉得有些无语。 “因为吕宗恒胆子小，他不敢自己下毒。”刚刚从审讯室出来的落枫回答了杨洪立的疑问，“那个时候老张也特意主动地说要帮忙送餐到工地旁边的一个地址，其实那个地址的外卖是他自己点的。” “案情倒是已经非常清楚了，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推理出这个案子是老张和吕宗恒两个人联合犯案的？因为他们一个良记厨师，一个点了鸿记外卖的工人，两个人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交集。”现在杨洪立可是求知欲满满的，满眼放光。 “警方一直没有在工地上找到任何被丢弃的毒药瓶或者曾经装过毒药的其它容器。我就猜想按照吕宗恒的思维能力，应该想不到什么特别好的隐藏方法，所以警方找不到的话大概率是根本没有。但他总不能自己吞金肚子里吧。”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有别人帮他带走了。” “没错，但是光明正大地带一瓶老鼠药在身上可能太显眼，所以老张干脆就直接做一份带毒的外卖，混在他要送餐的外卖箱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用毒外卖换了吕宗恒手上干净的鸿记外卖。老张送完外卖又正常地回良记。” “但这些都是事后回头看才能清楚的吧，事前就算知道吕宗恒胆小自己一个人不敢做坏事，但你怎么知道配合他的是良记的人？” “我猜的。” “又是猜的？”杨洪立感觉脑袋里的黑线又增加了，这洛枫和王小姗办案，感觉就是靠猜呀。 “也是有一点依据的猜测了，毕竟月潭市，能做出美味烧鹅的也就只有两家，不是鸿记就是良记。然后根据化验结果，吕宗恒吃了中毒的那盒烧鹅钠含量比较低。” “钠含量比较低？” “就是盐放的少，很清淡。” “盐放得少怎么了？” “鸿记根据当地的饮食习惯一向比较重口味，而良记为了迎合游客的大众口味，会做得清淡一点。所以这盒毒烧鹅，更像是良记出品，于是我就去了良记的厨房碰运气。” “然后就碰到老张了。但是你也没证据呀，那老张怎么就乖乖就范了？” “我大胆地猜测了一下，吕宗恒没死，估计老张用药用得应该不是很多。肯定有用剩的老鼠药，而且估计他没什么机会把没用完的老鼠药扔掉。良记的厨房对老鼠药是比较谨慎的，一般不敢随便用，怕污染食材。所以老张也不敢随意使用或丢弃，因为即使丢垃圾桶里也可能引发附近的流浪猫狗死亡，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所以老张大概率是把没用完的老鼠药藏起来了，而且很有可能就藏在良记的厨房里。” “所以在你亮明身份并且质证老张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慌了，一方面是做贼心虚，另一方面是他也清楚还有半瓶老鼠药藏在厨房里，这事情肯定瞒不住。” 在警局后续的搜查中，果然就在良记的厨房里找到了剩下的老鼠药。 毒烧鹅案就这么解决了，但这结果却让贺世兴有些头大，犯罪嫌疑人自己下毒把自己给毒进医院了，这算什么事？ 当然，老张诬陷诋毁鸿记这个事情，老张是逃不了责任的了。 但是想想也觉得有些无奈，毕竟整个城市的经济下滑造成的就业困难，也不是老张一个人的错。另一方面鸿记也对老张的行为表达了谅解，大家都是做烧鹅的，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在艰难面对生活这件事情上，大家都有同理心。 吕宗恒白躺了一回医院了，什么都没捞到，洗了胃，还得自付医疗费。 洛枫把当时拍摄到的鸿记的外卖员送外卖的过程的视频经过适当的剪辑之后，放到了网上，让更多的人了解送外卖的艰辛。 鸿记前一段时间被骂惨了的那个送外卖的年轻小伙子，此刻刚刚送完一单外卖，打开手机想看看下一单的地址，发现很多同事给他微信留言，都是转发一些网友向他道歉的贴子，他笑了笑，然后继续送货，最后也收获到了社会反馈给他的善意。 “为什么拍那视频？”一起晚饭的时候，王小姗问了洛枫一句。 “我觉得有些人，需要一些善意。” 回到家的杨洪立把手里的两份外卖都放到了餐桌上，一份是鸿记的烧鹅，一份是良记的烧鹅。两份烧鹅他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鸿记的最后一块烧鹅，他吮了吮手指，“重口味吗？明明就是良记的淡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油炸凤爪 晚上贺世兴约了洛枫和王小姗一起吃宵夜，算是庆祝一下刚刚破了个案子。但所谓庆祝其实也只是普通的常规宵夜，只是多了个庆祝破案的噱头，让气氛更热烈一些。除了洛枫和王小姗贺世兴也邀请了月潭市分局的其他几个同事一起，也算是对洛枫和王小姗迟来的欢迎会了。 “这是我们新招聘的法医，谭家亮医生。”贺世兴开始介绍了，“这是梁警官，你们之前见过的了，这个是啊浪，你们也见过的了，今晚大家吃好、喝好！” 月潭分局总算有个正经的全职法医了？洛枫和王小姗眼前一亮，之前他们感觉月潭分局的解剖室就像是个无人看管的停尸房。大家又赶紧举杯对新来的法医表示了一轮欢迎。 谭法医三十来岁，之前是在其他分局任职法医的，月潭市是他的家乡。家里老母亲身体不好，特意申请工作调动回月潭市。月潭分局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谭法医原本是副科，月潭分局准备给他提到正科，千方百计给他待遇要留住人才。 “来咯！”大排档的老板端上一盆油炸鸡。这是这里的招牌菜，把一只鸡剁碎了然后油炸成一盆大杂烩。 那味道绝对是远近驰名，而且每天限量供应，迟了连骨头都没有。 “今晚可是攀了贺队的福气了，哈哈，”阿浪看着那盆炸鸡是两眼发光，“只有贺队这样的vip客户才不用排队都有这一盆炸鸡。” “那是。”老板也对啊浪的话表示了肯定，“贺队长可不是一般人。” “鸡脚、鸡脚，我的鸡脚在哪里？”这个时候梁警官可没空跟大家闲谈，他每次都是先集中精力找到他最爱的炸鸡脚，“找到了！嘿嘿。这里的招牌，油炸凤爪。” “等一下！”梁警官的筷子正要把鸡脚夹起来的时候，另一双筷子横空出现拦住了那只鸡脚。 梁警官扭头一看，居然是新来的谭法医，“谭科，工作里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但关于今晚这只鸡脚，我觉得没有太多商量的余地了。” “这鸡爪子有些大。” “那当然，咱们贺队可是这里的vvvip，老板绝对是特别照顾的，最好的食材永远留在我们这桌。”说着说着梁警官碰开谭家亮的筷子，准备强行夹起那只看好的大鸡爪子送进自己嘴里。 “那不是鸡爪！”其实从刚才谭家亮伸出筷子的时候已经成功引起了洛枫贺王小姗的注意，他们俩一直在盯着那只被争抢的鸡爪，最后王小姗动用了她的超强记忆库，把那只鸡爪的外形特征和自己记忆库里的鸡爪进行对比，但是发现对不上，所以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只爪子可能不是属于鸡这种动物的。 “不是鸡爪？“梁警官毕竟也是经验丰富的办案人员，听到王小姗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中的筷子，他低头开始仔细观察手中筷子正夹着的那只鸡爪。 ”可能是人的爪子。“洛枫说出了他大胆的猜测。他说得倒是轻轻松松、平平常常，但贺世兴、啊浪和梁警官都吓得站了起来。 倒是谭家亮小心翼翼地夹起了那只”鸡爪“举到眼前在认真观察。 “虽然这比一般的利爪大了一点，但如果是人手的话，这手是不是太小了？”贺世兴直接把大家心里的那个怀疑说了出来，就在王小姗说这可能不是鸡的爪子之后大家新基的第一个反应其实就是人手。可能是平日里都跟各种犯罪打交道，大家潜意识里就首先和谋杀分尸案联系上了。 “如果是小孩的手，或者是身材矮小一点的女人的手经过油炸挛缩之后都有可能是这个样子。” “老板，今晚生意可能做不成了。”江警官拍了拍坐在那里吓得全身颤抖的大排档老板的肩膀。 刚刚才跟贺世兴他们碰杯喝酒呢，怎么听着那几个警局来的熟客的聊天内容，越听越不对劲呢。 啊浪和梁警官开始劝说大排档的客人离开，现场很快被封锁了。贺世兴也没再叫局里派人支援，目前的状况，他们几个在现场应该足够应付了。 谭家亮的车尾箱里有一套法医常用的工具，这是他办案多年养成的习惯。时刻准备着工具在车尾箱里，随时准备好进入案发现场。 这个时候他已经搬来一张桌子，铺上了一次性的干净塑料桌布，制作成了简易的工作台。 梁警官和啊浪则拉起了警戒线把大排档所在区域围了起来。似乎月潭分局的人都有随身带着办案工具的习惯，看着梁警官熟练地从他车后备箱里拿出警戒线。 洛枫看着这画面有些搞笑，又有些感动，自己的私家车，天天载着一大堆警局的标志和雪糕筒什么的到处跑。 这地方虽然不是什么繁华的市中心，但有好几家大排档开在这里，晚上还算是热闹的，一下子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真是不拉警戒线都没来那么多人。”看着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过来围观，梁警官有些头大。 “呼叫分局吧。”谭家亮很快便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这是人手。” 警力一直都不怎么够的月潭分局，今晚硬是分配了一些人手过来，因为现在不仅是发现了人手，而且还是经过油炸的半只人手。因为人手应该是有五只手指的，但这鸡爪只有三只手指。 梁警官看着那满满一大桶还没来得及送上餐桌的鸡杂，再抬头看看四周的围观人群，仿佛看见那一张张嘴在咀嚼着一只只“鸡爪”，突然有些反胃。 刚捂着嘴巴转身便看见啊浪也是一脸的铁青，刚才他们俩还在抢那只鸡爪来着。 “是小孩的手吗？”贺世兴问谭家亮。 “不确定，要回去进一步做分析。也有可能是女人的手，油炸之后会出现挛缩，就是看上去会变小。” 这个时候贺世兴感觉似乎少了些什么事情，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四周看了看，算是明白少了什么了。 之前洛枫和王小姗每每有案件的时候都叽叽喳喳地在那分析案情，今天意外地有些安静。只见他们似乎也不是太关心谭家亮手中正在被解剖的“鸡爪”，他们在观察着围观的人群。 第三百三十四章 断手 贺世兴正在指挥现场的警员进行紧急的证据收集，包括看看大排档剩下的食材里还有没有人体的其他部位。 洛枫似乎在围观的人群里发现了些什么，毫无预兆地伸了一脚。 “哎呀！”突然从围观的人群里摔出来一个人，五体投地趴在那里。 “什么人？”梁警官上去就把那人的手反扣在他的后背。没想到洛枫这一脚，还真的弄出来一个人。 “痛、痛、痛、痛……”那人不停地在那磕头表示投降。 梁警官用力一拉，他才抬起头来。“杨洪立？” “是我，是我。”杨洪立尴尬地笑了笑。 