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拯救者》 第一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烟花三月，下江南。 三月的江南自然是极美的，盛开的百花与潺潺的流水营造出一副既繁荣又美好的画面，再加上那吹面不寒的春风，却是让人们下意识地忘记了那依旧在长江对岸虎视眈眈地蒙古大军，沉浸在这一片歌舞升平的美好之中。 只不过，当一阵似笑似哭的歌声从远方飘来之后，却是令这份本来应该是美不胜收的画面大打折扣！ “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情为何物……” 那本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明眸皓齿，肤色白腻，身穿一身杏黄色的素纱衣，实是个出色的美人。就像是这江南的好风景一般，只是粗略一看，便让人顿生爱慕之意。 只不过，这女子虽美，但是现在的形象，却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原本那头柔顺的黑色长发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清洗过，衣服上也有很多污渍。再加上她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却是让许多想要和她接触的青年才俊都望而生畏，止步不前。 而这名女子呢，也是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只是一边走，一边唱。 “问世间，情为何物？” 事实上，她已经整整走了三天三夜。 刚下终南山，走出活死人墓的她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而当那个薄情负心汉亲眼目睹她被那当世五绝之一的南帝段智兴欺侮，却又无动于衷的时候，她的那颗心便瞬间碎了一地。 直到此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祖师婆婆的用意。 “除非有一个男人甘心为你而死，否则我古墓弟子绝对不允许下山。违者，逐出师门！” 世间男人都是负心汉薄情郎——现在的她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却已经太晚。 触犯了古墓派门规的她，已经被逐出了师门；而现在，被那负心薄情郎抛弃的她，已经是处在一种无家可归的状态。 接下来该去哪里？又该去做些什么？ 她不知道。 她就是这么走着，向着西南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她将一直走到苗疆，机缘巧合之下获得那五毒秘教的传承，并从此之后心性大变，成为那江湖之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李莫愁。 但是，当一个身穿麻布粗衣的短发男子出现在她面前时，这一既成事实，却已经发生了改变。 事实上，在一开始的时候，李莫愁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子。 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一颗玻璃心已经碎成渣渣的李莫愁，已经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但是在下一瞬间，当那男子开始应和着李莫愁的歌声，唱出下一句歌词后，却是瞬间引起了李莫愁的注意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听了想吐！” 富有磁性的声音并不算响亮，但是却十分有力，在一瞬间便闯进了李莫愁的心房，令李莫愁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声音。 “你说……什么？” 那已经无神了三天的眼睛终于泛起一丝神采，李莫愁粗略打量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衣服只是普通的麻布，身上也没有任何练过武的痕迹，如果单从外表看来的话，大概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把式。 但是——直教人听了想吐！ “好一句直教人听了想吐！” 细细品味之后，那原本是处于六神无主状态的李莫愁却是杏目圆睁，犹如受到了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一般，当即便大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够比这一句“直人接听了想吐”能更好的诠释出她的心境。 什么狗屁爱情，什么狗屁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现在的李莫愁回想起自己一个月之前还和陆展元在终南山上山盟海誓的场景，的确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然后，她就真的吐了！ “噗——” 通过牙关，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被挤压成一阵血雾，从李莫愁的口中喷涌而出。而在下一瞬间，她整个人就仿佛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只觉四肢无力，双眼发黑。 三天三夜，她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完全就是靠着一口内气在强行支撑。而现在，当这口气泄掉之后，她整个人也完全的垮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对此，站在她面前的青年是有些懵逼的。 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咋就说吐血就吐血，说晕倒就晕倒了呢？ 不过，这青年虽然有些懵逼，但是反应却是极快。眼看那李莫愁就要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却是直接向前一抱，一手搂住李莫愁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其稳稳地揽在了自己怀中。 “真美啊。” 美人如玉，白璧无瑕。一路上的风尘，并不能掩藏李莫愁的天生丽质，反而更会令人忍不住地心生叹惋。 像这样美丽的女子，好好怜惜还来不及呢！又怎忍心让其受到如此磨难？ “所以说，陆展元的确是该死。” “不过，要不是他该死，我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能够如此近距离，和一个好似仙女般的女侠进行如此的亲密接触。这样的经历，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如果是从这个角度来说，或许还要感谢陆展元那个渣男也说不定？ 当然，这男子心中很清楚，现在还不是值得庆祝的时候——万里长征只走了第一步，接下来会怎么样，还要看他如何操作。 不过，且先不管后面的那几步，至少这第二步怎么走的事情，他已经想清楚了。 一个美人，昏倒在你的怀中，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做？ 是将她抛弃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任其自生自灭？还是将其抱回家中，慢慢培养感情？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美人，咱们回家。” 第二章 真香! 过度透支自己体力的李莫愁，直接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月亮升起时，才悠悠醒转过来。 “这里是？” 李莫愁迷茫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屋子里的陈设简陋到已经可以用“苍白”这两个字来形容：除了一扇半掩着的门之外，这屋子里甚至连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没有。仅有的一张床还是用大量的稻草铺成的，如今正被她自己占据。 “这里该不会是乞丐窝吧？” 李莫愁暗暗笑道，挣扎着从那稻草垫子上坐了起来，待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后，这才举起自己的左手，轻轻挽起袖子。将自己那条如同白玉一般的藕臂展现在那月光之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在那月光的照耀之下，一点殷红色的印记，却又是如此的显眼。 见此，李莫愁长舒了一口气。 这殷红色的印记被唤作“守宫砂”，乃是一名女子贞洁的证明。更是现在的李莫愁拥有的，最珍贵的宝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 “那男子，竟然没对我做些什么？” 想到此处，李莫愁的心中却是有些小郁闷，要知道，在下那终南山之前，她对自己的美貌可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自信能够迷的住天下所有男人。可是现在，陆展元那个负心汉不用多说，为什么连一个普通的庄稼汉都能够抵御住她的美貌？没有趁她不备之时，对她动手动脚？ “肯定是他瞎了眼，对瞎了眼！” 这种心理，大概就叫做得了便宜又卖乖。 而也就是这时，一阵吱呀声突然想起，伴随着那越来越盛的月光，一个人影从门外走进，直接席地而坐，坐到了李莫愁的面前。 而在这男子的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醒了？要不要喝一点？” 端起手中的碗，男子的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仿佛是在等着看李莫愁的笑话一般，根本令李莫愁感觉不到任何的诚意。 而在这种情况下，刚刚还在骂这男人是瞎子的李莫愁又怎么会喝这施舍之粥。 “不喝！” 傲娇的仙子将头撇向一边，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但是，如果真的是不为所动的话，又为什么要将头扭向另一边呢？ “真不喝？” “绝对不喝！” 李莫愁的态度依旧坚定，但是在下一瞬间，当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这仙子的五脏庙内传出来时，一抹好看的桃红色却是瞬间染红了她的脸颊，以直连到她的耳朵！ 感觉脸都被丢尽了…… 紧咬着牙关的李莫愁终究还是没能忍耐住肚子饥饿，要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是四天四夜没有进食了。若不是她武功底子还算深厚的话，恐怕早就没了半条命了。 “我喝！” 正所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意识到这一点的李莫愁很爽快地放下了自己的小自尊——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用？ 事实证明，经过陆展元的背叛，现在的李莫愁已经有了大彻大悟的感觉。诚如这男子所说，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都是令人听了想吐的东西，哪有这一碗粥来的实在？ 然而，就在李莫愁欢喜地转过头，准备接过那男子手中的米粥时，却十分惊愕的发现，就在自己回头的这段时间里，那男子已经将那碗粥喝的一干二净，一点都没给她剩！ “你不是说不喝的么？” 面对李莫愁那懵逼的脸，那手持空碗的男子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李莫愁，表示自己真的相当无辜。 这一刻的李莫愁，想哭。 …… 半个小时之后。 当一碗新鲜出炉的大米粥再次出现在李莫愁的面前时，这一次的李莫愁却是再也没与任何的犹豫，甚至都来不及和眼前的男子说话，便直接端起了这碗大米粥，尝试着抿了一口。 下一瞬间，大米的香气在她的口腔中完全引爆。 就像是干涸的土地遇到了一场甘霖一般，已经四天没有吃过饭的李莫愁发现，当自己端起这碗米粥之后，就已经根本停不下来了！ 哪怕，这碗已空。 “还，还想吃。” 李莫愁的声音有若蚊呐，如果是在稍微喧嚣一点的地方的话，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听见她发出的声音。 但是问题在于，此时此刻，在这木屋之内，根本没有任何杂音。却是将李莫愁那微小的声音无限放大。 再加上李莫愁自己的心理作用……如果地面上有个缝的话，恐怕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不过，在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当第二碗粥也被李莫愁狼吞虎咽地吃进肚子中后，她的那些羞愧便直接被抛到了爪哇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老娘就是这样了，你能怎么着吧！ 这是自暴自弃，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叫重获新生。 此时此刻，在经过了两碗米粥的滋补之后，李莫愁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小半。那原本干涸的内力也重新开始运转，在运转过一个大周天之后，现在的李莫愁已经和平日里的她没有什么两样。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莫愁才有功夫细细打量眼前这救了自己性命的男子。 却见此人依旧是一身粗布打扮，脸庞微黑，身材有些瘦削，大致看去，好像并没有什么拳脚功夫傍身，似乎和普通的庄稼把式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当李莫愁仔细观察之后，却意外发现眼前这男子的气息悠远绵长，隐隐之中，似乎还有着一种特殊的规律，又或许是什么高深的吐纳之法，其中奥秘，却是连李莫愁这个名门出身的江湖弟子都看不太懂。 “莫非，此人竟是个高手？” 李莫愁心中暗忖，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江湖之中又有那个英雄豪杰能和眼前这人对上号。 而到了最后，这李莫愁也干脆不想了，直接抱拳拱手，开口问道： “莫愁承蒙兄台救命之恩，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姓陆名远，字……飞白！” 第三章 想哭的李莫愁 五年前的陆远，还是某个刚刚大学毕业，即将步入社会的社畜一枚。 那会正逢金庸老先生仙逝，网上一片缅怀老先生的声音。而作为一名在世纪之交生长起来的大好青年，陆远也跟风，花了一千块大洋，买了一套精装版的金庸全集。 然后，当陆远拿起一本书，还没来得及细看的时候，就突然觉得自己双眼发黑，脑子一阵混乱。 等他再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穿越了，穿越到了少林寺，一个负责扫地砍柴的俗家弟子身上。 “竟是射雕英雄传的世界么？” 听着自己师兄小声谈论着当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于华山论剑时的盛况，陆远却是微微有些激动。恨不得想要飞到华山，亲眼见见那当世五绝的风采。 但是在下一瞬间，陆远的热血便冷了下去。 因为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啥都不会的普通人，别说是三流，连不入流都算不上。就算是去了华山，也只能是去当炮灰。 武侠世界，终究是以实力为尊。没有实力，只能是案板上的咸鱼，被人随意拿捏。 而幸运的是，虽说陆远在穿越的时候并没有随身携带系统之类的金手指，但是凭借着对这武侠世界的了解，陆远却很清楚，在这少林寺的藏经阁之中，还隐藏着一个新手大礼包，等着他去领取。 《九阳神功》，相传为少林斗酒僧所作，乃是当今世上唯一能和《九阴真经》媲美的顶级心法，就藏在《楞伽经》的夹层之中。 而有趣的是，作为一本最普通的经书，少林寺对《楞伽经》并没有任何的管制措施，就放在藏经阁的大厅内。莫说是陆远这样的俗家弟子，就算是平日里来少林寺上香的善男信女，都可以随意翻阅。 随后，成功拿到这《九阳真经》的林远，便在这少林寺中落脚，日日夜夜勤修苦练，一身内力，却是突飞猛进。 山中无日月，担水劈柴扫地处处都是修行，五年之后，陆远终于将这九阳神功修炼到了小成境界。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陆远突然听闻自己师兄师弟又在谈论第二次华山论剑已经结束，欧阳锋武功天下第一的消息。 “啊，我的蓉儿啊！” 陆远在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要知道，那黄蓉可是射雕第一美女，如果有机会的话，陆远还想亲自领教一下，这位千年不出一位的女中豪杰究竟有着如何的风采。 但是，事已至此，陆远只能道一声可惜可惜。 事实上，由于古代交通方式并不发达，再加上陆远本身就处在少林寺，消息更加闭塞的原因。当陆远得知那第二次华山论剑已经结束了的消息时，那郭靖黄蓉已经在桃花岛完婚，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没羞没臊幸福日子。 于是，陆远就着急了。 他发现自己似乎在山上耽误了太长的时间，错过了整整一部射雕的剧情。而不想再继续错过下去的陆远，便直接和少林寺的管事打了个招呼，匆忙下山，直奔这江南而来。 其目标很明确，正是那即将被陆展元抛弃的李莫愁。 “如此一个仙子般的人物，却因为被抛弃而性情大变，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最终走向一个自我灭亡的道路，实在是有些可惜。” 故此，当陆远得知陆展元即将于何沅君大婚的消息之后，便一直驻扎在这嘉兴郊外，守株待兔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是成功守得了李莫愁这个小白兔，成功地抱得美人归。 只不过，这个小白兔却是比想象中的要凶猛许多。 “陆远？” 乍一听到陆远的名字，那李莫愁却是突然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 陆远，陆展元，这两个名字实在是太过相近，一时之间，却是令李莫愁心神恍惚，将眼前的陆远错认为了那个抛弃自己的薄情负心汉。 然后，在下一瞬间，李莫愁出手了。 刚刚激活的那点内力全都涌入手太阴经，随后，便直奔着陆远心口处，用力拍打了过去。 这一招，正是古墓派祖师林朝英所创美女拳法中的一招，其名为西子捧心。 而面对李莫愁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陆远在吃惊之下，大喊一声不要。 震耳欲聋的声音，直接把李莫愁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拉了回来。看见自己那即将拍向陆远心口处的手掌，李莫愁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明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怎么就瞎了双眼，将其错认为是陆展元那个渣男呢？ 但是，事已至此，李莫愁已经无法再改变自己的攻势，只能是稍稍收回一些力道，以一种忏悔的心情，期望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要死在这一掌之下。 李莫愁发誓，只要陆远不死，哪怕是重伤，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帮陆远治疗好伤势，弥补自己的过错。 假如陆远死了，她就为其守墓十年，等到她亲手了结了那陆氏满门的性命，再回到陆远墓前，为其陪葬。 然而，令李莫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后的最后，以上这两种情况，却是都没有发生。 “噗——” 李莫愁的纤纤玉手拍在陆远的心口上，发出一道相当沉闷的声音。下一秒，一阵又疼又麻的感觉通过李莫愁手上的经脉，传遍她的全身，直让那李莫愁向后退了数步，一个趔趄没站稳，一屁股倒在那稻草堆之上。 九阳神功，真气护体，练至小成境界，不仅可以达成金刚不坏体，免疫一切外力攻击，更可以反弹攻击，利用九阳真气，劲上加劲，以力贯力。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陆远的九阳神功并没有练至达成。否则的话，九阳真气收放自如，只会防御住李莫愁的攻击，而不会反弹劲力，伤害到她。 “李姑娘，你没事吧？” 看着李莫愁倒在地上，陆远赶紧跑到李莫愁的身边，递过右手，想拉李莫愁起来。 见此，李莫愁的脸上，却是展现出一副比哭还要难堪的笑容。 “我，我没事。” 这是李莫愁第二次想哭。 第四章 莫愁报恩 在李莫愁想来，自己实在是倒霉透顶了。 被师父逐出师门，自然是不必多说。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但是自从她下了终南山之后，却没有遇到任何一件好事。 见到自己昔日情郎，却被残忍告知自己已被抛弃；想要联合武三通大闹婚礼，却又被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帝段智兴阻拦，立下了十年之内，保陆氏夫妇十年平安的誓言。 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救命恩人，自己还差点失手将其打伤。 而更加悲惨的一点还在于，到了最后的最后，李莫愁悲哀的发现，受伤的竟然是自己。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感受着那又痛又麻的手臂，李莫愁的心中那叫一个委屈。 俗话说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李莫愁觉得，现在的自己大概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万事万物都好像在和她作对一般，令她好生不痛快。 然后，越想越是委屈生气的李莫愁就真的……哭了。 梨花带雨，自有三分娇媚。杏眼微红，实在是我见犹怜！ 陆远慌了。 要知道，自从穿越之后，陆远可是在和尚窝里呆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压根就忘了究竟该怎么和女孩子交流，更何况是李莫愁本身就相貌绝美，气质冷艳。休说是这五年，就算是在前世，陆远也没和这样的美女搭过话。 如今一见李莫愁一句不发，眼泪汩汩而下，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陆远却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也幸亏陆远在少林寺劈柴担水干了五年的杂役，虽说对佛理没啥太大的研究，但是在心性上却已经是远超同龄人。故此，现在的他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却并没有失了分寸。 “李姑娘，你怎么哭了？莫不是又饿了？” 一句玩笑话，用来缓和气氛，却是立竿见影。 听到陆远如此调侃自己，李莫愁当即是不哭了，只不过面容有些凶狠起来。一双好看的眉毛紧蹙在一起，用眼睛死死地盯着陆远，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哪有这样说一个女孩子的，我还要不要脸了？ 这是李莫愁心中所想，当然，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种说法： “陆兄内功深厚，莫愁佩服。刚才是我情绪激动一时失控，还请陆兄不要见怪。” 擦干脸上的眼泪，再次从那茅草堆中站起来的李莫愁对着陆远拱了拱手，其英姿飒爽之下的隐藏着的那份潇洒，莫说是陆远这个大男人，就算是一些没见过啥大世面的小女生见了，恐怕也会被她彻底掰弯。 此时此刻，李莫愁身上的仙气尽皆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朝气蓬勃的孤傲之气。 这种气质，又被称为侠气。 在经过了那痛彻心扉的痛苦之后，李莫愁直接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来了一次完美蜕变。 被逐出师门如何？被薄情郎抛弃又如何？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一个来日方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誓约已立，李莫愁没有任何办法，那就只能等十年之后，再去陆家庄，找那对狗男女报仇！ 甚至，在李莫愁的心中，她的仇人不仅仅只是那对狗男女，还要包括给这对狗男女提供庇护的南帝段智兴，甚至是段智兴领导下的大理段氏以及天龙寺，都被李莫愁划分进了仇人的名单之中。 李莫愁发誓，有生之年，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大理段氏寻仇，以报四天之前所受欺侮。 江湖儿女，自当是恩怨分明。而且，身为一个女人，就算是小肚鸡肠一些，李莫愁也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只不过，唯一令李莫愁觉得为难的是，这恩怨分明，仇怨自然是相当明了了，可是这陆远的恩情，又该怎么还？ 李莫愁的心中很清楚，若没有这陆远在关键时刻点醒自己，说不定现在的自己已经因为内力枯竭而死，成为这荒山野岭中的一具尸体了。 古语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曾经的淮阴侯韩信更是用千金偿还那个当年对自己有一饭之恩的浣衣老妪。可是现在，不说这救命之恩能用什么东西偿还，就算是两碗米粥，李莫愁也还不起啊！ 一饭一千金，两饭就是两千金。就说这李莫愁自小在古墓中长大，对金钱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但是她却很清楚，这两千两黄金，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要知道，就算是扬州最顶级的花魁，要想给她赎身，也不过百二十两黄金。而李莫愁虽然自认天姿国色，世间罕有，但是两千两黄金的价码……李莫愁觉得，就算是把自己卖两遍也不值这个价！ 故此，在思考片刻之后，李莫愁便立刻断了用钱报恩的念头。 江湖儿女，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谈钱多伤义气！ 那么问题又来了：不用钱报恩，又该用怎样的方式偿还恩情呢？ 难不成，要像传奇戏文里讲得那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李莫愁觉得不妥。 经历了陆展元的背叛之后，现在的李莫愁觉得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人。至于眼前的这个陆远，虽说对她还不错，但是谁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未来会不会变心？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当初的陆展元不也是山盟海誓说的很好么？最后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一点旧情都不念。 故此，在思前想去之后，李莫愁觉得，还是不要随随便便以身相许为好。 李莫愁可不想再失去一个情人，又得到一个仇人。如此痛苦的经历，有一次就足够了！ 故此，在最后的最后，十分为难的李莫愁终于还是十分“勉强”地想出了一个报恩方法。 “陆兄，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不如斩黄鸡烧黄纸，结为异性兄妹，如何？” “从此之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还是我的事。” 第五章 结拜 这大概是史上最寒酸的结拜。 没有黄鸡，没有黄纸，更没有黄酒。 有的，只是一座破屋，一个空碗，一片稻草。 以及，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的，明月星辰。 老实说，当陆远和李莫愁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时候，内心是极其迷茫的。 我明明是想上你的来着啊，怎么到了最后，咱们俩却成了好兄弟了？ 教练，我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啊？ 故此，当陆远起身，称呼李莫愁为“莫愁妹子”的时候，内心却是有些小纠结的。 相比之下，李莫愁可就要轻松愉悦许多了。 如果她和陆远只是普通关系的话，那么这救命之恩自然是难以报答。但是现在，他们两人已经结拜。兄妹之间自然是应当休戚与共，救命之恩什么的，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我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李莫愁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一个赞，心中的压力却是减轻了不少。再加上结拜的缘故，陆远的存在却是让李莫愁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慰藉。 直到此刻，李莫愁发现自己还是幸运的。哪怕是在被逐出师门，被爱人抛弃之后，她还可以找到一个哥哥，给她提供一个依靠。 而且，从刚刚陆远的表现来看，她的这个结拜大哥似乎还是一个高手？最起码，以李莫愁的眼力，是无法看出陆远内力深浅的。 “也不知我这哥哥的武功究竟强到何种地步？” 看着那站在自己身边的陆远，李莫愁的心头突然变得无比火热起来。 她渴望变强。 虽说李莫愁刚刚立下了要灭嘉兴陆氏与大理段氏满门的宏愿，但是李莫愁自己其实也很清楚，单凭她目前的功夫水平，别说是那当世五绝之一的南帝段智兴，就算是那名震东南的嘉兴陆氏，她都未必是对手。 说到底，没有学过《玉女心经》，只懂得古墓派拳脚功夫的李莫愁，放眼整个江湖，也就称得上三流。 故此，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李莫愁想要提高自己的实力。 而在李莫愁的眼中，自己这个结拜哥哥，大概就属于隐士高人的范畴。 不说别的，单说那强大到甚至都有些蛮横的内力，就远远超出了李莫愁的想象。要知道，就算是她的师父，也做不到单靠内力就能抵御，甚至还能反弹她的致命一击！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李莫愁想向陆远学习武功。 但是遗憾的是，对于这件事，陆远却无能为力。 “抱歉哥哥，是小妹孟浪了。” 从狂热情绪之中的李莫愁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做法实在是没有脑子。无缘无故地窥伺人家所学功法，无论放在哪个门派都是忌讳中的机会。别说是结拜兄妹，就算是亲兄妹，乃至夫妻之间，也绝不可能透露出来。 只不过，李莫愁想的虽然不错，但是陆远不肯教李莫愁功夫的真正原因，却并不是李莫愁所想的那样。 “不，功法问题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我实在是不会什么厉害功夫。” 话说到这，陆远却是十分惭愧地低下了头。 是的，陆远是在少林寺修炼了整整五年。但是在这五年的时间里，除了《九阳真经》之外，他连罗汉拳这种少林寺最低级的武学都没仔细练过。 更不要提什么七十二绝技，那就更不是陆远这个外门弟子能够触碰的到的东西了。 “所以说，莫愁妹子，如果你真想学什么武功，找我可是找错人了！” 陆远说罢，看着那李莫愁依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便直接拉着她的手臂，来到了屋外，站到一颗碗口粗的树前。 下一瞬间，陆远挥起右拳，丹田内的九阳真气顺着手阳明经筋流畅涌出，只是轻轻一喝，陆远的拳头甚至都还没有触碰到那棵大树，那大树的树干便应声而断，直接露出了那黄白色的树茬。 全程观看，没有错过任何一处细节的李莫愁瞪大了眼睛。 而陆远则是十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解释道：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我其实啥武功都不会，只是凭借着内力，乱挥拳头罢了。“ 这便是九阳神功的强大之处，相比起九阴真经的变幻莫测，这九阳神功却是又简单又好用，就像是一个专门定制的外挂一般，带有防御无敌，恢复无敌，攻击无敌这种相当实用却又一点都不花里胡哨的功能。 至于陆远为啥不把这九阳真经教给李莫愁，实在是因为李莫愁并不适合这个功法。《九阳真经》至刚至阳，天生就不是和女子修炼，再加上李莫愁修炼的古墓派武功本身就属性偏阴，更容易和这《九阳真经》发生冲突。 陆远可不是郭襄那个妖孽，能够将各家各派的武功融会贯通。到时候，如果李莫愁发生什么问题，他就真的是难逃其咎了！ 而且，在陆远看来，现在的李莫愁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的！ “莫愁妹子啊，你为什么不回古墓派，再去求求你师父啊。” “你们古墓派祖师林朝英那可是连王重阳都打不过的绝顶高手，如果你能得到你们古墓派真传，就算是那段智兴也不是你对手的吧？” 当然，最后一句话就是陆远在安慰李莫愁了。不过抛开这个论证的真实性不谈，陆远的建议，却是让李莫愁精神一振！ “回到……古墓？” 乍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李莫愁突然有些失神。 被师父逐出师门之后，她还从未想过回去的事。 但是，在陆远看来，这却并无不可。 “你从小长在古墓，你师父就是你的父母，试问，这天下之间，又有哪个父母不怜惜自己的孩子？” “纵使你犯了什么错，惹你师父不高兴了。但是母女之间，哪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到时候说两句好话，再哄哄你师父，你师父还能下得去狠心，把你打杀了不成？” 第六章 穆念慈 事实上，在最初的时候，哪怕李莫愁反出了古墓派。但是李莫愁与古墓派之间的关系，却并不是势如水火。 而且，恰恰相反的，在最初的几年内，古墓派一直都是李莫愁最坚实的后盾。 陆远记得很清楚，在《神雕侠侣》这部书中，小龙女曾亲口说过，李莫愁在下山几年之后，似乎惹到了什么仇家，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回到古墓避祸。而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李莫愁的师父也二话没说，直接打开了古墓大门，将李莫愁藏进古墓，并与李莫愁的仇家大战一场，保了李莫愁一时平安。 至于小龙女所说的，是李莫愁偷偷解开那仇家的穴道，才导致引狼入室，师父重伤不治的说法，陆远却是万万不敢苟同的。因为根据那古墓孙婆婆所述，李莫愁招惹的那个仇家很可能是已经练成逆九阴的欧阳锋，在经脉挪移的情况下，点穴之类的功夫对欧阳锋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所以这个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李莫愁来背。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后话，现在的李莫愁还并不知情。但是在陆远看来，既然这李莫愁与古墓派之间缘分未断，为何不借此机会，找师傅认个错道个歉，重新回到古墓派的门墙之内呢？ 只不过，对于这个建议，李莫愁却是有些抵触。 “这个事情嘛……哥哥，还请妹妹再考虑几日，再做答复。” 女孩子嘛，面皮总是要薄上一些的。哪怕现在的李莫愁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是要想让她承认错误，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当初李莫愁在下山的时候，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的坚决，对着自己的师父说了不知道多少狠话。如今灰溜溜地回去，就算她师父不笑话她，李莫愁自己也会觉得十分难堪。 因此，在李莫愁想来，就算她师父肯让她回到古墓，重回门墙。但是从她自己的角度出发，这古墓派却是万万不能回的！ 要回，那也得是衣锦还乡地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被抛弃者的身份，灰溜溜地回去，到时候，别说是对师父，就算是对自己那萌哒哒的小师妹，李莫愁也会觉得没有脸面。 而对于李莫愁的这种心理，陆远自然是相当理解的。 不就是青春期少女和父母吵了一家之后离家出走嘛，虽说现在李莫愁的年纪稍微有些大，不过古墓派弟子向来都是心理年龄稍微小于实际年龄。按照岁数去推断，现在的李莫愁大概也是处在青春期之中的。 问题在于，离家出走归离家出走，可是离家出走之后又该去哪，实在是应该好好计较一番。 总不能真的像那无根的柳絮一般，随风飘扬，飘到哪算哪吧？ 而对于这个问题，李莫愁也显得是相当迷茫。 “北边的终南山是肯定不能回的，这江南之地我也不想再呆，南边是大理段氏的天下……哥哥，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李莫愁的态度，简而言之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这也不去，那也不去。 由此可见，无论是在哪个时代，何种背景，女人的心思总是难猜的，稍微有点不顺心的地方，就要和人打起哑谜，令男人分外为难。 不过，这个问题可难不倒陆远。 北边的终南山不想回，东边的江南不想呆，南边的大理不想去，那么能去的也只有西边了！ 而巧合的是，根据陆远所知，在那并不算太遥远的西边，还真有一处隐藏着的洞天福地，如果能够最后找到的话，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番造化。 李莫愁却是稍稍有些疑惑。 “襄阳？” 对于从小在古墓中长大，除了终南山之外根本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的李莫愁来说，能够孤身一人来到嘉兴就已经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了，至于襄阳，她倒是知道这大宋朝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要让她详细说说这个地方有什么，她却是一点都答不上来。 不过，事到如今，知道与不知道，其实也没啥太大的区别了。 已经是无家可归的她，能够有一个去处就已经是十分不错的事情了。至于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却已经不在她思考的范围之内了。 “妹妹也不知，全依哥哥就是了。” 清脆爽快的声音，如同山涧一般透人心扉，眼见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已经没有任何睡意的李莫愁又烧了一些热水，稍稍洗漱了一下。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将身上的风尘洗净之后，李莫愁又将自己那黑色长发简单地绑了一下，扎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辫，纯净率真之下，却是英气尽显！ “哥哥，我们启程吧。” 此时此刻，那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是天色已经是蒙蒙亮。清晨的风拂过山岗，吹过人面，虽然微凉，却又沁人心脾。 一对白雕在天空之上肆意翱翔，一大一小，其声音既清脆又嘹亮，直让李莫愁一扫之前的颓废，重新享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是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听了想吐。在这个什么都不值得的人世间中，好好享受，乐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此时此刻，在陆远的影响之下，李莫愁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虽说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恨着那陆展元，顺便还迁怒于保护了陆展元的大理段氏。但是在性情之上，已经没有那么偏激。 如果是按照阵营的标准去划分的话，现在的李莫愁，大概可以归属到混乱善良之中。 对于这样的结果，陆远已经是相当的欣慰了。 “好端端的一个良家好女，就因为受到挫折而没有人正确引导，一步步变成女魔头，未免也太过可惜了一些。” 陆远在心中如此想到，却是为自己的成就而感到欣慰。 不过，在这欣慰之中，他又觉得有些不对。 “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的样子。” “可是，究竟忘了什么呢？” 看着天空中徘徊着的两只白雕，陆远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思前想后，也没能想出个结果。 直到一模样狼狈，却又眉清目秀的美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慌不择路地跑到他和李莫愁的面前，请求到他这小木屋中躲藏片刻时，陆远才突然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大一小，两只白雕，这不是郭靖黄蓉出场前的经典场面么？ 而现在，当陆远再看向那慌慌张张，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的美妇人时，突然是福灵心至，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直让那美妇人脸上的慌张之色更显浓烈： “穆念慈！” 第七章 江湖儿女，风雅尤在 穆念慈，《射雕英雄传》中名副其实的女二号。虽说戏份并不是很多，但是人物却相当出彩。无论是对爱情的忠贞，还是对民族大义的分明，都令武侠迷们深感叹惋。 而最令人觉得敬佩的，大概还是穆念慈的结局。在射雕最后，她与郭靖黄蓉相见的时候，本有机会去投奔还没有成亲的郭靖黄蓉。以郭杨两家的情分，那郭靖自然是万万不会推辞。但是那穆念慈却只让郭靖给自己孩子取了个姓名，便一直呆在这嘉兴上饶之中，隐居荒山野岭十数载，落得一个重病身亡的凄惨下场。 虽说穆念慈也算不上什么柔弱女子，但是她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却也是不负奇女子之名。 而现在，这穆念慈本是带着那未满三岁的小杨过正在山间拾柴，猛然看到那一大一小两只白雕，再想到这两只白雕的主人，一时之间却是慌不择路，想要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不要被那白雕发现。 说实话，穆念慈实在是不知究竟该如何面对郭靖黄蓉，一方面，郭靖三番累次地帮她，这恩情足以让穆念慈铭记于心；而在另一方面，说一千道一万，那黄蓉也是间接杀害了杨康的凶手，总是穆念慈再怎么通情达理，心中也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两相为难之下，干脆，那穆念慈直接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想着只要自己躲着不见，等那一对白雕飞出这座山头，那郭靖黄蓉大概是不会来到这里的。 但是，令穆念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座山林之中，竟然还有人认识自己？ 可是，当穆念慈细细打量陆远之后，双眼却是十分迷茫地。 虽然她和她的义父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但是她确定，自己的确是没有见过陆远这张脸，更不认识陆远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 “莫非，是那完颜康的仇人？” 想到这里，穆念慈的脸色却是一变，心中亦是暗暗叫苦。 纵观杨康一生，好事没做多少，坏事却做了一大堆。惹下的仇家自然是不少，最后身死在那铁枪庙中，固然是罪有应得。但是正所谓冤冤相报何了，总是杨康死了，他惹下的祸事却并不会就此终结，有仇家寻到这嘉兴，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故此，只是在稍稍迟疑之后，那穆念慈一扫脸上的慌乱之色，眉宇之间竟是十分镇定。 她无脸去见郭靖黄蓉，但如果是杨康的仇人的话，她倒是可以坦然面对。 “正是穆念慈，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英雄好汉当面，还请划下道来，小女一并接着便是。” “就是自古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无论是胜是负，还请这位朋友放过幼子，到时候，纵使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会铭记朋友恩德。” 却说这穆念慈自幼便和杨铁心在江湖上卖艺，相比起一般的女子自然是要刚强上三分。再加上又独自她带着儿子在这荒山野林中生活了三年的时间，其性格之坚毅，更是不弱于一般男儿。 只不过，她的这番话，却是把陆远给说愣了。 啥玩意啥玩意，这还没怎么着了，怎么就划下道来了？ 再看那穆念慈苦大仇深的模样，陆远心中更是不明所以。心道我自从来到这世界上之后，便一直呆在那和尚窝中苦修。也没机会招惹到其他人吧？ 不过，尽管陆远心中颇有些疑惑，但是穆念慈既然这么问了，他还是按照这江湖上的规矩，照着那穆念慈的模样，有学有样地抱拳拱手，爆出了自己的家门。 “在下陆远陆飞白，曾在少林寺当过几年打杂弟子，久闻穆姑娘大名，今日有幸能得一件，实在是三生有幸。” “少林寺的？” 那穆念慈微微一愣，她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是知道那“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嵩山少林寺。只不过，却不知那少林寺之中，又怎么会有自己的小迷弟？ 相比之下，那李莫愁却是更加好奇。 “哥哥是少林寺的，那怎么不留个光头？” 李莫愁可不知道什么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打杂弟子，只道那少林寺就像重阳宫一般，重阳宫内都是道士，少林寺内自然都是和尚。如今一听自己的这个结拜哥哥是少林寺出身，但是又须发浓密，自然是倍感好奇。 而在情急之下，陆远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与李莫愁解释这打杂弟子与真正的和尚有什么区别，只能是打了一个形象点的比方，希望李莫愁能够理解： “那些和尚都是地主家的儿子，自然要剃光头；我们这些打杂弟子就是在地主家打短工的，贩卖劳力，换一两口吃的，其实就是雇佣关系。” 将佛祖比喻成地主，这样的比喻甚是新奇，李莫愁虽然似懂非懂，却是惹得那穆念慈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不过，眼看那两只白雕盘旋在空中，越来越近，那穆念慈也来不及和陆远再说些什么，只是一个闪身，带着自己的孩子钻进那间只有一地稻草的小屋子，最后又把门带好，这才对这屋子外面的陆远嘱托道： “陆少侠，一会儿若有一男一女到这里找我，还请您帮忙周旋一二，此番恩情，小女定然铭记于心！” “哪里哪里，穆姑娘言重了。” 美人相托，岂有不应之理？知道穆念慈心思的陆远一口答应下来。而那李莫愁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找这个看起来就很古怪的女子，亦是在一旁站着，不发一言，要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 而在片刻之后，就在那远方的森林中，果有两道身影起起落落，好似那比翼飞鸟一般，只是须臾功夫，便从山顶处落到半山腰，再有数息的时间，却是直接来到了陆远与李莫愁的前面，相距不过二三十丈！ 正是为寻黄药师而再度出山的郭靖，黄蓉！ 第八章 此子竟恐怖如斯 黄药师素来不喜郭靖。 有时候，黄药师就不明白了，自己那冰雪聪明的女儿怎么就寻了这么一个傻姑爷。 但是没办法，在黄蓉一心喜欢的前提下，纵使那黄药师号称东邪，也拿自己的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那郭靖的确是一心一意对黄蓉，总是黄药师心中不喜，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只不过，认归认，可是要让黄药师整日面对郭靖这个傻小子，那自然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故此，在郭靖与黄蓉成亲之后，黄药师便直接以“喜欢清静，不喜热闹”为理由，离开桃花岛，浪迹天涯去了。 柯镇恶表示自己很无辜。 只不过，黄蓉终究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毕竟这桃花岛乃是黄药师的老家，如今却因为自己成婚，落得个有家不能回的下场。此事若被其他人得知，岂不是会让天下人耻笑？ 故此，在黄蓉的建议下，郭靖与黄蓉也离开了桃花岛，踏上了寻找黄药师的旅程。 而那对白雕，就是他们寻找黄药师的主要工具。 只不过，当他们纵起轻功，来到这片山林之间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那黄药师的身影。倒是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矗立在一座木屋旁，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似乎早知道他们要来一般。 郭靖的性子最是直接，也没有思考啥，直接向前跨了一步，面对陆远，双手抱拳，朗声问道： “在下郭靖，请问这位兄台看没看见一位身材高瘦，腰佩玉箫的老者？如果遇见，还请兄台告知他的去处，郭靖感激不尽。” 话又说回来，其实现在的黄药师并不算太老，也就六十岁左右的年纪。不过在这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代里，唤一声老者，大抵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对于郭靖提出的这个问题，陆远自然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如果郭靖问的是穆念慈，那么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如果是黄药师的话，问心无愧的陆远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见过什么腰佩玉箫的老者。 听到这个结果，郭靖自然是十分失望。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兄台了。” 这郭靖的性子本来就木讷，基本上别人说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很少怀疑别人。再加上刚才的陆远的确是大大方方，没有任何作假的模样，郭靖自是不疑有他。 然而，令郭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时，他身边的黄蓉竟是突然出手，一根墨绿色的翠竹棒直接从她肋下蹿出，对着陆远的肩膀，毫不犹豫地拍了过去。 正是打狗棒法中“引”字诀的斜打狗背！ 郭靖瞬间傻眼，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在搞什么鬼。但是情急之下，再出手阻拦却是已经来不及。只能是下意识地拉住黄蓉，想要尽可能地减少这一棒的力道。 “蓉儿不要。” “靖哥哥莫要拦我，他分明是在骗人。如果他没看见我父亲，那雕儿怎么会在这里盘旋？” “靖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下手自有分寸，不会打死他的！” 要说这黄蓉不愧是黄药师之女，一身功夫虽然只能算是一流，但是在心性上却是将黄药师的“邪”学了个十成十，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她根本不在意要用什么样的手段！ 而郭靖呢，他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素知自己的妻子冰雪聪明，做什么事都是对的。因此，他也就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任由黄蓉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办。 如此一来，可就苦了陆远。 能够见到黄蓉这位武林第一美女，陆远的内心本是十分激动的。但是谁知这黄蓉一上来竟然不明分说，拿着打狗棒就是对他一通乱打，直把陆远心中的这份激动打得彻底消退。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熊熊燃烧的心头火！ 要知道，就算是那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误认为坏人骗子也就罢了，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陆远的确是想着骗人的来着。但是如此不讲道理地乱打一通，那可就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但是，不能忍归不能忍，可是这报复的方法，还是要讲究一下。没办法，这打狗棒法本来就精妙非常，而相对应的，陆远也不会什么精妙武功，要说使用野球拳报复黄蓉，那只能是难上加难！ 故此，陆远心中明白，要是想攻击到黄蓉，就必须借助九阳神功反弹攻击的功能。 想通此节之后，陆远便直接坐在地上，盘膝而坐，闭上双眼。任由那绿色的棒影上下翻飞，也是如同一座山峦一般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心中则是默念九阳神功的总诀。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九阳真气运转，顺着陆远体内的经脉，在极短的时间内遍布陆远全身。 而对于这种情况，那黄蓉自然是好奇地很。 自从她出道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打不还手的侠客。 “也不知是那条路上的侠客！” 黄蓉心中暗暗猜测，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一棍接一棍地打出，棍棍都落在陆远的身上，却是惹得那郭靖直皱眉。 他总觉得，自己妻子的做法未免也太不仁义了一点。但是根据他长时间的经验，又总会对黄蓉产生一种近乎于无限的信任。故此，现在的郭靖才会处在两难之中，无法作出抉择。 然而，在下一瞬间，那刚刚还十分得意的黄蓉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最后，则是突然大变。 随着那最后一棒的落下，陆远猛地一抬肩膀，那黄蓉竟是接连退后数步，手中的打狗棒一个拿捏不稳，摔落在地面之上。 而此时此刻，当黄蓉张开手掌后，却发现自己右手的虎口上，竟已经渗出一丝鲜血！ “是金刚不坏功！少林寺的金刚不坏功！” “你是少林寺的？” 第九章 机缘巧合，九阳圆满 在这偌大的江湖之中，身为武林北斗的少林寺一直都是声望颇高。连带着，就连少林功夫，也是威名赫赫。 曾几何时，天下武功出少林几乎是江湖中人公认的至理名言。更不要提那传说中的七十二绝技与更加神奇的《易筋经》，更是让所有江湖中人无比向往，恨不得立刻飞入少林寺的藏经阁之中，修炼那些绝世武学。 而在那些绝学之中，金刚不坏功，更是闻名江湖，几乎已经成了少林寺的标志之一。 但是可惜的是，自从靖康之变以后，少林寺便纳入了金朝，元朝的统治之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少林寺也只好是紧闭山门，不再参与武林中事。