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乌尔奴伽尔》 第1章 刑罚 ……麦酒。 浓烈的气息摄入鼻翼之中,不断吮吸着浑身的皮肤,渗透到神经深入,留下一波又一波滚烫到肺部的醉意,警备着肌理都在颤动,无法止住这股欲`望,一节节连接的骨头发出碾碎的旮旯旮旯声,如坠冰窖,血液却在异样的沸腾。 “哦,醒了吗。” 意味不明的哼笑声。 “哗──” 烈酒从头浇灌而下,迅速的黏腻在发丝、眼皮、鼻孔以及微微张开的唇畔上,乌尔奴伽尔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向后吊起双手被拉的笔直,合不拢的双腿被粗糙的麻绳勒出红痕,有什么冰冷粘稠的东西顺着大腿根,和头顶的酒汁一起,缓缓的、缓缓的,滑落,一滴滴婉转的流淌在赤`裸的脚趾上。 令人羞耻的空虚感。 乌尔奴伽尔意图挣扎起来,然而,完全不能动弹起身,闪亮而光滑的银质锁链正一节节的扣住他的身体,从高高抬起的手腕开始,越过后背,紧紧的绕着腹部转了几圈,然后延伸在另一边,一双修长、白皙又宽大的手指上——想起来了,这是专门针对神性之物的魔法锁链,用一种强大的压制气息狠狠的抓住每一滴神血。 这才是令他浑身无法动弹的真正原因。 意识到这一点的乌尔奴伽尔超微冷静了一下,然后困惑一般仰起头,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面孔,厚重而华贵的气质就像是喷墨一样绽放,层层叠叠,含苞欲放的青葱和柔美,还有隐隐微微的、接近成熟俊美的锋利锐气。 他张开湿漉漉的、被酒水滋润的饱满唇畔,轻轻的呢喃:“父亲……?” 阴鸷的锐利眼眸气势逼人的冲刷过来,乌尔奴伽尔感觉到一阵心悸,几乎在下瞬间,他就看到那双洁白到发出荧光的修长手指拉紧了锁链,锁链顶端的三角状金属块贴近了他的心脏,尖锐的仿佛要划开那一层脆皮的皮肤,然后噗的一响,听到血液涕泗横流的声音。 但是—— 这样的想象并没有实现。 乌尔奴伽尔对面那双蛇瞳讥诮而恶劣的弯起,削薄的浅唇若有似无的贴近他耳畔,冰冷的锁链尖端暧昧的滑过胸口的红珠,凹陷的皮肤一路轻轻的弹起,冰冷的痕迹一寸寸滑动到腹部的锁扣,在空旷的房间中发出嘡嘡的细响。 心脏、开始噗通噗通的快速跳动,危险感激得浑身的神经都在颤抖。 然后,乌尔奴伽尔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他在用一种无限鄙夷而傲慢的声音在说:“你在叫谁父亲?小杂种——” 心跳声骤然回落在胸腔中。 “啪——” 链梢带着扣链打在大腿外侧接近臀部的地方,淋上了晶亮的酒液,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沉闷而响彻,让人忍不住肌肉痉挛的弓起身体,让身体多余的热气快速消散,只余下黏腻的冰冷,痛的,让人止不住的发疼。 ——不会抽`出血来了吧? 有些恍惚出神的时候,乌尔奴伽尔这样想着。 “……胆子变大了嘛,竟然敢在我面前分心?” 从上往下的俯视,强烈极致的冲击感。 乌尔奴伽尔仰起头,削尖的下巴几乎蹭在对方的下颚上,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胆子一直很大。” “的确如此……那么,告诉我,篡位失败的感觉如何?乌尔——” “下一次,我一定会踩着你的鲜血登上王位!” “哈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儿子!这样野心勃勃的眼神真是太漂亮了!真想让人挖下来装进王的宝物之中……” “唔——” 滚烫而硕大的东西毫无预兆的钉入穴股,火辣辣的刺激感让身体小小的抽搐着,皮开肉绽,粗糙而暴戾,紧绷的肌肤被冰冷的链梢一下下鞭打着,激烈的盘踞在胸口,让人忍不住咬牙切齿。 ——可·恶! 乌尔奴伽尔猛地睁开眼眸。 呼哧、呼哧、呼哧…… 急促的呼吸不断的在震动在胸口,红色的眼眸有些失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乌尔奴伽尔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究竟出于梦境还是现实之中,然后就像是意识到什么,茫然悄无声息的从眼底消失不见,手指摩挲着滑到下`身,显而易见的触碰到挺`翘绷直的部分。 他对那个人有着深切的欲`望。 乌尔奴伽尔在这时深切的意识到这一点,手指娴熟的摩擦着下`身,一点点的加快,在迸溅的快感之中,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感觉着一寸寸从下`身开始泛滥到心口的滚烫温度,身体微微弓起,思维却过分理智着分析着。 ——从小到大像是玩具一样被那个家伙蹂`躏那么多遍,却完全没有办法报复在他身上,如果不能牢牢记住这个人给予自己的玩弄和侮辱,那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就算是换了一个身体也无法忘记分毫,那个人在自己浑身上下烙印的痕迹。 ——真想要……一节节碾碎他的骨头,啜饮下他浑身的血液,将他的骄傲踩在脚底,把这个人狠狠的拉下王位…… 喘息出声,乌尔奴伽尔克制不住的在残虐对方的幻想中达到高`潮。 ——他的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享受着有整个城池的初`夜`权,就像是一条龙一样霸道的不容许任何人沾染他的财宝,性格完全是一个暴君。 ——最可恨的地方,是他上了自己,而自己没有上过他,他就死了。 ——简直遗憾的让人想起来每分每秒都在心绞般疼痛。 ——真是、太遗憾了。 莫大的失落感撞击在心头,如同往常一般,让乌尔奴伽尔再一次为自己重生在对方不曾存在的世界中感到失望,这样的失望感甚至让他在面对对艾因茨贝伦家的家主——他这个重生之后身体的父亲谈及圣杯战争的时候,没有拉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 第2章 容器 没有过多久,等到乌尔奴伽尔再一次接触到圣杯的话题之时,他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冬之城堡的油彩壁画。 油画上的“冬之圣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萨气势威仪而凌冽的站在最中心,光怪陆离的斑斓色彩之中,形成独特而唯一的纯白,侍奉在她身后的两位魔术师则成半虚影的形象隐藏在浓厚的色彩之中,然后,在最上方,金色的圣杯如同太阳冉冉升起,驱散其中阴冷暗沉的画风。 并不需要了解这段历史,乌尔奴伽尔就能够感觉到沉淀千年的疯狂执念从油画之中扑面而来,艾因茨贝伦家族追逐圣杯将近千年,在不断的失败之中终于寻求其他两个家族的帮助,由此,仿造圣杯的“创始御三家”诞生—— ……多么的令人屈辱啊,临近一步的胜利果实不得不禅让给其他两家一起夺取。 继承了第八代族长之位的“阿哈德老翁”——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艾因兹贝伦就不止一次在乌尔奴伽尔面前贬低位于日本冬木市的间桐家族以及远坂家族,然而,那话语之中所透露的不仅仅是深切的鄙夷和怨恨,还是那不曾抹去,必须获取两家援助的屈辱。 正是秉持着这样的心态,阿哈德老翁接受不了自己的家族从由斯苔萨的时代开始直至第二次圣杯战争都在其他两家面前不堪失败的侮辱,在阿哈德老翁内心深处,第三次圣杯战争,完成艾因茨贝伦家族一直期望着第三魔法“天之圣杯”,在两个魔术世家面前抹消这种低人一等的屈辱就显得极为重要。 事实上,这并并不是想要得到圣杯许下什么愿望,只是要由艾因茨贝伦家族亲手完成“天之圣杯”的成就,来证明“第三魔法”的存在,来对世人展现爱因茨贝尔家族的荣光,只是需要这种高傲的胜利。 因此,阿哈德老翁才会不顾艾因茨贝伦家族一脉传承的血统,选择让臭名昭著“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加入艾因茨贝伦家族。 不过,对于乌尔奴伽尔本人来说,他对于这一些都不感兴趣,会停下脚步驻足在油画之前饶有兴致的欣赏“冬之圣女”的姿态,完全是因为他看到一个如同泡沫般梦幻的、绝无仅有的——奇迹。 “……切嗣,你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从玻璃的缝隙之中,窗外的寒风呜呜的拉起了褐黑的帘布,白色的热气正一股股的溢出。 打开窗口的男人,卫宫切嗣,面容沉重的面对着冰冻的风雪,他的面颊被吹的有些发红,然而,肃然而深沉的气质在风暴之中越显坚韧,这个如同钢铁般坚`硬的男人,让人无论何时都不能窥探到一丝一毫的软弱。 他静静的听着乌尔奴伽尔的发言,如同磐石一般沉默。 “难道你不高兴吗?你创造了一个不可能的‘奇迹’!”乌尔奴伽尔满怀喜悦般谈及,然而,鼓动的声音与其说是赞叹,倒不如说是怜悯来得多,“那个孩子已经出生了吧,真是奇妙啊……如她一般的命运,远比爱丽丝菲尔……” “够了!” 切嗣终于忍不住出口阻止乌尔奴伽尔接下去的话语,接下去的声音有些像是歇斯底里。 “她不是一个东西!她是、是我和爱丽的孩子……不要用这样的口吻说她,她只是一个孩子,应该受到祝福的、新生的生命……” 切嗣已经说不下去,哪怕阻止了对方出口的话语,但是这一切又能如何自欺欺人呢?这种紧紧攥住心脏的绝望和不幸感都不能掩埋,越是隐藏就越是沉重而深厚——如果他不能得到圣杯,那么,悲剧将要延续在他的爱女身上,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现实。 “身体结构完全是魔术回路的结晶,她不是比起爱丽丝菲尔来更加适合的容器吗?”乌尔奴伽尔毫不留情揭开这样的冷酷真相。 “不,她不是圣杯的容器!绝不会是圣杯的容器!伊莉亚只是一个孩子……”切嗣伸出手指捂住有些发红的眼角,用极为强硬的语气不断执着的重复默念着,就像是企图催眠自己,让浑身不安和惶恐感都可以由此而消散。 “哼,可不是每个人都如同你这样想的。” 微微讥诮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暗示意味,乌尔奴伽尔勾起的嘴角弯了弯,压抑在眼底最深处的权利欲念开始攀升,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之中泛滥出波澜起伏的惊涛骇浪,他一步又一步,轻轻的靠近在此刻显得格外脆弱的男人,诱哄般的柔软嗓音蛊惑着。 “如果,你不能得到成功的圣杯,那么,无论你能否从这次的战场上活下来,艾因茨贝伦城堡将不会再对你开放,那个孩子就会沦为新的容器,如同你和爱丽丝菲尔一般,总有一天,我会和那个孩子重新登临圣杯的战场,厮杀、战斗、死亡……” “……阿哈德老翁是这么想的吗?” 切嗣不由自主的发出这样的提问,但是,这样的提问并不是寻求什么答案,他心中清楚的知道,从一开始,他被寻找到艾因茨贝伦家族中就只是被当做一个备胎,真正被期待着的,是这个阿哈德老翁的老来子,艾因茨贝伦家族的正统继承人。 不过,相对于这一次临近的圣杯战争来说,乌尔奴伽尔的年龄和性格都不能让阿哈德老翁放心,所以,他决断下让卫宫切嗣参加这一次圣杯战争给予乌尔奴伽尔实战观摩,如果此次能够圣杯最好,如果不能的话,就等待下一次圣杯战争让乌尔奴伽尔去夺得。 而这样的计划,有着最大的障碍,切嗣清楚的知道,就是现在身为阿哈德老翁的继承人乌尔奴伽尔根本对圣杯不感兴趣,甚至深深厌恶着阿哈德老翁企图掌控他一切行为的做法。这个时候会如此说,完全是在挑拨离间,但是,切嗣更清楚的是,乌尔奴伽尔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千真万确会发生的可能。 “你觉得呢?切嗣——” 乌尔奴伽尔笑了出声,虽然切嗣表现出如此冷静透彻的理智摸样,但他却已经可以想象到对方的动摇,尝试了几年都不曾有过的,对于阿哈德老翁的动摇,只要联想到这一点,他就情不自禁的、发自内心的欢喜出声。 “你一直是一个聪明人。” 切嗣沉默不语,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窗外冰冻的风雪之中。 乌尔奴伽尔却兴奋有些眉飞色舞,心脏激动的快速跳动着,他无法阻止这股浓重到快要破裂开出来的欲`望,从上一世开始,权利和地位一直对他有着非常深刻的吸引力,追求着强大,追求着优越,竭尽全力的想要统治、征服和战胜他物,如此强烈的野望,让他对于权利和地位着迷不已。 或许应该说,他对自己曾经的父亲如此锲而不舍、不断谋划篡位也是源自于这种勃勃的、让人迷恋的、深入骨髓的野心。而曾经遭受失败、压制和蹂躏更是让这种与生俱来的野心膨胀到极致,然后再也容不得他人对于自己的控制,如同吉尔伽美什,如同阿哈德老翁。 “难道你在担心爱丽丝菲尔会对你感到失望吗?不会的,你应该清楚,她爱着你,并且把你的愿望当做了自己的愿望,甚至为此而生下伊莉亚丝菲尔……她会知道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孩子,为了这个世界啊……” 切嗣深深的呼吸,空洞的目光无神的放在远处,轻轻的,微不可闻的点头。 乌尔奴伽尔笑得更加欢快,喜悦让他稚嫩的面颊显出一种天真明亮的色彩,然后,就像是要确保什么一般,他缓慢的,用发誓般真挚口吻诉说:“我会祝愿你赢得胜利……不用担心,就算是失败了,我也会把伊莉亚当做是我的亲妹妹一样看待,而不是一件注定被牺牲的容器……” 对此,切嗣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跟乌尔奴伽尔站成了一线,在圣杯战争之前,他必须和这位继承人一起将德高望重的阿哈德老翁从艾因茨贝伦家族族长的位置上拉下,陷入这本不应该加入的艾因茨贝伦家族的内战中。 但这都是注定的,在得知伊莉亚的存在,在看到爱丽丝菲尔脸上母性而光辉的微笑,在那个时候,切嗣已经隐隐的感觉到这一点,他和爱丽丝菲尔的未来已经注定与幸福无缘,但他们从来就不曾希望着爱女的未来也是如此的悲惨。 ——所以,命运是站在我这边的。 乌尔奴伽尔发自内心的这样想着,在看到伊莉亚的出生的那一刻,他似乎就已经看到了艾因茨贝伦家族的宝座朝着自己招手,隐藏在最深处的权利*被浇灌成熟,他终于找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为了得到那至高的权利和地位…… ……这才是我重生的意义所在啊,从得到艾因茨贝伦城堡开始…… 第3章 梦死 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乌尔奴伽尔才跟卫宫切嗣一起将艾因茨贝伦家族中的保守顽固派清洗一清,终于达成他的目标,在最后一刻,看到阿哈德老翁面容上遮掩不住的震惊神色,每每回味起来,都让乌尔奴伽尔欢快不已。 巨大的满足和成就感,但这种滋味并不如酒酿一样越久越是醇香,反而像是劣质的香水,在迷离而惑人的香味萦绕之后,只余下更多的平淡,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不久,乌尔奴伽尔就感到一阵无能为力的、无法言喻的……失落。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吉尔伽美什。 再没有人能够如同那个人一般,在他篡位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轻而易举的翻盘,那高高在上的俯视和戏弄的眼神,仿佛一切的一切从始至终都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中,这足够让乌尔奴伽尔浑身的血液都剧烈的沸腾起来。 挣扎、挑衅、讥讽、掠夺…… *只有在强大面前才能够变得如此的强烈,如果太过容易的得到想要的东西,只会将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也变得过于微小。 所以,乌尔奴伽尔觉得,自己远比得到艾因茨贝伦城堡之前更加的思恋那个人,这种濒死喘息的魂牵梦绕——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让自己得到胜利,也不会让整个事情因此而变得了无生趣。 隔世的记忆变得清晰透彻,在篡位失败的现场,整个人跪倒在地,石矛击穿了整个肩胛骨,他仰着头,身上的细麻布褶皱成一团,流失的灼热血液滴滴答答的滚落一滴,顺着洁白的布料凝聚在铺满野兽毛皮的地毯上,眼角,黄金的饰品晃动着异样的光泽,而在正前方,眼帘前的一切都是血红。 忠诚下属的死尸就在咫尺,折叠成僵硬而冰冷的姿势,糜烂的呼吸带着剧痛,昏晕目眩的失血感,巨大的压迫力镇在他的后背上,锋利的尖刃刺激在皮肤上,带起神经紧缩的抽搐,敏感的让人想要出口细碎呻`吟。 乌尔奴伽尔忍受着后背上的尖刃随着琵琶骨分裂开来的一道道血红,沿着整个骨架,仿佛一个俘虏奴隶一样烙印上错综复杂的纹身图腾,就像是要被活活解剖的危机感,让呼吸一点点狰狞着急促,手底下的兽皮上的柔软绒毛不断被扯断,汨汨的汗珠几乎快要凝痂,他颤抖着张口,用呜咽般的呢喃:“……父亲……不要、不要这样……” “高兴吗,小杂种。” 意味不明的低哑声音从后背垂落,金色的发丝微微扫过后颈,与黏腻着鲜血着银发纠缠在一起,产生一种丝丝入扣的微妙错觉,而乌尔奴伽尔却只能艰难的扭过头,红色的眼眸溢满了水汽,仿佛下一刻就会呜咽求饶,稚嫩的面颊上布满着一种让人怜爱的神色。 一刹那,恶意和讥讽从对方那双冷酷的眼眸之中流泻而出,这让示弱的乌尔奴伽尔脸色微微一僵,几乎下一刻,肩胛骨上的石矛被白质骨刀狠狠挖开,鲜血如注一般洒出,骨刀顺着裂开的伤口一点点切入内里的连筋血肉,他闷哼着抽搐身体,柔软的表情演变着狰狞而愤怒。 那个人却满怀恶劣的将伤口不断撑大,将翻开外皮的鲜红色肉块暴露出来,勾着浅薄无情的淡唇,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自然应该感到高兴,我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冒犯了……胃口不小嘛,难道我还没有喂饱你吗?” 乌尔奴伽尔紧紧蹙眉,冷汗涔涔的痛苦让他几乎难以开口,生怕一开口就会像是一条低贱的野狗一样在对方面前摇尾乞怜。 金发的男人将沾着鲜血的手指捏在乌尔奴伽尔的下巴上,低头唇咬上去,对着一地未处理的死尸,从后背进入乌尔奴伽尔的身体,灼烫的*如同赤红的烙铁,不经过任何的前`戏,一边粗暴的蛮干,一边用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话语粗噶出声—— “这样贪婪可不行啊,乌尔,不知足的野心总有一天会将你自己带入毁灭。” ——才不是这样!你看哪,父王,你的判断是错误的。所以,我没有毁灭,反而重生了! 联想到这里,乌尔奴伽尔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干净而纯粹的天真抹杀了脸上所有的阴霾,如同初雪般的容貌透彻纯净到不可思议,浓郁的高贵和奢华的典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人完全不能想象在这样的外貌之下的内心是如何的截然不同。 这却了解对方本质的卫宫切嗣有些厌恶的别过头,然后用敷衍般的口吻说道:“……爱丽很担心你的情况,她觉得你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 实话说,切嗣觉得,自己妻子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眼前这个试图弑父的人——虽然在最后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兴趣动手了,而这一点也是爱丽错误的判断对方只是一个内心温柔而缺爱的根源——这个艾因茨贝伦的大少爷根本是被宠坏了,随心所欲的任性和阴晴不定的喜怒,完全就没有正常的时刻。也只有在野心勃勃的试图将自己父亲拉下马的过程中显得稍稍正常一些。 “什么呀,切嗣,难道爱丽丝菲尔关心我就那么让你紧张吗?”乌尔奴伽尔嬉笑着靠近切嗣,然后又意味深长的口气说道,“你应该多信任一些爱丽丝菲尔,不应该不断想法设法的阻止我和爱丽丝菲尔见面……就算是为了圣杯,为了你想要拯救的整个世界,我也不会伤害她的啊。” 切嗣深吸一口气,对此不置可否,反而自说自话的做出决断:“所以,我和爱丽已经考虑过了,阿哈德老翁现在已经不能阻止你离开艾因茨贝伦城堡接触外界,你不必在整天关着去研究魔术,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时钟塔那边,你可以先接触外界的魔术师,然后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样可爱又温柔,果然是爱丽的想法啊。” 乌尔奴伽尔挑了挑眉,目光望向冬之城堡的整个外围结界,堆积的山雪、簌簌的寒风、冻结的森林,这样极寒的世界之外,这个世界难道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低头看着精细而奢华的服装,兴致略微拔高了些,然后乌尔奴伽尔才回答切嗣说道:“真是不错的想法呐。” ——而且,艾因茨贝伦家族已经在他手中了,接下去,应该是魔术师的整个世界,掌控这样的世界,一定会很有挑战性、也更有意思吧。 这一次,乌尔奴伽尔却没有像是想要得到艾因茨贝伦城堡之前那样兴奋,反而显得有些困扰般的不确定,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在这里停下自己的脚步。 第4章 密谋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必定含有*和野心,区别致死大小而已。 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撩拨他人的野心、煽动一个人隐藏的阴暗*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这种事情他十分熟稔而顺手,而且在没有那个人的世界中,他没有办法阻止这种如同蔓藤般占据了整个心脏的兴趣,永无止境的、急需被填充些什么的内心——或者是、野心。 所以,在遭遇到郁郁不得志的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这位魔术名门之女后,乌尔奴伽尔打从心底中热切起来。 这是每个时代都会具有的牺牲品,因为并不是嫡子的缘故而必须被埋没放弃本身极具的天赋,没有资格去继承魔术刻印,一直以政治联姻的目的而被培养,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哪怕作为家族牺牲品的索拉如何以悲剧收场,乌尔奴伽尔也不会对她本人感到丝毫的兴趣,然而,索拉本身的野心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的,那是野心,不愿意屈服命运、不甘心作为物品被家族利用殆尽,内心极度不满的索非亚莉家族之女索拉。 自从发现索拉望向自己未婚夫——作为阿其波卢德家的家主、时钟塔的一级讲师、以天才魔术师所著称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那种隐藏着屈辱又怨恨的冰冷眼神,就让乌尔奴伽尔对这位名门千金感到浓烈的兴趣。 ——多么的、有趣啊。 “你的才华远比你的兄长、甚至是你的未婚夫更加的优秀,浑身充沛的魔术回路可以作为最佳的佐证……真可惜啊,这样的你却不得不沦为两个家族的牺牲品,被圈养在后院之中,成为必须诞生优秀下一代的母体,这是太浪费了……你本身所具备的光芒,绝不应该止步于此!” 火红色的短发热烈的像是火焰在燃烧,浑身却散发着异常凛冽的气质,撑起威严的架势,哪怕目光在这样的话语之下显得如此的严厉,但是,那紧紧抿住的下唇、以及轻轻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索拉内心的不平静。 所以,乌尔奴伽尔眼底的笑意更加深厚起来。 “若不是你的兄长、那位嫡子阻拦在你的面前,索非亚莉家族怎么会忘却你横溢的才华呢?……若不是如此,如果作为被整个家族所培养的继承人,你又怎么会位居阿其波卢德的身后,仅仅作为他的附属品而存在?……索非亚莉家族应该选择你来继承,本应该让你选择自己所中意的对象,让阿其波卢德作为你的附属品、被你本身的天赋掩盖所有——” ——你所认为的一无所有,仅仅是因为你从没有想过去掠夺。 仅仅与索拉的几次谈话接触就燃起对方野心的乌尔奴伽尔怀着某种恶意的兴奋旁观着两个家族一幕幕上演的好戏。 看似感性而高贵的索拉在经过他的刻意暗示和提醒之后,蠢蠢欲动的意图从自己父兄手中掌控索非亚莉家族,甚至不惜克制自己的介怀、放下`身段寻求自己未婚夫的帮助,或许应该说是利用阿其波卢德家族来压制索非亚莉家族。 乌尔奴伽尔看着不断紧迫起来的气氛,开始不断的期待两个家族的争斗,但是,很显然的是索拉辜负了他预计的期望。 他算准了索拉的野心,但却没有预料到她连拉拢自己未婚夫背后家族的能力都显得如此勉强,甚至是连鼓动索非亚莉家族内部的煽动力也没有,空具心比天高的野心和出色的魔术天赋,却被养得其他一点手段都没有,完全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傲慢大小姐。 无疾而终的动乱。 这样的结果让乌尔奴伽尔脸色有些发黑,感觉自己付诸的努力都化为乌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索拉在这一段时间将自己未婚夫的心抓紧,肯尼斯·阿其波卢德甚至不惜用决裂索非亚莉家族也要将索拉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起码,这样一来还有翻盘的机会。 就在乌尔奴伽尔如此设想,甚至开始谋算起让索拉作为名义上的傀儡家主来控制整个索非亚莉家族的计划,然而,索拉异想天开的说法却把他快要逗笑出声。 “那是万能的圣杯!只要得到了它,无论许下什么愿望都可以被实现!只要得到圣杯,我就可以成为索非亚莉家族的掌权人!”说着这样话语的索拉,眼光都在闪闪发光,甚至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热切的几乎与一身火红的装束相媲美。 乌尔奴伽尔对此不置可否,然而,他从来就喜欢亲自动手去掠夺自己想要得到东西,内心更是认定只有抢到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我的,秉持着这样的理念,就算是曾经作为万象之王吉尔伽美什唯一的子嗣,可以凭借这一身份平安无事的等待继承王位,却还是迫不及待的选择动手篡位。 所以,无论是从哪一种角度来听,都觉得万能的圣杯值得让人怀疑,而且他也讨厌借助一件死物许愿——像是被施舍一样——得到想要的东西,会有得到圣杯实现愿望这样的想法,只有愿望偏执、绝望和疯狂的人才会如此的吧。 比如说是想要拯救整个世界的卫宫切嗣、以及眼前失败过一次然后被家族抛弃的索拉…… “是这样吗,索拉,你就不担心再一次的失败吗?”微微垂下眼底的冷笑,乌尔奴伽尔勾着嘴角,语气轻柔的像是情人之间的抚摸,“小心翼翼”的碰触着索拉的神经。 索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之前所进行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终生难得一次的叛逆举动,虽然最终成功是失败,但却让整个人打从心底中认同了乌尔奴伽尔之前的想法,只要回想起一直忽视自己才能的父兄不敢置信的震惊目光,都让她的内心兴奋激动起来,而失败后父兄痛心疾首又高高在上的理所当然、肯尼斯更加把她当做附属品放在身后不让自己参与事后一切的举动,都让她不甘心与自己被安排的命运。 “就算是失败了也无所谓,死的也只是拥有令咒的肯尼斯……” 凉薄而冰冷的神色出现在索拉的面容上,在这一刻,散开一直以往的高傲气质,围绕在她周身的冷气尖锐的不可阻止,隐隐带着偏执的疯狂,她的神色狂热而喜悦,就像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未来已经实现的画面,毫不留情的吐露出残忍的话语。 “在这一点上我也应该谢谢他们,要不是我没有魔术印刻,说不定这个时候会被圣杯选中的令咒人选不是肯尼斯,而是我……不过这样也好,非常好……将servant和master之间本来只有一条因果线分裂开来,大家都看不到我手上拥有令咒,但是我却可以和肯尼斯一起参与圣杯战争……” 乌尔奴伽尔伸手撑着下巴,索然无味的听着索拉念道着算计自己未婚夫的计划,看着这个人燃烧了所有斗志的摸样,最终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盘算的计划搁置起来,如果圣杯战争不结束,恐怕索拉不会甘心受到自己的操控,也只有等到圣杯失败的结局,索拉才会知道,只有自己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有他能够帮助她,然后才可以轻而易举不受反弹的得到索非亚莉家族、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乘乱收服失去家族的阿其波卢德家族。 ——啊啊,这样看起来的话,圣杯稍稍也有一点意思了呢。 想到圣杯还可能吸引到远坂家族和间桐家族的乌尔奴伽尔眼神微微眯起,在同意索拉暗中前往冬木市站在圣杯战争幕后帮助她得到圣杯之后,乌尔奴伽尔就迫不及待与另一边的卫宫切嗣的联络,告知对方肯尼斯和索拉利用秘书将魔力供给和令咒权利分开并由两名召唤者分别掌握的情报。 “切嗣,看起来你有大麻烦了,阿其波卢德就是一个著名的魔术天才,具备着‘风’和‘水’的双重属性,精通降灵术、召唤术、炼金术的专家,因为,他的魔术武装可是多不胜数防不胜防,而且作为他未婚妻的索拉,虽然没有继承魔术印刻,但论起魔术回路可以提供的魔力来,可是比你强得多……” 恶趣味的想象着另一边的切嗣惊愕的神色,乌尔奴伽尔无比欢快的问道:“需要我的帮助吗?切嗣——” “我知道了。”原本得到肯尼斯一部分情报的切嗣在结合乌尔奴伽尔的情报之后,已经透彻的了解将可能遭遇的情况,神色坚硬而冷淡的回复道:“他们打算召唤的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吗……如果被成功召唤的话,这对组合的确有些棘手。” “什么呀,切嗣,艾因茨贝伦家族可是为你准备了骑士王亚瑟的圣遗物,以最高职阶saber被召唤……那可是相当于无敌的servant啊,难道你不知道吗?”感觉出切嗣回复的迟疑,意识到其中含有隐情的乌尔奴伽尔挑了挑眉。 “不,没有绝对强大的英灵,战争的关键是如何有效的操控发挥英灵的价值,单论这一点来说,我觉得caster和assassin更能配合的我的行事作风。” “哼,就是适合才麻烦吧,毕竟‘魔术师杀手’这个称呼还是很有名的,如果你真的召唤出caster或者assassin,你的战斗策略就已经完全摆放在其他master面前,有了提防的master们,想要接二连三不着痕迹被暗杀成功恐怕是有一些难度的吧。” “……的确是如此。”切嗣沉默了下来,最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默认了使用契约胜利之剑的剑鞘来召唤亚瑟王的决断,然后继续说道:“阿其波卢德那边的圣遗物,你应该可以想办法让人替换下来吧?” “嗯——?!” 乌尔奴伽尔意外的转了转红色的眼珠,对于切嗣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并不意外,本身来说,切嗣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物,否则的话,在与对方合作仅仅五年时间,乌尔奴伽尔也不会没有做多少就轻而易举的得到整个庞大的艾因茨贝伦家族,而为了夺得圣杯,给对手下黑手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乌尔奴伽尔并不打算让肯尼斯和索拉不能参与圣杯战争,也不愿意现在就给卫宫切嗣撕破脸皮,毕竟在艾因茨贝伦家族方面,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借由上一次两个人的反叛还掌控着大部分的力量,起码也要等到他走出艾因茨贝伦家族去冬木市参与圣杯战争再动手吧,那个时候掌控了伊莉亚,不管切嗣能否活着回来都没有关系了。 掌控了对方的命脉弱点,这也是乌尔奴伽尔一直对切嗣极富耐心的缘由。 基于种种考虑,最终,乌尔奴伽尔将目光盯在了最近高调着反对肯尼斯理念的韦伯·维尔维特,顺便劝服了索拉应该自己选择适合她本人的圣遗物而不是用肯尼斯的圣遗物,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然后,怀着隐蔽的乐趣,乌尔奴伽尔踏上了冬木市的土地。 而就在那个时候,乌尔奴伽尔悠闲的走在了街道上,红色的目光不经意的撇到玻璃柜橱上,一个黄金的侧影突兀的占据在他微微睁大的眼眸上。 第5章 血吻 时间有瞬间的凝固,空气都在紧张的呼吸。 急促的、迫不及待的,乌尔奴伽尔回过头,火红的眼眸在不经意间流泻出异样的光彩,正对着金色的人影,灼烫的视线就像是熔浆迸溅出滋滋作响的火星。 身材高大的男人似有所觉的侧过头,他的身上穿着一套充满现代感的漆皮夹克和紧身皮裤,却偏偏展现出一种宫廷长袍的闲适慵懒,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奢华厚重的压迫冲击,单单只是从面容上看,恐怕任何人都要赞叹——这是一个华贵完美到无以复加的美貌青年。 而在此时,转身过的男人嘴角尚且噙着一抹恶意的微笑,如同红宝石一样耀眼的蛇状竖瞳正对着乌尔奴伽尔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意外和惊讶的神色,一如既往的讥诮,就像眼前所面对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只是路边的一簇野花杂草,平澜无波到让人心生寒意的目光稳稳的对焦上。 一眼万年。 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这才是最恰当的形容。 然而—— 金发的男人百无聊赖的移开了视线。 令人疼痛的恶意魔力仿佛一条线从另一端猛地钻入心脏,血液激荡的就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脆弱的皮肤中急不可耐的踊跃而出,血红逼近眼底,滚动到心脏噗通噗通快速的跳动,乌尔奴伽尔只觉得从胸口延伸到后背的骨架都在痛的发疼……疼的、热血沸腾。 ——“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穿越千年的时光,恍惚出神的乌尔奴伽尔还记得真正意识起第一次遇到这个人的时刻,他从埃安那神庙中走出,两旁的侍卫和仆从纷纷停下原本的动作庄重行礼,金色的阳光透过熏香的走廊,昏昏然的暖意,他既紧张又不安,内心小心翼翼的斟酌,一步一步谨慎的踏在石板地上,然后,高高的穹顶大气恢弘的呈现在视线之中。 就在这门槛之前,引路的神使停下脚步,卑微而庄重的向着门内伏地行礼,恬静而温柔的面容上开开起伏波澜,她深深的跪拜,全然不似侍神之时的寡淡安详,极度的狂热和尊崇,完全忘记了身后的乌尔奴伽尔。 犹如被俘获的奴隶,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甘于被鞭挞,堕落而卑微。 乌尔奴伽尔甚至恐惧的想要后退,在那刹那,他恐惧着未知的前方,在平民面前高高在上的神使竟然有一天也会如同低`贱的蝼蚁一般,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穷途末路的未来,迈入这道门之后,他将如同眼前这个女人一样,被狠狠的践踏所有的高傲,必须卑微的垂下头颅服从。 恨意一般的不甘,点燃的野心一点点凌迟着脚尖,屏住了呼吸,心脏似乎失去了沸活的能力,他踩在柔软的兽皮地毯上,推开鎏金的奢贵大门,象牙白的把手脱离指腹,乌尔奴伽尔紧紧抿着下唇,目光坚毅的凝望而去—— 赤`裸裸的活色生香。 油香暧昧的点燃,长发绵绵的披散着,从脆弱的肩膀蔓延到后脊的凹陷处,逶迤而地的细质麻布垂坠大半,肥软的双`乳光洁的暴露在空气中,两侧的女人妩媚而妖娆着揉捻着金发男人的双腿,伏地的柔软姿势几乎要将乳`尖蹭在对方的大腿上。 似乎是听到大门打开的声响,惊慌失措般扬起娇柔艳丽的容颜,错愕而羞耻的望着停下脚步的乌尔奴伽尔。 “谁准许你们停下的?” 半倾在软垫之中的金发男人睁开紧闭的双目,毫不留情的将呆怔中的女人用脚踢开,看也不看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两个女人,慢条斯理而又理所当然的垂下视线,红宝石的眼睛不带一丝情绪,也是用如此这般平淡而冷漠的眼神,他分毫不差的对视上乌尔奴伽尔,就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高高在上的俯视,绝对的傲慢。 如果非要形容乌尔奴伽尔当时的心情,大概也只有不可思议可以勉强概括了吧。 他的目光从这个名为“父亲”的高大男人身上转到一侧的两个女人身上,她们含着乞求的恐惧泪珠可欲坠不欲的凝滞在发红的眼角,曼妙的雪白*如同奶汁一样上下诱人的喷洒着沁香,听到金发男人不容抗拒的命令,不顾一切羞耻,像是母`狗一样匍匐在绒毛兽皮上放`荡的糜烂。 两个女人抱紧着男人的大腿频频摩擦,彼此的身躯挨靠在,一撞一撞的两块肉团不断磨蹭着,双方的乳`尖红涨的凸起,潮红的面颊如同饱满绽放的巨大花苞,面颊贴着面颊,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开始接吻,然后,恬不知耻的发出嘹长而诱惑的呻`吟。 面对着两个女人的表演,这一连串渐入佳境的举动引人面色发红,旁观的乌尔奴伽尔完全无法像是对面的男人一样做到视若无睹,他努力镇静的移开视线,不由自主的,目光再一次与另一双红色的兽瞳聚集在一起。 金发的男人却“嗤”的笑了出来,慵懒端坐的姿势微微撑起,修长精悍的手指缓缓的抬起,乌尔奴伽尔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滑到了这个人的指尖上,他却将手指搭在女人的后背上,用极慢极慢的动作掀开落在女人腹部的细麻布,红宝石的眼睛却在这个时候紧紧盯着乌尔奴伽尔,艳色的瞳孔开始一点点的深邃浓重起来。 心脏,直面危机的跳动起来,速率快得震耳欲聋。 乌尔奴伽尔下意识的浑身紧绷,眉梢紧紧蹙起。 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可怕,就像是击穿了整个外表,直挺挺的戳入肺腑,吮吸着一紧一缩的血液,仿佛点燃起一股热浪,让人发抖的产生微妙的战栗感。 就好像,这个男人脱得并不是女人身上的细麻布,而是他披在肩头,挂在半个胸口的宽大布料。 金发的男人就像是了解到乌尔奴伽尔的感受一般,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的恶质,抚摸着女人后背的手指一点点、一点点的往下滑去,张开的五指抚弄着她挺翘结实的臀部,掰开雪团似得双`股,再往内挤压搅动,动作缓慢的让人呼吸紧张的放轻。 被抚弄的女人张开纤细的双臂抱住另一个女人,玲珑有致的两具身躯零距离的触碰在一起,惑人的乳`房向外压着肥软的肉块,缠绵的鼻息越发加重,艳色的红唇浸湿了彼此。 男人在这个时候拔`出手指,湿漉漉的手指放在正前方,就像是要正大光明的要让乌尔奴伽尔观看,然后,讥诮一笑,毫不留情的将黏腻的液体抓在女人的长发上,一边用让人分不清情绪的表情,翘着唇角,一字一顿的说着。 “喜欢吗,小杂种。” 火热的身体突兀的变冷。 