认出是熟人了，梁警官松开了手，杨洪立这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食品袋，看样子他刚才是在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热闹？但没想到被洛枫一脚扯了出来。 场面确实有些尴尬，为了缓解尴尬，杨洪立把手伸向食品袋，打算以淡定吃零食压制一下内心的慌乱。 但他刚伸手，洛枫便嗖的一声把他手中的食品袋抢过去了。 “大哥，这个不用抢吧，这老徐家的凤爪远近驰名，随便吃，我请！” 一听到从杨洪立嘴里说出“老徐家的凤爪”，现场突然就安静了，所有的办案人员都同时讶异地看着杨洪立。然后看看洛枫手里刚刚抢过来的食品袋，那上面印着老徐大排档的标志。 又看看杨洪立，只见他的嘴巴还在那里一动一动的，应该是刚才放进嘴里但还没吞进肚子的“凤爪”。他原本是在家里吃着老徐大排档的外卖，然后突然在手机里看到有闹市惊现人体残肢这样的大新闻，想着应该是有大案件了，便立刻坐车赶到现场。 “赶紧吐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梁警官和啊浪一个箭步冲上去再次把杨洪立的手反扭住。 洛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品袋，果然就是油炸凤爪。 知道真相后的杨洪立疯狂地抠喉咙呕吐，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吃了些什么不该吃的肉。 现场的取证很快便结束了，洛枫，王小姗，杨洪立都跟着贺世兴回到月潭分局。还有大排档的老板老徐以及他的两个工人也一起被带回了分局。 “你们刚才为什么都不帮忙在现场取证，而是在那里看着围观人群？”一回到分局杨洪立就忍不住开始向洛枫发问了。 “正常的心理有问题的犯人，他对自己犯得案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他会非常热衷于回到现场，在一次感受那种犯罪的快感，尤其是他看到食客们慢慢地把‘凤爪’吞进喉咙的时候一定兴奋无比。” “凤爪”从大排档老板老徐的锅里，到端上餐桌，然后被客人送进嘴里嚼烂，这中间有一个过程，而且这个过程会持续一定的时间。洛枫和王小姗是觉得如果真的是个心理有问题的犯人，他可能会混在围观人群里。 不过直到离开大排档，他们都没发现除了杨洪立之外的可疑人物。 审讯室里，老徐明显是惊吓过度的样子，呆呆地坐在那里完全说不出话来。 隔着单向玻璃看着老徐一个人浑身发抖地坐在审讯室里，啊浪突然有些不忍心，“贺队，都吓成这样了，我们就不进去吓他了吧，老徐大排档在同事间还是挺受欢迎的，咱们局里谁和老徐比较熟的负责这次审讯吧，其他人进去怕老徐会当场昏厥。” 啊浪刚说完这话，房间里其他的警员都特别一致地扭头看向啊浪，然后又扭头看看贺世兴。最后还是一起刚从大排档那里回来的梁警官说话了，“就你俩跟老徐最熟。” “这是不是有些惊吓过度了？”洛枫也在认真地观察着老徐的情况，他感觉现在但凡有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审讯室老徐立马就会跪下。 “那只断手会不会是意外掉进他的油炸锅里的？老徐也不像是会杀人分尸的样子。”啊浪倒是由衷地为老徐说了句话，毕竟认识了好多年了，连老徐的老婆孩子打家都是认识的。当然啊浪的这个猜测也是有一些依据的，那就是目前为止在老徐的大排档里还没能找到其他的人体组织。 “也不知道有多少被人吃进肚子里带走了……”旁边一名警员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旁边的杨洪立听见了，胃部立刻就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觉，转身就开门去厕所。 “应该不是意外。”洛枫对这个问题倒是有答案，“一般人如果是因为意外事故的情况造成半只手被切下来，那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断手捡起来，然后找医生。能让这半只手被油炸了然后再送上餐桌，手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当场死亡或昏迷这种没有能力捡回断手的情况。” “也有可能是被人一刀砍了半只手，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跑了。”杨洪立刚跑出房间，王小姗进来了。 “有发现吗？”洛枫关切地问道，刚才王小姗是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回放脑海里关于刚才在大排档那里的每个画面细节。 王小姗摇了摇头，看来是没在现场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这个时候贺世兴准备开门进审讯室了，洛枫突然跟了上去，“贺警官，我和你一起吧。” 贺世兴、啊浪还有洛枫三个人进了审讯室，主审是贺世兴，啊浪负责做笔录，至于洛枫，可能是看热闹的。 洛枫一进门就发现老徐刚才就有些发抖的双脚，在看见贺世兴之后抖得更厉害了。 “不用太紧张，只要你没犯过法，做完笔录就可以回去了。”贺世兴尝试安慰一下慌乱中的老徐，这人太慌张笔录也很难做呀。而且，贺世兴的初步判断老徐应该不是什么杀人犯，一方面是由于对老徐家庭的了解，另一方面是从客观的角度分析如果是杀人分尸，只找到半只手也有些不太合乎犯罪行为的一般规律。 “你为什么要骗贺警官？”没等贺世兴说下一句话，洛枫突然一步上前逼问老徐。 第三百三十五章 信任 洛枫突然的爆发让老徐哗啦一下居然就单膝跪在了地上，还要手扶着桌子才跪得稳，不然就摔躺在地上了。 虽然表面上贺世兴一脸淡定，但心里其实也是好几个问号想举手提问，这老徐到底什么情况？因为贺世兴的心里其实已经把老徐是杀人犯的可能性放在很低的位置上，但老徐这么一跪，让贺世兴有些不那么笃定了。 当然洛枫这一句加了逼问效果的问话也特别斟酌了一些用词，他问的是“为什么骗贺警官”，他没有说“你为什么说谎”，故意把贺世兴拉进来，是因为洛枫其实第一直觉也觉得老徐是杀人犯的可能性比较低，但是他又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于是就把贺世兴摆出来，希望贺世兴和老徐的多年交情，能让老徐打开心房，坦白交待。 “老徐。”贺世兴率先拉开椅子缓缓坐了下来，他似乎是不太想把老徐吓晕过去，说话语气还是比较温和，“什么情况？” 洛枫也非常识趣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他知道这是贺世兴想给多年的老友一个台阶。 “我家的鸡脚，并不全是我那鸡场的。”说完这句话老徐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啥？就这？你那大腿抖得魂都没了，我还以为你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呢，结果就只是你在食材上偷工减料这么小的事情？你至少也得是纵个火之类的恶性犯罪才配得起你刚才那种慌张无助的颤抖吧。洛枫在一旁是越想越生气，还以为老徐身上会有什么线索呢。 倒是透过监控一直在看着审讯过程的几个警员好像有些精神崩溃的样子，尤其是梁警官，他双手抱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惊恐状。 老徐家的大排档一向是以食材优质着称，据说是全部的鸡都是老徐家自己的鸡场自养自销的，当然除了食材好，老徐的厨艺也好，所以老徐大排档的名声逐渐就传遍了月潭市。 但现在老徐居然承认了鸡脚其实是从其它地方进货的，多年努力竖立起来的老徐大排档金字招牌，估计是砸了。这也是老徐瘫倒在地的原因，很可能他的大排档生涯就此结束了。 用冰冻肉的大排档很多，但人家都是光明正大地用，明确表示了就是从批发商那里进货的肉，只要是干净卫生的，食客们也不会说什么。但老徐不一样，他一开始就以绿色食材为亮点去宣传他的大排档，一档这个亮点没有了，他的大排档也就失去了支柱，失去了食客的信任，随时崩塌。 洛枫转身看着贺世兴面无表情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但贺世兴平时都是比较急躁的性格，现在的过分冷静，反而让洛枫觉得他心里肯定也是情绪波动比较大。 经过了三分钟的冷静，贺世兴算是把急躁的情绪平复下来了，这才继续开口审问老徐：“是干净卫生的吧？” 贺世兴憋了这么久才问出来的一个问题，洛枫还以为会是那种一击就能击溃对方心理防线那种专业的审问，所少有些意外。因为眼看着老徐的心理防线已经不行了，再稍微用点力就什么都说了吧。 坐在地上的老徐也是呆了一下，似乎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贺世兴在自己坦白之后首先问的是这个问题，“是、是东边九仓的货。” “哦。”听到这个答案，贺世兴和审讯室外一直盯着的几个警员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常常吃老徐家的鸡，害怕吃的是什么死鸡脚或者僵尸肉。 九仓是月潭市比较出名的一个冷冻食品批发商，是非常规范的商家，也就是说老徐家的鸡脚应该是干净卫生的，只是不是之前他所宣传的那种绿色环保自养鸡了。 “其实我鸡场里的鸡还是供应我的大排档的，只是我这里有了名气之后，食客多了，又开了分店，供不应求，鸡场鸡少，只能从九仓那里进货了。” 后面老徐还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大概是跟贺世兴他们既是老板和顾客的关系，同时也是多年好友，这么骗着大家其实他心里也不是太舒坦，今天全坦白了，心里那种满满的负疚感一下子都释放出来，反而轻松了。 不过老徐这次倒是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九仓。那半只“鸡脚”来自九仓。 大庭广众之下发现了半只人手，即使是在月潭市这种犯罪率居然不下的城市，也是非常耸人听闻的事情。而耸人听闻的另一方面便是媒体的大肆报道，无论是抱着追查真相的目的，还是抱着吸引读者的目的，这种新闻都是绝对的头条。 从审讯室里一出来，贺世兴就发现李森民局长在门口等着他了。 “李局。”贺世兴少有地正经立正，并且敬了个警礼，那一气呵成的敬礼动作让洛枫有些意外，没想到贺世兴还有这么正经的时候。看来他们分局局长就是贺世兴的克星。 “小贺，这次也要拜托你了。”全国的新闻都在报道月潭市吃凤爪吃出人手的新闻，估计总局那边也关注了，月潭分局破案压力很大。 “一定限时破案！” “小梁，啊浪，你们两个既然当时也在现场，你们这次也加入小贺的专案组吧。”李森民这次也是顶着人手不足的压力多找了几个人给贺世兴。 