而也正是这个原因，在这百二十年里，少林寺的声望逐渐式微，全真七子声望大涨，与那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一起，共同扛起了整个江湖白道的大旗。 可是现在，当陆远报出自己家门之后，黄蓉更是心神恍惚。 “在下陆远，的确曾经在少林寺当过几年打杂弟子。”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令黄蓉惊疑不定——什么时候，一个打杂弟子也能修炼这么高深的功夫了？ 当然，黄蓉不是郭靖，就算是用脚指头去想，黄蓉也知道陆远绝非是普通的打杂弟子，身上肯定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 但是事已至此，再去思考那些细节已经不重要了。 “蓉儿，你受伤了？” 看着黄蓉掌心处渗出的鲜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郭靖自然是大为震惊。毕竟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陆远在被动挨打，甚至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击。可是现在，受伤的竟然是黄蓉，自然令他理解不能。 然而，就在郭靖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找黄蓉问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极度不甘心的黄蓉却是直接出声，喝退了想要过来帮忙的郭靖。 “再来！” 捡起地上的打狗棒，黄蓉施展起【逍遥游】的身法，再次欺身向前。 不过这一次，她的进攻方式却是有了很大的改变。 根据黄蓉的了解，这个世界上其实是并没有真正的金刚不坏神功的。凡是修炼金刚不坏神功的人，身上必定会留有窍穴。功夫修炼地越深，留下的窍穴便越少，但是无论如何，最少都会留下一个窍穴！ 而这窍穴，就是金刚不坏神功的弱点！就仿佛是蛇的七寸一样，只要拿捏住，纵使这金刚不坏神功再怎么强横，也不过是纸糊的一般。 故此，面对那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陆远，机智的黄蓉直接更改了攻击方式。打狗棒法固然精妙，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直来直去简单一些。 反正，敌人也不会反击不是？ “肩井，血海，关元……” “风府，玉枕，上星……” 人身上一共有七百二十处穴道，不过要害穴道只有一百零八处，正对天罡地煞之数。而在这一百零八处要害穴道中，又有三十六处死穴。 在最开始的时候，黄蓉还稍微留了下手，没有直接攻击那三十六处死穴。可是在最后，当她把那七十二处穴道全都打了一遍，却发现那陆远依旧是和没事人一样的时候，思父心切的黄蓉再也没有任何的留手了！ “眉心穴！” 那是位于双眉中间的穴道，乃是整个神经系统的中枢所在，一旦出事，几乎就是个必死的结局。 而当李莫愁见到黄蓉竟然直接攻向陆远眉心穴的时候，却是再也站不住了。 虽然她知道陆远会金刚不坏神功，但是她可不敢赌陆远的金刚不坏神功能不能保护住那些死穴。要知道，刚刚的她才和陆远一个头磕在地上，说了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誓言——李莫愁还年轻，还有大仇未报，还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休要害我哥哥！” 长剑出鞘，李莫愁直接运起古墓派的轻功，奔着黄蓉的手臂便刺了过去。 而当黄蓉见到李莫愁的轻功之后，却是眼前一亮。 “好俊的功夫！” “就是可惜，你这剑法还不怎么样，功夫还不到家。” 古墓派轻功，那自然是绝顶，比之洪七公教给黄蓉的逍遥游还在其上。但是没办法，李莫愁轻功虽好，可是剑法是在太差，根本没得古墓派真传。再加上内力也是马马虎虎，根本不可能是黄蓉的对手。 双方只斗了五六个回合，黄蓉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李莫愁身上的破绽。墨绿色的打狗棒轻轻向上一挑，借力打力之下，却是用巧劲将李莫愁挑飞出去。 随后，那黄蓉攻势未改，再次攻向陆远的面门，似乎真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气势。 但是在实际上，由于刚才李莫愁的打岔，黄蓉的杀心已经完全消失。现在的她只想着用这样的方式，强行逼迫陆远将实话说出来。 故此，黄蓉的这一次攻击看起来凶狠，实际上十成力道仅用了半成不到。到时候，就算真的打在死穴之上，也顶多就是令陆远脑袋蒙一下，决计不会出什么大事。 只不过……这黄蓉想的虽好，但是真实的情况，却并不是如她想象的一般顺利。 “这家伙，竟然连死穴也不怕的么？” 黄蓉接连点了十二三处死穴，但是那坐在地面上的陆远依旧是无动于衷——如果不是陆远依旧在呼吸的话，黄蓉可能都会认为现在的陆远已经死了。 但是，黄蓉却并不知道，现在的陆远不仅没事，而且状态还很好，甚至都可以用“好得很”来形容！ “对，对，就是这样。” “已经一百零四处了，还有最后四处，三处，两处……” 原来，这黄蓉想要用找窍穴的方式击败陆远，却是在无意中激活了那些潜藏在陆远穴道中的九阳真气。 而当这一百零八处穴道内的九阳真气全部被激活，与那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完全连成一片的时候，陆远只觉得，他的丹田已经化为一颗不灭的小太阳，将源源不断的九阳真气输送到他体内，温暖着他的四肢百骸！ 玄关已通，九阳圆满！ 第十章 稍逊一筹 圆满的九阳神功，究竟有多强？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强的一……塌糊涂。 呼翕九阳，抱一含元。九阳神功圆满之后，九阳真气完全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生生之下，运转不息。故此，哪怕现在的陆远修炼内功不过五年，可是在内力修为上，现在的陆远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江湖上的一流好手。甚至，就算是五绝一样的人物，只要不是内力上的直接对拼，陆远也是完全不虚的。 而除此之外，九阳神功最有价值的一点还在于，那九阳真经融会贯通了天下武学至理，练成之后，天下武学皆俯拾可用。 “莫愁妹子，剑借我使一下。” 那一直都是在盘膝而坐，默默挨打的陆远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喝，而在九阳真气的作用下，这怒吼声更是震耳欲聋，竟是和那少林寺狮子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事实上，黄蓉已经将其错认为是那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吼功了！ 而李莫愁则是一愣，不过出于对陆远的信任，也来不及细想什么，直接将手中的精铁长剑先前一抛。陆远则是向后连退数步，握住剑柄，将长剑稳稳地接在手中。 “丐帮打狗棒法，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看得在下眼热无比，黄帮主可要小心了！” 黄蓉一愣。 自己身份被发现，这当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毕竟丐帮的打狗棒乃是天下闻名的信物，再加上黄蓉也一直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被人认出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真正令黄蓉觉得不解的是，她并不知道那“眼热无比”和“可要小心”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但是她相信，陆远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因此紧绷起自己的注意力，小心戒备着陆远即将发起的攻击。 而陆远呢，却是并没有借此机会，对黄蓉进行偷袭，只是等黄蓉摆好了防御架势，这才对她展开进攻。 “一剑！” 完全没有任何招式可言的剑法，完全就是在依靠着那极快的速度与蛮横的内力，对黄蓉展开攻击。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黄蓉对这一剑还不以为意。 打狗棒法不同于降龙十八掌，讲究的是一个招式精妙。任凭敌人的攻击又多么凌厉，只要这施展出这打狗棒法，便能将敌人的攻势消解于无形之中。 “引！”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剑，黄蓉仅仅只是微微侧身，用手中打狗棒抵住了一侧剑锋，随后运气内力，想要将陆远手中的长剑引向一边，重新掌握战斗的主动权。 这正是打狗棒法中的“引”字诀，讲究的是一个随机而动，令敌随己。只要施展出来，敌人就只能陷入这打狗棒的囚牢之中，再也无法挣脱。 但是，当那打狗棒真的与那剑锋相接触时，刚刚还胸有成竹的黄蓉却是猛然一惊，脸色大变。 因为她发现，那陆远并没有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样，被自己拉进打狗棒的棒影之中。恰恰相反的是，反而还是自己的打狗棒被那剑锋拉住。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踏入敌人的陷阱！ 直到此刻，黄蓉才突然有所明悟：这哪里是什么剑法，分明就是在以剑代棒，用剑施展出来的打狗棒法！ “这，这怎么可能？” …… 这当然不可能。 丐帮的打狗棒法，乃是丐帮帮主嫡传武学打狗棒法，非丐帮帮主无法传授之绝妙武功，为丐帮镇帮绝学。其中，最重要的三十六路一十二招八字口诀，更是丐帮历代帮主口耳相传，外人根本不可能窥伺其中奥秘。 陆远之所以能够用手中剑模拟出那打狗棒法，其实不过是依样画葫芦，再加上那九阳真气的独特性，才将那打狗棒法学了个三四成像。 而同样的，以黄蓉之冰雪聪明，自然是在第一时间便看破了陆远其实是在故弄玄虚。当即也是不慌不忙，一招拨狗朝天强行挑高陆远的长剑，又运气轻功，斜飞到陆远身后，想要以斜打狗背的招式，攻击陆远的面颊。 然而，就在黄蓉挥棒，想要进攻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全身真气一乱，身体却是直接僵住，硬生生地从半空中摔到了地面上。 “蓉儿——” 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郭靖一看黄蓉似乎受了不小的内伤，当即把心一横，纵身飞入战场之中，一招神龙摆尾将剑锋拍开，一手亢龙有悔直奔陆远左肩——按理来说，这一招应该是奔向心口的。不过那郭靖大抵也知道自己这边不占理，故此只是攻击陆远左肩，想要将陆远击退。 而陆远呢？眼看已经躲闪不及，却是灵机一动，直接松开手中长剑，将全身的九阳真气全都集中在右手上，直接握掌为拳，迎上了郭靖的攻势。 “嘭！” 要知道，那降龙十八掌本来就是至阳至刚的武功，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诣。而九阳神功亦是以刚猛为主，虽说练至大成之后可以刚柔并济，但是在本质上依旧还是阳刚功夫。 故此，当陆远的右拳撞上了那郭靖的右掌之后，双方的真气同时爆发，两股刚猛的力道相互碰撞，又相互抵消，却是相较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在最后，还是陆远稍逊一筹。 “踏踏踏——” 陆远向后连退三步，才勉强抵消了郭靖的力量。而郭靖虽然面色有些泛红，不过终究还是站在原地，有如一座山峰一般，一动未动。 “丐帮降龙十八掌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见到，方知事实更胜传言。” 感受着体内那股酸麻感，陆远那是相当的震惊。要知道，自从他连成九阳真经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对他造成如此伤害。 可是现在，已经九阳圆满的他在面对这降龙十八掌的时候，依旧会感到手臂传来的阵阵酸麻——如此结果，着实是让陆远吃了一惊。 只不过，陆远却并不知道，现在的郭靖，却是要更加吃惊一些： “这人年纪不大内力，怎么如此深厚？仅仅只是普通的一拳，便能和我的降龙十八掌抗衡，如果他学会了其他的拳掌功夫，那岂不是还要超过降龙十八掌？”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怪胎？” ps：新书期，求点花不过分吧。 我都一天五更了，五更琉璃了！ 第十一章 你们不要再打啦! 降龙十八掌与九阳野球拳的第一次交锋，以降龙十八掌略胜一筹的结局而告终。 不过，就算是稍稍占据了上风，但是郭靖却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 因为他心中也明白，从某种角度来说，刚才的他其实是趁着陆远没有防备，在侧方发动的突袭，本身就不占理。如今还要乘胜追击，那岂不是就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了？ 马钰与洪七公的教诲，他可是一直谨记在心。要将武功用在正途上，而不能走那些歪门邪道。 而从另一角度来说，相比起眼前的陆远，他更关心黄蓉的伤势。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黄蓉是怎么受的伤？ “蓉儿，你没事吧？” 将黄蓉从地上搀扶起来，郭靖那关切的目光中，却又带了三分疑惑。 他确认他观察的很仔细，但是却依旧还是没有在黄蓉身上发现任何受伤的痕迹。 “莫非是受了什么内伤？” 郭靖兀自猜测道，眼见那黄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什么反应，却是有些担心过度了： “蓉儿，你不是带了九花玉露丸？不如先服上一颗，压压伤势。” 九花玉露丸，桃花岛顶级灵药，乃是东邪黄药师一生的心血之作，其功效虽然比不上那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大还丹。但如果是重伤之人的话，吃下一颗九花玉露丸便可以保其三天不死，着实可以说得上是世所罕见的灵丹妙药。 但是问题在于，尽管这九花玉露丸治得了内伤，治得了外伤，治得了中毒，治得了气虚……可是对于现在的黄蓉来说，这九花玉露丸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这九花玉露丸再厉害，还能让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乱蹬腿不成？ 原来，刚刚黄蓉之所以会真气突乱，跌在地上，并不是因为她受了什么伤势，而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激烈运动之下，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提出抗议的缘故。 而在得知了这一情况之后，那郭靖简直是又惊又喜！ “蓉，蓉儿……” 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那本来就有些木讷的郭靖在激动之下竟然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在最后，憋了半天的郭靖只能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咱，咱们回桃花岛。”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之前不知道还好，可以陪着黄蓉玩爸爸去哪了的游戏。如今既然已经知道黄蓉有了身孕，那么保险起见，郭靖自然就不肯再让黄蓉满世界地东奔西跑，奔波劳碌。 关于这一点，黄蓉自己也是有所觉悟的。但是问题在于，就这么回去的话，黄蓉心中实在是有所不甘。 “至少，至少眼前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黄蓉可是看得清楚，之前那对白雕一直在这里盘旋着，说明这里绝对有她们的熟人。而换一个来讲，一个少林寺的打杂弟子，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功，怎么想都是一件怪异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于一向自诩为聪明的黄蓉来说，她非要将这个事弄清楚，否则晚上睡觉也不会踏实！ 故此，在思考了片刻之后，那黄蓉却是直接将身子偏向一边，背对着郭靖，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靖哥哥，你不爱我了，他这么欺负我，你都不为我出气！” “……” 说实话，郭靖心中也不傻，他当然知道黄蓉只是故意激他而使用的激将法。 刚刚的他依旧在一旁看着，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在黄蓉与陆远战斗的过程中，分明就是陆远一直在被动挨打，哪有什么欺负黄蓉的说法？ 但是问题在于，哪怕他知道，也必须要按照黄蓉说的去做。 和女人讲道理，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和聪明的女人讲道理，更是愚蠢中的愚蠢。 可是……真的要和陆远战斗么？ 看着眼前的陆远，郭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心中的大义告诉他，以力压人，不是侠之风范；而从另一角度来说，莫说是黄蓉，就算是他自己，也想知道那双雕为何会在陆远头上盘旋。 好在，他的这份为难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木屋里传来的一声清脆而又有力的女音所打断。 “好了，你们不要再打了，我出来就是了！” 话音未落，那一手拉着孩子的穆念慈便直接推开了那扇简陋的木门。先是来到陆远面前，微微一礼，表示对陆远的感谢。随后又转过身来，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看向那已经肩并肩站在一起的郭靖黄蓉夫妇。 郭靖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失声惊呼道： “穆阿姊？” “是啊，郭大哥，黄家妹子。” “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吧？” …… 此时此刻，黄蓉觉得自己相当尴尬。 正如穆念慈并不想见到郭靖黄蓉一样，黄蓉也并不想见到穆念慈。 从她的角度来说，那杨康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将其杀死是绝对不会产生什么负罪感的。但是问题在于，穆念慈却绝对不是什么坏人，甚至，在过去的某段时间里，黄蓉和穆念慈还曾有过十分深厚的友谊。 大概就是闺蜜的关系。 只是现在，当这对曾经十分要好的姐妹再次见面时，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和这尴尬到令空气都有些凝滞的气氛。 故此，现在的黄蓉其实在暗自懊恼。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黄蓉啊黄蓉，你不是一向自诩为聪明嘛，怎么连这件事都忘了？” 而在这三人之中，也唯有那郭靖，只是单纯的感到开心罢了！ 得知自己妻子有了身孕，已经是一件相当惊喜的事情。而现在，又突然遇到了故人与故人之子，更是喜上加喜。 于是，大喜之下的郭靖头脑一热，随即便想到了他们郭杨两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约定。 两家后代若为同性，则结为兄弟姐妹；若是异性，便指腹为婚，世世代代，永结同好！ 第十二章 女人的嘴 郭靖是个老实人。 祖辈传下来的遗训，他不敢忘记。相比之下，他和杨康之间的那些龌龊事，就显得不足挂齿了。 甚至，在有些时候，郭靖还会暗暗懊恼，总觉得杨康误入歧途一事，和他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至于杨康的死，更是令郭靖觉得十分痛心。 因此，在这种前提下，郭靖突然对穆念慈提出还要履行郭杨两家世代相好的约定，大抵也有一点想要将功补过的心态。但是遗憾的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无论是黄蓉还是穆念慈，都极力反对这个提议！ “靖哥哥，不可！” 情急之下，黄蓉下意识地反驳。不过随后便觉得失言，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强装镇定。 不过在心中，黄蓉却是暗下决定，一定要打消郭靖的这番心思——在她想来，那杨康不是什么好人，杨过是杨康的儿子，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八成又是一个小坏蛋。 故此，对于郭杨两家世代交好这件事，黄蓉是坚决反对的。 而那穆念慈的态度，亦是十分坚定。 “郭靖大哥，依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是的，穆念慈不否认那完颜康的确是该死。但是就算如此，对郭靖与黄蓉，她也实在是爱不起来。 让杨过不去找郭靖黄蓉报仇，就已经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了。至于郭杨两家重修旧好，在穆念慈看来，这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破镜重圆终究只是美好的幻想，更多的还是沧海桑田，覆水难收！ 而对于这件事，郭靖又有不同的看法。 “穆阿姊，你的感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照顾得了过儿一时，难道还能照顾他一世不成？到时候，等他长大了，你还要他在这荒山野岭中以野果为食，与野兽为伍？” “大丈夫，当提三尺之剑，以七尺之躯，立不世之功！” 郭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雄浑有力，再加上郭靖经历过的这一路风霜，更是给他的这番话增添了几分信服力。 而对郭靖十分了解的穆念慈，更是轻而易举地便受到了郭靖的感染。 她自小便被杨再兴收养，受到杨再兴“杨家世代忠良”的感染，爱国情绪更是高涨。虽说中途出了个完颜康这样一个数典忘宗之人，但是对于穆念慈本人来说，家国天下的大义，依旧是她恪守的信念。 的确，郭靖说的不错，男子汉大丈夫，生来就是要建立一番伟业的！而穆念慈自己也明白，以自己的条件，根本无法给杨过提供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相比之下，已经在江湖上闯出偌大名头的郭靖黄蓉，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但是问题在于，虽然穆念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在情感上，却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他的杀父仇人去抚养。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一向聪明的黄蓉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一个既可以打消郭靖让郭杨两家重归于好的念头，又可以好生安顿穆念慈母子的主意！ “穆姐姐，你为何不将过儿送往终南山？” “虽说那群牛鼻子老道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全真教乃是天下第一的名门正派，如果过儿能够在那里成长起来，想必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伟丈夫！” 黄蓉信誓旦旦地说道，那郭靖与穆念慈亦是眼睛一亮！ 的确，按照黄蓉的说法，那终南山的确是一个好去处。 而且，除此之外，黄蓉连怎么去终南山都为穆念慈安排好了！ “现在我有了身孕，要和靖哥哥回桃花岛养胎。但是我观这位少侠武功了得，且眉宇之间颇有正色，应当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如果这位少侠没有什么事的话，不妨陪穆姐姐走一遭终南山，这瓶九花玉露丸就当做是我们的答谢。” “而且，一路之上，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少侠也可以直接去找我丐帮弟子，我们丐帮必定会倾力相助！” 要说聪明，还得说黄蓉，却是把穆念慈和陆远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先是大肆夸赞一番，再把一个精美的小瓷瓶放入陆远手中的，那真是令陆远想拒绝都开不了口。 只不过，陆远终究不是一个人，去不去终南山，还要问问李莫愁的意见。 然而，令陆远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开口，那李莫愁便替他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我们正想去终南山的来着，如今能够和这位穆姐姐同行，也算是多了一个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此时此刻的李莫愁就宛如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一般，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善解人意，温柔动听，却是令黄蓉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都忍不住生出一种负罪感，心道刚才自己下手是不是重了一点，竟然直接将一个如此温婉的女子打翻在地上，着实是不应该。 但是…… “我们刚刚说的是终南山么？” 此时此刻的陆远，却是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了。 刚刚说好？如果陆远没有记错的话，刚刚说好的，不应该是去襄阳么？这才过了多一会儿，怎么又突然跑到终南山了？ 陆远当然不知道，李莫愁之所以会突然改变主意，其实是她想要去重阳宫砸场子——古墓弟子入门的第一项礼仪就是冲着王重阳的画像吐一口唾沫，故此，当她乍一听到黄蓉提起终南山重阳宫后，便瞬间来了兴致，改变了原先的计划。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襄阳城就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但是一个如此光明正大踏入重阳宫砸场子的机会，可着实是不多见！ 故此，李莫愁也随着刚刚穆念慈的模样，对着郭靖黄蓉抱了抱拳，将此事包揽了过去： “没问题，不就是终南山么？我最熟不过了！” 第十三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 李莫愁对终南山，的确是再熟悉不过。 甚至，由于一个月之前刚刚走过一次的原因，对于前往终南山的路，李莫愁都是印象深刻，绝对是忘不了的。 但是，从嘉兴前往终南山的旅程，却远远没有李莫愁想象的那般简单。 首先需要面临的难题是杨过。年仅三岁的他虽然已经能够行走，但是终究没有像成年人那样充沛的体力与坚定的意志力，往往走上一会儿便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再加上小孩子天生爱玩，对路边的一切事物都感觉十分好奇，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 第二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一些心怀不轨之辈——在这个文强武弱的南宋，哪怕是官道上都有不少剪径蟊贼，更不要提在那些荒山野岭之中，隐藏着多少占山为王，替天行道的绿林好汉。 不过相比之下，这个问题倒是最好解决的。毕竟那些心怀不轨之辈人数虽多，但是手上的功夫却并不怎么样。而陆远这边的李莫愁和穆念慈也都不是易于之辈，修炼不到家的杨家枪法和根本未得精髓的玉女剑法对于五绝那样的人物自然是不算什么，但如果是放在这群强盗的身上，其效果不是一般的强。而除此之外，陆远的存在更是相当于一层保险，哪怕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也不见得能够在陆远手中讨得便宜。 换句话说，真正的一流好手也不可能去做强盗。 因此，真正让这旅程变得艰难的，其实还是这最后一点。 也就是，伤病。 …… “穆姑娘，该吃药了。” 相当经典的一句话，不过陆远却并不是那位金莲姑娘，而他手中的药，也不是那要人性命的砒霜，而是可以救人性命的九花玉露丸。 此时此刻，距离陆远告别郭靖与黄蓉，启程前往终南山，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按照正常人的脚力，早就应该跨过秦淮，来到中原。但是直到现在，陆远一行人依旧没能离开江南，还在平江府的边缘晃荡着。 幸运的是，就在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候，陆远找到了一座无人的屋子，在简单打扫，还是能够作为临时休息的据点的。 燃烧的篝火，点亮了黑暗的屋子，也给原本有些寒冷的空气，增添了一丝温度。 “实在是太不好意思。” 乖乖吃下陆远递过来的那颗九花玉露丸，穆念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要知道，这九花玉露丸是黄蓉给陆远的报酬，如今却被自己全吃了，于情于理都有些讲不通。 就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这种白占便宜的事，穆念慈还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但是问题在于，现在的穆念慈，必须要吃下这九花玉露丸。而且，除了要吃下这九花玉露丸之外，她还必须要在陆远的帮助下，调理自己的气血，以便这九花玉露丸能够完美地发挥出自己的功效。 “穆姑娘，你身上的风寒已经有些年头了，如果想要尽皆祛除，就算有这灵丹妙药的帮助，也绝非一日之功。” 事实上，穆念慈身上的病根是从她生孩子时落下的。也就是穆念慈从小练武，底子不错，才显不出什么。 可是，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更何况穆念慈也称不上是千里之堤，武功也就在那个水平上。如果不是陆远发现的及时，恐怕穆念慈依旧免不了一个香消玉殒的结局。 不过幸运的是，现在的风寒只到了穆念慈的血脉之中，还未深入骨髓，只要精心调理，完全可以痊愈。 而有趣的是，陆远的九阳真气，更是这风寒病的命中克星！ “麻烦陆家兄弟了。” 火焰的照耀下，穆念慈脸色微红。不过还是很自然地来到陆远面前，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五心朝天，用心感受体内真气的运转。 而在下一瞬间，当一股炽热到有些发烫的真气从她的后背传入她体内的经脉时，穆念慈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很热，很痛，很胀。 这是穆念慈的第一感觉，但是在这些感觉之后，还有一个令穆念慈难以启齿的词汇。 “好，好舒服……” 炽热的真气之下，那已经开始发麻的经脉逐渐丧失了痛感，而穆念慈整个人也仿佛是软了下去一般，将自己的全部重心都依托在了陆远的双掌之下，简直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般，任凭那犹如流水一般的真气将自己带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不知不觉间，穆念慈已经是大汗淋漓。 而这，也正是陆远想要见到的结果。 …… 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么？ 答案是绝对没有。 没有人会平白让出自己所得的利益，能够被放出来的都是诱饵，用来吊出更大的利益。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丹药套不了穆姑娘。一边是死物，一边是世界上只有一个的穆念慈，舍谁取谁，陆远的心中还是有数的！ 那么，问题来了——对于这件事，穆念慈知道么？ 在陆远想来，穆念慈应该是知道的，毕竟她自小就闯荡江湖，对于这些烂大街的套路，当然是熟记于心，远非李莫愁这样的江湖小白可以比拟。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是别无选择。 如果是三年前，她大可以为了自己的清白，毅然决然地走向死亡。但是现在，她的求生欲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必须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故此，当陆远停下了真气运转，恋恋不舍地放开双手，将怀抱中的穆念慈轻轻推开的时候。 “穆姑娘，我们……” “你都这样对我了，还叫我穆姑娘么？” 穆念慈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幽怨，却是把陆远给问地一愣。 这样是哪样？我怎么不知道啊！ 不过，陆远可不是钢铁直男，不会问这种煞风景的问题。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穆姐姐？穆女侠？穆当家的？” 说到最后，陆远的语气中略带些调侃，然而那穆念慈却丝毫没有想和陆远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你不嫌弃我这残花败柳之身，唤我一声念慈可好？” 第十四章 女侠饶命 身为华南农大农学专业的准毕业生，江枫有一个秘密。 他在自家的山头后面种了一个西瓜。 当然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随着经济的发展，村子里的中青年们大多去了城市里。只留下一下没有任何劳作能力的老人，以及一群屁大点的，连字都还认不全的小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一个西瓜，就算江枫把整个后山全都种上西瓜，也没有人管他。 不过，江枫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他之所以在自家山头上种西瓜，完全只是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毕业设计而已。 他本来的目标，是为了搜集这种西瓜在江南地区的生长习性，然后综合写出一篇类似于观察日记，但是却比观察日记要深刻的多的观察报告。 没办法，一切为了毕业嘛。按照江南农大历来的规矩，只要有成果，那别管这成果是多么的扯淡，六十分总是有的。 六十分万岁！毕业万岁！ 可是，到了后来，江枫发现，他好像无论如何也得不了六十分了。 因为他种下的这个西瓜，正以一种不敢置信的速度生长着。 从鹌鹑蛋大到乒乓球大，从苹果大到篮球大，以至于到现在的一个澡盆装不下。 “巨，巨无霸……” 根据江枫的记忆，世界上最大西瓜记录应该是三百斤左右，由一个鹰酱保持着。 而现在，按照江枫的估计，他身边的这个西瓜，至少也是五百斤的样子！ “发了发了，发了发了！” 看着这个西瓜，江枫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山。 首先，最基本的，优秀毕业生应该是跑不了了。 农学就是这样，虽然与化学物理一样，都属于自然科学的范畴，但是农学可不像那两个学科一样如此精密，需要理论的支撑。 换句话说，别管江枫是怎么做到的，只要有成果在，他就是成功的！ 超过五百斤的大西瓜啊，能够创下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啊！ 更别说，这么大一个西瓜，如果往外面卖的话，能够卖多少钱？ 为此，江枫还特意查阅了有关西瓜的拍卖资料。 资料显示，三年之前，一个重达一百五十四斤的西瓜，以十二万的价格成交！ 一百五十四斤的西瓜弟弟，就值十二万？ 那我这五百多斤的西瓜爸爸，能卖多少？ 什么，你说三十六万？ 价可不是这么算的，毕竟像这种巨无霸，哪怕多出一斤，价格就有可能翻上一番！ “一百万，低于一百万，想都别想！” 这个价格是江枫心中的底线，而按照江枫的想法，他的这个西瓜，应该是可以迈上一百三十万到一百五十万左右的价格的！ 一百三十万啊，都可以在县城里买两套房了！ 江枫的野心并不算太大，他打算先用这些钱买一套房子，然后盘下一个超市，在大学毕业之后就提前过上退休的生活！ 过几年，攒些钱，再娶上一个媳妇，生个大胖娃娃，岂不是乐无边？ 而这乐无边的生活，可就要从山上的那个巨无霸大西瓜开始了！ 所以，现在的江枫，基本上已经和这个大西瓜住在了一起。 除了晚上的休息时间外，就算是吃饭，他也要守着这个大西瓜，一步都不离。 没办法，地里放了一百万，他不得不小心。 更何况，在这个村子里，还有一对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村霸”。 那是一对兄弟，哥哥叫陈爱华，弟弟叫陈爱农，道上人称华农兄弟，在村子里办养殖场，听说是养竹鼠啥的，在网上很火。 这俩兄弟可是一对狠角色，至于有多狠……这么说吧，那只打遍全村无敌手的大白鹤，见到他们俩都得掉头就跑。 他们实在是太狠了，无论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除了人之外，只要是个活物，他们就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将其吃掉。 “再过就能拉秧了，可不能让那俩兄弟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大西瓜！” 怀抱着一种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江枫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山路，来到了自家的后山头。 然而在下一瞬间，当江枫转过一条山路，来到他种西瓜的地方的时候。 “我的瓜呢？” 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稍稍向下凹陷的空地，江枫突然听到了“咔嚓”一声。 那是心碎的声音——更是梦碎的声音！ 看着眼前的空地，以及那残存的西瓜秧，江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他的优秀毕业生，他的一百万，他的房子，他的老婆，他的大胖小子…… 没了，全都没了！ 谁做的，是谁做的？ 偷瓜贼？不，不可能，这么一个偏远的山村，别说是贼了，就算是外面人，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两个。 如果来了，全村都能知道，江枫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一定是熟人作案！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个村子里，能够偷走这个大西瓜的人，还有谁？ 是村头那个老到拐棍都拄不动的张大爷，还是村尾那个先天有些跛脚的李老汉？ 下一瞬间，江枫就直接从田地里跳了起来，放下手中的工具，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华农兄弟！” “小爷我和你们拼了！！！” …… 回到家的江枫，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仓库。 这个房子还是江枫的爷爷留给他的，自从他们全家搬到县城之后，这个仓库就一直锁着，再也没打开过。 江枫在这个仓库里找到了不少东西。 生锈的锄头，没有把手的榔头，两个破框……东西又杂又乱，那满天的尘埃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但是这一次，江枫打定主意，要给那对华农兄弟来个狠的。 没办法，那对兄弟战斗力很强，江枫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趁手的“兵器”。要不然，实在是太吃亏。 “这个太短。” “这个太重。” “这个大小合适，就是有点松……” 左挑右挑，江枫也没找到一个符合心意的物件，却是觉得心头有些发闷。 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大西瓜就这么没了的事实。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砰砰砰——” 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正郁闷悲伤的江枫十分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谁啊。” 然而，在下一瞬间，当一声清脆的喊叫声从门外响起的时候，江枫则是瞬间愣了。 “是我，是我，爸爸，开门啊！” “我是茜茜啊！” 第十五章 百年风雨化为尘 李莫愁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手腕上的那点朱砂正逐渐消失，但是李莫愁却并没有任何失落或者是惆怅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疯狂充盈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处窍穴，而当她凭借着动物的本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之后，这些疯狂便转化为数倍的快乐，让李莫愁幸福地几欲升天。 “就算是师父，不，就算是祖师婆婆，想必也没有享受过如此快乐吧？” 此时此刻，那李莫愁已经是完全放飞自我，当着穆念慈的面，诠释着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不同于穆念慈的侠骨柔情，颇类仙子的李莫愁虽说没有修炼过玉女心经，但是受古墓派环境影响，从古墓中长大的她足以称得上是冰肌玉骨。仔细看去，就像是冰山上绽放的那朵雪莲花，婷婷于风雪之中，煞是可爱。 而最妙的地方还在于，当穆念慈的柔情侠骨与李莫愁的冰肌玉骨结合到一起之后，却是两个完全不同风情的女子碰撞到了一起，互相映衬之下，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然后，嗯，陆远就在此处呆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 相比起小桥流水的嘉兴，这苏北虽然也属于江南地区，但是却又是另外一种景致。 浩浩荡荡的太湖水无边无际，就算是站在青山上眺望，也会令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沧海一粟的无力感。此情此景，除了感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外，更要感谢一下伟大的自然母亲。 至少，陆远之所以没在这三天饿死，全托了这太湖水的福。 “这里乃是赫赫有名的鱼米之乡，我曾经听我义父说过，这里的粮食可以两年三熟，就算不种地，单靠这太湖水也足以养活一家老小。” 出身于江南地区的穆念慈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却是极为熟悉，至少，客串个导游什么的还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问题在于，既然此处是赫赫有名的鱼米之乡，可是方圆十里之内，为什么只能看见一些零零散散的空屋子，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 “看这模样，莫不是因为战乱？村民们都逃难去了？” 这是穆念慈的第一反应，但是随后，穆念慈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要知道，这里可是临安的北门户，前方不仅有长江天险，更有数十万大军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守卫着。理论上来说，这里应该是除了临安之外最安全的地方。要说逃难，又能往那去逃呢？ 可是，如果不是逃难，又该如何解释这方圆十几里之内零零星星的空房子，以及那些被淹没在杂草与灌木丛中的断壁残垣？ 好吧，陆远承认，这的确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除了那种闲的蛋疼的人之外，正常人大抵是不会去思考这样的问题的。 但是问题在于，现在的陆远还真的就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整天就是左手拉着穆念慈，右手抱着李莫愁，绕着这太湖的边缘四处游荡，想要寻找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从而推断出这个村落之所以会荒废的原因。 而在最后的最后，当一把已经腐蚀了一大半的环首刀出现在陆远面前时，陆远这才明白这个村子为什么会荒废。 并不是因为逃避战乱，而是因为一场战争！这场战争之中，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应该是伤亡惨重，不得不放弃这个村子，转移到其他地方。 至于这场战争是因为什么发起的……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但是此时此刻，陆远的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这里是太湖，是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中的太湖。 而在以上十四本书的记载之中，发生在这太湖之上的战争只有一处，当然，也只能有一处！ “太湖，方腊，明教，黄裳，九阴真经！” 几个关键字出现在陆远的脑海中，此时此刻，陆远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好似活过来一般。至于那被时间掩盖的历史，更是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此处，是明教总坛！” 当然，是前的。 …… 明教的起源，还要从唐朝时说起。 一代女帝武则天笃信佛教，让明教的前身，也就是波斯摩尼教有了进入中原的机会。随后，经过几百年的蛰伏，摩尼教不仅没有像其他教派那样销声匿迹，反而还越来越强，尤其是在这江南地区，其教义更是深入人心。据说，人数最多时信众高达百万，教中弟子更是超过十万之数。 那个时候的摩尼教，是和丐帮齐名的——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摩尼教是天下第一大教。 但是问题在于，摩尼教的教义就决定了，它不可能只局限在江湖之上。面对软弱无能朝廷，时任摩尼教教主的方腊直接改换了名号，以明为旗，揭竿起义，想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但是可惜的是，不可一世的明教遇上了更加不可一世的黄裳。 当时的黄裳以七十岁高龄，连斩明教几个法王，使者，令明教元气大伤。最终使得明教在与官兵的决战之中一败涂地，教主方腊阵亡，偌大的明教轰然倒塌，从此在中原销声匿迹。侥幸存活下来的教众不得不前往西域，潜伏在塞外，在休养生息的同时寻找机会，无时无刻不想着卷土重来。 “想不到，此处还有如此隐秘。” 听完故事，穆念慈悠悠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感叹历史的兴亡，也似乎是在感叹这飘忽不定的江湖风雨。 相比之下，并没有什么家国情怀的李莫愁可就要简单多了。 “哥哥，你在找什么？” “当然是宝贝了！” “这里有宝贝？” “我的傻妹子，这里可是明教总坛。保不准就有密道什么的，藏着能够让人迅速变强的暗金技能书呢！” 第十六章 九阴遗刻 想要在太湖的群山中寻找什么密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浩浩荡荡的太湖水上，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想要在这些岛屿上寻找明教的密道，和大海捞针也没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这太湖自古以来就是水匪强盗聚集之地，在寻找遗迹的时候，保不准就会遇到那些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实际上干的却是在做打家劫舍勾当的“英雄好汉”们。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寻宝的旅程是如此枯燥，闲着没事打打野怪，兴许还能有点意外收获！ “一群穷鬼，就这么点银子，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干这份买卖的？” 一座稍微大点的岛屿上，彻底放开了的李莫愁掂量着手中那一小袋散碎银子，脸上流露出一种十分不屑的表情： “隔壁那群只有一条船的水贼都比你们富哦！” 对于常年盘踞在这太湖水岸的水匪们来说，此言此语足以称得上是尖酸刻薄。但是现在，这群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强盗们却是根本不敢对李莫愁有半点的反抗情绪，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只是低眉顺目的跪在地上，紧盯着地面上的青石板。 没办法，面对这种黑吃黑，在实力不如人的前提下破财消灾是最好的选择。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等这群煞星走了，他们依旧是纵横太湖八百里，不惧苍生不畏天的英雄好汉！ “哥哥，一共是十七两银子。还有十几贯铜钱，不过那玩意太沉了，咱们还是不带了吧！” 要说这女人，对金钱简直是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就连李莫愁这个常年居住在古墓，对金钱根本没有多大概念的小仙女，一旦落入凡间，都抵御不了这散碎银子的诱惑，甚至还特意将自己贴身带了好多年的香囊拿出来，倒掉其中的香草，又将这么多天打家劫舍来的散碎银子装入香囊之中。 香草再香，还能有银子香么？ 而现在，感受着那沉甸甸的香囊，李莫愁的眼睛已经快眯成一条缝了。 连续这么多天的黑吃黑，让李莫愁的存款直接突破了五十两——虽然李莫愁并不大清楚这五十两银子究竟能干啥，但是在她想来，现在的自己大抵也可以算得上是小富婆一个。 至于随身带着三斤多（古代一斤为十六两）的东西，会不会感到劳累？李莫愁表示，如果是银子的话，别说是三斤，就算是三十斤，她也照样可以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想到这里，李莫愁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寻下一家水匪的麻烦了。 “哥哥，你怎么了？” 看着陆远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奇的李莫愁来到陆远身边，却发现，陆远正对着一处岩壁发呆。 确切的说，是岩壁上的一处手印发呆。 “这是哥哥做的？” 李莫愁好奇地问道，陆远却摇了摇头，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抬起右掌，将体内所有真气全都集中在这右掌之上，随后，便对着那块岩壁狠狠一拍，也在原先那道手印旁边，留下了自己的手印。 两个手印，一新一旧，对比是极其的鲜明。 然而最鲜明的，还不是这手印的新旧，而是手印的深浅。 岩壁之上，那枚深入岩石的手印足有五寸之厚。而陆远的手印，却只是在三寸左右。谁深谁浅，一目了然。 李莫愁瞪大了眼睛。 陆远的内功有多么深厚，她可是清清楚楚的。在她的印象中，就算自己的师傅，在内力上可能也比不过自己的这个结拜哥哥。 但是现在，那枚五寸深的手印却是在无声地提醒李莫愁，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世上，竟有内功如此深厚之人？” 李莫愁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心悸，现在的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井底之蛙。 而与此同时，那一直沉默的穆念慈又有了新的发现。 那是一行小字，就刻在这手掌的上方。不过因为被泥土与苔藓掩盖，平日里并不起眼。也就是刚刚陆远一张拍入岩石，使这小字之上的泥土散落些许，这才露出端倪。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将小字上面的泥土清理干净，穆念慈小声念出上面的文字。心中却是相当奇怪，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闲着没事，竟在这岩壁上刻道德经玩？ 可是，随着更多的小字出现在穆念慈的眼前，穆念慈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道德经，而是一篇她从来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奇怪文章。 “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 “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 “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 密密麻麻的小字，布满了整片岩壁。通读下来，穆念慈只觉得自己目眩神离，竟隐隐有一种精神难支之感。 此篇文章，虽从未听说过，但是其中仿佛包含着一些极其深奥的道理，若是境界不够还要强行解读，却是有着反噬的危险。 相比之下，陆远已经将这篇文章内包含的精义至理，了解了七七八八。 当然，陆远也不是道家中人，更不是什么生而知之的天才。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地理解文中精义，一方面是因为九阳真经内包含天下武功至理，只要习得九阳真经，其他的功夫就算无师也能自通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么，还是因为陆远知道，这篇文章究竟出自哪里。 “想不到，明教的暗金技能书没找到，竟然找到了黄裳的暗金技能书！”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不过，既然这九阴总纲到手，那终南山看来还是非去不可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妹子，动手吧。” “？？？” “这些水盗，一个都不能留。” 第十七章 终南山下 说实话，陆远并不喜欢用杀戮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在陆远看来，武学真正的魅力，其实不在别处，而在武学本身。那仿佛蕴含着大道至理的精妙招式，能够习得就已经是邀天之幸。 至于用这些高深功夫去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麻烦？说句难听的话，眼前的这些水盗，根本不配！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因为想要不劳而获而凑在一起，仗着人多势众，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是在一般情况下，陆远甚至都懒得理会这些人。 在陆远看来，像他们这样的人，无论是生是死，都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但是现在，当陆远发现这座岛上竟然隐藏着九阴真经的秘密之后，便在一瞬间对岛屿上的水盗动了杀心！ 人都是贪婪的，想要将美好的东西据为己有，而陆远也从未掩饰过这种贪婪。他不知道黄裳究竟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将这九阴真经的总纲刻印在这岩壁之上的，但是现在，当他无意发现这总纲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将这总纲毁掉。 