乌尔奴伽尔逐渐面无表情,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始认知到自己的父亲是一位多么荒`淫无度又本质恶劣的君主,而他自己对于女人也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憧憬,甚至于,在最初被挑起一丝欲`望之后,他打从内心深处极端的厌恶这些被自己父亲所征服的女人们。 ——不,她们已经不能算是女人了,完完全全是父亲脚下的奴隶罢了。 所以,根本不需要去看反光的镜片,乌尔奴伽尔就可以想象到自己此刻的神色是如何的阴霾和厌恶,追踪在对方身后进入黑暗的底下甬道,分割开地面街道上的兴盛繁华,五光十色、灯红酒绿的底下酒吧之中,他目睹着对方垂唇着女人的红唇,轰炸般的摇滚音乐之中,魔力的波动开始如同潮水一般泛滥。 远比古乌鲁克城池时所看到的更加肆无忌惮,糜烂的味道无处不在的钻入毛孔,旁若无人的拥吻之人离开舞池,红酒倒满了透明的酒杯,酝酿的醉意让人神志魂散,金发的男人单手举着酒杯,红酒顺着削尖的下巴吻入女人的软唇内。 红酒的汁液烙印下淫`靡的痕迹,顺着女人咯咯作响的唇角滑下,血一般的吻痕。 乌尔奴伽尔只能感觉到呼吸一点点的急促,濒死喘息的疯狂染得红眸失去理智,四散的激荡魔力着金发的男人享受一般眯起眼眸,他吻着陌生的女人,目光直白的对准乌尔奴伽尔,深邃得有些难以置信,就像是在榨取着对视之人的骨髓。 浑身发抖,是激动还是兴奋都已经无所谓了。 乌尔奴伽尔忍不住欢快的笑了出声,发自内心一般的愉悦,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在冬木市进行的计划,在这个时刻,引起他兴趣的圣杯已经毫无用处,他的眼中,他的心中,都只剩下眼前这个金发的男人,正在亲吻另一个人的男人。 ——就是这个人。 他浑身的细胞都在这样说,魔术回路抽痛的血液沸腾,指引着他走到一步一步,缓慢的从光怪陆离的灯光下走出,他向着这个男人伸出手指,然后金发的男人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声,低哑的声音若有似无的嫖在他的耳畔。 “就这样高兴吗……” 乌尔奴伽尔脸上的笑容更加欢快,然后缓慢的步伐一顿,跳跃一般翻身跨起,迷离的灯光猛地一暗,整个地下酒吧陷入黑暗,破碎的玻璃带着尖叫声,就在这一瞬间,编织在手中的银色魔力短刃猛地发出冰冷的杀意,他朝着金发的男人展开五指。 “——噗。” 银刀没入*的声音,黑暗之中的滚烫血液喷洒而出,乌尔奴伽尔抬起头,纯真的笑意沾着狂热的杀意。 “最喜欢你啦,父亲。” ——所以,让我亲手杀了你吧。 第6章 陷阱 风,在急行。 空旷而昏暗的小巷中,脚不沾地的身形猛地停顿住。 柔软的月光迷离的散射在道路上,从上而下,灰白的墙壁烙印下绯红的痕迹,沥青石浇灌的地面淋上艳色的液体,凝结的血珠仿佛晨露,饱满而沉重的压在破开缝隙而出的杂草上,汽车一晃而过,血珠“滴答”一声在溅开,汇聚成一滩小小的、如同纸上颜料一样的图腾。 乌尔奴伽尔蹲下`身体,微微眯起的眼眸紧紧盯着血液凝痂的地面,眼帘之前的痕迹实质上只有拇指大小,但是却在他的眼中不断的放大,清晰而刺目的就像是占满了整个眼球,偏色的红,让人心潮澎湃,也让人心烦意乱。 太奇怪了吧—— ——受伤就逃,一点都不像是那个家伙惯有的作风。 魔力编织的银色短刀蹭光直亮,乌尔奴伽尔将视线偏移在刀面上,心中一瞬间产生一种不真实的触动,如此轻而易举的,应该算是阶段性的“成功”,却让他燃不起一丝一毫的兴奋感,反而像是困兽一般停驻在原地滞留不前,难以自制的焦躁感突然袭来。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了吧。 发泄般狠狠的将银刀向着墙壁挥砍了几下,面对着几道杂乱而深刻的痕迹,躁动的杀意将整个心脏都攥紧,噗通噗通的声音正震耳欲聋的吵着,扰乱了所有的思路,让心中的困兽完全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吮吸到越演越烈的不安气息。 冷静、冷静、冷静……他需要冷静。 乌尔奴伽尔对自己这样说,然而,却完全制止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渴望着杀了自己的父亲,然而,在真正重伤对方的时刻却完全没有原本想象中应有的那样高兴,一刹那,激烈的兴奋感演变成混乱的焦躁感,思维完全被打乱,根本不能进行思考。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在沉眠的幻想国度中,突然感觉到昏天黑地的头痛感,仿佛陷入了一个噩梦,他想要苏醒过来,却只能紧紧蹙眉闭眼,越陷越深。 ——不能这样思考。 伸出的舌尖舔过冰冷的刀刃,刺破的疼痛抑制了无所适从的焦躁感,心脏越跳越快,将一切不安的微妙感抛在疼痛之后,兴奋感再一次如同潮水一般涨满了整个身躯,乌尔奴伽尔闭目咽下刺麻的腥咸液体,然后兀的张开眼眸,眼底掀起业火一样的跳跃光芒。 “autotoporiunl quaerere(自动检索)。” 嗓音中传出低哑的吟唱,乌尔奴伽尔手中的银质刀面突然化作液体一般的柔软形态,贴着指缝留下一丝银色水线垂落,缓慢的,银色水线的尖端落入沥青石上半凝固的血液中,犹如活物一般开始左右沙沙震动,贴着地面后又瞬间绷直,接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倒流角度逆向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而直到这个时候,才能够让人惊讶的发现,操纵在乌尔奴伽尔手中的,其实并不是“流体形状”银色水线,而是一条条细如发丝的金属丝线,一条条银色金属丝线又捆绑成一束中心镂空的银色细线,而这银色细线的直径却连仅仅五毫米都没有到达——这便是乌尔奴伽尔的魔术礼装“万化金属合成”。 以艾因茨贝伦家族特有的贵金属操作为基础,融合了其他家族的魔术,比如其中一部分就来自于切嗣所拥有的破坏再生之术以及肯尼斯所展示的流体操作之术,虽然并不能一模一样的发挥出切嗣和肯尼斯所展示出来的实力,但仅以此两方一部分的能力完美叠加在贵金属操纵上,在这一过程中没有产生魔术的反噬,并将艾因茨贝伦家族以防御为主的魔法演练成攻防一体,从某一种方面来说,也可以堪称魔术天赋绝佳。 并不是谁都能够将多家魔术融合在一起,单单以切嗣所施展的起源弹和肯尼斯的月灵髓液来说,起源弹大体上偏向于“火”与“土”的二重属性,而月灵髓液却是偏向于的“水”与“风”的二重属性,光从属性来说双方就存在着克制的问题,要将克制的两方魔术融合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保证两者的稳定性和不消除性,以这样的角度上来说,拥有五大元素属性的魔力体质才是最适合的两者继承者。 然而,乌尔奴伽尔本身并不是五大元素魔术体质,甚至连他本身的魔术属性并不是“火”、“土”、“水”、“风”其中之一,而是偏向于“架空”元素,详细归类的话,是属于“仿制”的特殊属性,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灵魂形态,也是他的“起源”。 自然,“仿制”并不是等同于“复制”,而乌尔奴伽尔也不可能从根本上复制他人的魔术,“仿制”只是给予了他能够无障碍学习任何魔术的一个基本条件,而能否学会以及在学习之后的运用却完全在于自身的领悟,以这样的魔术观点来叙述,就可以从而得知,虽然在沟通魔力的魔术回路数量上一般,完全比不上索拉那令人惊叹的魔术回路,但是魔术领悟能力上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而乌尔奴伽尔在制作属于自身的魔术礼装时,考虑到自己能够提供的魔力量,利用特殊的魔术手法提取出一部分骨髓,艾因茨贝伦家族的炼金术最大程度的融合入固态银中,在制作过程中更是重叠多层魔术阵叠加上扩大附加多家魔法,简直已经将能够学会的魔术全部运用上,才完成这件以最小魔力输出的念咒为触发点改变各类形态,最大程度完成攻防一体的魔术礼装“万化金属合成”。 眼下,乌尔奴伽尔正改变“万化金属合成”作为攻击*机能的银刀形态,转变成搜索的线形状态,以触碰到的血液作为寻找点反向查询源头,几乎没有等多久,银色线条就悬浮在手心之上,猛地朝着小巷的更深处滑动而去,在更深幽的黑暗处划开一道转弯的银亮痕迹。 牵着银色细线的末尾,乌尔奴伽尔几乎在自己的魔术礼装绷直浮动而出的那一瞬间,就压低身形再次急速而行,经过了七扭八歪的小巷,不知道跑了究竟有多久,突然看到银色的线条从半空之中垂坠而下,在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急行的脚步开始变得缓慢,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轻,就像是害怕惊扰些什么,一步又一步,重合着跳动着心脏,黑暗之中竟是产生一种难以掩盖的窒息感官。 血腥味越来越重,几乎可以品尝到死亡的腐烂味道。 但是在这样昏暗的黑巷中,没有任何的灯光,月光也照射不到这处死地,清澈的眼帘之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黑布,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脚步不经意间踉跄一下,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伏地平躺的身躯上—— “——簌。” 乌尔奴伽尔猛地瞪大了眼眸,肩胛骨被长矛猛地刺穿,他不敢置信的缩起瞳仁,熟悉到令人胆寒的危机感把他整个人击倒在地。 而在这一刻,他终于看到了眼前被“万化金属合成”所指引的身躯——那是散发着血腥味,玲珑有致的,涂满着鲜红唇畔的,女性身躯。 ——又被耍了。 在这一刻,脑海中嗡嗡作响,乌尔奴伽尔一刹那模糊的意识到这一点,然后,一阵金色的齑粉照亮了整个暗巷。 第7章 进攻 金发红眼的华美青年漫步在黑暗的小巷中。 纯粹的恶意,过分轻佻的嘴角高高吊起,放诞不羁又高不可攀,狭窄而黑暗的小巷一瞬间驱离出境,如同正深入奢华的宫廷盛宴之中,他遥遥对望,俯视而下。 这姿态真是美极了,远比圣洁的神明更加动人,简直就是让人浑身只能发颤的魔障。 ——魔、障。 乌尔奴伽尔将这个词吞咽入腹,只觉得唯有如此才能形容这种血液都在倒流的莫名感受,就像是一个插入心脏的刺,拔不掉,也忘不了,硬生生的让皮肉都发烂生溃,让鲜血都麻木的糜黄,日复一日、又日复一日的蹉跎疯魔。 但是,明知行为和想法都是如此的不理智,但是他偏偏却无法拒绝这个人的魅力。 ——他就是权力、他就是地位……他是独一无二的万象之王。 与其说是痴迷眼前这个金发青年,倒不说是迷恋“吉尔伽美什”所象征的一切权位,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就已经足够让人心存野心,而无论多少次乌尔奴伽尔都无法阻挡这种澎湃如潮的欲`望——掠夺、征服、占有……如果把这种无法割舍的情感归类到“爱”也没有错,他正是用全部的野心谈一场恋爱,他的恋人就是至高无上的“权位”。 令人魂牵梦绕,想要得到这种*让浑身都在发痛,痛的发疼。 搅动的魔力仿佛在拉扯着浑身的皮肤,脚趾都在颤抖,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撑靠在了生着青苔的墙壁上,火红的眼眸敛起所有的阴霾,反而透彻出一种纯真而乖巧的青涩味道,清脆脆的声音仿佛落入碧盘的珍珠一样悦耳。 “很疼呐,父亲。” 这般与撒娇无异的口吻却并没有掀起吉尔伽美什一丝一毫的动容,他无情的踩过之前亲热过的尸体,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乌尔奴伽尔,然后突兀的笑出声音,红石榴色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涟漪,既傲慢又讥诮,恶意源源不断的翻滚而出。 “不是正好‘疼爱’你吗,乌尔。” 心脏砰砰的跳动,血液都在沸腾,激烈到颤抖的情绪冲入四肢百骸。 “但是父亲已经疼爱我过多了,也应该轮到我来好好疼爱父亲了。” “什么都没有学好,倒是学会了杂碎的坏习惯。”吉尔伽美什不屑一般哼笑出声,眯起的眼眸中涌动着不明意味的暗光,然后继续说道:“不识好歹、胆大妄为,看起来没有本王的日子里,倒是让你在外面玩野了。” “别这样说,明明父亲你最讨厌那种畏畏缩缩的家伙了,我这样的性格才是最好的!” 乌尔奴伽尔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挑衅的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容,手指一颤,银色的魔术礼装就悄无声息的绕回他的手中,顺着纤长的手指攀爬,猛地钻入受伤的肩胛骨包裹住长矛的外表,就像是将那凸出的尖梢镀上一层银。 “噗”的一声。 长矛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另一端拔出,摔在地面上发出铿锵的顿响,位于两个人之间,那瞬间的鲜血四溅而出,其中有几滴顺着正方向落在吉尔伽美什的嘴角,吉尔伽美什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擦过,目光放的幽深许多。 “这一点的确没有变,高傲的品性总让人更加欢喜。” 乌尔奴伽尔歪了歪头,肩胛骨下已经快速愈合,只余下外表的鲜血渗透了单衣缓慢的凝痂,他毫不在意的甩了甩因为使用愈合魔法加速伤口而使得原处有些发烫的肩膀,然后语气欢快的几乎让人觉得实在炫耀:“父亲当然会喜欢我啊——” 落在地面上的长矛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一般猛地飞啸而出,包裹着尖梢的一层银色丝线早在两个人谈话的时间中占据了整个金色的表皮,舍弃奢华和贵重,只余下冷森森的杀戾之气,沿着寂静的暗巷,破空迅速攻击而去! 距离相较于长兵器而言实在是太近,仅仅眨眼之间就已经贴着吉尔伽美什的皮肤,几乎不需要多加考虑,实体化的英灵身躯顿时灵体化瞬移开原位,而原本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攻击却擦过金色的齑粉狠狠的插入对面的墙壁之中。 入木三分,长矛的末梢因为巨大的力道还在微微震动着,可想而知如果这次出乎意料的袭击如果成功可以造成什么样深刻的伤痕,而此刻,如同液体一样的银色物质却开始从金色长矛的外表上迅速脱离低落在半空中,沿着一条悬空的银色长线回缩在乌尔奴伽尔的手中。 事实上,会有这样的差之毫厘的攻击,完全是乌尔奴伽尔太过于急迫,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吉尔伽美什是以英灵这种身份降临在现世之中,而是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的处境与对方联系在一起,主观性的认断对方是与自己一般转世称为了一个魔术师。 然而,哪怕魔术师的手段千变万化,但是这样的情况也已经不能说是正常了。 原先,乌尔奴伽尔只以为吉尔伽美什利用某种特殊魔术手法掩去了自己的身形,然后等他出现才解开魔术现身,但是,在确定周围并没有魔术阵的情况下,乌尔奴伽尔若是认为对方可以一边隐身一边利用魔术高速移动已经是不可能了,魔力的波动实在太小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完全不符合施展双重叠加魔术的条件。 ……太不对劲了吧,这样隐身之后气息几乎完全消失的状态,竟然完全没有使用加速魔术应该有的大型魔力波动…… 因为这种完全不在自己预计之中的情况发生,乌尔奴伽尔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在攻击落空的瞬间,放下脑海中种种判断,立刻警戒的手握“万化金属合成”,开口就开始重新念出咒语:“autotoporiunl quaerere(自动索敌);dilectus incursio(自动攻击)——!!!” 然而,在这魔术咒语还没有说完,一双手就毫无预兆的从后方猛地揽住他,乌尔奴伽尔惊得一僵,下意识的转过头,浅薄的唇畔印在一起,火红的眼眸微微睁大,就在眼帘之前,金色的涟漪悬浮在对方的身后,刀、枪、剑,三件金色的宝具正用尖端正牢牢的对准他的方向。 第8章 补魔[一] 恍然不误也不为过,乌尔奴伽尔在瞬间便收魔术武装,细细麻麻的银丝绕过他的整个手心,发出嘎查嘎查的金属摩擦声,然后,便犹如精巧的银镯一般紧紧扣住右手腕,不大也不小,伸长的手臂在金色的反光下显得格外的纤细,红色的眼眸在冷光之下微微闪过寒光。 使魔—— 从概念来叙述,指的是“驭使的魔”,通常情况下,由魔术师所召唤,并且被召唤者利用相应的术法所控制,但并不存在真正的人格,所以也不会做出相对的反抗,至多只是保留渴求魔力的这种*的魔物而已。 然而,并不表示不存在例外。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被圣杯系统所召唤的使魔,以艾因茨贝伦家族所追崇的第三魔法为源,将灵魂物质化,通常的话说,就是将灵魂具现实体,赋予“人”的性格和魔术师的力量,等同于无中生有,就仿佛是一切初始——传说中“神”(或许某种“根源”)创造“人”——这消失的神技重现而出! 于是,极第三魔法的成就体现,被奇迹的圣杯所召唤的使魔赋予了格外的称号——英灵,既英雄的灵魂,从英灵侧上召唤出并赋予*,并保留了对应的人格,并根据传说与传记得到了远比魔术师本身更为强大的力量。 ——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完全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在电光一闪之间,乌尔奴伽尔看到悬浮在空的三把宝具就已经想象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准确的知晓对方应该是比使魔更高一级的英灵,甚至推断出,在圣杯还未正式开始就在冬木市上召唤出英雄王的,最大可能的人选应该是远坂时臣,而绝对不可能是间桐雁夜。 毕竟,以吉尔伽美什本身挑剔的性格的来推断,他是绝无可能和间桐家族的印刻虫——这种真正意义上的蝼蚁——所提供而出的魔力来响应召唤,如果真被这种东西所召唤,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召唤者回到英灵座上,倒是远坂家族,冬木市著名的宝石家族,运用宝石来存储魔力,这种世家倒是可能稍微搭上一点吉尔伽美什高傲的观念。 而在得出这样结论的瞬间,完全不需要考虑魔术师和英灵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单单以天之锁的存在,乌尔奴伽尔就可以知道自己此时没有丝毫的胜算,而接下去,考虑全身而退远比同归于尽要实际一些。 不过—— 竟然是英灵啊,真是太……让人嫉妒了…… 双手交叉着揽住对方的脖颈,乌尔奴伽尔微微踮着脚尖,扬起头的摸样让银色的短发软软的滑过削薄的下巴,浅色的唇顺着之前的动作慢慢斯磨着,温热对温热,轻微的快`感窜上紧绷的背后,舌尖小心翼翼的舔过交叠的唇皮,眯起的红色眼眸之中却掠过霸占的*光泽,显得整双目光格外流光溢彩的艳丽。 ……能够控制他的令咒却不在自己手上,嫉妒的都快要身体都烧起来了。 想象着圣杯战争期间可以完全制辖吉尔伽美什的令咒,让对方不能一丝一毫的反抗,只能屈服在绝对的命令之中,那样的愤怒交加、那样的暴跳如雷,却只能乖乖的听从,光是这样简单的想想就让人心动不已,远比现在将要进行的做`爱更加的兴奋。 ——好像有点兴奋的过头了吧。 在控制吉尔伽美什的想象中,乌尔奴伽尔身体忍不住微不可闻的战栗起来,揽住对方脖颈的手指微微发紧,研磨在对方薄唇从原本慢条斯理的缓慢变得迫不及待的急促,鼻息的热气变得越来越滚烫,睁开的眼眸迷离的泛着一层水光,他开腔,声线有点低低的哑声。 “我的父王啊,你的美让人无法歌颂,荣光侵占了我的心脏……无人可以比拟,如此激烈的情感,全部是为了你,我是如此的、深沉的……渴望着你啊……” 撩拨的姿态,惑人的表情,鼓动人心的话语。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却一变不变,恶意和讥诮从整张面庞上挣扎着扑鼻而来,不屑一顾又孤高傲慢,简直就像是在鄙夷对方的姿态,然而,红石榴色的眼眸却微微沉了沉,身后闪着金光的宝具却在对准乌尔奴伽尔之后也开始静止不动。 他任由着对方动作,甚至微微低头配合着乌尔奴伽尔急迫的吻,张开的双手捧着对方的后脑勺,让对面的人用力的压向自己,交缠的唇舌开始泛滥出滚烫的*,吉尔伽美什开始反客为主的将乌尔奴伽尔的身体压在墙壁上,热吻连着汨汨的津液从唇角碾压到耳垂,他凑在对方而耳畔,舔吻着喉节,低磁的声音带着某些笑意的震动。 “从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嗯?” 乌尔奴伽尔正半睁半合着眼眸,后背蹭在坚硬的墙壁上,摩擦着后背有些发疼发烫,他却并不因为甜言蜜语被对方嗤笑而难堪,反而仰着头,带出一连串天真般的明朗笑声,双臂揽住对方的脖颈就像是在绞着,银色手镯发出浅浅的晕光,眼光不经意的滑过镯色,嘴角牵扯出暧昧不明的弧度,就仿佛洋洋得意般回复:“你不喜欢吗?”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能够一击必杀的话…… “但是我最喜欢父王啦,喜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着……” ——想想浑身都有些发疼、疼的*滚烫…… “……我的、父王哟……” 纯粹而真挚的声音,虔诚到近乎圣洁的表情,柔韧而青涩的攀附在吉尔伽美什身上,乌尔奴伽尔手臂下滑,带着银镯的手指隔着皮衣滑到对方的左胸口,接近心脏的地方,暧昧而缠绵的磨蹭着,纤长的睫毛轻颤,低敛的眸光中带着杀意的*。 ——真是太遗憾了,现在一定杀不掉啊……怎么会是英灵呢…… 没有看乌尔奴伽尔的表情,但是吉尔伽美什却在吻下发出嘲笑,就像是感觉到对方身上隐蔽的杀气,金色的长刀从高空掠过,狠狠擦过乌尔奴伽尔的脸颊,划开对方耳畔一道血痕,面对着几缕被牢牢钉在刀刃出,锁定在墙壁上的银发,吉尔伽美什拉开乌尔奴伽尔外套上的拉链,动作轻柔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这样的狂妄,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觉得如此愉快……就如你杀了自己所有兄弟的时候,野性难驯的漂亮,不愧是我吉尔伽美什的儿子!” 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一般人过分的狂妄只会让他觉得被冒犯,但是面对自己这唯一子嗣的狂妄和傲慢,却没有感到生气,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乌尔奴伽尔的高傲的确是想要反叛的侵犯,但这种高傲更多的是基于熊熊的野心,而不是对自身能力单纯无知的愚蠢冒犯。 于是,身为万象之王的吉尔伽美什从古乌鲁克那个时候起就决定开始喜欢高傲的家伙,当然,最喜欢的,是折断高傲的那一刻,看着傲慢者绝望啜泣的摸样。那种崩溃,远比性格懦弱的家伙更加让人新生期待。 ——征服强者,征服傲慢者,远比弱者、懦弱者更加令人愉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吉尔伽美什的思想与乌尔奴伽尔有一定程度上的共鸣,然而,吉尔伽美什要体现的放诞不羁却又光明磊落,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恶劣,而乌尔奴伽尔整个人的人格却偏向于大部分都无所察觉的阴暗面。 冷漠无情、心狠手辣、野心勃勃……这种种负面词可以简单的概括。 所以,在为了唯一的权位,为了保持自己的优势,乌尔奴伽尔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杀了怀有自己身孕的宠姬,他甚至忘不了那时的感受,挖开对方凸起的小腹,在那双奄奄一息的怨毒眼神中将胚胎一点点的拉扯切碎,迸溅而出的黏腻液体淋满了双手,残忍的施暴,罪恶的快感,颤抖的身躯,血红充斥眼底,他却兴奋的整个人都在眉飞色舞……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父王的儿子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父亲只需要喜欢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就像是我只有父王一个父亲,只喜欢父亲一个人……这样才公平啊……” 这完全是他真切实意的想法。 心情澎湃的乌尔奴伽尔将微微颤动的脚趾勾在吉尔伽美什的小腿上,撞在墙壁上的后脊被强烈的动作撑得像是蹭破了皮,*辣的黏腻液体顺着背部凹陷的骨骼一点点的滑下,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液体流过背脊、落入臀部的那种麻痒的感觉。 喘息在加重。 无论是乌尔奴伽尔还是吉尔伽美什都是,而这个时候,乌尔奴伽尔被撞的七零八落的话语只得到对方意味不明的大笑声,完全让人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意思,而被对方修长的手指向外扒开臀部的双`股,用炽热如铁的物体向里面干脆而凶狠的撞击着,这样的状态下,乌尔奴伽尔也没有心思去多想些什么。 意识被撞击的有些破碎,下肢噗嗤作响结合声让人只能轻颤颤的微哼。 第9章 补魔[二] 魔力在交汇,仿佛一连串细微的电流钻入四肢,激染得昏晕目眩。 比起乌尔奴伽尔来说,吉尔伽美什更能够体会这种魔力贯穿横流的感觉,仿佛久旱逢甘霖,淋漓尽致的畅快,怒张的魔力流直挺挺的扫荡着浑身的毛孔,狭窄温热的地方正痉挛般抽搐着,蜷缩着收缩流淌而出黏腻的血液,激烈的感官如潮水般向下肢涌动,愉悦的难以克制。 不过,感觉如此强烈也无可厚非—— 简单来说吧,对于servant英灵本身来说,发动宝具,维持实体化,甚至每分每秒的呼吸都是在消耗魔力,单纯的针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如果不依靠圣杯系统所赋予的令咒将圣杯一部分的魔力沟通到master的魔术回路上的话,仅仅以一个master是无法满足英灵所需要的庞大魔力量。 所以,servant通过令咒得到圣杯提供的定量魔力,也因此受到了令咒的制辖,而又借由魔术回路的建立得到master的魔力作为贮备,也让master借由这种连接完全的掌控servant的一切行踪和举动。 归根究底,英灵属于使魔,天然的对魔力的有着强烈渴求。 但对于性格高傲的吉尔伽美什来说,抛却需求魔力现世的内因不提,他可以为对圣杯战争的兴趣而忍耐令咒的制辖,却无法忍受自己被一个魔术师掌控行踪,最后会造成与其master远坂时臣没有建立魔术回路连接也实属正常。 当然,能够成功如此,也是其依靠于降临的自身职阶所具备的a级“单独行动”能力。这种特殊能力可以不必依靠master的魔力供给而维持一定程度的自由行动的能力,也因为他可以不必顾虑远坂时臣的意思——这是吉尔伽美什对于自身以archer职阶现世最满意的一点。 不过,就算是“单独行动”级别高,甚至利用瞬间投掷宝具来减少正常发挥宝具所需要的庞大魔力,属于高级使魔的吉尔伽美什也不会因此而不再需要魔力,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与master并未建立魔术回路,这样榨取另一个魔力源的细微感受,简直令人发指的敏感。 魔力交融的感觉美妙的令人想要舒服的呻`吟。 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这样融汇着魔力的性`爱形式同样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下意识的将环住对方的双臂搂的更为紧凑,褶皱的衣服缩了缩,半褪外袍的身躯几乎像是与吉尔伽美什贴在一起,*上的快感在魔力的浇灌下抵达灵魂的更深处,颤抖到了脚趾,紧绷了整个肌体,却只能让一*更加迅猛的魔力潮流冲击到隐蔽的结合处。 呼吸变得越发缠绵,连同着心脏的跳动声,“噗通噗通”的拷打着整颗心神,乌尔奴伽尔甚至产生一种忘掉所有一切、让魔力更深入探索、让彼此永远结合下去……这样微妙的沉溺感,穴口更因为这瞬间的感受而紧缩起来,噗嗤的水声正在*的作响,不受控制的快感让浑身舒爽的抽搐。 快感如电,酥`痒了全部,乌尔奴伽尔整个人都攀附在吉尔伽美什身上,神志在强烈的感官冲击下变得空白一片,迷离着红色的眼眸,波澜得就像是玉石沁出水来,靡艳的眸光之中,近乎痴迷的失神凝望着银色手镯。 “……最喜欢、最喜欢你啦……父王啊……” 呢喃的重复着暧昧不清的话语,杀与欲流畅在一起浑浊,乌尔奴伽尔哑着嗓子笑了一下,双腿都勾在对方的身上,悬空的身体环住对方修长健硕的肩颈,坚硬绷直的下`身抵着对方光滑冰凉的皮衣,剧烈的上下蹭动,来回过了几十下,随着吉尔伽美什撞击的动作,终于抽搐着身体四溅而出。 在这刹那,乌尔奴伽尔似乎恍惚的听到了对面男人的一声闷哼,握住自己腰肢的双手掐的就像是要撕开这一层皮肉,他甚至感觉到了对方修剪圆润的指甲留在自己皮肤上的深刻痕迹,强劲的存在感压制在周身,一动也无法动。 他的下肢穴口开始无意识的拼命绞着,白色的粘稠液体如同搁浅的热浪,一*激烈而迅猛的冲刷着柔软的肉色内壁,混合着血肉模糊的后背,滴滴答答的缓慢滚落在地,纯色的乳白,刺目的鲜红,强烈的对比,交汇成一滩,处在悬空的身体之下,形容一副难以形容的、*而又放荡的画面。 粗重的呼吸吹拂在耳畔,乌尔奴伽尔从难言的快感之中回神,*辣的剧痛从后背延续到下肢,酸软的有些合不拢腿,他深深的呼吸,目光下意识的往前一凝,然后看到了近乎瞠目结舌的画面—— 金色的宝具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在这光芒的投射之下,对方颈项上的皮肤仿佛已经透明,极近的距离,甚至可以让人察觉到那汨汨流淌着血液的青色血管,自然,也不会让人错过那点缀在耳廓下方,接近锁骨的地方,沾上的一滴浊液。 顺着白色的浊液往下望去,似乎射穿了整件半件衣服,一路星星点点,从黑色皮衣的上襟开始,四处溅开一连串缓慢滑动的黏腻碎片,滚动在腰带的地方,有几滴甚至插在地面上,清晰而明显的发出森森然的异样光泽,不堪入眼的靡乱。 不需要多想,乌尔奴伽尔就意识到这样的画面完全是自己之前射了造成的结果,不由自主的,心里产生一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满足感觉,就仿佛野兽给猎物记下标记,这样微妙的联想,让他一时间忍不住扯起嘴角微笑起来。 “──小杂种。” 听到乌尔奴伽尔的笑声,原本沉浸在高`潮余韵之中的金发男人睁开眼眸,紧紧拧住浓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感觉到浑身充沛的魔力,狰狞的面容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厌恶,然后,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乌尔奴伽尔,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问道:“笑什么?” 乌尔奴伽尔想要抿住唇角,但是嘴唇还是不受控制的飞扬起来,他伸出手指想要涂抹过脖颈处的白色浊液,但是还是克制住做这个动作,红色的眼眸微微闪烁,舔了舔红润的唇畔,然后才像是依依不舍般移开盯着对方脖颈的目光。 “我在想……原来父亲您也会参加圣杯战争啊,这还真是不可思议的想要让人发笑。” 这样似讥似讽的话语惹来吉尔伽美什意味不明的一撇,然后嗤笑了一身,他用右手的手指捏住乌尔奴伽尔尖薄的下巴,迫使对方仰着头将整个上半身倾倒在自己怀中,视线对焦在一起,似笑非笑的,猩红的眼眸透过对方的目光似乎穿透些什么。 “别耍太多花样。” 凌厉的警告声音。 乌尔奴伽尔神色微微一怔,然后才懊恼的意识到这番转移话题的话语完全暴露了自己想要在圣杯战争中做些什么手脚的行动,下垂眼眸不让对方察觉丝毫情绪,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顺着这个暧昧异常的姿势更向前倾了半分,然后,猝不及防舔过对方的唇畔。 “……所以说,父亲你想要圣杯吗?” 暧昧的喘息声音中,乌尔奴伽尔发出这样的疑问,声线柔软的仿佛蛊惑的邀请。 但是,似乎对于乌尔奴伽尔惯用的伎俩一清二楚,吉尔伽美什有些不悦的松开手指,然后毫不留情的推开刚刚缠绵的银发少年,事实上,说是推开并不足以形容,确切的说法应该是甩开,神情却显得悠然无比,出口的声音还带着惯常的恶意:“我对圣杯不感兴趣,不过,如果是你想要的东西,那一定有什么可取的地方。” “也就是说——” 明白对方话语之中暗含义的乌尔奴伽尔挑高了眉毛,血液沸腾的兴奋感开始泛滥而出,之前完全不曾想到如此,但在此时此刻,他发自内心的感到欢欣鼓舞,从得到艾因茨贝伦家族之后,觉得没有什么比决定参与圣杯战争更正确的决定了。 在被对方甩开之后,乌尔奴伽尔下意识的后退单手撑地,然后,缓慢的起身,扣住右手腕的银色手镯逆光发出浅浅的晕光,红色的眼眸带上凛凛的战意,似乎随时都会朝着对面的人攻击而去。 “——想要就来抢吧。” 吉尔伽美什接口放下豪言,高大身形背后的金色涟漪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连带着涟漪之中的宝具也消失了踪迹,他却毫不在意的放纵着脸上的笑容,既讥诮又傲然,开口的低沉嗓音中还带着某种恶质的波动。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就像是有万千激流从中击撞开来。 然后—— 乌尔奴伽尔用指尖拉起外衣上的拉链,遮掩住满身的痕迹,头也不回的转过身体。 吉尔伽美什接触了实体状态,化作一阵齑粉消失在原地。 冷风吹过的瞬间,彼此的零碎笑声都吹散在半空之中。 第10章 同谋[一] “尸体、鲜血、尖叫、泪水、诅咒……我已经厌倦了,这种陈腐的死亡。”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一件事情重复几十遍总会有疲惫的倦怠,你并不是对死亡丧失了兴趣,而是这些平凡的死亡已经不能再让你兴奋起来,那些普通人已经不能满足你的追求了。” “诶?原来如此啊!我所寻找的猎物都太寻常了!千篇一律的表现模式,无论是从血管中喷涌的鲜血艳色,还是手指触摸到的腹腔内部器官的温度,那些挣扎的痛苦和绝望的哀嚎就算是再怎么真实我也已经看够了!我需要新鲜的、刺激的、更美好的死亡!” “最正确不过了,想想看吧,就算是正常人也可以冷漠的关注着兽禽的死亡、甚至将它们的死尸吞入腹中,正是因为习以为常磨灭了人类对于兽类的死亡体会,而你现在不正是如此吗?普通人类的死亡体验已经遮掩了你的视觉和触觉,你现在需要特殊的、完全脱离人类范畴的、更高一级的活物来创造鲜活的艺术!” “哇哦,那一定会是超cool的感觉,我觉得现在已经感觉到创造死亡的艺术灵感已经朝着我走来——” “这里将会成为英雄的埋骨之地,他会从生前的至高荣耀中摔落下来,想起自己是如何在死亡面前、在我面前只能卑微喘息的摸样——!” …… 一股吹过的寒流滑过被窗帘遮笼的起居室,点燃的蜡烛发出一跳一跳的光芒,在昏暗不定的视野之中,两个少年陶醉般进行着这样的谈话。 准备的东西已经齐全,圆形的召唤阵也烙印在脚下,就在这圣杯正式开战前夜,汹涌的暗波撩起潜伏的危机,魔力的暴风卷起到处发出砰砰邦邦的声音,冷风激烈的让整个起居室弄得乱七八糟,盛满黑红液体的塑料杯从靠窗的木架上跌撞,咕噜咕噜的流淌出浓稠的粘液。 在地面上画着的圆形魔法阵开始呈现出红黑色浅浅光芒,诡异的更像是一种飘忽不定的磷光,散发着迷离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凝视,薄薄的红色雾气从不知名的地方腾升起来,映衬着微弱的闪光,显出阴森森的冷意。 然而,眼前的两个人却都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 乌尔奴伽尔甚至是面带微笑的在乌黑色的魔法阵前,他静静的看着召唤阵中轻微的滋滋作响声,而在魔术阵之前,另一位橘发的少年正跪倒在地,以一种狂热的态度张开沾满红黑色污泥的双手,仿佛殉道者的献祭姿态,语无伦次的、无比热枕的开始呼唤的咒语。 肃穆而压抑的召唤仪式在这样的情况下古怪的演变出一种轻松的氛围,橘发的少年甚至兴奋的哼唱了一断欢快的音腔,念出最后有些变调的咒语,在随着高高低低的激动声线,大盛的红黑色光芒开始向着四周刺目的投射而出,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开始隐隐约约的从中现身。 轰鸣声打响在耳边,乌尔奴伽尔露出更加欢喜的神色,而在他的身侧,橘发少年,雨生龙之介停下话音,歪着头露出类似于好奇的神色,他侧过身体,保持着一种期待的兴奋感,几乎是一眨眼就跳了起来,张开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乌尔奴伽尔,眉飞色舞的念叨着:“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乌尔!我就知道我们一定成功的!我们可是最佳的拍档啊……” “所以……是你召唤了我吗?” 隐隐微微的红黑色雾霭之中传出一声纤柔到烟烟袅袅的出尘声线,魔力的巨流已经停歇,召唤的魔法阵却还散发着不详的光彩,站在召唤阵最中心,赤`裸的脚尖踏了出来,然后青白色的人影穿透这片薄雾,睁开了翠色的眼眸—— 大小不一的零碎肉块沾着连筋的骨头没有规则的散落在各处,渗透着灵魂的饱满鲜血正滴滴答答的从某个木料架子上滚下,沿着深深的刻痕,黏腻着结痂在一堆像是肉泥又像是黑土的东西中,四处散发着充盈的、腐烂的、血腥的味道。 两个少年亲密的站在一起,用近乎拥抱的挨靠姿势,一个衣着干净而整洁,而另一个却截然相反的污浊,强烈的对比,让其中银发红眼的少年凸显出来,盛放在鲜血与尸体中的纯净,反衬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天真。 几乎是一转眼,青白色的人影就忽略了龙之介,将目光紧紧的投放在了乌尔奴伽尔身上。 这时的龙之介却有些不高兴抿了抿嘴,侧过头看清楚这个被召唤出的恶魔——或者是英雄——反正所谓的英灵在他的眼中就是如此简单干脆的象征,在那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是维持了这样的表情,如同失望般暗淡了原本充满活力的眼神。 并不是说这个刚刚被召唤而出的servant长相糟糕,恰恰相反,英灵的容貌极美,带着一种现代人绝不可能模仿的、古典而有韵味的特殊美丽,这样的容貌在质朴的白色长袍下甚至没有被折损一分一毫,反而相衬得宜,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水墨画的幽雅宁静。 但是,这样纤柔精细的、像是一掐就断的脆弱美丽完全不符合龙之介的对恶魔(英雄)的想象,所以,他微微垂下眼眸,看着已经失去了光芒的魔法阵更是显得失望无比,就连对方将乌尔奴伽尔误以为是自己的master这一点也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他实在是太失落了。 曾经对“死亡”这种形式感到不可思议的好奇开始,在几年前的网络上通过某个恐怖电影交流群认识了乌尔奴伽尔,与这个世界、对一切生命同样感到毫无乐趣的志同道合者,而在相互的探讨中,龙之介得到了对于杀人的激情,然后兴致勃勃的辗转各地,成为了一个杀人狂魔,不,对于龙之介来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死亡行为艺术家。 