突然，李森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扭头看着洛枫和王小姗，“这次也麻烦你们了。” 也没等洛枫回应些什么，李森民便转身离开了，他对案件的事情只字不提，限时破案也是贺世兴自己拍胸口说的，李局就是告诉贺世兴有哪几个人可以让他使唤便离开了。 看着李森民离开的背影，洛枫和王小姗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贺世兴在李森民面前表现得这么有礼貌。李森民对贺世兴是无限的信任，他把案子交给贺世兴之后一般都不会再干涉贺世兴办案，而贺世兴也领会到李森民对自己的信任，所以每次面对李森民都很有压力，害怕辜负了这份信任。 第三百三十六章 九仓许总 洛枫跟着梁警官一起去九仓了解情况；贺世兴则带着啊浪决定再去一趟发现断手的地方，那一带的大排档和商铺他们最熟悉；王小姗则向贺世兴申请了一些调阅资料的权限，没有跟着往外跑。 九仓冷库主要是做肉类、海鲜的冷冻生意。一部分是九仓自己进了货销售的，一部分是出租给本地其它一些商家。 现场就看见有几辆货车正在忙着装卸货物。 “让一让！让一让！让一让！”一名工人大喊着推着一车的货物迎面撞了过来，幸好洛枫和梁警官及时躲避，只是衣角被溅了些水。那工人坚定远去的背影毫无歉意。 “看样子是没把我们当外人。”洛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说道，虽然是有些抱怨，但洛枫的语气非常平缓，反正就只是在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梁警官微笑着看了看洛枫，眼神透露出一丝的欣赏。因为这种没有被冷库工人当外人的情况非常适合他们开展调查，如果洛枫刚才对于那工人溅湿衣服的行为骂骂咧咧的话，一下子就会被发现冷库来了外人。 “怎么了？”洛枫一抬头便看见梁警官那诡异的微笑，有些吓一跳。 “不慌不乱，感觉你很适合我们这工作，要不你正式考警察吧。” “当警察哪有当侦探刺激。” 洛枫脱口而出的回答让梁警官有些意外，眼前这家伙当侦探是为了找刺激？ “他们大概是把我们当成了冷库的客户了吧。”梁警官自然是没有忘记他们这次过来的主要任务。 “我们视线范围内的工人应该都没问题。”洛枫淡淡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 “他们的眼神。” “什么眼神？” “没有眼神。” “啊？” “处理门口的两个保安，其他工人他们根本就没看我们，大概是工作比较繁忙，没空理会两个来租冷库的人吧。估计他们也理不了，眼前这些都只是单纯的工人，谈生意得找到管理人员。” “看都不看我们，看来是大家心里都很踏实，没做什么亏心事吧。”梁警官自然明白洛枫的言外之意，如果这冷库有问题，估计是管理人员的可能性比较大了。 一边说着，洛枫和梁警官已经来到了一栋两层高的小楼面前，这里就是管理人员的办公室所在了。老板在近郊的这块土地上建设了冷库已经一栋两层高的办公楼。 一进门立刻就有一位专门负责接待的小姐姐迎了上来。 “请问你们是来租冷库的吗？”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走过来的时候感觉也比较匆忙，不过从她身后那几个更加匆忙的人对比看，她算是很淡定了，看样子九仓的生意非常好。 “非常抱歉，今年的出租已经满了，只能预约明年的。”还没等洛枫和梁警官说话，那接待小姐姐又接着继续说了，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递上她的名片，“你们可以随时联系我。” 许美莲，是这里的老业务员了，虽然才二十来岁，但因为没读大学，很早就出社会工作了，工作经验非常丰富，也算是九仓的老员工了，言语之间透露出超越她年龄的自信与老道。 从她开头几句话就已经体现出了她工作效率的高效，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这几句话也说明了出租冷库就是他们目前的主要业务。反正意思就是由事赶紧说，没事可以回去了。但表面上的礼貌还是到位的，商务微笑永远不过时。 这是一个集体使用的大办公室，总共大概是十个人左右，都很忙碌，现场也只有许美莲是稍稍有些空接待洛枫他们。 对方的商业性这么强，看样子如果不亮明警察身份，这聊天有点难继续下去了，洛枫斟酌了一下语句说，“见你们这么忙，本来也不想太打扰你们，但就是有些要紧的事情不得不来一趟。” “要紧的事？”洛枫的这个回答让许美莲有些意外，因为洛枫说得不是生意，是要紧的事。 “就是你们冷库里可能有个死人。” 洛枫说话的语气倒是很平缓，但是刚才还在热火朝天的办公室瞬间就仿佛被冰冻住了一半，离得近的人是听到了洛枫的话整个人就呆住了。离得远的人都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 梁警官熟练地掏出了他的警察证，许美莲也不多废话，立刻转身就往一个小办公室小跑过去，“许总！”这回是真的有些慌了。 “还是年轻。”看到许美莲略微有些不淡定的背影，梁警官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只是嘴巴瞬间的微微张开，但梁警官的叹气小动作还是被洛枫发现了，他转头看了看梁警官。 “只是感叹一下人的小动作始终是最自然的东西，如果不是那种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什么都瞒不住。”梁警官在试着给洛枫上上课，有时候观察一个人不仅要听她说些什么话，还要看她做了什么动作。 听许美莲说话像混迹商界多年的老手，但一看她听到是警察来办案的踉跄脚步就知道，其实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过了一会儿，许总匆匆忙忙地从他的办公室里跑出来了，许美莲也跟在他身后，“警察同志，我们这里一直经营得好好的，从来也都没有偷税漏税啊？怎么就死人了？” “你们这里的冷库储藏的东西有没有固定哪些仓库储藏哪些物品种类的？”洛枫看那许总本来业务就够忙了，突然还有警方的人过来调查命案，额头上的汗止都止不住，就不客套了赶紧进入主题吧。 “基本上大的分类还是有的，例如有几个仓主要是海鲜，有几个仓主要是生肉类……” “有没有哪个仓是专门存储鸡脚的？” “鸡脚？这么细的分类倒是没有，但鸡脚一般是放在肉类那几个仓，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不然不会轻易在蔬菜或者海鲜的仓存放。” 这一下子搜索范围就减少了，梁警官对洛枫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赞许。 梁警官给了许总一个日期，那是大排档进货的日期，让许总把那天的出货记录，以及那天之前一个月的进货记录都调出来。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有道理 但很快让人头疼的事情就出现了，当天除了老徐大拍档从九仓这里买了鸡脚，还有好几家饭店也来这里进货了，说不定有些已经被吃进了肚子…… “把资料都先带回分局吧。”梁警官看着九仓提供的那厚厚的进出货记录叹了口气，感觉这就不是短时间能看得完的。 “把这些资料都啃完太耗费时间和人力了，要不我们试着先找一个点突破？”洛枫向梁警官提出了他的建议。 “一个点？”梁警官被成功引起了好奇心。 而选择留在分局的王小姗并没有闲着，她在分局李找了个每人的房间，然后关上门开始冥想，就是把她之前跟这个案件有关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她这种异常的超记忆大脑干得了。 落枫和梁警官正讨论着案情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王小姗打过来的电话。 “没有。” “确定？” “确定。” 两个人的通话很快便结束了，听着落枫和王小姗这诡异的对话让一旁的梁警官满是好奇，“看你那郑重的表情刚刚电话里应该是在说这次的案件吧，但你们这简洁的用词让我很疑惑你们到底聊了些啥。” “小姗确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在那天我们吃那半只人手的时候，现场没有可疑的人。” “没吃！”梁警官突然心里一紧。 “我们发现那半只人手的时候。” “嗯。”落枫换了个说法之后梁警官点了点头，“确定现场没有可疑的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落枫停了停，他在组织语言准备跟梁警官解释一下王小姗的情况，“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记忆力特别好。”有时候洛枫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于他对王小姗记忆力的绝对信任，反正王小姗说没有洛枫就一定会坚信没有。 “你是说王小姗吧，我听说了。” “消失刚刚在她的记忆里把那天在场的所有围观群众都观察了一遍，通过对每一个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的分析，确定现场没有可疑的人。” “每一个人？”虽然是听说过王小姗的超强记忆力，但梁警官对于刚刚落枫的表述其实是半信半疑的，现场那么多人，王小姗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全记住了？ “我们暂时先相信一下小姗吧，”落枫感觉这种非正常人的技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人信服的，他也没打算怎么说服梁警官相信王小姗的超强记忆力，他只是希望梁警官能配合自己的思路去开展调查，“先以她的判断正确为基础进行下一步的调查，不行的话再想其它办法。” “这就是你说的一个点？”梁警官自然也是明白落枫的意思，线索和方向那么多，优先选择一些可能性比较大的方向先调查会更有效率一点。 “是的，”看来梁警官是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落枫心里笑了，“现场没有可疑的人，也就可以推断那半只人手出现在餐桌上，应该是个偶然事件，犯人并不知道大排档里会出现那半只手。” “有一定的道理，根据犯罪心理学，如果是犯人故意把那半只手放进大排档的菜单里，他大概率会在现场看着自己的杰作，很少有那种罪犯能忍住不看现场，他要满足自己内心那扭曲的欲望。所以你的建议就是我们现在要回头去调查那几家租了九仓的冷库，存放了鸡脚在这里的公司？” “没错！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调查一下，那几间租了九仓的冷库存放鸡脚的商家到底对人手鸡脚这件事情知情不知情。” 