这个世界上，知道九阴真经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再被其他人发现习得，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麻烦的发生，陆远决定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甚至，为了保险起见，就连这岛屿上的水匪，他也不打算放过。 “过儿，来，我教你识字。” 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穆念慈直接领着杨过去了外面，而在片刻之后，那已经悄无声息的聚义厅内则是突然传出一声干呕，再过一会儿，那原本如同仙子一般的李莫愁直接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然后二话不说地脱掉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跳入了那清澈的太湖水之中。 她似乎是在清洗着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清洗不掉。 这是李莫愁第一次杀人。 …… 过了江南，再向北走上个三五日，便不再属于宋朝的地盘。 巍峨的秦岭与蜿蜒的淮河成为南北天然的分割线，纵使是南征北战立下共鸣无数的蒙古大军在面对如此天险时，也只能是暂缓自己的马蹄，与南宋的军队隔江对望。 事实上，尽管从理论上来说，这秦岭淮河一线是宋朝与元朝的分割线，但是在这分割线的附近，还有大片的无人区与战略缓冲带，为军队的进攻与防御提供空间基础。 而对陆远一行人来说，要想穿过这一大片无人区，无疑是一件十分艰苦的事情。 也幸亏在离开江南的时候，陆远用李莫愁积攒下来的那几十两银子买了好几身衣服与整整三天的干粮，否则的话，这段路程也许还会更艰苦一些。 不过就算如此，陆远一行人辗转来到那终南山下时，也已经是满身的风尘。尤其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荒野求生”式旅程的李莫愁，更是将自己弄得满身狼狈，完全不复仙子之貌。 “买马，下次绝对要买马！” 傍晚，终南山脚下的一家客栈中，半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热水是什么滋味的李莫愁一边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没入那热水之中，一边又用那唯一露在空气之中的脑袋对陆远提出强烈抗议。 整整走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全神贯注地赶路，如果不是李莫愁会点轻身的功夫的话，恐怕现在的她已经跪在那丛林之中了！ 而对于这件事，陆远则是深感抱歉。 “是，是，我一定在下次出远门之前，学会怎么骑马。” 说起来也是惭愧，无论是李莫愁还是穆念慈都会骑马，却是陆远拖了她们的后腿，让她们硬生生地用一双脚，在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外跑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不过在下一瞬间，陆远脸上的歉意便被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所取代： “只不过咱们已经到了这终南山脚，一时半会也用不着骑马……要不两位女侠先教我如何骑马，等以后真正需要骑马的时候，练上两三次便能直接上手，岂不美哉？” 李莫愁眼睛一亮。 在她想来，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反正骑马的要领也就那么几条，以陆远的天赋，掌握这些要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且，从李莫愁自己的角度来说，能够教陆远骑马，她自己也是成就感满满——毕竟在李莫愁的眼中，陆远可是一个高手，而现在，自己竟然能教这个高手怎么骑马，岂不是说明自己比这高手还厉害？ 只不过，想象虽然很美好，但是现实却给了李莫愁重重一击。 “诶诶诶，你干什么？” 感受着那突然失重的身体，被陆远从水中捞起来的李莫愁下意识地蜷起双臂，挡在自己身前。 但是……或许李莫愁自己都很清楚，这样的遮挡，其实是相当软弱无力的。甚至，从效果上来说，可能还不如不遮挡。 闭上眼睛，迅速进入状态的李莫愁已经做好了让陆远为所欲为的准备。 但是，出乎李莫愁预料的是，陆远似乎并没有对她为所欲为的打算？ “誒？这是怎么回事？” 等了好久，依旧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的李莫愁发现，陆远就坐在自己身边，用一种饱含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却是令李莫愁淡定不能。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莫愁的脸上展现出一丝羞怒之色，相对的，陆远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无辜了。 “干什么？你不说教我骑马么？我等着你教我呢！” 陆远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却是把李莫愁完全说愣？ “骑马？怎么教？” 她实在是想不出，这种事和骑马究竟有什么关系！ 然而接下来，陆远的解释却是让她明白了，陆远的这个主意究竟有多么的不正经。 “这还不简单？你扮演马，我骑在你身上，然后你教我怎么骑马不就好了？” “……” “来吧妹子，咱们事不宜迟，这就…… “就你个大头鬼！” 反应过来的李莫愁面露凶色，对着陆远的腰部就是狠狠一掐。 “想学骑马？我还不教了，去找你的念慈好姐姐去吧！” 第十八章 师徒 天下玄门，全真为尊。 自王重阳与林朝英打赌失败，出家开创全真了这全真一脉之后。天下玄门的大旗便逐渐转移到了全真派的手中。哪怕王重阳驾鹤仙去，全真派的实力大减。但是在声望上，不仅没有丝毫衰弱的趋势，反而还越来越盛，再加上少林寺的销声匿迹，大有一种一统江湖正道，成为江湖上龙头老大的趋势。 事实上，如果让少林寺和全真教调换一下位置的话，估计现在的少林寺已经成为武林领袖，天下正道之首了。 但是遗憾的是，全真教并不是少林寺，而以马钰为首的全真七子也从来都没有争夺武林领袖的心思。更何况，全真七子们也很清楚自家兄弟究竟有几斤几两，不说其他人，只要那洪七公还活着，其白道第一的位置就绝对轮不到他们全真来坐。 因此，相比起那明明已经是自身难保，却还笑迎香客，广受门徒的少林寺，全真教可以就要低调很多。除了一个行走江湖的丘处机需要抛头露面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在紧闭山门，坐诵《黄庭》。在这种情况下，莫说是那些想要加入全真教，学习真本事的弟子。就算是心怀虔诚，想要来这重阳宫给历代道家祖师上一炷香的香客，都会被全真教的门童婉拒，阻拦在重阳宫的山门之外。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就是马钰的人生信条，也是王重阳会将掌门之位交给他的最主要原因。 可是，当穆念慈带着杨过，不顾门前童子反对，强行闯入这重阳宫内的时候。就算是这一直低调的丹阳子，也不得不站出来，亲自主持大局了。 “杨过，自改之……” 说实话，马钰并不认识穆念慈。但是当他听到穆念慈口口声声说要拜见长春真人时，对穆念慈的身份便有了五六成的把握。而当马钰得知穆念慈的儿子姓杨时，这一把握又提高了三四成。 姓杨的，和丘师弟有联系的，还是一对孤儿寡母——如此想来，定是那杨康的遗孀无疑。 但是问题在于，那杨康的所作所为，与全真教的宗旨大相径庭。事实上，除了丘处机这个名义上的师傅之外，其他的全真门徒都不认为杨康是自己全真教的人，而杨康自己呢？一心想要做金朝太子，成为九五至尊的他自然也不愿加入到全真教的抗金大业之中。 故此，当其他五子得知穆念慈与杨过的身份之后，纷纷都以一种异样目光看着穆念慈。那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好像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直让穆念慈有些抬不起头来。 可是，她又必须抬头。 “恳请真人收下劣子，杨家满门忠烈，不能断在那完颜康一人手中。“ 此语一出，刚刚还神色复杂的全真五子却是纷纷面色一变，再看向那懵懂无知的小杨过时，眼神之中已经多出了一丝包容之色。 的确，穆念慈说得不错。杨家满门忠烈，绝非那杨康一人就能全盘否定。 可是问题在于，收不收杨过这件事，马钰说了并不算。 “穆姑娘，杨家满门忠烈，我们全真上下自然是万分敬佩，但是这收徒一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 事实上，那杨康乃是丘处机的徒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直到杨康身死，丘处机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杨康与他之间的师徒关系。 故此，是否收下杨过，马钰说了并不算，还需要丘处机做主。关于这一点，纵使马钰是全真掌门，也不能越俎代庖。 可是问题在于，那丘处机云游四海，行侠仗义，并在暗中联络各路英雄好汉，共同抗元，行踪一向是飘忽不定。此时此刻，马钰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丘师弟究竟身在何方。 而马钰的这份态度，则是被那李莫愁尽收眼中。 李莫愁可不知道马钰为什么不肯收下杨过，她只道是这全真教从那王重阳之下便没有一个好人，至于那身为王重阳亲传弟子的全真七子，当然也不可能是好人。 故此，在这种先入为主思想的影响下，再也看不下去的李莫愁却是拉了拉穆念慈的手臂，一边劝慰，一边嘲讽。 当然，劝慰的对象是穆念慈，嘲讽的对象是全真教。 “穆姐姐，我看着全真教也不过如此，你又何必非让过儿入这破地方？不如让过儿拜在我的门下，我不敢保证别的，至少在这功夫上，这所谓的全真教是绝对比不过我古……” 说到最后，那原本还十分得意的李莫愁却是突然变得失落起来。此时此刻，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师父逐出师门，不再是古墓门人的时候。竟是突然生出一种天大地大，无处藏身的孤寂之感。 只不过，那全真门人可没有心情理会李莫愁的小情绪！ “哪里来的小姑娘，莫要信口雌黄！” 面对李莫愁这个黄毛丫头，全真七子中唯一的女性，也就是清静散人孙不二成为与其交锋的唯一人选。 用女人才能对付女人，这可是江湖中十分重要的常识。毕竟，如果是一个大老爷们的话，无论是胜是负，脸上都不是很光彩。 但是，用女人去对方女人这个想法虽然很好，可是因为女人的不确定性，当两个女人碰撞到一起时，往往会将事情引向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么？你们全真武学就是垃圾，那王重阳更是垃圾中的垃圾！” 此言一出，全真七子纷纷面色大变，那脾气向来暴躁的清静散人孙不二更是忍耐不住，直接拔出腰间的全真教，想要以正宗的全真剑法向李莫愁讨一个公道！ 然而，在下一瞬间，一块石子突然从远处飞来，击打在孙不二的剑上，其强大的劲力，直接将那孙不二手中宝剑击落。 随后，一阵清冷的声音在李莫愁身后响起，却是让李莫愁又惊又喜，呆立在原地。 “我古墓派武学，就是远胜你们全真武学！” “怎么？你们不服？” 第十九章 剑法精妙 那是一个实际年龄已过四旬，但是从外表看来竟和二三十岁女子无异的女子。 一席白衣胜雪，一身风骨傲梅，一把长剑背负身后，映照出一点寒光，反射在陆远的脸上。 嗯，陆远觉得她应该是故意的。 而此时此刻的李莫愁却是早已失了分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要对那女子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根本说不出来。 那女子呢，也没有在第一时间与李莫愁搭话。只是轻轻越过李莫愁，于李莫愁前两三米处站定，双手抱拳，对全真七子的方向抱了抱拳，十分潦草地打了一个招呼。 对此，马钰只能是苦笑。 说实话，如果是其他门派如此看轻全真，这丹阳子就算拼着老命不要，也得向其讨一个公道。 按照江湖规矩，辱人师门，和辱人先祖的仇恨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而对于马钰来说，重阳祖师既然将这重阳宫交给了他，他就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维护好全真声誉，以免给重阳祖师丢脸。 但是问题在于，如果侮辱全真教的人是古墓派弟子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王重阳与林朝英的那段公案虽然是江湖隐秘，但是全真七子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就算是按照重阳祖师遗训，与活死人墓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古墓派的存在在江湖中鲜为人知，可是在全真教七子的心中，却是一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 而现在，当古墓派的第二代掌门出山，跑到重阳宫门前说全真功夫不过如此的时候，在场的全真七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却又无可反驳。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觉得很绝望啊！老一辈到死也没能解开的恩怨遗传到他们这一代，要想解决起来那可是难上加难！ 毕竟，是王重阳先辜负的林朝英。关于这一点，纵使马钰有千万种大道理可以讲，但是在面对那古墓派二代掌门时，这些话又根本说不出口。 和女人讲道理，尤其是那种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大道理，乃是天下间最愚蠢的事情。而他马钰也不是那种纯情小处男，这种道理，他是相当的明白！ 故此，看着那古墓派的二代掌门，马钰心中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什么，哪怕是把重阳祖师骂了个狗血淋头，他都不会出声反驳一句，反而还要在一旁不停地微笑点头，给这位老邻居营造出她自己其实是一个泼妇的错觉。 依照马钰对女人的了解，你越是和她们对着干，她们就越起劲；假如你当她不存在，等她自己觉得没趣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离开。 如此道理，其实也没有多大错误。但是这马钰却想错了一点：这位古墓派的二代掌教自小在古墓中长大，修炼林朝英传下的玉女心经。那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莫说是泼妇骂街，就算是那种稍微不堪入耳的句子，她都还没有学会呢。 在她这里，牛鼻子老道已经是一句十分了不起的脏话了！ 至于其他那些听起来像是在挑衅的话，那其实也不是她的本意。因为在她接受的教育中，全真武功本来就不如她古墓派的武功，她也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虽然在其他人听来，这话的确是有些扎耳。不过正如她所说的，如果有不服的，完全可以做过一场，以证明两派武功究竟谁优谁劣。 那么问题来了，全真七子，有人不服么？ 那是当然的，事实上，除了心性最是淡薄的马钰之外，就算是向来不喜争端的谭处端，也是忍不住地微皱眉头，觉得此句甚是刺耳。 全真武学，博大精深。创派祖师更是在江湖上闯下了中神通的赫赫威名，就算是那南帝北丐东邪西毒，在全真武学面前也得稍逊三分。至于那林朝英，全真七子敬她是前辈奇人。但是要说古墓派武功远胜全真，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也就是在此刻，只听得一声爆喝从远方传来，下一瞬间，但见一身穿青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突然从山路上飞跃而出，跨越了足足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这才脚尖轻点，停在马钰身后，其他五子之前！ 来者，正是全真七子中武功最为高强，脾气也最为火爆的丘处机！ “师兄，布北斗七星阵！” 丘处机的决策可以说是相当的果决，而那本不想生事的马钰一见其他的师弟也是群情激奋，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丘处机的决定！ “女侠，小心了！” 江湖规矩，先礼后兵。下一刻，已经完全做好准备的全真七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纷纷出剑。 寒光四射，剑影纷飞。此剑阵一旦施展开来，更有无形剑气，隐匿其间。 “师父小心，这群牛鼻子老道只知道以多欺少，忒不要脸！” 道行尚浅的李莫愁并不知道剑阵中的凶险，只看全真派竟然一拥而上，以七打一，心中难免会担心自己师傅的安全！ “哥哥，不如你去帮帮师傅？你武功这么强，你和师父联手，那些牛鼻子老道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眼见自己师父陷入剑阵之中，似乎已经挣脱不得。李莫愁便下意识地想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陆远，想要请陆远上去，帮衬帮衬。 可是，当李莫愁将目光放在陆远脸上时，却发现陆远表情十分怪异，似喜似怒，似乐似愁，有时候，甚至还会下意识地手脚并用，做出一些李莫愁完全看不懂的姿势。至于外界的呼唤，更是毫不回应，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这世界一般。直把李莫愁吓得不敢出声，只是小心抓着陆远的衣襟，生怕自己的这个情哥哥会出什么意外。 而如此情况，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陆远才突然大笑一声，仿佛突然从大梦中惊醒一般，仰天长啸，将五脏六腑中的浊气尽数排空： “妙，妙，太妙！” “诸位小心，飞白来也！” 第二十章 搅局者 道家武学，一为精，二为妙。而其核心，却不外乎一个“道”。 在内功上，遵循自然之道，四时之理，yin阳之变，内力才能生生不息，日益精进；在招式上，更讲究一个随心而动，虽意而行。纵使敌人招式千变万化，我自有大道至简，破敌万千！ 而现在，在陆远的面前，全真七子和李莫愁的师父却是联起手来，为其献上了一场精妙绝伦的演武。 论招式之精妙，就算是将这全真七子绑在一起，也不如那尽得林朝英真传的古墓二代掌门。在李莫愁眼中危险无比的剑阵，对于她师父而言不仅没有丝毫危险，反而还像是如鱼得水一般，在那波光粼粼的剑阵之中游了个畅快！ “浪迹天涯，举案齐眉，冷月窥人，松下对弈……” 这玉女素心剑的一招一式，和全真剑法一一对应，又一一克制，当真是令这全真七子分外难受。这种仿佛是遇到了天敌一般的憋屈感，还是他们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但是，从另一角度来说，这玉女素心剑招式虽妙，可是北斗七星阵毕竟是一个阵法，随着阵势的变化，七人联手往复，流转不息。故此，虽然这全真剑法被那玉女素心剑完克，但是依托着这北斗七星阵，全真七子依旧可以和李莫愁的师父整整缠斗了一炷香的时间，却依旧是难分胜负！ 而也正是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陆远将这全真剑法与玉女素心剑的精要看了个通透。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十分巧合的事情。事实上，如果单凭九阳真经的功底的话，就算陆远能够体悟全真剑法与玉女素心剑的精义，但是理解是一回事，能够施展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现在，当陆远看着双方那精妙的剑法时，九yin真经的总纲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在陆远的脑海之中，与眼前的剑法一一映照，帮助陆远快速吸收这全真剑法与玉女素心剑的精要之处，并将这两种剑法结合到一起，转化为独属于陆远的武功。 此时此刻，陆远的心中，已经有了这套剑法的大致雏形。 而为了检验这套剑法，同时也是为了继续完善这套剑法，陆远却是不再讲什么江湖规矩，直接飞身而起，跳入这北斗七星阵之中。 全真七子与李莫愁的师父同时一愣，不知道这突然从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究竟是什么意思。而陆远也，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变掌为拳，仅留下一根食指，穿cha.进那剑阵之中，全身真气运转开来，施展出的，却是以指代剑的功夫。 全真七子，顿时压力陡增！ 要知道，这北斗七星阵乃是王重阳专门为欧阳锋准备的，只要全真七子齐心协力，就能和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一较高下。但是王重阳可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是两名绝顶高手，这北斗七星大阵又该怎么运转！ 毕竟，依照王重阳想来，像五绝那样的人物，大概是不屑于联手对敌的。 事实上，陆远也的确没有和李莫愁的师父联手。甚至，从某种角度来看，她和陆远之间，还存在着一层敌对关系。 毕竟，刚刚的陆远是从全真剑法与玉女素心剑中吸收的经验，因此，要想验证这些经验，光靠全真七子是绝对不够的，李莫愁的师父也是一个重要验证对象。尤其是玉女素心剑中隐含的那些微妙变化，更不是光看就能够体会到的，必须要切身体会，才能得到更深的体悟。 因此，当陆远踏入这剑阵中后，原本是龙争虎斗的全真七子与古墓掌教，瞬间变成了三方争霸。而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是，除了sanjiao恋之外，sanjiao关系乃是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 微妙的平衡，开始出现。 原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在陆远的搅局之下不得不抽出一些经历了来防备陆远的攻击。而陆远则是战了个痛快，仗着自己有九阳神功护体，一般的攻击根本伤不到他的底牌，在双方之间来回穿梭，反复印证自己的所学所得！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三方已经战过了千招有余。内力最浅的郝大通与孙不二已经隐隐有一种体力难支的感觉，而同样的，李莫愁的师父看着自己过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没能拿下这些可恶的道人，隐隐之中亦是有些烦躁。 唯有陆远一人，仗着九阳神功生生不息的特点，却是丝毫不觉疲惫，积攒了五年的九阳内力一点一滴地激发出来，越是使力，就越觉精神奕奕。到了最后，那越打越痛快的陆远竟然直接用双手揽住双方，来了个反客为主，以一对二！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全真七子和李莫愁的师父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不是我全真派的星河欲转么？” “这招和我古墓派的抚琴按萧怎如此之像？” “这小子的身法，怎么如此怪异？滑不溜秋的，就像是泥鳅一样！” “奇怪，此子招式路子颇为古怪，似剑非剑，是掌非掌，却总是能出现的恰到好处，好像能够预知一般！” 种种疑问萦绕在这八人心间，到了最后，这八人甚至已经放下对彼此的成见，联合起来，下意识地对陆远进行施压。 这一次，轮到陆远压力陡增了！ …… 七星北斗阵下的全真七子相当于一个欧阳锋，李莫愁的师父甚至还要高出欧阳锋半筹。 那么问题来了，陆远打得过两个欧阳锋么？ 这基本上是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因为普天之下，就算是王重阳复生，面对两个欧阳锋的联手，也只能是落荒而逃。 但是……如果是王重阳与林朝英联手呢？ 面对那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的陆远却是不得不集中精神，强行将真气的运转速度提高了一个档次，勉强应付着那如同狂风骤雨般凌厉的攻击。 一次，两次，三次。 一百次，两百次，三百次。 一千次，两千次，三千次。 在一千招的时候，实力最差的郝大通与孙不二已经退出了战场。到两千招的时候，全真七子只剩下丘处机与马钰两人。 而在第三千招的时候，就连那李莫愁都不想再看下去了。 “哥哥，师父，你们别打了，那qun牛鼻子老道都走了，咱们该回去吃饭了！” 第二十一章 古墓 天色已晚，倦鸟归林。 活死人墓的大门，第一次为外人打开。 “师父，这，这是我的结拜哥哥。” 面对自己的师父，李莫愁平时的那点机灵劲完全不见了踪影。其磕磕巴巴的模样，却是还不如她那八岁的小师妹来的灵动。 说实话，李莫愁很怕她师父问她陆展元在哪里。 要知道，在下山之前，李莫愁可是信誓旦旦地对自己的师父发誓，看模样，大有一种马到成功的架势。可是现在，她不仅没能把陆展元带回来，反而还带回来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尴尬。 好在，李莫愁的师父并没有在此时提起李莫愁的伤疤。 虽说这活死人墓隐藏在终南山的深山老林中，李莫愁的师父也很少与外人交往。但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而对于李莫愁这个不成器的徒儿，她也一向都是以一种包容的态度去面对她。 谁还没犯过错误呢？ “她是我活死人墓的弟子，无论生在何处，最后一定会回到这活死人墓之中的。” 对于这一点，她坚信不疑。 而当李莫愁渐渐察觉到师父对她的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将她当成弟子之后。心中的那份生疏与敬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感动。 要知道，她可是在这古墓之中，与师父朝夕相伴了七八年的时光。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其熟悉。而当李莫愁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被师门重新接纳了之后，一股委屈的感觉突然涌上李莫愁的心头，却是让李莫愁恨不得直接扑倒自己师父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但是，李莫愁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哭泣的资格了。 “师姐，吃蜜。” 萌哒哒的小龙女抱着半罐玉峰蜜，来到了李莫愁的面前。婴儿肥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睛却是好奇地打量着李莫愁身边的陆远，大有一种小学生进动物园看珍惜保护动物的感觉。 说起来，这还是小龙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异性。 而陆远呢，看着如此可爱的小龙女，也是情不自禁地莞尔一笑。下意识地伸出手，在小龙女的脸上捏了又捏。心中则是在不断地庆幸感叹： “幸亏不是小笼包，幸亏不是小笼包。” 在陆远的眼中，眼前的小龙女虽小，但是因为玉女心经的原因，身上已经具备了一种不是人间烟火的仙气。如今只不过是童心未泯，再加上与李莫愁再次相逢，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意，这才在心境上露出一丝破绽。 而在平时，如果小龙女露出这种破绽的话，肯定是免不了被师父一番训斥的。可是现在，陆远的出现，让一切细枝末节都靠了边。 “你的功夫，很好。” 这是李莫愁的师父主动对陆远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夸赞。 硬要说起来的话，这位古墓派的二代掌教对男人一向是有着很深的偏见的。而这种偏见则来源于她曾经的主人，也就是古墓派的开山祖师林朝英。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当然了，古墓派的小仙女们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但是在意思上，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是今天，陆远的实力，却是彻底地征服了这个心高气傲的古墓掌门人。 无论在哪里，实力高强的人总是会受人尊敬的。就像是欧阳锋黄药师那样的人物，无论性格再怎么古怪，其他人也只能说一句“高人风范，非常人所能及。”，而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因此，在这位古墓派掌门人的眼中，陆远身上的“高手”标签已经覆盖了“男人”标签。而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如此心平气和的与陆远讲话。 “你和莫愁儿是怎么好上的？” 古墓掌门语气平常，就仿佛是在问“你吃了嘛”那样简单。然而李莫愁却是大为紧张，还没等陆远答话，她便抢先回答道： “我不是，我没有，师父你别瞎说！” 经典的否认三连之后，李莫愁还觉得有些不满意，于是继续解释道： “什么狗屁爱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听了让人想吐的玩意，我以后再也不碰了！” 说着，李莫愁还故意用一种十分不屑的目光瞥了陆远一眼，看其模样，分明就是先玩弄陆远感情，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将陆远抛弃的渣女！ 小龙女睁大了眼睛。 一直生长在古墓中的小龙女可从未听过如此前卫的发言，因此感到深深的震惊，并对自己的师姐表示万分敬佩，心中暗下决心，以后的自己也要成为像师姐这样，潇洒不羁的人！ 但是，李莫愁的伪装可以骗得过小龙女，却绝对骗不过她师父。 “是么？” 看着那强装镇定的李莫愁，好久没有如此开心的古墓掌门决定再逗逗自己可爱的徒儿——当然，如果是按照严肃一点的说法，这也可以被称之为教导。 “我观这位少侠英年才俊，本来还打算让你们两个成亲的来着。” “不过看现在这模样，莫愁儿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这位少侠，还真是对不起了。” 说着，李莫愁的师父还真的向陆远抱了抱拳，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 对此，陆远自然是不敢接受这虚情假意的道歉，赶紧抱了抱拳，还了一礼，嘴中还不停的念叨着不敢不敢。 而李莫愁则是默默地支棱起了耳朵，打算听听自己师父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当这古墓掌门将葫芦里的药全都倒出来之后，李莫愁却是再也淡定不能了！ “对了，这位少侠，我还有一个弟子，虽说年龄小了点，但如果少侠中意的话，再等几年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着，却是把那一脸懵逼的小龙女拽到陆远身前，似乎真的是在推销自己的徒弟一般。 然后，李莫愁急了： “不中意，不中意！“ “他肯定不会中意的！” “师父，你不能把师妹往火坑里推啊！” 第二十二章 托付 对于小龙女来说，从某种角度去看，李莫愁是比师傅还要亲近一些的。 毕竟，师徒之间的关系虽然密不可分，但是终究还有大小之别。古墓派虽然没有世俗那样的封建礼教，但是像长幼尊卑这样的基本礼节还是有的。故此，对于自己的师父，小龙女总是敬畏大于亲近。 但是李莫愁就不同了。 比小龙女大上九岁的李莫愁一直都很照顾自己这唯一的师妹。从武功指导到生活起居，就算是那位孙婆婆都没有李莫愁照顾的细致。而在闲着没事的时候，她还会和小龙女讲述外面世界究竟有多么的精彩——对此，一心只想呆在古墓之中的小龙女并没有多么上心。只不过当她看到李莫愁脸上的笑容时，她也会情不自禁的去笑。 自小从古墓中长大的小龙女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亲情，她只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姐对自己十分重要。尤其是从李莫愁下山之后，哪怕是依靠着玉女心经的压制，小龙女也依旧会时不时地想起自己的师姐。 故此，当她看到李莫愁重新回到古墓之后，简直是开心极了。 “师姐，我们去练剑。” 受玉女心经的影响，小龙女无法将这种喜悦完全展现出来。但是从她的行动中，却依旧可以看出她对李莫愁的眷恋。 而这种眷恋，也是李莫愁无法割舍的情感。 “……好。” 犹豫之中，李莫愁回头看了陆远一眼，又看了看那面无表情，仿佛是一座冰山一般的师父，终究还是跟随着小龙女的脚步，离开了这间石室。 至此，这间石室之中，只剩下陆远与古墓掌门两人。 屋子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闷起来，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着，似乎想要凭借一双眼睛，从对方身上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只不过，这种对视，古墓掌门天生就处于劣势。 相比起全知的穿越者，这古墓掌门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猜得出眼前这小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故此，在对视了相当长的时间之后，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结果的古墓掌门放弃了这种心理上的压迫，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本来就是冰山一样的女子，如今再用这种冰冷的口气进行询问，其气质更是冷上了三分。再加上这古墓本身就幽暗非常，更是让给这个房间营造出一种冰窖一般的气氛。 如果是一般人在这里的话，恐怕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对于这种情况，陆远早有准备，因此也并不慌张。 这位古墓掌门对自己徒弟的关爱，那是显而易见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李莫愁被孙不二教训的时候突然出手，并以一敌七，单挑整个全真派，只为给自己的徒弟找回场子。 而现在，眼见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可爱的徒弟身边，表现的还如此卿卿我我，这个古墓掌门不着急才怪。 但是，这种事情，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如此一个仙子般的人物，如果变成江湖上人人唾骂的女魔头的话，未免不是有些太可惜了么？” 陆远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目光凝视着那扇李莫愁刚刚越过的石门，而这位对自己徒弟甚是关心的古墓掌门虽然不懂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陆远对李莫愁的关切之心，她大抵还是能够感受的到的。 故此，她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莫愁儿所经历之事，我已知晓，此事虽然她也有错，但是那嘉兴陆氏子背弃誓言在前，又有大理段氏以大欺小在后，联手辱我徒儿，未免也太过欺人太甚。幸亏有少侠相助，才能让我那徒儿及时摆脱心魔。” 依旧还是那淡淡的语气，但是却掩盖不住其中所包含的怨愤——这大概和天下父母是同一个道理，对于自己的孩子，或打或骂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是其他人，莫说是打骂，就算是碰掉一根头发，估计都要抄家伙，为自己的子女讨回一个公道。 只不过，这古墓掌门终究不是那些普通的父母。林朝英传下的门规，除非有一男人肯为她去死，否则的话她一辈子都不能下那终南山。 对于自己的师父兼主人，这位掌门人还是相当敬重的。 “如此说来，以后莫愁儿就要劳烦少侠照顾了。” 陆远一愣。 在他想来，这一次李莫愁能回到这古墓之中，说明她和古墓派的缘分还没有完全断绝。事实上，陆远也一直在尝试着推动，让李莫愁重新回到古墓的门墙之中。 但是看这古墓掌教的意思，好像是不准备让李莫愁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她本就不是活死人墓中人，她是属于红尘的，我又何必强留她在我的身边？” 似乎是看穿了陆远的疑惑，古墓掌门进行了进一步解释，更是将自己对李莫愁的看法尽数说出，没有丝毫的保留： “我那徒儿自从上山之后，便一直想要去山下看看。小时候，遇到砍柴的老翁，钓鱼的老叟，都要攀谈上半天的时间，然后再回到墓中，将那些传闻讲给我听。”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她绝对不可能终老于这活死人墓之中。” 淡然的话语，并没有多少感情的起伏。这位古墓掌门只是十分平静地将李莫愁从小到大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就像是一个无关的看客一般，并没有对李莫愁的行为作出过多的指点。 但是，陆远却知道，在这看似无情的点评之中，却又蕴含着一种大爱。 这更像是一种托付，这位古墓掌门将自己对李莫愁的一切情感，全都托付到了陆远的身上。并希望陆远能够接替自己的位置，陪着那贪恋红尘的李莫愁继续走下去。 而面对这种托付，陆远也只能是抱了抱拳，对这位古墓掌门深深行了一礼： “远，受教。” 第二十三章 上你大号 伴随着陆远的感谢，陆远与古墓掌教之间关于李莫愁的争辩，也正式宣告结束。 于此，石室内的气氛正式放松下来。 这就和谈判一样，只要在核心利益上达成了一致，其他的问题就都是细枝末节，在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就可以解决。更何况，除了李莫愁这一个点之外，陆远与这古墓掌门之间根本没有其他的利益冲突。故此，当这气氛放松下来之后，双方聊得还是十分开心的。 而对于这个古墓掌门而言，最令她好奇的，还是陆远为何通晓她们古墓的功夫，而且还使的如此纯熟，面对她这个正宗传人，都能不落下风！ “说来惭愧，我有一门功夫，练至圆满，便能通晓天下武功至理。前辈与那全真七子缠斗了一炷香的时间，将玉女素心剑法和全真剑法在我眼前来来回回演练了十多遍，如果我还不能学会的话，那我也太过愚钝了一些。” 面对这古墓掌门的疑惑，陆远没有丝毫负担地承认自己就是偷学的，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偷学的。 要知道，在这武林之中，无论是正道邪道，偷学别人门派的武功都是大忌中的大忌。甚至，就算是父子之间，如果没有师门的允许，都不能私自传授武功。 最好的例子便是那黄药师的徒弟陆乘风。在没有得到黄药师的允许之前，宁愿将自己的徒弟送往仙霞派当和尚，也不肯教授他桃花岛的武功。 在这个讲究敝帚自珍的年代里，各大门派的武学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如果被其他人偷学过去，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事实上，过往的江湖之中，类似的事情也有不少，而这些事件的结局，往往都是伴随着一方的彻底消亡而告终，很少有其他结局。 但是，古墓派却是个奇葩。 相比起其他门派，当这古墓派的二代掌门意识到自己门派武学被人偷学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要和那个偷学之人不死不休，而是对偷学者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你觉得，我这玉女素心剑法如何？” 兴许是第一次和外人探讨自家武学，这古墓掌门的言语之间颇有一些兴奋之色。常年待在这古墓之中，独自习武的她，很想知道在其他人眼中，她们古墓武学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想要一个中肯的评价，而在思索了片刻之后，陆远也选择了实话实说： “迅捷有余，劲力不足。玉女全真，相克相生。” 这便是陆远对那玉女素心剑的总体评价，总而言之，就算不看对全真剑法的克制，单将这玉女素心剑放到江湖之中，也绝对是一流的功夫。 而那古墓掌门在听到陆远对玉女素心剑的评价之后，却是沉吟了片刻，随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情不自禁地莞尔一笑： “是了，小姐也曾经说过，她与那王重阳不分伯仲，要想伤他绝无可能，因此只想用这玉女素心剑法点到他的破绽，拂了他的面子，让他自己认输。” 这也是玉女素心剑只注重速度，而不注重杀伤力的原因所在。 但是，关于陆远的评论，这位古墓掌门还有一点，不甚明了。 “这玉女素心剑本是小姐为了克制王重阳所创，因此招式相克。但是你却说【玉女全真，相克相生】，这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还不是那林朝英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老实的很。明明本意是要与王重阳一分高下，但是到了最后却要和人家玩双宿双飞，郎情妾意的把戏？ 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话却绝对不能这么说。陆远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古墓派的二代掌门对那林朝英颇为敬重。在这种前提下，这种掉好感度的事情可是万万做不得的。 因此，在思索片刻之后，陆远并没有如实地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打了个马虎眼，随便现编了一个理由： “玉女素心剑是从全真剑法中诞生出来的，至少是因为全真剑法而诞生的，所以我才说是相生。至于那相克嘛，其实前辈有所不知，这其中还有一段王重阳与你家小姐的隐秘。” 在说道隐秘二字时，陆远故意挑了挑眉毛，卖了个关子。而正如他所预料的，当这古墓掌门听说是关于王重阳与自家小姐的隐秘时，本已经是心如止水的她顿时来了兴致。 “是什么隐秘，我为何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当时王重阳特意避开的你，如果被发现了，他这中神通的名号还要得不要得了？ 当然了，这句话到了陆远嘴边，就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句子：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 一刻钟后，古墓最深处。 五具石棺依次排开，林朝英的肉身便葬在最里面的那具石棺之中。 “小姐，打扰了，还请见谅。” 古墓掌门对着最里面的那具石棺微施一礼，以表达自己对打扰了先人安息的歉意。随后，便双手平推而出，运用其雄厚的内力，将其他四具石棺的盖子一一推开。 当她按照陆远刚刚的说辞，找到了那具刻有“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的石棺时，那已经数十年没有起过波澜的心境，突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而当她依照着石棺上的记载，找到通往地下石室的开关后，心中的那一丝丝涟漪，已经变成了滔天巨浪。 “不弱于人，不弱于人，好一个不弱于人，好一个重阳祖师！” 石室的穹顶之上，王重阳对玉女素心剑及玉女心经的克制之法写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最后，那古墓掌门已经忍不住地想要挥剑，将这穹顶上的功法完全毁了去。 但是最后，她并没有如此做，只是用一种冷冷的目光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陆远，看其模样，仿佛已经将陆远当成了自己的生死大敌。 “王重阳，你上你大号！” 第二十四章 我，林朝英，卖小龙女 天朝的道教，以长生为终极追求。 只不过，这长生与长生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有的长生那是真正的得道长生，比如说远古时期活了八百多岁的彭祖，宋朝开国时期的陈抟老祖，哪怕是在普通人耳中，他们的传说也是耳熟能详的。也比如说后世的武学宗师张三丰，一身修为已至天人合一的化境，从宋朝末年开始，熬死了整个元朝，到了明代中叶，才破碎虚空，得道飞升。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长生：有的修道者修为深厚，但德行有亏，无法享受长生之福，因此只能保留自己的一丝元神，将希望寄托于下一次的轮回，再窥长生大道！ 而在这古墓掌门的眼中，眼前的这个陆远就应该是这种情况：他根本不是什么陆远，而是那重阳真人的转世投胎！ 如此一来，陆远身上的种种怪异之处，就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首先是全真武功与古墓武功的问题——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一门功夫能够包含天下武学至理，这位古墓掌门是信的。但是，要说这门功夫能够光明正大地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学，她是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的！ 就算招式套路可以模仿地惟妙惟肖，但是没有心法加持，再像也只不过是照猫画虎，不得其中精髓。但是白天的时候，那陆远以指代剑，分明已经体会到了全真剑法与玉女剑法的真意！ 甚至，就算是在那全真七子之中，也没几个能比陆远使得更加精妙纯熟！如此功夫，非数十年苦修绝难融会贯通！ 更不要提那玉女素心剑，若不是她确认陆远是个男子，恐怕都以为这陆远是自家小姐收的另外一个徒弟呢。 但是，如果陆远是王重阳转世的话，这些东西就能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王重阳是全真教开创者，这全真剑法就是他创的，当然是无比纯熟。至于这玉女素心剑，由这穹顶之上的记录观之，既然王重阳在林朝英死后来过古墓，并见到了林朝英记载于石碑上的玉女素心剑法，肯定也是研究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此一来，陆远能够同时使用全真剑法与玉女素心剑一事，也就讲得通了！ 而除此之外，关于陆远就是王重阳这一点，这位古墓掌门还有更加有力的证据！ “这间古墓密室，别说是我，连小姐都不知道？他一个外人，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更不要提那石棺上的小字，那样昏暗的环境，连看都看不清，除了王重阳自己之外，又哪有人会知道的如此清楚明白？” 以上种种，便是这古墓掌门怀疑陆远就是王重阳转世的所有原因！故此，她才会突然改变对陆远的态度，将陆远视作自己的生死大敌！ 而对于这种无端的猜测与指责，陆远的内心不仅没有丝毫的波动，反而还有点想笑。 “我说前辈，你想的也太多的了吧？先不说有没有那所谓的轮回，就算我真的是王重阳的轮回转世，我也不可能去少林寺打了五年杂不是？” 纵观整个封建王朝，佛道之争贯穿始终。要说全真祖师去少林寺给人当杂役，那说出去不是贻笑大方么？ 但是，这古墓掌门却并不这么看： “谁知道你又有什么坏主意，废话少说，王重阳，你负了我家小姐再先，如今又找上门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说罢，这古墓掌门就要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想要与陆远来个殊死搏斗。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和女人讲道理，一旦女人先入为主地认为你是一个坏人，那么无论你做出多么合理的解释，她都会用自己的脑洞给你的所作所为找一个合理原因。 可是问题在于，老子真的不是王重阳转世啊！ 看着那已经准备动手的古墓掌门，十分无奈的陆远用手挠了挠头发，眼神则是下意识的乱瞟着，想要找一些解决方法。 打是不可能和她打的，但如果不打的话，又该怎么样才能解决问题呢？ 巧合的是，就在陆远发愁的时候，一篇文章映入陆远的眼帘。 那是王重阳在这古墓之上记载的，破解玉女心经及玉女素心剑的招式之一，其名为“移魂大法”，乃是摄心术的一种，用来迷惑玉女心经的修炼者，使其不能与自己的伴侣心意相通，从而大大降低玉女素心剑的杀伤力。 而现在，到了陆远的手中，这移魂大法却又有了别的功效。 “是，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轮回转世的。” 陆远的语气突然放的极其平缓，呼吸也变得极其有规律，他在尝试着把控节奏，将这古墓掌门代入自己的节奏之中。 按理来说，修炼了玉女心经的人很难受外物影响，个个都是意志坚定之人。但是巧合的是，当这古墓掌门确认陆远就是王重阳后，她那心如止水的心境便瞬间被打破，再难维持下去！ “你终于承认了？” 并没有发觉出异常的古墓掌门冷笑一声，扬起手中的长剑，冷冷地说道： “好你个王重阳，投胎重生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来我古墓派中！这一次，我定要为我家小姐讨回公道！” 言语之中，情绪激烈，却是恨不得将陆远一剑穿心，让其死在这里，为自家小姐陪葬。 但是，在下一瞬间，当这古墓掌门听到陆远接下来的解释之后，却是瞬间呆住，甚至连手中长剑都一个拿捏不稳，摔落在地上。 “不过，我并不是那王重阳转世。” 继续施展着这移魂大法的陆远看着这古墓掌门已经落入自己套中，却是把心一横，又加大了力度： “傻丫头，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 “我，林朝英，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 练功就完事了 不管江枫愿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自称为茜茜的小萝莉，的确就是那个大西瓜变得西瓜妖。 确切的说，是从那个大西瓜中“孕育”出来的，西瓜精灵。 “我曾经迷信科学……” 江枫的三观在瞬间崩塌，又在一瞬间重铸完毕。 原来这个世界是有妖怪的么？ 没有想象中的惶恐，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现在的江枫，在茫然之中展现出一种迷之淡定。 就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 想想也是，一个五百多斤的大西瓜，它不成精谁成精？ 只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小萝莉，江枫还是有些失落的。 “我的一百万，我的房子，我的老婆，我的二十多岁退休生活……” 没了，全都没了！ 直接从大西瓜过渡到了大胖娃娃，一点准备都没有，实在是令江枫分外头疼。 但是，小萝莉却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爸爸爸爸，我可爱么？” 淡绿色的衣裙迎风招展，小小的萝莉就仿佛是从这如画山水之间走出来的精灵，给人一种万分灵动的感觉。 “茜茜最喜欢爸爸了！” 小萝莉一本正经地说道，脸上呈现出来的纯真笑容却是让江枫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那是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看着小萝莉脸上的表情，江枫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这三个多月来，他和这个小萝莉之间的点点滴滴。 从一颗小小的种子，到一株草绿色的小苗，再到一片绿油油的西瓜秧，最后再到那一个五百多斤的巨无霸西瓜。 三个多月的时间，江枫与它朝夕相处。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大西瓜的身上，承载着江枫关于未来的所有希望！ 倒是颇有一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感觉！ 而现在，当这个被江枫给予了无限希望的大西瓜摇身一变，变成这么一个可爱的小萝莉之后，江枫的心中，又生出一种无限的喜悦，以及淡淡的自豪！ “这是我的女儿，这是我亲手培育出来的女儿！” 江枫喃喃地念叨着，然后在下一瞬间，回过神来的江枫直接张开了怀抱，将小萝莉拥在了怀中。 “茜茜……” “嗯(⊙o⊙)？” “很好听的名字啊……是你自己的取的么？” “嗯(^o^)/！” …… 茜茜是一个西瓜妖。 而按照西西的说法，她在很早之前，还是一根幼苗的时候，就已经诞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爸爸每天都陪在西西身边，西西好开心呢！” 小萝莉继续夸赞着江枫，却是让江枫的老脸情不自禁地一红。 他当然不会告诉小家伙，他是怕她被人偷走，才待在她身边的。 而除此之外，更让江枫觉得尴尬的是，在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他对这个小萝莉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杨小曼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总的来说，江枫差不多把自己的黑历史都交代了一遍！ 每每想到这里，江枫真的是杀人的心都有！ 可是，面对那小萝莉那甜甜的笑容，江枫舍得下手么？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是妖怪的话，你应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的吧？” 说到这里，江枫看向小萝莉的眼神又变得炽热起来。 这可是妖怪啊！哪怕只是一个刚刚诞生的西瓜妖怪，也一定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的吧？ 如果能好好开发一下她的能力……没准能赚大钱也说不定。 也别说江枫俗气，江枫可是知道的，杨小曼的家境那是非常的不错，她的父母经营着数家工厂，远非江枫这种小康之家能比的！ 而杨小曼，又是家中的独女。 所以在江枫想来，如果他能赚一大笔钱的话，没准就能从杨小曼父母那里打开一条道路。 到时候，迫于父母的压力，那杨小曼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恐怕也只能和江枫去“搅基”了。 而且，就事论事，江枫觉得，在杨小曼的心中，自己的形象并不差。凑合凑合的话，将就一辈子也不是啥太大的问题！ “嘿嘿，小曼，别怪兄弟我不厚道。” 这就像是战场，无论是明招暗招盘外招，只要目的达到了，就是好招！ 然而—— “特殊的能力？” 感受着江枫那殷切的目光，茜茜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一拍脑门，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 然后，在江枫期待的表情下，她跑到厨房，拿过了一个大碗。 “爸爸，看好了，茜茜的特殊能力！” 说着，小萝莉将手指放到了牙齿上，狠狠地咬上了一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指头放到了碗中。 一滴，两滴，三滴。 肉眼可见的殷红在碗底汇集，不一会的功夫，便在碗底形成了浅浅的小水洼。 又过了一会，当这殷红色已经占据整个饭碗的四分之一的时候。小萝莉便举起了手中的碗，献宝似的端到了江枫面前。 “爸爸，给！” 茜茜笑着，眼睛弯成了两条弧线。 疑惑的江枫接过大碗，尝试着接触了一下碗中的殷红。 还没品尝，一股清香便扑面而来，钻到了江枫的鼻尖中。 “西瓜汁？” 江枫闭着眼睛，将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果然是西瓜汁！” 不过，换种角度去思考，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从西瓜妖怪体中榨取出来的汁液……可不就是西瓜汁么！ 难道，还能变成苹果汁不成？ 睁开眼睛，江枫的脸上展现出一种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这特殊能力……算什么？ 人形自走西瓜汁制造机？ 从此之后，可以随时随地喝到免费的西瓜汁？ 