在此之前,龙之介也一度因为需要寻找新题材的因素和乌尔奴伽尔一起杀过几个魔术师——似乎是什么索非亚莉魔术世家,不过这对于龙之介来说并不重要,他最初只是想要看到魔术师的死亡与正常人的有什么不同,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相较于正常人,经常接近危险的魔术而对死亡近乎熟视无睹的魔术师,实在是让一个杀人鬼没有创造的激情。 在那一段时间后,龙之介不断将目标拟定在普通人类身上,刚开始从各式各样的人类中间,在那些惊恐和绝望中得到了一些死亡的乐趣,然而最近却又渐渐的开始对杀人厌倦起来,甚至觉得死亡已经失去了一开始吸引自己的光辉,所以,和乌尔奴伽尔再度合作,这完全是是为了重新获得杀人的激情。 ——这样的刺激感绝不是眼前这个英灵可以给予自己的。 龙之介一眼就看透这一点,所以,开始意志索然起来,整个人懒洋洋的挂在乌尔奴伽尔身上,不顾身边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声音不快的说道:“呐呐,乌尔,可以换一个人吗,总觉得这家伙很不可靠啊……” “不用担心,我们的目标是其他的servant,他只是用来帮你抓人的,要知道,英灵可不像是魔术师那样容易被抓住的。”乌尔奴伽尔声音平淡的安抚着龙之介,语气中带着某种微妙的、仿佛已经得到胜利的志得意满。 “——你会看到的,英雄的死亡,是一场谁也无法拒绝的狂欢盛宴。” 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起,乌尔奴伽尔的目光却同样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英灵,顺利到了极点,他似乎已经在耳边听到了命运女神清脆悦耳的笑声,不过,在乌尔奴伽尔来说,这本来就是预料的、理所应当的结果—— ——诸神,一直在我的身后。 青白色的人影从乌尔奴伽尔的表情看到了这样的讯息,然后发出无奈般的叹息。 第11章 同谋[二] 时间,是最不可思议的魔法。 恐怕任何一个从古乌鲁克时代见证过乌尔奴伽尔的存在,都会发出如此的感叹,就算是恩奇都,在苏醒之时看到面带微笑的乌尔奴伽尔也不能避免这样错愕,一切都发生在预料之外,但是却又都在情理之中。 时光颠倒,宿命相遇,名为诅咒的轮回。 恩奇都在睁开眼一瞬间,目光牢牢锁定在眼前这个银发红眼的少年身上,令人有些不敢置信的,就在那恍惚出神的时候,突然不可遏制的想起自己曾经见到的乌尔奴伽尔—— 截然不同,那个时候的银发少年,面无表情着冷艳的容貌,一丝不苟的严谨,就像是永远都学不会轻松的微笑,身上总是带着仿佛万丈寒山的高高在上,既冷漠又高傲,却是整个埃安那神庙中最虔诚不过的神职者,出口传达的,一直都是诸神施加的意志。 “没用的废物。” 那个时候,人偶般精致的少年对恩奇都这样说。 他站在石阶上,白色的长袍被气流吹得肆意翻飞,红色的眼眸如同冰冻的火焰,孤傲冷僻的摸样就像是神明在人间的投影。 少年从腰间扯出纹理分明的骨刀,锋利的尖刃光滑着哑光,单面的攻击引起破裂的气流,恩奇都倒退一步,不近不远,恰好让对方砍下自己扬起的一截长袍下摆,细亚麻的布料在眨眼之间被上划的刀光碾碎成无数的碎片,卷动无边的尘埃缓缓落下。 “竟然为了那种家伙背弃了创造你的神明吗?——你的存在价值也到此为止了,泥偶。” 而就是在对方如此无情的审判话语之中,恩奇都已经看到了自己注定要被牺牲的未来——诸神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操控者,这个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远比泥人更加适合推翻吉尔伽美什的统治,所以,他们再也不需要已经背叛诸神的意志、投效到万象之王麾下的神造之人。 天赋人权。 非要说的话,乌尔奴伽尔是一个词语最好的诠释。 而在恩奇都的记忆中,眼前的这个银发少年的的确确是被诸神所偏爱着——偏爱着他在将来取代吉尔伽美什的王位。 ——所以,他天生就是为了谋权夺位而存在,这便是被诸神所偏爱的王位继承者……乌尔奴伽尔。 恩奇都在第一次见到乌尔奴伽尔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吉尔伽美什和乌尔奴伽尔之间总有一天会演变成一场谁也无法阻止的冲突爆发,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一个是逆神者,一个却是神职者,王权与神权的碰撞,无论从那种角度想,这都是不可调和的根源矛盾。 不过,往事俱如烟消云散,多去想这种东西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在最初的叹息之后,被作为英灵召唤而来的恩奇都并没有更多的想法,反而镇定自若的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master雨生龙之介身上,用清润的声音发出请示:“我问你,让我现身的召唤者,你的名字是什么?” “……” 龙之介似乎还没有弄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沉静在自我的世界中,乍然听到这样的发问,抬起头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乌尔奴伽尔却弯了弯眉眼,顺手推了一把龙之介。 被推开的龙之介伸手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乌尔奴伽尔一眼,然后才重新将目光锁定在被召唤出来的、一点也不符合自己想象的servant身上,挑剔的撇了撇嘴,接着才用有些勉强的、带着某种未散的沮丧声音说道:“诶,真麻烦啊,嗯,如果你要问的是我的名字的话,我叫做雨生龙之介……” 对于master带着排斥的神色,恩奇都似乎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然后用舒缓的好听声音继续说道:“那么,契约成立了,你将会成为我在这场圣杯战争的master。现在,请下指令吧,master。” 龙之介却将恩奇都的话语当做了耳边风一样,不感兴趣的转过头,歪着头向着乌尔奴伽尔问道:“嗯啊,那我们接下去要做什么,乌尔?” 而似乎在嘲讽对方如同装腔作势的试探行为,明显带着主导权的乌尔奴伽尔嗤笑了一下,用不明意味的目光上下看了看仍旧不动声色的恩奇都,接着明目张胆的蛊惑着龙之介:“不用着急,龙之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情的享受这场狂欢,而现在,我想,你的英灵非常需要一些甜点来填补魔力。” 雨生龙之介毕竟不是正式的魔术师,在圣杯战争之前甚至只是对魔术师的存在有所知晓罢了,而相较其他master来,魔术回路也少得可怜,在这样的情况下,乌尔奴伽尔提出这样的建议也并没有太大差错。不过,这样富有引导性的话语让恩奇都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ok~!我喜欢这个主意!”而龙之介却在一瞬间变得兴高采烈起来,甚至一点也像是之前介怀一般,他拉使劲握住了恩奇都的手上下摇晃着,一边充满激情的向着自己的servant炫耀般说道:“要多少活祭品都没有问题哦,跟着我,来吧,我会带你一起享受杀戮的乐趣!” “对了,不要忘了把你那些小宠物都一起带上。”乌尔奴伽尔语气轻柔的对着恩奇都发话,整个人的表情带着一种天性率直的无邪,他转眼就应和着龙之介的话语说道:“龙之介,我相信你会喜欢和恩奇都成为搭档的,他可是被神做创造的最强战斗兵器——!” “嗯——啊?”龙之介的表情夸张的表现出不敢置信,然后高兴的问向自己的英灵:“你的名字是叫……嗯、恩奇都对吗?你原来是这样厉害的家伙吗,完全看不出来!哦,我明白了!连我也被你脆弱的外表欺骗了,用这样的外表来狩猎的确能够降低猎物的警惕心,真是超了不起的伪装技术!” 龙之介措辞激烈的赞叹让恩奇都的神色看上去显得有些无奈,不过,他看了一眼微笑的晦涩不明着的乌尔奴伽尔,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有什么阴谋,但他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所以,也没有辩驳什么,终究是默认了这项提议。 乌尔奴伽尔勾起的嘴角弯的更加愉悦,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阴暗的情绪中,带着纯真笑意的表情让人只能产生一种冷飕飕的寒毛直竖感,然而,这个时候,却并没有其他察觉到这一点,有什么滔天的巨变已经从这里掀开震动的翅膀。 圣杯战争,就在阴暗的起居室中,明灭不定的烛光中,正式开始。 第12章 复仇[一] 午夜十二点,整个冬木市安静的就像是被冰封一般,只能听到冷风吹得树梢枝桠沙沙作响的摩挲声音。 “簌——”的一声呼啸突然击穿了空寂的黑夜。 一个黑影仿佛鹰隼般犀利而精准捕捉入黑色之中,以一种人类肉眼捕捉不到的超常速度,一路急行而下,在高空以不可思议的扭曲角度越过冬木教堂尾端的山坡,吹压着密密麻麻的杂草,分开一道深绿到墨色的分流,然后突袭入豪宅的庭院。 四周仍旧是静悄悄的,死寂的听不到什么多余的响动。 豪华宏大的洋馆——远坂府邸已经坐落在眼前,在市内山上牢牢的盘踞着,仿佛一条沉眠的巨龙一样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十几重甚至二十重或者更多的侦查和防卫的结界架设伫立在周围,仿佛没有缺口的透明罩一样紧紧保护着洋馆的安危。 在这样的情况下,黑影却如水滴进海一样轻松的钻入重重结界之中,而黑影会如此成功完全依赖本身阶位有着切断气息的特殊技能。 是的,没有错,在此刻进入如同要塞般的魔术阵地远坂府邸中的,正是将自己的魔力波动抑制在零状态下、躲过了结界逡巡的英灵——assassin。 然而,就算是如此轻松的完成了常人难以突破的成果,融入黑暗之中的assassin的远坂府邸之行也到此为止了。 “碰——”轰鸣声如同链条打在地面上。 金色的长枪从高处飞驰而下,像是闪电一样照亮了黑暗,将黑暗中潜伏的assassin击倒在地,挣扎不能。 毫无预兆的、不,原本这就是完完整整的预谋。 不需要太多的思考,被吉尔伽美什成功狙击的assassin终于明白了自己的master——archer.master远坂时臣的弟子言峰绮礼让自己袭击远坂府邸的目的,在屋顶上的金发英灵嚣张发言下,assassin只能被击毙在宽大的庭院中,通过结界之外使魔们的眼睛警告给其他的master们。 黑暗的远坂府邸已经重新燃起柔黄色的灯光,青灰的石棉瓦,米白的外墙,在结界一闪而过的透明薄膜中显得异常壮丽,带着一股让人不能侵犯的强势,而在此刻,透过窗户与窗帘的缝隙,越过半身玻璃窗,一个模糊的人影倒影在上面,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整个局面。 他、远坂时臣看着底下被击毙死亡的assassin,决定了这个assassin命运的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为了自己计划的顺利而露出优雅的微笑,彰显着己方的实力,自信与万无一失的计划,他高傲而从容的说道:“嗯,不错的开始——” 然而—— 就在时臣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异象突生! 整块大地都在轰鸣,就像是起重机掀动的声音,又像是闪电刺穿而下,整间洋馆从下方开始传出惊天动地的震动声音,激烈的响动推翻了豪华桌面上的瓷杯和魔术通讯器,旁边的书柜开始扑通扑通的往下摔落带着陈旧气息的厚重书籍,整间屋子凌乱的就像是有土匪进入抢劫一般。 在不断的灰尘摇晃中,时臣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立刻保持住远坂世家无论如何都维持的优雅,警戒的握紧前端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文明状,感官敏锐的透过玻璃窗,通过魔力强化过的视力,远远的查探到引起整座洋馆震动的源头—— 一个男人正站在一棵突兀拔去的树枝顶上,踩着紧紧密密的树叶,半个身体都像是陷入宽厚的树冠之中,在魔力紧急启动的大量光线中,露出上半截身体,苍白的发丝,扭曲而僵硬的半边面孔,青黑色的裂痕一样的东西若隐若现的膨胀滑动,就像是有什么活物钻在皮肤内部不断游走。 这是一张形同恶鬼的面孔,而最令人忌惮的就是那狰狞面容上的一双眼眸,这是完全充满仇恨的极恶目光,一避不避的对视上时臣,眼底滑过寒冷而疯狂的光芒,然后,目光的主人,间桐雁夜扯着面皮像是笑了一下,但那摸样比起之前更像是一个无间的幽灵。 两个人的目光无声的宣战,而在这一刻,时臣在看到了雁夜之后,完全冷静了下来。 ——只不过是一个背弃了魔道,又狼狈回归的间桐族末裔罢了,这样没有头脑的袭击,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时臣的心中做出这样的结论,微微眯起的双眼只能怪透出敏锐的神色,甚至整了整之前因为房屋晃动而产生褶皱的衣角,在出战前从容无比的,朝着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旁的吉尔伽美什说道:“王啊,今夜恐怕无法在这里停止了。” “也好,这种杂碎应该早点扔出圣杯争夺的战场,不然,可就降低这场游戏的乐趣了。”吉尔伽美什哼笑了一声,对于时臣恭敬的请示看做理所当然,点了点头同样对方的提议,“就让我看看你的价值吧,时臣。” “那么,请让我来做master的对手。”时臣保持着有条不紊的恭顺。 吉尔伽美什挑眉一笑,然后就看着对方直接脚踩在半空之中,利用重力操作与气流控制,耗费精准而强大的魔力,熟练而优雅的一步一步踩在悬浮的空气中,以令人惊叹的轻盈步伐缓缓前进,然后停留在离雁夜相隔几米的另一个高耸杉树上。 而直到这个时候,时臣才有些意外的发现,整间远坂府邸,从地下由一条几人粗的青色藤蔓来回撬动着,而在藤蔓周围,雨林灌木暴涨开平坦的地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上生长,一瞬间就将整个洋馆被遍布树木,而且像是没有停歇的尽头,还有树木不断的生长而出——这才是之前洋馆地动山摇的真相。 几乎顷刻间就不见了大半间洋馆的时臣皱了皱眉,分析出这情况是由异常的突变魔力所引起的,更像是一种特殊固有结界的产物,不过,就算这是由间桐雁夜的servant所引起的,但时臣也没有太大的紧张感,在他看来,吉尔伽美什无疑是最强大的英灵,是绝无可能失败的。 但就在时臣笃定这是一场会轻松结束的战斗时,嘹亮如洪钟的声音几乎震破了他的耳膜。 “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啊啊啊啊——!!吉尔伽美什——!!”乌压压的天空低垂着,声音响亮的如同爆发的洪水,滔滔不绝的重复在各处,从天上,从地下,从四周,任谁也察觉不出究竟从哪个方位出传出来。 “我要替天行道!!我要杀了你!!吉尔伽美什!!” 嘶吼的仇恨还在来回往返着,时臣错愕的张了张口,而站在他对面树冠上的雁夜却哈哈大笑起来,前俯后仰的样子就像是畅快到了极点,他扭曲着表情看着时臣,用诅咒一般的声音同样咆哮着:“谁也救不了你了!时臣!你注定死在我的手里!绝不会原来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你会和你那个servant一起!这里是你们的埋葬之地!!” “吉尔伽美什——”背景般的音乐还在嘶吼。 而吉尔伽美什却站在了房顶上,用仿佛燃烧着业火般的红色眼眸俯视着大地,轻蔑的回复:“原来是你这手下败将啊,是想要再让我砍下你的头颅吗?哈,看来这一次碎尸万段才适合你这杂种的结局!” “吉尔伽美什——我要杀了你——!!”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怎么去死了!” 刀刃般的冷风驰骋着战场,硝烟味到处弥漫,一触即发的战局。 而显然这场远坂府邸的战争在今夜引起了servant们和master们的关注,就在此时,处于冬木市的另一边的新都,在未远川以东的某个住宅区内,乌尔奴伽尔正在某家平价旅店的七零三室中,和卫宫切嗣一起观看着远坂府邸的动静。 自然,能够如此,也是借由切嗣的搭档舞弥的操控,她利用低级的蝙蝠使魔,在其腹部附有超小型的摄像机,这种正常魔术师都不会使用的高科技手段,原本精通高级使魔的人更简单的侦查和打探到消息,而且录制的音像还能够反复查看来寻找一时的遗漏点,除了摄像头让使魔行动笨重这一缺点,几乎是绝佳的侦探方法。 “那是……berserker吗。” 此刻,看着十三寸的晃动屏幕传出的洪亮声音,切嗣拿起遥控器降低音量,然后看着被声音震得东摇西摆的镜头,对不够清晰的画面也没有什么抱怨,只是皱了皱眉,将声音又提高了一些,重复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看,然后用笃定的声音平淡的做出结论。 “是berserker。”乌尔奴伽尔看着画面中表情不屑而嚣张的吉尔伽美什,笑着点了点头,“可是一份大礼呐……” 这般意味深长的话语让切嗣心中产生一种模糊的猜测,回过头,将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乌尔奴伽尔,试图从中发现什么,出口的声音更是带着某种试探:“你什么时候跟间桐家族的那个令咒获得者接触过?” “这有什么好猜测的嘛,切嗣——”乌尔奴伽尔拉长了语调,就像是在撒娇一般,歪了歪头,用璀璨明亮的纯粹目光回望切嗣,然后理所应当的说道:“你应该最清楚了,切嗣,这世间,是没有人可以拒绝我的……” ——是的,绝不会有人可以拒绝我的邀请。 乌尔奴伽尔唇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妖异,这瞬间,志得意满的不可方物。 第13章 复仇[二] 乌尔奴伽尔这样肆意而张狂的论调却引得切嗣皱起眉头,他回神重新观看了一下屏幕上berserker呼号而出的嘹亮声音,整个画面还在上下不时的抖动,兹兹的声音就像是旧时代的黑白胶卷电影,有白色的雪花模糊的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的占据整个画面,然后,在如同洪钟的喊叫中燃起赤色的火焰。 “吉尔伽美什——”berserker还在破口大叫。 摄像头开始剧烈的上下摇晃,刺耳的火焰噼啪声阻断了大半的画面,仿佛一条浮云的游龙拾阶而上,大段大段的黑白雪花,终于,用于侦察的蝙蝠使魔仿佛再也忍受不了震耳欲聋的嚎叫和浓烟滚滚的赤火,上下的强劲晃动凝滞停歇。 屏幕上的画面在这瞬间清晰的一些,乌压压的天空不断的开始向上拉伸,树梢的枝桠噗噗的穿插过镜头,有火星坠落而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绯红不断放盛光芒,有黄金与祖母绿宝石的耀眼闪烁释放在最后的画面中,然后在膨胀的金色巨影中,镜头“啪”的一瞬转暗。只余下berserker的呼啸若有似无的回荡在整间起居室中。 切嗣沉默了一会儿,皱起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反而变得越发紧簇,心中默念着“吉尔伽美什”这个名字,迟疑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像是从记忆中翻找出关于英雄王人物的一些资料,随后便张口问道:“……berserker是谁?” 显然,对于此时的卫宫切嗣来说,比起追问乌尔奴伽尔究竟是怎么和间桐家搅合在一起、甚至他在其中又设计了什么阴谋、到底为什么突然参与入圣杯战争中这些来说,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得到其他各位servant真名的情报要显得更为重要一些。 然而,乌尔奴伽尔却并不喜欢如此轻易的揭露谜底,看到严肃着表情沉默思索的切嗣,似乎觉得对方的苦恼非常有趣,他分外开怀的笑出声来,伸出的手指将脸颊一侧的银色发丝别在耳后,然后歪头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用欣赏一般的目光望着切嗣,直到觉得已经耗够了对方的耐心,才慢吞吞的回复。 “还记得一年前,我告诉过你索拉和肯尼斯打算用圣遗物召唤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吗?” 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甚至堪称莫名其妙的问话惹得切嗣面色一冷,似乎是回忆起那时的对话,更像是对于这一点毫无兴趣,空洞般深渊的黑色眼眸一动不动,只是如此、用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紧盯着乌尔奴伽尔的神色。 乌尔奴伽尔却对切嗣如此的表现不以为意,更或许因此而更为愉快,挑起的嘴角更扬了几分,用仿佛洋洋得意的炫耀口吻继续说道:“在那个时候,我就决定参加圣杯战争了。” “所以说,你是在那个时候联系了间桐雁夜?” “不。”乌尔奴伽尔没有一丝犹豫的反驳。 “那么——是间桐……脏砚?!” 这个时候,出口谈吐出间桐家家主名字的切嗣内心也非常意外,但是,如果不是正式进行最后召唤仪式的间桐雁夜,在那段时间能够更改影响间桐家族的圣遗物也只有间桐家的实际掌权人间桐脏砚了,毕竟,哪怕是间桐脏砚之子——作为名义上间桐家家长的间桐鹤野——间桐雁夜的哥哥也不可能在间桐脏砚的眼底下随意调换间桐家原先预备的圣遗物。 至于为何如此肯定是乌尔奴伽尔影响了间桐脏砚准备的圣遗物,完全是凭借切嗣对于乌尔奴伽尔的性格以及一些不可或缺的细节来推断,会如此肯定断定间桐雁夜的英灵是berserker,并且对方此时如此志得意满的神色来看,如果乌尔奴伽尔没有在间桐家的圣遗物中插了一手,切嗣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实际上,这其中还存在着一个细小的问题,乌尔奴伽尔极有可能只是通过某些渠道知晓了间桐家族准备的圣遗物,而不是影响了圣遗物的内容,不过,单单以乌尔奴伽尔本身旺盛过头的掌控欲和征服欲来说,只是知道berserker的情报绝无可能让他露出如此得意的神色来。 “你应该知道,玛奇里家族的辉煌时代早就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的间桐家已经没落了,子孙都已经失去了成为魔术师的资格,对于间桐脏砚来说,他实在是太缺人了,一个远坂樱怎么可能够他去培养呢,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什么时候会报废……” 乌尔奴伽尔倒也没有否定这一点,意犹未尽般舔过唇角,干涩的唇皮增添上红润的水光,红色的眼眸在此刻因为兴奋而明亮透彻,他从床沿边向前倾斜半个身体,撑起肢体的双手搭在切嗣的肩头,手指紧紧收缩,用措辞激烈而意味深长的话语诉说着对于间桐家族的见解。 而切嗣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了解这中间发生了怎么样的经过,以间桐家稀缺的魔术师人才来替换参与圣杯的圣遗物,这其中并没有丝毫影响间桐雁夜正式参与圣杯的结果,对于间桐家族掌权人间桐脏砚来说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交易,而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获得一个熟知的、掌控之中的servant才能够满足他对于圣杯战争走向的操控。 ——不过,他怎么能够确定掌控属于他人的servant呢? 看着悠然自得的乌尔奴伽尔,卫宫切嗣心中却又有了新的疑点。 不过,乌尔奴伽尔好像看不到切嗣眼中的疑惑,长袖中露出手腕下的白皙肤质,前倾的身体像是环抱一般揽住一侧的切嗣,泛滥着激荡情绪的红色眼眸闪烁着糜艳似水的光彩,声音因为兴奋而飞扬起来,似乎要和对方共同分享自己这种异常的喜悦。 “说起来,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呀,一开始我只是准备解放一只听话的、发狂的野兽,只是想到战争因为那头野兽变成天翻地覆的大惨剧,我就很开心啦……” 不详的感觉突然袭击到切嗣的心头,切嗣紧绷着身体,目光冷酷的盯着对方,他此时已经意识到一开始乌尔奴伽尔的打算,利用不受控制的疯狂servant覆灭整场战场,然后让圣杯成为谁也得不到、所有master都是败者的惨剧结局,而会有这样的计划,那么,有一个重要的基础,那就是——乌尔奴伽尔自信berserker是可以击败saber骑士王的强大存在。 “真是绝妙的巧合呀,berserker可是自然的守护者,只要是森林的光辉笼罩之地,谁也无法打败他,就算是万象之王也不能——更妙的是,berserker曾经被他亲手砍下头颅,这样不共戴天的生死之仇可是难得有机会去回报呢……” 乌尔奴伽尔弯起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涡,无法抹杀的纯粹抹杀了所有的艳色,锋利的容貌融合着未挣脱的青葱稚气,极具天真的妄断,情绪的波动让他形同癫狂,他从切嗣的后方环住对方的肩膀,如同吐着信子的斑斓毒蛇一般,用湿润的口吻轻轻的诉说。 “你说是不是啊,切嗣?” 然而,乌尔奴伽尔这样的言辞却只是换来切嗣的沉默以对,这个如同冰雕般的男人表情始终如一,不动声色的看着黑屏的摄像画面突然间转换,有一只带着厚茧的女性手掌拭擦过整个镜头,滋滋的杂音过滤着十三寸的电视屏幕,然后,画面整个瞄准黑暗的苍穹,那金色闪光的所在—— 视线都被密密麻麻的树桠所覆盖,稀疏的微小缝隙联合在整个视网膜上,调整焦距的镜头,偏远的画面一瞬间变得近了一些,大概在离地面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的高度,炽亮如白昼,镶嵌着黄金和祖母绿宝石的巨船正悬浮在整个半空之中。 而在这艘盘踞整个视线的黄金船之下,几人合抱的粗壮藤蔓正竖立着不断摇晃,从不知名的下方开始,不断向上,却始终停留在某个高度的极限,试图敲打碰撞在船身却每次只会差一点,最后,光滑粗壮的藤蔓只是不断的打断周围阻碍的枝桠,浓的像汁的墨叶开始不断的打在镜头前,发出嘻嘻哗哗的微响。 镜头在这瞬间不断的移动,并不像是之前的蝙蝠使魔一样穿插在某些过分狭小的缝隙之中,更像是放置在了某个人手中,画面稳定而开阔许多,也就在此时,切嗣才能够发现,原来,之前一直认为的晃动远坂府邸以及现在在半空中晃动的粗大藤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藤蔓,附着着细小的鳞片,仿佛树叶一样的色彩,却完完全全是一条让人不能想象的,仿佛蛇尾一样的东西。 第14章 复仇[三] “洪巴巴,是谁准许你如此放肆!” 乘坐着在黄金船“维摩那”上,俯视而下的吉尔伽美什吊起眼眸,艳丽的容貌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托着下巴的右手气势令人的一挥,顷刻间,悬浮在半空中出现了三把宝具,金色的斧、刀以及宝枪闪耀着雷霆般的光芒,气势如虹的朝着berserker的方向狠狠刺去。 “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哈哈哈啊哈~” 四面八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高高低低的变调成古怪的笑声,即使是面对三把宝具的攻击,然而,berserker那如同巨蛇一般的长尾仍旧没有继续躲避,反而随风高扬起发泄般的快意,逆着魔力的潮流,折打在无边的树干上,发出如同碾碎骨头一样恐怖的旮旯旮旯声。 寒风吹过金色的闪光,落雷般的宝具炸的整块地面都在抖动,连带着密密麻麻的枝桠都轰炸成粉碎,然而,这让人战栗的地毯式轰击却没有让berserker,云雾消散的时刻,在一大片集中的空地上,滔天的墨绿色巨尾就如同弹出弓弦的利箭一样突破漫天尘埃,远远就甩在黄金船上。 维摩那金属制的外壳忍不住发出闷闷的钝响,仿佛疼痛的隐忍呻`吟一般令人心悸。 “死缠烂打的丑陋家伙……”吉尔伽美什眯起业莲般的红色眼眸,愤怒的从座位上站起,脸上已经卸下了所有的表情,环抱着双手冷冷一笑,然后,七把新的宝具带着金色的涟漪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对准露天的尾巴,宝具争先恐后的再次向着berserker攻击而去。 berserker仍旧没有躲避,面对攻击没有一丁点的不自在,挥舞在半空中的巨大尾巴就仿佛是他贴身的最佳武器,细碎的鳞片光滑的不满整个长尾部分,明明看上去脆弱的一击即碎,但出人意料的是,在七柄黄金宝具的雷霆攻击下,长尾不动分毫,只是发出玉石碰撞的铿锵声。 这样的反击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完全是利用自己身体的坚固性来抵抗来自吉尔伽美什宝具攻击的冲击,不得不说,berserker的抵抗如同攻击一样粗暴的让任何人看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战斗在这瞬间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 berserker还在用长尾不知疲倦的对准黄金船维摩那捶打着,掀起刺耳的噪音,但却始终不能真正的攻击到吉尔伽美什身上:而吉尔伽美什正同样锲而不舍的不断发动宝具攻击berserker的巨尾,却也只能任由宝具最终被对方坚固的表皮弹到周围清楚一片片障碍的树木。 而在此刻,浓密的尘埃掀翻了惊涛骇浪,处于冬木市的另一边,在七零三室的起居室中,长久的静谧似乎终于因为在此被不断断裂的枝桠所打断,在十三寸的屏幕滋滋作响的杂音之中,卫宫切嗣将目光缓缓的转移到乌尔奴伽尔身上。 乌尔奴伽尔从切嗣的后方揽住对方的肩膀,从床沿边撑起的半个身体远远望去就如同主动的拥抱一般暧昧,他正勾着唇角神色莫名的看着电视上berserker与吉尔伽美什两位英灵的激烈交战,歪头的摸样就像是在静候着切嗣的回答。 “……你想要得到圣杯做什么?” 然而,针对乌尔奴伽尔的话语,切嗣却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沉思良久,然后问出这样的提问,而这也的确他内心之中最大的疑问。 在切嗣的想法中,无论从哪里看,乌尔奴伽尔本人对于圣杯的存在都不曾感到丝毫的兴趣,起码就他了解的事实中,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必须得到圣杯才可以实现的愿望,就算是后来加入了圣杯战场,他也如此,而恐怕正是他对于圣杯无所求的这种心态,才是导致他最终没有得到令咒的缘由。 ——而这也是切嗣对于乌尔奴伽尔中途加入圣杯战争而没有任何反对的原因。 既然如此,乌尔奴伽尔本身对于圣杯没有兴趣,那么,基于某种恶质的兴趣、为了某种现实中的利益,他或许可以毫不顾忌的对于圣杯战争进行捣乱——就像是他之前所说让berserker毁灭圣杯的战场——但绝不会像是现在一样,对于圣杯势在必得,却并不对圣杯本身充满欲`望。 这样的矛盾,是切嗣在思索之后得出的关键点,也只有知道这个答案,切嗣才能够推断出对方的心态,从而为接下去究竟是将乌尔奴伽尔视作敌友作为依据并对此做出相应的反应。 自然,切嗣哪怕是心中已经开始对乌尔奴伽尔充满了警戒心,表情上却仍旧是不动声色的面无表情,这也让乌尔奴伽尔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切嗣的想法,不过,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乌尔奴伽尔也只会嗤之以鼻。 “圣杯?那东西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微微扬起下巴,乌尔奴伽尔此时无比傲慢的对着切嗣哼笑了一声,挑眉的摸样看上去带着某种肆无忌惮的年少轻狂,讥诮从眼底一闪而逝,他伸出的双手已经染过切嗣的脖颈扣在一起,面颊不经意间蹭过对方耳侧的发丝,轻微的,低哑的,他凑在切嗣耳畔意味深长的说道:“圣杯属于你,而胜利属于我——” 切嗣不由的心跳一滞,以他对于乌尔奴伽尔的了解,他可以清楚的知道,此刻信誓旦旦的乌尔奴伽尔并不是在诉说谎言,而是真切实意的合作邀请,如果单单以夺得圣杯为目的的话,让眼前的这个人加入圣杯战争并不是一件坏事,唯一的顾虑就是对方到最后会变成无差别的攻击,演变成一场谁也无法胜利的圣杯之战。 而乌尔奴伽尔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切嗣的动摇,志得意满的笑出清脆的嗓音,勾着对方的脖颈,如同蛇一样缠绕着黑发青年的身后,低绕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想好了吗?切嗣……” “如果你同意,就把saber的令咒权渡让给我,怎么样?” 然而,这样仿佛撒娇一般的柔软语气,却在眨眼之间打碎了切嗣所有的想法,他神色冰冷的眯起眼眸,仿佛对持一样无声的凝望着乌尔奴伽尔。 第15章 出局[一] 深黑对冷红,眼眸击撞在一起。 无声的硝烟如同呼吸随影而至,鼻息中呼喘的尽是冻结的冷意。 对于切嗣来说——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条件。 就本身来说,他与自己原先预料的一样,和契约的英灵saber有着绝对不可调和的糟糕默契,在这样的条件下,作为控制那位性情高洁又天真的骑士王的唯一杀手锏,令咒的存在绝对不容有失。 而渡让令咒权,将制辖saber的条件交给他不能约束的乌尔奴伽尔,等同于将两把同时不能控制的利刃结合在一起,虽然壹加壹或许会产生爆炸般令人震惊的效果,切嗣也从未怀疑这一点,但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武器,无论怎么样都不可信赖。 而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切嗣绝不可能拒接他的邀请。 “切嗣,你不应该拒绝我,因为你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 掀起的浅色薄唇泻出一丝纯粹狂妄的笑意,乌尔奴伽尔揽住切嗣脖颈的手掌轻轻的向上滑了一下,右手腕上戴着的银色手镯顿时蹭亮了光泽,折射的反光映照在红色的眼眸之中,混合成异样而冷艳的银红,他微眯起这般绮丽而斜长的眸光,视线在不经意间落在张开的手指上。 危机感刹那间绞杀在皮肤上,激起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这个时候,作为杀手的敏锐让切嗣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这一切,冰冷而坚固的圆润指甲,温热而柔软的指腹纹理,掌心贴着喉结,十指已经捧在脸腮两侧,细细摩挲的动作就像是情人之间的爱`抚,然而,无数不在的杀气却让这温柔缱绻的动作变得阴鸷十足。 “我可是一直很欣赏你的聪明、不,准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我非常喜欢这样冷酷而理智的切嗣。” 一开始趴在床沿边的乌尔奴伽尔在此刻已经跪坐在软质的床垫上,扬眉勾唇的摸样如同明媚的拂春三月,他正对着转过头的切嗣,从后背揽肩的姿势在不知不觉之间转变为捧住对方面颊的撩惑姿态,对着大概只有一拳的距离,带着未脱的稚气歪了歪头,发出轻缓而天真的笑声。 “……”切嗣却只能沉默而面无表情的对望着乌尔奴伽尔的一举一动,深渊般黑洞的双目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波澜,永远保持着这幅过分冷静和理智的摸样,冷凝的就像是谁都不能动摇的一座坚硬雕像。 而这样的切嗣也正是乌尔奴伽尔所熟知的,他并没有因为切嗣的拒绝表现而感到沮丧,反而更加欢快的将笑声放大。 “因为切嗣跟我是非常相似的一类人啊……为了达成远大的目标,为了拯救所有的臣民,为了我们信仰的一切和信仰我们的一切……这个世界必须在我们的手中得到解放,以杀止杀,以恶止恶,我们就是加诸罪孽的万恶之身……” 这样的发言实在是令人震惊,就算是心中有所取决的切嗣也不由的抿了抿嘴唇,目光就像是出神一样无意识的盯着对面不断大放厥词的薄唇。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是正义的伙伴呐——” ——我们所行的都是正确的道路。 乌尔奴伽尔的眼眸中露出“没有错,就是如此”这样的意思,自信的摸样将整张精致的面容染得神采飞扬,带着让人想要信服的别具魅力,他抬起双臂仰着头,展开的双手做出对着虚空的某个人拥抱的姿势,星星点点的狂热沾染在眼眸之中,汇聚成涟漪的诱人光泽。 而切嗣的内心却不由的苦笑出来,这样神态的乌尔奴伽尔他并不是没有见到过,在当初对方邀请自己拉下阿哈德老翁艾因茨贝伦家族家主的位置时就是如此的神态,势在必得的野心勃勃,张牙舞爪的锋利锐气,高高在上的,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想要顶礼膜拜的气质。 但是—— “并不是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接受你的狂妄。” 乌尔奴伽尔像是不敢置信一样瞪大眼眸,皱眉歪着头,显得精致而稚嫩的面容沾染上如同孩子气的不满,他张口拔高了嗓音:“切嗣——” “切嗣——” 也就在这个时候,放置在切嗣身边的黑色传呼机中发出一个冷漠的女声,滋滋的电流杂音在背景之中快速掠过,然后,是一阵阵高高低低的轰炸声,有什么东西倒塌在地面上发出碰碰的巨响,紧接着,是属于berserker的癫狂呼啸声。 乌尔奴伽尔不由一愣,神色不明的的将视线放在通话的传呼机中,很显然的是,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话语的正是赶赴在远坂府邸战场的久月舞弥,而这个时候能够让舞弥突然通知到切嗣的,定然是战场上的巨变。 ——难道说是那个家伙输了? 联想到这样的可能,乌尔奴伽尔并不是想象中应该有的志得意满,反而感到困惑般的失落,不明的情绪袭击在心头,搅得浑身的魔术回路都在剧痛,这样的疼痛却并没有带动血液沸腾,反而让人心烦意乱的暴躁起来,在第一反应中,他的想法是绝不能相信。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父王不可能死在除了我之外的人手中!就算是被大地之神庇护的洪巴巴也不行! 在这样最初的想法之后,对于这样的事实笃定般的坚信,乌尔奴伽尔在下瞬间像是彻底冷静了下来,然后,思维反过来,在坚定吉尔伽美什绝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从圣杯战争中退场,他顿时觉得理所当然的可恨起来。 ——他自然不会输,只要毁灭了作为洪巴巴力量源泉的森林,击碎了维持森林的固有结界,洪巴巴就会弱的不堪一击。 ——在当初,他就是和恩奇都一起利用这样的方法打败了无坚不摧的洪巴巴。 ——哈、没有错,就是那样,万象之王和泥偶…… 乌尔奴伽尔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所了解到事实,这段被众人所传诵的友谊,从吉尔伽美什召唤太阳神为他祈祷开始,太阳神帮助英雄王毁灭了森林,而英雄王在得知洪巴巴是大地之神麾下守护森林的使者时,英雄王决定不予制裁洪巴巴,是恩奇都劝服了英雄王斩杀洪巴巴。 