这线索看上去有点希望，梁警官也感觉来劲了。他立刻给贺世兴打了个电话，当时他可是亲耳听见局长跟贺世兴说了，分局里所有能调动的资源都优先给这次的专案。 很快，贺世兴便派出了三个小组分头上门调查三间在九仓租了冷库放鸡脚的公司。洛枫则跟着梁警官上门去第四间名叫“恒昌”的租了九仓冷库的公司进行调查。 接待他们的是恒昌的总经理，恒昌的业务做得也还算可以，那陈经理是那种比较务实干练的人，核对了梁警官的证件之后立刻就让人配合梁警官去找资料了。 “陈经理，你们的鸡脚都是哪里进货的？”在等着恒昌的会计准备资料的时候，梁警官跟恒昌的总经理聊了起来。 “我们的比较固定，主要是这三个鸡场……”那恒昌的陈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小本本，指着小本本上的记录给梁警官看。 “陈总，”陈经理的话引起了洛枫的注意。 “你好。”虽然看着洛枫很年轻，但毕竟是代表警方过来的，陈经理也是非常礼貌。毕竟到目前为止，梁警官也没详细说是干啥来的，就是说希望恒昌能协助调查。 不过陈经理之前其实也打听到了一些情况，“人手鸡脚”这事情早就见报纸了，洛枫和梁警官去九仓的事情在行内大家也都传开了，陈经理猜测这次来恒昌很大可能也是调查这个。 “你刚才说，你们比较固定，是什么意思？”洛枫问出了他的疑惑。 “咦。”陈经理听洛枫这么一问，眼睛有些亮了，这小伙子挺聪明伶俐的，一下子就发现了行业内的一些知识点，他喜欢聪明的人，决定给洛枫好好普及一下本地市场知识，“我们本地做冰鲜鸡的其实来源都是相对固定，而不是绝对的固定，会有长期合作的场，但是更多的是收购各种外来的鸡，我们恒昌在本地规模不算大，我们是想把质量和品牌先搞好，所以没有大力地区拓展货源，只跟信得过的几家保持长期合作。” 听完陈经理的话，洛枫突然就拉着梁警官到一边小声说道，“梁警官，我觉得恒昌的嫌疑比较低，我们先把资料拿回分局以后再慢慢看吧，不用浪费时间继续在这里现场调查了。” “为什么你觉得恒昌嫌疑低？” “陈经理面对我们一直都非常自信，说明他在违法犯罪上应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他们的鸡脚货源固定，如果出现了‘人手’那肯定很容易就会被顺藤摸瓜发现，如果我是犯人我肯定会规避这种情况，我觉得我们应该重点调查那些货源不固定的商家。” “有道理。”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进货渠道 梁警官接受了洛枫的建议，他把需要的资料装车之后，就带着洛枫离开了恒昌公司。顺利倒是非常顺利，陈经理也配合，梁警官手脚也利落，但就是这事情太顺当了让洛枫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梁警官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洛枫。 “就是觉得你对我的太信任了，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洛枫也不矫情，直接就说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这小家伙是不是有些聪明过头了，太早熟可不一定是好事。” “怎么说？” “你有这样的困惑，我猜大概是你对我们警方办案的一些流程和习惯太熟悉了，你知道我原本应该是安排人手开始全面排查，逐一走访，将手中的可疑线索逐一厘清，找出真正有用的线索，这才是常规的流程。但现在我直接就放弃了全面排查，所以你有些疑惑？” “是的。” “你也别把我们想得太迂腐了，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们的目的终究是为了破案。你的建议方案虽然并不是特别完善，只找重点线索进行排查，万一这个重点方向错了，我们就要重头再来，可能会比一开始就全面排查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按照目前我们月潭市的情况，其实更需要你的那种方法。” “没看出来呀！”洛枫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梁警官。 “没看出来什么？” “梁警官你的思想层次这么高，都到了优化警方的查案流程上面去了，而不仅仅是关心这单一的案件。” “你是在逗我吗？”梁警官笑了笑，“这哪里是思想层次的事情，我们分局现在人手严重短缺，根本不可能每次有案件都全面排查每一个疑点，积案的增加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结案的速度，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必须找到提升查案效率的方法。” “所以你这次这么配合我算是让我帮忙做实验了。”洛枫算是明白了梁警官这回可是把他们月潭分局的未来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了。 但仔细再想想，以梁警官的级别突然关心这种问题似乎不太搭调，然后想起了那天局长给贺世兴的无限支持，也许这是月潭分局早就计划好的一部分，想到这里突然就压力山大。 这次调查的四家贸易公司，只有两家是那种货源不固定的，一下子就把调查目标减少了一半。那两家公司的老总都被带回了分局进行调查问话。毕竟涉及到命案，那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倒也算配合，没有什么疑问，默默地就跟着警车回分局。 两间公司的负责人一个叫杨桂良，一个叫潘良仕，他们分别被带到了不同的审讯室，同时开始谈话。 “你有什么建议吗？”梁警官问他身旁的洛枫，他和洛枫都没有进审讯室，他们在监控室里同时看着两间审讯室的情况。 “问一下他们的进货渠道吧。”这个时候王小姗走了过来。 “他们不是已经提供了完整的财务数据和经营数据了吗？”因为刚刚才和洛枫把恒昌的相关资料带回来，梁警官很清楚那些资料里有非常完整的经营信息，在这里跟那两个负责人谈进货渠道似乎有些浪费时间。 “造假账这种事情应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情况了吧。”王小姗那像看傻子的眼神让梁警官尴尬得不行，被人鄙视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一个小女孩鄙视。企业造假账这种事情梁警官自然不会陌生，只是在这个毕竟是涉嫌凶杀案，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案情跟造假账联系上。 梁警官只能默默地自己安抚自己的情绪，“他们这线索看上去有点希望，梁警官也感觉来劲了。他立刻给贺世兴打了个电话，当时他可是亲耳听见局长跟贺世兴说了，分局里所有能调动的资源都优先给这次的专案。 很快，贺世兴便派出了三个小组分头上门调查三间在九仓租了冷库放鸡脚的公司。还是小朋友，要宽容。” 负责问话的警员收到了梁警官的指示后全都故意地往进货数据的方向去问。 “就算知道了他们有些不太正当的进货渠道，似乎也对我们现在的侦查没有太大的帮助呀。”其实根据梁警官在月潭事的多年生活经验，这事其实不用专门去调查，他心里也对真实的进货情况有七八成的了解。 “我们需要了解的应该是那不正当的渠道，到底有多不正当把？”洛枫侧着脸看向王小姗，他似乎猜到了王小姗的想法。 “你们是还想给不正当分个等级吗？”梁警官一脸的郁闷。 “进货渠道这条线索，可能有些麻烦了。”一直盯着审讯室的监控的王小姗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梁警官知道王小姗应该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但现在突然说有麻烦，精神一下子就绷紧了，“审讯不是挺顺利的吗，那两位老板支支吾吾的样子破绽百出，跟彻底坦白也差不多了。” “他们太慌了。” 王小姗说得没错，当警员一再追问鸡脚的进货来源的时候，其中一家公司的老板杨桂良前后两次说出来的进货商是不一样的名字，杨桂良确实开始慌了。 “是不是僵尸肉？”就在杨桂良心理防线即将全面崩溃的时候王小姗突然闯进了审讯室。 杨桂良突然就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桌子上，他知道这事情瞒不住了。 这回梁警官算是明白了王小姗所说的麻烦，所谓“僵尸肉”指的是那些冷冻时间远远超过保质期的肉类。朋友，你想试试一九八零年的僵尸鸡爪吗？ 法医那里还没有检查出那半只人手被切下来的年份，因为经过了冰冻和油炸，这情况不太好处理。 如果那半只人手是混在僵尸鸡爪里的，一方面具体时间难查，另一方面来源也难查。因为僵尸肉本就是违法的，每一个流通环节都不会有记录，尤其是不排除有些是来自非法收购的病死鸡。 “也未必查不了，违法犯罪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估计有能力供货僵尸肉的人不会太多。”洛枫看向梁警官，这会真得靠月潭分局的硬实力了。 第340章 刘庆春 在审讯人员的“循循善诱”之下，两家公司的负责人的口供似乎都逐渐地将僵尸肉指向同一个来源——“九仓”。 “坏了！”原本还非常镇定地在那喝水的洛枫突然站了起来。 大家有些讶异地看着弄洒了半杯水的洛枫。 “梁警官，我们得赶紧去一趟九仓。” 毕竟多年的办案经验在那里，梁警官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转身就走，边走边在手机里喊着让距离最近的警员马上去九仓。 落枫和梁警官赶到九仓的时候门卫还想拦一下，但梁警官一瞪眼就把对方吓退了，因为之前梁警官已经带着落枫来过，知道他的警察身份，一般的保安门卫还不敢真的去怎么为难梁警官。 他们两人一进九仓的办公区，远远地就看见了有地方冒烟，有人在烧东西。于是第一时间抢了两个灭火器冲了过去，有人过来要拦着梁警官和洛枫灭火，但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主动说话便被动地发出一声“哎呀！” 过来阻拦的人被梁警官一脚踹飞，差点就飞进那团火里把人都烧了，吓得他在地上猛烈地打滚求救。然后就没人再敢上前拦着梁警官和洛枫灭火了。 梁警官捡起一些还没烧掉的纸张看了看，“你们的许总呢？”他环顾四周，没人敢回应他的问题。 “现在坦白了就有可能是证人，等回到局里再坦白可就是共犯了。”洛枫也是蹲下身来，一边捣鼓着还没被烧没的纸张，一边慢悠悠地恐吓周围的九仓员工。 有几个意志薄弱的，当场就指出了许总的逃跑方向。 