江枫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微笑，等待着自己去夸赞的小萝莉，心中却是生出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凉感觉！ “爸爸，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现在去沙漠中卖西瓜汁，还来得及来不及？” 第二十六章 瓜葛 王重阳当然没有陆远这般厚颜无耻。 事实上，假如当年的王重阳能够稍微厚颜无耻一些，林朝英也不必独守这古墓十多年，戚戚苦苦地过完自己的一声。 而从这一点来说，这位古墓掌门却又是幸运的——幸运的遇上了一个厚颜无耻的男人，让她体会到了当年林朝英朝思暮想的滋味。 “原来这男女之事，竟是这般滋味。” 事实上，不仅是陆远意犹未尽。回想起刚才的感觉，这位古墓掌门的心跳已经快到要突破天际了！ 不过，感受着陆远那双十分不淡定的双手，这位古墓掌门依旧还在强装着镇定。 “你对我那莫愁儿，也是如此诱骗的么？” 事实上，这位古墓掌门早已经发现自己心爱的徒弟失了守宫砂。不过碍于身份，她实在是不好询问细节，只是在确认陆远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之后，便将李莫愁托付于他，并不打算仔细询问当时发生了什么 可是现在，既然她已经与陆远做出了如此事情，自然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当然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陆远却是内心微动。 眼前之景，本已是美不胜收。再提及李莫愁，更是美上加美，令人情不自禁地飘飘欲仙起来。 更不要提，如果再加上那暂居于重阳宫之内的穆念慈的话…… “美滴很，美滴很啊！” 佟掌柜的经典台词浮现在陆远心中，不过眼下，想这么多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光是一个杏儿掌门，就足以让陆远流连忘返。 正值虎狼之年的林杏儿，可没李莫愁与穆念慈那般羞羞答答。 “莫愁可不像杏儿掌门这般，主动投送怀抱。” 此言一出，饶是那古墓掌门已经将玉女心经修炼到大成境界，也是脸色突然一红，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过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堪堪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今晚之后，此事休要再提，我仍是莫愁儿的师父，你仍是莫愁儿的夫君。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这是这位古墓掌门的主动让步，她的心中其实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已经违背了人世间的伦理道德，只不过，由于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所以这些罪责可以隐瞒下去。 “你我二人，就当无事发生过。” 为了自己的徒儿着想，这位杏儿掌门决定牺牲自己。在她想来，反正自己都是要在这古墓之中幽居一辈子的，只要自己不说，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问题在于，陆远却并不想这么做。 “再无瓜葛？那怎么可能？” 紧紧抱着这个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的古墓掌门，感受她那隐藏于寒冷外表之下的温暖，陆远的态度是十分的坚决： “你都已经主动投入我的怀抱了，我难道还会撒手么？如果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和那王重阳一样了，禽兽不如了？” 禽兽与禽兽不如，陆远很坚定地选择了比较简短，也比较容易的一方。 而在听到陆远的回答之后，这古墓掌门先是一愣，随后便又是莞尔一笑: “禽兽不如？如此形容那个重阳子的，你倒是第一个。” 不过，这古墓掌门倒是觉得陆远说的很有道理。那王重阳可不就是禽兽不如嘛，辜负了自家小姐那样的一番苦心，还让自家小姐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搭了进去。 故此，此时此刻，这位被陆远抱在怀中的古墓掌门虽然还是觉得有些难堪，但是心中的那些忧虑，早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唯剩下些许的欣喜，萦绕在心头之上： “我叫杏儿，随小姐姓林。” 在林杏儿的故乡，女子往往会以互换姓名的方式，表达对心仪男子的爱意。 …… 与此同时，已经练功完毕，正在陪自己师妹进行课后玩耍的李莫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也不知道师父和哥哥究竟谈的怎么样了，会不会打起来。” 看着那座已经隐没于黑暗之中的古墓，李莫愁的心中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心。 老实说，这种被夹在中间的感觉，令她觉得十分难受。 可是，现在的她，又无力去改变什么。 “如果我能变得更强一些就好了，就像师父或者是哥哥那样。” 闲来无事，李莫愁进入了幻想状态。这或许是这个年岁女生的通病，总爱幻想一些并不实际的东西，并在幻想中得到自我的满足。 相比之下，年仅八岁的小龙女就要务实许多了。 “师姐，给。” 月色之下，小龙女将一个圆形东西交到了李莫愁手上。李莫愁认了好半天，才认出这大概是一个用柳条编制而成的花环。 嗯，没有花的花环。 “花花那么漂亮，我不忍心摘下来，所以就只能用柳条编了。” “这是师父新教我的，我花了半天的功夫就学会了哦！” 小龙女的话语中隐隐展现出一丝得意之色——的确，在李莫愁还在的时候，林杏儿从未教过小龙女除武功之外的任何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李莫愁在教。 而对于小龙女编出来的这个没有花的花环，李莫愁也是没有丝毫掩饰地夸赞了起来。 “嗯，很漂亮。” “那师姐戴戴看？” 小龙女的眼神中充斥着一种名为希冀的神采，对此，李莫愁自然是不好扫了自己师妹的好兴致，直接将这花环戴在头上。 下一瞬间，伴随着一股奇异的柳香，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李莫愁的头顶直接渗入她的大脑，进而传到她的经脉之中，令其精神为之一振！ 如果是用来提神醒脑的话，这花环倒是有着意想不到的功效。 只不过，感受着那绿油油的柳叶，李莫愁又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看着那明净的月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为什么李莫愁终究还是放弃了思考。 “好了师妹，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休息了。” 第二十七章 三门功夫 翌日，活死人墓隐藏洞穴。 当跟随着陆远与林杏儿的李莫愁来到这间刻有九阴真经残缺心法的洞穴里时，洞穴内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至于作业的疯狂，则是被尽数清理干净，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王重阳当真是好不要脸！和别人说什么断龙石落下之后，墓门再不能开。自己在暗中却又留下了这么一条逃生的通道。当真是阴险狡诈，不是好人！” 古墓派的政治正确，在李莫愁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她们才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反正喷王重阳就对了！ 而在听到自己徒弟这义愤填膺的谴责之语后，林杏儿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她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还当着陆远的面，不好像李莫愁这样“童言无忌”，什么话都敢说。 终归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而且，她把李莫愁叫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听李莫愁发这些牢骚的。 “莫愁儿，你的事情，我已知晓。虽然是你也有错，但是嘉兴陆氏与大理段氏欺人太甚，此仇不报，你肯定内心难安。” 练武之人，都有心魔一说。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心魔反制，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故此，林杏儿非但不阻止李莫愁的报仇大计，还会尽可能地帮助她，勘破自己的心魔。 李莫愁快要被自己师傅感动哭了。 “师父，是弟子不好，是弟子不好。求求你重新收了弟子吧，等到十年之后，大仇得报，弟子愿常伴您的膝下，再也不出这终南山半步！” 李莫愁双膝跪地，对着林杏儿的方向不住地磕头，双眼之中却是已经隐隐有泪光在闪烁，大有一种林杏儿不答应，她就一直磕下去的架势。 但是，林杏儿却不为所动。 “莫愁儿，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又何必强求？” 林杏儿一语双关，只觉脸皮有些发烫。她可完全想象不出，假如以后李莫愁知道了她和陆远之间的苟且之事后，该用怎样的方式面对自己的这个好徒儿。 到时候，是该喊莫愁儿呢，还是该喊好妹妹呢？这的确是一个值得她好好思考的问题。 不过，现在的李莫愁还不知道事情，她只以为是自己师父不肯原谅自己，便更加用力地以头抢地，同时情不自禁的发出阵阵呜咽之声，当真是后悔到了极致。 李莫愁忍不住地再想，假如当初的她能听自己师父的话，不下这终南山的话该有多好？ 而林杏儿只是眉头一皱。 “好了，莫愁儿，又不是生离死别，哭这么大声做什么。”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您……” “舍不得就常回来看看，我只说把你逐出师门，又没说不让你回这活死人墓。” 林杏儿都快被自己这个傻徒弟给气乐了，难道被逐出师门就不能回这活死人墓了么？这是什么鬼逻辑？ 对此，陆远则是在心中默默吐槽，古往今来，像这样和谐的逐出师门，可真是不多见。 不过，这大抵也是这活死人墓最具人情味的地方。对于古墓派弟子来说，这座活死人墓首先是她们的家，其次才是她们的师门。被逐出师门，只是说不能学习古墓派武功，但是却并不意味着不能回到活死人墓，见见她的家人。 而那李莫愁也不是什么愚钝之人，相反还聪明伶俐的很，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破涕而笑。 至此，林杏儿才将最主要的目的说了出来： “莫愁儿，你触犯门规，被逐出师门，不能再学习小姐的玉女心经与玉女素心剑法。但是这王重阳留下的功夫，却并不在我门的武学范畴之内，因此并无大碍。希望你能认真修炼，早日报得大仇。” 李莫愁一听，哪还不明白这是自己师父对自己的关切。当即又是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以表达对林杏儿的感激之情。 而当她再抬起头时，林杏儿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这石室之中。只留下陆远，为李莫愁讲解这穹顶之上的重阳遗刻。 此时此刻，陆远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而在他这表情的感染之下，李莫愁也是收起了自己的轻佻，全神贯注得听着陆远的讲解： “九阴真经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功法，就算是天下五绝也不能将其等闲视之。但是可惜的是，这里只记载了九阴真经上的部分功夫，而且缺乏最重要的内功心法。故此，我只能以九阳真气，再加上九阴真经的总纲部分，推衍出这些功法招式的运行轨迹。” 知道事情原委的陆远只挑最重要的说，李莫愁自然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在她想来，陆远大抵是不会害她，师父也不会害她，因此便莞尔一笑，小声回道： “哥哥说的是，一切都以哥哥所言。哥哥说怎么做，妹妹就怎么做就是了。” 知道自己武功比不过陆远的李莫愁干脆双手一摊，进化成了终极的伸手党，却是让陆远有些哭笑不得。 这画风的李莫愁，和那心狠手辣的赤练仙子也相差太大了吧？ “是不是把她宠得有些太过头了，真把自己当成小仙女了？” 陆远心中暗觉好笑。不过在明面上，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并应李莫愁所求，直接在这重阳遗刻中挑选出来三门最适合李莫愁学习的武功，尽解其中真意。 “首先是这解穴之法，有了这个法子，你就不怕那些点穴的武功了，实在是居家旅行，行走江湖之必备。” 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以点穴闻名天下，我会乱说？ “其次，这闭气功也不错，能够防备一些挥发类毒药，而且学起来也简单，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学会。” 悲酥清风与十香软筋散表示，自己可能要退休了。 当然，以上两门只不过是开胃菜，陆远真正想让李莫愁学习的，还是另一门精妙无比的功夫。 “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 “其名为，摧坚神爪！” 第二十八章 心理暗示 在九阴真经中，大概没有比这摧坚神爪名气更大的武学了。想当年，梅超风正是凭借着这没有内功注解的摧坚神爪，连蒙带猜一通乱练，硬生生乱改出了一套九阴白骨爪出来，成就了自己一代女魔头的赫赫威名。 但是有趣的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梅超风所修习的九阴白骨爪或许才是最正宗的摧坚神爪。 因为这摧坚神爪本来就不是黄裳所创，而是黄裳的仇家使用的功夫。黄裳隐居山林数十载，将自己仇家的武学完全破尽，其中自然包括这九阴白骨爪。 故此，在九阴真经中，黄裳特意点出要想修炼这摧坚神爪，必须要有九阴真经的内力或者是正宗道家内力为根基，否则的话，极其容易走火入魔，踏入邪道。 比如周芷若。 那么问题来了，李莫愁会九阴真经么？有正宗的道家内力么？ 那当然是没有的，事实上，李莫愁所修习的内功，乃是林杏儿根据《玉女心经》删减出来的简化本，大概就和学龄前儿童的入学读物一般，论地位，也就可以与《三字经》，《百家姓》相媲美。 简单地说，李莫愁所修炼的内功，仅仅只是内功。 故此，为了不让李莫愁在修炼这摧坚神爪是出岔子，重新踏上那赤练仙子李莫愁的老路，陆远对这摧坚神爪，却是下了好一番苦功。 “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 相比起极尽虚无变幻之能的九阴真气，九阳真经虽然没有九阴真经那样变化万千，但是却胜在更加中正平和。一旦使出，哪怕施展的是九阴白骨爪这样以狠辣著称的功夫，竟也会给人以一种正气浩然，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煌煌而不可正视的感觉。 但是问题在于，他是他，李莫愁是李莫愁啊！ 陆远有九阳真经的底子，自然可以用的堂堂正正，无坚不摧；但是李莫愁有什么？内功还是心境？ 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李莫愁全都没有。现在的李莫愁，只当自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小仙女，正兴致勃勃地修炼着之前陆远教她的两门功夫，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武功大成之后，杀遍天下仇家的美事。 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的李莫愁，大概已经是个残废了吧？ 不过，等等，小仙女？幻想？ 想到这里，陆远的脑海中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修炼这摧坚神爪之所以容易进入邪道，其实和这门武功并没有太大关系。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邪恶的武功，只有将武功用在邪道上的人。 所以，如果能够保证李莫愁的心一直走在正道之上，就算她将这摧坚神爪修炼成了九阴白骨爪，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换句话说，就算有朝一日，洪七公使出了九阴白骨爪，难道天下人就会以为他这个欲伸张大义于天下的北丐踏入了邪道？很明显，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至于如何才能保证李莫愁的心态，使她不踏入邪道。看着石壁上那熟悉的移魂大法，陆远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故技重施，可就要简单上许多。 更何况，相比起那已经达到古井无波之境界的林杏儿，眼前的这个李莫愁，还不知道心态究竟是何物呢！ …… 移魂大法，摄魂术的一种。而所谓的摄魂术，和现代的催眠术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虽然手段不同，但是道理都是相通的。那就是将某种心理暗示强加给被催眠者，让其在无意识间接受这种心理暗示。 而现在，陆远就打算给李莫愁进行一下心理暗示。 “莫愁妹子，你是小仙女，对么？” “对啊，我就是小仙女啊，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 嗯，行吧，陆远表示，这心理暗示很成功！ 成功到还没施展，就已经成功了！ “常年待在这古墓之中还能变得这样厚颜无耻，也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这只是心理暗示的第一步，下一步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小仙女是充满正义的，是不会滥杀无辜的，对么？” 陆远继续循循善诱着，不过李莫愁却显得有些犹豫。 “是这样的么？” “当然了，滥杀无辜之后小仙女就会变丑，就不是小仙女了。” 一句话点出女孩子最害怕的事情，李莫愁当即被吓得面色大变，赶紧举起右拳，不停地赌咒发誓，以后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只求千万不要变丑。 而李莫愁的这一行为，一直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她才在一阵头晕目弦中回过神来。 “哥哥，我怎么了？” 清醒过来的李莫愁摸着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说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陆远呢，则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岔开话题，将其糊弄过去： “没怎么，就是你练功太入神了，内力消耗的一干二净。” “来，你先休息一下，我顺便把这摧坚神爪的精义传授给你，你可要仔细听好，莫要大意。” …… 修炼摧坚神爪，心态的问题搞定之后，以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毕竟，这摧坚神爪其实只讲究两方面：一方面是摧坚，也就是无坚不摧；而另一方面便是攻敌要害，也就是被梅超风误解的那句“摧敌首脑”。 而放眼整个武林，又有几人，敢说自己的防御力比陆远更加深厚；又有几家，敢说比古墓派的功夫更加精准？ 故此，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李莫愁却是享受到了两位绝顶高手当自己陪练的待遇——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当然是令人艳羡的。但是对于李莫愁来说，个中滋味，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哥哥，我指甲都劈了。” “师父，为什么脚心也算要害啊！” 第二十九章 打人先挨打 当一个人全神贯注地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么，无论那个人的资质是多么的愚钝，她想要完成的事情是多么困难，只要她用尽全力去做了，就一定可以看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更何况，那李莫愁也不是什么天资驽钝之人，恰恰相反，她在武学上的天资可以说是相当的高，虽然不过乔峰那样的天生战神。但是与其他的一流天才比较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少，绝对不比黄蓉差。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那摧坚神爪虽然难练，但是有了陆远的拆招，原本复杂变化的九阴神爪瞬间变得简单起来。再加上还有林杏儿这个史上最强陪练，仅仅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李莫愁便已经将这摧坚神爪修炼的纯熟无比，施展起来，已经有了一丝高手风范。 嗯，小龙女眼中的高人风范。 “师姐好厉害！” “竟然已经能够摸到师父的衣角了。” 观战的小龙女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为林杏儿加油，一遍又为李莫愁加油打气，却是好不快活。 只不过，对于李莫愁来说，这所谓的加油打气就像是锋利无比的刀子一般，十分精准的插在她的心脏之上，令其无比难受，却又无力反驳。 修炼一个月，也仅仅只是能碰到林杏儿的衣角而已，而且这还是在林杏儿已经在故意放水，甚至是放海的前提下……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师父天下无敌，一手轻功独步天下的话，估计李莫愁都可能会有自杀的心思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林杏儿那精妙绝伦的轻身功夫，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那摧坚神爪之外，在身法上，李莫愁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尤其是当李莫愁换上她那身杏黄色的纱衣，再施展出摧坚神爪的时候，其仙袂飘飘的姿态，确实有几分天女下凡的姿态。 但是可惜的是，这个下凡的仙女还没落地，便被自己师父一掌拍了出去，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太慢了。” “还有那些假动作，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想干什么么？” 林杏儿的点评切中要害，但是可惜的是，对于这样的点评，现在的李莫愁已经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慢？能不慢么？按照李莫愁的估计，这天底下，在自己师父的眼中，大概就没有一个可以被她称之为快的人。 至于那些假动作……事实上，当时的林杏儿至少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那些假动作就会变成真动作，攻向她的要害之处。 但是问题在于，林杏儿会给李莫愁这样的机会么？ 事实上，一开始的林杏儿的确是想着放水的来着。但是问题在于，当林杏儿真的和李莫愁打起来之后，便情不自禁地进入了“师父教徒弟”的模式。 师父，自然应当是完美无缺的，就算是有破绽，那也应该是为了教训徒弟，而故意做出来的陷阱。 事实上，林杏儿也正是依靠着那故意放出来的破绽，才将李莫愁打了个狗啃泥的。否则的话，以现在李莫愁这小心谨慎的程度，要想引她上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这，大概也是另外一种成长。 “要想打人，就得先学会挨打；被打的多了，天下武功的至理，也就无师自通了。” 林杏儿的这个观点，倒是和九阳真经的效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换种角度来看，这九阳真经还真是一门专门用来挨打的功法。 而且最气人的一点是，这九阳真经的修习者越是被打，就越强！ 事到如今，陆远大概已经明白，为什么修习了九阳真经的张无忌的表现却又是如此废柴，打个玄冥二老都要费上好半天劲的原因了！ 被打就变强，这张无忌八成是拿自己当赛亚人使，故意刷经验呢！ …… 于是就这样，李莫愁在林杏儿那“挨打就会变强”的套路之下，又经历了一个月的苦修。 至此，李莫愁的摧坚神爪，已经有了几分真正的“无坚不摧，如穿腐土”的意味！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李莫愁修习摧坚神爪的这两个月的时间内，经过林杏儿的允许，穆念慈也从那重阳宫中搬入了古墓之中。为此，李莫愁在修炼九阴神爪的时候，还要特意避开穆念慈。 这是陆远的建议，因为陆远知道那杨康也曾经向梅超风请教过九阴白骨爪。陆远怕穆念慈睹物思人，会想去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因此特意告知李莫愁，在修炼摧坚神爪的时候，最好避开穆念慈。 而穆念慈呢？虽然她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不过考虑到这毕竟是人家古墓派的地盘，有啥秘密不肯告诉自己这个外人，也是一个相当正常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太过追究。 顺便的，由于将杨过送入重阳宫的原因，穆念慈本人的压力减轻了不少。故此，穆念慈还特意向林杏儿要了一把铁枪过来，闲着没事的时候便会在这古墓附近练上一练，重新拾起那已经被她抛弃多年的杨家枪法。虽说她只会一些花架子，于实战并没有太大意义。但是用来强身健体的话，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习武的生活，平静而又枯燥。却是令陆远有一种重新回到少林寺打杂的感觉，每天砍柴挑事练功，无比规律。 只不过，与陪着一群和尚练功相比，陪着美女练功却又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杏儿，你的内力，竟然又有了精进？” 夜半三更，众人安然入睡，陆远与林杏儿却是来到了一个较为偏远的石室中，开始探讨起武学精要。 而此时此刻，那林杏儿的眼神，却是颇为复杂。 “小姐她，竟然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创出的这玉女心经么？” 情到深处便是无情，在遇到陆远之前，林杏儿可从来没想过，这玉女心经竟然还有如此一层含义！ 第三十章 少林素空 一直以来，林杏儿都认为，自家小姐乃是天才中的天才，创出的这门玉女心经，也应该完美中的完美。 可是现在，当林杏儿真正体会到这玉女心经的真意之后，却是已经隐隐有一种感觉：则玉女心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完美。 独守活死人墓的林朝英幻想着自己的爱情，但是无论她怎么幻想，这种爱情都是虚假，都是不真实的。如此情况反映在这玉女心经之上，却是也成了玉女心经最大的缺点。 林朝英一辈子都不懂真正的男女之爱究竟是什么，故此，这玉女心经注定是一部残缺的功法。而现在，当林杏儿意识到这一点后，却是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完善这门功法”的心思。 她是林朝英的继承者，但与此同时，现在的她也已经超越了林朝英。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先辈武功一定更好的道理，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杏儿想要完善着玉女心经，也有着替自家小姐弥补遗憾，以告慰林朝英在天之灵的心思。 “此间事已了，莫愁儿的武功也已经颇具雏形，剩下的就需要真正的实战去磨练。你们再呆在这活死人墓中的意义已经不大，还是尽早下山去，也还我一个清净之地。” 逐客令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言辞之间，却并没有任何嫌弃的语气，只不过是用一种很正常的语气，在阐述一个事实。 而陆远又能在这平静的语气之中，感受到林杏儿言语之间蕴含着的一丝不舍。 要知道，这林杏儿已经达到了古井无波，甚至是明镜止水的心境。该和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平时，绝对不会多一句废话。 可是现在，为了让陆远离开古墓，她竟然破天荒地给出了理由——而且还是两个！ “那离开之后，我要是想你了呢？” 陆远笑着问道，一双手搭在林杏儿的肩膀之上，轻车熟路，顺理成章之极！ 林杏儿眼眸微动，轻声回应道： “你想我时，就回来看看，我是不是也在想你。” 顺着陆远的手臂，林杏儿十分自然的低下了头，倚靠在陆远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如此小女儿姿态的一面。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 …… 翌日，上午。 当李莫愁得知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活死人墓时，心中是既欢喜又不舍。 正如林杏儿所说，李莫愁并不是古墓中人，她一心贪恋着红尘，注定属于外面的世界。也就是因为有报仇的动力强逼着，李莫愁才能静下心来，在这活死人墓中修炼了整整两个月的武功。 而这，也已经是李莫愁的极限。 故此，当李莫愁听到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活死人墓，再次踏足江湖之中时，便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喜，一双眼睛连续忽闪，似乎想要掩饰其中的激动之色。 但是，在感到喜悦的同时，她又觉得有些不舍。 尤其是当小龙女拉着她的衣袖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时，这种不舍之情更是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情绪激动的李莫愁直接抱起小龙女，好师妹好师妹地叫个不停，当真是好一阵热闹。又接连许诺，说一定会尽快回来，并且还要给小龙女带回好吃好玩的东西，这才恋恋不舍的放手，与自己的师父师妹作揖道别。 不过，在离开古墓之后，陆远一行人并没有直接下山，而是折转了一下，打算先去一趟全真教，让穆念慈再和杨过见上一面。 按照陆远的推测，这一次的离别，少说数月半年，多说一年两年。自从生下杨过之后，穆念慈还从未和他分离过这么长时间。故此，在临行之前探望一下，也算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将杨过托付给终南山，穆念慈还是十分放心的。而那丘处机也答应了，暂时不会再出去游历江湖，而是呆在这道观之中，亲自教导杨过。有丘处机的照应，那杨过肯定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故此，她只是舍不得自己儿子，想在离别之前再多看几眼罢了。 然而，当陆远一行人翻过一座山头，来到这全真教重阳宫的时候，却十分意外地发现，今天的全真教，竟然意外的热闹？ 不仅是马钰这个名义上的掌教，甚至就连丘处机这个最是自傲的全真七子，竟然也站在全真教大殿之前，似乎在与什么人攀谈着？ 而有趣的是，这个人，陆远还认识！ “素空师兄！” 陆远下意识地喊了出来，那真武大殿中的人们亦是情不自禁的回过头来，纷纷用一种疑惑地表情看着陆远。那些道士更是不解，心道这和活死人墓纠葛甚身的男子，怎么又和少林寺扯上了干系？ 而与此同时，在那几乎全是道士的人群之中，一个光头突然冒出，分明就是一个和尚。 只见这和尚先是疑惑地打量了陆远片刻，随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喜道： “阿弥陀佛，陆远师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佛祖博友，幸甚幸甚，师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师叔知道了也一定很高兴，师兄师弟们也一定会很高兴，师……” “停停停，素空师兄，我也很高兴。” 和尚素空，达摩堂座下亲传弟子，一身武艺不差，尤其是般若掌，同辈弟子无出其右者。 不过，他这人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相当的啰嗦。据说，当初达摩堂首座还特意想让他修炼闭口禅。但是谁知这家伙为了学会说话，竟然学会了腹语，闭口禅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问题在于，本该待在少林寺中的素空，怎么会来到这终南山？ “是这样，陆远师弟，今年的盂兰盆节，少林寺广邀天下群僧，讲坛说法。想邀天下豪杰共同做个见证，所以师傅才让我来终南山，向全真教的各位前辈送上请帖。唉，师弟你是不知道，你下山之后，我也就跟着下山了，赶了几个月的路，腿都快跑断了，等回到……” “停停停，素空师兄，你说，天下群僧？” 赶紧打断素空的牢骚，陆远疑惑地问道： “连南少林的人都邀请了？” “嗨，别说那南少林了，就连西域的密教，藏传佛教都邀请了！” “师弟你也是咱们少林寺出来的，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一起去看看？” 第三十一章 盂兰盆法会 每年的盂兰盆大会，乃是中原佛教最重要的几个节日之一。 在陆远的记忆中，每逢盂兰盆节的时候，少林寺就会将寺里寺外，所有弟子聚集在一起，讲道说法，共享粥食。期间更有相当热闹的门内比武。到时候，无论是真正的和尚还是外面打杂的记名弟子，都可以上去练练拳踢踢腿，当真是好不热闹。 但是问题在于，那盂兰盆大会热闹归热闹，可是也只不过是少林寺一家的热闹啊！ 如今少林寺突然蹦出来，说什么在举办这盂兰盆法会时，要广邀天下群僧，一起讲道说法，甚至，还要请天下群雄做个见证。连全真教这样的道教正宗都没有放过！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要知道，少林寺虽然是菩提达摩面壁的地方，可以被看作是中土佛教的发源地。但是问题在于，六祖慧能南奔一事，让少林寺失去了对“正统”的话语权，达摩传下来的佛法在中原大地上遍地开花，可是诞生出无数的流派，每一家都说自己是禅门正宗，数百年来，却是谁都不服谁！ 更不要提那西域密教与藏传佛教，尊崇密宗与小乘佛宗的他们和少林寺所信仰的大乘佛宗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三拨人见面，不闹出点人命来就已经是佛祖开眼了！ 自古以来，信仰之争就从来没有不流血的。关于这一点，纵然那些和尚说得再怎么好，但是到了真正该动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莫非，少林寺打算在这个时候一统佛门，正本清源？” 陆远心中猜测，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要知道，自从那金朝灭了北宋，将少林寺纳入了自己的统治范围之后，原本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少林寺便直接扮起了缩头乌龟，渐渐销声匿迹。虽说现在金被蒙古替代，但是对于少林寺来说是金也好，是蒙古也罢，终究也是没啥太大的区别。 因此，按照道理来推算，现在的少林寺最好还是像原先那样，紧闭山门，继续装缩头乌龟比较好。 但是现在，这少林寺不仅不装了，反而还主动跳了出来，对着天下的英雄豪杰广发英雄帖，一改常态的玩起了高调。 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对！ “莫非，是那群光头突然就不想活了，想要去西方极乐世界常伴佛祖？” 想到这里，陆远却又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他可是瞧得明白，那些和尚口上说着普度众生，要拯救黎民百姓与水火之中。但是一旦天下真的有了纷争，最先关闭山门的也是他们。 相比之下，这王重阳所创的全真一脉虽然名义上是道教，但是看丘处机这个老头的所作所为，估计宋朝皇帝都没他那颗抵抗外族，维护正统的心！ 故此，在陆远想来，这次的盂兰盆大会，八成是要出问题的。而像这种大麻烦，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的话，陆远一向都是绕着走开。 从另一方面来说，听一群和尚念经有啥意思？在和尚窝里呆了五年的陆远表示，自己已经受够了！现在的他想要小姐姐，漂亮的小姐姐。 可是，就在陆远想要委婉地回绝这个素空师兄时，却又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回头看去，陆远发现李莫愁正用一种双目放光的表情看着自己，神态之间，甚是急切。 此时此刻，尽管李莫愁还没说些什么，但是“想看”两个大字，已经出现在她的脸上，怎么擦也擦不下去。 陆远却是哑然失笑。 他倒是忘了，自己这个妹子天生喜欢热闹。小时候遇到个砍柴的钓鱼的都要攀谈上半天，回去还要和林杏儿复述上一边，和小小龙女再复述上一遍。如今听闻那少林寺即将举办什么盆大会，到时候天下的英雄豪杰都要去，登时没有把持住自己，一个劲地拉扯着陆远的衣袖，却是恨不得立刻飞到那少室山，见见天下英雄齐聚的场景会是一个怎样的热闹场面。 因此，当陆远再次看向素空时，便立刻改了口风，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我少林难得有如此盛事，不去见见诸位师伯师叔的风采，岂不是太过可惜？” …… 但是，这真的是少林寺的盛事么？ 少林寺内，诸位高僧看着那脑门微微下陷的密宗和尚，却是有苦自知。 “阿弥陀佛，可还有不服贫僧的，大家都是佛门中人，不必藏着掖着，贫僧一并接着便是！” 来自金刚门的大和尚双拳紧握，黝黑粗壮的手臂上亦是青筋暴起。但是看着，就会给人以一种天生神力的感觉。 而在事实上，这个和尚可要比那些天生神力的人更加厉害。 《龙象般若功》，密宗无上秘法，一共十三层境界，每修炼一层，便具有一龙一象的伟力，而眼前这个大和尚，已经将龙象般若功修炼到了第九层的境界。在如此神功的加持之下，哪怕这大和尚什么都不做，只是随手一挥，便拥有九龙九象的伟力。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只是硬拼掌力的话，就算是那号称铁掌水上漂的铁掌帮帮主，在他这也难以占到什么便宜。 更何况，是眼前这些退出江湖百多年，根本不知道江湖一流为何物的“少林高僧”们呢？ “阿弥陀佛，师弟神功无敌，已经不用再比了。” 少林寺方丈妙可双手合十，口胡佛号，脸上做出一副悲天悯人之态。 而那密教来的番僧却是放声大笑，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这大雄宝殿内的镀金佛像嗡嗡作响。 “既然如此，那么本次盂兰盆法会，可就要仰仗诸位神僧，多多照拂了！” “岂敢岂敢，师兄先在这里恭贺师弟，助我佛教赢得国师之尊位。师弟此功，善莫大焉。” ps：求鲜花。 另外，如果对剧情有什么疑惑，也可以在书评区发布，一天之内必回。 第三十二章 好戏 按照往年传统，七月十五乃是盂兰盆法会正式开始的日子。而少林寺则会抽出一旬的时间，提前准备盂兰盆法会所需的种种玩意，尽量保证不出什么纰漏。 但是，由于这一次盂兰盆法会乃是“盛会”，要邀请天下群僧来这里讲经说法的原因，少林寺的一种僧人们不得不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着手准备这盂兰盆盛会的各类事项。也幸亏大多数少林弟子都有武艺傍身，一天从山上到山下跑三四个来回没有什么问题，否则的话，正常人还真干不了这样的事情。 总而言之，少林寺上下，洋溢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如果不是考虑到佛门庄严的话，估计这些和尚都要张灯结彩，以表达他们内心的喜悦之情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少林寺已经沉寂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扬名的机会，自然是喜不自胜。 而与此同时，也正是因为这次盂兰盆法会规模甚大的原因，在嵩山的山脚下，原本因为战争而有些萧条的小镇子，却是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从六月中旬开始，便有天南海北的英雄好汉们陆陆续续地来到这嵩山脚下，打算凑一凑这少林寺的热闹。到七月初的时候，更是来了一波大爆发，每天进入这嵩山范围内的侠客们，最少都要十个起步。 值得一提的是，在七月十号这一天，莆田南少林与西边来的藏传佛教几乎是前后脚来到了这嵩山脚下。随后，双方的话事人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协商，一度惹来了诸多英雄好汉的围观，想要看看双方究竟能够擦出怎么样的火花。 但是可惜的是，双方似乎都很有克制，尽管在言辞上十分激烈，动不动就要阿弥陀佛师兄着相，但是在行动上，却又没有人敢先动手，到了最后，也只是不欢而散，各自上山。 对此，同样参与了围观的李莫愁表示很没有意思！ “这些和尚，倒是口灿莲花能说会道，但是却没有一个敢直接动手，个个都是怂包软蛋！” 没有看成热闹的李莫愁拉着陆远的手臂，言辞之间那是十分的不满。陆远完全有理由相信，假如条件允许的话，李莫愁很有可能会直接冲上去，打响佛教内部斗争的第一枪！ 但是，相比起什么都不懂的李莫愁，穆念慈却是已经看出了些端倪。 “傻妹子，他们是绝不会打起来的。” 穆念慈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虽然在武艺上没有多少成就，但是一双眼睛却已经锻炼的十分敏锐。世间诸事，已经很难再瞒得过她的这双慧眼： “那南少林诸僧与藏传佛教的喇嘛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为了和对方争这一时之长短，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五天之后的盂兰盆法会。更何况，他们心中也明白，这里是少林寺的地盘，如果他们之间发生了冲突的话，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少林寺。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少林寺又是他们最大的对手。像这样亏了自己便宜敌人的事情，他们是万万不会做的。” 穆念慈轻声细语，便将这里的关节梳理地清晰明白。却是令李莫愁不得不服气，这江湖之大，绝非是懂得一两手厉害的武功绝学便能横行无忌。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事实证明，如果想在这偌大的江湖之中如鱼得水，眼睛脑子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像柯镇恶那样眼睛脑子全没有，还能安然活到现在的，也只有他一个！ 但是问题在于，自从遇到陆远之后，李莫愁就在没有脑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这群和尚，真是无趣的很！” 没看成热闹的李莫愁那是相当的不满意，与此同时，她突然发现，这次的盂兰盆法会和自己想象盂兰盆法会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人多的确是人多，但是这么多人却并没有给这次的盛会带来丝毫热闹的感觉。反而在总体上，还会令人觉得有些压抑。此时此刻，这少室山就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表面平静，内部却是风起云涌。 每个人都好像在压抑着自己一般，无论是那些和尚，还是那些受邀前来参与这次盛会的各路豪杰。根本没有李莫愁想象中的那样狂放不羁，甚至，越是临近这盂兰盆法会，就越是小心谨慎，似乎是生怕惹出什么祸事，也像是在故意躲避着什么危险一般。 而这一情况，却是一直维持到了七月十五日盂兰盆法会开始！ 法会当日，作为东道主的妙可先是邀请了南少林，密教，藏传佛教的三位话事人一同上来，然后说了大段大段的官方套话，最后又和这三人探讨了一个多时辰的佛法，其内容之枯燥，别说是那些不懂佛法的英雄好汉，就算是陆远这种在少林寺打过杂的弟子，都听得昏昏欲睡，几度想要寻个僻静无人处睡一觉。 不过好在，这妙可也知道，这次的盂兰盆法会的关键并不在他们四个的讲道说法。于是便以“四家佛法各有千秋，无甚优劣”为理由，算是和了一个稀泥。 对此，天下的英雄好汉们却是精神一振！ 令人讨厌的念经终于结束了，接下来便是万众瞩目的比武大会。这些英雄好汉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佛门武学究竟有多么强大，回去之后，也好吹嘘一番，让那些土包子们开开眼！ 然而，令这些英雄豪杰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比武大会一开始，少林寺就给他们上演了一出“好戏”！ …… 首先出战的，是少林寺罗汉堂首座，高僧妙远。 而他的对手，则是一名来自密教的男子，看模样大概有二十多岁。不过考虑到西域之人一向少年老成，故此这男子很有可能还不到二十！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不出三招，那罗汉堂的首座就被那少年打翻在地，清出了擂台！ 随后，便是般若堂的首座——然后，也是三招，便被那男子打翻，退出擂台。 达摩院，戒律院，知客堂，菩提院……到最后，就连那少林方丈，都没能在这男子手中走过三招！ 天下英杰，一片哗然。 第三十三章 少年壮志 人嘛，总归是要恰饭的。 少年壮志谁都有，但是到头来，真正能够实现那少年壮志的却少之又少。在那名为“现实”的风雨之下，就算是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也有朝不保夕的危险，更不要提这巴掌大的少林寺，以及这少林寺中大大小小二百多名和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的妙可已经过了少年壮志的岁数，相比之下，他更注重历代祖师传下来的基业。 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他很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什么是真的。大祸临头时，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话，就算念再多次的阿弥陀佛都没用。而相反的是，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可以挽回的可能。 “只不过，我大概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吧？” 口中低吟佛号，感受着那群情激奋，仿佛就要炸开锅一般的英雄豪杰们，妙可的双目之中却是无悲无喜。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今天这幅场景，甚至也曾为此在佛祖面前忏悔。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之后，他十分意外的发现，如今的感觉，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难受。 相反，竟然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万般荣耀归于我佛，万般罪孽归于我身，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妙可身后，达摩堂，罗汉堂，知客堂，戒律院，菩提院的首座们一字排开，双手合十。对着那擂台上的密教弟子，做出一副谦卑模样。 如此一来，莫说是那些看热闹的英雄豪杰们，就连那些不知情的少林弟子，都已经看不过眼了！ 但是没办法，站在他们前面的，都是少林寺德高望重的高僧。通俗点说，也就是少林寺的管理层。如今管理层都已经点头了，他们这些小辈再怎么胡闹，也根本无济于事。 不过，就算如此，也依旧会有人感到不服。 “气死我了，老子跑了半年多的时间，跑了大半个天朝，腿都快跑断了，就为了这么一个结果？” “丢脸啊，太丢脸了！这让老子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看着那明显是在有意放水的少林诸僧，那刚刚回到少林寺还没有几天的素空和尚已经被气的面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 要知道，再出去跑任务的时候，他可没少向那些名门大派，英雄豪杰们推销这次的盂兰盆大会究竟是多么多么热闹，少林寺上下的准备是多么多么的充分，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让观礼之人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当素空再次回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却是脸皮发烫，恨不得用般若掌狠抽自己的嘴巴子！ “不行，师父师叔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呢！要是这样下去，老子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还有我那陆师弟，估计现在就躲在一旁，看我的消化了吧？” 想到此处，那素空和尚脑子一热，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气愤，直接从队伍中纵身而起，飞身跃向擂台。 “素空？” “素空！” 突逢如此变故，少林群僧自然是心中大惊，急忙大声呼喊，想要唤素空回来。但是如今再唤却已经有些迟了，只见那素空和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比武该有的礼节都没做，便直接一招【摩诃无量】出手，直奔那密教男子的心口而去。 不过，那密教男子却并没有失了方寸，只是捏出一指，以刚猛无比的指力与素空和尚这一掌强行对碰。最后则是半斤八两，双方各自向后退却了两步，同时止住了身形。 “金刚般若掌？” “大力金刚指！” …… 金刚般若，大力降魔。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绝大多数都是硬功夫。而在这些硬功夫中，般若掌与金刚指都可以称得上是硬功夫中的硬功夫。据说，当般若掌练至最高境界时，单靠那掌风便足以摧碑裂石；而那金刚指更是不差，一指打在人的身上，不仅可以直接打碎经脉骨头，更可以直接摧毁人的五脏六腑，却是内外兼攻，令人防不胜防。 而现在，当这般若掌碰上了金刚指之后，双方却是给天下英雄上演了一出真正的好戏。 没有之前的可以防水，素空和尚几乎是拿自己的命在于这密教青年进行殊死搏斗。正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事到如今，这素空和尚已经不再思考活下去的事情了。 脸都丢尽了，就算能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而同样的，对于那密教青年来说，但他意识到眼前这少林和尚似乎并没有放水的打算后，也收起了玩闹心思，对素空起了杀心！ 他们密教可不像少林寺的那些和尚一般，总是说什么慈悲为怀。将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才是他们行事的唯一准则。 “既然你想让小僧去死，那么小僧也不得不让你先死了！” 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下一瞬间，这密教弟子却是瞬间发力，在原有力气的档次上，竟然是提升了数倍有余。 感受到压力的素空和尚面色一变！ 而与此同时，一直在远处观战的陆远则是默默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 “素空师兄啊素空师兄，之前我和你说什么来着？练武先练气，你总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原来，在陆远的眼中，这素空和尚的般若掌虽然并没有练到家，但是同样的，那密教弟子的金刚指也不是多么纯熟，在武功的招式上，双方不过是半斤八两，不分伯仲。 真正让他们两个拉开差距的，是内功的不同。 素空的内功，只是少林寺最基础的吐纳功夫，不说别人，那篇内功的口诀，连陆远都会背诵。 但是那密教青年却是不同，他的内功应该是某门极为高明的功夫。并且，陆远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认定，那应该是密教的无上武学，龙象般若功。 如此一来，双方差距立显。 “唉，师兄啊师兄，当初放着《易筋经》你不去学，非要去学那劳什子般若掌。” “现在后悔了不？” 第三十四章 一叹 自古以来，武之一道，便有内外之争。 注重内力的一方认为，内功是武学的根本，只有强大的内力，才能让自身立于不败之地。关于这一点，最好的论证是扫地僧。当年少室山一战，那扫地僧轻而易举地擒住了萧远山与慕容博，便是依靠着深厚的内功。相比之下，那萧远山与慕容博虽然将少林七十二绝技学了个通透，但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逃出扫地神僧的手掌心。 但是，注重招式的一方也有十分有力的证据，那便是靠着独孤九剑纵横江湖而不败的独孤求败。想想那失去了内力的令狐冲单是依靠着破尽天下武学的独孤九剑，便可以问鼎江湖一流的境界。由此观之，相比起内功，还是外功要更胜一筹。 不过，在陆远看来，这两种观点都是有失偏颇的。说到底，无论是内功外功，都是武学的根基，双方的作用，都是相辅相成的。 “无论是内功还是招式，无论哪一方出现薄弱之处，都会被敌人抓住破绽，在很多情况下，这样的失误其实是相当致命的。” 比如说现在素空，便已经处在一种骑虎难下的局面之中。 金刚般若掌本身就是一门硬功夫，需要大量的真气去支撑。而那素空的内功虽然不差，但也只不过是相较一般人而言。 可是现在，他的对手乃是西域密教法王的大弟子，已经将龙象般若功修炼至第五层的绝世天才。全力施为之下，那五龙五象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素空能够对抗的极限。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的师父师叔师伯并没有放水。 他从未在其他任何人的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压迫感，那种每一掌都仿佛是拍在大山上一般：大山纹丝未动，他倒是先被那反作用力震得不轻。 尤其是，当那密教男子还顺势将金刚指的指力也混入那反作用力中之后，更是令素空难受的想要吐血。 如此下去，甚至都不需要那密教男子主动出手，再过上一时半会，素空就会被自己的掌力打伤。再加上其中暗杂的金刚指之力，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经脉俱断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 可是现在，就算素空想停，也已经是停不下来了！ “唉，这孩子，可惜了。” 方丈妙可双手合十，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达摩堂首座妙慧双目欲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徒弟一步步踏入深渊，想要上前阻止，却又根本不敢出手。 此时此刻，他的双手双脚，却是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而相比之下，那些看热闹的英雄豪杰们却根本看不出场上局势，他们只道是这少林寺千年古刹，终于出了个少年英雄，能够将这嚣张到不可一世的蒙古鞑子压着打。因此，却是情不自禁地为素空喝起彩来。 接二连三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却是彻底点燃了这沉闷无趣的盂兰盆法会。