没有人能够改变万象之王吉尔伽美什的意志,除了恩奇都之外,再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赞美、伟大的……友谊。 回想起这样的过往,乌尔奴伽尔的表情有些阴鸷,冰冷的神色衬着不可挑剔的容貌如同远上的寒山,然后,他弯起的嘴角讥讽一笑,心中更是觉得作为暴君的吉尔伽美什更加不可饶恕。 想想就让人生气啊——他的唯一的挚友竟然会是泥偶恩奇都。 恩、奇、都。 乌尔奴伽尔似乎将这个名字嚼碎了吞咽下去,猩红的眼眸闪过一丝嫉妒般的狠辣情绪。 ——所以我必须要让龙之介召唤他啊。只有在恩奇都的面前见证,让他亲眼看看,在自己最重要的挚友面前卑微喘息的摸样,这才是对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来说最大的屈辱……这样想象就兴奋的有些克制不住了…… 乌尔奴伽尔无声的扬起嘴角,唇边的微笑过分绚烂,也过分的黑暗。 而唯一可能注意到这一情况的切嗣在听到舞弥的声音以后,就已经顾不上乌尔奴伽尔,他一边保持着警戒触碰过别再腰间的魔枪,目光早从乌尔奴伽尔脸上转移到屏幕上—— 原本应该转播着吉尔伽美什与berserker战斗的画面却已经消失不见,在整个镜头中出现的正是属于这两位英灵的御主们。 远坂时臣和……间桐雁夜。 非常微妙的状态。 通常状态来说吧,作为魔术师高手的远坂时臣应该早早的打败魔术全靠印刻虫支持的间桐雁夜,更何况相对于吉尔伽美什没有跟时臣连接魔力连路来说,能够单独行动的吉尔伽美什不会榨取时臣身上过多的魔力,而berserker与间桐雁夜这对御主的情况却与他们完全相反,雁夜更甚至要比其他英灵更多的提供berserker所需的魔力。 在berserker使用固有结界这样的东西来增强自己的能力之后,雁夜所需要提供给对方的庞大魔力就更加让人惊恐了,可以说,berserker使用魔术结界完全是用雁夜透支的生命力造成的,就算是雁夜下一刻再也支撑不在这样的痛苦,下一刻被索取魔力和生命力过头直接死亡也并不奇怪。 也正是因为雁夜了解自己这样的情况,必须发动固有结界来将berserker的战力变成无人能敌,而他非常可能在这一过程中死亡,所以,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从头到尾都做好了如何攻击的计划,雁夜在圣杯刚刚开战就开始孤注一掷的袭击死敌远坂时臣。 当然,时臣的自大也是早就雁夜全部计划成功的必要条件。 第16章 出局[二] “……切嗣,berserker不止一个人。” 跑动中带着呼哧的喘息,冰冷的女性声音沿着传呼机不急不缓的诉说整场战斗之中的关键,枪械上膛的咔嚓脆响一闪而逝,然后在各个隐蔽的视角中晃动着的摄像镜头对焦在染血的地面上,呈现出让人震撼异常的场景—— 远坂时臣正捂住被什么东西洞穿的身体,从接近心脏的骨骼开始一直蔓延到下腹,汨汨的鲜血浸湿了下半段礼服,形成鲜明的深浅对比,这让时臣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垂落在眼前的棕色发丝更是带着汗涔涔的狼狈。 而他出战之前拿在手中的文明杖不知道被丢到了什么角落中,没有了手杖上那作为魔术媒介的红宝石,这让时臣施展的治愈魔法显得格外的缓慢,淡淡的白色微光以肉眼可以察觉速度极缓的补充着腹部的肌理,带动着骨骼生长的轻微嘎达声,整个人显出一种近似于萎靡的疲态。 显然,这对于向来秉持着优雅为行为标准的时臣来说眼下已经是非常棘手的情况了。 而在时臣的对面,作为成功袭击死敌的间桐雁夜,他的情况却也并不比时臣好多少,甚至要来的更糟糕,毕竟,对于魔术天赋平庸的雁夜来说,berserker战斗时所需要的成倍激长的魔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让他勉强连保持站立这个姿势也做不到。 生不如死的强烈剧痛一阵阵的冲刷着雁夜的*,体内的印刻虫蚕食着他的血液、咀嚼着他的骨头、倾轧着他全部的神经,仿佛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整具身体都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这种异物所吞噬,这样毛骨悚然的恐怖错觉让瘫软在地面上的雁夜忍不住挠着自己的皮肤忍下要冒出口的哀嚎。 皮开肉绽,终于,脸色更加狰狞的雁夜呕出一口口鲜血,面对着鲜血中吱吱蠕动的乌黑成虫,发出一声凄惨的呻`吟,他恶狠狠着脸庞,颤抖的双手挖出挪移在口舌下的幼虫,眩晕的眼眸就像是死不瞑目一样瞪着对面撑着树干的时臣,就像是有着变态嗜好的人一样发出痛快的笑声,笑声中又带着剧痛的哀嚎。 重伤的远坂时臣、憔悴的间桐雁夜。 这样两败俱伤的残忍场面让卫宫切嗣也错愕的一瞬,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就是如此惨烈的战局,实在不符合切嗣谋定而后动的战斗想法,在他的计划中,应该是利用saber的战力试探出servant们的实力,并且吸引其他master们的目光,接着再有他和舞弥各个击破。 但很显然的是,圣杯战争从来就不能用常规来推断。 借由舞弥短暂的话语提示,切嗣很快就得出,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圣杯战争的热门高手竟被魔术平平的低级魔术师差点杀死——并不是雁夜本身的魔术实力瞬间就不可思议的提高到让人望尘不及的地步,完全是雁夜借助了berserker的能力。 眼神一凛的切嗣按下遥控器将镜头快速倒退,再次看到berserker的尾巴袭击黄金船的地方,仔细的查看之后,他才意识到之前一直觉得不协调的地方究竟是来自哪里。 berserker的声音在四面八方,没有一个统一的方向传出,并不是因为施展魔术或者宝具隐藏自身的原因,事实上,切嗣觉得自己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作为毫无理智的狂战士,berserker实在没有可能保持清晰的条理思维去想到隐藏自己所在来攻击这种计划,而其master间桐雁夜孤注一掷的寻求时臣对战,更不可能在比自己高一级别的魔术师战斗时还能够操纵berserker如何谨慎的去战斗。 ——berserker和间桐家的那个家伙都已经疯了。 这是切嗣对这对主从最开始的印象,而在舞弥的提醒之下,他发现会这对主从会如此疯狂并不是毫无头脑,在某一种意义上应该是有恃无恐,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冒进决心,借由自身为陷阱攻击远坂时臣这对主从。 ——berserker不止一个人。 切嗣终于知道了雁夜全部的计划,berserker应该是本身具备着类似于“分`身”这样的特殊技能,所以,在这场战斗中并不是简单的二对二,而是雁夜下达命令让其一个分`身协助自己偷袭时臣,而其他的身体则是随意攻击吉尔伽美什。 这样一来,雁夜一边可以达成berserker报复吉尔伽美什的愿望,一边也可以让时臣从潜意识中认定berserker和吉尔伽美什战斗的“事实”,从而无法警惕出可以出现另一个berserker来配合雁夜袭击自己这样的情况。 不过,维持berserker的固有结界已经很勉强了吧,这样的多方战斗恐怕可以直接把间桐雁夜榨干吧? 心中这样切嗣却微微眯起眼睛,快速的思索过后,了解了两位master之间的战斗状态,然后,立刻就明白了舞弥会突然通知自己的自己原因。 这是绝妙的机会—— ——已经精疲力竭的间桐雁夜和毫无防备的远坂时臣。 以舞弥手中的aug突击步枪射击路程,只要一颗小小的子弹就可以要了这两个人的命,毕竟,只要没有意识到狙击手的存在,没有哪个魔术师可以轻而易举的防御得了点300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弹,而且,这两位浑身狼狈的master们绝无可能做到反击。 舞弥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她通知了切嗣,对于搭档的信任让她持枪等待着切嗣的决断,而此刻,切嗣也意识到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今晚下一次就不一定会如此顺利了——一次就可以杀了两个master,任何一个和切嗣面对同一情况的master都会心动。 不停思考着的切嗣几乎在下瞬间就将拿起传呼机,他静静的吐出一口气,心中已经冷静的决断出没有必要任何犹豫下去,如果等到这两个人恢复状态就错失时机了,于是,他张口就对着传呼机说道:“舞弥,接下去就……” 然而,切嗣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黑色的硬质传呼机会被一道银光切成两段。 变成两截的传呼机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迸溅出内里的一些芯片,几滴鲜红的血珠也顺势落在碎片中心,此刻的切嗣才从被攻击的意外中回神,看着手心之中冒出的一连串密密麻麻的血珠,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猛地转过头,快速拔`出后腰的魔枪,冷冷的对望着乌尔奴伽尔。 “你太着急了,切嗣。” 乌尔奴伽尔莞尔一笑,一点也不介意切嗣敌视的目光,反而像是亲密无间一般环住切嗣,右手腕上的手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放了形态,手掌之中把玩着银色的匕首若有似无的贴过切嗣的后颈皮肤,带起一股股让人恶寒的魔力波动。 之前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这让第一时间想要后退的切嗣闪躲不及,只能硬生生的挨下这样的威胁,内心之中却更是觉得不应该让对方有机会参杂在圣杯战争中,这个人就应该早早的送出冬木市,不然的话,以乌尔奴伽尔一定会让将一切扰得天翻地覆。 “现在不行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他们……”幽幽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寒毛直竖的黑暗,乌尔奴伽尔不管不顾得笑了起来,银色的匕首不经意间变成,变成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刀尖轻轻的刮着切嗣的皮肤,不经意间割断几根黑色的头发,利刃滑出一道血痕,但是他却没有一丝歉意,充血的眼眸之中反而兴奋般明亮了起来。 切嗣微微垂头,握住魔枪的右手紧了紧,然后,就像是担心刺激到明显状态有点不对劲的乌尔奴伽尔,他松开手指,任由自己的魔术武装落在地面上,伸出的手指缓慢的插回裤袋中,黑色发丝遮掩住所有的情绪,显出一种弱势的阴郁。 而看到切嗣这样仿佛妥协般的举动,乌尔奴伽尔才像是满意般将银色短刀收回,伸出的舌尖舔过冰冷的刀面,吞咽下半凝结的红色液体,脸上满是兴奋的嗜杀味道,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带着一种变调的愉悦:“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的父王决不能因为master的死亡而离开……我已经为此期待太久太久……” “……乌尔奴伽尔。”切嗣在听到乌尔奴伽尔这样似是而非的独白之后抬起头,黑色的眼眸之中闪烁过亮色的倒影。 “你——”乌尔奴伽尔瞪大了眼眸。 有什么无形的像是剑一样的东西洞穿了整个胸膛。鲜血如绚烂的花卉一样怒放而出。 在不断失血的晕眩中,乌尔奴伽尔恍惚之间听到了切嗣有些飘忽的声音。 “……master!” 少女不悦的怒喊。 “你太狂妄了……不是所有人都会纵容你的任性……” 这是切嗣的声音。 然后,乌尔奴伽尔才意识到切嗣做了什么。 原来切嗣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攻击而放弃了抵抗,他一切的动作都是在掩饰自己使用令咒召唤saber的目的。 ——啊,这样的理智而冷静,果然是切嗣啊。 黑暗之中,乌尔奴伽尔的内心掀起旋涡般的疯狂*。 第17章 梦魇[一] . . 夜色温良如水。 柔软的光线镀在溪流的水面上,倒映出一个窈窕的少女身姿,她披着晚霞般的长发,碧色的眼眸仿佛落入漫天星辰一般,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红晕,衬着奶脂般的皮肤艳色无双,浑身散发出一种尚未成熟的纯真,美得就像是一块还在雕琢中的圆润磁石。 “……我会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我非常非常的喜欢殿下您……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母亲吗?” 少女澄澈的眼眸实在是太明亮了,简直就像是吸走对望者的灵魂,母性般的温柔光辉恐怕任何直视之人都会忍不住对她着温柔微笑。 “你说——什么?” 乌尔奴伽尔却似乎颤抖了一下,他忍不住抬头看着对面少女的摸样,月光下,少女的发丝就像是闪闪发光的绸缎,那坚定而执拗的碧色眼神如同泼水的绿宝石一样纯粹到令人想要屏息,而在他仿佛质问一样的冰冷口吻中,少女同样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用无与伦比的坚定目光回望着他。 “我会给王生下这个孩子,他会成为你的弟弟。” 在这样过分清纯而固执的目光中,此时的乌尔奴伽尔不忍般移开了眼睛,用平板的语气冷漠的说道:“……父王并没有允许你私自怀下孩子,就算是他宠爱你,也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的——你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可是乌尔奴伽尔殿下的母亲也生下了您,这是绝对可行的。”少女并没有因为乌尔奴伽尔的打击而产生不安,反而更加坚韧的反驳出口,甚至顾不上这可能成为禁忌的话题完全是在激怒对方。 “所以我从没有见过她。”乌尔奴伽尔的表情像是完全隐藏在了黑暗中,冰冷的声线显得有些飘远,“她早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但是殿下不能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为了心爱的男人生下一个孩子,那是最美好的愿望,哪怕是让我为此而死,哪怕他从头到尾也不会再看我一眼——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少女的勇气让她变得非常美丽,仿佛深渊中最明亮的一束光辉。 这样刺目的光芒反而衬得乌尔奴伽尔的内心黑暗而扭曲,他静静的对视着少女,看着对方雪亮的眼神,沉默了许久,然后毫无预兆的推开对方,看着少女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的摸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以一种傲慢的表情残酷的睥睨著她。 “我父王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青涩天真的性情,对他来说,再没有看到纯洁污垢堕落下去更有意思了——而我刚好相反,我最讨厌你的地方,就是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 少女在被推到的瞬间,下意识的护住整个腹部,皱眉仰着头,咬住下唇的摸样看起来充满了痛苦。 “你只要乖乖伺候我父王就行了,不应该再去奢望那些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乌尔奴伽尔的眼神瞄向对方的腹部,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平日里的清冷高贵,然而,却在这样的坏境下让人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气。 “——你肚子里的东西,永远都只会是荒淫的排泄物而已。” 她瞪大了眼眸,看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接近的少年,发出崩溃般的尖叫:“你要做什么!” “我才不需要弟弟这种东西。” 直到鲜血喷涌在双手上,发泄般的快感却让乌尔奴伽尔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少女,对着对方奄奄一息的身体,乌尔奴伽尔第一次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样对于吉尔伽美什有着近乎不正常的占有欲。 ——太碍眼了。她怎么因为怀了父亲的孩子就露出这么幸福的微笑呢? ——别开玩笑了,她竟然敢妄想成为父王的妻子!成为我的……母亲?! ——绝无可能!只有我是父王唯一血脉相承的子嗣!只有我才是他心中最特殊的存在!只有我可以推翻他的统治!没有人可以替代我!决不能有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成为父亲的孩子!只有我能够如此! 这样疯狂的咆哮声填充了乌尔奴伽尔的整个内心,他甚至能够回想起对少女下手的残忍手法,每一个步骤都清晰的呈现在脑海中,嫉妒连带着毁灭对方的快感一起,兴奋的完全不能停止,仿佛只有如此……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些什么一样。 鲜血放出饕餮的野兽,*将整个心灵拉扯扭曲。 心脏震耳欲聋的噗通噗通跳动着,整个心灵都沉浸在一种异常的满足中,身体却瑟缩一般不断颤抖着,满身鲜血的乌尔奴伽尔几乎是用飞奔的状态跌跌撞撞的跑到自己父亲的寝宫之中。 . . 所以,是他主动爬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床上。 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是吉尔伽美什引诱了他。 意识有些模糊的乌尔奴伽尔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厉害,回想不起自己现在的状态,只是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他似乎刚刚还从一场凶杀现场跑出,带着惴惴不安的心跳,带着兴奋癫狂的念头,睁着泪眼朦胧的惺忪眼眸,上前粗糙的亲吻了上去。 对面紧闭的唇畔张了张,乌尔奴伽尔像是迫不及待的将舌头深入搅动起来,对着对方一动不动的舌尖,极具挑逗的舔吻着对方整个口腔,张开的双手更是在一阵阵近乎窒息的心绞中紧紧环住对面的人的腰肢,呢喃着轻颤的余音:“父王、吉尔伽美什……” “……老实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低沉的嗓音传到了乌尔奴伽尔的耳畔,似乎后面还伴着几声轻轻的不悦咒骂,紧接着,一双修长的手指窸窸窣窣的拉扯过他的外套,在一阵冰凉的气息中缓缓的深入上衣内部,一点点的摩挲着皮肤,指腹甚至还下意识的掐了一把光滑的腹腰。 这样的动作却惹得乌尔奴伽尔敏感的抖了起来,他顺从的将整个面孔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呼吸着对方身上的清淡气息,用委屈一样嗓音小小的抱怨着,“疼,好疼啊……我不要这样,好疼……” 这样期期艾艾的诉苦声却让那双从下向上脱起乌尔奴伽尔衣服的双手猛地一颤,似乎这双手的主人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乌尔奴伽尔会表现的如此,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般僵持着动作,紧接着,低哑着性感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问道:“……不要?” “这里、好疼。” 乌尔奴伽尔似乎因为眩晕的难受感觉闭上了双眼,摸索着的手指抓着对方手腕,然后带动着对方的手掌按到自己的右胸口,哑着嗓音有些茫然回答着:“奇怪,这里、好像不是很疼了……” 闷闷的哼笑声,然后对方回复着:“你受伤的地方可不是这里。” 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指反过来抓住乌尔奴伽尔的手指,然后恶劣的按压在对方的左胸口,挤了挤没有愈合的伤口,直到看到乌尔奴伽尔皱眉胡乱的挣扎起来也没有移开原本的位置,甚至对着黏腻而出的鲜血,兴致盎然的说道:“痛的应该是这里才对。” “唔……”乌尔奴伽尔因为剧痛轻微的呻`吟了一声。 对面的人撤回手,然后脱去乌尔奴伽尔棉布内衫,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动作还算是温柔的拿什么东西捆住了乌尔奴伽尔的胸口。 ——不是锁链。 乌尔奴伽尔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眸,但是却已经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在古乌鲁克了,而是处于圣杯的战争,现在,也并不是有人要拿锁链绑住他,而是有什么人在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 ——一定是做梦吧,这个时候会有人来绑住他的伤口而不是选择直接用治愈魔术,这种做法未免太蠢了,更何况动作这样温柔……一定是还在梦中……难道说我内心之中其实是期待着那个家伙要对我温柔一些吗?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奢侈的可笑,但偏偏却不想要张开眼眸苏醒过来,他阖着眼眸,舒展的四肢倒入对方的怀中,然后一起向后陷入了柔软的床垫中,带着一堆散乱的绷带,紧紧的缠绕在对方的身上。 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聚集在乌尔奴伽尔紧闭的眼眸上,触碰在一起的冰冷肌肤上没有什么温度,他听到了对方刻意放缓的呼吸声音,但是在如此紧靠的姿势下却完全感受不到呼吸的气流,只有一阵若有似无的清淡味道,像是快要消散的腥甜。 这是身上伤口的血液。 ——果然是在做梦。 乌尔奴伽尔的心中发出这样的喟叹,紧闭的眼眸微微颤了几下,却更加不想要在此刻睁开眼眸,放任着自己坠入这个梦中。 睡梦中,乌尔奴伽尔还能够感觉到对方灼热的视线一直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特别是紧闭的眼眸部位,似乎让对方非常感兴趣,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接近在眼皮周围,温柔的,残忍的,就像是等待着他睁开眼睛一般,暧昧的不断绕着整个眼球周围画着圈。 有点痒。 乌尔奴伽尔缩了一下脖颈,眼皮不自在的颤了颤。 第18章 梦魇[二] 从上到下,闭着眼能感受到时间凝滞了流动的细沙,银色的发丝若有似无的磨蹭着身下的皮肤,颤动的眼皮贴着冰冷的指腹,一点点,逼近危机的战栗,却还仰着下巴接受着对方暧昧不清的摩挲,这一刻,就仿佛天荒地老的永恒。 甜蜜的,就仿佛嗜人的梦魇。 ……这样的着迷。 乌尔奴伽尔维持着闭着眼眸的摸样,仿佛喟叹般发出一声近乎满足的喘息,他的双手抓住对方摩擦着自己眼皮的手指,轻轻地,就仿佛惊扰这个美妙的梦境一般,他被蛊惑着仰起头,温热的唇舌含住冰凉的手指。 他的动作过分轻柔,沿着坚硬的指甲绕过指纹,小心翼翼的舔舐,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噙着一缕缕浅淡的腥味血丝,慢吞吞的就仿佛要咬断那坚韧修长的指节,吮吸入骨头中的髓液,压榨到最后一滴血滴,拆皮带骨的,要将对方吞咽入腹。 然而,这样温柔缱绻到令人身心发寒的举止却没有引起对方一丝一毫的反抗,对面的人任由乌尔奴伽尔动作着,炽热的视线比之前更滚更烫,强烈的就像是探照灯一样,一寸寸的,从乌尔奴伽尔颤动的眼皮临摹到含着手指的唇畔上,停顿在一刹那,掀起一*惊涛骇浪般的*。 在这样分明的目光中,乌尔奴伽尔的身体立刻起到了实质性的变化,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对于乌尔奴伽尔本身来说,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吉尔伽美什的存在都是让他产生*的源头,而且,既然是随心所欲的美梦,就代表着无论怎么样都可以吧? 撩拨而起的*让坚`挺的下`身抵在对方的大腿上,触碰到皮质的光滑衣料,顿时刺激的呼吸开始沸腾起来,一下下急促的喘息捕捉在耳畔,唇舌之间的津液从双指的指缝晶亮的滴落,顺着下颚舔到喉结,然后沿着整个后颈,让身后的银色发丝和床单都侵染上湿哒哒的一小片。 乌尔奴伽尔几乎没有再多的进行思考,恋恋不舍般从口中吐出对方的手指,然后,下一瞬间就毫无预兆的伸起双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勺,让对方的整个脑袋都向着自己施力,黏腻的舌头就缠上了对方的唇畔,毫无章法的到处舔吻着,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痕迹。 似乎是这样的热情感染着乌尔奴伽尔对面的人,那双滚烫的视线终于不在盯着乌尔奴伽尔的脸庞饶有兴致的不放,顺着这样拥抱的姿势,修长而冰凉的手指绕过乌尔奴伽尔的腋下交叉着搂紧,紧贴着两个人的身躯,没有让乌尔奴伽尔更强势的深入口舌,似乎是对乌尔奴伽尔的眼眸特别的感兴趣,这个时候没有选择回应对方的热吻,反而挪移着削薄的唇畔亲吻着乌尔奴伽尔的眼皮。 吻的太深了,舌尖沾湿了睫毛,就如同手指扣挖着眼眸,悸动般的危机感深入神经末梢,让人细细的呻`吟而出,附和着唇舌舔舐的啧啧声,在两人之间发出更加撩人的轻声。 而这样纠缠不休的动作更是让此时的乌尔奴伽尔浑身战栗的厉害,碰碰作响的心跳震耳欲聋的将一切都掩埋,他就像是隐忍般吻咬着对方的下巴,身体就像是毒蛇一般紧紧缠绵而上,抬起的双腿几乎是夹在了对方的大腿以上。 然后,情`动在一起的两个人发酵出醉人的陈酿,让彼此都开始沉溺而*的狂潮之中。 不知道究竟吻了有多久,乌尔奴伽尔亲吻的对方脸上到处都是*的津液,就像是终于忍受不了,挺起*的坚硬下肢开始摩擦着对方的皮料外衣,他扯着对方的发丝,在暧昧的喘息之下,突然翻身跨压在对方的大腿上,整个人从下方成为上方俯视般的姿势。 “……父王啊……” 低低的笑声哑着嗓音从乌尔奴伽尔的口中吐出,而这样全然占据上方的姿势显然让他非常满意,他整个身体都趴在对面的人身上,一边硬着*蹭着对方的皮衣,一边扯着对方的头发抬向自己的方向,从上往下,用灌一样的姿势不断烙印下晶亮的津液。 然而,这样过分强势的姿态却没有引起对方的拒接,只是若有似无的在空气中飘泄出一股仿佛嘲讽般的不屑笑音,如同以往的恶劣,高高在上的戏弄感让人不舒服到了极点,还有那快要溢出来的满满恶意,一起从这哑然的低笑声中传出。 但这样的笑声并没有让乌尔奴伽尔因此而退缩起来,反而兴奋的快要坚硬的下肢发泄出来。 ——就是这样的感觉,我要就这样侵占这个人。 脑海中不断叫嚣着的*让乌尔奴伽尔忘记了一切的一切,什么圣杯战争,什么胜负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想要的,只是眼前这个人,他要直接将硬的快要爆炸的*深入对方的体内,不断的抽`插,不断的发泄……直到这个人求饶为止,不,那还不够,还不够…… ——我想要这个人在我身下卑微的喘息,碾碎他所有的傲慢,折断他浑身的傲骨,啜饮下他浑身甘甜到令人发狂的血液……直到他在我手中死亡为止。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憧憬,如此激烈的情感,全部是为了你……” 近乎痴迷的狂恋,乌尔奴伽尔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样幻想的快感中。 占有欲和施虐欲达到了最大程度的膨胀,他的手指开始胡乱的拉扯起对方身上的皮衣和没有尽头的绷带,激烈的动作惹得鼻息间的血腥味更重,他的呼吸粗重,头晕目眩的着迷,甚至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将被自己撕扯开的完美身躯。 他将侵占这具身躯,成为唯一的、最独特的一个。 “……我的、父王哟……” 偏执的强烈*让失血过多乌尔奴伽尔完全顾不上去查看自己的伤口如何,反而更加投入这场即将到来的性`爱之中。 而乌尔奴伽尔对面的男人却发出了夹杂着嘲讽和不屑的恶劣笑声,冰凉的手掌伸到了乌尔奴伽尔的下半身,指尖弹了弹乌尔奴伽尔挺翘的部位,看着几滴白浊的粘液在他的动作下慢慢的吐出杠口,手心摸了摸滚烫的白色浊液,黏腻滑湿的触感接触到下肢的根部,沾着几根毛发淫`乱而性感的糊在一起。 就着这样躺在下方的姿势,男人将沾着浊液的手心拍了拍银发少年的臀部,将黏腻的液体涂抹在后臀接近大腿的地方,然后直接了当的进入狭窄温热的热道中扣挖着,模拟着性`交一样的姿势,两根手指不断的前后夹击在甬道中,有些粗暴的撩拨着少年更深的*。 “……只是在上面就那么让你兴奋吗?” 晕眩和疼痛一起袭击在乌尔奴伽尔的身上,让他意识重新迷糊了起来,甚至又到了之前那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间错乱感,他困惑般睁开眼眸,金色和红色到处都在晃动,光怪陆离的一条条色带扭曲成不知名的野兽,它张开了猩红大口,让一切陷入黑暗。 他正睁着眼眸,包裹在赤`裸的身躯上的尽是奢华而糜烂的一切,金碧辉煌的殿堂、血腥十足的气味、兴奋癫狂的心跳、影影绰绰的光线、柔软滚烫的兽皮地毯……还有呈现在眼帘之前白赤赤的劲瘦身躯,强而有力的热烙物体刺入股间,冲击的所有理智都消散在*浪潮之中。 ——太满了。 乌尔奴伽尔下意识的生出这样的想法,跨坐在对方的身上,不舒服的扭动着下半身,却感受到什么圆润温热的柱状东西从下方滑下来一些。这样的动作让浑身的不舒服消减了些许,然而,半悬着的空虚感却在穴口的入口处蔓延着,让他忍不住磨蹭着往下压,然后,空落落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但是,更深的不舒服却攥住了整个心脏。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脑海中有不满的野兽在咆哮着什么,然而,意识混乱的乌尔奴伽尔却遵从身体的本能,一次次往下加深磨蹭,缓慢的动作带动更深的痒意,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脸上不由带上了深深的不知所措和点点滴滴的委屈味道。 这样形容撒娇般的表情让乌尔奴伽尔对面的男人心情大好,便也不再在这地方折磨乌尔奴伽尔,反而动作温柔的将乌尔奴伽尔压在身下,深深的撞击在紧致滚烫的甬道中,一下下激烈的撞击着,带起噗嗤噗嗤的液体交融声和啪啪的脆响。 乌尔奴伽尔却开始挣扎起来,完全被压制的感受让他浑身都不爽到了极点,伸出的双手更是掐住对方的脖颈,哑着嗓音满是杀虐的胡乱说道:“嗯嗯啊……混、混蛋、我不要在下面……不要这样……啊……” 但是这样的叫嚣却仅仅是引得对方更加畅快的欢笑声。 第19章 梦魇[三] ……太不舒服了吧。 *辣的东西正堵着整个穴口,收缩的肠道留下*的液体,粘稠又滑腻,就像是烹饪醇香的肉汁沾着肉块,肆意放荡的散发着别具意味的气味,刺激的让人只能绵长的呻`吟,脑海中满满都是失血的疼痛和填充的快感,发麻发痒,击溃了所有的神志。 在这样的状态下,乌尔奴伽尔却听到对方那一阵放诞不羁的大笑声,他迷糊着眼眸,散乱的感知中,似乎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撑在他的脸颊边,压住了几根银色的发丝,然后带起一阵头皮发麻的微妙刺痛,让他的神经末梢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视线中的色彩有点凌乱,黄金般的色彩就像是浸水的颜料一般沿着画笔化作一条条细线,星星点点的垂落在面孔上,扫荡在皮肤上摇曳生姿,这让慢半拍的乌尔奴伽尔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对方的发丝。 然后,顺着这灿烂的金黄往上追寻尽头,偏冷的鲜红突然从某个角落中闯了进来,混合地,混杂着不同深浅的红,让人无法第一时间真正形容的起来,就仿佛是落幕的霞光,最后的温暖和接近黑夜的冰冷,然后,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更加深沉的晕眩感突击在乌尔奴伽尔身上,他仿佛疲惫般半合着眼眸,停止了所有的挣扎,一丝力气都无法使出,连带着呼吸都开始变得格外的缓慢,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呻`吟不断的覆盖在真空中。 而在闭上眼眸的瞬间,乌尔奴伽尔再一次清楚的感觉到那股*辣的灼热视线追踪到了自己的面容上,挑拨着心跳和*,越来越深沉,重的喘不过来起,濒死的快感让他浑身抽搐的颤抖起来。 ……他射了。 分不清什么谁先谁后,在*释放的瞬间,乌尔奴伽尔迷茫的察觉到一道道液体注入自己的体内,粘稠到腻人,让他下意识的缩起肌体一阵阵的发抖。 那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就像是要烫开薄膜般的皮肤,混合着不知名的某种力量源泉,化作热铁的液体烙印在上面,淋淋漓漓的涂满整个内壁,让整个身体的快感交融加倍,混为一体的喘息灌输在所有的血管之中。 ——舒服的有点过头了……这也太放荡了吧……停、停一下……好像有点不对劲…… 莫名其妙的恢复了一些力量,浑身交融在不断抽搐的快感之中,乌尔奴伽尔一边发着抖不断喘息,一边出神想着各种不找边际的想法,迟钝的大脑却没有思索出什么结果,只余下越陷越深的微妙快感,快要把人折磨的发狂。 乌尔奴伽尔想要再次睁开眼眸,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然而尝试了无数次,却始终无法真正的看清楚对面的人的长相。 不,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男人的长相没有人会比他更深刻的牢记,饱满厚实的额头、器宇轩昂的眉毛、高高在上的双眸、立体分明的鼻梁、削薄浅淡的唇畔、傲然抬起的下巴…… 他对这个男人是这样的痴迷,就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吻着他的身体,在这一张完美脸庞上的每一寸皮肤他都清楚的膜拜过,分毫不差的舔吻吮吸过每一个角落,烙印上只属于自己的气息。 ——我的,都是我的,这个人是我的。 睡梦中,乌尔奴伽尔紧贴着近在咫尺的艳丽面孔,发出这样满足又忘情的叹息。 “……我的、父王……” 这样痴态的狂恋就像是难耐的呻`吟,让男人一阵不明意味的发笑,刺激的*重新抬起来,坚硬又笔挺,再一次狠狠的洞穿入对方的体内,在温热的狭窄挤道中不断淫`乱的动作着,“嗒嗒嗒”的液体交融声让任何人听见了都会脸红心跳。 他就这样温柔又无情的侵占着,伸出的手掌撑在了少年在激烈的运动中汨汨流血的伤口处,垂下的发梢从银发少年的脸颊拂扫到细颈上,用满是欣赏的态度看着少年难受紧蹙的眉间,对着对方那强自忍耐又贪婪欢愉的矛盾表情,似乎非常喜欢这样苦苦挣扎又沉迷下去的堕落神色,愉悦的声音凑到了对方的耳畔。 “什么呀,真有那么讨厌这种姿势吗?明明这个位置才能够让你更满足吧?你看,现在这样紧紧咬着我,一点也不肯放我离开呢,乌尔——” 这样仿佛嘲讽又像是*的话语说出口后,男人又低哑着性感的嗓音笑了几声,语音中尽是恶劣的戏弄意味,他牢牢的抓过乌尔奴伽尔的手腕,兴奋中动作大得有些控制不住,骨节有些错位的作响,肿胀着红痕,但是他却全然不顾这一些,反而兴致勃勃的抓住乌尔奴伽尔的手放在两个人交合的部位。 咚、咚、咚。 心跳在加快,窒息的晕眩感。 乌尔奴伽尔的手腕几乎肿的不像样,明明应该清楚的触碰到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皮肤,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却错觉般产生一种置身事外的陌生感,就像是他的手掌、他的指腹触摸的并不是自己的皮肤,也并不是自己再次坚`硬的*,而是另一个人,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这样的陌生却偏偏带起别样的刺激,或许是这样的动作,或许仅仅是眼前这个人就足够了,乌尔奴伽尔紧蹙着眉尖,痛苦夹杂了过度的欢愉,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越发粗重的喘息声中,他忍不住再次达到了高`潮。 喷涌的白色浊液撒的到处都是,尤其是乌尔奴伽尔自己的掌心中,里面尽是一片炽热,异常的烫热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承受着一*惊涛骇浪,任由一股股激烈的热液冲刷入腹,一分不少的全然被狭窄的甬道吞咽殆尽。 ——太、太满了……溢出来的感觉……感觉魔力多的都快要涨满所有血管中了…… “父王、吉尔伽美什——” ——等等……魔力?! 在快感的余波之中,乌尔奴伽尔终于感觉到之前隐隐微微的不对劲来自哪里,这种魔力交汇的强烈快感,冲刷理智的感官完全不像是一场睡梦应该有的,而像是之前在冬木市的那个小巷中感受到了那种补魔的性`爱方式。 咚、咚、咚…… 心跳的更加快乐,乌尔奴伽尔觉得自己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只能听到这一阵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这样难以忍耐的兴奋声音让他抽拉起全部的力量,亢奋异常的血液都在逆流,神经末梢都拉响了警报,他终于挣脱这片混乱的意识。 紧绷着腹肌,一下子坐起身体,用肿着手腕的手指死死掐住对方的手。 碰触到了。 真实的温度,温热的、真正的、体温。 ——不是在做梦。 这样的意识让乌尔奴伽尔突然激动起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此激烈又兴奋的情绪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在血液沸腾的热潮之中,他猛地张开眼眸,然后雪亮的光线笔直的刺入他的眼眸之中,让眼帘前一切都有些发黑。 “——!!!” 眨了眨眼眸,乌尔奴伽尔终于适应了这样明亮的阳光,然后迫不及待的顺着自己的右手抬眸望去—— 一个男人正被他的手抓着。 这是一位称得上漂亮一词的美男子。 准确的说法,这个男人的容貌实在是太魅惑了,无论是高挺的鼻梁、凛然的眉毛、精致的唇、精悍的面部轮廓都显得特别的有味道,组合在一起的感觉更像是将原本就不错的容貌特别扩大了数十倍的魅力一般,恐怕任何女人见了他都可能轻易的爱上这个男人。 ——魔性般的杰作美貌,不像是凡人应该有的,简直就像是神赐一般。 这是乌尔奴伽尔的第一感觉,然后就下意识的将目光转移到对方左眼角下方的泪痣,确定了自己这样的感觉并不是错觉,这个人身上的的确确存在着某种神力,而这个散发着魅惑的泪痣更是证明了某位神明对这个人的偏爱。 