许总并没有跑多远便被抓住了，当时正开着自己的私家车，可能车牌比较好认，尾数是88，在路上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你跑什么？”梁警官和另一名警员在审讯室里审问许总。 “我没跑啊，我只是开车回家而已。”毕竟是企业老总，也算是见过些世面，没有轻易被梁警官吓到。 “你逃跑是因为九仓里有僵尸肉吧？”梁警官可没打算在那里跟他绕圈子。 一听到梁警官问僵尸肉的事情，许总就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梁警官和洛枫第一次去九仓的时候，许总表现得非常镇定，那是因为他知道警方调查的是一宗谋杀案，这事不可能跟他许总有关系。但后来听说警方把几个他的客户请去警局问话了，其中有在他这里购买僵尸肉的客户，这事情怕是要暴露了。 于是许总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把公司里所有僵尸肉的相关资料全部拿去烧掉，然后自己回家收拾包袱去外地躲一躲。 只是他没想到警方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两间冻肉公司的老板杨桂良和潘良仕都说有在九仓进货僵尸肉的时候，洛枫和梁警官立刻就联想到九仓肯定有问题。而他们当时那么紧张是因为他们判断九仓的许总一旦知道杨桂良和潘良仕被警方问话之后，必定会销毁关于僵尸肉的记录，这样就很难追查那些僵尸肉的来源了。 而那只“人手凤爪”很可能就来自于那些僵尸肉。正规的肉类进货必定是经过各种合格检测，很难在鸡脚里混进半只人手。 但如果是僵尸肉那就不一样了，没有人会关心这些肉是哪里来的，甚至都不会关心那是什么肉。剁碎了再加上点调料，他们只有一个统一的名称“肉”，你想吃牛肉就加点牛肉调味料，你想吃羊肉就加点羊肉调味料，保证比真正的牛肉更像牛肉。 洛枫和梁警官断定，只要找到僵尸肉的来源就是找到了那半只人手的来源。可惜大部分的资料都被许总烧了，后面的追查有点难。 在审讯室里的许总被梁警官随意恐吓，不对，是审问了一下就双手抱头招供了。因为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僵尸肉这事情是瞒不住的，仓库里还有不少存货呢，只要陈警官叫人开仓看一看就什么证据都有了。 但许总招供了，不代表问题解决了，原本就不是要查僵尸肉的，如何寻找那半只人手的来源这个问题并没有因为许总的招供而解决。 根据老徐回忆的进货时间，然后跟九仓的出货时间对照，倒是确定了老徐进的鸡脚是来自于哪一个冻库。虽然进货记录都被烧了，但许总一看见警方给的资料图片，立刻就记起了那个冻库的货源。 “应该是刘庆春的货。” “怎么那么肯定？” “刘庆春虽然干的是僵尸肉这种灰色产业，但他的货源特别稳定，所以我两个仓几乎是她的专用仓。这是其中一个。” 最开始僵尸肉的称呼是来自于一宗关于某酒楼使用了多年前速冻的肉招呼客人导致多人进医院的新闻，后来“僵尸肉”在冻肉的灰色产业链里就变成了对于各种不合格的非法肉类的统称。像什么死猪肉、发瘟鸡肉就是刘庆春的主要货源。 刘庆春这人倒是不难找，三十五岁的女强人，目前单身，有一间明面上的肉类批发商行，生意不错，也是会买卖一些正经肉的。 落枫跟着梁警官一起去到刘庆春的店，这回王小姗也跟着去了。第一眼看见刘庆春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干这种生意的刘庆春居然是个漂亮女人，而是因为刘庆春的一只手掌似乎是被削掉了一半。之所以是似乎，是因为那手包扎着绷带，有些伤口的细节是看不清楚的。 当时法医就判断那只油炸凤爪应该是女人或者小孩的半只手掌，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就把这事情联想到了刘庆春缠着绷带的手上了。 “有客人来了?”正当大家有些发呆不知道怎么说开场白的时候，刘庆春店里的一个员工扛着一大袋东西进来了。 “我们是月潭分局……”这回梁警官才迅速回到自己的角色，亮明身份，然后要求刘庆春会警局里协助调查。 梁警官也没说要调查些什么，虽然刘庆春是有些疑惑，但看了对方的证件也只好答应了。 “老板，这里有我看着，没事。”那员工笑着拍了拍刘庆春的肩膀让她放心。 “嗯。”刘庆春点了点头便跟着梁警官回分局了。 第341章 太亲密了 因为目前最显眼的就是刘庆春那帮着绷带的手掌，所以警局第一时间自然就是跟她了解那只手的情况。 刘庆春倒也配合，缓缓地解开了绷带让梁警官和洛枫看她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疤了，看来不是新伤。然后梁警官很快就让她把伤口包扎回去，总盯着别人的残疾部位确实不太礼貌。但在房间外面一直透过监控盯着的王小姗倒是把那只残手的细节都记住了。 她的回答非常的普通，语气普通，内容也普通，就是不小心被切肉机把自己的手掌切了…… 这回答非常的合情合理，因为不管在明面上还是在暗地里，刘庆春都是做冰冻肉买卖生意的，店里确实有各种切肉和搅拌肉的机器。像这种把自己切的的案例，刘庆春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不赶快把那半边手掌缝回去？”按照目前的医学技术，这个手掌应该是有机会补救的。 “掉进绞肉机里……” 虽然目前无法核实刘庆春口供的真假，但不知道为什么，审讯室内外的人都同时在脑海里闪现出了绞肉机在那里咣当咣当旋转的画面，有些不忍直视。 当然对刘庆春同情之余大家也没忘记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搞清楚刘庆春不见了的那半边手掌到底是不是那天晚上出现在餐桌上的那半边手掌。光听她说可没办法搞清楚，最好的办法还是送去验一验dna。 在审讯室外面看着监控的王小姗听到梁警官跟刘庆春说要验dna之后，突然推门进了审讯室。 “那半只手掌不是她的。” “这么快有结果了？”梁警官吓了一跳，自他入行以来就没见过法医有这么高的效率，这前后还不够十分钟的时间就出结果了？ “虽然切口相似，但是切割的位置有轻微的不一样，之前发现的半只断手，切割位是紧贴手指的根部，但刘小姐断掌的切割位是更接近两个手指间的中间位，没有紧贴着手指根部。” “这也能看出来？”梁警官惊讶得脱口而出。 刘庆春有些讶异地看着梁警官，你们不是一伙人吗？怎么好像你还挺怀疑你的同事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梁警官，贺世兴也是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世上有些记忆力特别恐怖的人存在。洛枫就已经习惯了，他非常清楚只要王小姗看过一眼的东西，就会永远留在她的记忆中。 所以现在洛枫的大脑已经开始高速运转，因为这事情太蹊跷。老徐的大排档出现了人类断掌，然后经过层层线索的追查之后联系上的刘庆春手掌也有相同的伤残，这很让洛枫怀疑巧合的可能性。 但刘庆春的口供很平常，她也明确说了自己的半只手掌被绞肉机绞碎了，不是警察局法医室里正在被解剖的那半只，跟王小姗的判断是一致的，这件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这个时候洛枫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假设刘庆春确实跟案件有关，那么她这样做对案子的侦查可能会有什么影响。 那只“人手凤爪”出现后，如果紧接着出现一个刚好没了半只手掌的人，警方自然就是要验证那断掌和那人是否原本是一体的。如果王小姗没有进来说她对于断掌主人是谁的判断，最快肯定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dna的检测结果，按照目前月潭的法医现状，甚至有可能等得更久。 假设刘庆春是故意这样出现的，这么想的话，刘庆春带着断了的手掌出现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警方多花点时间验dna而已。拖延时间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不对，通常在战场上殿后的队伍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队友能够顺利逃跑。所以如果刘庆春是故意拖延时间，那她大概率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好处？她是为了另外的某个人有好处？ “帮你看店的那名员工叫什么名字？”洛枫终于发问了。 这回梁警官和王小姗都明显看到了刘庆春出现了惊讶表情，虽然她这表情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立刻便恢复了平静，但多年探案经验的梁警官和侦探界最佳新人王小姗是不可能漏掉这一精彩瞬间的。他们都等着刘庆春怎么回答洛枫的这个问题。 “彭贵金。” “他在你店里多久了？”洛枫进一步试探。 “有一段时间了。”果然，刘庆春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以一段时间来模糊应对。 “他不是一般的店员吧。”洛枫叹了口气，似乎答案已经尘埃落定了。 刘庆春没有回答，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洛枫，那惶恐的表情是心中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此时梁警官已经拨通了贺世兴的电话，“贺警官，刘庆春的店……” “那里果然有问题，”没等梁警官说完话贺世兴那边就抢话了，“我正在赶往那里，我追查跟走私冻肉有关的线索，最后也是指向刘庆春的店。” 原来贺世兴消失了一阵子是因为他独自去追查另外一条线索了，洛枫对这位看上去不太妥当的贺警官突然又多了一层敬意。 “注意那个叫彭贵金的店员，我们也马上过去。” “好！” 看着梁警官在眼前打完电话，刘庆春的眼眶里始终凝着泪水没有滴下来，此后在审讯室里便没再说过一句话。 车还在路上走，梁警官一边开车的时候就忍不住追问洛枫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店员有问题的？” “太亲密了，一个刚刚搬完货全身脏兮兮的男店员，居然敢拍着美艳女老板的肩膀说‘老板，这里有我看着，没事。’” “老板外出委托员工看店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关键是身体接触，男女有别，再信任的员工，也不应该有身体接触。彭贵金拍刘庆春肩膀的时候，刘庆春一点反感的情绪都没有。当时彭贵金刚刚搬完货，那只灰灰的爪子我一大男人都嫌弃跟他握手，如果不是有点其它关系，美艳少妇刘庆春怎么可能让他的手搭在肩膀上。” 