而倾听着这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那素空也逐渐失去了对痛楚的感觉，只觉自己飘飘欲仙，仿佛就要登上那极乐世界一般。 对此，那密教男子却是冷笑不已。 “中原人，见识浅薄。” 他期待着，当那些山呼海啸的中原人看到这和尚因为力竭而吐血身亡时，脸上的表情究竟能有多么的精彩！ …… 然而遗憾的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就在那素空已经快要接近油尽灯枯，马上就要脱力而死的时候，一声叹息突然从所有人耳边炸裂开来，直接掩住了那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让全场的气氛为之一滞！ 受此叹息声影响，那密教男子竟觉得自己体内真气突然一乱，一个反应不及，被素空一掌打中，大意之下，接连退了数步，才堪堪站好。 不过，也只能是这样了。 这一掌已经是素空的极限，在此之前，素空一直都是凭借心中一口气在和这密教番僧战斗着。如今一击得逞，心中那口气却是泄了一大半，再想追击，却是已经连手掌都抬不起来了。 “反而更丢人了啊！” 抱着这样的遗憾，体力不支的素空直接倒在了擂台之上，晕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那一直坐在看台之上，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密教法王却是再也坐不住，直接从看台之上飞到擂台之上，环顾四周，看了一遍那已经是哑口无言的天下群雄，朗声问道：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当面，在暗中偷袭又算什么本事？不如出来一见，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密教法王表情严肃，却是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是过了许久，却依旧不见有人出来，又觉得有些疑惑。 他哪知道，陆远之所以会在关键时刻救下素空，只不过是因为往年师兄弟情分犹在。更何况，少林寺难得出这么一个有种的，如果死在这里的话，岂不是太过可惜？ 但是，要说让陆远来趟这趟浑水，他却是万万不愿意的——身为一名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像这种没有什么好处的事，他才不会去干。 再说了，少林寺的这群和尚铁了心的要当蒙古人的顺民，他就算上去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那些和尚突然有了思想觉悟，举起反蒙复汉的大旗？ 这种事，想想都是不大可能的。 “可惜了，这和尚窝里，竟然都是一些尼姑，幸亏我下山早，否则的话，岂不是要一起变尼姑？” 陆远在心中小声嘀咕着，却是对那密教法王的邀战视若不见，充耳不闻。 见此情况，那密教法王的徒弟亦是在一旁帮腔，说什么久闻中原群雄大名，今日一见却不过如此，大丈夫敢做不敢当，还不如他们西域七八岁的小孩子来的勇武！ “英雄？屁，都是狗熊！” 狂妄之极的话语，却是让那英雄好汉们群情激奋。当下便有几个忍不住心头热血的，纷纷跳上擂台，想要让这狂妄的西域番僧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有英雄！ 但是遗憾的是，他们鲜血虽热，可是武功太差，最好的也不过江湖二流，在那密教男子的手中还没走过几招，便被那大力金刚指震断了心脉，丧了性命。 如此这般，在连杀十人之后，那些群情激奋的英雄们总是心中再怎么不快，也不敢再去那擂台之上，白白送了性命！ 对此，那密教男子却是更加得意： “怎么？再来啊，就你们这种水平，再来一百个，一千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就你们，还练什么武，不如回家吃奶罢！”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25日到6月27日) 第三十五章 狂言 草原民族，以武为尊。 逐水草而居的他们，天生不相信什么“仁义”“道德”。在那变幻莫测的天神面前，他们只能逼迫自己，成为草原上的最强者。 在那广袤的草原之上，强者能够拥有他想拥有的一切。至于那些弱者……能够让他们活下去，就已经是这些强者们觊觎他们的最大仁慈。 现在，同样的道理放在这少林寺的身上，也是相同的。 少林寺强么？不可否认，它真的很强。尽管他已经有近百年避世不出，但是门内弟子皆通拳脚，随便拽出一个放在江湖之上，也是能啸聚山林，割据一方的英雄好汉。更不要提少林寺外门弟子遍布大江南北，尤其是各大镖局，更是少林寺外门弟子最钟爱的地方。 不要以为少林寺只有这少室山上的寺庙，千百年来的经营，早已经让少林寺成为不逊色于丐帮的庞大势力。只不过，与丐帮相比，少林寺的势力网络极其隐秘，有时候，就连少林寺方丈自己都不知道这少林寺麾下的网络系统究竟有多么庞大！ 而这，也是蒙古人想要拿少林寺开刀的原因。 纵观整个北方，少林寺足以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大派，乃是强者中的强者。因此，如果是用来立威的话，却是没有比少林寺更好的靶子了！ 蒙古人有着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少林寺愿意归顺，那么整个北方的江湖势力都将纳入蒙古朝廷的控制之下。而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蒙古人能够更好地统治北方。 事实上，就在刚刚，这些所图甚远的蒙古人已经一度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面对那蛮横霸道的大力金刚指，在场的英雄豪杰们往好处说是敢怒不敢言，但如果是往现实一点的方向说的话，那就是被吓破了胆，生怕自己会像之前那十个倒霉鬼一般，平白丢了性命。 甚至，已经有英雄好汉在犹豫，蒙古人的武力如此高强，是不是该找个机会离开北方，去南方讨口饭吃？ 英雄好汉嘛，只有活着才能被称之为英雄好汉，才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如果死了的话，那可就真的是一了百了了！ 故此，在某一瞬间，这些蒙古人其实已经达到了自己“借少林寺立威，威震天下群雄”的目的。 但是问题在于，那密教弟子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说出最后那句“回家吃奶”！ 当然，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只是他的无心之失。更何况，不要说是在少数民族地区，就算是在中原，女子也往往会受到其他人的轻视。 关于这一点，行走江湖多年的穆念慈可是最清楚不过。故此，当那密教弟子说出“回家吃奶”后，穆念慈便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头，眉宇之间展现出一幅十分不悦的表情。 不过，她终究也过了那冲动的年纪，没有将这不满表达出来。 当然了，她也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在那大力金刚指的面前，她那用来打把势卖艺的杨家枪法大抵是走不过几个回合的。 而相比之下，那李莫愁可就无法像穆念慈这样，保持如此的淡定了！ “口出狂言，掌嘴！” 心中不悦的李莫愁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如同翩鸿起舞一般落在那擂台之上，右掌如同闪电一般奔出，对着那密教弟子的脸，毫不留情地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中，令天下英雄们的心弦情不自禁地一震。而除此之外，李莫愁那犹如天降神女一般的缥缈之姿，更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这，这是天女下凡了？” 还没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英雄豪杰们愣愣地看着擂台之上的李莫愁，纷纷左顾右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在最后，还是那密教弟子率先打破了沉寂！ “你，找，死！” 感受着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被李莫愁当众羞辱的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直接运起周身所有内力，对着李莫愁的方向便狠狠打了过去。 龙象般若功第五层的力量瞬间爆发，一时之间，这密教弟子的拳头之上，竟然已经出现了一层罡风，其声势浩大，竟然给人一种虎虎生风的感觉。 目睹此情此景，那些观战的英雄豪杰们却是情不自禁地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 从外表上看，敌人是如此的凶恶，李莫愁是如此的纤细。两相对比之下，却是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担心起李莫愁的安危。 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面对这密教弟子的攻势，李莫愁的内心非但没有任何波动，反而还有些想笑。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师父究竟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在和自己战斗着的。 “太慢了！” 脚尖轻点地面，李莫愁纵身而起。杏色素纱随风飘起，在阳光的照耀下，此时此刻李莫愁已经和仙女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只是，在那密教弟子的眼中。与其将李莫愁形容为仙子，还不如将其称之为鬼魅！ “你想杀了我，对么？” 清甜的声音在那密教弟子的耳边响起，但是不知为何，这密教弟子只觉得这甜美的声音中，似乎还隐藏着一种深深的恶意。 对此，李莫愁笑得很开心。 “如果你不说话的话，那你就是默认了吧？” 李莫愁曾经发誓，不能滥杀无辜。但是她对这无辜又有疑问，故此特意向陆远请教。 对此，陆远的回答是：“凡是想杀你的，都不是无辜的。” 故此，在和这密宗弟子战斗之前，李莫愁会有如此提问。 而现在，已经将这密教弟子认定为可杀之人的李莫愁却是再也没有留手。直接变掌为爪，纵起身形，毫不留情地抓向那密教弟子的头颅，直奔其头顶百会穴而去！ 摧坚神爪，再现江湖！ 第三十六章 亦鬼亦仙 江湖之上，摧坚神爪的赫赫威名，尤其响亮。 当年的梅超风正是凭借着由这摧坚神爪魔改出来的“九阴白骨爪”名震江湖，与其夫陈玄风共同承担起来了“黑风双煞”的匪号。毫不夸张的说，当年的梅超风绝对是可以令小儿止啼一般的恐怖存在。那专门攻敌头颅的九阴白骨爪不仅威力大得吓人，从视觉效果上却是更加恐怖。江湖中人无不将其视为邪道中的代表人物，那是又敬又畏。 但是现在，当李莫愁在天下群雄前再次施展出这摧坚神爪后，这些英雄豪杰非但不觉得可怕，反而还觉得那李莫愁的功夫根本就不像是功夫，反而像是在翩翩起舞一般。 甚至，他们都没认出来，李莫愁的摧坚神爪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九阴白骨爪。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他们见识浅薄，毕竟李莫愁的摧坚神爪可不仅仅只是照着敌人的脑袋招呼，还要攻向敌人的咽喉，心脏等知名的要穴，招式虽然狠毒，但是却和梅超风的白骨爪完全不在一个路子上。一时半会，人们自然是无法将李莫愁与梅超风联系到一起。 更何况，抛开外表不谈，单从外表来看，那身披杏色纱衣的李莫愁就和翩翩起舞的仙女一般。像这样如同仙女般的人物，能是梅超风那样的妖女么？ 颜值就是正义的道理，无论放在哪个世界都是共用的。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现在的李莫愁正在与那密教和尚战斗，而那密教和尚刚刚又口出狂言，直接将在场的所有英雄好汉们全都得罪了。因此，从情感上来说，这些英雄豪杰们已经自动将李莫愁归在他们这边了。 “龟龟，好俊的功夫！” “江湖中什么时候又出来这么一位女侠了？” “唉，那少林寺一群和尚，到最后竟然还比不过人家一个小姑娘，真是丢脸丢尽了！” “兄弟，还是少说两句吧，难道你就比得上这个小姑娘了？” “额……” 观战的英雄豪杰们交头接耳，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不过却又颇有默契，在交流的时候，也只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刚刚那种山呼海啸的加油声。 无论怎么说，靠一名女子帮忙解围什么的，都令他们觉得稍微有些难堪。 回去之后，还怎么和父老乡亲，哥们兄弟吹牛？一群大老爷们，让一个女子给救了场？这话说出去丢人不丢人？ 只不过，那擂台之上的李莫愁却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 “我能杀了他，我肯定能杀了他！” 此时此刻，李莫愁却是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说起来，这李莫愁其实也是倒霉极了。自从第一次下山之后，就根本没有打赢过任何人。而归根结底，她失败的原因还并不是因为她武功，而是因为她遇到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嘉兴陆家庄的南帝段智兴，有着九阳神功护体的陆远，九阴真经与打狗棒法兼修的黄蓉，比之四绝还要更胜一筹的林杏儿…… 也就是李莫愁心态好，没有被这些怪物打击到，换作其他人，心态可能早就崩了！ 故此，当李莫愁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打败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强的密教弟子时，内心的激动也就可想而知了！ 对于李莫愁来说，这密教弟子与之前那几个怪物的差别，就是困难模式与地狱模式的区别。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这密教弟子似乎已经强到没边，但是在李莫愁的眼中…… “太慢了！” 天下武功，皆有所破，唯快不破——在太极出来之前，这一理论就是公理中的公理！ 而现在，面对那速度远在自己之上的李莫愁，那密教弟子惊愕地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力量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不大的擂台上，李莫愁闪转腾挪，灵活得好像是一只燕子。相比之下，那密教弟子就像是一头笨重的石狮子，看起来虽然很是唬人，但却又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李莫愁的攻击下狼狈防守，尽量防御住李莫愁的杀招。 可是，天朝有句话，叫做久守必失。 那观礼台上的密教法王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以他的眼力，自然是能够看出自己的徒弟已经完全落在下风。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三十招，自己的徒弟便会落败。 “莫非，要我亲自出场？” 看着那正在擂台之上大展神威的李莫愁，这密教法王的心中却又有些犹豫。 “和女人打架，输了丢人，赢了也不光彩啊！” “到时候，人家一问，我这国师的名号是和女人打架赢来的，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以上便是这密教法王不愿意和李莫愁战斗的主要原因，与一个女人战斗，无论输赢都不占便宜，那为什么还要去战斗？ 可是，如果不去战斗的话，朝廷大计又会被这女人给毁掉，至于他的国师之位，自然也就成了水中月，镜中花，更是无从谈起！ 因此，现在的密教法王可以说是十分的纠结。当真是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不过到最后，眼看自己徒弟即将落败，他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罢了，成大事者，又岂可在意这些小节！” 想到这里，那密教法王屏气凝神，也不管擂台上的战斗还没分出胜负，却是运气内力，直接飞身上台，想要强行中止李莫愁与他徒弟的战斗。 但是，令他还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飞上擂台，便又有一人从人群中突然飞起，举着右掌，奔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见此情况，那密教法王也来不及反应，只能是匆忙运气内力，与那人在半空中拼了一掌。随后便借助掌力，有重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而当他再看向那擂台上时，却发现那李莫愁已经用右手紧抓住那密教男子的天灵盖，并以这天灵盖为支点，在天下群雄面前来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单手倒立。 只是，看着那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密教男子，这些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英雄豪杰们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欣赏之色，反而是面露恐惧，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白，白骨爪。” 这一刻，他们终于回想起了，曾经被九阴白骨爪支配的恐惧！ 而那密教法王，则是双目通红，双眼欲裂。 “我徒！！！” 第三十七章 死亡游戏 满堂的寂静中，李莫愁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悻悻地拍了拍手。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故此已经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心理不适的状况。但是，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李莫愁的心中又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正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她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也落得个如此下场。 就比如说现在，那个双目欲裂的大和尚明显就想要杀了她，而李莫愁的心中也明白，自己虽然能够杀死这个大和尚的弟子，但是面对着大和尚，却是万万打不过的。 混了这么久的江湖，李莫愁的眼力可是有了不小的提升。什么样的人能打什么样的人不能打，只是看上一眼，心中便能有个大致的猜测。 更何况，那个大和尚刚刚还和陆远对过一掌，已经将自己的冰山一角展露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李莫愁却是万万不可能再强出头的。 而同样的，陆远也没再打算让她继续打下去。 李莫愁之所以能够战胜之前的那个密教弟子，完全是凭借其灵动的身法优势，在速度上压了他一筹。但是现在，面对那脑门深陷的密教法王，李莫愁的速度优势早已经化为虚无。 说白了，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虽然现在的李莫愁凭借着摧坚神爪已经可以比肩江湖一流，但是面对这准五绝级别的敌人，终究还是差了太多差多。 事实上，如果不是刚才陆远见机的够快，提前阻止了那密教法王的突袭的话，现在的李莫愁会是什么样子，还是一个不能确定的事情。 什么？你说那密教法王之所以会突然出手，只是想拦住李莫愁，然后承认战败？ 不好意思，像那种没有发生的事情，陆远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自己双手能够触摸到的。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妄自猜测。 至于那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密教弟子，陆远的心中压根没有一点歉意。 因为，这就是江湖。 …… 少室山，少林寺。 在陆远的示意下，李莫愁悄然飘下了擂台，依旧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站在穆念慈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好戏。 而与此同时，那密教法王也示意密教的番僧们，将自己徒弟的尸体好生收敛。这才强忍着心中悲痛，转身面向那满脸都是无动于衷的陆远。 “你是何人，为何指使那女子对我弟子下如此毒手？” 极其生硬的汉语，仿佛带着大草原上的沙尘一般。此时此刻，这位来自西域密教的法王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和善的表情，反而尽显怒目金刚之相。 相比之下，那站在擂台上，根本就无动于衷的陆远，才更像是一尊佛。 或者说，佛像。 “我叫陆远，曾是少林寺的外门弟子。” “当然，现在不是了，因为他们已经不配了。” 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却是令那看热闹的少林群僧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到了最后，这个锅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而也就是在这时，也终于有人认出那陆远的身份，心中却是大为惊愕。要知道，陆远在少林寺的那五年里，每天的工作只是挑水砍柴，就和普通的少林弟子一般，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 然而现在，这陆远离开少林寺还不到一年，怎么就能够和密教法王这个级别的高手硬碰硬了呢？ 而相比之下，那密教法王可就没有这么多的疑惑了。 现在的他只担心，这个叫做陆远的年轻人，是不是少林寺故意叫出来搅局的？ “中原人，太狡猾，不可信任！” 一想到自己的爱徒竟然折损在这里，那密教法王的心是又悲伤有气愤。当下便不再和陆远废话，直接拿出自己的独家兵器，想要和陆远分个生死胜负！ 在他眼中，虽然自己的徒弟是被那个女人所杀，但是罪魁祸首则是眼前这个人。而现在，不论是陆远还是李莫愁，都已经被这密教法王判了死刑！ 甚至，在场的英雄豪杰，有一个算一个，他都没有打算放过！ “我要让你们给我徒弟陪葬！” 这个世界上有爱屋及乌，自然也就有恨屋及乌。心中怒气无处释放的密教法王，直接将仇恨的目标转移到了所有的中原人身上。 现在的他，需要用一场杀戮来洗清自己徒弟的怨气，超度他的亡魂。 除此之外，他更需要用这场杀戮来证明，自己国师的地位，绝对不是靠着花言巧语骗来的！ “杀！” 佛法有万种，以杀止杀也是一条正途。只见这做怒目金刚相的密教法王直接抛出银铜铁铅四只轮子，对着陆远的方向狠狠的砸了过来！ 如此奇异的兵器，自然是引得天下群雄大为好奇，事实上，如果抛开破坏力不谈的话，这个密教法王更像是一个杂耍艺人，而不是修炼有成的得道高僧。 而除此之外，陆远关注的重点，则是在这四只轮子上。 “可惜了，最值钱的那个没出来。” 金轮法王啊，这么大一坨金子，如果能顺过手牵来的话，肯定值不少钱！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金轮法王应该还没得到那个金轮，所以才只是四轮齐出，而不是五轮同飞。 “如此说来，那个死在李莫愁手中的密教弟子，应该就是他那个天资聪颖，却又英年早逝的大弟子了吧？” 想到这里，陆远心中又突然产生了一种世事无常的感觉。 “我究竟是剧情的改变者，还是剧情的推动者？” 此时此刻，面对那好像又重新回到正轨中的剧情，陆远的心中却是难免产生了一些疑惑。 不过，当那呼啸着的轮子来到陆远面前时，那些疑问便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是什么改变者，也不是什么推动者。” “而是，参与者！” 九阳内力突然爆发，在那金轮法王诧异的表情下，陆远直接用手强行接过了一只飞轮，然后重新扔了回去，和金轮法王玩起了互掷飞轮的游戏。 被冠以死亡之名的游戏！ 第三十八章 打得不错 强者之争，胜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就如同当年王重阳用诈死的方式诓骗欧阳锋，并以一指之力废掉欧阳锋二十年的内力一样。要说两人实力，已经快要驾鹤西去的王重阳就算再怎么回光返照，也不可能还想三年前那样，轻而易举地打败西毒欧阳锋。甚至，就算是在当年，王重阳都没有这种一指废掉别人二十年功力的本事。 否则的话，还要华山论剑做什么？有了那个本事，王重阳早就一统江湖，反金复宋了！ 而同样的，对于现在的陆远来说，他所面临的局面，其实和当年的王重阳并没有什么差别。 论实力，对面的金轮法王已经是准五绝级别的强者，甚至单就外功而言，他和五绝级别的强者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相差的只不过是内功上的积累，以及眼界上的开阔。 而陆远呢？他心中很清楚，他真正强大的地方是内功，具体来说，是凭借着五年内力，便能与拥有三十多年内力的林杏儿进行鏖战的内功。 但是在外功上，与那些五绝级别的高手相比，哪怕有着摧坚神爪这般强大的外功招式作为依托，但是陆远心中却明白，现在的自己比那些五绝级别的强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因此，当陆远和着金轮法王真正交起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如果想要战胜金轮法王的话，单靠九阳神功的硬碰硬是绝对行不通的。就像是当初陆远和郭靖对战时那样，同样都是对掌，陆远必须要靠着后退来化解郭靖的掌力，但是郭靖却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地将陆远的掌力给对冲掉。 不过好在，现在的陆远，已经不再是三个月之前，那个只会野球拳的陆远了。 九阴总纲，全真剑法，玉女素心剑法，摧坚神爪，大伏魔拳法……虽然都是一些残缺不全的玩意，但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的话，往往又能够引发出出人预料的效果。 比如说现在，面对那金轮法王的飞轮，陆远在用手接住那飞轮的一瞬间，却是情不自禁地将手掌向后一拉，微微倾斜了一个角度之后，对着金轮法王的方向，运用更强的九阳真气，将那轮子重新投掷出去！ 这是丐帮打狗棒法中“转”字诀的一招，名为恶狗回咬，讲究的是令敌随己，让敌人落入自己的布置好的陷阱之中。只不过现在陆远以手代棍，再对这轮子使用出“转”字诀时。纵使是那北丐洪七公在场，也只能感叹一声好精妙的掌法，而不会将其看成是打狗棒法中的一招。 然而，在那金轮法王的眼中，这精妙的掌法可就变成了要命的招式了！ “这家伙，力量怎么比我还要强上三分？” 借力打力的玄机，金轮法王并不太懂。在他眼中，那陆远分明就是先强行接住那轮子，然后用更强的力量，将那轮子给推了回来。如今这轮子再回到金轮法王的手中，其力道比之刚被扔出去那时不仅丝毫未减，反而还更胜三分！ “莫非，此人天生神力？” “哼，我倒是要看看，这天生神力究竟有多强！” 想到这里，心中颇有不服的金轮法王却是再没有任何保留，直接运起十成十的功力，将手中的轮子再次扔了出去。 而对于这种变化，陆远则是不惊反喜。 “力道变强了？” 通过内力牵引的困难程度，陆远能够很直观的察觉到这轮子上力道的加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陆远才更加确认自己选择的方式是正确的。 借力打力的先决条件是他能够承受的住这轮子上的恐怖力量，而就这一点来说，拥有九阳真气护体的他具有先天的优势！ 金轮法王十成十的力量，在那九阳真气的化解之下只剩下六七成，再加上打狗棒法那“转”字诀的精妙，真正需要陆远承受的力量，也不过是原有力量的十分之三罢了。 换而言之，也就是三龙三象的力道。 可是，当陆远使用借力打力的功夫，将这轮子再次打飞之后，这轮子上蕴藏的力量，可就不仅仅只是那简单的三龙三象了！ 而是十三龙十三象！ “这，这怎么可能？” 当金轮法王用手触碰到自己飞轮的那一刻，便已经在怀疑自己的人生。 从那轮子之上传来的恐怖压力，已经不再是“泰山压顶”这样的词汇就能形容的了的。 事到如今，面对那轮子上传来的恐怖力量，这金轮法王的脑海之中，只出现了一个词： “天崩！” 是的，就是天崩。十三龙十三象，这是龙象般若功在理论上的最高境界，更是历代密教法王都无法到的境界。 事实上，别说是达到，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面对这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轮子，金轮法王却并不打算放弃。 “天崩，又如何！” 这句话，几乎是他从自己牙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的！而此时此刻的金轮法王更是鼓起自己全身上下所有肌肉，直接将自己的力量提高到百分之一百二的水平上。 “我欲只手扶天倾！” 金轮法王双掌齐出，拼尽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这飞轮再次打飞出去。 然后，他成功了。 以内力严重透支，双臂经脉全废为代价，金轮法王终于还是将这飞轮推了出去。 然而这一次，陆远却并不打算再接下去了。 “刷——” 陆远只向着左后方撤了一步，那飞轮便直接越过陆远刚刚站立的位置，径直地飞入那供奉着诸佛的大雄宝殿之中！ “轰！！！” 天崩级别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整座大雄宝殿都给人以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仿佛马上就要倒塌一般。 至于里面供奉着的佛像如何？此时此刻，却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阿弥陀佛。” 陆远双手合十，对着那躺在地上，还有一口气在的金轮法王微施一礼。 而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口呼佛号。 “你，打得不错！” 第三十九章 逼王不易 少林寺，少室山。 一场盛会，彻底沦为笑柄。 满地的狼藉之下，看足了热闹的英雄好汉们，心惊胆战又心满意足地下了少室山。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几日内，这个刚刚繁华起来的乡镇就会再次变得萧条起来。而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英雄好汉们则会各奔东西，将这少林寺内的见闻添油加醋地讲给自己的好友亲朋听，以此博得些许惊叹的目光。 英雄豪杰嘛，要的就是一个面子。至于其他的，自有其他人去考虑。 金轮法王也走了，带着那些密教来的番僧，也带着他那不幸夭折的天才徒弟，狼狈却又豪迈地走了。 而在临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陆远一眼。 此时此刻，脑袋已经清醒过来的金轮法王已经大概猜测出来，刚刚的陆远绝对使了诈，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量，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世界之上。 但是现在再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对于草原民族来说，成王败寇的优先程度比什么都高。 “你比我强，但是下次不会了！” 老成稳重的金轮法王散尽自己心中所有的怒气，在他眼中，早已经没有什么中外，蒙汉之分。 人各有异，但是在武之一字上，却是殊途同归的，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不必羞于否认，日后再把场子找回来就是了！ 只不过，面对他在这种好像是在下战书似的发言，陆远却是挑了挑眉毛，微微摇了摇头。 “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撂狠话嘛，谁不会啊。大家都是在和尚窝里待过的人，其他功夫可以有高有低，但是那嘴遁技能可是一定要点满的。 尤其是当陆远以胜利者的身份施展嘴遁时，其杀伤力更是会成倍的提高！ “哼！” 而金轮法王呢，身为失败者的他只能是冷哼一声，随后便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了少林寺，下了少室山。 “那少林寺的诸位高僧，我们也告辞了！” 莆田少林寺的诸位高僧们面带薄怒，但是却又不敢发作，只想着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老窝。 事实上，这少林寺在名义上是广邀天下群僧，但是在南少林，北少林，密教，藏传佛教这四派之中，只有南少林一方是始终被蒙在鼓里的。也正是因此，直到现在，这南少林的高僧还会感到心有余悸。 他简直不敢想象，假如那密教番僧真的在这次的盂兰盆大会上取得了绝对的话语权，将会对他南少林的声誉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好在那密教弟子嘴贱，骂人骂什么不好，非要带女人的节奏。难道他没听说过山下的女人都是母老虎这句话么？ 故此，侥幸逃脱一劫的南少林诸僧，却是再也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呆。 而少林寺的那些和尚呢？他们的心理和明镜似的，南少林诸僧在想什么，他们能不知道？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挽留了，诸位师兄师弟，路上一定小心。” 将最后一波客人送走，看着那满地狼藉的场地，少林寺群僧站在一起，却是不发一言。 就结果而言，他们少林寺才是这次盂兰盆事件的最大受害者，不仅没了面子，更没了里子。里里外外丢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还有一个东西，名为未来。 “妙慧，将枚丹药给素空服下吧。” 妙可摊开右掌，不知何时，一个只有两寸大小，雕刻却十分精美的小木盒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而在木盒打开之后，一股扑鼻的药香则是瞬间传到所有少林僧人的鼻尖，令他们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 那妙慧却是一惊！ 身为达摩堂首座，他当然知道，这枚丹药的名字叫做大还丹！ 能够生死人，肉白骨，修复一切内伤外伤，就算是掌门也只能使用一颗的大还丹！ 如今，竟然要拿出来，给素空治疗伤势？ “方丈师兄，你这是？” “给他服下吧。” “他比我更需要这枚大还丹。” 说罢，也不等那妙慧拒绝，妙可便直接将这大还丹交在了妙慧手中，随后便径直转过身去，迈进那已经是一片狼藉的大雄宝殿，关闭了山门。 大殿内，镀了金的佛像东倒西歪地聚集在一起，一片混乱，却又一片祥和。 “南无阿弥陀佛。” …… 与此同时，少室山，半山腰上。 跟随着那些吃瓜群众一起下山的陆远却并没有像那些吃瓜群众一般，径直走到山脚下。而是在半山腰的时候，便寻了一条已经是杂草丛生的小路，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插了过去。 对此，李莫愁和穆念慈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紧跟着陆远的脚步，寸步未离。 论熟悉，他们三人之中，又有谁能够比得过在这少室山中混了五年的陆远呢？在他们想来，这陆远之所以会在半路更改方向的原因，可能是要去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还是说，哥哥在这里藏着什么宝贝？” 最爱幻想的李莫愁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启了脑洞，像什么神兵利器，绝世功法之类的东西接连不断地在她脑海中闪过，片刻之后，那深深陷入幻想中的李莫愁却是已经情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 但是，陆远却用一口鲜血证明了，事情根本不是如李莫愁想的那般美妙！ “哥哥！” “陆郎！” 看着那骤然从陆远口中喷出来的黑血，李莫愁与穆念慈直接被吓得花容失色，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住陆远，生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只不过，她们并不知道，当这口黑血被陆远吐出来之后，他就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看来这个逼还是不能随便乱装的啊。”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伤势，陆远的脸上展现出一种自嘲的笑容。 “当年的鸠摩智，也实在是不容易！” 第四十章 主角的奇遇 装逼，实在是一个技术活。 尤其是当实力不够还想要装逼的时候，更是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才能将这个逼完整的装下去。 就比如说当年的鸠摩智，明明已经被乔峰打得想要吐血，但是却依旧还能对着少林诸僧大放厥词，说什么普天之下，能够和他打成平手的没有几个。言语之间，明面上虽然是对乔峰的夸赞，但是在实际上，却是把自己放到与乔峰平等，甚至还要稍稍高上一筹的地位上。 至于之后的狼狈吐血，一代逼王大轮明王表示，那都是细节，在意的都是9。 “哥哥，那密教来的大和尚，竟如此恐怖？” 细心的穆念慈拿出一方手帕，帮陆远擦掉了嘴角处的鲜血。相比之下，李莫愁则是更加好奇那个西域大和尚的实力。 凭借着她的眼界，她能够看出那个大和尚很强。但是却绝对没想到，那个大和尚竟然强大到如此程度。 要知道，在那终南山上是，陆远和林杏儿可有过不止一次的交手。但是到了最后，双方的交手都会演变成鏖战，然后又因为到了饭点而不了了之。 可是现在，那个大和尚仅仅只是两下飞轮，便将陆远打得吐血。这岂不是从侧面说明，那个大和尚比师傅还要强？ 不过，陆远则是十分坚定地否定了她的观点。 “我和你师傅又不是生死相搏，她自然犯不上要和我以命搏命。再加上你们活死人墓的轻功只注重速度，而不注重杀伤力，只是点到为止，自然不可能将我打到吐血。” 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真气后，陆远心平气和地与李莫愁解释着其中的细节与关键。 当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陆远没有细说，那就是林杏儿之所以会与他对战，纯粹是为了感受那玉女剑法中包含着剑意，至于杀伤力什么的，已经被林杏儿故意压制到了最低。 而除了武功路数上的不同之外，林杏儿与那金轮法王之间最大的区别还在于，就算陆远累到吐血，也不可能让林杏儿自废双臂！ 而这，就是准五绝与真正五绝之间最大的差别！ “总而言之，那金轮法王功夫不错，就是脑袋不太活。明明知道其中有诈，还要用手去应接。” 而这，也是陆远最佩服金轮法王的一点。 要知道，拥有金刚不坏功的陆远硬接三龙三象之力，便已经被打得吐血，受了不小的内伤；但是那金轮法王在面对那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量时，不仅能够硬生生地撑住，甚至还能以自废双臂为代价，将其再度打飞！ 别的不说，在身体的耐艹度上，这金轮法王的确可以说得上是冠绝古今了！ 同样的，这一情况也暴露了陆远身上的一处弱点：那就是他的金刚不坏功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免疫外功，但是说到底，那只是九阳内力化解的结果，而九阳神功就算再强，也终究会有个极限。 相比之下，陆远的外功，只不过是江湖三流的水准而已。不说别人，比之少林寺内寻常的武僧，可能都远远不如！ “是时候把外功的修炼提上日程了啊！” 身为习武之人，陆远的心中很清楚，若想成为真正的强者，内外兼修那是一定要做到的。 只是，提升内功的方法好找，可是这修炼外功的方法，实在是有些少啊！ 毕竟与内功相比，外功更讲究一个水磨工夫，讲究一个日积月累，有一点进步就是有一点进步，那真是丝毫马虎不得。 至于捷径吗，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像倚天屠龙记中的小张同学那样，依靠着乾坤大挪移来提升自己的潜力。亦或者是在九阴真经里，也有一门叫做易筋锻骨的功法，可以用来淬炼外功。 可是，九阴真经已经被毁，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人懂得九阴真经的全部武功。至于乾坤大挪移……那明教教主还不知道在哪里猫着呢，短时间内，更是无从去找！ 故此，用顶级武学的方式去走捷径，短时间内是绝对行不通的。 “难道，要像那杨过一般，借助大江大河大海这种外力进行修炼？”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但就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按照陆远的估计，最少可能都要十年起步。但是就现在李莫愁这贪恋红尘的劲头来看，别说让她在一个地方呆上十年，就算是呆上十个月，估计都会把她逼疯。 “唉，要是能有什么奇遇就好了。” 想到这，陆远却是颇为羡慕其他小说中的猪脚，随随便便就能遇到个莽牯朱蛤之类的天材地宝，异兽奇珍，吃下去就能百毒不侵，或者是增长个二十多年功力之类的。 最不济最不济，也能有个系统或者是贴身老爷爷，随叫随到，还能有无数灵丹妙药，缺什么就补什么，什么都不用发愁！ 相比之下，陆远觉得自己简直是一穷二白。唯一一个得以傍身的九阳真经，还是他仗着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提前谋算出来的！ “我就不信，我就这么惨！” 想到这，陆远竟是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扒拉着地面上的枯枝烂叶，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但是，很明显的，这里就是少室山内最普通的一个角落，不会有什么奇遇，更不会有什么天材地宝。 再说，陆远可是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就算真的有什么奇珍异宝，也早就会被他发现，那里还等得到今天？ 只是道理是这个道理，陆远却依旧在十分认真地找着，不肯放过地下的每一片树叶，每一处石缝，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 这一状态，整整维持了一下午的时间。直到夜晚，月亮和星星在天空上显现时，他才停下了寻找的脚步。 因为，他的手碰到了一双绣鞋。 然后，陆远笑了。 现在的他已经明白，属于自己的奇遇，已经在悄然发生了！ 第四十一章 真实 那只是一双普通的绣鞋，如果陆远没有记错的话，它的价格应该是三百五十文一双。 但是现在，对于陆远来说，这双绣鞋却是要比什么宝贝都来的珍贵。 而这宝贵的原因，只因为在这双绣鞋的表面上，陆远感受到一种温暖。 名为“真实”的温暖。 不同于那虚无缥缈的天材地宝，也不同于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系统老爷爷。对于现在的陆远来说，只有这双绣鞋，以及这双绣鞋的主人，才是他真正能够触碰到的，真实的存在。 温暖的，真实的，完全的，并只属于他的存在！ “唔！” 穆念慈闷哼了一声。 对于陆远突然握住她右脚这件事，是在是大大超出了穆念慈的预料。而出于一名保守女性该有的性格，在陆远将她鞋子脱下来的那一瞬间，穆念慈却是下意识地想要将脚抽回去。 但是，陆远的手就像是一把钳子，牢牢攥住了她的脚踝。令其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出去。 当然，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穆念慈也仅仅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罢了。 “你，你要做什么？” 偏僻的山间空地，只有一束月光能够照进这里。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黑色的树影在随着夜风微微晃动，好似一片一片黑色的浪潮。 而陆远却并没有答话，只是用手抬起穆念慈的一只脚，将其放在那月光之下，仔细端详起来。 老实说，这只脚并不多么漂亮。 其实练武之人的脚都是不怎么漂亮的，不管练什么功夫，都会对脚造成一定程度的畸形。再加上穆念慈常年在江湖上行走，或者是在山林中奔波的缘故。她的脚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她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而现在，当这层保护被陆远一点一点揭开时，穆念慈自然是又羞又恼！ 虽说这也不是啥重要的东西，看了也不会少块肉，但是被人如此长时间的注视，穆念慈的心已经开始发毛了。 于是，为了避免陆远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穆念慈直接开始叫嚣了起来，想要将陆远的注意力转移到一个正常的轨道上。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可以被称之为缴械投降！ “你想干啥，赶紧的，莫要磨磨蹭蹭。难道故意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就能显现出你陆大侠的英雄气概？” 眼见四下里并无外人，这位穆女侠的胆子也稍稍大了起来。说起话来也是再无什么顾忌，大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迈气势。 但是可惜的是，这穆女侠的英雄气概虽然十分了得，但是真功夫终究还是差了一点。在陆远的施为下，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经全身无力，气喘吁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穆女侠，感觉如何啊？” “哼——” 闭上双眼，精神疲惫却又心满意足的穆念慈只能用冷哼的方式，表达出自己无话可说的心情！ 而相比之下，现在的陆远，却是神清气爽，斗志昂扬！ 此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对他而言，能够穿越到这世界，与这么多侠女结伴而行，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奇遇了！ …… 诗经有言，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时间已是深秋，萧瑟的秋风中已经带有一丝冰雪的气息。完全枯黄的树叶在风中翩翩起舞，似乎是在与那光秃秃的树干做最后的道别。 秋收冬藏，在这段秋冬交际的日子里，大地上的一切生物都在尽可能的储备食物，以应对那马上就要到来的寒冬。 麦子，高粱，谷子，松子……甚至是一些植物的草籽，都可以当成救命的食物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相对于这些复杂的收集工作，李莫愁还是比较喜欢另一种更简单的方式！ “你们寨子的人，都在这了？！” 荒郊野岭内突然出现的山寨，不用多想，十有八九都是山贼强人聚集的地方。对于一般人来书，这些地方就是他们的散财之地。有时候那些赶路的行人，宁愿多绕上一百里，二百里，也不愿意与这些山贼强人们打交道！ 可是，对于李莫愁来说，这里却是她的聚宝盆！ 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而对于那已经钻进钱眼中的李莫愁而言，这些山寨就是她发横财的地方！ 小仙女是绝对不会去当强盗的，因为那并不符合仙女的人设。但如果是黑吃黑的话，李莫愁却是并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而且，李莫愁虽然喜欢黑吃黑，但是却并不会将事情做绝，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留出很大的余地。 比如说，李莫愁只喜欢银子，铜钱什么太过笨重，是绝对不会要的。至于银票，那东西虽好，但是一般的土匪绝对不会有那种玩意的——每张银票上可都有独特的标志，如果拿银票出去换钱的话，和自投罗网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此，用李莫愁的话来说，自己干的其实是小本买卖，讲究的是一个薄利多销。 “一个人头一两银子，谁也不会多，但是谁也不许少！” 放眼整个黑道，这个价格绝对是良心中的良心。因此，当李莫愁用摧坚神爪在青石上留下五个爪印后，这些山贼强盗们也十分配合的低下了头，乖乖奉上自己的“孝敬钱”。 甚至，到了最后，当李莫愁的名头在黑道间传开后，她已经不再需要用摧坚神爪去威慑别人。只要她往门口一站，报上自己的姓名，就会与人乖乖地把钱奉上，只求赶紧把这位大神送出去。 对此，李莫愁也乐得轻松，只是疯狂敛财，其他的东西，则是全然不顾。 只不过，凡事都有些意外。发财嘛，难免会遇到一些突然的意外情况。 比如说现在： “弟子洪凌波，请师父收我为徒！” 第四十二章 洪家旧事 李莫愁与洪凌波的相遇，还要追溯到两个月之前。 那个时候，李莫愁才刚刚开始自己行侠仗义，顺便发点小财的伟大事业。偌大的江湖里，还没有属于她的传说。 然后，李莫愁遇到了一伙硬茬子。 其实这干着行也是分等级的，三五个人凑在一起，啸聚山林那也叫绿林好汉。三四十人拉帮结伙，打家劫舍，也可以自称为替天行道，抗金反蒙的好汉英雄。 但是那一次，李莫愁却碰到了一伙人数在百人以上的大规模犯罪团伙。 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说，那已经不属于犯罪团伙的范畴。他们的身上已经体现出一定的组织性与纪律性。而且主要的几个领头人手上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身上更是伤疤无数，张口闭口也不是本地的口音，而是天南海北，各有不同。 按照陆远的估计，这些人应该是从军队里退下来的厮杀汉，最起码最起码，也是上过战场，见识过大世面的士卒。相比之下，那些普通的山贼强盗，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流落至此，落草为寇？李莫愁表示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李莫愁只知道，自己发财了！ 每个人头一两银子，一百多个人头就是一百多两银子。如果将其全都换成胭脂水粉，可以换一大箱子…… 没办法，就算是小仙女也是要化妆的，为了让自己能够放出彩虹屁，李莫愁可是在竭尽全力地圈钱。 但遗憾的是，那一百多个英雄好汉却是并不愿意配合李莫愁。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有抢的自然就有不愿意被抢的。而且，在这些啸聚山林的英雄好汉们看来，敌人只有一个，还是一个弱女子。自己这边却有一百个人，而且各个都会精壮的厮杀汉。 论黑吃黑，只有自己吃别人，哪有别人吃自己的道理？ 故此，面对李莫愁的“好言相劝”，这些英雄好汉们不仅没把它当回事，反而还摩拳擦掌，想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认清一下现实。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战斗的过程没有什么好追溯的。面对这一百多号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山贼，李莫愁连摧坚神爪都懒得使，仅仅只靠着一把普通的长剑，便能在其中来回穿梭，将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但是到最后，李莫愁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却十分无奈的发现。原来这伙山贼强盗，是真的拿不出一百多两银子！ “这么大的一个组织，怎么这么穷的？我呸！” 看着那到手的二十几两银子，李莫愁的兴致完全消退了下去。 至于那个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小萝莉？ “你是被这群强盗劫上山的？自己下去吧，认识回家的路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免费送你一程。” 看着那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小萝莉，李莫愁难得发了一回善心。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这个小萝莉和小龙女的年纪相仿，令李莫愁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小师妹的缘故吧？ 但是，李莫愁根本不知道，这个小萝莉并不是被这群山贼绑来的人质。 而是这群山贼的大小姐！ “你，你是谁？” “忠，忠叔呢？” “你把我忠叔怎么样了？！” …… 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内容很简单，宋朝守边大将洪城周在于蒙古人的交锋上，一败涂地，失地三百多里。却是让那刚刚安稳下来的临安府大为惊慌，生怕那天下无敌的蒙古铁蹄会在今天夜晚便杀到临安，要了他们的性命。 故此，在朝堂之上，立主求和的论调再次占据了上风。 宋朝连夜派出谈判使臣，怎么割地赔款，那自然是不用再细说。不过最后，终究还是暂时满足了那些蒙古人的胃口，让他们承诺以现有势力范围为界，不会再前进一步。 当然，那宋人也不是不明白，像这种承诺根本就做不得数。但是既然有了喘息的机会，也总比没有强不是？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宋朝皇帝终于有机会，惩罚引发这次祸端的罪魁祸首，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愤。 众所周知，在宋朝，武将的地位一直是不怎么高的，当年文彦博一句“唱响东华门者方为男儿好汉”可是把狄青那样的人物都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抑郁而终。更不要提打了败仗，失地三百多里的洪城周。 一个守边大将而已，杀了就杀了，至于满门抄斩，那也是日常操作中的基本操作。 大宋的将门嘛，本来就是大宋皇帝养的猪，什么时候宰，只看皇帝和文官们的心情。 而且，就算是洪城周自己，也早已有这样的觉悟。 打了败仗，还害国家损失了这么多东西。就算别人不说，他也觉得自己是国家罪人，无颜面对皇上，更无颜活在世上！ 但是问题在于，这次战争的失败，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啊！ “若非那监军延误战机，害我三千突袭的兄弟们陷入敌人包围，这本该是一场大胜的！” “我不服，我不服啊！” 他是输了没错，但是却并没有输给敌人，而是输给了自己人！ 而最令他气愤的一点还在于，打了败仗的他要被满门抄斩，但是那监军死太监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可以笑嘻嘻地向他宣读圣旨，并说什么看在昔日同袍的份上，特意向皇上求情，替他要了一碗毒酒，可以让他死的稍微体面一些。 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等冤屈的洪城周，选择了在狱中自杀。 而在他的牢房里，三个用鲜血写成的大字，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冤！恨！仇！” 第四十三章 洪凌波 遍观历代封建王朝，满门抄斩的含义其实是并不大一样的。 在有的朝代，一说满门抄斩，那是真正的满门抄斩。全家上下不分男女老少，要来就来个彻彻底底，斩草除根。 但是在有的朝代里，满门抄斩其实只是一个有些夸张的形容词。