然而,在乌尔奴伽尔看来,对方的容貌美则美矣,但是完全比不上自己父亲吉尔伽美什的容貌,如果非要评价的话,这个男人只能称得上是“漂亮”,而吉尔伽美什却是“完美”,精雕细琢的锋利锐艳就像是出鞘的宝剑,奢华又高贵,简直找不到任何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而也唯有如此的完美才能够配得上万象之王的名号。 更加残酷一点的说法,乌尔奴伽尔觉得他人能够在这个男人身上第一眼看到的只有“容貌”,而看到吉尔伽美什的人第一眼所感受到却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容貌,反而是特殊的“气质”,仅仅是如此就足够说明两者之间的巨大区别。 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在乌尔奴伽尔心目中,本来就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自己的父亲,就算是有那个人,也只能是自己。 而在此时,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并不知道乌尔奴伽尔心中对他的评价,睁着温和而忧郁的眼神。神色略显尴尬的看向自己被乌尔奴伽尔抓住的手腕,语气非常谦和的问道:“……抱歉,能够先把手放开吗?” 第20章 争锋[一] 不知身处何处,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陌生的地方,身边站着也是一个陌生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乌尔奴伽尔也有瞬间的困惑,微微蹙起眉间,先将梦境真假的事情放开,他立刻意识到现在的重点是他之前被切嗣攻击过,那么,接下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首先,以乌尔奴伽尔对切嗣的了解来推断,切嗣既然拒绝了他,那就绝对不会在允许他插手在圣杯战争之中,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杀了他,但是有爱丽丝菲尔和伊莉亚丝菲尔的存在,就算是仅仅为了自己未成长的爱女的未来,切嗣也不可能选择杀了他,那么,接下去的最好选择,应该就是想办法把他带离圣杯战场了。 得出这样结论的瞬间,乌尔奴伽尔有些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切嗣派来监视自己的,他警惕的将左手抚摸在右手腕上,但是动作猛地一顿,敛下眉头,目光有些阴沉的盯着自己毫无损失的右手,之前在模糊意识中应该出现的红肿并不存在,不过,原本伪装成银镯的魔术武装“万化金属合成”同样消失不见了,这样的事实让乌尔奴伽尔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不过,乌尔奴伽尔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并没有因为失去武器而感到太多的焦躁,毕竟就本身的性格来说,比起前方战斗他更喜欢站在幕后谋划,而他一向所擅长的就是挑唆别人来达成自己的野心,能够让他有兴趣亲自动手的,大多都是跟自己父亲吉尔伽美什有关的一切。 更何况,魔术武装的下落大致上乌尔奴伽尔也能够确认,只要到时候想办法再拿回来就可以了。 左手的手指绕着整个右手的手腕抚摸过,在这一番简单快速的思索之后,乌尔奴伽尔重新将自己的视线聚集到了眼前这个美貌的男人身上,从床上撑起半个身体,歪了歪头,脸上的表情是一派纯粹的无辜,带着一股子稚气的纯真,让人忍不住撤下心房。 “你叫什么?” 并没有问自己究竟在哪里,对于此时的乌尔奴伽尔来说,目前显然还是接触这个男人,然后试探出某些情报才是关键。 然而这样的疑问并没有得到男人的无视,但是同样也没有得到相应的答案,这个黑色短卷发的男人就像是被困扰一般皱了皱眉,迟疑了良久,转而开口友善的说道:“……这里是冬木市的凯悦酒店,是索拉大人让我来照顾你的。” 这样避重就轻掠过名字的说法显然不在乌尔奴伽尔原本的预料之中,或许应该说对方的身份都不在他原本的猜测中,不过,显然,对面看上去温柔忧郁的男人是索拉一方的人总比切嗣一方的要好太多,甚至有点超乎寻常的好。 然后,在得知对方属于索拉一方之后,乌尔奴伽尔很快就得出对方为什么会掠过名字的缘故,眯了眯红色的眼眸,他饶有兴致的再次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然后用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感叹语气说道:“原来你就是索拉选择的servant吗?真让人难以想象呀……” “不,召唤我的master是肯尼斯大人。”黑发金眼的英灵立刻反驳乌尔奴伽尔的话语。 也正是这样迫不及待般的维护让乌尔奴伽尔意识到索拉再一次的失误,这个英灵明显打从心底认同召唤自己的肯尼斯,而并没有真正认同作为另一方魔力提供者的索拉。不过,乌尔奴伽尔也没有太过于意外,对于索拉的能力他在上一次索非亚莉家族的叛乱中就已经知晓。 挑起嘴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乌尔奴伽尔的神色没有丝毫的阴霾,自然而然的说道:“哦?是这样吗?对了,你ncer吧?” “是索拉大人告诉你的吗?ncer光明正大的点头承认。 “不,是我猜的。”乌尔奴伽尔的表情就像是孩子气的炫耀,很难让人心生厌烦,而真诚无比的赞叹更是毫不吝啬的从口中夸出,“因ncer的表情看起来就很像是一个荣耀的骑士啊,实力强劲又忠诚无比,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伙伴,肯尼斯召唤你一定很高兴吧?” 实际上,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这并不难猜测,毕竟之前在远坂府邸一役中已经确定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archer阶位,而assassin以及berserker洪巴巴也同时在场,再加上已经确定的saber骑士王以及恩奇都的存在,剩下了就是征服王和眼前的这个英灵了,因此,他能够可能的阶位也就昭然若揭了。 然而,这个时候听到乌尔奴伽尔这样的夸赞ncer却没有生出一丝的得意,反而苦笑的扯了扯嘴角。 这让乌尔奴伽尔眯起眼睛,眼底极快的闪烁一道了然的利芒,对ncer的处境心中大致上也有了一定的推断,没有揭ncer勉强的神色究竟为何,就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微笑着掀开盖在半个身体上的被单,视线在接触到单薄的干净内衫时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对了ncer,是你帮我治愈了伤口吗?” ncer张了张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乌尔奴伽尔的问题,就从门口边传出一个高傲的女性声音:“——是我救了你。” 顺着这声音回眸,乌尔奴伽尔唇角边的微笑更加真挚了几分,神色动容的看着对方,轻声呼唤着:“是你呀,索拉。” “不是我还会是谁?”冷艳着表情的索拉冷笑了一声,像是不满一样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你可是来帮我的,却一直跑到敌对master那边,会弄得一身伤完全是自找死路吧,我已经开始怀疑这样的你究竟值不值得我来救了。” 对于索拉傲慢的话语,乌尔奴伽尔不置可否,目光瞥过明显不安一些ncer,然后似笑非笑的像索拉挑眉示意,索拉皱了皱眉,然后便开口说道:ncer,这里有我在,你先离开这里到肯尼斯那边去吧,他似乎刚刚准备好了计划……” 听到索拉这样的嘱咐ncer就像是迫不及待般消失在原地。 细细观看这一幕的乌尔奴伽尔ncer离开后嘴角越发的往上翘,他伸出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清脆着嗓音慢条斯理的说道:“索拉,这就是你心中想要得到忠犬吗?我觉得他看起来一点也听你的话啊,反倒是对肯尼斯一派热枕。” 提到这个话题,索拉脸色有些不好的驳斥出声:“够了!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 “我的处境……?!”意味深长的,乌尔奴伽尔的话语就像是揣摩着这样的话语,然后歪了歪头,表情纯真又天然的反问道:“我的处境怎么了?索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应该是你瞒了我太多事情才是吧。” “你不相信我吗?索拉——”察觉到索拉眼底的愤怒,乌尔奴伽尔确定一定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而且应该是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想起那似真似假、迷离梦幻的缠绵,乌尔奴伽尔的表情凝滞了一瞬,然后不动声色的试探起来。 “你自己清楚到底有没有瞒过我什么事情,乌尔奴伽尔,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做傻瓜蠢货来耍弄。”索拉嘲讽般呵斥着,露出一向在乌尔奴伽尔面前不曾有过的表现,那双炽热的眼眸中充满了严厉,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威严骑士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 这个时候,看着对方认真而愤怒的表情,乌尔奴伽尔倒也在没有想法设法的糊弄过去,甚至都没有开口去辩解,实际上,他从头到尾就是在利用索拉,隐瞒索拉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以至于让乌尔奴伽尔一时间不确定对方想要解释的究竟是哪一个部分。 而乌尔奴伽尔这突然的沉默似乎让索拉感到更加的愤怒,她几步走到地方面前,弯下腰对视上坐在床上的乌尔奴伽尔,艳红的眼眸闪烁着熊熊的火焰,声音冰冷的继续质问:“不要跟我装傻,你究竟跟艾因茨贝伦家族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是这一次我派遣的使魔盯到入赘到艾因茨贝伦家族的那个魔术师杀手,我可不会知道你们的关系竟然这样的密切。” 说道最后,索拉的声音就像是在咬牙切齿。 而在这个时候,乌尔奴伽尔终于知道了索拉究竟为何在发怒,他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张开的手臂顺势环住对方的脖颈,让索拉坐在自己身边,整个人挨靠在对方的脸颊侧,凑在对方的耳边,声音幽幽的说道:“原来你是在这个而生气吗?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呀,我并不是因为艾因茨贝伦家族的缘故接近你的,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家族而背弃你我之间的信任……对于我来说,我想要认识索拉,完全是你这个人啊……” ——没有错,一开始完全是你隐藏的野望吸引了我的目光。 第21章 争锋[二]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难道你就能否认自己内心其实在讽刺我这样的事实吗?” 然而,虽然乌尔奴伽尔的语气真挚又动容,却没有让索拉放下一丝不满,反而让此刻的她厌恶非常的转过头,看也不看挨靠在自己身边的银发少年,声线异常冷酷的说道:“真是够了,乌尔奴伽尔你就应该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张轻慢世人的面孔——假如你只是想要那种满身怨恨的奴隶来践踏,那么也不是非我不可,那种家伙对你来说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话语说道后面,索拉忍不住从口中发出一声嘲讽般的冷笑。 这让乌尔奴伽尔意外的怔了怔,不过,他没有因为索拉如此拒绝的态度而感到羞愤,倒是富有耐心的继续辩解着:“奴隶?!难道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吗?你太小看自己了,索拉,我们都知道,除了缺少机遇,你的天赋和才能远比任何人都要出色,这样的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绝不止于此——” “——我为你而心潮澎湃,全世界恐怕也只有你能够理解我的理念,不要忘了,我们的野心和共同的愿望,跨越这整个陈旧腐朽的魔术界,让一切变`革的风暴从我们手中展开……而在你得到索非亚莉家族,在我得到艾因茨贝伦家族之后,谁又能够阻止我们的脚步呢?” 哪怕是索拉心中早有准备——上一次那般对家族恭敬的她最后还不是被对方蛊惑着义无反顾的走上反叛的道路,她清楚的知道乌尔奴伽尔的身上天生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却还是被这庞大的远景说得煽动了整个心脏。 权利,控制整个魔术界的权利。她对这个对方话语中所暴露出来的讯息而怦然心动,心中却更为如此意志不坚定的自己而恼怒。索拉不会否认自己存在野心,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会没有一点私欲的野望吧……? 最重要的是—— 谁能够拒绝眼前这个少年呢? 真正的野心家。 不仅仅是具备不知疲倦的贪婪野望和天纵奇才的骇人能力,更关键的一点,是能够煽动身边所有人都陪着他陷入野心的泥沼旋涡之中,越走越疯狂,越疯狂却越是想要走下去。 既可怕,又令人着迷。被鼓动的野心就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铸造了这样的野心家呢? 索拉完全想象不出来,她所能够想象的也只能是乌尔奴伽尔所描绘出来的远景,为此,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冰封般的冷艳容貌终于瓦解开来,声音也不复之前那般傲然,软下了几分,轻轻淡淡的,用一种冷漠的口腔说道:“我的信任和我的野望是两码事,就算是你要混淆视听,也应该挑一个好一点的话题吧。” “全然没有必要呀,但凡有一点余地我就不会选择欺骗索拉你的,而且,才华横溢的你也绝不会被那种无趣的伎俩所蒙蔽,我一直相信索拉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魔术师。” 乌尔奴伽尔脸上的笑容噙上了几分欢快,天真稚气又动人,他抓起对方的手指,一点点放在自己原本受伤的心脏处,刻意压低了几分,缓慢而撩人的倾诉着:“而我就是喜欢索拉这一点呀。” ——欣赏你那不被俗世所容忍的野心。 索拉听到这一点,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唇,沉默着摸样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而乌尔奴伽尔也没有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冷凝起来,微微转了一下鲜红的眼眸,在知道对方不会再对切嗣那一边的事情细细深究起来之后,像是好奇一般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说起来,索拉,之前切、卫宫切嗣派遣saber袭击我,他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我,那之后你是怎么救出我来的?” “这一点或许应该先从我的使魔怎么发现那个魔术师杀手讲起。” 心平气和之后,虽然有些不悦乌尔奴伽尔再次提到这个话题,但是索拉还是不情不愿的讲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就在一天之前。 让saber骑士王袭击了乌尔奴伽尔的切嗣几乎是等待不了任何的时刻,甚至为了追赶稍纵即逝的绝妙机会,顾不得一切,直接使用加速时间的魔法赶赴远坂府邸原址战场,并且在最后的时刻中与舞弥顺利汇合,成功狙杀作为圣杯战争最强力的对手之一——远坂时臣。 事实上,原本的计划中,切嗣显然是打算和舞弥两个人一人狙击一个敌对方master,连带着间桐雁夜一起杀死。遗憾的是切嗣在闯入berserker洪巴巴铸造的森林结界之时,就已经惊动着把整个森林当做力量源泉的洪巴巴的的注意。 因此,在暗视瞄准镜中发现有一个巨大的能量图案出现在了间桐雁夜之后,判断是那是洪巴巴其中一个分`身的切嗣果断的放弃了暂时狙杀间桐雁夜,趁着archer吉尔伽美什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和舞弥一起用十字交叉的角度一齐将目标对准了毫无准备的远坂时臣。 而在远坂时臣真正从这圣杯战争中退场的那一刻,发现时臣死亡的雁夜还来不及放声大笑,就被察觉到暗处危机逼着让berserker洪巴巴和自己一起撤退,也就是在洪巴巴接触整个森林的结界之后,之前与切嗣和舞弥一般派遣使魔观察远坂府邸动向的索拉发现了这两个人的踪迹。 事实上,虽然魔术回路多得惊人的索拉虽然没有得到魔术印刻,也算不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师,但是她到底出生在魔术名门索菲亚莉家族,而她的天赋也的确绝佳,因此,召唤使魔了解战场的情报这一点也并没有存在任何困难,更甚至,因此从小受到的熏陶以及对圣杯战争的重视,她很快就猜测到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而根据索拉从自己未婚夫肯尼斯那里得到的情报,她又清楚的知道艾因茨贝伦家族中被选中的那位敌对master极有可能是这位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在这样的情况基础上,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起来,为了探查疑似敌人的动静和目的,索拉的使魔悄悄的跟踪在了切嗣和舞弥的身后。 回忆起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幕,索拉忍不住皱起眉头,然后继续说道:“那个卫宫切嗣不愧是魔术界臭名昭著的杀手,他似乎有什么办法可以察觉到周围的使魔魔力波动,中途似乎有其他master的鸟形使魔同样跟踪他们,但是却被一击击毙,我发现这一点之后不敢让使魔靠他们两个太近……” ——其他master的鸟形使魔? 乌尔奴伽尔似有所察的眯了眯红色的眼眸,眼底有暗芒一闪而逝,然后也没有多听索拉接下去的描述,直接分析着说明着:“切嗣、不,我是说卫宫切嗣他使用的武器是看上去非常普通的狙击枪,所以你可能不清楚,如果我没有猜测,他能够发觉那只使魔,并不是本身有什么特殊的秘术,而只是出于杀手的敏锐感觉那只在跟着他们飞的鸟非常不对劲,然后,谨慎的性格让他将电子瞄准镜中的热感应仪查看那只使魔……” “热感应仪?”索拉有些困惑的皱起眉头,似乎对于切嗣使用非常规的科技手法感到不能理解和下意识的不屑。 “使魔的身体归根究竟就是能量块的集中,在热感应仪下就算是隐藏魔力身体隐形也会被发现异常。”乌尔奴伽尔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然后用左手的手指抚摸着右手的手腕,似乎对于手腕上空了手镯的地方还有些不习惯,他停顿了一瞬,然后自然而然的说道:“不管怎么样,索拉,你那时候判断让使魔不要靠切嗣太近是正确的判断。” 索拉顺势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她自己也没有怀疑。不过有点可惜的说道:“就是距离远了之后,虽然我看到了你当时受伤的处境,却也听不到他们两个人跟那个servant之间究竟谈论了什么,一开始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火爆,但是之后却有突然变得放松了。” 听到索拉这样的话语,乌尔奴伽尔下意识的以为她口中的servant指的是骑士王saber,不过,以他昏迷之前那位骑士王的怒吼来看,saber果然跟切嗣的相性非常糟糕,恐怕就是切嗣也为此感到有些头疼了吧。 想到这一点,乌尔奴伽尔原本因为被切嗣攻击到的抑郁消散了几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觉得,这对主从真不负他故意让切嗣选择骑士王这个英灵啊,那个时候,他就是因为想到切嗣会不擅长应付骑士王这种家伙才派遣人去寻找契约胜利之剑的剑鞘的啊。 ……果然是很有意思呢。 乌尔奴伽尔这样想着,嘴角微微翘起,然后饶有兴致的问索拉:“那之后呢?难道你是ncer带我过来的吗?” 第22章 争锋[三] 索拉听到乌尔奴伽尔这样询问,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像是声带卡壳一样发出一声沉重的鼻音,红色的眼眸微微一闪,然后高昂着头说道:“的确是这样,不然的话,你以为那个时候还有谁会费尽心力去把你救出来呢?” “……真的是这样吗?” 乌尔奴伽尔狐疑般与索拉的眼眸对撞在一起,两人的眸光之间似有一股股的寒流呼啸而过,而在这似乎重新僵硬起来的气氛中,索拉如同带上了一张面具一般毫不示弱的望向乌尔奴伽尔,冷傲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的心虚表现,然而,这却让乌尔奴伽尔的心中更是笃定之后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更何况—— ——那根本就不可能只是梦吧? 蠢蠢欲动般,潜意识中开始想要找出证据来证明,然而,无论是苏醒时被愈合的伤口,没有一丝红肿的手腕,洁净绵软的衣料,睡梦中对方温柔的包扎动作,与过往记忆倒置般的凌乱性`爱,以及最后被抓住ncer……这些都像是在证明那不可能是真实的,而是一个泡沫般的梦境。 虚无缥缈的错觉。 这样的结论并不是乌尔奴伽尔想要的,明明一闭上眼,他还能够感觉到当时的情景:热刺刺的疼痛,影影绰绰的金与红,拆皮带骨般的沸腾欲`望,萦绕在鼻翼间的血腥似乎越演越烈,那交缠的身躯甚至还残留着接触的感觉—— 他的笑声,他的气息,他的味道…… 湿润的、黏腻的、炽热的、滚烫的…… 疼痛、挣扎、排斥、欢愉、悦动、迷恋…… ……满满的,占据了整个心脏和每一根神经,血液都要为之沸腾的占有欲和凌虐感。 ——那是快要把人逼入绝境、濒死喘息的缠绵。 起码,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是如此的沉迷。几乎所有的自制和理智全部在这样的性`事中碾碎成粉尘。 ——既然如此的话,怎么可以只是他一个人在迷恋这样大逆不道的禁忌感觉呢? ——如梦似幻的虚假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此着迷呢? 没有错,那决不可能是错觉。 就算是什么都有可能欺骗自我的感觉,但唯有流淌在每个血管中的魔力、唯有那沸腾般滚烫的魔术印刻绝不会蒙蔽他的双眼。 乌尔奴伽尔是如此的坚信着。 所以,那么按照之前那一段时间,就以自己并未凯悦酒店之前的那段时间来推断,大致上,如果索拉并没有说谎,而昏迷的他那时候又的确是跟切嗣一行人呆在一起的,这样的话,若是那段时间中他真有可能跟自己父亲吉尔伽美什单独相处过的话…… ……那不就是说卫宫切嗣是跟吉尔伽美什见过面了? 就切嗣跟……父王……?! 太不搭调了吧,就像是棱角分明的方和光滑流畅的圆,这是冷酷过头的master和过分高傲的servant。 隐隐微微的,乌尔奴伽尔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线索,但是某种模糊的猜测却从脑海中如同昙花般绽放消逝,眨眼的瞬间就再也抓不到一团乱麻中的线头,似乎在这样推断的结论中缺失了最为关键的一点,但是乌尔奴伽尔这个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思索不出来。 仅仅是这样的可能,就让逻辑陷入了死路。 如果卫宫切嗣和吉尔伽美什相见,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完全是无法想象的。 本身来说切嗣就不是一个能够让人掌握的家伙,为了心中的正义甚至可以不择手段的不断杀人,因为心中莫大的善而变成恶,这种人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不正常的,既然是不正常,那么,又怎么能够以常理来推断他的所作所为呢? 而吉尔伽美什更是一个肆无忌惮放诞不羁的人物,拥有的太多,让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除了取乐和享受之外,他不会对任何人和任何事产生兴趣,而剔除曾经作为挚友的恩奇都,从没有人可以强迫他更改这样散漫又恶质的意志。这样的性格又会对切嗣如何? 然后,深深思索着乌尔奴伽尔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停止原本的思考。 ——这样迫切的思考着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心中这样隐隐的焦躁和不安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太可笑了吧!难道说我是在害怕着、害怕着这两个人的见面,害怕着父王会对切嗣产生兴趣吗? 应该否定这样的姿态。 ——怎么样都好,那个家伙对任何人感兴趣都没有关系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乌尔奴伽尔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蓬勃的恶意几乎侵占了他整个脑袋,不满,或者是对这样的状态以及这样心态的自己而感到不悦,急迫的想要发泄些什么,克制不住的残虐感如同浓烟滚滚而上,想要撕扯些什么,想要打破些什么,想要得到些什么,想要抛弃些什么…… 鼻翼之间似乎萦绕而出铁锈般的血腥味,一缕缕的缠绕,像是火星点燃着体内的液珠,燃烧般逼近红色的眼眸之中,沸腾了神志,衬着整双红色的眼眸光泽靓丽无双,全然是另一种程度上纯粹的扭曲,他眯着眼眸,两边弯起的嘴角看上去既像是在愉快又像是一种冷酷。 这样不对,很不对。 乌尔奴伽尔对自己的内心这样说。 就为了这样还未确定的事情产生这样近乎嫉恨的心态,未免也太丑陋了吧。 ——根本就没有人可以阻止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对某个人产生兴趣,就算是可以身为这位万象之王的挚友恩奇都也不能参杂在这种事情中。 ——想要阻止父王的兴趣和愉悦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不属于任何人,只有亲手杀了他,让他死在我的怀抱中,他的整个人才全部是我的。 ——所以,这次我绝对会亲手拧断他的咽喉,让他真正的属于我,只有我一个人。 乌尔奴伽尔的唇角翘了翘,嘴边不经意间泻出轻忽的笑声,纯真的、纯粹的欢快让他整张清冷精致的面孔显得柔和,消散了周身全部的黑暗和扭曲,渲染着到处都是暖洋洋的微笑,鼓舞人心的,让其他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莞尔一笑。 然而,显然索拉并不是属于寻常人之类,她并没有觉得乌尔奴伽尔此时的微笑有多么的动人,甚至是截然相反的觉得对方身上满是令人不舒服的味道,而且,对面的少年本身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能够让他如此欢快表情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正常的、简单的事情吧? 似乎是从中嗅出了阴谋般的危险味道,索拉皱了皱眉,冷艳的容颜不动声色的观察对方的表情,然后语气极为自然顺畅的问道:“你在笑什么呢?难道是想到了什么让你愉快的事情吗?” “不,没有什么。”看着索拉明显不信任的眼神,乌尔奴伽尔想到自己跟索拉刚刚结束一场争执,没有必要在继续分裂彼此的信任,红色的眼眸转动了一下,然后轻柔着微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你说道是你ncer救出了我,所以得出了一个有趣的结论罢了。” “什么结论?”索拉蹙起的眉尖更加深了几分,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索拉你很看ncer嘛,不然的话,不会只想到ncer来带我走,而话语之中却是一点都没有提起肯尼斯呢……这样想想,我都有点为一心为你的肯尼斯感到可悲了。果然,对你来说,还是可以帮助你夺得圣杯的servant更重要吧?” 因为肯尼斯的可悲而觉得欢快。这的确像是乌尔奴伽尔的性格。 索拉心中哼了一声,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怀疑,也没有在乌尔奴伽尔面前过多的掩饰自己对于未婚夫肯尼斯的厌恶和蔑视,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你要这样说也没有错,在圣杯战场ncer可比肯尼斯有用多了。”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选ncer呢?可以挑选的圣遗物有很多,但是你却最终将人选选择成了他,对于这一点,我感到有点好奇呢。”看着表情异常冷酷的索拉,乌尔奴伽尔却是无声的挑了挑眉,似乎也因为对方这样的姿态而感到一丝好奇,歪了歪头看向高傲的索拉。 “因为我想要一个一生都被女人给毁了的英雄。”索拉的情绪却有些高涨,眼底带着某种隐隐约约的狂热,似乎想到了关于英雄迪卢木多的事迹,唇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嘲讽般的笑容:“只有那样的servant才跟肯尼斯是绝配的主从吧……声名远大的英雄和得天独厚的天才……” “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恐怖的报复心。” 听到索拉这样的回答,乌尔奴伽尔像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态,甚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尼斯ncer迪卢木多将会成为悲剧的未来。 ——他们两个人的结局都已经被注定了,注定了成为圣杯之下的牺牲品。 但是,乌尔奴伽尔却更为索拉偏执的野心而感到满意。 ——这就是我会选择你的原因啊,你那熊熊燃起的野望可以毁灭一切,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23章 国王[一] 接近傍晚的时候,位于冬木市的东部,大致上偏向于新都与工业区的开辟处,整片繁华就像是被突兀的截成两段,让工业区显得尤为冷硬空虚,而在繁华与空虚的中间,作为缓冲地带的仓库街变成了视觉感极为强烈的隔离划线,微妙的将靠近仓库街的整个港湾仿佛贴上了一层隔离的薄膜一般。 事实上,这样形容也的确没有错,看上去空无一人的工业区和另一头摩肩擦踵的繁华街道的确被某个东西隔离了来开,就以整个仓库街为正中心,濒临大海的方向蔓延,魔力编造的结界正囊括了这一大片土地不让任何普通人发现。 而就在结界内芯之中,堤坝上的海水惊涛拍岸,狂烈的风流冲击着整个地面,刀光剑影一闪而逝,然后,一处处的,以以一种不规律的角度,铿锵作响的撞击声,震耳欲聋的对击声音穿插过整个仓库街的首位,让高速移动的声源之处发出令人震惊的泥石和墙壁倒塌。 然而,这般引人注目的宏大场面,却因为结界的笼罩没有引起外面一丝一毫的察觉,仓库街之外,这边的繁华街道更显繁华,而另一边的工业区也越显凄凉。 剧烈的发差,自然不仅仅是仓库街两边的区域,如果有其他魔术师们在场,就会错愕的发现,以仓库街为中心震荡开来的魔力气流简直惊人的可怕。 没有错,会在此时此刻发生这样庞大规模的魔力击撞,在这里产生轰轰烈烈的决斗的,正是属于saberncer两位英灵。 而这,正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强者之战。 这场对决是如此的强烈,就算是远远伫立的人也能够感受到厮杀般的气场余波。 海浪被翻滚而起,排列在海边无人驾驶的起重机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刮开的铁皮从起重机下开始沿着整个仓库外墙剥落下来,扭曲成卷被魔力铸造的狂风吹散在地面上,巨大的气压带动着铁皮割断了整个路灯,到处是噼啪作响的碾碎脆响,随着白刃般的光芒到处炸开,造成一断断的崩溃。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嘶吼而过,破坏着整个街道,碾碎了整片大地,让旁观的人只能战栗着感受着这一切的异常。 但若是以英灵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来看,高速移动的刀光剑影就从一个个动作中解析出来,剖析出的两个人影就像是战斗在另一个独立的空间之中,冷兵器不断交锋着,身披盔甲的两名战士正在奋力厮杀,残酷的枪剑破开魔力的巨大气流,让四周的空气都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悲鸣。 ——这是一场完美的对决。 无论是身为saber还ncer都为这样高洁而强大的对手而感到满足,战斗的间歇,谁也不能真正的杀死对方,试探性初次交锋过后,这两位servant同时停下了动作,持着冰冷的武器毫发无损的对持着,在距离彼此大概十步左右的地方,在这一片废墟般的场地之中,分别警惕的算计着对方的下一招。 单单是纯粹的物理战斗完全不能击败对方,两位英灵都在之前的交锋中明确了这一点,所以,终于到了使用宝具的时刻—— 隐去身形的肯尼斯站在一件空仓的顶楼向ncer发号施令。 而站在肯尼斯的对面,作为视角最佳的起重机一侧,乌尔奴伽尔和索拉一起注视着这场英灵之间的对决。而在两个人之间,首先是索拉针对这次的战斗发出自己的看法:“saber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不愧被喻为三大骑士阶位之首……真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会说出这样的称赞并不是无的放矢。 事实上,所谓的三个骑士阶,指的分别是剑之骑士saber、弓之骑士archer、枪之骑ncer,而在三个职阶中,虽然各有不同的优势,但就单以近身战而言,saber一向以强大的战斗力而居于首位。 哪怕是看似之前与saber实力相当甚至看似略胜一筹ncer,实际上,想要在与saber的近身战中维持优势也是苦不堪言,如若不是如此,长时间的战斗也不会让对手没有一丝疲惫和损伤,反而精神奕奕的站在自己对面寻找破绽。 ——唯有使用宝具才能够打败saber。 明确这一点ncer使伎故意扔开手中的黄色短枪“必灭的黄蔷薇”,持起两尺长的红色长枪“破魔的红蔷薇 ”攻击saber,而如同他所预料的,切断魔力的红枪在突破对方的盔甲刺伤saber的瞬间,saber立刻用锐利的战斗感知晓“破魔的红蔷薇 ”的强大能力并想出相应的解决之道。 用“释放魔力”的技能解除魔力构造的盔甲,将原本盔甲上储存的魔力注入自己的攻击中,贯穿的长剑不仅仅可以是用气势如虹来简单的形容,简直就像是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破开的魔力卷起足以劈开大地的魔力气流,甚至,不仅仅是力量,saber原本的动作更是得到了以原本高出百分之六十的速度。 快而狠,saber选择对付“破魔枪”的战斗策略简单而直白,更是将英勇和利落的性情发挥到了极致,不过,没有考虑ncer扔开的黄色短枪同样是一件强而有力的宝具,单从这一点上出生,虽然同样用剑攻击到ncer身上,但是掉ncer障眼法中的saber到底是失策了。 此刻,宝剑和魔枪上都是血迹斑斑ncer身上的剑伤已经成功被隐藏起来的肯尼斯所治愈,而saber却身上的伤口却因为“必灭的黄蔷薇”上的诅咒而不能被治愈。 然而,陷入了如此糟糕的局势之中,saber却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借此镇定自若的猜测ncer的真正身份为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光辉之貌”迪卢木多·奥迪那,自然ncer也得出saber是赫赫威名的骑士王亚瑟(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但就算是彼此都欣赏着对方,在圣杯残酷的战场上,两个人的战斗也不会因此而停止。 “可惜了……”看着伤势未愈的saberncer重新对持,宝剑对着宝枪,逆向的狂风从战场上吹拂在乌尔奴伽尔身上,飞扬而起的银色发丝下露出清冷高贵的容貌,他俯瞰着,用近乎遗憾的目光深深的看向saber,一边对着身侧侧索拉说道:“若是她能够解放宝具,恐ncer连一击都不能抵抗吧。” “不过,现在saber也只能提前退场了。”虽然这样说,但是索拉脸色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庆幸,反而像是不解般看向saber和她身后的银发女人——身为卫宫切嗣妻子的爱丽丝菲尔·艾因茨贝伦,红色的眼眸微微闪烁着,似乎正在奇怪卫宫切嗣竟然不是msater。 然而,就在乌尔奴伽尔和索拉都认为这一场战斗就要到此为止,一切战局正朝着肯尼斯所计划的那般进行着的时候,就在整个夜空的东南方向,被随着紫色的闪电火花,一辆异常壮丽的战车风驰电掣的呼啸而下,打破了形成了一面倒的战斗形式。 “双方都给我收起武器。在本王面前!” 威风凛凛的魁梧巨汉从容不迫的吼着,脚下的战车上,公牛的马蹄正稳稳的盘踞在互相对持的saberncer之间,阻拦住两个人即将发出攻击的剑锋和枪刃,而站在战车之上的挥动双手,身后的红色长袍掀起一阵强大的气场,看着被自己整个镇住的场面,他睁着炯炯有神的有神双目,强势而严厉的自言自语:“诸位,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并获得rider的职阶。” “他这是在干什么?”看着rider征服王如此豪迈的暴露真名,暂且不说其他人,一直旁观着现场的索拉显然有些目瞪口呆,她不敢置信与竟然有英灵会如此,哪怕是个性高洁而英勇的saber,在ncer猜测出真名之前,就算是欣赏着对方,也没有因ncer的激将法而说出自己的真名。 毕竟,在瞬息万变的圣杯战场上,servant的真名可是战略的关键。 就像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场战斗,如果saber提前知晓ncer的真名,就绝不会产生以为“必灭的黄蔷薇”并不是宝具这样的失误,更不可能会如此顺利的让“必灭的黄蔷薇”造成诅咒的伤口,反而会小心谨慎的不ncer的宝具攻击到自己身上,而这样进行下去,恐怕最后的胜利者会偏向于saber。 