第342章 十五年前的命案 洛枫和梁警官赶到肉店现场的时候，贺世兴已经把彭金贵铐起来了。不亏是月潭市只光贺世兴，梁警官原本还以为彭贵金一定会利用刘庆春拖延出来的时间潜逃的，做好了拉大队伍全面搜捕的准备，现在满满的两车警员看来也派不上用场了。 彭金贵这个时候正坐在贺世兴的车上，旁边坐着一名负责看管他的警员。虽然隔着半透明的车窗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落枫隐约感觉戴着手铐坐在车里的彭金贵似乎非常平静。 后来警方跟落枫说的逮捕过程也印证了落枫的感觉，彭金贵似乎并不认为警察上门是要逮捕他的，当然，目前还不是正式逮捕，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邀请他协助调查。 警察出现在店里的时候他还在擦桌子，让他去一趟警局，他也是非常配合地两三分钟就收拾好东西然后上了贺世兴的车。过程太顺利，让贺世兴都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怀疑错对象了。 “现场就交给你们了。”贺世兴跟梁警官挥了挥手便准备上车离开。 “我也一起回去吧。”洛枫扫了几眼现场情况，这里他是第二次来了，比上次干净多了，看样子确实是刚刚打扫过的，全面的现场勘查还是留给专业警员吧，他留在这里作用不到，不如协助贺世兴审问彭金贵。 王小姗在分局的大厅里远远地就看见了贺世兴带着彭金贵进来，感觉彭金贵整个人特别的平静，跟旁边那几个被押着进来大吵大闹的犯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现在的杀人犯都流行“斯文败类”风格了？ 贺世兴和梁警官负责审彭金贵，洛枫和王小姗在审讯室外面隔着单面玻璃看着。原本梁警官还准备了一些审讯的招数，但彭金贵在审讯室里的第一句话便让他感觉自己被卸了武装，壮士无用武之地。 “我杀了人。”说这话的时候彭金贵也依然是非常平静, 脸上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表情, 仿佛就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并且理所当然的事情。 被审的人过度坦白倒是让审问的人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彭金贵开始了他的个人独白，在多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一男一女两名黑社会上门找刘庆春要保护费, 反正就是想要在这条街好好做买卖，就必须缴纳保护费, 不然就天天上门找茬。 “男的叫刘庆源, 女的叫祁艳红。” “你确定男的叫刘庆源？”听到这个名字，贺世兴有些不淡定了, 是本地一个混混头子, 失踪多年。贺世兴立刻通知其他同事想办法核实刘庆源的dna。 “是的，他们都死了，他们上门勒索, 我把他们都杀了。” “尸体埋在哪里？” “我把他们的尸体放进了绞肉机里。” ……现场突然一片寂静，几个警员都脸色煞白，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做成了人肉包子，不知道被谁吃进肚子里了。鉴于他们家的肉店生意还挺不错的，月潭市任何一个区都有可能卖他们家的肉做成的包子。 “送去动物园给老虎吃了。”停顿了两分钟之后，彭金贵有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说了。 梁警官气得额头都冒青筋了, 停顿那两分钟是怎么回事？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看来平时没少吃肉包子。 “怎么想到这个时候坦白？”作为经验老道的警察, 贺世兴自然不可能因为有疑犯主动认罪就欣喜若狂乱了分寸，谁能保证认罪的人说的就一定是真话？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刨根问底，尤其是涉及人命的事情。 “我不想连累刘庆春，她是好人。”一直木讷着脸的彭金贵, 只有提到刘庆春的时候洛枫和王小姗才看到他的表情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可是谋杀罪，仅仅因为她是好人, 你就主动自首了？”梁警官对此表示怀疑。 “我真正的名字并不是彭金贵，十五年前, 我曾经杀过人。我累了，不想再躲躲藏藏了。” 又一宗命案？贺世兴感觉自己的头又大了一点。 彭金贵, 原名彭安, 并不是本地人，是十五年前一宗命案的逃犯。一个饥寒交迫的夜晚, 他躲在刘庆春的店下避雨，今天走在大街上没人能认出他这位杀人犯。看着茫茫大雨, 他感觉自己再也逃不动了。 这个时候，刘庆春发现了靠着她的肉店的墙角坐在地上避雨的彭安。看着坐在地上冷得瑟瑟发抖的彭安, 刘庆春邀请他进店里坐一坐, 彭安拒绝了。刘庆春也没再继续邀请，转身便走回店里。 几分钟之后，刘庆春捧了一碗肉汤出来。从此，彭安便在刘庆春的肉店住了下来。他随意编了一个名字——彭金贵。 或许是因为彭安长得还挺帅气，也许是因为彭安工作特别的吃苦耐劳，刘庆春从来都没有过问彭安的过去。十五年过去了，帅小伙彭金贵和漂亮小妞刘庆春都依然单身, 只是从哥哥姐姐变成了叔叔阿姨。 “相信你们也知道了, 刘庆春的店有些肉是不合法的，刘庆源和刘庆春是老乡, 他和祁艳红一起威胁刘庆春，不给钱就向警方举报，开始刘庆春还是给钱了, 但那家伙实在是贪得无厌，威胁了一次又一次。” “终于忍无可忍了，我们和他起了争执，从吵架变成了相互推搡，然后便打了起来，混乱中，我把刘庆源推倒了，他的头刚好撞了桌角失去了意识，刘庆春吓坏了，怕出人命，让我赶紧叫医生，但我拒绝了这个要求, 因为那个祁艳红居然还在叫嚣着要去警局举报我们，于是我主动出手把祁艳红杀了。” “看到新闻上老徐大排档出现残缺的人手掌，我就猜这事情可能瞒不住了, 后来我还去九仓那里打听了, 九仓供给大排档的果然就是我们的货。当时处理尸体的时候，我们是不可能把整个人的身体扔进那小小的绞肉机里的，我们要首先把他切件……” 听到这里有一个和落枫一起看着监控的警员感觉有些反胃，彭安说的内容实在太有画面感，“切件”这词让他想起了在市场买猪肉，老板一刀一刀地切猪肉的场景，只是那猪换成了人，好重口味的场景。 但彭安依然是平静地叙述着整个作案过程，“我猜，大概是切件的时候，有半只手掌掉进了当时我们正在处理的鸡脚堆里，你知道的，杀人这种事情并不轻松，我当时还是非常慌张的。” 第343章 过期的案件 该坦白的彭安都坦白了，故事的剧情也并不复杂，一个在逃杀人犯，已经逃了五年了，逃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走投无路的时候，被一位美丽少女救济了，不说是善良的少女是因为刘庆春经营非法肉类买卖已经好多年了，怎么看都不善良，这是题外话。后来杀人犯爱上了少女，为了报恩，一直留在少女身边。 时间长了，少女对杀人犯似乎也渐渐有了好感，原本两人也打算这样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因为彭安知道自己是杀人犯，是不可能去登记结婚的，但刘庆春并不介意是不是登记结婚的事情，她隐约猜到彭安可能有一段不太好的过往，但她并没有追问。两人日常生活中是尽量与人为善，遇到麻烦能退让就退让，能忍就忍。 可是偏偏遇上了无良恶霸刘庆源不讲武德，拿了好处也不肯收手，非要把人逼上绝路。其实这原本只是黑色产业的两个同业者之间的争斗，大家抢的是月潭市的冰冻肉黑市。 但刘庆源一直找刘庆春麻烦是有原因的，刘庆源屡屡上门骚扰，看中的不仅仅是那点保护费, 他看中的是刘庆春。平时头脑还清醒的时候没有乱来, 但那天他喝了好多酒，喝了足够让他大脑失去控制的酒。 至于祁艳红，她是刘庆源当时的女朋友，由于刘庆源看上了刘庆春, 出于女人的嫉妒, 祁艳红没少给刘庆春找麻烦。但那夜她并不是要去找刘庆春麻烦的，她想把喝得醉醺醺的刘庆源拉回家, 但她拉不动。结果她不但没能从刘庆春那里拉回来刘庆源, 自己还把命留下了。 那半只被油炸的手掌，很有可能就是祁艳红的。 月潭分局把彭安的口供跟那一箱箱的案件材料交叉验证, 发现他所说的基本能和目前警方掌握的案情线索一一对应。但是就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是一宗十五年前的谋杀案, 按照彭安的说法是误杀案。十五年了，刘庆春的肉店都不知道大清扫多少回了，还残留着十五年前的线索的可能性很小。尤其是在贺世兴上门把彭安拷回来之前, 他刚刚又对肉店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所以，不管彭安的口供多么的详尽，不管他认罪态度有多么诚恳，根据目前的法律规定，仅有口供没有其它证据是无法定罪的。 贺世兴带着洛枫等人在会议室里分析案情。 “我怀疑他是知道已经没有证据了，才故意投案自首的？”梁警官一拍桌子, 有些气愤, 都侦查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这样被卡住。联想起彭案从头到尾都那么的镇定，似乎是非常配合的样子，到了最后才发现他的配合很可能是他对自己的逃罪计划胸有成竹。 “彭安说的另一起案件找到了。”这时一名警员推门进来“和二十年前的一起失踪事件对上了, 那起失踪一直是悬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唉”梁警官叹了口气, “至少算是找到了一宗二十年的陈年旧案的真相，实在不行我们就把彭案移交回给当地的分局吧, 反正一宗谋杀和两总谋杀上了法庭都是一样的结果，总不可能枪毙两遍吧。” “不, ”一直沉默不语的洛枫说话了, 他一直在思考着彭安自首的原因，因为不管怎么想, 彭安这样子坦白两宗谋杀都不太合理，尤其他们在彭安自首的过程中并未感觉到彭安有任何的愧疚或者后悔, 他怎么就自首了呢？ 刚才那名警员进来汇报说确认了二十年前的谋杀案之后，洛枫终于想通了, “二十年前的案件的真相也许是有了, 但我们也是没办法把他移交给当年办案的分局。” “啊？”会议室里几名警员都一脸的问号。 “为什么？”梁警官有些急了。 “按照现行法律，二十年，已经过了追诉期了。”月潭分局其实不缺勇猛之人，但是对于像王小姗这种心思细腻类型的警员，真的缺。 王小姗话音刚落，贺世兴和梁警官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向王小姗和洛枫。因为这个事情前后就关联起来了, 二十年前的案子过了追诉期限, 十五年前的案子没有证据，这是对警方赤裸裸的挑衅吗？ 盯着彭安的照片, 大家都一脸沉重。 因为彭安已经坦白供出了所有的事情，而刘庆春那边确实暂时还没找到什么实际的证据证明她跟案件有什么关系，月潭分局决定先让刘庆春回去。