真正到了砍头的时候，受灾的只是该家族中的男性子弟。 至于女性，大多都是被充了官营教坊，训练上个一年半载，然后重新发配到其他地方，从事一些特殊的职业。 尤其是在宋朝，这样的情况更是常见，一些文人雅士甚至还会拿出这种事情出来歌颂。至于某些特殊的产业，更是会特意和那些教坊建立合作关系，专门搜集那些相貌教养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姐们，再做些精心装扮，便可以随便扔到一家花船之上，成为一艘花船的牌面担当。 而按理来说，作为洪城周最小的女儿，洪凌波应该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的。 但是她幸运的一点就在于，那个时候的洪凌波正随着自己的母亲，娘舅家消暑。故此，当府兵过来捉拿洪氏余孽的时候，已经是耽搁了不短的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里，洪凌波的母亲已经为自己女儿安排好了后路。 乖乖被抓是绝对不可能的，身为一个成年女性，她知道那个叫做教坊的地方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因此，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可是问题在于，身为洪城周的妻子，她本人是绝对不可能逃跑的。因为那种行为等同于抗旨，可就不仅仅只是满门抄斩的事情了。 那是要诛三族的。 因此她心中很明白，如果自己要逃跑的话，第一个把自己抓起来的，肯定会是自己的亲哥哥！ 好在，她不能跑，但是洪凌波还是可以跑得。 因为洪凌波年龄并不是很大，且一直被养在深闺之中，从来都没出过府。外面人都知道洪家有大小姐二小姐，却极少有人知道还有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小姐。 而更妙的是，女孩子不会入家谱的。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提出意见，她也能以孩子夭折，早就埋了的理由，胡乱应付过去。 至于有人不服怎么办……反正她都已经是戴罪之身，马上就要被发配到教坊之中了，不服又能怎样？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啊！ 而且，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当那些想要找事的人找到证据后，洪凌波早已经被洪府的私兵，护送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 事实上，这个地方也真的很隐秘。 连绵起伏的太行山脉成为这一百多人最好的庇护所，面对群山，就算是号称天下无敌的蒙古铁蹄也只能暂缓自己的脚步。而除此之外，这里最大的优点便是足够安全。 他们确信，就算那宋朝皇帝知道他们的凌波小姐在这里，也绝对不敢过来捉拿。 但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栽在宋朝官府的手中，反而栽在了一个想要黑吃黑的小仙女的手里。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收你为徒的，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 “大不了，我将那二十多两银子还你好了！” 看着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一直跟了两个多月的跟屁虫，李莫愁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 每次出去黑吃黑，都能看到这个小姑娘站在自己身后，什么都不做，脸上也没啥表情，只是用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讲道理，这样的场面，总是会令李莫愁觉得很扫兴。黑吃黑的好心情，也直接被毁了一半。 但是，洪凌波的态度却比她还要坚定。 “我不要银子。” “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师父！” …… 身为一名“逃犯”，年仅八岁的洪凌波绝对没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弱小无助。 整整一年的逃难生活，早就将她身上的那些大小姐气质磨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则是一种名为“乖巧”的伪装。 她想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而现在，除了抱紧李莫愁的大腿之外，她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自己活下去的办法。 “弟子乃犯官之后，家父蒙冤入狱，死不瞑目。希望师父能收我为徒，只要弟子大仇得报，必定鞍前马后，效……” “停停停，什么国恨家仇的，你不要再说了，我根本不想听。” 老实说，如果是一般人听到洪凌波的身世的话，一定会引发极大的共鸣。 正所谓萌就是正义，面对这么一个萌的小姑娘，还拥有一个如此悲惨的身世。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一般人真的很难拒绝。 但是李莫愁却从来都不是一般人。 比惨？谁还比我惨么？ 反正在李莫愁自己看来，她是相当惨的。被师父逐出师门不说，更被渣男背叛，还被当世五绝之一的段智兴好好欺侮了一顿——在当时，如果不是有“十年之约”这个仇恨牵绊着她的话，估计李莫愁早就跳河自杀了！ 因此，洪凌波那听起来十分悲惨的身世，在李莫愁这里跟本得不到丝毫的共鸣。 说到底，活死人墓中的弟子对家国的观念本来就十分淡薄，什么蒙人汉人，什么皇帝大臣，都是浮云。 当然了，除了这一点原因之外，李莫愁之所以不愿意收洪凌波为徒，其实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理由。 “莫愁妹子，我观你与这女娃的确是有一段师徒缘分，你为啥不肯收下她呢？” “是啊是啊，这娃娃好可怜啊。你要不收，我可收了。这女娃也算是将门之后，和我颇有渊源。” 知晓洪凌波这个名字的陆远一直在后面帮腔，至于那穆念慈就更不用多说，这洪凌波之所以能够一路跟两个月的时间，全依靠着穆念慈的照拂。 大家都是没落的将门世家，互相帮扶自然是应该的。因此，既然这洪凌波想拜李莫愁为师，穆念慈便会尽自己所能地帮助洪凌波，实现自己的愿望。 但是问题在于，李莫愁根本无法收下这个徒弟。 至于为什么？ “按照江湖规矩，身为古墓弃徒的我，若没有师门同意，是绝对不能传授其他人古墓功法的。” “除此之外，我就会一个摧坚神爪。但是这功夫我自己还没练到家，怎么教别人？” “至于其他……我是教她怎么闭气解穴，还是教她怎么养蜂采蜜？” 第四十四章 真本事 江湖弟子，极重师承。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那些丐帮弟子，也是讲究分明。什么一袋两袋三袋四袋，直接把天下群丐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再加上这个堂那个舵，可以说，丐帮对帮中弟子的管理看起来松散，但通过这种一师带一徒的方式，整个丐帮的凝聚力可以说是相当的强。 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号，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 而对于出身于活死人墓的李莫愁来说，她对师父的重视程度，可能还要远超其他门派弟子。 “千不好万不好，都是我不好，假如当初我能听师父的话，师父又怎么会将我逐出师门。” 事实上，李莫愁自己心中也是相当的明白，相比起其他的师父，林杏儿对她可以说是相当的仁至义尽：哪怕被逐出师门，也依旧允许她能够以“亲人”的名义，回到古墓之中探望。 故此，出于对林杏儿的尊敬，李莫愁并不敢收下洪凌波这个徒弟。 说到底，现在的李莫愁强则强矣，大概已经能够算得上一流。但如果是做师父的话，那还远远不够格。因为她的一身功夫要么是林朝英的衣钵，要么是黄裳的心血。她自己还练得一知半解呢，又何谈教徒弟。 “如果我当了别人师父的话，一定会把我师门的脸面全都丢尽的吧？” 这也是李莫愁最担心的一点，她生怕自己无法像林杏儿那样，成为一名好师傅。更怕误人子弟，教出一个废物出来，从而引人耻笑，不仅丢了她的面子，更丢了活死人墓的面子。 小仙女可是最爱面子的。 陆远觉得有些忧郁。 他不知道在原本的故事线中，李莫愁究竟是如何收下洪凌波这个徒弟的。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对于收徒弟这件事，李莫愁似乎有些抗拒？ “收啊，为什么不收啊，这可是你自己的徒弟。按照那群老秃驴们的说法，那就叫‘此子与你有缘’啊！” “要不，我替莫愁妹子，收了这个小萝莉？” 想到这里，陆远却是心中一动。 他已经改动了剧情，那么自然就不介意多改一些。洪凌波究竟是谁的徒弟，问题其实并不是很大。陆远相信，等到李莫愁真正想收徒弟的时候，就算没有洪凌波，还会有黄凌波，绿凌波等着她！ 而除此之外，最最重要的一点还在于，洪凌波她足够可爱啊！ 八岁的小姑娘，肤白貌美，已经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眼睛。漆黑的眼眸之中，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天真已经是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是那种连一般成年人都没有的……淡然？ 在和尚窝里呆了五年的陆远，很清楚那眼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破红尘，无谓死生？” 想到这里，陆远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小娃娃，还不知道世间的美好是怎么回事呢，就看破红尘，无谓生死了？” “要是让少林寺的那群辛苦了一辈子才达到如此境界的得道高僧们知道了，还不要羞愤死！” 陆远在心中默默开启了嘲讽，当然了，他很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那所谓的国恨家仇就像一只幽灵一样，紧紧缠在洪凌波的身上。作为洪家唯一一个逃脱在外的生者，她必须要承担起这报仇的责任。 哪怕，她的母亲并不希望她这么做。但是由于那一百多号私兵的转述，“冤！恨！仇”这三个血淋淋的大字依旧压的洪凌波喘不过气来。 洪凌波早就不把自己当成活人了。 “所以说，人设是黑暗系的复仇萝莉么？” 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思考中的陆远却是越想越带感。 故此，当洪凌波经历了被李莫愁第一千零一次的拒绝之后，陆远直接出现在洪凌波的面前，当着李莫愁的面，向她提出了一个颇具建设性的提议：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啊？” 此时此刻，陆远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一般，绝对称不上多正派。 而他的言论，更是将他的反派本质暴露的一览无余。 “做了我的徒弟，可是好处多多的哦！” 骗人最基本的套路，就是要许之以重利。最好还是对方无法拒绝的重利，这样才好进行进一步的忽悠。 洪凌波的眼神中却是有些茫然： “好处？什么好处？” 在洪凌波想来，这所谓的好处，应该就是什么厉害武功之类的吧？ 可是，对于陆远的武功，洪凌波却并不怎么相信。 没办法，谁让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是李莫愁自己在黑吃黑呢？相比之下，陆远和穆念慈两个人，反而更像是李莫愁的跟班。 “不过，如果单看他们几人平时相处的状况的话，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怎么简单。” 外表可爱的洪凌波内心却是相当的鬼机灵，知道什么事都不能一概而论。而且，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和李莫愁这样强的人待在一起的男人，武功能够差得了？ 所以，面对陆远的邀请，洪凌波在犹豫。 一方面，她已经隐隐感到，陆远似乎是有两把刷子的男人，拜他为师大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在另一方面，洪凌波又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觉。 相比之下，她还是更相信眼睛见到的东西。 故此，她希望陆远能够展现一下自己的本事，好再做决断。 说实话，对于陆远的武艺，洪凌波是十分期待的。 眼前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人会使什么样的功夫？是能够开碑裂石的刚猛外功？还是身轻如燕，轻点水上烟波的绝世轻功？ 不过，陆远展示，却是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 “本事？嗯……这算不算。” 说罢，陆远便一把搂住了李莫愁，并用右手轻轻捏了下李莫愁的脸颊。 “你，你做什么？” 李莫愁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有些手足无措，而那洪凌波却是双眼一亮。 在洪凌波眼中，李莫愁已经是天下无敌。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制住李莫愁？ 小萝莉的呼吸声，立刻变得粗重起来：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第四十五章 小舔狗 东京，汴梁城。 曾经繁华的都城，在历经战乱后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曾经八街九陌，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也只能留在《清明上河图》的回忆之中，供后人缅怀，凭吊。 不过，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当年天下第一的大城，这汴梁城就算再怎么没落，也不可能说一下子就变成那种无人问津的乡下小城镇。 事实上，作为宋，金两朝的都城，蒙古人也是相当注重这座城市的。从官吏到军队，雄城该有的建制这里一个都不缺。至于那些位于社会最底层的平头百姓，更是多如蚂蚁一般，聚集在这座城市之中。 说到底，真正会因为亡国而感到痛心的，只有那些帝国的既得利益者们。面对蒙古人的铁蹄，原本富足的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许多财富，随着朝廷渡江南下，另立中央。 至于这些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平头百姓，根本不会在乎统治他们的究竟是汉人，女真人，还是蒙古人！ 说到底，在活着已经是一个问题的前提下，再和他们去谈什么家国情怀，其实是一件蛮愚蠢的事情。 甚至，当宋朝，金朝的那些权贵们被蒙古人赶走之后，这些平头百姓发现，自己的生活反而还更好了！ 种族之间的歧视其实要远远小于阶级上的歧视。而当那些权贵们仓皇北顾之后，这座城市中便出现了大片的市场空白，等着那些本来是一无所有的平头百姓们去争抢。 当然了，大块的蛋糕，蒙古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出去。但是相比起原先那被帝国权贵垄断的局面，能够吃得一块蛋糕，分到一些残羹冷炙，也足以让这些本是一无所有的平头百姓们对新的统治者感恩戴德了！ …… “师娘，早茶。” 汴梁城的一家客栈内，刚刚醒转过来的李莫愁看着面前的洪凌波，突然觉得自己乃子好痛。 这个师娘，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我不当你师父，就是为了当你师娘的么？” 李莫愁并不清楚陆远为什么要手下这个叫洪凌波的小姑娘——难道，就是为了在这一刻，看自己的笑话？ 但是，郁闷归郁闷，李莫愁却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是用一种相当幽怨的眼神，看来那低眉顺目，一脸受气小媳妇模样的洪凌波，展颜一笑： “好的，谢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师父和师娘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而与此同时，陆远则是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提前一步，抢在李莫愁面前收下了洪凌波。 否则，假如洪凌波叫李莫愁师父的话，那被称呼师娘的就不是李莫愁，而不是陆远了！ “师父，喝茶。” 十分懂规矩的小姑娘又端了一杯茶水，放到了陆远面前。 说起来，洪凌波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徒弟，因此并不知道为人弟子，具体要做出什么样的礼节。 但是，虽然不知道细节，可是“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洪凌波还是很明白的。而且，在道听途说之下，洪凌波大致也明白，给人做弟子需要做些什么事情。 一句话，只要乖巧听话，就完事了！ 乖巧听话的徒弟才能让师父喜欢，才能学到师父的真本领，才能……替父母报仇！ 想到这里，洪凌波的心又是情不自禁地一沉。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是下意识地黯淡了下去。 而这一切变化，有都被陆远看在眼里。 “已经心急了么？” 算起来，距离陆远正式收下洪凌波为自己的小徒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陆远只教授洪凌波最基本的吐纳功夫，至于其他的本领，那是一个都没教。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说是最基本的吐纳功夫，但由于这吐纳功夫是从九阳真经中演化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洪凌波已经完全体会到了“武学”的强大之处！ 在学会这吐纳功夫之前，每天都要陪着陆远赶路的洪凌波到最后的时候，都要累的瘫倒在地上，一丝一毫都不愿挪动。 但是，在学会这吐纳功夫之后，洪凌波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甚至，在一个月之后，当洪凌波已经将这吐纳功夫掌握的相当纯熟，丹田之中已经不自觉地出现一丝九阳真气时。洪凌波已经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现在的她与一个月之前的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种改变，名为力量——是强大的，源源不断的力量！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洪凌波那颗本已经死掉的心，突然变得活泛了起来。 这仅仅只是一个吐纳的功夫，就已经给她带来了如此重大的改变。 如果她还能再学会其他的，更加强大的武学的话…… “师父，您饿不饿，徒儿去给您买点吃的！” 目的并不单纯的小萝莉开启了舔狗模式——但是话又说回来，她的目的不单纯，难道陆远的目的就单纯了么？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恨，如果有，那就只能是在颜值上出了问题。 “师父师父，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背。” 说罢，也不等陆远有什么回话，小萝莉便直接脱下鞋子，跳到榻上，一个劲的往陆远身上蹭，那真是拦也拦不住。 却是把陆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大清早的，怎么会累？ 除非，这个小萝莉在隐喻些什么？ “你这小丫头，懂得有点多啊！” 陆远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洪凌波一眼，却发现洪凌波正用一种十分茫然地眼神看着他，并不理解他这意味深长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吧，陆远承认，是自己不纯洁了。 她只是单纯地想当一只小舔狗而已，从自己师父身上要点好处，仅此而已。 但是问题在于…… “凌波啊，你听说过一句话么？” “师傅您说。”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 “应有尽有？” “誒？你这小丫头，灵性很高啊！” 第四十六章 传功 洪凌波的灵性，当然很高。 事实上，对于一般人而言，能够在赤练仙子李莫愁的手中活着，就已经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而在原著里，这洪凌波不仅能够活着，还能好好地活着。甚至，还能带着其他人好好活着。 或许那陆无双从来都没有感激过洪凌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洪凌波的话，陆无双早就没得了。更不要提后面，偷走李莫愁五毒秘传，和自己姐姐团聚，顺便大仇得报的故事。 当然了，现在说这些事情似乎还有些早。毕竟现在的洪凌波仅仅只是一个一心想要报仇，所以在努力给自己小嘴抹蜜的小萝莉。 “狮虎狮虎，我知道你最好啦！” “狮虎狮虎，我知道你最厉害啦！” “狮虎狮虎，隔壁的乞丐说他会天下无敌的降龙十八掌，你有没有比那降龙十八掌更厉害的功夫？”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急不可耐的小萝莉已经不再满足于用各种隐晦的方法进行暗示。迫不及待想要报仇的她，想要学会更多厉害的功夫，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变成自己师娘那么强大。 当然，比师娘差点也行。 但是问题在于，功夫这个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就算是再着急，那也是没得法子的事情。 就比如说现在，当陆远确认小萝莉已经将九阳真经的吐纳方法融入自己的日常生活之后，这才肯把下一步的修炼法门教给小萝莉。 “降龙十八掌是天下一顶一的掌法，比它还要更强的武功，为师大概是不会的。” 事实上，这降龙十八掌曾经是有二十八掌的，后来一代战神萧峰觉得二十八太多，自己精简了一些，这才有了降龙十八掌的雏形 再后来，虚竹根据天山折梅手，对这降龙十八掌进行了精调，在其中融入了不少逍遥派与天山派的精义。故此，这原本应该至刚至强的掌法，也就变得刚柔并济了起来。而且，单就威力来说，甚至还要更胜于乔峰的降龙二十八掌！ 故此，在陆远的眼中，这降龙十八掌和九阳真经一样，都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在各自的领域都有属于自己的建树。但是，单就地位上来说，这降龙十八掌甚至比九阳真经还要更胜一筹。 毕竟，降龙十八掌是天下公认的最强掌法，就跟当年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剑法一样。关于这一点，就算是少林七十二绝技都没有什么意见。 但是九阳真经却不同，在内功这一层面上，与九阳真经处在同一档次的其实并不少。像什么先天功啊，易筋经啊，九阴真经什么的，无论是在威力，还是在知名度上，都丝毫不亚于九阳真经。 故此，陆远才会说自己并不会比降龙十八掌还要厉害的武功。 但是那洪凌波不知道啊，事实上，那降龙十八掌只不过是她道听途说来的掌法，听说是什么天下最强的外功。但是要说这天下最强是什么，降龙十八掌有厉害在哪里？洪凌波却并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 “狮虎也不会么？” 舔了半天都没能舔出一个结果的洪凌波，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不过这种状态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从洪凌波的内心中消失了。当她再次抬起头时，足以称得上是灿烂的笑容依旧挂在她的脸上。 至于刚刚的那些失落，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实上，被陆远以各种理由搪塞了一个多月的洪凌波，早就习惯了这种失落的感觉。 但是没办法，为了能够成功的复仇，她还是决定要继续舔…… “不过，降龙十八掌我虽然不会。但是我这里还有一套并不弱于降龙十八掌的拳法，不知道你愿意学嘛？” 洪凌波一愣。 她听到了什么？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这个一直都扣扣索索没有一点大男子气概的师傅，竟然要教她武功了？ “怎么，你不愿意学么？哦，我知道，你一定是觉得这拳法太糙了，不符合你女娃娃的身份，不愿意学是不是？” 女孩子嘛，都喜欢飘逸一点的，仙一点的。关于这些事，陆远表示可以理解，并不会以师父的名义强人所难。 比如说，黄蓉用打狗棒法，那就叫逍遥游，就叫女神。但是你要让她用降龙十八掌试试？ 要么是女兄贵，要么就是女神经。 但是问题在于，洪凌波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啊！ “要学要学，我要学！” “我知道，狮虎对我最好了，狮虎的武功全天下最厉害了！” 话音未落，这位心急难耐的小萝莉便直接蹿到了陆远的身上，施展出了女人的天赋技能。 【撒娇】 而陆远呢，也并没有一直吊着小萝莉的胃口。只是将其在双手之中好好揉搓了一会，便将她放到了地上。 “来，把你的手给我。” …… 九阳真经是一部相当强大的功法，而全面性，便是这种功法的具体表现。 九阳圆满之后，九阳真气自动运转。能够极大程度地提高使用者的防御力与攻击力，就像当初刚刚下山的陆远一样，哪怕他什么功夫都不会，但是凭借着九阳内力，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李莫愁。 但是对于现在的洪凌波来说，那一丝丝的九阳内力并不能满足自动运转的需要。所以，如果她想要发挥出这九阳真气真正的力量，就需要主动对这些真气进行引导。 但是问题在于，根本没有任何习武经验的洪凌波根本不知道体内经脉穴位的名字与位置，因此，一般意义上的教授方法，并不适合现在的洪凌波。 不过，幸运的是，九阳真气的一个性质，能够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 “凌波，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好，好热。” 第四十七章 为师为徒 九阳真气的特性，是吞噬。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特性，有趣到已经触犯了武林的最大禁忌。 上一个拥有这种特性的，还是一门叫做《北冥神功》的功法。这门功法运转开来，不论敌人有着多么强的内力，都能将其吸入自己的体内，令敌人武功尽失，不战自败。 而九阳真经也有着类似于北冥神功这样吞噬的特性，不过具体来说，却又有所不同。 就如同当年曾阿牛要强接灭绝师太三掌时，能够直接用正宗的九阳真气化解了灭绝师太峨嵋九阳功的掌力一样。九阳真气的吞噬作用，只能对同源的功法起效。 具体来说，就是只能对九阳真气起效。 因此，相比起那北冥真气啥都能吸的特性，这九阳真气的局限性可以说是相当的大了。至少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普天之下，拥有正宗的九阳真气的，也只有陆远一人。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吞噬的特性，有和没有其实也差不太多。 可是现在，当陆远对洪凌波传授这九阳真气的使用方法是，这个吞噬的特性，竟是发挥了起效。 陆远只需要在指尖运转起一点九阳真气，然后将其放到洪凌波右掌的掌心上。那么这点九阳真气就开始自动地发挥效应，吸收着洪凌波体内那一缕缕具有九阳真气特性的内力。 丹田，丝竹，膻中，关冲…… 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一共走了二十三个穴位，走遍了整整一个手少阳经，洪凌波体内的九阳真气这才成功地抵达了她的右掌，与陆远的那一点九阳内力融为一体。 “来，用力拍下这桌子试试。” 乖巧的洪凌波点点头，抬起自己软乎乎的小手，对准那看起来很结实的木头桌子，想了想之后，闭上眼睛，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 “啪！” 响亮而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洪凌波兴奋地睁开眼睛。 但是可惜的是，桌子四分五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那桌子依旧是好端端的立在那里，与之前没有任何改变。 当然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仅靠着那么一点点真气就想拍碎桌子？你以为你是修仙呢！ 不过，看洪凌波那委屈巴巴，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来的模样，陆远也不大好意思继续逗她。 “你且看我。” 说罢，陆远抬起手掌，学着刚刚洪凌波的模样，闭上眼睛。 不过，相比起洪凌波的用力去拍，陆远只是轻轻地一掌，就仿佛是摁在了这张桌子上一样。 “咚。” 响声不再清脆，而是变得有些沉闷。隐约之间，似乎还能够听到类似于“咔嚓”“吱呀”的碎裂声。 可是，令洪凌波不解的是，到了最后，那桌子依旧是好端端地立在哪里，没有丝毫的改变啊？ “你再拍一下试试。” 洪凌波依言而行，不过这次她长了个心眼，知道自己对这桌子没啥办法。因此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是装模作样地扬起手，高抬轻落，小心翼翼地拍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轻轻地一下，却是让这房间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哗啦啦……” 看起来坚固的桌子，在一瞬间碎裂成大大小小十多块木头。哗啦一下全都洒落在地面之上，直接把这原本十分整洁的客栈房间弄得混乱不堪。 而与此同时，陆远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洪凌波，脸上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徒弟，你怎么能随便损坏人家的东西呢？” “这个东西好贵的，咱们可能赔不起的。” “要不，就把你抵押在这里刷盘子还债吧？啥时候把债还清了，你再找我，我教你新的功夫？” “……” 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地上的木头碎片，最后又看看那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师父。 年仅八岁的洪凌波表示，她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唉，这是什么倒霉师傅啊。” 洪凌波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不幸表示哀悼。 但是没办法，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这师父再怎么倒霉，她也只能配合陆远，按照陆远的想法进行表演。 “不嘛，狮虎，你看我这么可爱。” “把我留在这里，你就不怕你可爱的徒弟被坏人欺负嘛？” 再次开启了小舔狗模式的洪凌波，直接蹿到了陆远的身上，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相。说起话来更是一个情真意切，就差把自己的心剖开，让陆远看看自己的那一颗赤诚之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洪凌波的言辞夸张归夸张，舔狗归舔狗，但是对陆远的一片感激之情，的确是真心实意，没有一丝一毫作假。 而这，也正是陆远对着小萝莉越来越喜欢的最主要原因。 他不怕洪凌波对自己有所要求，事实上，如果一个徒弟对师父没有要求的话，那只能说明那个师父本领太差，连自己徒弟都看不上。 比如说令狐冲对岳不群。 怕只怕徒弟和师父不是一条心，自古以来，猫与老虎的例子，那可是数不胜数。 而同样的，陆远可不是那种圣母一般的人物，随便收了个徒弟，就要把真正的本领传授于她。 天下就从来都没有白给的午餐。 故此，洪凌波如果想要在陆远这里学到真正的本事，那就必须要经过重重的考验。这考验既包括资质，更包括心态。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洪凌波的资质并不算差，算得上天资聪颖。 至于心态…… “师父，求求你啦，教教我真正的武功嘛！” 看着那伏在自己身前，就像是一只小奶狗一般摇尾乞怜的洪凌波，陆远却是哑然失笑。 对于舔狗来说，心态什么的，大抵是不存在。 毕竟，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做别人的舔狗呢？ 第四十八章 两年之诺 洪凌波有句话说的不错。 舔狗舔狗，如果能够舔到最后，的确是可以应有尽有的。 至于那些说舔狗一无所有的人，只不过是舔到半路便中途放弃；或者是在最初的时候便舔错了人，没有找准正确的方向。 而现在，当舔狗当了一个多月的洪凌波，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这部功法的名字，叫做《九阳真经》。相传为少林寺一斗酒僧所创，当年为师在少林寺做俗家弟子时，无意间发现这部功法。从此之后潜心修炼，心无旁骛，前后用了五年的时间，又经过一番奇遇，这才将这么功法修炼到圆满的境界。” 练功之前，当然要将功法的来龙去脉给解释清楚。至于在解释的过程中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看着洪凌波那一副羡慕崇拜的眼神，陆远表示这都是当师傅的基本操作。 如果收徒弟不是为了吹流批，那么将毫无意义。 不过，在感到崇拜的同时，洪凌波又有些疑惑。 “五年，这么快？” 出身于武将世家的洪凌波，并非是那种对习武之人一窍不通的小白。总是之前她从未修炼过任何工夫，但是对于武功修炼的基本常识，那还是有的！ 正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字枪，宝剑随声藏。武功什么的，不是应该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水到渠成么？ 而且，洪凌波可是专门向自己的师娘们打听过得，如果是习武的话，要修炼多少年才能登堂入室。 对于这个问题，穆念慈与李莫愁的回答虽然略有不同，但是大致都在十年以上，而且还必须是那种天资十分卓越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洪凌波才可以安下心来，给陆远当了一个月的小舔狗。 毕竟，相比起十年这庞大的时间当量，一个月的时间的确是算不上什么。 可是现在，她的师父竟然说，只需要五年的时间，便可以将一门功法修炼至大成境界？ “五年之后，我就可以像师父这样强，一掌震碎桌子？” 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洪凌波满眼都是欣喜之色，在不知不觉间，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其声音就像是一只在努力对铲屎官求食的小奶猫，不断发出类似于“呼噜”“呼噜”的响声。 但是，陆远却摇了摇头： “徒弟啊，你要为师和你说多少次，这桌子是你拍碎的，和为师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 洪凌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无力地低下头，表示自己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论武功，她不敢说自己这师父究竟有多强；但是论这脸皮的厚度，天下恐怕无出其右者！ 这都什么时候，还记得拍碎桌子的事呢？ 再次抬起头，洪凌波轻咬着下唇，再也不复刚刚小舔狗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幽怨。 然而，看着她这副模样，陆远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洪凌波心中再想什么，之前还不过是看洪凌波如此可爱，故意想要逗弄一番。 如今一看洪凌波似乎真的有些着急了，当即便话锋一转，一改之前的那副玩笑模样，变得无比正经起来。 “想要像我一样，拍碎桌子，你需要这个数！” 说罢，陆远伸出两根手指，在洪凌波的眼前晃了晃，示意她猜测一下，这个数究竟是几年？ “二五得十，师父说我需要十年？” 洪凌波小心翼翼的求证，心情也是伴随着陆远的表情，此起彼伏着。 “不对，再猜。” “那……二十年？” 第二次猜测，洪凌波的心已经隐隐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过在转瞬间，洪凌波又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二十年就二十年，反正她还小，还等得起。 但是，令洪凌波没有想到的是，陆远又摇了摇头，示意她说的不对，让她继续猜测。 “总不会是二百年吧？” 洪凌波哭丧着一张脸，对陆远哀求道。 “师父，徒儿恐怕活不到那个岁数。就算徒儿能活到，徒儿的仇家恐怕也活不到。还请师父换个功夫教我，我不求那功夫有多么厉害，只要能让我报仇就行。” “等我大仇得报之后，徒儿一定随在师父身边，寸步不离师父左右，给师父颐养天年，以报师父……” 抱着陆远的腿，跪倒在地上的洪凌波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而陆远呢，却是满头黑线，心中暗道你个黑心棉萝莉的本质终于暴露出来了！ 颐养天年？你也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地说我老吧？ “停停停，我今年才二十岁多点，还用不着你颐养天年呢！” 陆远没好气地骂了小萝莉一句，却是令小萝莉委屈地撅了嘴，眼睛之中，竟有一点泪光在闪烁。 陆远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赶紧将洪凌波抱了起来，用手轻拍她的后背。 此时此刻，陆远才反应过来，这可能只是小萝莉的童言无忌，无心之失罢了。 一个小娃娃，那懂得这么多东西，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而现在，看自己的小徒弟这么委屈，陆远自然是想着究竟该如何才能抚慰下她那颗弱小的心灵。 自古以来，打一棒子之后都是要给一个甜枣的。而且这小娃娃如此可爱，甜枣什么的，肯定是要多给几颗。 “傻徒弟，不是十年，也不是二十年，更不是一百年！” “而是，两年！” 被陆远抱在怀中的洪凌波一愣，抬起那张还有一丝丝委屈的脸，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中呈现出来的，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两，两年？” 此时此刻的洪凌波，已经忘记了怎样呼吸。只是呆立在那里，紧盯着陆远的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陆远又是在诓她，和她闹着玩呢！ 但是这一次，陆远却真的没有和她开玩笑。 “是的，就是两年。” 陆远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真诚。 “两年之后，这江湖之上，定有你洪凌波的赫赫威名！” 第四十九章 醍醐灌顶 据陆远所知，在西域密宗，有一项极为特殊的修炼法门。 其名为【醍醐灌顶】。 在密教高僧即将圆寂的时候，他会选出最得自己真传的弟子，以这门特殊的功法，将自己拥有的所有内力全都转授给自己的这位弟子。 当然了，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这种内力之间的转授并不是可以百分之百转化的。在这个过程中，必不可少地会出现一些浪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而就一般的情况来说，这种转化率大概在七成左右。 简单的说，假如一个得道高僧拥有一百年的内力，那么他就可以用醍醐灌顶的方式，将七十年的内力传授给自己的得意弟子。让原本十分年轻的弟子瞬间拥有七十年的深厚功力，变成一个彻头彻底的小怪物。 而除此之外，更加恐怖的一点还在于，这醍醐灌顶之法是密宗历代法王代代相传的，迄今为止，一共传了有二三百年的时间。 二三百年的深厚内力啊，就算是打个七折，那也有接近二百多年的内功。也幸亏那些法王在接受醍醐灌顶之后，便成为密教的镇教法王，如果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的话，别说西域，就算是寺门也不会轻易踏出一步。故此，江湖之上，很少听见那些法王们的威名。 不过，在陆远想来，那些法王之所以常年不出寺门，恐怕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二百多年的内力啊，就算是再怎么天才，那也得消化个三四十年吧？” 接受醍醐灌顶之人，必须是上任护教法王最得意的弟子，那么除非有什么天大的机缘，二三十岁的弟弟们肯定是不行的，最差也得到不惑之年，四五十岁的样子，才能接受上一任法王的传功。 然后，以四五十岁的年纪，再用三四十年的时间去消化那些内力……等都消化完了，也已经八九十岁了。到了那时，别说半截身子，恐怕是身子都入土，只剩下一个脑袋了！ 所以说，有的东西看起来光鲜，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不过现在，陆远却觉得，这醍醐灌顶之法虽然有着很大的局限，但如果是用来教徒弟的话，的确是可以速成一个武林高手。 当然，是在内力上速成。 “凌波，九阳神功乃是天下至阳至刚的内功。但是你需要记住，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所谓的至阳至刚，不过也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至阴至柔。” 说到底，这九阳真经虽然是藏在楞伽中的经典，但是其内容却和道家的精神有着很大的关联。故此，要想修炼这九阳真经，就必须对道家精神有着充足的理解。 至少，上善若水这四个字，是必须要理解的！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这是九阳真经最关键的一句话，虽然没有什么运功的法门在，但的确是九阳真经最精髓的地方。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莫愁与穆念慈也在不知不觉间离开了房间，以逛街为借口，将房间留给陆远和洪凌波两人。 两个女子都是懂事的，虽然她们心中也明白，就算自己留在这里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涉及到师门武功之间的传授，最好还是避讳一下。 而洪凌波则是在心中默念着陆远传授给她的口诀，对于外界的变化，却是一概不知。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都是啥玩意？” 还只是一个小娃娃的洪凌波，就算是经历再多的磨难，思想上再怎么早慧，也难以理解这些关于生存的的大智慧。 而在下一瞬间，洪凌波只觉得的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突然从她后背上传来，随后，便有一股炽热的气息钻进了她的经脉，在她体内四处乱窜，将她搞得分外难受！ 而在这个时候，洪凌波能够想起来的，也只有陆远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我自一口真气足，我自一口真气足，我自一口真气足……” 想到这里，洪凌波急忙闭上双眼，屏气凝神，任凭那股炽热的气息在她体内乱窜，她也只是守好自己丹田之内的那一缕九阳真气。 不知不觉间，洪凌波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 说实话，陆远仅仅只是将一丢丢真气送入了洪凌波体内，对于陆远来说，那么一点真气，只不过是九牛之一毛。 但是，对于洪凌波来说，这一丢丢真气却像是泛滥的山洪一般，恐怖的令人窒息。 而她自己呢，就像是在这山洪之中挣扎的小动物一般，可怜，弱小，又无助。 不过幸运的是，她的这种无助其实只是她的心理作用。因为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夸大敌人的强大，贬低自己的实力。 而陆远传过来的这一丝九阳真气，真的没有洪凌波想象中的恐怖。 “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同样也有着至阴至柔的特性。它能够吸收与自己同源的力量，化为己用。” “我将九阳真气输入你的体内，看似庞大，实际上只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它再强大，也没有后续的力量支持，难以为继，终究只是个死物。” “但是你体内的那缕真气却不一样，它虽然很弱小，但却有你的支持，是生生不息的，源源不断的。” “来，尝试着去用你自己的真气，与那九阳真气进行接触，然后去化解那真气。” 陆远的声音在洪凌波耳边响起，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主见的洪凌波下意识地听从陆远的指令，操纵着自己的九阳真气，与那山洪一般的暖流进行尝试性的接触。 过程，是艰难的。 至于结局…… “誒，怎么就到了晚上了？” 当洪凌波再次睁开双眼时，却是有些惊慌的发现，天竟然黑了下去。 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第五十章 乞丐洪七 夜，寒风呼啸。 躺在城隍庙中的洪七公表示有些无聊。 对于他这样将外功练到反补内力的高手来说，这种程度的寒风还不足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只不过，由于人类的劣根性，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总归是不想出去活动的。 说到底，就算是乞丐，也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 更何况，他洪七公也不是那种需要走街串巷唱莲花落才能活下去的乞丐，身为丐帮前任帮主的他虽然外表是寒酸了一点，但是每月丐帮帮众给他留下来的“奉钱”却并不少。纵使他自己并不太在乎这些小钱，不过日积月累之下，现在的洪七公其实已经是一个身价不菲的隐形土豪了！ 当然，他自己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事情就是了。 老叫花老叫花，身为五绝中的北丐，金钱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浮云，或多或少，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而且，除了金钱之外，现在的洪七公对名气二字，看的也是很淡了。 当然，侠名他还是追求的。不过这种追求只不过是他惩奸除恶带来的副产品。老叫花子自认一生行的正做的直，故此，才对自己的名誉十分看重。 不过现在，洪七公的年纪已经大了，也有了合格的接班人。名气什么的，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罢了。 故此，虽然现在的洪七公依旧在坚持惩奸除恶，但是他生活的重心已经逐渐向着“自在”的方向发展。 说到这，这个世界上又哪有什么单纯的坏人，又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 世道已经这么艰难了，做人嘛，还是要简单一些比较好。 “也不知道这么寒冷的天气，那个小娃娃还会不会来？” 躺在这城隍庙中内的蒲团上，衣衫破旧的老乞丐回想着那个叫做洪凌波的小娃娃，眉头却是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说起来，在最开始的时候，洪七公之所以会对洪凌波产生兴趣，还是因为洪凌波的姓氏。 “正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洪，没准咱们两个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这样，我在家行七，你叫我一句七大爷就完事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洪七公其实是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奈何，洪凌波纯小白一个。莫说洪七公说的如此隐晦，就算他直接说自己是名震天下的北丐洪七公，估计洪凌波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北丐？很厉害么？有我师娘厉害么？“ 只能说，当初的李莫愁已经在洪凌波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那似鬼还似仙的摧坚神爪，一直被洪凌波崇拜又畏惧着，既害怕那爪子落在自己脑袋上，又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师娘那般，做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而在面对洪七公的时候，年纪尚小，还很天真的洪凌波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李莫愁的崇拜，许下诺言，说以后自己一定会成为一名强大的女侠客。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洪七公才会对洪凌波的未来感到担忧。 因为洪七公很清楚地记得，在最开始的时候，洪凌波说过自己习武的目的。 “我要报仇，为我全家报仇！” “向谁报仇？那个监军？还是杀了你父亲的刽子手？” “不，不止他们！” “凡是和我家有关系的，我全都要报！” 那一刻，洪凌波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着实是让洪七公吃了一惊。 他几乎可以确定，如果不经过正确的引导的话，日后的洪凌波，一定会成为祸乱天下的一代魔女！ 而也就是在那一个瞬间，洪七公竟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将这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想法。 不过到最后，洪七公终究还是没能下得去这杀手。 一方面，他无法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而对一个无知的孩童下杀手。而就另一方面来讲，他就算是要惩奸除恶，那也得等洪凌波真正成长起来的时候，从正面击杀洪凌波。 暗中偷袭一个小辈，老毒物都不屑于去做的事情，老乞丐自然也不肯去做。 因此，洪七公决定再观察一下。 …… “七大爷，今天我师父传我功夫，所以稍晚了一些。” “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天色比往日稍晚，外面还刮着呼啸的寒风，但是就算如此，洪凌波也依旧来了，而且是面带喜色的来了！ 对于洪凌波来说，今天的确十分开心。 陆远向她许诺，能够在两年的时间内将她培养成绝顶高手，并且当即就以“醍醐灌顶”之方式，助她提升内力。 此时此刻，感受着自己丹田内那种暖洋洋的感觉，洪凌波兴奋地快要飞起来了！ 她能够很清楚地察觉到内力的增长，那近乎一倍的增长速度，着实令她无比惊讶。 事实证明，陆远对九阳真气的把握还是很精准的。他给洪凌波输入的那些九阳真气，刚好就是洪凌波能够承受的极限。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陆远才能夸下海口，用两年的时间，便可以将洪凌波培养成绝顶高手。 “一天是两倍，两天是四倍，三天是八倍，四天就是十六倍……” 两年的时间，就打七百天去算。二的七百次方等于多少？ 当然了，陆远并没有去计算这道数学题。因为他知道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以醍醐灌顶的方法帮助洪凌波扩展内力。毕竟陆远也不是无崖子那种老怪物，拥有七十年的内力可以随便挥霍。 说到底，陆远也不过只有五年的内力修为罢了。 按照陆远的估计，有了自己的引导，在半年之后，洪凌波的内力修为应该就可以和自己差不多。之后再花上一年半的时间让洪凌波去掌握这九阳真经的运转法门。到时候，就算不能像陆远这样九阳圆满，将九阳神功运转如意。也能像最开始的陆远那样，修成金刚不坏体。再将师娘的闭气功夫与解穴功夫学会，那当真是横行江湖，百无禁忌！ 而现在，洪七公的眼珠子却是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又鼓又大！ “两年？绝顶高手？” “他怎么不说他是王重阳转世，会修仙的秘法？练个一二十年，就能得道成仙，羽化飞升呢？” 第五十一章 业务不熟的老乞丐 在洪七公的印象之中，天下内功，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第一种就像是王重阳修炼的《先天功》一般，讲究的是一个循序渐进，修炼起来必须稳扎稳打，一年功夫就是一年功夫，半点都马虎不得！ 故此，这种内功也被称之为“正派武学”“正道武学”。 而与这些正派武学相对应的，自然还有一些歪门邪道，旁门左道的邪异内功。 这些内功运用各种邪异的手段，能够快速地增长修炼者的内力。有时候，一年甚至能够当十年去使，端的是无比厉害。 但是，厉害归厉害，这样的旁门左道却往往带有一些副作用。例如那已经在江湖上消失百年的化功大法，随手一挥，便能化去敌人全身内力，当真是阴损毒辣，故此被武林同道所不齿，将其视为“妖邪”“恶毒”之物。 值得一提的是，欧阳锋的蛤蟆功虽然听起来不像是啥好玩意，但是在洪七公看来，那却是正宗的修炼功法。和那些旁门左道的邪功并没有太大关系，无非就是名字奇怪了一点而已。 可是现在，当洪七公确认，洪凌波体内的内力竟已经有半年之厚时，就已经断定，洪凌波修炼的功法绝对不是什么正派武功！ “昨天我看这个小娃娃，才不过一个月多一点的内力修为。可是这才一天过去，竟然就有了半年之厚？她修炼的功法可当真是邪门！” “可是，她的这内力也不像什么阴毒的功夫，反而还中正平和，还有一点正宗道家的蕴藉在里面？” 而这，也是洪七公最搞不懂的地方。 一般来说，像那种能够速成的内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要么是需要极大地消耗修炼者的潜力，要么就需要一些阴邪之物作为修炼的辅助。并且，就算能够修炼上去，根基也是相当的不稳定，稍有不慎，就有崩溃的危险。 可是现在，看这洪凌波体内的九阳真气，哪有一点点根基不稳的样子？ “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洪七公心思转的飞快，不过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是啃着洪凌波带来的一个鸡腿，啃得心满意足。 而与此同时，洪凌波就坐在这老乞丐的身边，一直絮叨着自己的心事。 说起来，洪凌波是十分感激这个老乞丐。因为当舔狗是很累的，心中有苦没处说，容易憋出事来。 可是，有了这个老乞丐，她就可以将心中那点小情绪全都排泄出来。再加上这个老乞丐说他也姓洪，她们俩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的缘故，更是令洪凌波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 满门抄斩后，洪凌波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如今有幸能遇见一个姓洪的，就算是个乞丐，那也是莫大的安慰不是？ “七大爷，你是不知道，我师父这个人心肠可黑了，总是故意欺负我，非要等我哭出来，才肯给我点好处。” “不过我师娘对我倒是蛮不错的，每次出去逛街，总是会给我带点好吃的回来。” “就是她们的审美眼光实在是太差了一点，如意堂的石榴娇那么难看，她们还非要涂在脸上，还故意问我师父好不好看” “我师父也是眼瞎，师娘把妆画得和鬼一样，他也能说好看。” “……” 坐在老乞丐的身边，洪凌波絮絮叨叨了好半天，将心中的那些烦心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这才觉得心里清净了许多。 可以预见的是，过了今晚，她又是那个充满活力的小舔狗，舔一天也可以不知疲惫。 而那老乞丐也只是坐在她旁边默默地听着，一直到洪凌波离开，也没有说一句话。同时，根据洪凌波的讲述，在脑海中迅速构建出那个所谓“师父”的形象。最后，再与洪凌波这一个月的讲述做个参照对比，终于形成了一个稍微立体一点的形象。 “花言巧语的，应该不是小郭靖那个类型的，反而和小黄蓉倒有七八分的相似？” “武功应该是不差的，能够掌握这样的修炼功法，最差也是江湖一流起步。” “知道小丫头想要报仇，但是却并没有阻止，反而还愿意教她功夫，帮助她快速提升实力，应该不是什么正道人物。” “但是，就小丫头的描述来看，他的品行似乎并不是太差，只是有些喜欢捉弄别人，应该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莫非，这世上又出了一个黄老邪一般的人物？” 想到这，洪七公也就不打算再继续想下去了。反正现在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见一见那个被小丫头絮叨了一个多月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 第二天，客栈门口。 特意去河边，稍微打理了一番的洪七公感受着四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眼神，自我感觉那是相当的良好。 做人不能忘本，乞丐就要有乞丐的模样。你不能让人说他洪七是一个假乞丐，那样的话，丐帮的声誉肯定会有些亏损。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莲花落怎么唱的来着？ 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唱过这玩意的洪七公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端起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破碗，真的是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从这一点上来说，功夫和莲花落之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要不，现编一段？ 洪七公这样想着，张了张口，却终究还是没能编出来。 总不能唱什么“你看这个点，它又高又大；你看这些人，他又多又杂吧”？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却是越来愈多，大家都想看看这个端着碗举了快半个时辰的老乞丐，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活来。 洪七公尴尬啊，心中暗道幸亏没有人认识他，否则这北丐的威名，还不被丢尽了？ 然而，正所谓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墨菲定律的适用范围，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七公？” “是七公嘛？”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了！” 第五十二章 暴露的小舔狗 在看到来人时，洪七公觉得相当的蛋疼。 他听洪凌波念叨了一个月，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洪凌波也没少说自己师娘怎么怎么着。 但是，洪七公却从来没有对洪凌波口中的“师娘”产生过任何兴趣。 这可能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实际上，洪七公还真的有点看轻女性的意思。 这个江湖始终都是男人的舞台，至于女人，当年的梅超风够强了吧？可是在洪七公眼里也就是那么一回事。黄蓉的天资够高了吧？但是却因为心态问题，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只能达到江湖超一流的层次，莫说是五绝，就算是距离准五绝，那也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而除了她们二人之外，江湖中生名最为显赫的女侠，竟然是全真教的孙不二，一个在江湖之上，顶多能排个二流的侠客。 故此，洪七公就一直没把洪凌波的师娘当回事。以为不过是哪个门派的花瓶下了山，或者是哪个习武世家的大小姐出了门，闯荡江湖来了。 但是，洪七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洪凌波的两个师娘绝非是什么花瓶。甚至，还有一个，和他有着不浅的渊源。 “七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那端着个破碗，在客栈门口像是要耍宝一般的洪七公，穆念慈的眼中绽放出一种掩饰不住的惊喜。 当年穆念慈与杨铁心行走江湖时，曾经巧遇过洪七公，并在洪七公身边，学了三天的拳法。 当然，由于这三天的时间较短，故此穆念慈与洪七公之间大抵也算不上什么正经八百的师徒。再加上穆念慈自认自己身份地位，绝配不上九指神丐洪七公的地位，故此也不敢以徒弟的身份相认。如果有人问起，只说一句偶然遇到的老前辈，至于其他，却是不便多言。 但是，在穆念慈的心中，洪七公的地位却绝对是超然的，尤其是就“尊敬”这一层面上来说，她对洪七公的尊敬程度，丝毫不在自己义父杨铁心之下。 尤其是在杨铁心已死，自家长辈更是一个没有的情况下，这穆念慈乍一看到洪七公，心中喜意更甚。 他乡遇故知，本就是生平一大快事。 “七公，来来来，里面请。” 无视了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穆念慈与掌柜的打了声招呼，特意要了几个好菜。便领着洪七公进了客房，想要和洪七公叙叙旧，顺便感谢一下当年的授艺之恩。 对此，洪七公自然是不好拒绝的。只能跟着穆念慈的脚步，上了楼。 然后，在客房的门前，还没等洪七公推开门，他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相当熟悉的声音： “狮虎狮虎，你教给我的功夫真厉害，那个老乞丐自愧不如，说什么就算是降龙十八掌也不过如此。” “狮虎狮虎，你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招式啊，一块教我呗！” 小舔狗日常开舔，舔的那叫一个轻车熟路，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而门外的洪七公却是听得满头黑线。 这小娃娃，平时没看出来，这满嘴胡诌的本事，倒是比那黄老邪的女儿还强上三分！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洪七公听到洪凌波那仿佛是抹了蜜一般的言语之后，心中竟然产生了些许的嫉妒。 同样都是女娃娃，同样都是做徒弟。那黄老邪的女儿就是鬼机灵鬼机灵，不见好处不撒手；可是这姓洪的小娃娃却如此可人，好话就和不要钱一般，疯狂往外冒。 “我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师父。” 这洪七公也是生性豁达之人，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 更何况，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就更没有打退堂鼓的可能。 想到这里，洪七公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用穆念慈指引，直接就推开了们，器宇轩昂地迈步走了进去。 “谁说我丐帮降龙十八掌也不过如此？” 其声音之洪亮，底气之十足，简直可以用“振聋发聩”这四个字来形容。 尤其是对于某个存心挑事的小舔狗来说，更是令其心惊胆战，吓了一大跳。 “七，七大爷，你，你怎么在这？” 被洪七公吓了一条的洪凌波伏在陆远腿上，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张小脸却是涨得通红，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洪七公，不知道这个七大爷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对此，洪七公则是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嘲笑道： “如果我再不来的话，我丐帮恐怕就要被你贬低的一文都不值了！” …… 现在，该轮到洪凌波蛋疼了。 当然，也可以说是乃子疼。 舔狗现场被人当场揭穿，对洪凌波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能够令人感到愉悦的体验。 不过，话又说回来，难堪归难堪，可是洪凌波却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动摇自己的立场。 该舔就是要舔，因为洪凌波心中明白，陆远可是她赖以生存，复仇的强大力量。 至于那个七大爷……反正洪凌波是没从他那得到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洪凌波那漆黑的大眼睛转了又转，却是又变得神气了起来。 “一文不值又怎么样，你一个没袋子的乞丐，还想值多少钱？” “再说，你吃了我这么多好吃的，还不让我编排你两句了？” 躲在自己师父后面，洪凌波极力地为自己开脱着，一张伶牙俐齿，却是让洪七公依稀见到了黄蓉的风采。 洪七公直接被她怼地哑口无言。 他想说自己其实是值点钱的，但是问题在于，如果乞丐值钱的话，那还叫乞丐么？ 可是，如果不反驳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冤死了？ 陷入两难之中的洪七公看看洪凌波，又看看自己身边的穆念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幸运的是，因为陆远的存在，并没有让他的尴尬维持太长的时间。 “降龙十八掌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掌法。劣徒顽劣，童言无忌，还请前辈不要介意。” “就是不知洪老前辈亲自驾临，又有何指教？” 第五十三章 护犊子的师父 洪七公其实是知道陆远的。 三个月前，少林寺盂兰盆大会，诞生了三个英雄豪杰。时至今日，经过三个多月的发酵，盂兰盆大会的声势不仅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而还愈演愈烈，最后闹得整个江湖，人尽皆知。 而丐帮又是天下第一大帮，大大小小的乞丐遍布江南江北山东山西。洪七公身为这天下第一大帮的总瓢把子，又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他的耳朵？ 事实上，对于那三位在盂兰盆盛会上成名的三位英雄豪杰，洪七公已经做出了多次计较： “少林和尚素空，虽是因一时之气短，败了拳脚，倒在擂台之上。但终究不输我汉家儿郎之骨气，有此子在，可保少林寺二十年无忧。” 对素空和尚，洪七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在他想来，当和尚也好，当乞丐也罢，心中总归是要有一份家国天下的正义感，因为这是“人”的职责。说到底，佛也是人，而且是人在佛先，如果连人都做不好的，那也没有资格去成佛。 因此，正因为在素空和尚身上看到了那或许是佛门仅存的一丝骨气，所以洪七公才会那素空和尚如此看好。 不过，相比起那打了败仗的素空，洪七公对其他两位英雄豪杰的评价，可就不这么单纯了。 “恍若仙子一般的女子，在对人下杀手时竟没有丝毫的犹豫。江湖中又出现了一个如此人物，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尽管洪七公并没有亲临现场，但是从丐帮弟子的转述之中，他还是大致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李莫愁与那密教和尚之间的战斗，完全就是靠着速度取胜，如此想来，那女子的身法，应该已经到了当世一流的水准。 不过，最令洪七公感到惊讶的，还是李莫愁下手之狠辣。按照丐帮弟子所讲，当时的密教法王似乎想要救场，但是却被另外一人打飞。而在那个时候，李莫愁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密教弟子击杀了！ 如此狠辣果决的人物，纵观江湖黑白两道，那也是不多见的！ 当然，洪七公并不知道，李莫愁并不是狠辣果决，她只是习惯成自然。 修炼摧坚神爪，要以便是攻敌首脑。因此，在平时修炼的时候，李莫愁也是以对手的要害之处为目标的。 但是问题在于，李莫愁的对手是已经修炼成了金刚不坏体的陆远，是那身法天下无双的林杏儿啊！ 故此，在平时修炼的时候，李莫愁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摧坚神爪，并且完全不用担心会伤害到自己的陪练。 至于那密教弟子？没办法，死了就死了呗，小仙女表示自己也没啥好方法。 从活死人墓中走出来的李莫愁，根本没有一个正确的伦理纲常观。至于杀人，杀了就是杀了，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心理负担。 而这，也是洪七公对李莫愁评价稍低的缘故。李莫愁武功强则强矣，但是却没有一颗纯粹的为侠之心。这样的人，向来为洪七公所看轻。 不过现在，相比起李莫愁，他却是更加在意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出头的男子了！ “陆远，对么，我听说过你！” “你在少室山与那密教法王一战，不仅挫败了蒙古人的阴谋，更扬我汉人之威，替我中原武林好好地出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少年英杰，洪七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夸赞之意，上来就是一大堆大帽子，不要钱地往陆远脑袋上扔。 但是，陆远只是静静地听着，却并没有接话。 欲抑先扬嘛，这样的基本套路，陆远还是很懂得。他沉下心来，倒是想看看，这洪七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而果不其然的，在洪七公将好话说尽之后，便直接话锋一转，直接沉下脸色，用一种相当阴沉的目光看着陆远，不解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这个小娃娃习武的目的吧？” 说着，洪七公用手指了指洪凌波，却是将洪凌波吓得一哆嗦，急忙躲到陆远背后，将头缩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才恍然惊觉，这个一直看起来都是慈眉善目的老爷爷，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陆远则是眉头微皱。 “知道啊，不就是报仇嘛，怎么了？” 说到底，习武的原因，无外乎就有两个。一是想着练就一身武艺，扬名立万，成就一番事业；二是想着拥有强大的力量，实现什么梦想。 至于那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类的说辞，都是借口，说出来只会引人发笑。 但是，洪七公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 “你知道她想着向谁复仇？”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也不想知道。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干系？” “而且，和前辈您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陆远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实在是想不出，洪七公为啥这么在意洪凌波的复仇大计。 就说你洪七公爱管闲事，自诩为正道的领军人物。但是复仇这种事天经地义，就算是你九指神丐，也没有什么说法吧？ 然而，令陆远没有想到的是，关于这件事，洪七公竟然还真有说法——而且，还是大大的说法！ “你当真不知，她想要向谁报仇？” 洪七公的眼色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干脆把心一横，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洪家的事我也听说了，其中是非曲直，谁对谁错，我也不愿意过多计较。” “但是，小娃娃，我且问你，你的心中，可有对官家的哪怕一丁点的怨恨？” 官家，指得自然就是当今的皇上，也就是那个亲自下旨，要杀洪凌波全家的人。 洪凌波的心突然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洪七公的眼睛对视，生怕自己会经受不住那庞大压力而崩溃。 事实上，现在的她已经崩溃了。 她不是不知道，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但是……对皇上下手？ 在此之前，洪凌波根本不敢有这种想法。就算是有，也会被她立刻掐灭。 可是现在，面对那咄咄逼人的洪七公，洪凌波却不得不与这想法进行直接的接触。 而这样的接触，令她觉得崩溃。 不过，就在她即将完全崩溃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拍桌子声突然传入她的脑海之中。当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张刚买的新桌子又被自己师父拍成了大大小小十多块木头茬子，步了自己前辈的后尘。 “凌波，咱们走！” “师父，去哪？” “踏临安，灭赵宋！” 第五十四章 诘问 陆远并不是一个喜欢主动找麻烦的人。 在他想来，难得有一次穿越的机会，自然应该要好好的享受。 最烈的酒，最美的妞，最上等武功，最快意的人生。 这便是陆远所希望的完美人生，也是他孜孜追求着的美好愿景。 但是现在，当他看到那洪七公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后，却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意。 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洪凌波还不是狗，而是他的弟子，他最喜欢的黑心棉小舔狗！ “洪老帮主，我敬你是江湖前辈，又是盖世大侠，不愿对你出言不逊，还请前辈速速离开吧！” 感受着自己身后那瑟瑟发抖的洪凌波，心中震怒的陆远抬了抬自己的眉毛，直接对洪七公下了逐客令。 穆念慈是懵逼的，迄今为止，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闹起了矛盾，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洪七公却是面色一沉。 “如果我说不呢？” 但见洪七公抬起了头，不仅没有听从陆远的命令离开，反而还再次向前一步，并且直接释放出自己的内力，一身压迫力直接提升了数倍有余！ 九指神丐洪七公，位列江湖五绝，乃是实打实的绝顶高手，一身修为早已入了化境，再加上降龙十八掌霸道气势的加成，现在的洪七公就像是一头来自洪荒的猛兽一般，散发出一种如同煌煌天威一般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已经让洪凌波产生了一种窒息感。 只不过，这种窒息感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立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同阳光普照一般的温暖惬意。 但是，对于洪七公来说，这看似温暖的阳光，却比昨夜的寒风还要冰冷上三分。 “你说不？你怎么不早点说不？” “在洪家被满门抄斩之前，用你的降龙十八掌对那些仇家说不呢？” 伴随着一声怒吼，陆远体内的九阳真气瞬间爆发，却是瞬间压过了洪七公身上的气势，重新将战斗的主动权掌握到了自己手中。 洪七公却是一愣。 …… 事实上，面对陆远的这个问题。洪七公真的很想说，假如他能够提前得知这件事的话，一定会做出补救。 但是到了最后，洪七公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将这句话说出来。 漂亮话谁都会说，但是现在再放这些马后炮已经没有意义。洪家被满门抄斩已经成为一个现实，洪凌波立志去复仇也已经成为了一个现实。 说实话，对于洪凌波的复仇，洪七公其实是抱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的。 “冤恨仇”这三个血淋淋的大字，光是听着就觉得令人四肢发寒。洪七公根本无法想象，当时的景象究竟有多么触目惊心。 故此，洪凌波的复仇可能说不上多么正义，但是却绝对公平。 杀人者就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正所谓冤冤相报，除非有一方彻底灭亡，但是这仇恨就绝对没有终止的那一天。 类似的事情，洪七公看过太多，也经历过太多。故此，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于洪凌波想要复仇这件事，他根本连管都懒得管。 在洪七公想来，那大内高手这么多，就算洪凌波练一辈子武，都不一定能够超越那些大内高手。 毕竟，要想成为真正的绝顶高手，功法，机缘，悟性这三者可是缺一不可！ 但是现在，当陆远说他只需要用两年的时间，便可以将洪凌波培养成绝顶高手之后，洪七公却是彻底的慌了。 “她找其他人报仇我不管，但是找皇帝报仇，老叫花子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说到底，这九指神丐洪七公所坚持的正义，不过是封建社会的正义，是天地君亲师，汉人为正宗的那一套！ “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若皇帝被杀，天下毕竟大乱，蒙古人将借此机会拥兵南下，我宋朝恐有亡国之危！” “到了那时，天下百姓必将流离失所。或屈服于蒙古人的铁蹄之下，苟且偷生。” 面对那气势汹汹的陆远，这一次洪七公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而是打算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式，劝说陆远放弃帮助洪凌波复仇的想法。 在洪七公看来，陆远也是个汉人，而且在那少室山上，也为汉人出过力，亲手剿灭了蒙古人的煞气。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是站在他这边的才对！ “天下百姓的生死安危乃是大义，为一己之私复仇乃是小义；以小义换大义，非智也！” 洪七公的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正气凛然，堂堂正正。 但是可惜的是，面对一个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他的苦口婆心和对牛弹琴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是，陆远承认自己是个汉人，但是可从来都没承认过自己是个宋人！ 他只承认，自己是天朝人。 “天下百姓的确是大义，但是那赵宋与百姓又有何干？” “洪老前辈难道没有听说过，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的道理么？” 朴素的唯物主义内，蕴含着天底下最简单，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道理。 皇帝，究竟是什么？ 是奉天命而生，统治众生的主宰？ 还是借天命的名义，对百姓实施统治的统治阶级？ 陆远觉得，将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再和洪七公多说一句废话了！ 道德观念不同的人，连频道都不在一起，终究是不可能交流到一起去！ 但是唯有一点，陆远希望洪七公能够清楚，并牢记到内心深处： “我的确是汉人，但是，当初我在少室山的时候，并不是以汉人的身份与那密教法王交手。” “我只是想要保护好我妹子，仅此而已！” 第五十五章 为何而战 身为穿越者的陆远，尊敬这个时代。 尊敬这个时代君子一诺，生死相随的诚实守信；尊敬这个时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家国大义；更尊重文死谏，武死战的崖山风骨。 但是，尊重归尊重，理解也能理解。可是要想让陆远也向这些人学习，很遗憾，陆远表示自己做不到。 他出生在一个个性解放的时代，相比起这些家国大义，他更注重“人”的精神。 简单地说，就是更加注重“自我”的需求。 “人，为什么要去战斗？” 看着那面色黑红，明显已经是处在愤怒边缘的洪七公。陆远却是更近一步，将话说的更明白了。 “是为了这个国家？还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亦或者是为了你口中的赵家皇帝？” “都不是！” 陆远摊开手掌，遥指着窗外，指着那些为了生活而辛苦奔波的人们，继续说道： “人，只会为自己去战斗。” “因为想要活下去，所以要去战斗；因为不想失去自己的财富，所以不得不去战斗；更因为眼红其它人的东西，所以才想要去战斗！” 三言两语之间，陆远直接撕开了那层伪装在封建思想上的华丽外衣，将那血淋淋的社会现实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帝要战斗，是因为他怕死，根本无关天命；大臣要去战斗，是因为他们是这个王朝的既得利益体，根本无关忠诚；士兵们想要战斗，是因为官府强征徭役，不去就是死，根本无关家国大义！” “那么现在，洪老前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在为什么而战斗么？” …… 洪七公沉默了。 事实上，他真的很想说，他是在为了家国大义在战斗——而且，他也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九指神丐洪七公在江湖上闯荡数十载，惩恶扬善，一生的光明磊落，从不做任何奸邪之事。如此英雄人物，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只能说一声佩服。 但是，正因为如此，洪七公才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突然觉得，陆远说的很对！ 普天之下，为了家国大义在战斗的，貌似只有他一个人。 除此之外，就连他想要守护的这个国家，这个民族，都不是出于纯粹的正义。而是因为那所谓的利益，才团结到了一起。 如此情况，却是令洪七公相当的痛心。 不过洪七公到底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不会因为陆远的这番诡辩而失去自己对事物的判断。 “假如这个小娃娃真的刺杀了皇帝，天下必将动荡，黎明百姓必将遭殃。” 如此简单的因果关系，洪七公还是能够理顺的。故此，无论陆远在这里如何花言巧语，他都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这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而现在，在任何语言都已经是苍白无力的前提下，洪七公也只能用自己的拳头去证明，究竟是谁对谁错了！ 江湖规矩，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论斗嘴，老叫花子斗不过你，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未落，洪七公直接向前大跨一步，左腿弯曲成弓形，右掌从腰间出发，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向前推出，其声势之浩大，气势之磅礴，比那郭靖的降龙十八掌还要更胜三分！ 不过，现在的陆远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除了九阳真经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菜鸟了！ “降龙十八掌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外功，如果我与他对拼掌力，落败的肯定是我。” “至于内功，九阳神功自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内功。但是我修行时间太短，在内力储备上绝对不可能与其硬拼，只能利用九阳真气回气速度极快的优点，与其进行消耗战。” 想到这，陆远则是身子向前微倾，以一种倾斜的角度，对上了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 洪七公心中一惊。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遇上过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像陆远这样，敢直接硬接自己掌力的，却还是第一回见。 降龙十八掌的至阳至刚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而在下一瞬间，洪七公就明白陆远为何这么有底气。 与正面硬接不同，虽然只是微微倾斜了一个角度，但是却直接化解了洪七公三成的掌力。至于剩下的那七层，有九阳真气自动护体，并不足以对陆远造成什么大碍。 而与此同时，最重要的一点还在于，陆远还可以趁此机会，对洪七公展开进攻。 【定阳针】！ 这是全真剑法中的一招，使时剑刃向上斜刺，出其不意直击敌人咽喉。此招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若要练到劲、功、式、力四者恰到好处、毫无半点瑕疵却是极为艰辛，修习之人天资稍差或所学杂驳，即使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成。 而现在，陆远以指代剑，将这【定阳针】施展出来，其威力不仅丝毫不弱于真正的剑招，就出其不意而言，却是还在那剑招之上。 至于为什么，只不过是因为陆远也练过摧坚神爪，此时此刻觉得顺手，便将摧坚神爪的诀窍融入了这【定阳针】之中，再出其不意地使出，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远非那正宗的全真剑法可以媲美。 不过，洪七公可不是那全真七子，如此精妙的招式变化，在他眼中其实也只是稀松平常而已。 黄老邪的兰花拂穴手他都见过，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好功夫，且看我这招！” 说罢，这洪七公面对陆远那凌厉的一指，竟然是不退反进，以右脚为轴，右掌迅速抓向陆远的手臂，左脚则是踹向陆远的肚子，从外表看来，就像是一只大虾米一般滑稽。 但是，隐藏在这滑稽外表下的凶险，却只有三人明白。 在这三人中，洪七公与陆远自然不用多说，作为亲身经历者，他们当然有着百分之百的发言权。 至于那第三人，则是穆念慈： “是饭来身手。” “逍遥游拳法中的饭来伸手！” 第五十六章 战北丐 众所周知，身为丐帮帮主的洪七公，有两门拿手功夫。 其中，降龙十八掌天下刚猛无双，为丐帮护帮神功；打狗棒法天下精妙无双，更是丐帮帮主传承的见证。两相结合，一刚一柔，这才有了北丐洪七公的赫赫威名。 但是，在这江湖之上，却少有人知道，除了这两门功法之外，洪七公还曾经学过一门叫做逍遥游的拳法。 这门拳法与降龙十八掌不同，走的是轻灵的路子，一旦施展开来，就好像是燕鹰一般飘逸灵动，讲究的是“虚实相应，逍遥自在”这八个字，乃是天下一流的拳法。 只不过，这一流与超一流间，终究还是有些差距，再加上身为丐帮帮主，这降龙十八掌肯定要练好。因此，在逍遥游与降龙十八掌之间，洪七公选择了威力更甚的降龙。至于那逍遥游拳法，则是因为路数不同，便被他抛到了一边，不再修炼，平时与人战斗时，也很少再使用。故此，在这江湖之中，逍遥游拳法才很少有人知道，乃至声明不显。 但是问题在于，天下武学，其实是殊途同归的。 最开始的时候，洪七公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当他的武功达到一定的水平，对武道的理解也达到一个层次时候，有些东西，那是自然而然地便领悟了。 正所谓大道至简，对于现在的洪七公而言，降龙十八掌与逍遥游拳法早已不像原先那样泾渭分明，用了这就不能再用哪个。 什么刚猛第一，什么飘逸灵动。归根结底，都是拳头而已。而他需要做的，只不过是在合适的时候，以合适的姿势，将拳头摆在一个合适的位置。 所谓武学，大抵就是如此。 “好小子，再接我一招飞龙在天！” …… 陆远突然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事实上，尽管他已经在心中无限拔高了对洪七公的评价，但是到了真正战斗的时候，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糟老头子。 其实要说论硬实力，眼前的洪七公和那金轮法王其实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在力量上，可能还有所不如。 但是，论招式之变化，占据之把握，这洪七公却是比那金轮法王强上太多。 降龙十八掌与逍遥游拳法之间的无缝切换，着实让陆远觉得无比难受。尤其是那一会儿刚强，一会飘逸儿的武功路数，更是极大地干扰了对洪七公招式的判断，丧失了战斗的先机。 或许，就连洪七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招将会攻向哪里。 此时此刻，陆远心中明白，在与洪七公的对战之中，预判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对敌经验老道的洪七公，绝对不会给他留下任何逆转局势破绽。 对于陆远来说，这局面是相当不利的。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局面也可以说是相当的有利。 “没办法，谁让咱学的，是九阳神功这个挨揍的功夫呢？” 要想打人，就必须先学会挨揍。而就防守反击这一点而言，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比九阳神功更强的武学。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凌波，你且看好了！” 陆远一声怒喝，体内九阳真气的运转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其势如滔滔江水，绵延而不绝。 而与此同时，面对洪七公的攻势，陆远也放弃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剑法爪法。只是稳住下盘，以再简单不过的直拳与其进行一次又一次的碰撞。 如此这般，洪七公攻，陆远守，双方直接拆了四五百招，也没能分出个胜负。 洪凌波已经看傻了。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见过陆远施展武功。因此，一直对自己师父的武艺有一点点疑问。 嗯，洪凌波可以赌咒发誓，真的只有一点点。 而现在，看着那与洪七公面对面对攻的师父，洪凌波心中的那一点点忧虑，转眼间便被无限的崇拜所取代。 具体的武功招式，她是看不懂的。但是在她眼里，现在的陆远已经化为一座大山，挡在她的面前，帮她遮风挡雨。 面对洪七公那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陆远竟然防御的滴水不漏！乃至双方交手了七八百个回合，也依旧是处在僵持阶段，没能分出谁强谁弱！ 对此结果，那洪七公自然是大为诧异。 他看陆远年轻，本以为他就算天资再怎么聪颖，顶多也就是江湖一流好手的水平。 可是现在，洪七公才发现，陆远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越那些所谓的一流好手，达到了五绝这一层次上。 “真是的，这么多年，全真七子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身为江湖一流检验员的全真七子们表示自己很无辜，毕竟他们首先是个道士，其次才是个武者。 当然，由于经验的问题，现在的陆远比起真正的五绝可能还要差上一点，但是这差距绝对不会太大，而且并没有达到致命的层次。 简单来说，现在的陆远可能打不过洪七公。但是洪七公要想打败他，却也是难上加难，在陆远不跑的前提下，非得拼了老命，才有三成把握。 换言之，如果陆远想跑，洪七公发现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手段能够留住他！ “麻烦啊！” 想到这，洪七公却是有些头疼了。 老实说，与陆远结仇并非洪七公本意。抛开双方价值观上的冲突不谈，他对洪凌波这个小娃娃其实是颇有好感的，他可以感受的到，洪凌波本性并不坏，只不过因为命运所迫，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更不要提还有穆念慈这个师娘在，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洪七公都不应该站在陆远的对立方才对。 但是没办法，人嘛，活一辈子，总归要有点坚持。 只不过，归根结底，这坚持到底值不值得，就又是一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想到这，这洪七公又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不愿再和陆远做这种无所谓的争斗。 “也罢，也罢。” “小子，如果你能再接下我这一掌，老叫花十年之内，再也不踏中原半步！” 第五十七章 九阴降龙 天下五绝，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 身为五绝之首的王重阳那自然是不用多说，心高气傲到出家做倒是，那也是凭实力单身；至于剩下的那南帝北丐东邪西毒，虽然性格各异，行事作风也大有不同，但是归根结底，在这傲之一字上，却是有着颇多的相似之处。 东邪黄药师自然是不用多说，天下恃才傲物者莫过于他；其次便是南帝段智兴，这位看起来已经看破红尘，出家为僧的一代帝王，又何尝不是因为心中傲气，才选择了剃度出家？ 至于欧阳锋，虽说为了那部《九阴真经》而不惜使用出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几番算计洪七公，甚至一度废掉了洪七公的内力修为。但是在面对小辈时，无论是胜是败，欧阳锋的灵蛇杖却从未出手过。单从这一方面来说，这欧阳锋倒也不失一代宗师的气度。 至于洪七公，说起来，在五绝之中，他大概是最不心高气傲的一个。 老叫花老叫花，身为一个乞丐，就算是乞丐头子，又有什么可骄傲的？ 可是今天，在和陆远斗了近千招，却依旧还没能分出个胜负之后，这位心态素来平稳的九指神丐，未免也有些着急了。 “如果被那黄老邪知道我和一个小辈打了这么久还没分出个胜负，岂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到了五绝这一层次，大家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除非是生死相搏，要不然很难分出个胜负。故此，五绝高手之间的争斗，也不过就是脸面上的争斗。 当然了，这里说的脸面，并不是说非要将谁打败，非要用胜利为自己脸上贴金。对于这些顶尖强者来说，她们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气度。 胜，就要干干净净的胜；输，那也要干脆利落的输，如此才不输一代宗师的气度。 其实现在的洪七公心中很清楚，当他发现自己对陆远无可奈何的时候，这场争斗就已经输了。 他无法打败陆远，就意味着他无法要求陆远改变想法，陆远依旧会在两年之内将洪凌波培养成一个绝顶高手，洪凌波依旧会按照自己的愿望，去进行复仇。 而这一切的一切，洪七公只能说一句无能为力！ 毕竟洪七公不是欧阳锋那样的人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事实上，如果将洪七公换成欧阳锋的话，可能早就一枚暗器打过去，直接要了洪凌波的小命了。 没办法，他洪七公一向光明磊落，如此阴毒手段，他不屑为之。 但是，你要说让洪七公就这样认输，他又有点不服，因为他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拿下陆远的！ 故此，才有了这“一掌之约”！ “小子，如果你能再接下我这一掌，老叫花十年之内，绝不踏中原半步！” “哦？洪老前辈这么想去外面看看？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那里奇珍美味琳琅满目，莫说是十年，就算花上二十年三十年的时间，也未必能够一一品尝！” 陆远调侃着回答道，心中却是不敢怠慢，双手从两肋向前微托，显然已经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而洪七公呢？他也懒得回应陆远的挑衅，眼瞅着陆远已经做好了防御，便直接运起掌力，一招气势十足的亢龙有悔，便直接对着陆远的心口处拍了过去。 当然了，早有准备的陆远自然不可能让这一掌真的落到自己的心口上。 “有古怪，不能大意。” 托起右掌的陆远留了一个心眼，在对上那洪七公的亢龙有悔时，他的左掌也紧随其后，贴在了右掌之后。却是希望能够借助双掌之上的九阳真气，最大程度地化解这降龙十八掌的掌力。 在陆远想来，就算这一掌再怎么古怪，他双层的九阳真气护体，绝对能够接下来！ 但是，当陆远真正接触到这降龙十八掌的掌力之后，却是面色突然一变。 “这不是降龙十八掌！” 看似威猛的一掌，实际接触起来的时候却像是接触到棉花一般。而在下一瞬间，那降龙十八掌的掌力竟然顺着他的掌心，直接钻到了他的经脉里。 这一下实在是超出了陆远的预料，当下也不顾得许多，只能是运转起自己的九阳真气，围追堵截那降龙十八掌的掌力，想要将其化解掉。 而洪七公呢，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事实上，这的确是降龙十八掌没错。只不过与正常情况下的降龙十八掌不同的是，这一掌，是用九阴真经的内力进行催到的降龙十八掌。 想当初，洪七公被欧阳锋暗算，失去了所有武功。最后还是凭借着那九阴真经中易筋锻骨的功夫，恢复了内力，赶上了第二次华山论剑。不过在论剑时，他向黄蓉保证过，绝对不会在论剑时使用九阴真经的功夫，只用原本的功夫与其他高手对敌。 而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之后，他就更没有使用这九阴真经的机会了。 试问，除了五绝之外，谁还能让他使用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故此，这九阴真经的功夫便一直被洪七公搁置在角落里，一直到今天，遇到陆远，这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拿出来应急。 “以九阴之虚，演降龙之实，两相结合，必能出敌预料！” 说起来，这是洪七公第一次以九阴内力催动降龙十八掌。不过到了洪七公这个层次上，对武道已经有了十分透彻的领悟，故此，虽然只是第一次使用，但真正结合的时候却无比熟练，就仿佛提前演练过一千次一万次一般，成功打了陆远一个出其不意。 而与此同时，感受着体内那如同跗骨之蛆，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九阴真气，陆远则是眉头紧皱。 他知道，他有大麻烦了。 第五十八章 回转终南 洪七公走了，相当潇洒的走了。 身为一代宗师，言而有信是他必须要具备的风度。陆远的的确确受了他一掌，而且并没有被他这一掌打死。那么，就意味着他输掉了这所谓的一掌之约。 “罢了，老叫花这就前往岭南，十年之内，绝不再踏入中原半步！” 面对这场失败，洪七公那叫一个云淡风轻。甚至在离开的时候，他还仰天狂笑数声，以此作为对穆念慈与洪凌波的告别。 是的，他在狂笑，因为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事实上，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杀死陆远。那么在这种前提下，如何阻止陆远帮助洪凌波复仇，便成了他需要在第一时间解决的问题。 随后，洪七公便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由于之前洪凌波的转述，洪七公大致能够明白陆远究竟想用什么方法提升洪凌波的内力。那么，洪七公就想着在陆远内力上打主意，让其无法以醍醐灌顶的方式，帮助洪凌波提升修为。 最后，他成功了。 刚刚的那一掌，蕴含着他十年的内力修为。而在最后，他将这些九阴内力一点不差地灌进陆远的体内，用这些内力牵制住陆远，使其无法再想原先那样，如臂使指地那样调动体内真气。 这也正是洪七公鸡贼的地方，因为按照他的计算，如果陆远想要将这些内力化解，就必须进行十年的苦修。而在那个时候，十年之约已过，他就可以再来中原，再对陆远拍上这么一掌…… 十年复十年，十年何其多啊！ 反正就是十年的功力而已，老叫花子估摸着自己的年级岁数与内力修为，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能拖陆远二三十年。 至于二三十年之后的事情……他都死了，自然轮不到他去关心！ 故此，洪七公走的是相当的洒脱。 相比之下，陆远可就十分的难受了。 洪七公十年的内力修为在他体内乱窜，在数量上已经是远远超越了他所拥有的九阳真气，以至于现在的陆远只敢用九阳真气对这些内力进行镇压，除此之外，根本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让这些内力引发什么大变故。 万一走火入魔，那可就太亏了。 不过，正所谓福祸相依，从另一角度来看，这些内力虽然麻烦，但如果陆远能够将这些内力化解掉的话，却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凭空多出十年的内力，搁谁谁不开心？ 故此，当陆远想通洪七公究竟想干什么之后，心中根本没有一丝愤怒的感觉。 有的只是苦笑，以及淡淡的自嘲： “五绝就是五绝，初次见面，就给我送了如此大礼，可真是大方啊！” “他也不怕我无福消受！” …… 一个时辰后，开封城外。 全身内力被牵制，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废人的陆远却是当机立断，迅速离开了这开封城。准备调转方向，返回古墓。 陆远的危机意识告诉他，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再浪下去了——今天遇见洪七公还算他幸运，如果明天遇到欧阳锋或者后天遇到黄老邪，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有实力的浪叫浪，没有实力的浪叫作死。在自身处境并不安全的前提下，找个地方老实猫着恢复实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对于林杏儿，陆远的心中其实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 怎么说那林杏儿也是五绝级别的高手，甚至就实力而言，可能还要胜了五绝半筹。因此，陆远才会觉得，林杏儿可能会知道如何帮助自己解决问题。 再不济再不济，有一个五绝级别的高手打底，陆远的心中也会稍微安稳一点，至少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不过，在回转古墓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师父，对不起……” 陆远身边，紧跟着陆远的洪凌波低着头，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却是连抬头都不敢抬头。 一时之间，气氛凝重到令人感到窒息。 与此同时，李莫愁和穆念慈更是离这二人远远地，想要给这对师徒留出独自相处的时间。 而陆远呢，也不理会那心中委屈气恼的洪凌波，只是一直向前走着，似乎完全无视了她一般。 “狮虎，我错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看陆远仿佛还是没有原谅她的打算，洪凌波却是有些急了。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管什么害怕不害怕——相比起陆远的责骂，她更害怕陆远会像今天这样，将她抛弃到一旁，永远也不管她。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不如让她去死来的痛快一些。 因此，不想被抛弃，更不想去死的洪凌波，只能做的更加主动一点。 她咬了咬牙，直接蹲了下去，双手直接抓住陆远的左腿，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狮虎，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不知何时，晶莹剔透的泪水已经出现在洪凌波的眼眶之中。不过却被洪凌波一直强忍着，说什么都不肯落下。 委屈，无助却又超坚强。 就像是一根生长在岩缝中的小草，只要有生的机会，她就不肯放过，一定要狠狠抓住。 而看着这个模样的洪凌波，陆远的内心却是情不自禁地一软。 没有谁能够怨恨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更何况，洪凌波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真正不要脸的是那个老叫花子，利用小孩子的同情心不说，转过身来还要对她下杀手！ 故此，陆远从来都没有将怒火推卸到洪凌波身上的想法。他只是想让洪凌波长长记性，以后可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什么陌生人。 哪怕，那个陌生人只是一个看起来一无所有的老叫花子！ “行了，别哭了。” “要是把野狼给招来，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第五十九章 雪与剑 腊月初，终南山。 一场冬雪，覆盖了整座大山，将其渲染成了一个纯洁无垢的世界。 雪中的重阳宫更显巍峨，傍晚，准时响起的钟声回荡在群山之间，成为这片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天地浩大，万籁俱寂。 不过，如果有人从终南山的最上方俯瞰的话，就一定会发现，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之中，竟有几个小黑点缓慢前行着，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的蚂蚁一般，却是如此的显眼。 而与此同时，在那重阳宫后，活死人墓之前，依旧是一席素纱衣的林杏儿手持长剑，在这漫天的飞雪中翩翩起舞。 但凡内功深厚者，外界的环境已经无法对其造成太大的影响。更何况林杏儿常年在那寒玉床上修炼玉女心经，单从耐寒这一程度来说，可能比企鹅北极熊之类的动物还要强上许多。 相比之下，年岁尚小的小龙女可就差了一点，因此，现在的小龙女只能待在活死人墓中，从门口处遥遥观望雪景，以及在那雪花之中翩翩起舞的林杏儿。 至于像林杏儿为啥不给她准备一件冬衣之类的问题，小龙女并不想问，当然，就算是问了，林杏儿也绝对不会回答。 她能告诉小龙女，她们活死人墓中只有纱布，没有棉布嘛？ 当年林朝英幻想着要嫁给王重阳，可是在这古墓之中留下了不少的嫁妆。尤其是那些名贵的绢丝布匹，更是不要钱似的堆到了这古墓之中。不过棉布就少了一些，毕竟那东西虽然实在，但是却显不出她高贵的身份。 身为大小姐的林朝英，向来是只用最贵的，不用最好的！ 也幸亏这林杏儿在习武之前，是以丫鬟的身份陪伴在林朝英身边的，所以对女红之类的技能，颇有造诣。这才能连续拉扯大两个小孩子。没有让她们衣不蔽体，乃至冻死。 不过现在，在林杏儿的心理，已经没有这两个徒弟的位置了。 “小姐啊小姐，原来，当年的你，竟是这种感觉么？” 在风雪中舞剑的林杏儿，五味杂陈。 已经无法再感受到外界的寒冷，因为整颗心全都被强烈的思念所占据。乃至于就算是这漫天的冰雪，也无法遮挡住那浓郁到已经快要爆炸的思念。 但是偏偏，她还必须要忍受。 “相思入骨，求之而不得。” 或许，这便是玉女心经真正的内涵所在。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大抵没有那个女人，是愿意成为“玉女”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名贵一点的金石又如何，还不是没人疼没人爱。 “玉女玉女，不过是小姐对自己的自嘲罢了。” “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想当玉女呢？” 林杏儿自嘲地笑了笑，此时此刻，再经过三个多月的思考之后，她却是已经彻底想通。 此时此刻，她真的是好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和陆远一起下山，非要苦守在这活死人墓中，受这相思之苦的折磨。 “如果是小姐的话，一定会好好嘲弄杏儿一番的吧？” 事实上，林朝英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其性格爽利，比之一般男子也是不遑多让。尤其是嘲弄人的本事，更是天下第一等！ 否则的话，凭什么林朝英就能把王重阳从古墓之中骂出来？真以为是王重阳不堪被一个女子辱骂？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就太小看王重阳，也太小看林朝英了。 相比之下，反而是林朝英的侍女，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家碧玉。是那种有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只会憋在心中的“冰山女神”。 比如说现在的林杏儿，明明心中想的不要不要的，却又不好明说，只能将自己的心情寄托在剑上，发泄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修炼玉女心经数十载，却一直没有体会到玉女心经真意的林杏儿，终于和这玉女心经产生了百分之百的共鸣。 浪迹天涯，花前月下，清饮小酌，举案齐眉…… 这些招式的名字，全都是林朝英的幻想，现在，全都转化成林杏儿的幻想，也并无违和之处。 只不过，林杏儿终究不是林朝英：因为林朝英有的，林杏儿都有；而林朝英没有的，林杏儿也有！ “师父，小师妹。” 隔着一座山，李莫愁的声音便已经从那风雪之中传了过来，清脆响亮，如同黄鹂的鸣叫声一般，婉转动听。 林杏儿心弦一动，手中剑也是情不自禁地向下一松，使刚刚的剑势荡然无存。 此时此刻，在小龙女的视野中，自己的师父就好像是一棵大树一般，傲立在这片雪中。任凭那雪花落在身上，也一动不动，恍若冰雕。 “师父在干啥？” “师姐回来了？” “也不知道给我带好吃的了没有。” 想到这里，小龙女却是情不自禁地向门口处靠了靠，想要离得更近一些，看的更清楚一些。 可是，在下一瞬间，小龙女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突然看到，刚刚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林杏儿，突然拿起手中的剑，奔着远方，像是一只鸿雁一般飞跃了起来。 这一次，她要以剑问情！ …… 讲道理，陆远其实是懵逼的。 他绝没想到，当他再和林杏儿见面时，林杏儿竟然会拿着剑直接飞向他，做的如此决绝。 “这是咋回事？谋杀亲夫？” 看着林杏儿那张俏丽的脸，陆远的心却是没来由的一紧，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等着看这林杏儿究竟想做什么。 然后，林杏儿就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剑，抓住了陆远的一只手臂，一双极其好看的眉毛微蹙着，问道： “你受伤了？” “是谁伤了你？” “我去杀了他。” 第六十章 师姥姥 对于林杏儿来说，这大概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对除了王重阳之外的其他人产生了杀意。 