而乌尔奴伽尔在此刻也像是惊讶般挑了挑眉,听着rider接下去试图让saberncer归于自己麾下的狂言,倒是勾起嘴角像是理解般说道:“征服王会这样礼贤下士倒是有点出人意料,但若是saberncer的战斗力来说,这也不难理解,就算是我……” 乌尔奴伽尔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征服王呼唤隐藏在暗处的servant,一阵金色的光芒在高处闪烁而起,意外的,乌尔奴伽尔停顿住话语,眸光下意识的跟随在金色的人影上,瞳仁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收缩了起来。 第24章 国王[二] “竟然胆敢自称为王,无礼的家伙,你是从哪里来的赝作品!” 金色的光辉仿佛爆炸般刺目,还没有让人看清身处高处的人影,这夹杂着轻蔑和傲慢的话语就像是链条一般拷打在众人的心中,紧接着,过分夺目耀眼的光芒才在周围消失,然后,一个身穿着金色闪光铠甲的青年出现在众人的眼眸之前。 “那个人是……” 站在rider的身边,rider的master韦伯忍不住惊呼出声,虽然之前在远坂府邸一役中仅仅用使魔远远的见过这个人一面,但是对方那强烈而冷酷的印象却深深烙印在韦伯的脑海中,甚至就在不久以前,他还未金发英灵的御主远坂时臣提前死亡而感到庆幸——不用面对这个强大而恐怖的男人,真是让人想要喜极而泣。 然而——现实却是金色红眼的servant,在其master死后,仍旧活跃在现场之中。 这个时候,比起遗憾这种情绪来,韦伯更多的却是感到不安惶恐般的苦恼。但显然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并没有理解自己的master低落起来的心情,面对妄自尊大的吉尔伽美什,他伸出手挠了挠下巴,然后语气挪揄般回复道:“原来你还没有死啊,archer。” 吉尔伽美什对此发出一声冷笑,面对rider征服王的挑衅之言,颇为不快的眯起红色的眼眸,冷酷的光芒凌厉的从眸光的缝隙之中投射而出,整个人瞄准rider的方向,态度异常强硬的说道:“不知天高地厚,你这冒牌货就准备好去回炉重造吗?”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意,但我伊斯坎达尔还是在世上鼎鼎有名的征服王……可不是什么赝品之类的,你可要弄清楚这一点啊。”rider的嘴角露出无畏的神情,目光极为坦然的面对着大放厥词的吉尔伽美什。 “举世之下,这天地之间能够真正称得上王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剩下的,那些胆敢称自己为王的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冒牌货罢了。” 比侮辱还有过之无不及的宣言。 这样的话语毫不犹豫的从吉尔伽美什的口中说出,然后,他那令人屏息的伟大容貌上露出一抹微笑,纯粹的恶意染得尽是斐然的艳色,就以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高高在上的摸样就像是天生适合这样的位置,恐怕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高贵”和“高傲”了。 ——这样的话语绝不是玩笑,而是他内心最真实的看法。 站在起重机旁的乌尔奴伽尔清楚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嘴角却深深弯起,赤红的双目中正绽放着某种异常的情绪,浓烈的,狂热的,汹涌的……鼓动着整个心脏,连血液都为之沸腾,这逆流一般的心悸感。 如此,乌尔奴伽尔就用这样炽热如火的眼眸紧紧盯着吉尔伽美什说出不羁言论的薄唇,声音轻的像是在飘忽,就仿佛并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一般:“……没有错,无人可以比拟,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王……这就是我要取而代之的父王……” ——你的血统由我一人继承,你的王位只有我能够坐下,高傲如你,也必须面对这样的事实。 想到这一点,明亮的眼眸仿若星辰,乌尔奴伽尔唇边的微笑越发灿烂。 而就在乌尔奴伽尔沉溺在这样莫名的情绪之中时,站在他身侧的索拉却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冷艳的容貌上满是探究的意味,但是下一瞬间,在看到对方警觉的回头对视之时,她便收回若有所思的神色,口气有些生硬的问道:“乌尔奴伽尔,你是怎么看的?” “他很美,对吧。”然而,乌尔奴伽尔却笑语晏晏的诉说出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回复。 这让索拉错愕了一瞬,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他的美是完美无缺的。”没有等待索拉的回答,乌尔奴伽尔自顾自的陈述着,“没有谁可以比得上他,他就是权力和地位的化身,怎么可能会不令人心动呢?……所以,这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王是属于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他——” 柔软温柔的话语仿佛落入泉水的石子,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但在索拉看来,说出这一番话语的乌尔奴伽尔完全和温柔搭不上边,反而透着一股股森森然的寒气,从对视的双目中,凉意直窜上头皮,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冻结了整具身躯,毛骨悚然到了极点,甚至显得……稍稍有点病态了吧? ——不正常。 这是此时的索拉唯一能够给予乌尔奴伽尔的评价。 而似乎索拉的眼神表现的太明显了点,乌尔奴伽尔忍不住轻声笑了笑,然后歪了歪头,掠过额前的发丝又几缕遮掩在眼帘之上,半隐在暗处的眼眸透着红光,他却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唇,语气非常微妙的说道:“这就像是对于索拉你来说,索非亚莉家族是势在必得的猎物。对于我来说,他就是绝对要得到手的猎物。” 这样的形容实在是有些不贴切,一个servant和一个魔术名门,一件拥有时效性的武器和一个庞大的家族,怎么看都是没有可比性的吧,这绝不可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所能够犯下的错误,所以说,让眼前这个贪婪的野心家变成如此费解的东西,大概也只有爱情了吧。 索拉的心中不以为然的这般想着,出口的话语带着深深的不解:“你……爱上了一个servant?” “不,我只是得到他,想要占有他……” “他只是一个servant。” “这跟servant还是master都没有关系,我想要得到的,只是他这个人。” “所以你想要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虚幻的投影。”冷静下来的索拉做出这样的结论,然后语气严肃的发出警告:“沉迷在这种东西上,这样软弱的你,可不是我所认识的乌尔奴伽尔了。” “你是讽刺我会因此不得善终吗?”乌尔奴伽尔几乎快笑得前俯后仰,噙着眼角都是笑出的泪珠,澄澈而通透的红色眼眸几乎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他伸手就揽住索拉,红润的唇畔紧贴着对方的耳廓,发出蛊惑的话语:“这是绝无可能的啊,我们不可能会失败……” 索拉还未说出反驳的话语,就突然被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就连乌尔奴伽尔这个时候也意外的将转移目光看向骤然改变的战场—— 森林,巨大的森林就像是活物一般拔地而起。 无处不在的,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张没有缝隙的巨型大网,发泄般肆意碾压到处的建筑物,然后饕餮的笼罩蚕食场地中所有的人——rider、saberncer和站在高处俯瞰的吉尔伽美什,同样还囊括了隐藏在暗处的各个魔术师们。 各处冒出的树枝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尽头无穷无尽的开始延伸着,蒙蔽了视线,就算是束缚的绳锁扣住了所有人的行动,而在这样的状态下,听觉变得越发敏锐,然后,嘹亮的呼号仿佛落雷击下凡尘,巨大的轰鸣声朝着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吉尔伽美什——!!啊啊啊——!!” 癫狂的,毫无理智的,只剩下兽性的攻击本能,这分明就是berserker洪巴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在与此同时的黑暗中,作为berserker的master,间桐雁夜与自己的英灵露出一般无二的疯狂神色,扭曲的面皮像是暴起青筋一样不断浮起蠕动着,因为仇恨、因为恶意而畅快的笑声突然被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所打断,雁夜呕出几口鲜血,看着鲜血之中吱吱发声的虫子,整个人陷入了更加大声的笑声中,凄厉的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本身,将整具身体献做虫子的温床,就这样孤注一掷杀了远坂时臣,为了樱,为了葵,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直到再次圣杯战斗的开始,在看到吉尔伽美什之前,间桐雁夜都是这般认定着,甚至认为就算自己现在直接死了也死得其所。 然而,在看到吉尔伽美什的瞬间,诅咒般的怨恨再一次紧紧的缠绕在雁夜身上,他的胸口翻滚着怒火,他的浑身都在为此而战栗着一个信念——“时臣,我要杀了你!” 没有错,在韦伯还在为吉尔伽美什的master死后他还能够以servant的身份出现在战场而纠结的时刻,看到了吉尔伽美什现身的雁夜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远坂时臣没有死!那个卑鄙的家伙竟然躲起来了!绝对不能饶恕!这一次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深刻的仇恨和杀意沿着魔力灌输到berserker洪巴巴的身上,然后,在谁也没有预料的时刻,魔力的洪流冲刷过整个仓库街,整个萧条的街道顿时成为了释放结界的绝佳地点,再一次的,战斗从berserker洪巴巴的出现产生巨大的变折。 第25章 密林[一] “洪巴巴……” 乌尔奴伽尔轻声呢喃着berserker的真名,下意识的紧紧咬住下唇,眼眸之中首次透露出类似懊恼一般的情绪。 视线中失去了所有人的踪迹,活物一般的森林生长的实在是太迅速了,无论是身边的索拉,还是远处的几位servant都被掩盖而去,视野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块绿色的布料,目光所及之处,尽染着一簇簇繁密的树叶。 他偏过头,伸长的枝桠穿过他前额的发丝,清新舒软的页面拂过肌肤,直直的对撞在眼皮之前。 赤红的眼孔收缩竖起,乌尔奴伽尔想要后退开来——事实上之前正是索拉的这个动作让两个人彻底分离开来——但这个时候的乌尔奴伽尔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恐怕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如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简单来说吧,如果一片树叶落在眼眸上能够当做享受的话,那么,当这一片的数量成亿万计,只要想象这样的数量将覆盖在面庞上,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密集恐惧的窒息感,甚至会头皮发麻的忍不住立刻想要跳开这如同海浪一般的绿色潮涌。 更何况,树叶姑且可以称作柔嫩,但是紧紧连接着叶脉的枝桠、这像是生长着倒刺一般的尖锐武器,任何人都不可能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它们戳穿自己的身体吧? 然而—— “——碰。” 乌尔奴伽尔脚步一空,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向下坠落下去。 显然,他与之前消失的索拉一样因为下意识的举动而忘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他们两个人站在起重机一侧的高台上,占据可以俯瞰全场最佳位置,但同时,没有任何护栏的建筑物平台上,金属的铁臂只能像是探照灯一样无声的指引方向。 冷风自下而上吹起,衣角不断的猎猎的拍打着四周,他的身体正在从高处坠落,但却并没有笔直而下沉,一边被徜徉绿叶所托住,就像是巨网一样在后方阻拦着他的下落,一边却又被无数的枝桠叶脉拉扯着,如同无数长矛对他的身形进行无间的酷刑。 ——不过,从另一种方面来说,落入如此处境也不能算是一种幸运。 乌尔奴伽尔伸手抓紧临近的树枝,纤细脆弱的枝桠在接触到的瞬间就膨胀粗壮起来,当然这并不是他使用了什么异常的魔术,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完全是这结界所成的森林仿佛营养过剩一般的生长,源源不断的,将原本的蓬勃生机以一宗狰狞而丑陋的形态暴涨着。 直面这森林的结界,远比在屏幕上观看还要震撼人心,而此刻亲手体会到一条脆弱的一掐就断的枝桠生长成两双手才能够合拢的粗细紧紧用了短短的几秒,乌尔奴伽尔更是清楚servant所持有的宝具是多么令人恐怖的存在。 究竟什么是宝具呢? 物质化的奇迹、servant持有的英雄之证、servant所持有的武器……这就是宝具。 以人类的幻想为骨架而被作出的武装,但是并不能如此就简单的将宝具当做servant所持有的类似魔术的武装。这是完全不合逻辑、完全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武装,就算是现代实力强大的魔术师们在宝具面前也必须心甘情愿的表达望尘莫及。 直白一点的描述,所谓的宝具,就是在servant根据与自身相关的某个传说而产生的奇迹的结晶,哪怕在其中的传说将原本普通的东西夸大了数十倍的能力,servant一旦解放使用宝具,就可以发挥出如传说那般的效果。 ……简直就是自成一界的妄想。 抓住因为向上不断膨胀腾升的树枝,乌尔奴伽尔泻出一丝状似苦恼的微笑,只是想到这样的宝具特性同样发挥在了自己父亲吉尔伽美什身上,他就不由产生一种既甜蜜又糟糕的复杂感,毕竟,作为万象之王的继任者,这个人的历史生平的最初版本就是由他来评判的,而石板上的传记也是由他亲口令人刻下。 ——那姑且应该算是公正吧。 乌尔奴伽尔不着痕迹的这样想着,翻身便利落的坐在了桠梢上,一手扶住身下的枝桠作为支撑物,另一只手折断遮掩视线的多余树叶,然后,森林似乎已经呈现饱满的负荷状态,终于停止了无穷无尽的生长模式,只剩下沙沙沙的风吹声。 等待了良久,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一丝晃动的时候,乌尔奴伽尔开始低头查探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拨开的枝桠露出了空隙,而从一道道穿插而过的狭窄间隙中,他看到了原本自己所处的位置,就在这瞬间,眼眸猛地眯起,他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而在运用魔术提高的远视力之后,他更是清楚的看到,就在起重机的金属铁壁上破开了一个洞,四周飞溅开来一道道深深的凹陷痕迹,就在他之前所处位置的水平位置上,对于整个身体而言,大概是接近心脏位置的高度,意识到这一点,乌尔奴伽尔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赤红的眼眸顿时就像是被冰冻了一般冷凝。 为了彻底的推断自己的猜测,乌尔奴伽尔松开手从树枝上跳下,不顾不断刮滑在自己身上的枝叶,准确又利落的踩在最靠近起重机爆破口的地方,踢开一节节穿透最顶层平台的树枝,然后,脚下似乎就踩到像是粗沙一样的东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蹲下`身体仔细的拿了起来。 并不是沙子,就像是细小而圆润的石子,更恰当的说法,这是一片看似极为普通的金属珠沙,但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就一点都不普通了。再联系之前起重机上不曾出现的缺口,乌尔奴伽尔心中原本的结论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切嗣。 早在卫宫切嗣入赘到艾因茨贝伦家族之前就已经是声名鹊起的魔术师杀手,而他一直被一些自认为正统的魔术师们所鄙夷和蔑视,并不是切嗣本身的魔术拿不出手,恰恰相反,关于卫宫家族时间魔术上的运用上,切嗣已经可以堪称独到的专家了,其真正的原因不过是由于他用最不符合魔术师规则的方法来猎杀魔术师,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法让魔术师们不能认同。 就乌尔奴伽尔所知道的,卫宫切嗣就有一个被成为ymore的对人设置式炸弹,在启动这个仿佛地雷一般埋伏起来的时候炸弹之时,周围不会有任何魔术发动的气息,实际上这本身就不是魔术设置的,而是一个非常精妙的机关。 而在远程控制启动后,炸弹就会在爆炸时以扇形的方式向四周同时发射出直径大概只有一、二毫米的七百余个钢珠,而若是处于爆炸地点,恐怕在场的普通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会被无数的细小钢珠打成筛子。 这样残酷的手法,在此时的确也只可能是处于切嗣之手。但这并不是让乌尔奴伽尔重视的,真正让他关注起来的,是对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埋下了炸弹。然后,有两种可能立刻出现在了乌尔奴伽尔的脑海中。 第一种可能,是肯尼斯的计划根本没有成功,反而陷入了身为敌人的切嗣的陷阱之中。恐怕在切嗣早就已经选定仓库街作为作战地点之前,切嗣同样看中了此地,然后ncer释放魔力波动吸引其他servant与他作战之时,切嗣就让saber将计就计,并且在俯瞰全场最佳视角点起重机处对敌对方master设置了埋伏。 但遗憾的是,肯尼斯可能出于与他一样的考虑而没有选择视野最佳也最可能被伏击的起重机处,反而是他和索拉站在了这个地点,而切嗣在看到了他之后,出于某种原因直到berserker出现后才下定决心袭击他,不,或者说是正式的警告他——如果再出现在圣杯战场,卫宫切嗣就会杀了乌尔奴伽尔。 第二种可能,是切嗣并没有事先预料到saberncer会在仓库街战斗,而之后抵达仓库街后,处于暗中的切嗣发现了他,然后,偷偷的进入起重机内埋伏下炸弹一直等待着,而能够毫无魔力波动的做到这一点,除了能够切断气息技能的assassin之外也只有运用特殊宝具的servant能够做到如此了。 如果是前者,那么证明之前在远坂府邸中assassin并没有真正的死亡,或者是有跟berserker一样类似的分`身技能,而如果是后者的话,saber已经在战斗中绝无可能帮助切嗣做下这种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切嗣找到了一位盟友。 这两种情况虽然都有差别,但是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切嗣已经成为了他的敌人,而且一直在暗中伺机而动。 这样的事实对于并不是master的乌尔奴伽尔来说显然并不乐观,不过,他本身也不是那种面对危险就需要servant或者其他什么人来保护的个性,分析了种种情况下,他确定了眼下首先应该做的事情——从切嗣手中夺回自己的魔术武装。 乌尔奴伽尔有了决断。 ——而就在这一刻,静谧的森林中突然传出鸟兽的轻鸣。 第26章 密林[二] 通常状态下,静谧的森林远比喧哗的密林更要让人觉得危险,在人能够拥有的潜意识观念中,能够让飞鸟走兽都避之不及的,定然是非常危急而可怕的情况,但这一条定论投放在圣杯战争,放置在此刻,就不合常理的被整个推翻颠覆。 会有这样的结论首先要从洪巴巴的来历讲起。 以流传下来的叙事诗中所记载的,声如洪水、口吐烈火、能口喷剧毒气息,作为怪物的洪巴巴看守着森林据说有107万公里之长,而拥有着如此广茂土地的洪巴巴却不允许生物进入森林,任何人一旦进入就会受到不可言喻的伤害。 大体上这样的叙述并没有什么错误,但要乌尔奴伽尔来说,洪巴巴因为领地意识而驱逐其他生物也并不算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控制一个怪物的兽性,更何况他是背负着大地之神的使命来看守这片土地,就算是有心对洪巴巴表示不满和不服,在知道这样的事实之后也只能对洪巴巴的霸道行为进行容忍和忽视。 但洪巴巴最终会被英雄王和神造之人砍下头颅,除了有身份上的高低差别作为压制——这让洪巴巴一开始战斗时不敢真正的对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痛下杀手——除此之外,洪巴巴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在一位王的卧榻之侧拥有了大量的土地,这本身就是一种对王权的挑衅,也不能怪万象之王最终决心去征服“大自然”了。 姑且不论在历史的角度上来说,这其中的战斗实质是否表达了神权和王权的冲突击撞,以从乌尔奴伽尔的*论调来说,这不过是洪巴巴和吉尔伽美什两个人领地意识的矛盾,而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是洪巴巴的占有欲与吉尔伽美什的征服欲和控制欲。 所以,洪巴巴所构造的森林结界完全是表达了他本身的意志,不阻止任何生物的进入,一旦踏入森林之中,即是他必须惩罚的敌人——这样的条件之下,这由魔力所编织的森林结界之中,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拥有飞禽走兽的啼鸣。 有异常的状况发生了,控制鸟兽的人—— 乌尔奴伽尔下意识的仰起头,令人恶寒的剧痛攥紧了他的整个后背,源源不断的,从魔术印刻上开始,窜入了内脏器官,魔力的暴动搅得他的身体开始轻轻战栗,他咬的下唇有些发白,紧紧的,抓在手心之中的钢珠粗砂几乎快要被嵌入皮肤之中,但就是这样尽量克制的,他仍旧不能阻止自己这一瞬的失态。 百鸟在喧鸣。 丰满光滑的翅膀震动着发出扑扑的声音,奇特的嘹长,各式各样的,轻啼从高空盘旋泻下,就像是一曲无休止的清亮乐章,在这时刻,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掩盖,就算是在如此黑暗的夜空之中,仍旧能够吸引人在战场上抬头远望。 风轻轻的低吟着。 翱翔的翅膀还在整个苍穹之中拍击着,俊俏而轻快,在朦胧的月光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粼粼的光彩,连翅成群,大概有几百或者更多,飞翔的群鸟化作了一块遮天蔽日的幕布,就在这高空之中,让站在群鸟之上的人影仿若天神。 ——是恩奇都。 乌尔奴伽尔一眼就看出控制这一群鸟兽的人是谁,眼眸顿时红得愈发耀眼,暴`乱的魔力肆无忌惮的碾压着他的*,让他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狂乱的情绪中,激昂着的,沸腾着的,想要破坏这耀眼的一切,甚至连四周的空气都被挤得发出神经质的悲鸣。 “圣杯战争……” 他一字一顿的吐露着,战栗的身体正感受着四溢的威胁,魔力的疼痛甚至产生整个心脏都已经停止跳动的错觉,如坠深渊仰望阳光,层层密布的枝桠之下,乌尔奴伽尔仰头看向炽亮如同白昼的夜空,目光深沉的凝望着。 就在苍穹之上,黄金锻造的飞船正是缓缓的驶进,展翅的鸟群化作桥梁,一步又一步,两个人正在接近,整个时间和空间都在为了此刻而凝固,让人不曾想过的奇迹,在战场上遭遇挚友,并肩作战的对着已死的敌人。 简直就是时间的逆流、历史的重复、来自传说的再现。 “这就是……圣杯战争啊……” 即使离得这样远,乌尔奴伽尔却似乎还能够听到那两位servant的声音,那是对彼此的呼唤,还有畅快淋漓的、默契十足的微笑,他却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伫立着,瞭望着融不进任何人、只属于那两个人的时间。 眼前的一切阻碍物似乎都在支离破碎,只剩下神造之人恩奇都和万象之王吉尔伽美什交握的双手,乌尔奴伽尔忍不住发出笑声,起初低低的,而后逐渐开始高涨,就像是要撕裂这片天空、粉碎整个大地,磅礴的破坏欲让赤红的眼眸像是燃起熊熊的焰火。 然而,就算是心中的*烧的如此强烈,他却还静止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占据着整个眼球,全部的画面只是这两个人,王与臣,servant与servant,狭窄的苍穹之上只剩下他们。 这是……多么完美、多么令人感动的相遇啊。 乌尔奴伽尔笑得更加大声,眼角轻微的湿润。 事实上,早在召唤出恩奇都的时候,乌尔奴伽尔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他确信自己能够坦然的面对两个人命运般的重逢,毕竟这是只要按照他的预想就会在圣杯战争中绝对发生的事情,然而,在真正的直面时,他觉得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容忍力。 ——太碍眼了。这实在是太碍眼了。 乌尔奴伽尔努力克制着浑身叫嚣沸腾起来的魔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想要拉扯开两个人的*停歇下来,但这形同自我折磨般的举动却反而让暴动的魔力变得更加的混乱,甚至开始肆无忌惮的朝着四周蔓延,然后就像是遭受到指引一般,他感受到了来自另一处同源的魔力正在快速靠近。 就算是闭上眼眸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亮银色的柔软物质就像是潜伏的蛇一般无声无息的延展靠近着,同出一脉、同一魔力波动,源自固态银之中的隐蔽骨髓将他与自身暴动的魔力连接起来,灌输在武装中攻击破坏的意志,就像是赋予给了魔术武装无限大的吸引力,让“万华金属合成”和乌尔奴伽尔本身像是两块磁石一样靠近。 然后,乌尔奴伽尔从仰望天空的姿势中俯下头,微微紧闭的双眸就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张开,他向着靠近西南的一个方向伸出手,一片咔嚓咔嚓的枝叶折断声音中,银亮的物体一闪而逝,紧接着就化作一把长刀窝在了他的手中。 杀欲侵蚀了眼眸,他从起重机的高空平台上跳下,暴动的魔力从身上注入魔术武装中,让“万化金属合成”几乎发出兹兹的震动杂音,乌尔奴伽尔却不管不顾,尖刃就像是打上上蜡一样变得更亮,扬手挥舞,修长的武器砍断了周围一切的阻碍物。 乌尔奴伽尔觉得自己的听觉已经失去了能力,他听不到宝具的轰炸声、兽禽的嘶鸣还有洪巴巴的吼叫,更没有听到自己父亲如何与恩奇都并肩作战的战斗,什么也听不到,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树枝不断被砍断的脆响,一刀两刀三刀……近乎麻木的,如同催眠般占据了他所有的听觉,杀意越演越烈,渐渐侵蚀了全部的神经。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的脑海中不断叫嚣着,甚至让乌尔奴伽尔觉得自己应该放弃自己愚蠢至极的坚持。 ——为什么非得要让恩奇都来见证呢?为什么必须要让他看到父王属于我的画面呢? 乌尔奴伽尔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想法一般弯起嘴角,笑意变得更加深幽了一些,一股风暴从周身飞旋而起,带着淋漓尽致的纯粹真挚,整个人从光明的殿堂堕落入黑暗的深渊中,拉扯出无间的扭曲,沾染了如疯似魔般的邪恶。 ——神明们一定期待着,我杀死恩奇都的画面。 ——但是,我现在为什么又要杀了恩奇都呢? 然后,就在这一刻,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明白了,这种感觉是永远不会消逝的,就算是恩奇都的死亡也不能阻止,就像是他对于自己父亲永远痴迷般的执念,那是后继王位的乌尔奴伽尔曾经对此深深的不甘和嫉妒。 ——我为什么要重生在这个世界中?又为什么要在圣杯战争中重新遇到父王呢?又为什么非得让龙之介召唤出恩奇都呢? ——是啊,我想要的,真正想要的,分明是让恩奇都看到父亲是属于我这样的事实,而不只是想要父王感受到自己在最重要的挚友面前狼狈卑微的摸样。 ——他是我的,从头到尾,每一根发丝,连带着每一寸的皮肤……都是属于我的。 乌尔奴伽尔的心中这样默念着,然后,一个庞大的阴影阻拦在他的道路上。 第27章 密林[三]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重逢着的王与臣正进行着以下的对话—— “……好久不见,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这样开头,” 被允许同坐在黄金船“维摩那”上,恩奇都的神色始终如一的表示淡然镇定,甚至对于高空底下berserker的几个分`身若隐若现冒出森冠的情况视而不见,这样的表现,并不能称之为悠然自得,倒可以说是面对残酷战斗的习以为常了。 翠色的眼眸瞥了一些船身装饰过分奢华的部分,然后他才将目光转移向吉尔伽美什,面对着突然沉默不语的黄金王,柔美的容貌上不由绽放出一抹微笑,语气温和的说道,“怎么了?难道不高兴见到我吗?我以为作为重逢的挚友,起码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呢。” 这样的玩笑让吉尔伽美什终于勾起嘴角,驱散脸上所有的高傲和蔑视,以对常人绝不会出现的平等态度,偏头对视上那双漂亮的翠色眼眸,顺口回复道:“我只是意想不到再一次见面竟然会在战场,重新变成敌人,倒是一次难得的体念啊,恩奇都。” “是caster。”恩奇都在陈述自己阶位的时候表情还是不动如山的平淡,就像并不是在与自己重逢的挚友在宣战一般,轻缓的语序中带着一股与柔软外表截然相反的强势,“既然你也说我们是敌人了,那么,为了各自的master而战,我们没有任何身份上的差别,你只是archer,而我也只是caster。” “你倒是跟原来一样说话不留情面,刚刚不还说是挚友吗?”听到恩奇都这样坚持的宣称,吉尔伽美什哼笑了一声,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在他的眼中,恩奇都就是如此固执而认真的家伙,一旦取决了自己的目标,就绝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动摇。 刀剑碰撞的声音从下方传递而来,吉尔伽美什顺眼望去,刚好看到受伤的saberncer一齐不间断的砍在周围茂盛的树木上,saber身边的银发女人正满脸担忧的望着saber,不时四周小心观望着,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微微眯了眯眼眸,心中隐约有了什么答案,然后吉尔伽美什就听到恩奇都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是挚友,但也是敌人。” 这样狡猾的回复让吉尔伽美什有些哑然失笑,他转头重新将视线放在恩奇都的身上,出口的笑音变得更加畅快了一些,然后高兴的附和着说道:“说的好!我们是朋友,但也是敌人,既然如此,站在敌人的地方上,你也应该有所心理准备才是……你不这么认为吗?——caster。” 紧接着,毫无预兆的,金色的宝具突然出现在吉尔伽美什的身后,对准了恩奇都的方向。 “你不会。”笃定的翠色目光仍旧平静和缓的望着对方。 “我现在是不会。”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没有否定这一点,扬起右手就是一挥,顿时,闪烁着黄金光芒的金色宝具发出雷霆般的轰鸣,滑过亮光,虚浮穿越过整个夜空,刮起魔力的巨流,就从恩奇都的头顶发射而下,向着地面发出急速的攻击。 察觉到周围危险的气流,saberncer立即从原地跳开,然后,黄金的宝具切断了周围的树干躯体,齐齐的勾勒出鲜明而锋利的砍伐痕迹,而两位英灵还来不及表达愤怒,就发觉到吉尔伽美什的攻击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处于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在树干之后的berserker。 但这样的情况一点也不能让saberncer表达感激,若是刚刚不是因为敏锐的战斗直觉而及时跳离,恐怕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攻击就会毫不留情的波及到他们身上,以此来看,这完全是对方一箭三雕的群发式宝具攻击,而不是对方真正的想要提醒他们berserker的偷袭状态。 不过,在没有飞行性宝具的前提下,saberncer两个人也只能压下对于吉尔伽美什的不满,面对眼前棘手的情况,抛弃之前敌对的状态,一起配合默契的朝着对面的敌人——berserker的其中一个分`身攻击而去。 树枝因为攻击而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而也在这个时候,saberncer才真正的看到berserker是何等摸样。 就以berserker洪巴巴的上半身来看,完全是壮硕的成年男子形态,他那近乎赤`裸的身躯上是黝黑的皮肤,一块深棕的兽皮倾斜着穿过他大半个身体,从单肩开始往下紧紧包裹着,而在他的双臂上靠近手腕的地方也包裹着同类型的黑色兽皮,一连串尖锐的野兽牙齿作为挂饰物挂在脖颈上,隐隐约约的埋在浓密披散的弯曲发丝上。 在往上,就可以看到一张冷硬的男人面孔,而其中最醒目的,就是硬汉般面孔上狰狞而恐怖的铜铃大眼,还有处于他头顶,那一双如同野牛般向上弯曲的粗黑长角。而若是的把他那一双牛角姑且算是不正常的话,那么,他的下半身来看就是完全的异类生物了。事实上,berserker并没有脚,只有仿佛秃鹰一样的利爪,以及一条镶嵌着斑斓鳞片,仿佛藤蔓一般怪异的蛇尾。 ——怪物,总的来说只能如此来形容。 此刻,长长的蛇尾灵活朝着saberncer的周围开始游走,渐渐包裹成一个收尾接壤的圆形,这样的形状让两位英灵圈困在了其中,而berserker却还朝着两个人愤怒的嘶吼着:“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啊啊啊啊——吉尔伽美什——啊——” 没有理智的,参杂着无数狂乱的情绪,想要跟berserker说明他认错了人完全是浪费口舌,而saberncer也没有打算如此,唯有战斗,只有战斗才能够打败berserker,然后才能够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密林结界。 这实在是太难了。无论是切断岩石的利剑还是破除魔法的长枪,都在被那如同硬石般的顽强蛇尾抵挡住,不断发出一阵又一阵闷闷的、饶人心烦的金属碰撞声,但是两个英灵也没有因此而产生丝毫的气馁,仍旧持续不间断的攻击在berserker洪巴巴坚硬的尾巴上。 而在这期间,雷声轰鸣的铁蹄突然从附近传出,一点点的变得嘹亮,这让察觉到的saberncer对视一眼,就在停下攻击的瞬间,两个人被一点点逼近的蛇尾囊括着收缩起来,就像是被一条粗麻绳一样绑在了一起不能挣扎。更糟糕的情况,大概是处于高处的吉尔伽美什完全不顾他们的安危,吊在空中的几把醒目的金色宝具正飞速攻击而下。 这已经是最危机的情况了,哪怕是暗处隐藏身影的肯尼斯也着急的顾不上暴露,直接运用他的魔术武装攻击在了berserker的身体上,一边愤怒的大吼着:“蠢货!你在磨蹭什么ncer,你快给我把berserker杀了!我命令你!” ncer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无奈而忧郁的苦笑,周围冒出的红光让他在master令咒的支持下爆发出强大的魔力,然后他一把抓起身边的saber,就凭着这瞬间,从越来越收紧的蛇尾中逃脱起来,同一时间,金色的宝具恰好在这时轰炸下来,整整四把,带着山崩般的威力,朝着berserker的上半身一齐没入*,在周围扬起一片浓烟般的尘埃。 烟消云散。 命中目标的四把宝具正插在berserker身体上,显然,相比坚硬的尾巴来说,berserker的上半身还算是脆弱的部位,但就算是如此,正中宝具的berserker仍旧没有消失,在遭受这样前所未有的打击之后,他发出更加嘹亮刺耳的吼叫。 他全然不顾粘稠的鲜血从自己身上的伤口中冒出,干脆粗暴的拔出几把宝具扔开,一瞬间,血液飞溅,绿色的光芒治愈了他的身体,而在与此同时,周围的树木似乎萎靡的缩小了一部分,但没有过多久就又膨胀到原来的大小。 察觉到这样的事实,saberncer站在berserker几米开外,脸色异常沉重。 这时候的肯尼斯还在怒骂,切嗣已经借此瞄准了他的位置,但是顾虑到还没有被杀死的berserker,仍旧和舞弥一起僵持着隐藏在暗处,等候更好的时机。 rider铁蹄终于突破了周围的障碍物,践踏了一片高大的树木,带着雷霆之势来与saberncer汇聚,但就算是如此,三个英灵也不容乐观。 berserker,一个、两个、三个……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冒出,六个berserker同样聚集在了一起,其中三个对准了三位英灵,而另外三个则瞄准了天空的方向,正对着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的方向,爬到树冠,甩开了坚硬的长尾向上攻击着。 “缺了一个。” 这个时候,在黄金船上看着吉尔伽美什进行宝具攻击的恩奇都突然开口,然后没有去看吉尔伽美什的脸色,他跳下黄金船,抓过一只飞禽的脚作为缓冲的停顿,整个人悠然的跳跃到了其中一个berserker的对面,带着破坏般的强大力量,以无数飞禽作为攻击的掩饰,赤手双拳就和berserker对战起来。 ——berserker有七个分`身,那么,还剩下的一个去哪里了呢? 似乎察觉到恩奇都的暗含义,吉尔伽美什猛地从黄金船的座位上站立起来,俯瞰着全场,脸色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28章 密林[四] ——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处于森林另一头,在乌尔奴伽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炽热的鲜血奔涌在半个面颊上,赤红的液体黏腻在肌肤上一滴滴的往下掉落,沾染在开了几个口子的衣袖上,形成血腥十足的画面,他却像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一般,赤红的眼眸茫然的睁着,他下意识抬眸望去,然后,看到了更加错愕不解的画面—— berserker的表情还凝固在没有神志的癫狂上,口中叫嚣的余音还没有散去,然而,在他的左胸口上,一小块兽皮被猛地戳破,然后,“噗”的一声,一截炽亮的螺旋状金属块突兀的冒出,就像是一个长矛,刺破了这庞大的身体,让他坚不可摧的整个躯体轰然倒塌。 