毕竟当时也不是逮捕, 而是问询，就先放她回去吧。 离开之前刘庆春要求探望一下彭安，但是被贺世兴拒绝了。因为彭安承认了谋杀，目前已经是被逮捕的状态，跟刘庆春的协助调查问询是不一样的。 刘庆春跟贺世兴争吵起来，就在分局的大厅里，毕竟也是做灰色产业链的，刘庆春也算是个性彪悍。贺世兴作为月潭分局的老油条的头儿，这种程度的完全无法让他提起精神反击，权当没听见。最后刘庆春知道吵不过，也只能放弃了。 一走出分局大厅，刘庆春就看见一辆车子停在跟前, 开车的是洛枫，车里还坐着王小姗，洛枫微笑着：“我们送你一程吧。” 大概是有些意外，刘庆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知道洛枫是警方的人, 但她跟洛枫此前并没有任何交集, 洛枫为什么要送她一程？ 洛枫大概是猜到了刘庆春的疑惑，赶紧解释：“不是让你去验伤吗？我还担着给警官们送回你的验伤报告的任务，只有我没跟你超过架，他们就让我过来了。”洛枫尴尬地笑了笑，分局里其它的警员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这时刘庆春想起来了，离开之前确实有个警官跟她说过这个事情，说是为了确保刘庆春在分局里的问询是合法合规的，没有对刘庆春进行言行逼供，让刘庆春去验伤，费用分局给她报销，跟贺世兴和梁警官吵架吵得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原本就不太在意这个事情的，但既然洛枫都主动找上来了，看着眼前少年那人畜无害的样子，刘庆春上车了。 第344章 刘庆春自首 刘庆春想的其实也很简单，赶紧去医院出一份检查单让洛枫拿回去，这样月潭分局以后就不会再找她麻烦了，真的不想被月潭分局缠上。 看着落枫那蹩脚的车技，开着那车摇摇晃晃地载着刘庆春离开，贺世兴有些疑惑地问梁警官，“那小子想干什么？” “不知道，刚才他还在看彭安的案卷资料，突然就说要借辆车。” “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最后他是拿着一张彭安房间的现场照片看了好久。” “照片上有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房间里有一张前天的报纸，因为看得不是很清楚，落枫还特意让其它同事帮忙扫描进电脑里，放大图片来观察。那报纸上有个普法的栏目，上面介绍了现行法律的追诉期，大概落枫猜测彭安就是从那报纸上知道20年追诉期这件事的吧。” “但这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啊？”贺世兴依然是很疑惑。 在送刘庆春去医院的路上，王小姗和刘庆春坐在后座，她一直在唠唠叨叨地批判洛枫。 “跟这么个家伙谈恋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刚认识的时候可没告诉我还藏侦探的身份不说，天天冒着生命危险去查案，把谋杀案这种秘密藏得可紧了，以后你藏私房钱也这样吗？”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敲了敲洛枫的脑袋。 “开着车呢，能不能别影响司机的情绪？” “还情绪？你有什么情绪？”一边说着又一边敲了洛枫脑袋两下，由于双手都放在方向盘上，洛枫毫无还手之力，当然，他也不敢还手。 大概是害怕王小姗继续这样敲洛枫脑袋会影响洛枫开车，为了避免一车三命的陨落，刘庆春赶紧拉住了王小姗，“男人都这样，有事不会轻易跟女人说的，只想自己一个人扛着，可能也是为了你好。” 终于引起刘庆春的注意了，王小姗赶紧再加强演技，“男人嘛，就这个德行，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心里有我，早就不要他了！上次我发高烧，他可是逃了三天课陪着我，女人啊，遇到个好男人不容易。”说着又敲了一下洛枫的脑袋。 还敲？这演戏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洛枫只敢在心里抱怨，没敢真的开口吐槽。不过王小姗的一番操作，大家都有一个为自己默默付出的男朋友这一相同点成功降低了刘庆春的敌意。 “再敲，就把人敲傻了。”刘庆春赶紧又笑着把王小姗拉回来。 到了医院王小姗一路陪着刘庆春做检查，刘庆春并没有反感王小姗时时刻刻都跟在自己身旁，毕竟等一下的检查报告也是要给王小姗和洛枫拿回去的。 “贺警官的电话。”洛枫转身出了房间，只留下王小姗和刘庆春。 “哦。”王小姗也没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没一会儿洛枫就回来了，“不用做检查了，走吧。” 王小姗和刘庆春都一脸疑惑地看着洛枫，这一个电话的功夫就不用做检查了？ “贺警官说的？”王小姗问洛枫。 “嗯。”落枫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模糊地回答了一声“嗯”。 王小姗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这事不能当着刘庆春的面说，于是她拉着落枫出了房间，在门外让落枫详细说一下情况。 而刘庆春则悄悄地走到了门边上，把耳朵贴着门，偷听着另一边的情况。 “怎么回事？” “贺警官说了，尽管之前的案件过了二十年，但是他不是又犯案了吗？不管证据确凿不确凿，先送上法院，基于他是二次触犯谋杀罪的，上了法院应该能定罪。” “死刑？” “有可能，毕竟是累犯了。如果只是二十年前那一宗可能真的没办法追诉，但十五年前又有一宗……” …… 后面的话刘庆春没有继续往下听，确切地说是她现在心里太慌乱了根本什么都听不进耳朵了。 “我们送你回去吧。” “啊？”呆坐在房间里的刘庆春似乎是被王小姗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我们顺路送你回去吧。” “哦，好的。”刘庆春这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到自己的肉店的。 离开的时候，王小姗坐在车后座问洛枫，“你觉得成功率有多高？” “你猜！” “哎呀。”王小姗毫不留情地又给洛枫后脑勺敲一下。 “不是说遇到个好男人不容易吗？怎么打得这么狠？”洛枫忍不住小声吐槽着，然后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这车里都紧紧关着车窗，前后座距离又近，驾驶座即使很小的声音在后座都能听见。 ……此处省略五千字。 当天晚上，贺世兴和梁警官都没走，他们在月潭分局里打地铺。因为洛枫跟他们说了，刘庆春很有可能会过来自首。万一她半夜突然就幡然醒悟要过来自首，但是分局没人怎么办？于是第二天大家来分局上班的时候便看见了两个大男人在分局里抱着睡在一起的场面，一时传为佳话。 不过第二天上午刘庆春还是来了，而且确实是来自首的。梁警官熬了一晚上，眼皮实在有点撑不住了，便让另一名警员陪着贺世兴审讯，自己去找一杯特浓咖啡提提神。 “你说人是你杀的？” “是的。”刘庆春回答得非常爽快。 “你怎么知道她会过来自首？”梁警官捧着一杯特浓咖啡站在洛枫身旁，他们都在审讯室旁边的房间透过监控全称看着贺世兴在里面的审讯全过程。 “我就是猜她并不知道彭安过来自首的事情。” “又是一个大胆的猜测？” “学历不高的彭安估计不会懂得太多专业的法律知识，所以他知道二十年追诉期这件事情大概率是因为看了前天的报纸，时间这么紧迫，他应该没机会跟刘庆春说这个事情，而且他刚刚在报纸上看到的时候估计也就当是普通的新闻，没有太上心。直到刘庆春被带回警局，彭安一个人在家，他在回想着之前的计划以及以后的打算，然后猛然想起二十年追诉期这件事情，于是他有了新计划。” 第345章 结案 按照洛枫风猜测，刘庆春和彭安看到了老徐大排档发现“人手凤爪”的新闻之后，通过回忆之前的事情，他们预测后面警方找到他们的可能性很大。 于是深爱着彭安的刘庆春决定砍了自己的半只手掌，到时候警方一定会用那被油炸了的只手掌的dna跟刘庆春的dna进行核对，核对是需要时间的，彭安就可以利用中间几天核对的时间逃离月潭市。 “等等，你怎么就知道刘庆春深爱着彭安？”梁警官觉得有些不明白，落枫总共也就见了两三次刘庆春和彭安，怎么就能了解他们的感情世界了。 “就为了让彭安有几天逃跑的时间，连自己的手都砍了，能是一般的男女关系吗？” “不仅仅是关系不一般，她的精神状态估计也不一般，正常人能自砍？” 洛枫突然转身，深深地看了梁警官一眼。 “你那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梁警官被看得心里有些慌。 “唉，找个女朋友，谈一场恋爱吧。” “你什么意思？”梁警官特浓咖啡也不喝了，眼看着就要动手。幸好旁边的警员把他拉住了，大家都在偷笑，因为梁警官确实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警察，但正是由于过分专注工作，确实一直单身状态。而大家也明白了洛枫话里的意思，没谈过恋爱的人，很难理解一个人在爱情里失去理智的情况。 落枫躲开梁警官的一招攻击之后笑着继续解释，“我猜, 原本的计划是两个人商量好的, 万一来了警察，刘庆春负责亮出手上的伤拖延时间，彭安立刻逃离月潭市。这个凤爪案他们自己的判断是警方应该是找不到什么证据的，刘庆春的伤口验了dna之后很快就会释放刘庆春回家, 然后刘庆春就离开月潭市去找彭安。” “但事情突然出了意外。彭安看见了报纸上关于二十年追诉期的法律知识点, 他突然自己就有了灵感，想要连着二十年前的案子一起解决了。如果他的计划实现, 二十年前的案件不能追诉, 凤爪案没有证据，他们也不用在外逃亡。而这个报纸是刚刚发行的, 我猜彭安也是刘庆春去了警局协助调查后自己想出来的计划, 刘庆春并不知情。” “所以你就去恐吓刘庆春，让她来自首？”梁警官一脸正经地说着不太正经的话，让洛枫突然有些无法反驳。 “这哪里算恐吓？”尽管无法反驳, 洛枫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反对一意见，“这是充分利用心理学知识。因为彭安没有详细跟刘庆春说过他的计划，所以刘庆春听到王小姗跟我说彭安有可能判死刑之后，刘庆春就慌了。” “你怎么知道刘庆春一慌张就会来自首？” “仅仅是看到社会版的油炸凤爪新闻就能为了彭安砍掉半只手掌，如果知道了彭安有可能被判死刑，到警局自首应该是刘庆春能想到的并且她也一定会去做的, 保护彭安的最好的办法。” “原本想着是穷小子高攀了美艳女老板, 没想到是美艳女老板主动倒贴啊。”梁警官有些感叹。 “刘庆春从小家里就比较艰难，一个人从乡下到大城市，为了生存选择了买卖非法肉类的生意，人长得漂亮, 面对的交易对手还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其中艰险困苦可想而知, 如果有一个男人能毫无保留地为她付出一切，她一定会陷进去的。” “一个逃亡中的杀人犯自然很容易就能做到毫无保留这一点, 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 “但现在有了个新问题。” 梁警官喝下了最后的一口特浓咖啡, 眼神又有光了, “我知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彭安和刘庆春都说十五年前那案子自己才是凶手, 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再加大一点恐吓的力度就是了。” 洛枫轻描淡写的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你看，还说不是恐吓？ “我这也是为了办案呀！”洛枫跳脚了, “警校也是有犯罪心理学这门课程的吧, 运用专业心理学知识开展案件侦查工作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审讯室里的贺世兴看了一眼手机，他收到了洛枫的建议，毕竟是老江湖，看完信息脸上表情是没有任何变化的，但是他的内心已经开始酝酿飙演技了。 “刘老板，虽然你非常想救你的员工，专门跑过来自首, 但是就凭着你自己说人是你杀的, 我们可不会接受，毕竟办案还是需要证据的, 不可能随便一个人跑来说他杀了人我们就立刻逮捕他。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但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贺世兴突然停了停，看见刘庆春眼神里已经开始出现焦虑, 马上又接着说，“唉，我能理解你对彭安的感情，但谋杀罪这种事情，我们不可能因为理解你就乱来。你回去吧，我们也不为难你，谁杀的人就应该由他自己承担后果，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尤其最后一句，语气温柔之中带着刚烈，充分展现了人民警察誓死要严惩犯罪分子的决心。 刘庆春最后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我有证据。” 等的就是这句话了，贺世兴心里都跳起来了，但依然强行忍住了内心的激动，依然是面无地说着, “请开始你的表演，不, 请出示你的证据。” 后面刘庆春坦白交待的事情甚至都有些超出了洛枫等人的预测。 按照刘庆春所说的，当年刘庆源想对他图谋不轨，挣扎过程中推倒了醉醺醺的刘庆源，非常不幸地刘庆源摔倒的时候头部撞到尖角上。祁艳红一看自家男人出事了，顿时失去了理智，拿着刀就扑向刘庆春，但在扭打过程中，被刘庆春反杀了。 然后，刘庆春脱掉了刘庆源和祁艳红身上的衣物，把他们放进绞肉机里。而刘庆春所说的证据，便是刘庆源和祁艳红的衣物以及那把误杀了祁艳红的刀。因为担心用火烧的话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刘庆春选择挖个坑，默默地将那些东西埋在地下。 至于彭安，当时他在外面送货，他并不知情。刘庆春只是在多年之后才跟彭安说起这件事情。 贺世兴无法判断刘庆春说的话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但确实是在刘庆春所说的地点挖出了刘庆源和祁艳红的衣物，以及一把刀。 最后刘庆春和彭安都被送上了法庭，刘庆春是因为刘庆源、祁艳红的案件，彭安则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案件。 公诉方并没有以故意谋杀起诉刘庆春，因为刘庆源、祁艳红三更半夜的闯进刘庆春的家，跟主观故意的谋杀并不符合。 虽然刘庆春为彭安解决了“人手凤爪”的案件，但彭安并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虽然是有二十年追诉期的法律规定，但根据法律规定已经被正式立案逃避侦查的除外。彭安没有看到后面的法律规定，所以说有时候学习还是要学深，学透，一知半解是不行的。 第346章 沙河帮的老二 “凤爪”案对外公开的只是个大概案情和结果，但其中的很多细节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些细节都让人心里发毛，官方不敢对外公布，知道这些细节的个人自己也很艰难才能让自己心里重新获得平衡。 例如新闻上报道的是刘庆春脱下了死者的衣物埋起来之后处理了尸体, 警方找到了埋起来的衣物最终给犯人定罪。但尸体具体怎么处理的，没有对外公布。 把尸体先切块，然后再把尸块放进绞肉机里弄成包子馅，这种场面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又是一个平凡而忙碌的上午，距离“凤爪”案真相大白才刚刚过了一天，彭安又被带到了审讯室。 “我不是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吗？我没交代得你们也已经都找到证据了吧。”彭安很疲惫，虽然他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才自首的，但他没想到刘庆春最终也没能逃掉。 “我们想听你再说说二十年前你是怎么杀的人？”这次坐在彭安对面的是洛枫和王小姗，贺世兴则好奇地在房间外面盯着审讯室里的情况。 “二十年前……”彭安其实有些不耐烦了, 他自己已经认罪了，他爱的人也认罪了，这些人怎么还重重复复地来打扰自己？就不能让人安安静静地坐个牢吗？但他一抬眼就看见了洛枫和王小姗那特别认真的眼神，心里突然就有些疑惑，这两个少年似乎不是来寻开心的。 “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一些什么新情况？”彭安也收起了他的不耐烦，开始和洛枫交流。 “你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好。”彭安点了点头，“二十年前我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叛逆少年，成天就只知道跟着大哥混帮派，那天跟我们敌对的黑帮小头目‘黑熊’砸了我们的场子，当天我们大哥就带人打回去了。我原本也是跟着大家一起的，但当我看见一刀下去身边的‘兄弟’一条手臂就飞了起来的时候，我慌了。” “真实的黑帮仇杀可不是电影里看到的那么轻松。” “是啊，那晚我害怕了，一个人躲到了巷子里，谁能想到那晚‘黑熊’也被砍怕了，跟我躲在同一条巷子里, 慌乱之中我捅了他一刀，我吓得连刀都不要了，捅完人之后落荒而逃，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黑熊’死了，我过上了逃犯的日子。” “连刀都不要了是什么意思？” “当时那刀捅进‘黑熊’的身体后我没有拔出来就转身逃跑了。”彭安突然发现洛枫和王小姗的眼里似乎有光，他试探着问道，“难道‘黑熊’没死？” “死肯定是死了，但不一定是你杀的。”洛枫说完便和王小姗离开了审讯室，坐在审讯室里的彭安整个人都有点蒙圈。 昨天晚上，“凤爪”案才刚刚结束，月潭分局便又接到了一宗报案。 正在街边小店吃宵夜的洛枫和王小姗突然就看见贺世兴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地进了一栋楼房，刚刚吃饱喝足就有案子，小两口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案发现场在二楼一间商用房里，看上去应该是某公司的办公室。 贺世兴一转身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洛枫和王小姗吓了一跳，“原本还打算让你们休息一下特意没通知你们的，怎么还是出现了？你们是背后灵吗？” “这偏僻的小疙瘩，我看你是故意选择来这里办案，故意让我们撞上的吧。”洛枫不甘示弱地回击。 “贺警官, 楼下怎么那么吵？”王小姗正在努力地记住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但感觉外面的嘈杂很让她分心 “死的人是沙河帮的二把手，钱立勇。简单来说就是个黑帮头目，外面那些都是他帮派里的人，这案子可能有点麻烦。”贺世兴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把最重要的背景情况先告诉洛枫。 要是死的是一般的小混混也就算了，但这可是月潭市里一大帮派的二把手，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通常这种人物的死亡，首先想到的可能性便是帮派之间的仇杀。一方面这种人肯定会跟其他黑帮有不少的结怨，另一方面这种人不仅身边常年跟着保镖，自己本身也是比较凶悍，一般人基本没办法近身。 所以有能力下杀手的，多数也是凶悍之人，凶手是其他的帮派人员的可能性比较高。但这终究也只是个初步的猜测，能不能找到证据才是关键。 “有谁最希望钱立勇死的？”洛枫问贺世兴。 “希望他死的人可能有点多，回头给你列个清单。” 听到贺世兴的回答，洛枫想了想然后问道，“钱立勇死了，谁最受益？” 贺世兴突然惊奇地看着洛枫，“这个问题问得好。” “有嫌疑人了？” “据说沙河帮的老大冯继根准备退休了，钱立勇和沙河帮的三把手黄吉正在争夺龙头位。现在钱立勇死了，黄吉极有可能直接就接冯继根的班成为沙河帮的龙头老大。” 贺世兴正和洛枫说着话，突然一块石头从楼下砸了进来，把一扇玻璃窗也砸烂了，玻璃碎了一地。 幸好洛枫及时把王小姗拉到一边，不然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现场的王小姗很有可能被那些碎玻璃割伤。 “你干嘛？”王小姗眼睛一瞪，吓得洛枫赶紧松开了紧抱着王小姗的双手。 这回贺世兴是真怒了，摔门就往楼下走去。 看到怒气冲冲的贺世兴过来了，那群刚才还大吵大闹要上楼去见大哥一面的小混混们都安静了一些。在月潭市混，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贺世兴的凶名。 几乎每一宗贺世兴办理的涉黑案件，疑犯都会被贺世兴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贺世兴关于为什么打人的解释也十分简洁明了，“他拒捕”。 因为贺世兴恶名在外，所以那些吵闹的小混混们多少都有些忌惮。 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贺警官，我们大哥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