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甚至一点讯息都不了解的人。 可是，看着陆远的模样，林杏儿又十分肯定，这种想要杀人的感觉绝对是无比正确的。 陆远是她最宝贝的人，而现在，竟然有人敢动她最宝贵的人，那么她自然就要向那个敢伤害陆远的人讨一个公道。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会打伤陆远，林杏儿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洪凌波已经被吓傻了。 来时的路上，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位师娘的师父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洪凌波想来，身为师娘的师父，林杏儿的武功肯定要比李莫愁更厉害的；可是洪凌波却并不知道，这种厉害，究竟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而在今天，就在这漫天的风雪中，当洪凌波第一次见到林杏儿的时候，却是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如同飞鸿一般的轻功，没有在雪中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冷冰冰的气质，比这漫天的大雪还要冷上的三分。 但是，最令洪凌波惊叹的，还是林杏儿的杀气。 “我去杀了他。”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起来就和“你今天吃了么”一样简单。 但是，当林杏儿将这句话说出口后，洪凌波却隐隐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个看起来和她师娘差不多年轻的师姥姥，真的能够杀死那个该死的七大爷！ 这就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那天的战斗，洪凌波可是看了全程。能够将自己师父全程压着打的洪七公，在洪凌波心中早已经就是天下无敌的象征。 而且，后来的陆远也验证了洪凌波的这个猜测。他告诉洪凌波，普天之下，能够比那个老叫花还要强的，绝对不超过五人。 可是现在，当洪凌波见了她的师姥姥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林杏儿成功收获了小迷妹一枚。 相比之下，陆远可就只能苦笑了。 他的确是来找林杏儿解决问题的，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想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 “她这是吃错药了么？原先她不这样的啊？” 陆远在心中默默吐槽道，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又换成了另外一句话： “没关系，不碍事，他只是想给我送点礼物，只不过这礼物太大了，我有点无福消受。” 呼啸着的风雪中，陆远一边走，一边给林杏儿介绍了一遍大致情况，却是把那李莫愁听得双耳发烫，脸色发红。 黑吃黑什么的，作威作福什么的……当时的小仙女的确是很爽啦，可是现在，当陆远将这些事情转述给林杏儿之后，那李莫愁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不敢说话。 幸运的是，此地距离那古墓入口已经不足百米的距离。 “师妹——” 就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李莫愁直接抓起陆远身后的洪凌波，奔着那古墓门口就跑了过去。 对此，那小龙女却是分外好奇。她分明记得李莫愁和她许诺过，再回来时一定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但是现在，李莫愁怎么给她带回来一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大一些的女娃？ 这个女娃是能吃还是能玩呢？ 一时之间，小龙女却是陷入了纠结之中。 不过她的这份纠结也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因为在下一瞬间，李莫愁便从洪凌波的背后掏出两个拳头大小的包裹。 洪凌波面色突然一变，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急忙说道： “师娘，那是我的，师父买给我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是你师父买给你的，而且我还知道，这是你师父用我的钱买给你的！” “再说了，我只是借来用用，又不是不给你了！” 说罢，这李莫愁也不等洪凌波反驳，便直接拿起这两个小包裹，献宝似的呈现到小龙女面前。 “这是什么？” 小龙女好奇地问道，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两个包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期待。 而当李莫愁进了古墓，打开包裹之后，小龙女的眼睛却是瞬间一亮。 首先映入小龙女眼帘的，是一个如同羊脂美玉一般细腻光滑的瓷球，瓷球是中空的，轻轻晃一下，还会嗡嗡作响。 下一个包裹打开，则是一个算不上形象，但是却足够生动的布老虎。大脑袋小短腿，其虎虎生风的气势不仅吓不到人，反而还平添了一丝可爱的气息。 亮晶晶的瓷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可爱气息的布偶！ 两个玩具一出，瞬间让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龙女沦陷了进去。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摸摸那个，却是喜不自胜。 事实上，莫说是小龙女，就连李莫愁自己，在见到这两个小家伙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放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才在洪凌波那十分幽怨的目光中，恋恋不舍地交还了回去。 没办法，普天之下，大概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同时抵挡这双重的诱惑。 只是，令李莫愁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师妹在把玩片刻之后，就立刻将那瓷球和布老虎还给了她，其行为之果决，丝毫不像当初李莫愁那样恋恋不舍。 “你不喜欢么？” 李莫愁疑惑的问道，而小龙女则是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很喜欢。” “但是师姐，不经过人家的同意，随便乱拿人家东西的行为是不对的。” “师父说，这样不好。” “师叔万岁！” “……” 看着自己师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又看看洪凌波那感动到几乎要落泪的脸庞，此时此刻，李莫愁只觉得自己的乃子真的好痛！ 我原先那个萌萌哒的师妹呢？这个小大人一样的小家伙是谁啊？ 第六十一章 真气外泄 玉女心经，少情少欲。 那是自林朝英传下来的养生之道，讲究的是一个“十二少”。具体来说，就是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 事实上，也只有如此心境，再搭上玉女心经的独特功效，才能让古墓派女子一个个驻颜有术。像什么四十岁看起来像二十岁，十八岁看起来像十二三岁之类的，都是基本操作。 而现在，从六岁开始便修炼玉女心经的小龙女，终于在一个月之前初步迈入了玉女心经的门槛之中，略有小成。 关于这一点，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小龙女与洪凌波外表之间的对比。要知道，就岁数而言，洪凌波比小龙女可是要小上一些的。可是现在，单看这两个人的外表，那洪凌波已经褪去自己身上大半稚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姑娘一般。 就是高度上矮了一点。 而小龙女呢？她的身上倒也没有什么稚气了，可是与洪凌波不同的是，小龙女表现出来的气质并不是成熟，而是这活死人墓一脉相承的不食人间烟火。 自小喝玉峰蜜长大的她，当然是小仙女中的小仙女喽！ “你叫我师叔，你是师姐的徒弟么？” 看着面前的洪凌波，小龙女心中其实是有些好奇的。毕竟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岁数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子。 还是女孩子！ 而对于小龙女的提问，刚刚还因为失而复得乐得喜不自胜的洪凌波则是乖乖站好，表现出一副十分懂礼貌的模样。 “不是的，师叔，她是我的师娘。” 洪凌波挠了挠头发，看着那恍如瓷娃娃一般的小龙女，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知道，这洪凌波年纪虽小，但是却人小鬼大。平时想来自负美貌（可爱），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对着陆远，多次企图用卖萌战术来获得些许好处。 可是今天，当她看得到小龙女这位师叔之后，平时自负美貌的洪凌波，突然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如此完美的师叔，感觉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啊。 …… 但是，年纪尚小的洪凌波却并不明白，这个世界，本就不该存在绝对完美的东西。 越是完美的东西，就越容易被亵渎。 当然，现在的小龙女年纪尚小，暂且还没有机会感受这人间的真实。可是，这活死人墓中的大仙女，却已经逐渐变得焦躁了起来。 到了最后，就连那鹅毛般的大雪，都无法再阻止林杏儿那焦躁到几欲发疯的心情了。 归根结底，玉女心经讲究的是少思少念，少情少欲；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玉女心经的修炼者会无思无念，无情无欲。在平时的时候，她们只不过是借助自己的养气功夫，强行将这种情绪压制下去罢了。 可是，当这些情绪已经无法被压制的时候，便会触底反弹，来个一转攻势。 从少思少念到多思多念，只需要一个名字；从少情少欲到多情多欲，只需一声呼唤。 “杏儿。” 昏暗的古墓中，道路悠长而又狭窄，黑色成了最好的帷幕，无论做什么坏事都不会被发现。 感受着那覆盖在自己身上的一双手掌，林杏儿心中一颤。 而当陆远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出她的名字之后，她更是完全把持不住自己，直接将手中剑扔掉，伏在了怀中。 此时此刻，林杏儿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问问问，问个屁的问！ 还是让这该死的以剑问情见鬼去吧！ “杏儿，我……” “嘘，跟我来。” 走在最后面的林杏儿看前面的两个徒弟并没有任何发觉的意思，随后便一个拐角，转身进入了古墓中的另一个岔道之中。 隐蔽的房间，是林杏儿自己的练功房，除了林杏儿之外，旁人根本不知这古墓中还有如此一处密室。 而当陆远跟着林杏儿的脚步，进入这密室之后，却意外地发现，这里竟然是别有洞天！ 这间石室，完全不像其他石室那样枯燥无味，一点摆设都没有。反而还温暖如春，就像是一间温室一般，一簇簇小草很明显被精心修剪过，虽然没有开花，但在这冬日里，这一抹绿意也是难得可贵的事物。一条只有两根手指粗细的石槽内，潺潺不断的水源从上向下流出，又通过另一处隧道，不知流向何方。 陆远有些愣住了。 “这画风……和其他的石室完全不一样啊！” 而对于这个问题，林杏儿则是在七分的不好意思中，又显露出三分的自得之色。 “这是我修建的，平日闲着无事的时候，权当打发时间用的。” 说罢，林杏儿便直接坐到了平日练功的青石之上，只不过这一次，却不会再练功了。 当然，也不会再修建那些花花草草，打发无聊的时光。 相比之下，她有更有趣的事情，去打发那无聊的时光。 “来呀，正面上我呀。” 四下里已无外人，林杏儿能够稍稍放开自己，再加上强烈的思念所致，行事作风却是比以往要洒脱上不少。 “当然，后面也行。” 说着，林杏儿还故意翻了翻身，对这陆远，摆出一副相当目中无人的姿势。 理所当然的，这不能忍。 三下两下，拨开蛋壳，露出q弹细腻的蛋白。 然而，就在陆远食指大动，马上就要开动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在他体内疯狂跳动。 “这是……” “真气外泄？” 感受着那蠢蠢欲动的九阳真气，陆远却是瞬间傻眼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真气外泄了呢？ ps：求鲜花，求评价。 第六十二章 于混沌中 对于武者来说，真气外泄往往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旦发生真气外泄，往往就意味着该名武者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真气的控制。不受管束的真气在体内疯狂游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游走到哪条经脉之中，导致真气与真气之间发生冲突；又或者是游走到哪个出口，导致大量的真气在一瞬间倾泻而出，对武者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故此，一旦发生了真气外泄的话，轻者武功自废，重者走火入魔，乃至暴毙身亡，这都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是问题在于，陆远并不明白，这真气外泄的情况，为什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要知道，在所有类型的真气中，九阳真气大概是最懂事的那一个。在平时的时候，它不仅不会像其他真气那样，动不动就要捣乱，它还会十分乖巧的自行运转，根本就不用路远多费心。 而且，在关键时刻，九阳真气还有调和，疗伤等诸多优势，单从实用性的角度出发，可以甩其他真气好几条街！ 可是现在，这平时一向非常听话的九阳真气，怎么就突然不听话了呢？ 没听说真气也有叛逆期啊！ 难道是受那九阴真气的影响？ 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蠢蠢欲动的九阳真气，心中疑惑的陆远觉得再仔细观察一下，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在事发突然的前提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林杏儿却有些把持不住了。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这扭扭捏捏的？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啊！ 不过终究，这林杏儿的心态却是极佳。正所谓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林朝英走过的老路，她是决计不能再走一遍的！ 说白了，假如当年的林朝英能够在硬气一点，直接强上了那王重阳的话，再借王重阳十万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出家！ 所以，在眼看着自己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后，那林杏儿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抬起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抱住了陆远，成功迈出了那最后一步。 此刻，林杏儿的那颗思念之心，完全炸裂。 而同样也是在此刻，陆远也终于明白，自己体内的九阳真气为何会蠢蠢欲动了。 并不是他自己出现了问题，而是身边林馨儿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她修炼的玉女心经，出了问题。 “这是……共鸣？” 感受着林杏儿的心跳，再感受着自己体内那已经快要不可收拾的九阳真气，陆远直接愣在了原地。 九阳真经与玉女心经之间，竟然还有这种操作的么？ …… 事实上，九阳真经与玉女心经之间，并没有这种操作。 毕竟这两种心法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那少林寺的斗酒僧只是通过打赌的方式赢了王重阳一次，和林朝英之间也并不是什么情敌关系。 更何况，在斗酒僧创出九阳真经的时候，林朝英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那王重阳与斗酒僧之间真有啥不可告人的东西，林朝英也决计不可能知道。 因此，真正让这九阳真气与林杏儿玉女心经产生共鸣的，其实是陆远体内九阴真气的存在。 九阴九阳，都是世上最顶尖的心法绝学。都讲究一个刚柔并济，只不过因为两者偏重不同，陆远一直都掌握不了能够将这两种真气调和到一起的要领。只能够以九阳真气的强大压制力，将那些九阴内力强行压制住，然后用水磨工夫，将那些九阴内力慢慢磨掉。 可是现在，林杏儿的假如，却是让九阴九阳相互掣肘的局面，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此间妙处，不可明说，不过，如果硬是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么在陆远想来，大概没有哪个字能够比“滑”这个字更加恰当了。 林杏儿的手是滑的，身子是滑的，就连真气，也是滑的。 滑滑的真气，混入陆远的体内，将原本是泾渭分明的九阴九阳，调和的一塌糊涂。 这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胡乱的搅动一般。但是这搅动敢不仅不会令人觉得难受，反而还会令人觉得意外的惬意。 林杏儿的表情也有些惊讶。 在思念得以宣泄之后，她意外的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似乎也发生了一种异变。 “这是……什么？” 与陆远贴合在一起的林杏儿的，情不自禁地打开了体内所有窍穴。 而当两人完美相连时，这些窍穴也紧紧贴合到了一起，互通有无，就像是一个人一般。 三种不同的真气，在两人体内往返运转。形成了一个超大的周天循环。 原本清晰的世界，逐渐变得混沌起来。 而也就是在这一片混沌之中，崭新的生机，正在孕育。 …… 古墓正厅。 坐在小龙女身边，和自己师叔唠了半天嗑的洪凌波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师傅了。 想到这，洪凌波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办法，谁让她这个师叔有漂亮又有趣，令人情不自禁地就想和她攀谈几句，一攀谈起来就忘记时间。 不过终归，这洪凌波还是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小舔狗的。因此，在最后的最后，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好像还有一个可怜的师父，不知了去向。 然后，李莫愁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有一个师父。 “师妹，你看到师父了么？” “没有看到。” 小龙女默默地摇了摇头，不过想起这两个徒弟，她的表现可就要淡定许多。 “应该是练功去了吧，师父经常练功的。” “一会应该就……” 小龙女信心十足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然而，还没等她将话说完，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突然从脚下传来，差点让这屋子里的人站立不稳。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这地动山摇感觉的，还有一阵沉闷的回响声。 “地龙来了？？？” 第六十三章 真气融合 当李莫愁等人循着声音的来源，成功找到林杏儿平时练功的石室时，陆远与林杏儿已经将一切痕迹都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狮虎？” 洪凌波好奇地看着陆远，她在隐约中觉得，现在的陆远并不是她平日里熟知的那个师父。 在往日里，由于九阳真气之间的共同性，洪凌波往往能够在陆远的身上找到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可是现在，这种安全感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缥缈之感。 就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一般。 想到这里，小家伙的内心突然一紧，赶紧抱住陆远的胳膊，再三确认陆远并不会离开他之后，这才放下心来，长松了一口气。 而面对这失态的小徒弟，陆远也只是将手放到了她的头顶上，以示安慰。 不过，陆远的眼中，也是相当的迷茫。 “这算个啥？” 感受着自己体内那交杂到一起，完美融合的三种真气，一时之间，陆远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不是九阴，不是九阳，也不是玉女。 但是，从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也是九阴，也是九阳，也是玉女。 同时兼备三种真气的特性，真正做到了阴阳调和，刚柔并济，达成一种完美的平衡。 此时此刻，陆远的心中既喜且忧。 喜悦的是，原本需要十年才能解决的九阴内力的问题竟然在这误打误撞之下解决了，而且，陆远更是有一种感觉，当这三种真气混杂到一起之后，他的境界似乎又有了一种突破。 “所谓五绝，大概不过如此。” 这种突破无关实力，而是一种心境。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绝顶高手与准绝顶高手之间的区别，大概就在于心境上的不同。 简单地说，准绝顶高手的代表人物，曾经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平时自负铁掌无敌，可是他在与南帝段智兴战斗时，依旧会使出“暗中偷袭幼子”这种阴毒手段，以增强自己的胜算。 但是，在五绝之中，就算是行事作风最为阴险毒辣的欧阳锋与那行事作风极其古怪邪性的黄药师，都绝不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行为。 说到底，最强与无敌之间，终究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现在，陆远已经能够十分真实地感受到，他已经逐渐脱离了那“最强”的层次，向着“无敌”的一方迈进。 而这种变化，却要归功在那九阴九阳玉女心经三种真气的混合物身上。 阴阳变幻，变化万千，本就变化万千，再加上轻身功夫第一的玉女心经……现在的陆远实在是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敌人是自己对付不了的。 总而言之，这是一件好事。 但是，正所谓有喜也有忧，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让一个人将便宜占尽，还不用付出什么代价的道理。 “如今我体内的真气是达到平衡了，但是如果我再运转九阳真经的心法，那岂不是又要将这平衡打破。” 这才是陆远最尴尬的地方。 虽说三角形是世界上最稳定的图形，但是三角关系可不一样。任何一方的增强活减弱，都有可能让这平衡出现严重的问题。 对于此刻的陆远来说，真正的问题，其实还出在那九阴内力之上。 毕竟，九阳的内力他自己就可以提炼出来；玉女心经的内力有林杏儿从一旁辅佐，问题也不是很大。但是那九阴内力可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不多不少十年份的九阴内力，不可能平白增加，也不会无故减少。 “那王重阳，写也不把九阴写全了，要是能留个易筋锻骨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演化出九阴内力。” “当然，要是那个老叫花子还在这更好了，随用随取，多方便。” 陆远在心中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事只不过是痴心妄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更何况，单从结果上来看，目前的情况，也足以称得上是满意。 没了那两股相互掣肘的真气，现在的陆远真是要多舒爽就有多舒爽。 “好了，没事了，我只是和林……掌门练功罢了。” 看着那在不知不觉间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的林杏儿，陆远瞬间改口，算是维护住了林杏儿的体面，没让李莫愁发现什么破绽。 事实上，如果李莫愁有心的话，陆远和林杏儿之间的这点破事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她。只不过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把心思往那方面去想过，所以就一直被自己师父蒙在鼓里还不自知。 相比之下，小龙女可就要灵醒多了。 “练功，练功不应该是要脱掉衣服的么？” 玉女心经的修炼要旨便是要找脱掉衣服，好散尽体内过热的阳气，避免走火入魔，爆体身亡的下场。 而现在，陆远和林杏儿的衣服，却穿的好好的。 当然了，年纪尚小的小龙女根本不知道男女之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她只是单纯的觉得疑惑。不过眼看自己师父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小龙女也就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玉女心经的修炼者，从来都不是好事之人。 不过，要说真正的聪明，还是得说那一直沉默，平时是毫无存在，但是在关键时刻却方显大智慧的穆念慈。 “练功？” 见过世面的女人，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终究是不一样的。 明明是才见面还没半个时辰，便直接跑过来练功？ 如此行为，怎么想怎么诡异。 而除此之外，最诡异的是，还是这石室之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 据穆念慈所知，这屋子里的一簇簇的小草，可没有一个叫做鱼腥草的品种。 想到这，穆念慈突然觉得这些草似乎更绿了。 第六十四章 大改造 当然了，穆念慈是个聪明人。 不同于黄蓉的那种机灵，她的聪明是生存的智慧，来源于她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累积。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她的心中都有一杆秤。 因此，哪怕现在的穆念慈已经在隐隐之中发现了真相，可是由于多种原因的考虑，她却并不打算揭穿。 说到底，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相比之下，她倒是很喜欢这石室之中的风景。 “这些小草，倒还真是别致。” 看着眼前这些在寒冬中努力生长的小家伙，穆念慈的心中却是分外的欣喜。 绿色，意味着生机，意味着蓬勃向上的力量。 林杏儿一愣，随后又是展颜一笑：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在其他房间里也栽种一些。” “反正不过只是一些随处可见的杂草罢了，也就是在这季节才引人注目些。” 说实话，原先的林杏儿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自从认识陆远之后，她便越发觉得这活死人墓中的景色甚是单调，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令人十分不喜。 现在，有人愿意陪她一起打理这古墓，当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在听到林杏儿的提议之后，那李莫愁却是一愣。 能够让她发愣的，当然不是林杏儿想要在这古墓中种草——这整个活死人墓都是她的，莫说是种草，就算是养竹鼠都没有什么问题。 真正令李莫愁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林杏儿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听自己师父的意思，竟然打算让他们几个在这里常住？ 而对于李莫愁的这个疑问，林杏儿则是把脸一板，十分刻意地装出一副不喜的模样。 “怎么，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你还想到哪去？” …… 进了腊八，便算的上是入了年。 传统风俗的腊八粥在活死人墓这里是没有的，不过全真教那里倒是在广开宫门，向着信徒施粥，倒是让这终南山上下热闹了不少。连带着，就连这终南山脚下都开辟了一个小小的市场，虽然算不上多么繁华，但是比起其他时候，倒是十分的热闹。 而相应的，这安静了好几十年的活死人墓，也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狮虎，我要向官府举报你，你虐待童工。” 拿着一个小锤子，运起九阳真气的洪凌波，正十分艰难地想要在古墓的岩壁之上凿除一条水槽。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洪凌波也不会抱怨什么，正所谓劳动最光荣，更何况，她还可以借助干活的机会，锻炼一下九阳真气的使用，完全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但是问题在于，她是在干活，可是陆远却在一旁，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什么都不干，还紧盯着她工作。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而且，身为一个大人，理应干的更多才对啊！ 可是现在，陆远不但不干活，反而还要监视洪凌波，并且时不时地还会给她提出毛病来……这样的待遇反差，就令洪凌波觉得十分难受了。 然而可惜的是，面对洪凌波的抗议，陆远的心中根本没有任何波动。 “告我？你去啊，最好把你姓甚名谁，祖籍哪的，怎么拜我为师的，一一讲清楚，好增强你的说服力。” 陆远摇头晃脑，说出一大堆东西，却是正好插在了洪凌波的软肋之上！ “我……” 洪凌波表示自己想要骂人。 不过，看看陆远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洪凌波终究还是没能将到口的脏话骂出来。 “干，我干还不行嘛！” 小小的锤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砸着那坚硬的石壁。再看看那漫长的工作任务，如果按洪凌波这种效率的话，非得凿个一年半载，才能完成这个其实十分简单，简单到林杏儿几剑就能解决的任务。 不过，陆远却并不打算提醒洪凌波。 说到底，对于九阳真经这部功法，心性的磨练才是重中之重。陆远自己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劈柴担水，才将自己的心稳定了下来。 至于这一心想要报仇的洪凌波什么时候能够拥有一颗如同磐石一般坚硬的道心？这可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当然了，也不是说这道心就一定要坚如磐石才好。甚至，因为境遇的不同，哪怕是同一个人，也可能会突然改变自己的道心，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比如说，现在的林杏儿，就属于这种情况。 冰山一般的道心一朝融化，给林杏儿的气质带来了十分显著的改变。面对那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就算是李莫愁都很难相信，这是那个养育了自己近十年的师父。 而不是自己的姐姐。 “师父不会吃错药了吧？” 李莫愁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天外，不过她手上的动作可是不慢，摧坚神爪抓在石头上，每一下都是五个小坑，然后李莫愁再将一些泥土均匀地填埋到这些小坑之中，这就成了一个绝佳的花盆。虽然种不出啥漂亮的花，但是种些生命力旺盛的小草，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虽然，嗯，李莫愁总觉用摧坚神爪做花盆其实是一件相当古怪的事情。 不过，相比起自己的师妹，李莫愁觉得自己还是十分幸福的了。 “师姐师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小龙女抱着一把干草回来了，浑身是土，再也没有原先那种遗世独立的仙气。 但是，正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相比起之前那种生人勿进的状态，这个模样的小龙女，反而还更加引人爱怜一些。 “找到了什么？不会又是麻雀蛋什么的吧？” 拍了拍手上的土，李莫愁靠到小龙女身边，将眼睛往那干草上一瞟。 然而，就是这一瞟，却令她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一，二，三，四，五！” “五只小兔子？” “还有一只大兔子哒！” 第六十五章 神通 这大概是活死人墓自建成以来，最热闹的一段时光。 庞大的活死人墓改造计划，只进行了十分之一不到。但是这活死人墓中，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李莫愁的努力之下，每个石室之中都分配到了一点点绿意，尽管这些小草很是弱小，不过在这不见生机的冬天里也足够喜人。 那五只小兔子是小龙女最大的收获，虽说自从小龙女摸过那几只小兔子之后，大兔子就不再愿意抚养它们，但是在玉蜂浆的照料之下，那些小兔子发育的可是比原来还要好。 到了最后，那几只灰褐色的小团子在见到小龙女时，简直比见到那只大兔子还要亲。 除此之外，借助这次大改建的机会，林杏儿也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家的仓库。而这，也是李莫愁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竟然这么有钱。 最引人注目的是林朝英留下的两个大箱子。其中一个装着一套崭新的嫁衣，那应该是林朝英给自己准备的，但是可惜的是她一辈子都没有穿上这嫁衣的机会。 而在另一个大箱子，却是装了满满一大箱子的珠宝首饰。 “师，师父……” 看着那珠光宝气的戒指镯子金链子，李莫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好，好厉害……” 曾经见过大世面的洪凌波在见到如此多的首饰之后，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记得自己母亲也有一个装首饰的盒子，里面装着不少好看的首饰。但是那些首饰和这个箱子里的首饰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相比之下，林杏儿并没有表现出丝毫震惊，只是用一种缅怀的口气，缓缓说道： “想当初，在江南的时候，我们林家也是一等一的豪们望族。” “对于小姐来说，这点东西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她想要的话，她可以拥有所有的宝物。” 这句话倒是不假，对于武功已经达到一定程度的林朝英来说，看上什么东西，直接去抢就完事了。 事实上，当年的林朝英也没少做过这种事。正所谓宝物有德者居之，不说别的，单说这活死人墓偌大的基业，便是她通过种种手段，强得而来。 虽然那并不是她本意就是了。 由此观之，这李莫愁喜欢黑吃黑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很大可能是因为遗传的缘故，不过就是隔辈遗传罢了。 相比之下，林杏儿对这些身外之物，就要看轻许多了。 “你们如果喜欢的话，随便挑几件就是了。” “反正小姐也去了，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就算拿去用，想必小姐也不会怪罪。” 这便是林杏儿最特殊的地方，相比起其他人，她对什么事都看的很开，而且是看开到一定程度，大有一种超脱于世俗的感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圣人之境。 不过，理所当然的，林杏儿也仅仅只是对某些东西看的很开。距离真正的，无情无欲的圣人，她可还差远了。 更何况，她也不想做那无情无欲的圣人。 “陆远，你随我来，我再看看你体内真气情况，是否留下了暗伤。”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懂，我懂。” 对着林杏儿眨眨眼睛，陆远的脸上呈现出一幅“大家都懂得”的表情。随后，便紧跟着林杏儿的脚步，来到了她的起居室之中。 只不过，这一次的陆远却是有些误会了。 林杏儿的确不是为了帮助陆远检查体内暗伤情况，才把他叫到这里来的；但是同样的，她也并不是以此为借口，想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真正想做得，是想要陆远帮她检查一下，她体内真气运转的情况。 “怎么？出什么问题了么？” 陆远不解地看着那满脸都是犹疑的林杏儿，通过林杏儿的手掌，将自己的一缕真气渗入到林杏儿的体内。 “没什么异常的啊？” 陆远操纵着真气，在林杏儿体内游走了三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当然，要说异样也有，那就是林杏儿的生理机能实在是太好了，比李莫愁的还要好，和洪凌波都有一拼，在她的身上，时间好像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般。 抛开年龄不谈，从里到外，林杏儿真的就像是一个双十少女般，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名为青春的气息。 年轻到有些犯规啊！ “你再往丹田上看看。” 眼看陆远依旧没有发现问题根源，林杏儿轻声提醒道。 对此，陆远倒是有些犹豫。 一个武者的丹田，可不能那么容易窥伺。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丹田被废，也就意味着葬送了这个武者的生命。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陆远又有些感动。 能够将自己丹田随意敞开，任凭他去观看。从这个角度来说，林杏儿对他也是百分百的信任了。 “既然她都不在意了，我又何必瞻前顾后呢？” 想到这里，陆远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操偶这那一缕真气，向着林杏儿的丹田游走了过去。 然后，当陆远真正“看”到林杏儿丹田的那一刻： “这是什么？” …… 林杏儿的丹田内，真气的储备量很少，甚至还不如陆远操纵的那一丝真气的数量大！ 但是，从质上来说，却是要远超陆远的那一丝真气！ 因为，陆远的真气只是气，而林杏儿的真气，已经凝结成了一块固体。 黄豆粒大小的固体，就在她的丹田之中，缓缓旋转。 而对于这个东西，林杏儿也是分外迷茫。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自从那天之后，它就一直这样了。” “而且，我的身上，还出现了诸多奇怪的变化……” 说着，林杏儿对着陆远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微靠远一点。 然后，在下一瞬间，那坐在青石之上的林杏儿，竟然从石板上悬浮了起来？ 或者说是……飞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武学的尽头 仙者，从人从山。 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对“仙”的崇拜就从未断绝过。上至帝皇将相，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对“仙人”情有独钟。 长生不老，几乎是每个天朝人的心愿。而仙人的存在，便是对长生不老最好的注脚。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么？ 传说彭祖八百岁而终，但是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谁也没有看到过真正的彭祖。除此之外，葛洪与陈抟应该算得上是大家所熟知的“仙人”，可是到最后呢，这两位仙人不也只是将将活了一百多岁，便得道飞升去了？ 一百多岁的年纪，在这个七十已经算得上是古来稀的封建年代里的确已经能够算得上是高寿。但是相比起那所谓的长生不老，似乎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当然，除了道教的神仙之外，佛教也出过神仙。最著名的便是初祖达摩的故事，传说在达摩祖师圆寂之后，有人曾经在尼泊尔那边见到达摩挑着一只草鞋，返回天竺。后来人们打开棺材，赫然发现达摩的遗体竟然消失不见，空留一只草鞋作为他曾经存在过这里的凭证。 但是，在陆远想来，这大概是佛教用来忽悠人的把戏——宗教吗，就是要有神秘感，要不然怎么忽悠人？ 可是现在，当陆远看到那漂浮在半空之中，大显神威的林杏儿之后，又突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怀疑。 那些……真的只是佛教的忽悠么？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仙人么？ 对于这些事情，陆远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压根就不信的，毕竟这里是武侠的世界，就算真气内力什么的再怎么离谱，那也是要讲究基本法的，至少，不会出现随便掐个诀，便刮风下雨，撒豆成兵这种可以将牛顿达尔文爱因斯坦一众科学大拿气活的事情。 但是现在，当陆远看到林杏儿的神妙后，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 或许，所谓的仙人，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所谓的仙人，大概只是一些能力远超常人的“超人”，他们的身上，往往具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因为无法被普通人理解，故此被奉为“仙”“神”。 而与此同时，陆远则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十分微妙的事实。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仙人存在的话……我的穿越，大概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 按照道家的理论，人的存在，主要由精，气，神这三部分组成。 正所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从有形的精，到无形的气，最后再到负责调控一切的神，三者有机结合到一起，才能构成一个活着的人类个体。 那么，如果是按照这样的解释的话，所谓仙人，应该是可以完美调节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使其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或者是通过新陈代谢的方式，使新的细胞组织不断替换老旧的细胞组织，以此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此时此刻，当陆远再看向那林杏儿之后，却是已经有所明悟！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林杏儿体内的经脉竟然和洪凌波一样，看起来无比稚嫩。而现在，当陆远相同仙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后，就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了。 仙女和人类之间，有可比性嘛？ 此时此刻，别说这林杏儿是四十多岁，就算她说自己是四百多岁，陆远也表示无所谓了。 在“仙人”面前，年龄什么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四十岁也好，四百岁也好，反正都是长生不老。 当然，在陆远想来，现在的林杏儿还不是普通人认知中的那种仙人——现在的她大抵正处在一种蜕变期，只有当这蜕变期结束后，林杏儿才算是真正舍弃了武道，踏入了仙道。 至于这个蜕变期究竟有多长，那就是谁也说不好的事情了。有可能再来一百年也入不了门槛，有可能在下一瞬间，林杏儿就能大彻大悟，白日飞升。 不过，想到这里的陆远，突然有一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了。 仙女誒，这可是真正的仙女誒，比起李莫愁那种小仙女，这仙女可就要正宗的多了！ 能够和仙女发生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这种感觉，想想就觉得令人愉悦。 这种感觉，和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啊！ 只不过，陆远并没有将这种愉悦表现出来。因为这只是他的一种猜测。具体情况，还要等林杏儿进行反复验证之后，再做衡量。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现在的林杏儿，绝对已经超越了五绝的层次，突破到另外一种境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远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天山童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好像也有令人返老还童的效果。” “而且，如果没有李秋水这个意外的话，天山童姥应该是能够凭借着这返老还童的功夫，永远活下去的。” “那么，这算不算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不老？” 天山童姥出身逍遥派，而逍遥派则是正宗的道家门派，至于那所谓的逍遥，更是道家所追求的极致， 何谓逍遥？无拘无束，潇洒自在，方为逍遥。 换而言之，神仙，就是逍遥。 那么，按照如此逻辑，这逍遥派的武功，是以成为仙人为目标的？ 而现在的林杏儿，又已经超越了武者的层次，向着一个全新的境界蜕变着。 应该说，这是一种巧合呢，还是隐隐之中的一种必然呢？ 这，就涉及到武学的一个终极命题了： “武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陆远和林杏儿对视了一眼，沉默了数秒，随后便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一个字眼。 “道！” 第六十七章 拜年 武的尽头，是道。 这个结论并非偶然，而是根据已有现实推测而来。 最有力的证据，便是目前陆远所知道的四部顶级内功：九阴九阳，玉女先天，四部顶级的内功心法，无一不是从道家密藏中应运而生，演化而来。 所以，单从这一点来看的话，所谓的武学，的确是从道学中演化出来的。 而现在，当武学走到尽头之后，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向林杏儿敞开了。 只不过，具体的细节，还要进行一下商榷： “你还能回想起这种改变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么？” 抱着林杏儿，陆远的内心却是有点小激动。 女侠见的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可是这仙女还是第一回见到，自然是分外好奇。 而林杏儿呢，在听到陆远的提问之后，却是双耳一红，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改变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她当然知道。 林杏儿记得很清楚，在上一次，她和陆远合为一体，体内窍穴也链接为一个循环的时候。这种改变就已经开始发生了。 只不过，当时的林杏儿还沉浸在无上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在意这种变化。 而在最后，当她回味过来之后，那改变却是已经结束了。 丹田之内，黄豆粒大小的真气团子就好像恒星一般，不断吞吐着真气，营造出一片氤氲之气。将她的丹田充盈的满满当当，顺便还能反补一下她体内的经脉，使她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一次蜕变。 或者说，是对生命的一种升华。 只不过，这个过程虽然十分美妙，但是林杏儿却不好对陆远明说。 她可是真正的仙女诶，如果将一些都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话，面子往哪搁？ 故此，面对陆远的提问，林杏儿只能是低着头，十分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就是在你我都很快乐的时候。” 说罢，那林杏儿便直接将头埋在了陆远怀中，无论陆远如何唤她，也不肯将头抬起来。 然后，陆远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我都很快乐的时候……” 身为一名成年人，陆远自然是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当陆远回忆当初的情况时，却只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了，那个时候，应该是三种真气在我体内交融的才对。” 当时的陆远只顾着自己的情况，根本没有在意那林杏儿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此，陆远觉得，如果想要搞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话，最好再复现一次当时的情况。 对此，在最开始的时候，林杏儿是抗拒的。 “唔，不行，时间太长的话，会被莫愁儿发现的。” “有什么关系嘛，发现就发现喽，难道你还要瞒她一辈子不成？” 陆远拍了拍林杏儿的肩膀，一边宽慰，一边轻轻解开了肩膀上的衣扣。 “我，我只是怕她没有心理准备。” “你也不是不知道，莫愁儿那孩子，性情最是偏激了。”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身为李莫愁的师父，林杏儿对李莫愁的了解，可能还要超越母亲对女儿的了解。 李莫愁性情偏激，这是她自一开始便知道的事情。故此她才没有教李莫愁玉女心经，因为玉女心经的确是不适合这种性格偏激的人修炼。 相比起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还不如不修炼。 现在，如何向性情偏激的李莫愁解释她和陆远之间的关系，也成了一大难题。 从某种角度来说，林杏儿的行为，其实是和自己的徒弟抢男人。 而同样的，每当林杏儿想到这，都会觉得分外惭愧，羞恼难当。 她觉得，自己把林朝英的脸都给丢尽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感到丢脸的同时，林杏儿的心中，又会感到一丝窃喜。 老实说，这种在暗地里偷吃的感觉……很爽。 …… 大年三十，天朝人传统意义上的大年夜，也就是一家团圆的日子。 正所谓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无论如何，这过年的氛围总是喜庆的，热闹的。 甚至，就算是在这终日冷清的古墓之中，年味也没有丝毫的减少。 终南山距长安只有四十多里的路程，对于一名脚力出色的武者而言，来回也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再用剩下的半天采购年货，反正这活死人墓中只有六个人，五十两银子，足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更何况，穆念慈并没有在古墓之中过年。 为了杨过，全真教的丘处机特意来到这古墓门前拜访，对此，念子心切的穆念慈也没有拒绝丘处机的邀请，准备前往重阳宫中，陪自己的儿子度过在这终南山上的第一个春节。 因此，在这活死人墓中吃年夜饭的，也只有五人罢了。 “师父，弟子给您拜年了！” 洪凌波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大声叫嚷之下，却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然而，在小龙女o型的樱桃小口下，洪凌波直接跪倒在地，对着陆远的方向，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其动作之干净利落，倒是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很显然，是预先演练过不知道多少遍的。 磕头的一代宗师，那也叫一代宗师。 然后，陆远就知道了，自己可能要大出血了。 毕竟洪凌波的本质其实是小舔狗，没有好处的事，她是不会去做的。而现在，她既然做的，还做的如此卖力，那么就意味着，她想要更多的回报。 不过，现在的陆远也不想和这个小舔狗计较这么多。 过年嘛，最注重的便是一个开心。小孩子想要压岁钱，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这“压岁钱”怎么给，似乎还要好好地讲究一下。 说来惭愧，陆远身上，还真没啥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 “要不，把大伏魔拳教给她？” 大伏魔拳法，记载于重阳遗刻上的武功，不过不同于九阴真经的其他功能功夫，这大伏魔拳走的是刚猛路子，倒是和九阳蛮搭配的。 就是一个小姑娘，做怒目金刚相，用大伏魔拳法斩妖除魔的画面……似乎有些美妙？ 不过在下一瞬间，一个更加美妙的画面，却是呈现在陆远的眼前： “龙儿，给师父拜年。“ “咚，咚，咚！” “……” 第六十八章 守岁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女侠拯救者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女侠拯救者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六十九章 这谁顶得住啊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女侠拯救者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女侠拯救者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七十章 新年愿望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女侠拯救者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女侠拯救者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七十一章 钓黄蓉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女侠拯救者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女侠拯救者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