本就被berserker追击得精疲力竭,甚至连周身的魔力也因为之前暴动般的发泄情绪散去大半,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一个单纯的魔术师来说,与servant实在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而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乌尔奴伽尔苦苦支撑到现今已经不易,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在看到berserker被击杀的瞬间,他的大脑已经先一步支撑不住的松懈下来。 然后,berserker如同山包一样的巨大身体直直的摔落下来。 “嘶——”猝不及防被berserker的身体压住的乌尔奴伽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后背毫无防备的撞击在地面上,擦过地面上无数尖锐的枝桠,密密麻麻的疼痛顿时如同潮水一样疯狂的刺激在他的后背上、腰腹上,腿上、以及以及停止思考的脑袋上,这让他控制不住的张开口。 神经的疲惫、鲜血的流失和魔力的绞痛,这三者难以去说到底什么对于此刻的乌尔奴伽尔伤害更大,但是此刻的他闭着眼眸躺在地面上只能不断喘息着,承受着berserker的重量,浑身上下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 ——不知道索拉那边怎么样了…… 而在这个时候罢工的大脑中突然回想起这样的讯息,这让乌尔奴伽尔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抹稍纵即逝的自嘲,在这瞬间,没有人知道,他是否为了选择和索拉这个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名门之女合作而感到后悔,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累得不能进行任何的反抗。 紧接着,身体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不见了。 乌尔奴伽尔像是若有所觉一般扯了扯手指,但是牵动着神经的手掌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起来,微不可闻的移动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紧闭的双目在这个时候也没有睁开,不过,浑身的神经却再次拉响了警报,这让他的触觉和听觉在眨眼间释放到最大的程度。 他听到远处时有时无的飞禽凄厉的尖啸,铿锵作响的刀剑相加,重物撞击在地面发出的轰塌声,还有什么人在远远的嘶吼,冰冷的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一阵战斗的硝烟,打在枝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吵嚷声,莫名的,让人感到心烦意乱。 难道还没有结束吗? 乌尔奴伽尔心情有些低落,然后,他感受到一道非常锐利的视线冰冷的打在了自己的身体上,他挣扎的动了动眼皮,疲惫的眼眸细微的拉开一条缝隙,然后过分刺目的闪亮光芒猛地跳入他的眼球中,带起一阵酸痛的情绪。 ……金色的。 他有些后知后觉的这样察觉,紧接着就像是意识到什么重大的状态,不顾浑身疼痛疲乏无力的状态,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然后,又支撑不住这突然的动作,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就在快要重新摔落在地面上的时候,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所环住。 乌尔奴伽尔那有些迟钝的红色眼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重甲,脸庞大半都贴在冰冷铠甲上,蹭上了一些黏腻的血迹,而在这个时候,他才发觉着金色的盔甲上有几处被黑污熏染的痕迹,夹杂着一股难闻的刺鼻味道,像是毒药又像是烟熏火燎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产生让人作恶的感受。 ——该不会是berserker吐出的烈火和毒雾造成的吧,但是明明恩奇都就在他身边,怎么可能让他带上这些肮脏的痕迹呢? 这样的困惑盘旋在乌尔奴伽尔的脑海中,还没有得出答案,他就被冰冷的金属块按在了下颚上,而后,整个下巴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抬起,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那并不是什么金属块,而是对方包裹在重甲之中的手指。 “你在这里做什么?嗯?”吉尔伽美什话语中尽是一股危险的味道,像是如果得不到满足的答案就会将乌尔奴伽尔整个人扔在地面上一般。 这让乌尔奴伽尔扯了扯嘴角——这个动作在对方捏着自己下巴的姿势下显得有些艰难,但是他还是努力表现了从容的微笑,而大半张脸都是血迹的状态下让原本的笑容显得有些血腥而狰狞,不过他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语气轻松无比的说道:“当然是为了从父王你的手中得到圣杯呀。” 而在这话语出口的瞬间,吉尔伽美什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通常面对乌尔奴伽尔会有的冷酷、蕴含讥诮的恶意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磅礴的怒气,他就像是无法在控制自己以往游戏人间的无所谓态度一般,红色的蛇瞳中侵染了滔天的愤怒和近乎实质化的危险味道,那是一种被冒犯的、决不能容忍的表情,这让他整个人的神色看上去糟透了——就仿佛已经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乌尔奴伽尔在这样的视线下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窒息般的心悸,就像是不安一般垂下眼帘,连带着之前理直气壮的轻松语气也变轻了一个音调:“我的父王啊,难不成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那你觉得我是在做什么呢?” 但这仿佛撒娇一般的柔软口吻却没有打动吉尔伽美什,反而让吉尔伽美什的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扔开乌尔奴伽尔,一点也没有之前环住对方动作的缓和,口吻更是冷硬至极:“我以为,你是在自寻死路。” 就算是乌尔奴伽尔怎么想都没有预料到对方这个时候会做出扔开自己的动作,踉跄的身体重重的撞击在附近的树干上,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咽下将要出口的腥甜,急促喘息着,过了许久,就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样发出几声低哑的咳嗽。 吉尔伽美什站在原地,伸手从berserker身体消失的地方拔`出螺旋状的铁柱形态武器,直面着乌尔奴伽尔,让整个身体都暴露了出来。 他全身的亮色铠甲带着还未散去的冰冷气息,除了一段被胡开的浅红痕迹,有一排被渲染的乌黑痕迹一直从胸口蔓延到几乎肩膀、在大致靠近脖颈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在盔甲下摆处,血淋漓的液体用半凝固的状态要掉不掉的烙印着,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原本金光闪烁的光辉原色,显出一派骇人的肃杀。 ——就像是从某个战场上急匆匆的赶过来一样。 乌尔奴伽尔被自己这样的猜测吓了一跳,就像是呆滞了一般,浑身靠在树干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说说看,你是怎么惹怒洪巴巴的?”锋利的薄唇流泻出讥诮,在此刻,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想法,冰冷的眼神像是看待废物一样盯着浑身狼狈的乌尔奴伽尔,嘲讽般的笑声没有任何预兆的低哑发出,他用这样极尽蔑视的态度继续说道,“也让我好好感受感受,我的儿子究竟是怎么犯下这种愚蠢的失误的?” 说到最后,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像是无限的鄙夷,但是带着金属指套的五个指头捏着武器的长柄几乎咯吱咯吱的发出脆响。 自然,说出这样讥讽话语并不是吉尔伽美什的口不择言,虽然语气冷酷到了极点,但是他话语中所说的内容也并不是虚假,单单就以乌尔奴伽尔的本身来说,常年传达神意的躯体让他的神性趋向于凡人所能抵达的最高,甚至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诸神赐予的庇护气息。 而乌尔奴伽尔不比神性降级的吉尔伽美什,就算是重生在现代,但他周身仍旧散发着差一步就实体化的神性特征,这也是冬木市第一眼见到乌尔奴伽尔,吉尔伽美什就没有误认的原因,毕竟想要再找到一个如同乌尔奴伽尔这般拥有可怕神性的人几乎不可能。 这样的乌尔奴伽尔对于洪巴巴来说,并不是如同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这般背弃神明杀死自己的死敌,是足以以假乱真、让洪巴巴误认为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哪怕毫无理智的疯狂,作为被神明驱使的洪巴巴也不会贸然对乌尔奴伽尔下杀手。 所以,在这期间乌尔奴伽尔一定是做了什么,让洪巴巴能够不顾一切的追杀在他的身上——而这行为正是吉尔伽美什口中所说的“愚蠢的失误”。 但是,乌尔奴伽尔就像是完全不明白对方所说一般低垂下头,出神看着自己父亲几乎握拳的手指,沉默着,什么也没有回答。 这样的态度让吉尔伽美什发出一声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29章 窒息[一] 低眉顺眼的乖巧。 从这样的距离上来看,银发少年低垂的表情显得格外的专注,微微颤动的睫毛浓密而卷翘,端丽的面容带着像是永远都无法挣脱的青葱稚气,以及仿佛雾气般时隐时现、快要接近成熟的厚重华贵,含苞欲放的诱人。 但是,却在这样的情况下,浑身却散发出一股让人觉得非常不协调感的感觉,或许应该说乌尔奴伽尔本身就不适合沉默的表情,一旦露出这样的神色,就会让人觉得虚假,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像是完成度过高的仿真人偶,而不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这样的虚假感。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吧——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乌尔奴伽尔是与恩奇都一样的神造之人,不过,在严格意义上,只有乌尔奴伽尔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神造之人,而恩奇都在最初只是神明手中的泥块,一个空有力量而没有容貌和性别的泥兽。 但是不知人事的泥兽却对美丽的神妓一见钟情,六天七夜,不断模仿着与自己寝食与共的神妓,当对方的美貌寄宿在他的身上时,他获得了人类的理性和智慧,变成了真正的人,同时也失去了诸多的神气和力量,而在如此选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恩奇都不可能再投效神明麾下。 ——只有乌尔奴伽尔,是完全由神明制造的完成品,单一的,只有父系血脉的继承者。 这一点,吉尔伽美什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毕竟,就算乌尔奴伽尔是非自然状态下出生成长的,他的身体上流淌着他的精血,这个少年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儿子,这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虽然无论从哪种角度来想,这真相都让人无比火大。 完全按照王的喜好而制造出来的稚性清冷的容貌,甚至连一开始的性格都按部就班的朝着王所喜爱的方向培养着,仅仅是为了让王能够绝对优厚钟爱自己的后继者,而不是一见面就让王厌弃,从而再也达不到成为下一任王者的目的。 总的来说,神明们算是煞费苦心。 但是,这个少年实在是太符合王所喜爱的方向了,最后会变成如此禁忌的关系,那也是不可避免的吧。 哪怕在此刻少年做出微闭双目的拒接姿态,明明浑身上下都不协调的虚假,但却还是在最大的程度上释放出对于王的诱惑,就像是青涩可口的美味放在面前不算散发着香味一样,让人想要倾轧拥抱,想要不断的侵犯碾压——而这正是吉尔伽美什一直以来最厌恶的一点。 而更加让人所不能接受的,就是对方这种时候竟然还敢做出这样的姿态,如果他真得那么想要死的话,倒不如让王亲手掐死他。 事实上,在吉尔伽美什脑海中冒出如此仿佛失去理智的愤怒想法时,他就已经这么做了。 就算是知晓自己父亲心情不好的乌尔奴伽尔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情转直下,几乎眨眼之间,冰冷的盔甲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迫近,对方燃着业火般的猩红眼眸中淬着冷酷,然后,带着金属指套的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脖颈,然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他想杀了我。 乌尔奴伽尔微微睁大了赤红的眼眸,几乎踮着脚尖,悬空的身体找不到可疑作为支撑点的地方,肺部的空气都被挤压而出,咽喉上撩起一串火辣辣的刺痛,他张了张口,难以发出任何声音,窒息得不能呼吸,耳膜发出警告的轰鸣,隐隐微微之中,似乎听到喉骨被掐得赫赫作响的声音,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断裂开来、血浆直溅一般。 下意识的,乌尔奴伽尔近乎悬空的双腿开始细微的挣扎起来,但是,近在眼前的冷酷眼前,闪烁着无尽杀意和讥讽的恶意,阴霾而暴戾,望着那仿佛野兽一样的目光,他却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量,就像是迷醉一般松怔着。 “乌尔——”然后,突然冒出的女性声音着急的打破了这僵持的画面。 银色的亮光从乌尔奴伽尔的视线之中滑过,赤红的瞳孔猛地收缩,这让他原本已经失去抵抗的身体就像是清醒了一般重新挣扎起来,但是对方的力量实在是骇人至极,横起的手臂带着盔甲铿锵的作响,这让乌尔奴伽尔整个都被压在树干上,根本无从挣脱。 喉间失去呼吸的通道,张开的唇畔就像是搁浅的鱼一般慢慢变白,鼻息之中更是极尽全力的摄取了所有的空气,但他仍旧停留在无法顺利的喘息,急促的,让面颊逼上绯红的色彩,容貌上带着一种濒死的绮丽,眼角噙着仿佛示弱的泪珠,窒息到了极点,凌乱而狼狈的摸样看上去被狂风暴雨中蹂躏的花苞终于绽放的艳色。 这景色让原本狠狠掐住乌尔奴伽尔脖颈的手掌力量稍微变小了许多,吉尔伽美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貌中透着一股摄人的冷意,拧紧了双眉,然后,突然从胸口震荡开笑声,低哑的,含着浓浓的讥讽和轻蔑,态度无情而高傲。 “——小杂种。”意味不明的语气。 他又毫无预兆的松开手掌,任由乌尔奴伽尔软靠在树干上,动作近乎温柔的绕过对方的后脑勺的发丝,灼热的呼吸吹拂在乌尔奴伽尔,低吻着,垂下的发丝落在乌尔奴伽尔的额前,带着一阵烫人的温度,而后,伸出的舌尖撬开那一层薄薄的唇皮,轻轻的舔过干涸的口腔。 ……太温柔了……也太冷漠了。 乌尔奴伽尔甚至觉得自己还残留着窒息的感官之中,张开的唇畔不能合拢,呼吸还不能控制的在急促,浑身还在寒颤着抖动着,对方那种夹杂肃杀的强势压迫感还没有在周围散去,近在咫尺的猩红眼眸没有丝毫笑意的阴鸷,在鼻翼间萦绕着满满都是杀意的血腥。 半睁半合着眼眸,乌尔奴伽尔终于抬起虚软的手臂,张开的手指穿过对方的腋下,整个姿势就像是在虚空拥抱着对方,然后,慢慢的,轻柔着,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就像是害怕惊扰对方波动的情绪一样回吻,冰冷的斯磨着。 仿佛液体一样的金属银从一步之遥的草地上轻缓的向上延伸着,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姿态,从下自上,形成如同细丝一样的状态,波动的魔力气息极力被压制,一点点的,慢慢的倾斜了角度,悄无声息的靠近乌尔奴伽尔的手指,就像是活物一样绕着他的小拇指转了一圈。 紧接着,就像是搭成了一架最为纤细的桥梁,银色的物质一点点的在乌尔奴伽尔的手掌中聚拢,然后化作一把吹发即断的锋利短刀。 整个过程将缓慢发挥到了极致,时间就像是都随着金属银凝固了一样。这让另一头匆匆赶回来的索拉屏住了呼吸,似乎被整个气氛所控制,无法在与之前一样着急的呼唤出口,只能伫立在原地,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相叠在一起的两个人。 事实上,索拉此时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虽然最先与乌尔奴伽尔失去踪迹,但是相离的位置都还是以起重机为中心的周围,不过,索拉在坠落地面的过程中恰巧发现了身为berserker的master间桐雁夜的位置,而在她准备从后方偷袭雁夜的时候,却不幸被对方所察觉,接下去,雁夜会做的事情已经不言而喻。 最开始,被令咒所指令的berserker所追击的人并不是乌尔奴伽尔,而是准备杀了间桐雁夜的索拉,而索拉在慌不择路之下,潜意识的跑到了乌尔奴伽尔眼前,面对这样的情况,虽然乌尔奴伽尔也可以置之不理,就像是吉尔伽美什所表示的,就算是berserker毫无理智也绝不会随意攻击他——这也是最开始乌尔奴伽尔想法设法让间桐家族调换令咒召唤洪巴巴的原因。 但是,单单让可以搅得圣杯战场天翻地覆的野兽不能对他下杀手,这一点在没有遇到吉尔伽美什之前或许对乌尔奴伽尔非常有利,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足够了吧?一个沉浸在仇恨中完全不在掌控中的master并不能带给他更大的好处,而且间桐雁夜也快支撑不起berserker阶位所需要的大量魔力了吧。 然后,在看到berserker和索拉的时刻,乌尔奴伽尔想到了一个更妙的主意。 ——令咒是可以夺取和渡让的。 这一点乌尔奴伽尔在与间桐家族——创始御三家中提供令咒系统的家族——的实际掌权人间桐脏砚联系时所了解,先不说那个满脸干枯瘦小的魔术师究竟是抱着怎么样险恶心态告知他的,但乌尔奴伽尔的确为此而心动不已,甚至动过让切嗣转让令咒给与自己的念头。 所以,在这样的条件下,比起间桐雁夜这个不熟悉的人来说,不是索拉这个魔术回路多的吓人的合作者更适合成为berserker的master吗? 在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乌尔奴伽尔完全没有想过索拉同样承担ncer所需要的魔力,反而想到没有魔术武装的索拉根本不可能在berserker追击下杀了间桐雁夜,于是,他将调整到自动攻击模式的魔术武装交给索拉,让她去对战间桐雁夜,然后,自己选择去阻拦berserker。 而现在,索拉的回归已经表明了一切的结果。 ——真是太顺利了。 乌尔奴伽尔心中不由发出这样的感叹,手指猛地紧缩,在热吻的瞬间,刀尖滑到了金属的盔甲上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整个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第29章 窒息[二] “轰——” 刀刃与盔甲碰撞的铿锵声突然被一片地动山摇所遮掩,乌黑的夜幕仿佛隔着破碎的镜片,到处呈现着几乎透明的、类似薄膜一样的怪异纹理,然后,就在顷刻之间,浓密而压抑的森林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就像是指甲刮着玻璃一样,整个结界中开始重用着一种刺耳而恐怖的感受。 毫无预兆的,被这意外所突袭的索拉首先反应过来,她似乎是根据ncer之间的魔力的供输关系察觉到了某种事实,情不自禁的,顾不得乌尔奴伽尔眼下的处境,不敢置信的朝着另一个方向呼唤而出,ncer,肯尼斯!” 很显然的是,处于另一边的战场已经到达了尾声,而切嗣一直对准肯尼斯的子弹终于迫不及待的发射而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此刻的索拉只能感觉ncer和肯尼斯这一堆主从身处极为危险的境地中,而完全预料不到切嗣的举动,然后,急于知道真相的索拉迟疑而犹豫的皱起眉头,目光瞥了一眼这边乌尔奴伽尔状似占据上风的局势,心中越发着急起来。 ——就算是肯尼斯ncer会死,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现在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 索拉近乎愤恨般对着自己这样说,然后,再望了一眼手持魔术武装的乌尔奴伽尔,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转身往另一边跑去。 而在索拉匆匆离去之后,乌尔奴伽尔与吉尔伽美什仍旧像是僵持一般伫立在原地,哪怕周围的枝桠被气流卷的到处飞扬,甚至连背脊抵着的树根都在轻微的晃动,但是两个人却仿佛相拥一般的姿势,唇舌肆无忌惮的交缠着。 然后,黑云遮笼了月光,如同瀑布般的雨丝铺天盖地的冲刷着地面,拔起了高耸入云的杉树,推开了四处叫嚣的飞禽走兽,横穿纵贯的粗大水注踏着雷霆之势风驰电掣的刮下,自上而下,气势骇人的呼啸而至。 “哗——” 连绵不绝的暴雨浇灌在两个人的头顶,就像是湿湿漉漉的侵占着赤`裸在外的肌肤,从发丝根、唇畔边、颈项处一直跨越到衣料上,淋淋不休的流淌在周身,将四周环绕的气温压抑到极致的冰冷。 ——是海水。 唇角边沾染咸渍的雨丝,混合在胶浊的津液中,就像是一颗颗小小的石子滚在舌苔上,刺激的乌尔奴伽尔打了一个激灵,差点连手中握住的银色短刀也失手落下,然后,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瞪大了赤红的眼眸,所有的喘息都被遏断。 而在这个时候,吉尔伽美什似乎同样察觉到什么,猩红的眼眸下意识的与乌尔奴伽尔的眼睛对撞在一起,然后低垂的目光才像是发觉被威胁的短刀一般,眼底没有丝毫的温度,无端的冷酷,就像是淬了毒液一般暴戾。 两个人就如此冷凝的对视着,几秒钟后,一声巨响打破了平静。 “啪!”粗糙而坚韧的树干瞬间就被海水扑成碎片,仿佛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结界破了——”乌尔奴伽尔只来得及发出这样干哑的警告声,红色的眼眸阴沉沉的,似乎陷入某种无法解脱的困境之中,然后,几乎在发话的下一瞬间,不详的预感就被验证了,那卷起的滔天海浪重重的冲击着,打碎了森林的幻影,让没有支撑物的乌尔奴伽尔向后狠狠摔去。 这样的情况完全不在乌尔奴伽尔预计之内。 被berserker的所操控的结界包裹住整个仓库街,从南到北,一直到驶入未远川的堤岸之上,然而,森林结界的覆盖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整整107万公里长,根本就不是一条仓库街就可以完全展开铺设而出。 实际上,这种异度的时空本身就是将整个空间压缩在现实的某个点上,就像是将一张平铺的纸张折断竖起在在一点上,而操控结界的berserke作为空间与点之间的转化程序,从而达到另一种程度上安稳完整的架设完全。 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问题是,现在的结界被强行破除了,而不是由berserke所解除,这就像是扔掉了转化程序,不再将空间指定释放在原先的那个点上,而是让整张折叠起来的纸整个摊开释放出来。 于是,显然易见,结界所需要的现实范围远远超越了预先设定的点的大小,然后,处于结界之中的乌尔奴伽尔和吉尔伽美什的距离,就从本应该在的起重机附近调入了未远川中,然后,崩溃的结界卷起剩余的魔力气流,海水被掀翻而起,形同雨丝一样浇灌而下。 这样的危机状况恐怕是谁都无法猜测到的,起码乌尔奴伽尔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出究竟是何人可以在没有毁灭森林的基础上把完全将berserke的结界击破,这个时候唯一可以推断的是,能破除berserke结界的只能是某位servant的强力宝具,而且不是对军宝具就是对城宝具。 不过,这个时候重要的并不是对战局进行推测,如何从未远川的中心离开才是乌尔奴伽尔所必须思考的。 所幸,虽然表情冷酷,但这个时候的吉尔伽美什没有对此视若无睹,几乎是下一秒,他就伸将手臂从对方的后腰处探出,高大修长的身躯压迫力惊人的顺势下压,然后,在没有穷尽的海水之中,箍住了对方向上拉起,直到对方撞到自己的躯干上发出闷声才停止施力。 而乌尔奴伽尔整个人陷入冰冷而柔软的海水之中,咸腥的液体不断涌入他的五官中,阻止了所有呼吸的通道,让再一次可怕的窒息绞在他的身上,他想要挣扎,但是海水远远增大了阻力,而卡住他腰际的手掌更是牢牢将他锁定在原处,让他连一丝拒绝都不可能。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想要淹死我吗? ——怎么可能?明明应该是我杀了他才对吧! 这样的想法在乌尔奴伽尔的脑海中闪现而过,然后,他的躯干撞击到吉尔伽美什坚硬的盔甲上,血丝和所有污浊的痕迹都丝丝缕缕的被海水所洗刷,闪亮的金色光泽耀眼的过分逼人,就像是与日光辉。 但这个时候的乌尔奴伽尔却无从欣赏这一些,在窒息的神色海水底下,他呼喘出一连串的水泡,持着银色的短刀,赤红的眼眸中虚影着一簇簇亮光,逆着潮流的阻力,毫无预兆的开始朝着近在咫尺的吉尔伽美什攻击着。 数不清到底在这期间究竟尝试攻击了有多少次,窒息的感觉让水中的一切变得迟钝起来,然后,乌尔奴伽尔眯着眼眸,感觉到一只异样的糙热手掌握住了他手腕,从他的手中轻而易举的夺过了武器。 他勾起嘴,无声之中吸入几口咸渍的液体,喉间一阵难受的剧痛让乌尔奴伽尔重新皱起眉头,但是他却强忍着所有的不耐,挤压的血管正在勃勃的跳动着,心律快得有些异常,战意在海水之中沸腾着,他开口,模糊的字音暴起杀意:“dilectus incursio(自动攻击)——” 水泡一连串的冒起,带着银色的短刀发出激烈的震动。 但就在这个时候,吉尔伽美什正右手拿着银色的短刀,不顾因为魔力的波动而滚烫起来的刀身,钳住住对方的左手强行将乌尔奴伽尔的手臂拉向后背,用不可思议的强劲力量逼迫对方侧过身,然后,连带着对方的左手腕一起被手掌所抓住,在这一系列动作之下,最终变成了抓住对方双手,让乌尔奴伽尔背靠着自己胸前的束缚姿势。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更何况吉尔伽美什那仿佛要折断乌尔奴伽尔手腕的力道,这让乌尔奴伽尔最后开口的咒语变调了成短促的呻`吟,呼吸不能,溶液堵住了所有的细胞和神经,疼痛的感觉变成了数倍,像是撩火一般一下子集中到了后背,变成刺剌剌的滚烫。 然后,背过身体束缚起来的乌尔奴伽尔没有办法看到对方究竟有没有被“万华金属合成”攻击到,只能窒息在一片剧烈的疼痛中,感觉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顺着魔力的激荡笔直的冲刷着,扑面而来,不断摇晃着他已经毫无抵抗力的身体。 紧接着,吉尔伽美什若有似无的声音突破一切阻隔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低哑的阴冷和潮湿,泛滥着海水的噪音,那永无止境的嘲讽味道肆意的践踏着来人的听觉,声线高傲而轻蔑。 “……就这么喜欢这些小把戏吗?还是说……每次上`床都会出现这些小玩意来偷袭……你是把这种事情当做是情`趣了吗?” ——什么?! 乌尔奴伽尔几乎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更加让他不能断定自己沉浸在水中的脑海是否真的清醒。 吉尔伽美什却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没有波澜的重复着:“……这些东西可不是这样玩的……我早就应该教你怎么样真正的使用这种道具……” 然后,另一只滚烫的手掌从后方伸出,抓住了乌尔奴伽尔的下巴,强硬的扭过他上半个身体,让他难受的抬起头,迷离的赤红眼眸之中,仿佛刀一般的薄唇紧跟着碾压了过来,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口腔之中探入的温度烫的几乎要撕开这一层薄膜,然后,舌尖钻入咽喉的更深处,深的让人有些想要作呕。 作者有话要说:乌尔一直习惯在跟金闪闪亲热的时候攻击对方,大概想法乃们都懂哒,毕竟男人在那个时候肯定是警觉性最低嘛,不过一直这样也让金闪闪火了,于是我们下章可以来一点重口味的道具y,不喜可以跳过不买,估计不会影响啥剧情的_(:3」∠)_ 第30章 窒息[三] ……太深了。 劈头盖脸的庞大水势就像是全部挤压在了面庞上,抽离了周围所有的一切空气,让人只能不断的唇畔张口,想要更深的呼吸,然而,交缠的唇畔却阻碍了所有的通道,更深入的探索,让一切变得更加的窒息,就像是在狭窄的空间中拥挤过了头,窒息的令人想要呕吐。 乌尔奴伽尔的双手被制辖,整个人只能软弱无力的将整个后背挨靠在对方身上,然而,笔直的后背整个抵在对方冰冷又坚硬的铠甲上,被强行扭过的颈项用一种极为困难的姿势回过头,浑身的肌肤侵在泡水的衣料中,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沉重的,将他一寸寸往下扯动。 吉尔伽美什抓住了他已经虚浮无力、不能抵抗的躯干。 但是,这样的事实并不值得乌尔奴伽尔心中多么宽慰,不断起伏在涌动的水流之中,一举一动都演变成一种异样的折磨。 目光没有意识的焦距在一起,猩红的眼眸就像是打磨光滑的红宝石,折射出一簇簇仿佛怒火的光线,但是,明明是含着□的眼眸,却在吉尔伽美什的表情下显出一派讽意,浸透了无限的冷漠恶意,气势凌厉的杀了过去。 这在乌尔奴伽尔的视线中掀起一缕缕微波荡漾的朦胧光线,暗到了一定程度,更是凸显出金红的耀眼,刺目的有些过头,甚至让他忍不住将自己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线,仿佛优雅惬意的贵族猫,拨开了银色的发丝,仰头慵懒而漠然的瞥眼。 这神色实在是太惑人了,引得吉尔伽美什忍不住松开钳住住对方下巴的手掌,转而抓住那一头在水中摇曳生姿的银发,自上而下,让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乌尔奴伽尔更高的抬起脸庞,让那张清冷端丽的面孔与后颈呈现九十度的折角一般。 仿佛残忍了折断了脊椎一般的姿势,却好像不能让吉尔伽美什露出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反而将眼底深处的暴戾膨胀壮大,*燃的更加浓烈,他低着头,面颊贴着面颊,深深的吻着。 舌尖舔着口腔上的黏膜,粗粗的舌苔到处扫荡着,敏感的带起一股股痉挛般的神经战栗,浑身几乎都在发抖,就像是从所有的神经脉络上抽搐起来,混合着咸腥的海水和粘稠的津液却还顺着食道不紧不慢的滚落而下。 激荡开来的魔力波动顺着交缠的部位融入四肢,空乏的力量一点点的积累,血液开始激烈的贲张起来,窒息的呼吸甚至都变得缓和而顺畅,那一脉脉灼人的温度舒展在了肺部,感觉就像是吸食着什么上瘾的致幻药物,熨烫的有些迷惑心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吻的更深一些。 乌尔奴伽有一瞬间沉溺在这样暧昧迷离的热吻,甚至连对方什么松开了抓住自己双腕的手指都不曾察觉,就像是痴迷在对方所营造的如此气氛之内,连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都无法想起,只能纠缠不休的将唇舌斯磨在一起,不断的缠缠又绵绵。 然后,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握住了乌尔奴伽尔的腰线,滚烫的就像是要在水中将他整个人焚烧一般,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指甲拉开他的长裤,轻轻的勾勒在胯骨两侧的痕迹,沿着肥沃饱满的双股线条,顺着光滑的肌肤划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刺激得腰线一下的部分猛地紧绷收缩起来——仿佛冰柱一样的东西顺着滚烫的掌心毫无预兆的埋入狭窄的甬道之中。 ——什么东西……?! 乌尔奴伽尔就像是被吓了一跳,慵懒眯起的眼眸一下子瞪圆,被迷惑的迟钝神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运转起来,几乎就在这一下,胶在一起的唇畔分离,魔力依依不舍的扩散在离开的地方,混合着液体悄无声息的融入广袤的海水中。 而他在这瞬间就像是弹跳起开一切曲起腿向后踢去,但是右腿却被一只手整个向上抓起,整个架在了对方的肩头,这让偏过大半个身体的乌尔奴伽尔更加不舒服,海水不断涌入空荡荡的下半身,他垂眸,赤红眼眸中的瞳仁像是蛇一眼竖起紧缩。 ——是刀柄! 乌尔奴伽尔在意识到什么东西插入自己下肢的瞬间,浑身就像是寒毛直竖一样带起鸡皮疙瘩,然而,紧绷的肌理却让银色的刀柄向内里的穴口下意识的滑入一小段,冰冷的温度接触到柔软温热的地方,刺激的被架起的大腿都下意识的抽搐起来。 肌理的收缩引起冷硬的刀柄一点点的滑动,让内里的干涸肠肉紧紧的箍住。这样的事实让乌尔奴伽尔终于恐惧了起来,克制住下意识被引起的战栗,他原本想要推开对方的动作转变成的牢牢抓紧,就像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已经快要触碰着肛口边缘的尖刃。 而就在这个时候,乌尔奴伽尔心中才有些惊讶的发觉对方身上的金色盔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替换成日常的皮衣外套,裹覆着他修长完美的躯干,侵染在海水的溶液之中,仿佛无底的黑色隧道吸入了所有的光泽,暗沉的有些骇人。 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惊讶这样细节的时机,乌尔奴伽尔只能压下所有的思路,重新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含着风`情的眼神惹人怜爱的凝望着对方,被碾压的红润饱满的唇边吐出一连串小小的水汽,近乎呢喃般诉说着:“父王……” 吉尔伽美什这个时候却垂着眼眸,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对方撒娇般的口吻,只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乌尔奴伽尔下肢的景色—— 映照在一片深冷的液体之中,宽松的长裤褪到了光裸的膝盖上,被海水充盈着鼓起一大块,在往上一点,包裹住挺翘臀部的内裤已经吊在了大腿根部,银色的短刀割断了内裤的一边,正笔直的插`入紧致的穴口,带着一*涌动的水流推动,一点点的滑进又滑出,刀面若有似无的划着杠口,带着一大块被刺激而起的红肿,整个画面并没有多久美,但是却*而放荡,有些难以置信的撩人。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明明不是很喜欢嘛,看呐,你下面的下口正贪婪的吞吃着呢。” 过分轻佻的语气从吉尔伽美什口中轻蔑的吐出,低沉的嗓音带着炽热的温度,他垂头靠近乌尔奴伽尔,金色的发丝因为海水软软的垂下,偶尔有几根纠缠在银色的发丝上,就像是丝丝入扣的光影纠缠在一起,让那火莲般的眼眸明明灭灭的闪烁不定。 乌尔奴伽尔抓住对方衣角的手指几乎在黑色的皮料上划上几道痕迹,带着这一股想要撕裂开什么东西的毁灭*发泄出来,但是事实上他却只是小心翼翼的低下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快要随着潮水泛滥而出的情绪,甚至连多余的动作也不敢做,只能任由对方暧昧的吻上自己的耳畔,引起一丝丝微痒的战栗。 然后,他像是哆哆嗦嗦一般恳求着,“父王,把……把它、拔`出来,好不好?” 吉尔伽美什却像是享受着乌尔奴伽尔这种恐惧感,手指不管不顾的捏着对方的脸颊,滚烫的粗舌从耳畔碾磨到唇角,然后烫热的舌尖插进对方的口中,戳入深喉狠狠吻着,霸道着不容许对方再说些什么话语,然后舌苔又不断的扫荡着整个口腔,辗转不休的吮吸着彼此交换的唾液。 魔力在浇灌,顺着交缠的口腔顺入四肢百骸,就像是替代了鼻翼去呼吸,舒爽到让人血液都仿佛在逆流,异样的强烈感觉冲刷着所有的神经,这样带给魔术师和英灵的补魔方式,不是单独的针对单一的一方,无论哪一方在这种时候都不可避免的真正享受到这种好处。 但是仅仅让赶到舒适的魔力还是太温和了,唇舌之间的津液交换相对于魔力变化来说更是远远都不够,尤其是在曾经两个人都经历过性`爱的□交换模式,那种足以击垮神志的快感几乎都从记忆深处之中涌了上来。 而在这个时候乌尔奴伽尔就已经发觉到对已经硬了,抵在他腹部的粗大性`器隔着皮裤似乎还能够让人感受到烫到极致的温度,甚至仿佛错觉般感受到那隆起的器官上贲张的经脉,一跳一跳的,就像是下一刻就会从皮裤中跳出,真正的接触到皮肤上。只是察觉到这一点,就让乌尔奴伽尔也克制不住的翘起下`身的硬物。 然而,吉尔伽美什却没有因此而迫不及待的进入,维持着不断加深的亲吻,架住了乌尔奴伽尔的一条腿,两只滚烫的手掌慢慢的探索到下肢,避过对方翘起的部位,沿着刀柄的边缘不断浅浅的勾勒着,然后将臀肉向外拉了一点,手指就沿着狭窄的缝隙钻了进入,贴着已经被熨烫刀柄,扣挖着柔软的内壁。 这个动作顿时让乌尔奴伽尔再也忍不住,他睁着赤红的眼眸,被水隔着的眼帘就像是在啜泣一般笼罩上一层层雾蒙蒙的薄膜,他张了张口,口腔中的粗大舌头顺着手指的动作绕着,浑身已经颤抖了起来,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一边的刀锋已经割开了皮肤,有*辣的刺痛液体踊跃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没有一张撸完orz 以及,发现第九章被发黄牌锁住了←←(话说为什么十七十八十九章没有锁啊【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会写一张锁一张的微妙感…… 第31章 真相[二] “……从一开始你就清楚吧,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 轻缓的就像是细沙一样的声音慢慢的洒落在耳畔。 这是恩奇都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乌尔奴伽尔睁着澄澈通透的红色眼眸,视线从金色的人影上转移,然后才像是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的纯白外袍一般,手指下意识的捏住长袍的边缘一端,指节紧紧收缩,然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提出这样质问的恩奇都,静静的,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眼眸微微眯起,毫无预兆的笑了出声。 “难道说你想要的问的就只有这个吗?”纯真无邪,就像是多么无辜一般。 这样别具意味的问话惹得恩奇都蹙起眉头,他对于乌尔奴伽尔的警戒从来都没有消失,所以,下意识觉得对方这样的反问是迷惑自己的陷阱,或许在这样青涩又稚嫩的表现下已经充斥了让人无法预料的算计,单单的联想到这样的可能,恩奇都就无法把这样的反问简单的回答出来。 而恰恰是恩奇都哑口无言的顾忌神态让乌尔奴伽尔笑得更加欢快起来,无法宣泄的隐蔽欢愉几乎涨满了他的整个内心,让他浑身都感到一股战栗般无法抑制的兴奋,就算是他自己也无法辩驳这样的兴奋又欢快的心态到底有多无理取闹,但是无疑,为难恩奇都是一件让乌尔奴伽尔本身感到快乐的事情。 ——丑陋又病态的嫉妒。 乌尔奴伽尔清楚的了解这一点,但是从不为此而感到自我的嫌弃,反而理所当然般、兴致勃勃的看着恩奇都那张典雅又美貌的面容,伸出的手指仿佛爱恋般抚摸在对方的下巴上——这样的动作使得肩膀上的布料向下滑落一些,露出一小节带着暧昧痕迹的皮肤。 “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的问话呀。”他笑着这样说。 恩奇都的眉头蹙得更深一些,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理解,似乎对于乌尔奴伽尔会做出这样类似于轻佻的举动而将整个思维都卡住了。 带着水珠的莹白指尖轻轻的磨蹭在光滑细腻的下巴上,温热的,一股股泛滥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带着灼热的烫,就像是麻痹了整个面部的肌理,让所有的感官都不断的放大迟疑起来,甜美的、腥咸的味道数以万计的扑鼻而来,只面对视,仿佛快要窒息般的迷惑。 时间似乎停顿了一瞬,恩奇都然后才像是察觉到什么,他伸手抓住对方快要触碰在自己眼皮的手指,犀利的翠色眼眸冷漠的对准乌尔奴伽尔,对着对方那张不知何时近在咫尺的面孔,轻轻的凑近,掀开的唇畔几乎贴在一起,用警告的语气说道:“多此一举的是你转移话题的动作。” “你是这么理解的吗?在你看来我是想要逃避这个话题吗?” 乌尔奴伽尔像是不敢置信一样瞪大了红色的眼眸,纯真又无辜的神色再一次极为贴切的衬在他的表情上,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微微弯了弯腰,整个身体就像是前俯后仰一样笑得合不拢嘴,甚至于连眼角都沁出了水痕,像是看着恩奇都严肃的摸样得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答案一般。 但是——“不是恩奇都你自己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吗?” 这样理直气壮的质问声简直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投射而出,红色的眼眸突兀的转变冰冷,情绪的交叠快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完全没有生硬的转折,就像是乌尔奴伽尔从一开始就是在表达这样的质疑,他比逼近着,用轻柔的口气说着:“看到的父亲的时候你心里应该很矛盾吧,但是却偏偏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可怜呐,恩奇都,你这样恐惧的心态,想要一个答案也不敢直接问出口吧。” 恩奇都抓住乌尔奴伽尔的手腕,过分纤细的手指以截然相反的巨大力量骤然收缩,一瞬间,似乎听到了仿佛骨头断裂般的旮旯声,这声音似乎让他有些空洞的眼眸再一次锐利起来,就像是洞穿了一眼,他冷漠的看着乌尔奴伽尔跃跃欲试般的兴奋神色。 ——这是在挑唆。 恩奇都的内心这样回答。 而乌尔奴伽尔的表情绽放的更加动人,真心实意的,发自内心的欢喜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神采飞扬,鲜红的眼眸闪烁着妖异艳丽的涟漪,浅薄的唇畔一张一合,没有顾忌明显骨节错位的右手,兴致高昂的仰起头,喋喋不休的开始进行一场演讲。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你自己其实很清楚吧,在你我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活下来,身为泥偶的你,和正统的我,怎么样选诸神心中自有判断,从一开始你就毫无胜算,所以,最后你死了,而我活了下来……所以说,在父王心中,我是比恩奇都你更重要的存在,他放弃了去救你——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真相。 恩奇都的心声和乌尔奴伽尔的声线重合在一起,翠色的眼眸中无声的明灭着什么情绪,他想到了自己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过往,濒死之前的时光,死亡通道的最后相见,以及在这圣杯战场的重逢,然后停留在之前自己与吉尔伽美什的对话上。 ——“如果你当初选择杀了他的话……” ——诸神又怎么会选择开始对泥偶下杀手呢? 明明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事实吧,英雄王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既不是恩奇都也不是乌尔奴伽尔,而是压在他上方阻止他肆意妄为的诸神,所以,当恩奇都不再是英雄王的对手,当恩奇都臣服于英雄王,当诸神有了更适合的人选,那么,对于诸神来说,反叛的泥人将不具任何意义,反而是打击嚣张的英雄王的棋子、不需容忍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亲密的挚友和陌生的子嗣,在两个人的生死之间,英雄王却选择了后者。 这样那以理解的、愚蠢而又残酷的、真相。 压抑的某种情绪就像是死火山中的熔浆一般开始翻腾起泡沫,一圈又一圈,箍紧了整个心脏,仿佛痛彻心扉,让恩奇都风轻云淡的表情慢慢的变得深沉起来,然后,他对自己的内心再一次说:——这是在挑唆。 这一次,却完全没有作用,让之前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所想要掩饰的一切过往情绪被撕裂了开来,甚至让恩奇都再一度的茫然空洞起来。 “没有错,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乌尔奴伽尔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穿着属于恩奇都的白色长袍,一步又一步,踏开的脚步溅开水涡,一缕缕的水纹透过阳光和空气折射在他的身躯上,让整个面容显得圣洁无比,无边的柔和光彩让他翘起嘴角越发上扬,但是却没有在发出多余的笑声。 “听听你自己的内心吧,对于泥偶恩奇都来说,英灵恩奇都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的眼角带着未逝的泪珠,与恩奇都整个人擦肩而过阳光仿佛追随一般轻轻的洒在他的身后,遗漏出一条常常的黑色影子。 恩奇都像是呆怔一样停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目睹着乌尔奴伽尔的背影。 而乌尔奴伽尔却向前仰起头,感觉着后背上的视线,在万千光线之中,看到对岸那个金色的伟岸身影迷离在所有耀眼的光彩之中,红色的眼眸奇异的透着某种阴郁,那就像是一种错觉,下一瞬间,眨了眨眼睛的乌尔奴伽尔就发现吉尔伽美什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 他沿着未远川的道路一步步向前走着,原本所有的微笑和神色在发觉吉尔伽美什离去的时候同样消失了,乌尔奴伽尔面无表情的,神色平静的走在这条清晨的道路上,眼角上的一滴泪珠轻轻的滑落,然后随着热晒的阳光腾升在空气中。 在恩奇都回想过往而茫然的这瞬间,乌尔奴伽尔同样想起了某种过往。 . . 在许久许久以前,有一位国王,他落下了终生仅此一次的泪水。 跋山涉水、千难万阻、历经种种磨难,王者终于找到了可以使得任何人复活、长生不死的草药。 然而,命运却从来不会像任何人低头,哪怕是拥有一切的国王,在命运面前也无法拯救任何应该逝去的东西。 挚友在死亡的那一刻褪去了所有的光彩,变回了自己作为最初本源的摸样,那是与挚友的美貌截然不同的、污秽而泥泞的泥块,王者手捧着泥块,终于因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然后,自以为可以拯救对方的王者为了挚友留下了悲伤而悔恨的泪水。 ——哪怕是可以使得人复活的草药,也无法让一堆泥块复活成一个人,成为能够拥有自我思想与王者并肩共战的挚友。 于是,王者千方百计获得的能让人长生不死的草药也被他轻而易举扔给了路过的毒蛇。 这便是国王与挚友的最终结局。 而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十二点之前回复作者会送红包哦,数量有限,大家都懂得,么么哒,多谢各位亲一直以来的支持,以及新年让让我来日更吧,表示作者下定决心绝壁要用这篇文拿一次全勤,然后完结掉准备定制,希望大家新年里面再多多支持啦(* ̄︶ ̄)y 第32章 御主[一] 从战斗结束的结果上来说,索拉本人所期望的“得意非凡”已经没有一丝可能的结束掉了。 就在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肯尼斯被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所射杀的瞬间,看ncer那诅咒般不甘愿的怒视眼神—— 事实上,早ncer给予saber造成了不可愈合的诅咒伤口,并且在berserker的围剿之下选择大费周章的其他两位英灵合作,这就已经注定了必然成为卫宫切嗣首先要针对的必杀目标。 ——肯尼斯会被偷袭成功完全是太过于自信、没有丝毫准备、自取灭亡的结果。 索拉对自己心中这样诉说,然而,虽然这能够尽可能的给予她一种“肯尼斯果然是个辜负天才之名的无能之辈”类似这样的碾压对方的高傲快感,然而,对于肯尼斯的羞辱完全应该是在她从对方即将胜利之时夺得圣杯,然后肯尼斯和他那愚忠的英灵一起不敢置信的仰望自己才对。 明明她索拉才是名副其实不容任何人小觑的魔术师天才,就算是出身魔术名门极富名誉的魔术师天才肯尼斯也应该被她踩在脚下践踏,本应该如此,让她在预想的圣杯战场上夺取这般甜蜜多汁的果实,然后,让她完美的逆袭,成为索非亚莉家族和阿其波卢德家族的掌权人! 但是—— 为什么肯尼斯会死在卫宫切嗣的手中呢ncer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退出战场?怎么会成为这样? 索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想着自己所目睹的一切,然后,努力抑制内心开始快要沸腾到面孔上的怒气,但就算是如此,仍旧让冷艳的面容显出一丝扭曲不甘之色,这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卫宫切嗣这个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会打破自己目标的震惊,同样也是真正意义上了解圣杯是不可儿戏的、不择手段的残酷战场。 身为魔术师高手、最有可能汲取胜利的远坂时臣和肯尼斯反而最先落败,在这样令一个正常的魔术师所震惊的事实之下,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在靠近未远川的冬木海滨公园之中,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之上直至天亮,在最初的愤怒和不满之后,索拉开始产生一种夹杂着茫然、困惑和迟疑的复杂情绪。 ……现在想想,从一开始事情就应该有些奇怪了吧。 首先—— ncer——迪卢木多退场,master肯尼斯已经死亡。 assassin——真名不详,在远坂府邸一战初始就退出圣杯战场。 caster——主从皆不详,不过caster疑似与archer、berserker熟识。 然后—— saber——骑士王,代表着艾因茨贝伦家族一方。 archer——真名不详,前一任master远坂时臣已死亡,现任master不详。 rider——征服王,曾是自己和乌尔奴伽尔一起设计,使其master为身为肯尼斯弟子的韦伯·维尔维特。 berserker——前任现在已经成为自己的servant。 总结来说,现在剩下的英灵组几乎有一半以上似乎都跟乌尔奴伽尔·冯·艾因茨贝伦有着或多或少的牵扯,越是想越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就好像是一切都掌控在乌尔奴伽尔手中,他正导演着整个圣杯战争的进行一样。 这样的揣测让索拉整个人就像是失魂落魄般望着对面越走越近的少年,直到四目对视的瞬间,看着那双冰雪般的淡漠红眸,凝望到对方那让人觉得略显僵硬的面无表情,她就像是整个人被浇灌上一盆冷水一样清醒了过来。 “在想什么,你这表情真是难看,索拉。” 乌尔奴伽尔的声音听上去似讥似讽,整个人透着一股初雪般不食烟火的、高高在上般的味道。 而在这个时候,索拉突然发现对方此时的摸样跟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随风轻盈飘动的银色短发柔软的擦拭着那张精致而清冷的面孔,纤细稚嫩的身躯包括在颇具古典风格的白袍之下,除了左手上的银色手镯之外并没有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是偏偏却将周围的空气都弥散出一股异域的风`情。 总而言之,仅仅是换了一身服饰再将脸上的微笑去掉,但是乌尔奴伽尔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那种不协调的冰冷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层不可触碰的薄膜一样,非要比较的话,就是如同servant那种非人的类似感官。 气质的变化总结来说就是缺少了一种人气的感觉,归根究底的话……似乎正处于一种异常的情绪,说起来上一次他出现这样不同寻常的情绪是因为archer吧……? 自认为算是了解乌尔奴伽尔的索拉有些难以想象的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稳稳皱了皱眉,然后状似无意般说道:“看起来脸色难看心情不好的人应该不是我,而是你吧。” “哦,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听到索拉这样的问话,原本面无表情的乌尔奴伽尔毫无预兆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笑得过分的真切实意,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像是整个都飞扬起来,肆意又张狂,笑得有些前俯后仰,就像是要表明有多么真心的开怀一般。 “可我明明玩的很开心呀,开心的都不能停下来了,圣杯战争可是一场令人期待已久、流连忘返的相遇呢,谁都不可阻挡的命运线把我们都绑在这里,这可真是……命定的际遇啊,怎么能够不令人开怀大笑呢?” “是这样吗,你看上去笑得都快要哭泣了……”索拉探寻般的目光就像是穿透了一切,锐利的对准在乌尔奴伽尔内心之中。 乌尔奴伽尔勾起的嘴角似乎凝滞了一瞬,他偏过头,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索拉,一股沉重冷郁的气势瞬间压了过来。 这令索拉原本还想出口试探些什么的刺激话语都咽了下去。 但是乌尔奴伽尔却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他微笑着与索拉对视在一起,然后用理所当然般的口吻说道:“你要这样理解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灿烂的微笑,开心的时候应该笑出来,不快的时候更应该灿烂的笑,毕竟,胜利女神从来就只会对身处窘境也会享受其中的人施以微笑呀——” 这般看似从容不迫的咄咄逼人之语,让索拉有些无法将话语接下去,她只能皱眉沉默的看着乌尔奴伽尔,就像是在思考对方的话语是否是认真的一样。 而接下去乌尔奴伽尔并没有对着这个话题继续不依不饶的纠缠下去,反而微笑着询问起关于之前那场战争的情况,在了解ncer迪卢木多退出圣杯战争而肯尼斯都已经被卫宫切嗣杀死的时候神色也没有丝毫动容。 思索了一会儿,紧接着就像是想到什么,乌尔奴伽尔才慢条斯理的问道:“……这么说的话,在rider主从离开之后,你看到了切嗣和saber之间的争执,那么,你应该还看到了其他人了吧?” 莫名的,对于之前在模糊之间听闻了那在切嗣和saber之后的第三个声音,乌尔奴伽尔有些在意起来,直觉性的,似乎找到了某个一直以来的忽略点。 “嗯?那个人啊——”索拉有些意外与乌尔奴伽尔会这样的发问,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口中更是自然地说出来:“是言峰绮礼,他父亲言峰璃正是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的司祭及第三次圣杯战争与此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而他本人值得关注的地方,大概就是曾经身为assassin的master……” 说道这里的时候,索拉猛地停顿住,整个人的似乎得出一个一直以来从未想过的猜忌。 ——既然assassin已死,言峰绮礼理应退出圣杯战争,那么,已经身为“局外人”的他又什么要重新出现在圣杯战场? 魔术名门出身,之前更是和肯尼斯一起利用圣杯系统的漏洞而使得自己在没有令咒的前提下提ncer魔力,索拉清楚的了解过整个圣杯的系统是如何的构造。 七名master、二十一个刻印的令咒。 失去了servant而失去作为master资格的人,令咒本应该被圣杯回收回去。然而,这并不是说没有例外,假如出现了失去了master而解除契约的servant的话,圣杯便会将之前回收的未使用的令咒重新分配给新的契约者。 也就是说,之前失去了assassin的言峰绮礼还不能算是退出圣杯战争,毕竟,曾经失去了master但却还活跃在圣杯战争的上的servant并不是没有,而且,显而易见…… “言峰绮礼成为了archer的master吗?!”索拉几乎像是惊呼出声。 而乌尔奴伽尔在这个时候猛地眯起红色的眼眸,他突然间明白自己之前一直以来忽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大概是吉尔伽美什的出场太过于理直气壮的张扬,以至于他将所有的目光都注意在了吉尔伽美什身上,而忘却了最关键的一点,隐藏在吉尔伽美什身后,身为吉尔伽美什的master。 ——父王的master,可以用令咒完全的控制父王,那个人是言峰绮礼吗? 突然间,心脏一皱一缩,心绪不宁的激动跳动,乌尔奴伽尔觉得自己对于这个言峰绮礼似乎是更加好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已发,大家新年快乐乀(ˉeˉ乀)以及多多留言,一定要认真督促作者日更才行呀_(:3」∠)_ 第33章 御主[二] 本不应该存在的、难以抑制的、远离理智的焦躁,归根究底的话,完全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 不受控制,不能计划,无法约束,这样的人物怎样想都不应该归类在自己这一方。 黑发的男人这样想着,一边胡乱的将香烟按灭在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中,与此同时,他的目光紧紧盯在对面的人身上,似乎正在试图从中发现些什么—— 作为隐蔽据点之一的新都站前宾馆房间,墙壁上杂乱无章的到处贴满了整个冬木市区域的地图,而在地图上陆陆续续标记上了各种标签的数字和记号,其余空余的地方也像是草稿一样写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标注,就一眼望去很容易就让人陷入密密麻麻的混沌状态。 然而,就是在这样令人头皮发麻的杂乱背景之下,金发的男人正站在窗口,动作优雅的抬起右手臂,目光像是无意般凝望着自己停驻在自己手臂上的一只金丝雀,左手看似轻柔的抚摸着金丝雀上白色的翎羽,落在白色金丝雀红色眼珠上的视线更是显出一股沉溺享受的缱绻味道。 ——这种态度并不是真正的温柔,直观上的感受来说,仅仅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直面对方面部表情的黑发男人清楚的观察到这一点,深黑的眼眸中却没有因此而动容,平静无波的摸样就像是他的内心也从未存在过丝毫充满警惕敌视的焦躁般,他只是将眼眸轻轻向着窗外觑了一眼,就像是不经意间看到沐浴在黎明光线中的白色金丝雀,然后,语气冷漠的说道:“……适可而止吧……” “哦……难道你是感到不忍心了吗?”金发的男人从容不迫的调整了一下自己右手臂的高度,将白色金丝雀的位置放在与自己平视的角度上,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整个杂乱无章的房间涌现出一股古堡深丛般幽静高雅的气氛,仿佛一切的背景都在男人的身影之下减弱,从而更加凸显出他本身的高贵。 “……”黑发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的将目光从白色金丝雀天真般纯粹透彻的红色圆形眼珠上移开,继续用一种不会被任何事物惊扰的平静口吻说道:“无论从哪里看,你的行为在圣杯战争中都是毫无意义的,还是说这才是你想要得到愿望?”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为了圣杯——”说到“圣杯”这个词的时候金发的男人像是难以抑制般笑了一下,带着不可捉摸的神色,意味不明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或者在你看来,乌尔是必须得到圣杯的吗?” “这个问题同样毫无意义。”黑发男人冰冷的声音就像是在冷笑,他面无表情的将视线终于从对面伸回,落在自己右手鲜红色的令咒印刻痕迹上,黑色的眼孔中滑过一道冷厉的光芒。 金发男人的笑意变得明显了起来,惊动的右手臂上的金丝雀试图扑腾起翅膀。 “不,对于这一点你不应该用这样绝对的口吻来评判,就算是你所认为的真理,在没有真正的实现之前,随时都有可能砰地一声坍圮崩溃——虽然那场景也是我一直所期待的,毕竟如你这样不拘泥于自己能力的卑微而胸怀大志之人,这种‘可贵''的存在在圣杯战争中可是稀少的令人要格外的珍惜才对。” 与其说是赞扬,倒不是说一种满怀恶劣的期望,就像是等待着看到黑发男人最终不幸的结局一般。 “不管怎么说,你想要看到的只是我的失败而已,或者,再加上……乌尔奴伽尔?”黑发的男人像是嘲讽,但是语气仍旧平淡无比。 而对于这点,金发的男人却正大光明的承认道:“你非要这样理解的话自然可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似乎称呼你为‘父王’吧,archer。” 金发的男人、archer、吉尔伽美什用左手将想要从自己右臂上腾飞而起的金丝雀抓住,扣住对方的整个细小的声音,在一声声凄厉的啼鸣中笑容不着痕迹的扩大,然后不容置疑的强势回复:“他并不是我的儿子——” 视线偏下,垂下的眼皮让浓密的睫毛翘了翘,吉尔伽美什看着一丝丝鲜血透过指缝滴滴答答的晕染开来,感觉着像是烂泥一样瘫软在自己手心中的东西,笑容没有丝毫改变的继续说道:“——最多是放在牢笼中被取名叫继承人的金丝雀。” “这只金丝雀是caster的吧?”黑发的男人突然打断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他似乎对于吉尔伽美什针对于乌尔奴伽尔的态度毫无兴趣,或者只是觉得吉尔伽美什与caster的关系远比吉尔伽美什的态度更为值得重视。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然而下一刻却不带任何私人的情感,就像是完全站在黑发男人的角度上,出于合作者的地位,非常冷酷的说道:“没有关系,他能够不顾情面放出监视的使魔,也就是希望能够作为一个单纯的敌人出现在我身边,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辜负他的期望呢。” “……真没有想到,我会以为你会因为这样的‘背叛’而感到愤怒,毕竟,他不是你的挚友吗?”直到这个时刻,黑发的男人才像是露出一丝微笑,但在实际上,他只是像是僵硬般扯了扯嘴角,这一个笑容在此时更像是在讥讽冷嘲。 而面对黑发男人如此冷硬的态度,吉尔伽美什却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像是非常理解的说道:“既然是敌人,做出打探敌对方消息的行动,怎么能够算是背叛呢?切嗣——” 此时的宽容大量,倒是让吉尔伽美什衬出一种王者的风度。 不过,黑发的男人,也就是卫宫切嗣丝毫不信任对方,或者应该说,他无法相信的是“吉尔伽美什”本身,但也正是如此,对于吉尔伽美什如此不容辩驳的说法面前,切嗣也不得不产生一丝惊讶,更甚至开始重新正视眼前这个英灵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来。 ——毕竟,他们现在还处于同一阵营,如果不出意外,直到最后也会如此。 恐怕任何人都想象不到,正是远坂时臣的死亡促成了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组合,但要仔细想想也并非无迹可寻。 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正是作为魔术师们之间战斗的局外者,身为魔术协会外部权威的圣堂教会所担任,这是为了确保公正的裁判,但是圣堂教会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在证实冬木市显现的圣杯并非圣子之血的原品遗留圣物,放弃从魔术师们手中掠夺圣杯的同时,他们必须考虑圣杯能够实现万能愿望的特性。 如果圣杯仅仅是为了最初到达“根源之涡”的一个手段的话,对他们自然毫无关系,但如果这个万能的许愿机落入为非作歹之徒手中的话,便会给整个世界(自然包括了处于世界中的圣堂教会)带来无边的灾难。于是,圣堂教会的做法是,让圣杯战争的优胜者操控在他们手中,选择出不会对世界大范围造成影响的人,最好是跟世界内部影响无关的愿望者来实现。 最初,在作为监督者的言峰璃正看来,最后的胜利者自然是创始御三家中最好,做好的选择者自然是希望达到根源的远坂时臣,而在远坂时臣死后,放弃看似已经疯狂的间桐雁夜,言峰璃正在犹豫之后,最后将目标放在了艾因茨贝伦家族身上,并且对性格温婉的爱丽丝菲尔以及其英灵saber感到非常满意。 于是,完全没有预料到saber的真正master是卫宫切嗣的言峰璃正向爱丽丝菲尔发出邀请,并且将自己儿子言峰绮礼并没有失去assassin的消息作为合作的诚意告诉对方,并且理所当然的认为archer也应该是属于这一个合作的新阵营中,期望着吉尔伽美什从切嗣和绮礼之间选择一个人作为新的master。 ——但是这样的合作阵营并不牢固,仅仅考虑到言峰绮礼的存在就让人觉得不可信赖。 不过,在圣杯战争的前期,利用言峰璃正来控制言峰绮礼获取圣杯战场上的情报,让assassin能够为自己这一方获取利益这一点完全没有必要推开,为了取得胜利,为了全世界,自我隐忍和不择手段都是可以承受,这就是卫宫切嗣此时的信念。 而吉尔伽美什似乎也察觉到了切嗣的想法,他饶有兴致的勾起嘴角,猩红的瞳仁微微竖起,松开自己的手中,任由手中几乎成为肉泥的金丝雀跌落,然后充满趣味的恶劣笑容重新勾起,用意味不明的口吻说道:“你现在可是我的‘master’啊,想想这一点就让人感到非常愉快……” 但是听到吉尔伽美什这样的话语,切嗣紧绷了所有神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威胁一般,黑色的眼眸与对方的眼眸对视在一起,无声的较量在两个人之间隐晦的蔓延着,就像是暗示着什么一般,在平静的表现底下泛滥着什么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orz,年初就做客到了亲戚家,后面家里面就给我介绍了一个亲戚家的单位里面,之后母上大人在家里面一直盯着我啦,还让我在走之前把电脑给弟弟玩qaq,然后到公司的地方之后,我又是住在亲戚家的,直到现在习惯了公司的事情,重新找到了码字的感觉才发上来,求大家不抛弃不放弃啦qaq~~~~ 第30章 窒息[三] ……太深了。 劈头盖脸的庞大水势就像是全部挤压在了面庞上,抽离了周围所有的一切空气,让人只能不断的唇畔张口,想要更深的呼吸,然而,交缠的唇畔却阻碍了所有的通道,更深入的探索,让一切变得更加的窒息,就像是在狭窄的空间中拥挤过了头,窒息的令人想要呕吐。 乌尔奴伽尔的双手被制辖,整个人只能软弱无力的将整个后背挨靠在对方身上,然而,笔直的后背整个抵在对方冰冷又坚硬的铠甲上,被强行扭过的颈项用一种极为困难的姿势回过头,浑身的肌肤侵在泡水的衣料中,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沉重的,将他一寸寸往下扯动。 吉尔伽美什抓住了他已经虚浮无力、不能抵抗的躯干。 但是,这样的事实并不值得乌尔奴伽尔心中多么宽慰,不断起伏在涌动的水流之中,一举一动都演变成一种异样的折磨。 目光没有意识的焦距在一起,猩红的眼眸就像是打磨光滑的红宝石,折射出一簇簇仿佛怒火的光线,但是,明明是含着□的眼眸,却在吉尔伽美什的表情下显出一派讽意,浸透了无限的冷漠恶意,气势凌厉的杀了过去。 这在乌尔奴伽尔的视线中掀起一缕缕微波荡漾的朦胧光线,暗到了一定程度,更是凸显出金红的耀眼,刺目的有些过头,甚至让他忍不住将自己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线,仿佛优雅惬意的贵族猫,拨开了银色的发丝,仰头慵懒而漠然的瞥眼。 这神色实在是太惑人了,引得吉尔伽美什忍不住松开钳住住对方下巴的手掌,转而抓住那一头在水中摇曳生姿的银发,自上而下,让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乌尔奴伽尔更高的抬起脸庞,让那张清冷端丽的面孔与后颈呈现九十度的折角一般。 仿佛残忍了折断了脊椎一般的姿势,却好像不能让吉尔伽美什露出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反而将眼底深处的暴戾膨胀壮大,*燃的更加浓烈,他低着头,面颊贴着面颊,深深的吻着。 舌尖舔着口腔上的黏膜,粗粗的舌苔到处扫荡着,敏感的带起一股股痉挛般的神经战栗,浑身几乎都在发抖,就像是从所有的神经脉络上抽搐起来,混合着咸腥的海水和粘稠的津液却还顺着食道不紧不慢的滚落而下。 激荡开来的魔力波动顺着交缠的部位融入四肢,空乏的力量一点点的积累,血液开始激烈的贲张起来,窒息的呼吸甚至都变得缓和而顺畅,那一脉脉灼人的温度舒展在了肺部,感觉就像是吸食着什么上瘾的致幻药物,熨烫的有些迷惑心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吻的更深一些。 乌尔奴伽有一瞬间沉溺在这样暧昧迷离的热吻,甚至连对方什么松开了抓住自己双腕的手指都不曾察觉,就像是痴迷在对方所营造的如此气氛之内,连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都无法想起,只能纠缠不休的将唇舌斯磨在一起,不断的缠缠又绵绵。 然后,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握住了乌尔奴伽尔的腰线,滚烫的就像是要在水中将他整个人焚烧一般,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指甲拉开他的长裤,轻轻的勾勒在胯骨两侧的痕迹,沿着肥沃饱满的双股线条,顺着光滑的肌肤划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刺激得腰线一下的部分猛地紧绷收缩起来——仿佛冰柱一样的东西顺着滚烫的掌心毫无预兆的埋入狭窄的甬道之中。 ——什么东西……?! 乌尔奴伽尔就像是被吓了一跳,慵懒眯起的眼眸一下子瞪圆,被迷惑的迟钝神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运转起来,几乎就在这一下,胶在一起的唇畔分离,魔力依依不舍的扩散在离开的地方,混合着液体悄无声息的融入广袤的海水中。 而他在这瞬间就像是弹跳起开一切曲起腿向后踢去,但是右腿却被一只手整个向上抓起,整个架在了对方的肩头,这让偏过大半个身体的乌尔奴伽尔更加不舒服,海水不断涌入空荡荡的下半身,他垂眸,赤红眼眸中的瞳仁像是蛇一眼竖起紧缩。 ——是刀柄! 乌尔奴伽尔在意识到什么东西插入自己下肢的瞬间,浑身就像是寒毛直竖一样带起鸡皮疙瘩,然而,紧绷的肌理却让银色的刀柄向内里的穴口下意识的滑入一小段,冰冷的温度接触到柔软温热的地方,刺激的被架起的大腿都下意识的抽搐起来。 肌理的收缩引起冷硬的刀柄一点点的滑动,让内里的干涸肠肉紧紧的箍住。这样的事实让乌尔奴伽尔终于恐惧了起来,克制住下意识被引起的战栗,他原本想要推开对方的动作转变成的牢牢抓紧,就像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已经快要触碰着肛口边缘的尖刃。 而就在这个时候,乌尔奴伽尔心中才有些惊讶的发觉对方身上的金色盔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替换成日常的皮衣外套,裹覆着他修长完美的躯干,侵染在海水的溶液之中,仿佛无底的黑色隧道吸入了所有的光泽,暗沉的有些骇人。 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惊讶这样细节的时机,乌尔奴伽尔只能压下所有的思路,重新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含着风`情的眼神惹人怜爱的凝望着对方,被碾压的红润饱满的唇边吐出一连串小小的水汽,近乎呢喃般诉说着:“父王……” 吉尔伽美什这个时候却垂着眼眸,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对方撒娇般的口吻,只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乌尔奴伽尔下肢的景色—— 映照在一片深冷的液体之中,宽松的长裤褪到了光裸的膝盖上,被海水充盈着鼓起一大块,在往上一点,包裹住挺翘臀部的内裤已经吊在了大腿根部,银色的短刀割断了内裤的一边,正笔直的插`入紧致的穴口,带着一*涌动的水流推动,一点点的滑进又滑出,刀面若有似无的划着杠口,带着一大块被刺激而起的红肿,整个画面并没有多久美,但是却*而放荡,有些难以置信的撩人。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明明不是很喜欢嘛,看呐,你下面的下口正贪婪的吞吃着呢。” 过分轻佻的语气从吉尔伽美什口中轻蔑的吐出,低沉的嗓音带着炽热的温度,他垂头靠近乌尔奴伽尔,金色的发丝因为海水软软的垂下,偶尔有几根纠缠在银色的发丝上,就像是丝丝入扣的光影纠缠在一起,让那火莲般的眼眸明明灭灭的闪烁不定。 乌尔奴伽尔抓住对方衣角的手指几乎在黑色的皮料上划上几道痕迹,带着这一股想要撕裂开什么东西的毁灭*发泄出来,但是事实上他却只是小心翼翼的低下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快要随着潮水泛滥而出的情绪,甚至连多余的动作也不敢做,只能任由对方暧昧的吻上自己的耳畔,引起一丝丝微痒的战栗。 然后,他像是哆哆嗦嗦一般恳求着,“父王,把……把它、拔`出来,好不好?” 吉尔伽美什却像是享受着乌尔奴伽尔这种恐惧感,手指不管不顾的捏着对方的脸颊,滚烫的粗舌从耳畔碾磨到唇角,然后烫热的舌尖插进对方的口中,戳入深喉狠狠吻着,霸道着不容许对方再说些什么话语,然后舌苔又不断的扫荡着整个口腔,辗转不休的吮吸着彼此交换的唾液。 魔力在浇灌,顺着交缠的口腔顺入四肢百骸,就像是替代了鼻翼去呼吸,舒爽到让人血液都仿佛在逆流,异样的强烈感觉冲刷着所有的神经,这样带给魔术师和英灵的补魔方式,不是单独的针对单一的一方,无论哪一方在这种时候都不可避免的真正享受到这种好处。 但是仅仅让赶到舒适的魔力还是太温和了,唇舌之间的津液交换相对于魔力变化来说更是远远都不够,尤其是在曾经两个人都经历过性`爱的□交换模式,那种足以击垮神志的快感几乎都从记忆深处之中涌了上来。 而在这个时候乌尔奴伽尔就已经发觉到对已经硬了,抵在他腹部的粗大性`器隔着皮裤似乎还能够让人感受到烫到极致的温度,甚至仿佛错觉般感受到那隆起的器官上贲张的经脉,一跳一跳的,就像是下一刻就会从皮裤中跳出,真正的接触到皮肤上。只是察觉到这一点,就让乌尔奴伽尔也克制不住的翘起下`身的硬物。 然而,吉尔伽美什却没有因此而迫不及待的进入,维持着不断加深的亲吻,架住了乌尔奴伽尔的一条腿,两只滚烫的手掌慢慢的探索到下肢,避过对方翘起的部位,沿着刀柄的边缘不断浅浅的勾勒着,然后将臀肉向外拉了一点,手指就沿着狭窄的缝隙钻了进入,贴着已经被熨烫刀柄,扣挖着柔软的内壁。 这个动作顿时让乌尔奴伽尔再也忍不住,他睁着赤红的眼眸,被水隔着的眼帘就像是在啜泣一般笼罩上一层层雾蒙蒙的薄膜,他张了张口,口腔中的粗大舌头顺着手指的动作绕着,浑身已经颤抖了起来,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一边的刀锋已经割开了皮肤,有*辣的刺痛液体踊跃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没有一张撸完orz 以及,发现第九章被发黄牌锁住了←←(话说为什么十七十八十九章没有锁啊【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会写一张锁一张的微妙感……